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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經部563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讀禮通考      禮類二【附錄】
  提要
  【臣】等謹案讀禮通考一百二十卷
  國朝徐乾學撰乾學字原一號健菴崑山人康熙庚戌進士第二官至刑部尚書是編乃其家居讀禮時所輯歸田以後又加訂定積十餘年三易藁而後成於儀禮喪服士喪既夕士虞等篇及大小戴記則倣朱子經傳通解兼採衆説剖析其義於歴代典制則一本正史叅以通典及開元禮政和五禮新儀諸書立綱統目其大端有八一曰喪期二曰喪服三曰喪儀節四曰考五曰喪具六曰變禮七曰喪制八曰廟制喪期歴代異同則有表五服暨儀節喪具則有圖縷析條分頗為詳備蓋乾學是樓藏書甲於當代而一時通經學古之士如閻若璩等亦多集其門合衆力以為之故博而有要獨過諸儒乾學又欲并修吉軍賓嘉四禮方事排纂而殁然是書蒐羅富有秦蕙田五禮通考即因其義例而成古今言喪禮者蓋莫備於是焉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讀禮通考原序
  禮有五喪祭重矣曲臺之記石渠之論議於喪禮尤詳焉晉人崇尚荘老宜其自放禮法之外而於喪禮變除假寜之同異獨齗齗辨難若杜預衛瓘袁準孔倫陳銓劉逵賀循環濟蔡謨劉德明葛洪孔衍之徒均有撰述宋齊以降言凶禮者不乏自唐徙五禮之名置凶禮第五於時許敬宗李義府上顯慶新禮以為凶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國恤一篇自是天子凶禮遂闕宜栁宗元以不學訕之也迨宋講學日繁而言禮者寡於凶事少專書朱子家禮盛行於民間而世之儒者於國恤不復措意其僅存可稽者杜氏通典馬氏通考已焉嗚呼慎終追遠之義輟而不講斯民德之日歸於薄矣刑部尚書崑山徐公居母憂讀喪禮撰通考一書再期而成尋於休沐之暇瀏覽載籍又増益之凡一百二十卷摭采之博而擇之也精考據之詳而執之有要此天壤間必不可少之書也當
  孝荘太皇太后崩公時由禮部侍郎遷都察院左都御史仍直史館自初喪及啓殯禮無纎鉅
  天子惟公是咨公斟酌古今之宜附中使入奏悉中條理葢公於是書黙識於心宜其折衷靡不當上結主知誠稽古之效矣公歸田後開雕是書彛尊因勸公并修吉軍賔嘉四禮庶成完書公喜劇即編定體例分授諸子方事排纂而公逝又二年先以刋完喪禮行世彛尊夙承公命作序至是乃書其大略若全書綱要公發凡舉例已詳言之後之覽者可以見公用力之勤也已康熈三十有五年夏四月幾望秀水朱彛尊序






  讀禮通考凡例
  一是書之作大綱有八一曰喪期則以儀禮喪服篇為主而凡古今之論服制者皆附見焉先倣國史之例撰表三篇自斬衰三年至緦麻三月以及殤服而國恤亦備載為卷者二十有九一曰喪服古今五服制度及變除次第有圖有表為卷者八一曰喪儀節則以儀禮之士喪禮既夕士虞禮三篇為主而唐之開元禮宋之政和禮司馬氏之書儀朱子之家禮明之㑹典五書自疾病以至挽歌凡言喪之儀節者皆附見焉其歴代國恤之儀以類而從為卷者四十有四一曰葬考凡葬次葬法以及祭墓而歴代山陵之制亦以類而從為卷者十有三一曰喪具凡附於身附於棺周於椁者皆具載焉參考歴代品式一之以
  本朝制度為卷者六一曰變禮本黄勉齋舊說六篇今并聞喪奔喪為一篇又有緩葬渇葬改葬暨後世父母乖離不知存亡親柩被焚墓毁制服諸事各自為類亦附於末為卷者七一曰喪制本之古制以及今日通行之制有變古復古守禮過於禮不及禮違禮者并為論次而二氏禮異俗禮亦及焉為卷者十有一一曰廟制孝子報本追遠莫重於祭自王侯以迨士庶有圖有說悉為詳考其制度為卷者二緫得百有二十卷而古今之喪禮略備矣
  一儀禮十七篇其全言喪禮者凡四篇喪服士喪禮既夕士虞禮其不言喪禮而可為喪祭之用者一篇特牲饋食禮其言它禮而間有及於喪禮者一篇聘禮也禮記四十九篇其全言喪禮者十三篇檀弓上下曽子問喪服小記雜記上下喪大記奔喪問喪服問間傳三年問喪服四制也其它曲禮王制禮器玉藻大傳少儀諸篇有言及喪禮者復採之得數十百條大要儀禮一書載喪禮者十之三禮記一書載喪禮者十之四今於二禮之傳注凡諸家說有可採者莫不蒐入非但有資於喪禮并於二書之精義頗有所發揮亦可為經學之一助云
  一先王之禮至後世而廢失殆盡其猶存什一於千百者喪禮而已即古儒先之論說亦於喪禮頗詳葢送死人之大事為人子者自有同心也今是編之中不論禮之沿革說之同異莫不盡載葢禮非一家之禮則說當備諸家之說若必專主其一而槩棄其餘何以折衷至理厭服羣心故匪獨先王之巨典不敢少遺即末俗之陋習亦不敢或漏凡以資人之採擇庶㡬送死之禮得以考鏡焉
  一是編之中上自王朝下迄民俗前自三古後迄於今凡簡籍中所載有及於喪禮者無不採入自知繁而鮮要然意主備考則其說不可不博云
  一是編之作始於康熈十六年之春時居先太夫人之喪因有事於此書苫次先為蒐輯又數年而輟簡以為讀禮時所定也遂名之為讀禮通考云
  一是編之中有一事而兩見者如士喪禮小斂後易括髪免髽說一見於免髽篇一見於小斂篇前則欲考喪服之制度不可得而略也後則欲考行禮之次第不可得而刪也觀者審之
  一是編之中有一條而經本同文今分見於兩處者如喪大記居倚廬數節其言居處則載廬室篇其言應對則載言語篇以事既分門不容混載而無别也有一語而幾處可載今止載一處者如雜記言喪小功以上非虞祔練祥無沐浴勉齋經傳通解分載虞祔練祥四處兹則但載於虞祭篇以義可緫貫不必分析而始明也觀者審之
  一是編之中採列諸家之説本以歴代前後為次第而説取類從義貴條貫不無前後錯置者程子張子朱子之說例用大字以别之或其說有未盡合者或義止訓詁者亦用小字諸家之說例用小字間有事關典制者亦用大字至於膚見臆說敢用大字意取標顯極知僭妄故低四格以示貶抑觀者原之
  一古今議禮之家莫詳於晉亦莫善於晉其時廟堂之上學士大夫各執經以立論咸粲然可觀實後代所不及如後母之子為前母制服及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制服之議事出創見禮所不及者亦皆辨之成理可為後世遭變禮者之準如此之類咸為採入以繼於禮經之後庶㡬處禮之常者旣有所考見而處禮之變者亦得以折衷云
  一國恤儀注隋以前皆有之而書軼不傳唯後漢書頗載其說至許敬宗軰脩顯慶禮惑於孔志約蕭楚材之言削去國恤不載而蕭嵩軰修開元禮因之故唐之國恤無可考猶幸杜氏通典載大唐元陵儀注其間始末頗備於今可考節目之詳者唯此而已迨宋之政和禮明之集禮亦復不載國恤今於宋則採宋史及文獻通考於明則採㑹典及歴朝實錄雖禮文未備其規模次第亦約略可覩矣兹編自國恤之外有山陵考與夫即位奠殯喪畢吉祭大喪廢樂國忌上陵神御皆國恤之類其它若神主廟制名諱之屬亦皆有天子喪制合而觀之而古今國恤之禮亦盡萃於斯矣
  一議禮之家古稱聚訟宜一以經為斷然作者謂聖而有經述者謂明而有傳厥後師傳曹習注疏論辨各家雜然並興所聞異辭所傳聞又異辭經可信不敢舎經而從傳傳可信不敢舍傳而從各家然亦有經不足而不得不取之於傳傳不足而取之注䟽論辨者輯書之法宜補偏救弊者此也經傳而下家是一說言人人殊其間質之於理之所是反之於心之所安權之於時勢之升降迭變必有可行者焉有不可行者焉則劑量其曲直輕重從其可而不從其所不可輯書之法宜財成斷制者此也乃又有先後異宜堅白兩可從一說而未備執兩端以互形有若言六義則商賜分鑣贊一辭則游夏咋舌是不得不考詳臚數以俟秉禮之儒提衡異同折衷今古輯書之法宜有案而無斷者此也覽者詳之
  一禮以義起亦與時宜方今内寜外謐之朝際此制度考文之盛律令既著其科條典禮復布於方策吉凶咸備葬祭有經文質彬彬曠越前古矣然而政殊沿革學辨源流行禮則崇尚
  本朝窮經則考詳百代是以孔子從周夏殷是監子輿言徹貢助均宜况乎以三禮為經史志為緯故專門之業注疏兼收歴代相承典章逓舉而歸極於
  國朝之掌故品物度數悉準現行定制譬夫一簣為山亦若先河後海庶俾稽古者信而有徵居今者動而無過葢尊所聞則嫺升降之端行所知則凛一王之制云爾徐乾學識














  讀禮通考引用書目
  儀禮註䟽
  周禮註䟽
  禮記註䟽
  周易註䟽
  尚書註䟽
  毛詩註䟽
  春秋左傳註䟽
  春秋公羊傳註䟽
  春秋穀梁傳註䟽
  論語註䟽
  孝經註䟽
  孟子註䟽
  爾雅註䟽
  大戴禮記
  國語
  孔子家語
  朱子儀禮經傳通解
  黄榦儀禮經傳通解續
  楊復儀禮圖
  敖繼公儀禮集說
  汪克寛經禮補逸
  郝敬儀禮節解
  王志長儀禮註䟽刪翼
  萬斯大儀禮商
  吕大臨禮記解
  陸佃禮記解
  方慤禮記解義
  馬希孟禮記解
  陳祥道禮記講義
  胡銓禮記傳
  應鏞禮記纂義
  衛湜禮記集說
  陳澔禮記集說
  吳禮記纂言
  禮記集說大全
  徐師曽禮記集註
  黄乾行禮記日錄
  郝敬禮記通解
  曹學佺禮記明訓
  王翼明禮記補註
  陸元輔禮記辯疑
  王昭禹周禮詳解
  易祓周禮緫義
  王與之周禮訂義
  葉時禮經㑹元
  陳友仁周禮集說
  郝敬周禮完解
  聶崇義三禮圖
  吳澂三禮考註
  湛若水二禮經傳測
  劉績三禮圖
  鄧元錫三禮編繹
  貢汝成三禮纂註
  汲冢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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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安國春秋傳
  張洽春秋集傳
  家翁春秋集傳詳說
  趙汸春秋集傳
  春秋大全
  朱子論語集註
  朱子中庸章句或問
  朱子孟子集註
  劉敞七經小傳
  朱睦㮮五經稽疑
  萬斯同羣經雜說
  陳祥道禮書
  吕柟禮問
  應撝謙禮學彚編
  吳肅公讀禮問
  朱董祥讀禮紀略
  萬斯大學禮質疑
  車垓内外服制通釋
  徐駿五服集證
  俞汝諧古今服制沿革
  駱問禮居喪答問
  韓如璜喪禮說
  顧清制服私議
  大唐開元禮
  太常因革禮
  政和五禮新儀
  大金集禮
  大明集禮
  顔之推家訓
  温公書儀
  朱文公家禮
  丘濬家禮儀節
  義門鄭氏家儀
  馮善家禮集說
  仇氏家範
  陳獻章四禮條件
  黄佐鄉禮
  孫氏家乘
  姚翼家規通俗編
  陳龍正家矩
  宋纁四禮初編
  吕坤四禮翼 四禮疑
  季本讀禮疑圖
  大學衍義
  大學衍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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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宗沐續資治通鑑
  薛應旂續資治通鑑
  資治通鑑綱目
  續資治通鑑綱目
  蘇轍古史
  羅泌路史 路史發揮
  羅苹路史註
  馬驌繹史
  王偁東都事略
  韓愈順宗實錄
  明太祖實錄
  成祖實錄
  仁宗實錄
  宣宗實錄
  英宗實錄
  憲宗實錄
  孝宗實錄
  武宗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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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宗實錄
  神宗實錄
  光宗實錄
  熹宗實錄
  西漢㑹要
  東漢㑹要
  唐㑹要
  五代㑹要
  宋㑹要
  唐六典
  杜氏通典
  元經世大典
  元典章
  明㑹典
  嘉靖祀典
  皇甫謐帝王世記
  東觀漢記
  鄭文寳江表志
  胡宏皇王大紀
  續晉陽秋
  張唐英蜀檮杌
  元經薛氏傳
  崔鴻十六國春秋
  蕭方三十國春秋
  栁芳唐厯
  吳兢貞觀政要
  柯維騏宋史新編
  吳任臣十國春秋
  曽鞏隆平集
  范祖禹仁皇訓典
  李心傳建炎以来朝野襍記
  劉時舉續宋中興編年
  大政記
  鄭曉吾學編
  鄧元錫函史 明書
  沈國元兩朝從信錄
  李贄續蔵書
  鄧球泳化編
  何喬遠名山蔵
  焦竑獻徵錄
  徐學聚國朝典彚
  朱國楨史概
  彭百川太平治蹟統類
  張萱西園聞見錄
  姜寳秘史
  黄景昉國史唯疑
  譚遷國榷
  朱鷺建文書法儗
  許重熈五朝注略
  甲申傳信録
  南京太常寺志
  唐律䟽義
  竇儀開寳刑統
  明律
  大清律
  鄭樵通志
  馬端臨文獻通考
  王圻續文獻通考
  王應麟漢制考
  王粲漢末英雄記
  真德秀西山讀書記
  朱子語類 節要
  朱子名臣言行録 續名臣言行録
  徐咸名臣言行前後錄
  伊洛淵源錄
  續伊洛淵源錄
  郭凝之孝友傳 明孝友傳
  孫竒逢理學宗傳
  黄宗羲明學案
  胡寅讀史管見
  于慎行讀史漫錄
  朱董祥經史辨疑
  酈道元水經注
  劉澄之地記
  括地志
  王存九域志
  十道志
  圖經
  李吉甫元和郡縣志
  宋次道長安志
  范成大吳郡志 桂海虞衡志
  樂史太平寰宇記
  歐陽忞輿地廣記
  祝穆方輿勝覽
  程大昌雍錄
  丹陽記
  三輔黄圖
  常璩華陽國志
  韋節西蕃記
  白裒魯國地記
  圈稱陳留風俗傳
  陸劌鄴中記
  劉侗帝京景物略
  孫國敉燕都游覽志
  周達觀真臘風土記
  馬歡瀛涯勝覽
  曹能始名勝志
  江寜府志
  㑹稽志
  山東通志
  博物志
  廣東通志
  紹興府志
  廣州府志
  盛之荆州記
  費信星槎勝覽
  張昇瀛涯勝覽
  李因篤芹城小志
  張敦頥六朝事迹
  元混一方輿勝覽
  明一統志
  譚吉璁肅松錄
  顧炎武昌平山水記
  鄭麟趾髙麗史
  日本考
  列子
  荀子
  墨子
  荘子
  管子
  韓子
  吕氏春秋
  孔叢子
  淮南子
  賈誼新書
  董仲舒春秋繁露
  劉向新序 說
  班固白虎通德論
  王符濳夫論
  王充論衡
  應劭風俗通義
  蔡邕獨斷
  荀恱申鑒
  崔寔政論
  徐榦中論
  崔豹古今註
  劉義慶世說新語
  劉勰文心雕龍
  桓譚新論
  王通中說
  王子年拾遺記
  西京雜記
  干寳搜神記
  搜神後記
  皇覽
  劉熙釋名
  伏侯古今注
  遁甲開山圖
  封演見聞記
  段成式酉陽雜俎并續
  陸蒙笠澤叢書
  王叡炙轂子
  李涪刋誤
  康駢劇談錄
  李匡義資暇錄
  王定保摭言
  姚汝能安禄山事迹
  陶穀清異錄 蕉牎雜記
  歐陽修集古錄
  趙明誠金石錄
  金坡遺事
  俞文豹吹劍錄
  王鞏聞見近錄
  宋敏求春明退朝錄
  丁謂晉公談錄
  王洙談錄
  沈括夢溪筆談
  江休復嘉祐雜志
  孔平仲談
  侯師聖雅言
  陳師道後山叢談
  張来明道雜志
  王栐燕翼詒謀錄
  孫宗鑑東臯雜錄
  張表臣珊瑚鈎詩話
  宋祁筆記
  釋文瑩玉壺清話
  五色線
  髙承事物紀原
  事祖廣記
  徐廣却掃編
  姚寛西溪叢語
  吳均續齊諧記
  黄長睿東觀餘論
  葉夢得石林燕語
  張師正倦游錄
  吳曽能改齋漫錄
  康譽之昨夢錄
  訪碑錄
  周煇清波别志
  王楙野客叢書 野老紀聞
  岳珂桯史 愧郯錄
  陳思寳刻叢編
  陸游家誡
  朱彧可談
  王應麟困學紀聞
  魏了翁古今考 渠陽雜鈔
  周必大思陵錄
  陳善捫蝨新語
  洪邁容齋隨筆
  程大昌演繁露并續
  陸游老學菴筆記
  王明清揮麈錄
  趙彦衛雲麓漫鈔續鈔
  羅大經鶴林玉露
  荆溪吳氏林下偶談
  張端義貴耳集
  王闢之澠水燕談
  戴埴鼠璞
  周宻齊東野語 癸辛雜識
  志雅堂雜鈔
  黄氏日鈔
  苖耀神麓記
  陸友仁研北雜志
  吾衍學古編
  潘昻霄金石例
  陶宗儀輟耕錄
  林坤誠齋雜記
  吳自牧夢梁錄
  謝綽宋拾遺錄
  宙載
  行朝錄
  沈德符野獲編
  孫緒無用閒談
  姚旅露書
  徐咸西園雜記
  趙璘因話錄
  宋濂蘿山雜言
  葉盛水東日記
  陶宗儀説郛
  鄭瑗井觀瑣言
  羅欽順困知記
  何孟春餘冬序錄
  敖英東谷贅言
  都穆聽雨紀談
  楊慎丹鉛總錄 藝林伐山
  潘損楮室記
  劉世節瓦釜漫記
  郎瑛七修類藁
  伍袁萃林居漫錄
  杜環經行記
  鄭曉今言
  髙岱鴻猷錄
  在田錄
  守潼宣訓
  客座贅語
  朱茂曙兩京求舊錄
  張獻翼家兒私語
  于慎行筆麈
  萬表灼艾集
  周錫亭閒話
  陳絳金罍子
  張鼎思瑯琊代醉編
  錢希言戲瑕
  王可大國獻家猷
  王兆雲說圃識餘
  白頭閒話
  朱國楨湧幢小品
  唐書新語
  張懋修譚乘
  輯栁編
  桓寛鹽鐵論
  任昉文章縁起
  徐筆精
  何承天纂文
  劉定之否泰錄
  裴啓語林
  藝文類聚
  百川學海
  王應麟玉海
  太平御覽
  太平廣記
  白孔六帖
  顧炎武日知錄 金石文字記
  京兆金石錄
  沈節甫紀錄彚編
  陳仁錫八編類纂
  顧夢麟中菴瑣錄
  田汝成炎徼紀聞
  王圻稗史彚編
  章潢圖書編
  唐順之稗編
  山堂肆考
  冊府元
  事文類聚
  稗海
  羅頎物原
  田藝衡香宇外集
  顧大韶放言
  鄭思肖心史
  許慎說文
  合璧事類
  羊虎雜錄
  崇禎遺錄
  馮鑑續事始
  陳繼儒秘笈五集
  歴代名臣奏議
  朱彛尊吉金貞石志
  支允堅異林
  方中履古今辨疑
  王行墓銘舉例
  李文瓉鹿溪新語
  顧湄咫聞錄
  陸元輔菊隱紀聞
  俞安期唐類函
  葉夢禮教家類纂
  瞿式耜愧林漫錄
  張文嘉齊家寳要
  顧起元說略
  梅枝鳳質疑
  黄百家北游紀方
  章俊卿山堂先生羣書考索
  来知德日錄
  張爾岐續篤終論 謹俗論
  邵寳日格子
  王順之復齋碑錄
  彭時可齋雜記
  蔣一葵長安客話
  黄瑜雙槐嵗鈔
  明科貢錄
  北堂書鈔
  徐學謨世廟識餘錄
  陳沂蓄德錄
  黄公紹韻㑹舉要
  李豫亨推篷寤語
  閻若璩潛丘劄記
  雷次宗豫章記
  袁褧金聲玉振集
  楚辭
  洪适釋 續
  婁機漢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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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愈昌黎集
  皇甫湜集
  栁宗元栁州文集
  李翺文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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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曽鞏南豐類藁
  王安石臨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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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轍欒城集
  程顥明道集
  程頤伊川集
  陳襄古靈集
  徐積節孝先生集
  張載崇文集
  張九成横浦集
  范祖禹太史集
  張耒宛丘集
  王十朋梅溪集
  葉夢得石林集
  胡寅斐然集
  陸九淵象山集
  朱熹晦菴集
  張栻南軒集
  吕祖謙東萊集
  黄榦勉齋集
  陳傅良止齋集
  葉適水心集
  陳淳北溪集
  真德秀西山集
  趙順孫集
  何基集
  魏了翁鶴山集
  王柏魯齋集
  文天祥文山集
  熊禾勿軒集
  吳澂草廬集
  袁桷清容居士集
  歐陽圭齋集
  陳旅安雅堂集
  虞集道園類稾
  許謙白雲集
  明太祖御製集
  宋濂濳溪集
  劉基文成公集
  陶安學士集
  王禕忠文公集
  胡翰仲子集
  蘇伯衡文集
  魏觀蒲山集
  趙汸東山集
  方孝孺遜志齋集
  王彜媯蜼子集
  烏斯道春草集
  王行半軒集
  解縉春雨集
  楊士竒東里文集
  薛瑄敬軒集
  吳與弼康齋集
  楊守陳文懿公集
  李東陽懐麓堂集
  謝鐸桃溪集
  何喬新椒丘文集
  羅倫一峰集
  陳獻章白沙子集
  章懋楓山集
  程敏政篁墩文集
  賀欽醫閭集
  吳寛家蔵集
  王鏊震澤集
  林俊見素集
  蔡清虚齋集
  儲巏柴墟集
  邵寳容春堂前集
  羅屺圭峰集
  羅欽順整菴存藁
  王守仁陽明全書
  何孟春文簡集
  徐問山堂萃藳
  何瑭柏齋集
  王廷相家蔵集
  崔銑洹詞
  薛蕙西原集
  顧清東江集
  何景明大復集
  湛若水甘泉集
  顧璘息齋存稾
  李濂川甫集
  吕柟涇野文集
  韓邦竒苑洛集
  魏校荘渠遺書
  張邦竒文定集
  霍韜渭厓集
  楊慎升菴集
  鄒守益東廓集
  陸粲子餘集
  夏言桂洲集
  舒芬梓溪集
  黄佐泰泉集
  歐陽德南野集
  羅洪先念菴集
  唐順之荆川集
  程文德松谿集
  王問仲山集
  金賁亨一所集
  王慎中遵巗集
  徐階世經堂集
  許讚松阜集
  潘恩笠江集
  周怡訥谿集
  熊過南沙集
  田汝成叔禾集
  薛應旂方山集
  陸樹聲文定公集
  趙貞吉文肅集
  王世貞弇州四部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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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慎行穀城山館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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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粹
  宋文鑑
  元文類







  讀禮通考引用書目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目錄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卷一 喪期一
  表上
  卷二 喪期二
  表中
  卷三 喪期三
  表下【附圖】
  卷四 喪期四 斬衰三年上
  父
  諸侯為天子
  君
  父為長子【已上儀禮】
  卷五 喪期五 斬衰三年中
  為人後者
  妻為夫
  妾為君
  女子子在室為父
  子嫁反在父室為父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已上儀禮】
  卷六 喪期六 斬衰三年下
  父卒為祖後者【喪服傳】
  父在為祖【謂父有篤疾子代父執喪】
  為曽祖後
  天子女嫁諸侯為父
  諸侯女嫁大夫為父
  諸侯諸臣為天子
  五屬之親為諸侯
  士為國君【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天子卿大夫適子為天子如士服○已上儀禮】為高祖後【戴徳喪服記】
  婦為舅【唐律】
  夫為祖曽祖髙祖承重者妻從夫【政和禮】
  為人後者承其祖【朱子家禮】
  子為母【適母同】
  為人後者為所後母及所後祖母
  女在室為母
  女嫁反在室為母
  適孫為祖母承重及曽高祖母承重
  婦為姑
  庶子為生母
  為繼母
  為慈母
  為養母
  夫為人後則妻從服
  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已上孝慈錄】
  卷七 喪期七 齊衰三年
  父卒為母
  繼母如母
  慈母如母
  母為長子【已上儀禮】
  妾為君之長子【喪服記】
  為所後者之妻【喪服傳】
  孫為祖母承重
  庶子為祖庶母後者【已上喪服小記】
  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大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天子女嫁諸侯為母
  諸侯女嫁大夫為母【已上注疏】
  父卒為君母
  繼母為長子
  為人後者為所後祖母
  為曽高祖後者為曽高祖母【已上戴德喪服變除篇】父在為母
  婦為姑【已上唐律】
  養母【宋開寶禮】
  生母【宋㑹要】
  女在室為母
  女嫁反在室為母【已上明集禮】
  卷八 喪期八 齊衰杖期
  父在為母
  妻
  出妻之子為母
  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已上儀禮】
  祖父在適孫為祖母
  士庶子父在為母
  父没大夫適子為妻
  子為嫁母【已上注疏】
  適子衆子為庶母
  適子衆子之妻為夫之庶母【已上孝慈錄】
  卷九 喪期九 齊衰不杖期上
  祖父母
  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適子為妻
  昆弟
  為衆子
  昆弟之子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
  適孫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繼父同居者
  為夫之君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已上儀禮】
  卷十 喪期十 齊衰不杖期下 齊衰五月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妾為女君
  婦為舅姑
  夫之昆弟之子
  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
  女子子為祖父母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惟子不報
  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
  公妾及士妾為其父母【已上儀禮】
  為王后【周禮】
  為姑在室
  為姊妹在室
  為女子子在室
  王為適曽孫適孫適來孫
  始封之君為諸父昆弟始封君之子為諸父兄弟俱為諸侯
  適子父在為妻
  士妾為君之衆子【已上注疏】
  舅姑為適婦【唐律】
  父所生庶母【開寳禮】
  嫁母出母為其子
  繼母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已上政和禮】
  為適長子
  妾為夫之長子衆子與所生子【已上孝慈錄】
  妾為家長父母【明律】
  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為改嫁繼母【今制○已上齊衰不杖期】
  曽祖父母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並開元禮○已上齊衰五月】
  卷十一 喪期十一 齊衰三月
  寄公為所寓
  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
  為舊君君之母妻
  庶人為國君
  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
  繼父不同居者
  曽祖父母
  大夫為宗子
  舊君
  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已上儀禮】
  畿内之民為天子
  内宗五屬之女嫁於庶人從為國君【已上注疏】高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同○開元禮】
  卷十二 喪期十二 大功九月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
  從父昆弟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庶孫
  適婦
  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
  姪丈夫婦人報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
  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
  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
  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
  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已上儀禮】
  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喪服小記】
  為夫之兄弟【喪服記】
  女適人者為伯叔父兄弟姪
  為衆子婦【已上唐律】
  為兄弟之女適人者報
  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在室者報
  為兄弟之子婦【夲載家禮然開元禮有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即伯叔父母之報服】
  為夫兄弟之子婦【本載政和禮即伯叔母之報服】
  出母為女子子適人者【女報同○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出母即報服○已上開元禮】
  女適人者為姑姊妹兄弟及兄弟之子
  女適人者為伯叔母
  姑姊妹兄弟為兄弟姪為人後者【已上政和禮附】為人後者為本生祖父母服議【通典】
  卷十三 喪期十三 繐衰 小功五月上諸侯之大夫為天子【儀禮○繐衰止此一條】
  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政和禮為兄弟之孫為夫兄弟之孫家禮為兄弟孫女之在室者即從祖祖父母報服又政和禮為同堂兄弟之子為夫同堂兄弟之子家禮為從兄弟之女在室者即從祖父母報服】
  從祖昆弟
  從父姊妹
  孫適人者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
  為外祖父母【開元禮母出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從母從此條别出】
  從母丈夫婦人報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政和禮女在室及適人者為兄弟姪之妻即此姑姊妹報服】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
  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
  庶婦
  君母之父母從母
  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已上儀禮】
  卷十四 喪期十四 小功五月下
  舅
  為兄弟妻
  為夫之兄弟【已上唐律】
  甥【顯慶禮】
  女適人者為從父兄弟【本政和禮然開元禮中有為從父姊妹適人者報一條此即報服】
  為從祖祖姑在室者報
  為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報
  為適孫之婦
  同母異父兄弟姊妹報【已上開元禮】
  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
  女適人者為其兄弟姪之為人後者【已上政和禮】
  卷十五 喪期十五 緦麻三月上
  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
  庶孫之婦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之出嫁者女適人者為從祖兄弟姊妹即此報服】
  外孫
  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
  士為庶母
  貴臣貴妾
  乳母
  從祖昆弟之子
  曽孫
  父之姑
  從母昆弟
  甥
  壻
  妻之父母
  姑之子
  舅
  舅之子
  夫之諸祖父母報【唐律為從父兄弟子之婦為夫從父兄弟之子婦政和禮為兄弟孫之婦為夫兄弟孫之婦為外孫之婦皆此報服】
  君母之昆弟
  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
  改葬【已上儀禮】
  卷十六 喪期十六 緦麻三月下
  為夫之外祖父母從母【禮記】
  孫
  為夫之曽高祖父母
  為夫之從父姊妹在室及適人者
  為夫之舅及從母
  為姊妹子之婦
  為甥之婦【已上唐律】
  為族曽祖姑在室者報
  為族祖姑在室者報
  為族姑在室者報
  為兄弟之曽孫【女在室同 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父族曽祖姑報即係此條】
  為從父兄弟之孫【本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祖父族祖姑在室報即係此條】為夫兄弟之曽孫【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母報即此報服】為夫同堂兄弟之孫【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祖母報即此報服】為族姊妹
  為人後者為本生外祖父母
  女適人者為從祖父母報【政和禮為夫從父兄弟之女適人者即此報服家禮為從父兄弟之女出嫁者亦即報服】
  為兄弟之孫女適人者報
  為夫之從祖兄弟之子【已上開元禮】
  舅母
  女適人者為兄弟之孫
  為夫兄弟之孫女適人者
  女適人者為從祖祖父母為從祖祖姑
  女適人者為從祖姑【已上政和禮】
  為從兄弟之妻
  為夫之從父兄弟
  為夫之從祖祖姑
  為夫之從祖姑在室者
  為同㸑
  為朋友【已上家禮】
  嫁女為同堂姊妹之出嫁者【明㑹典】
  袒免【附圖】
  卷十七 喪期十七 三殤服制
  子女子子長殤中殤
  叔父之長殤中殤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昆弟之長殤中殤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適孫之長殤中殤
  大夫之庶子為適兄弟之長殤中殤
  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已上大功九月七月】
  叔父之下殤
  適孫之下殤
  昆弟之下殤
  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
  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
  為夫之叔父之長殤
  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
  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
  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已上儀禮】
  為從父兄弟姊妹之長殤【開元禮○已上小功五月】
  庶孫之中殤
  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
  從父昆弟姪之下殤
  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
  從母之長殤報
  夫之姑姊妹之長殤
  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
  昆弟之孫之長殤【已上儀禮】
  為從父姊妹之中殤下殤
  為從祖姑姊妹之長殤
  為人後者為其兄弟之中殤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之中殤下殤
  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之長殤【開元禮○已上緦麻三月】殤服總論
  卷十八 喪期十八 國恤一
  嗣天子服先君
  臣民為天子服
  卷十九 喪期十九 國恤二
  天子服母后
  兄弟相繼之主為先君
  卷二十 喪期二十 國恤三
  藩王入繼大統服先君【附追崇本生】
  卷二十一 喪期二十一 國恤四
  天子父在服祖
  母后不知存亡嗣皇制服
  藩王入繼大統服本生母后
  為故國主服
  天子服曽祖母
  天子服庶祖母
  天子服適母
  天子為生母服
  天子為皇伯母服
  卷二十二 喪期二十二 國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天子服皇后
  天子服太子
  天子服太子妃
  天子服太孫
  天子服外祖父母
  天子服皇后父母
  天子服公主
  卷二十三 喪期二十三 國恤六
  太后服天子
  太后服太子妃
  太妃為諸親服
  皇后服太后
  皇后服太子妃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太子服母后
  太子服生母
  太子服庶母
  太子服外祖父母
  皇妃服父母
  【附】諸侯服生母
  卷二十四 喪期二十四
  王侯降服
  喪遇閏月
  卷二十五 喪期二十五 心喪上
  弟子為師
  朋友
  卷二十六 喪期二十六 心喪下
  門生為舉主
  故吏為舊君
  郡縣吏為官長
  治民為守令
  親屬
  追服
  卷二十七 喪期二十七
  通論上
  卷二十八 喪期二十八
  通論中
  卷二十九 喪期二十九
  通論下
  卷三十 喪服一
  五服圖
  卷三十一 喪服二
  衰【圖】
  裳【圖】
  墨衰【深衣附】
  婦人衰裳
  卷三十二 喪服三
  冠【圖】
  括髪
  免
  髽【纚圖】
  笄【圖】
  總【圖】
  卷三十三 喪服四
  絰【圖】
  帶【圖】
  杖
  屨【附禮書繶絇純綦說】
  喪車
  卷三十四 喪服五
  受服
  練【附功衰】
  縞
  纎
  兼服
  卷三十五 喪服六
  弔服
  葬服
  未葬不變服
  葬後常服
  卷三十六 喪服七
  變除表
  卷三十七 喪服八
  通論
  卷三十八 喪儀節一
  疾病
  卷三十九 喪儀節二
  正終【疾者齊處適室圖】
  卷四十 喪儀節三 初終上
  始死【始卒禮圖】
  復
  遷尸
  楔齒綴足
  始死奠
  帷堂
  命赴拜賔
  哭位
  君使弔【君使人弔襚圖】
  致襚
  為銘
  掘坎
  陳服器
  沐浴及設冰【陳具沐浴圖】
  飯含
  襲【飯含襲圖】
  設冒
  埋鬊爪
  設重
  設燎
  卷四十一 喪儀節四 初終下
  唐以後初終禮
  卷四十二 喪儀節五 小斂
  陳小斂衣
  陳奠具絰帶【陳小斂衣服圖】
  小斂【小斂圖】
  馮尸
  變麻
  遷尸及拜賔
  設小斂奠【小斂奠圖】
  送賔
  代哭
  致襚
  設燭
  卷四十三 喪儀節六 大斂
  陳衣
  陳奠斂之具【陳大斂圖】
  為殯具
  陳鼎
  徹小斂奠【徹小斂奠圖】
  大斂
  葢棺塗殯【大斂殯圖】
  設大斂奠【大斂奠圖】
  送賔
  就次
  君視斂【君視士大斂圖】
  卷四十四 喪儀節七
  成服
  拜君命及賔
  朝夕哭位【朝夕哭位圖】
  徹大斂奠【徹大斂奠圖】
  朝夕奠【朝夕奠圖】
  朔月奠【朔月奠圖】
  卷四十五 喪儀節八
  筮宅
  獻椁材及明器
  卜日【卜日圖】
  啓殯
  朝祖【啓殯朝祖之圖】
  載柩
  陳器【載柩陳器圖】
  設祖奠【遷柩祖奠圖】
  賵贈【公賵圖○賔賵奠賻贈圖】
  設大遣奠【遣奠圖】
  發引
  下壙
  卷四十六 喪儀節九
  開元禮筮宅至掩壙祭后土
  政和禮筮宅至葬祭后土
  卷四十七 喪儀節十
  書儀家禮明㑹典筮宅至葬
  卷四十八 喪儀節十一
  反哭【反哭于祖廟遂適殯宫圖】
  虞祭【虞祭陳牲及器圖 門外門内堂上位圖設饌饗神圖 主人迎尸入九飯圖主人獻祝佐食圖 主婦亞獻圖尸謖圖 陽厭圖 無尸饗祭圖】
  再虞
  三虞
  卷四十九 喪儀節十二
  卒哭【餞尸于門外圖】
  祔
  卷五十 喪儀節十三
  小祥
  大祥
  卷五十一 喪儀節十四
  禫【附特牲饋食禮】
  【附】期喪禫制
  卷五十二 喪儀節十五
  喪畢吉祭
  忌日
  生日之祭
  【附】人子生辰
  卷五十三 喪儀節十六
  喪主
  攝主
  立後
  卷五十四 喪儀節十七
  容體
  哭踊
  飲食
  言語
  拜稽顙
  卷五十五 喪儀節十八
  廬室
  喪次
  喪位
  擯相
  祝
  卷五十六 喪儀節十九
  神帛
  神主
  神坐
  神像
  卷五十七 喪儀節二十
  老疾居喪
  婦人居喪
  童子居喪
  三殤喪禮
  卷五十八 喪儀節二十一
  訃禮
  弔禮
  卷五十九 喪儀節二十二
  臨禮
  奠禮
  卷六十 喪儀節二十三
  含禮
  賵禮
  襚禮
  賻禮
  卷六十一 喪儀節二十四
  輟朝
  去樂
  㑹喪
  護喪
  冊贈
  賜葬
  卷六十二 喪儀節二十五
  名號
  卷六十三 喪儀節二十六
  諱
  卷六十四 喪儀節二十七
  諡
  卷六十五 喪儀節二十八
  誄
  行狀
  書牘
  弔祭文
  哀辭【招附】
  挽歌
  卷六十六 喪儀節二十九 國恤一
  顧命
  嗣天子奠殯即位
  新君謁廟
  卷六十七 喪儀節三十 國恤二
  周大喪儀
  卷六十八 喪儀節三十一 國恤三
  漢大喪儀
  魏晉南北朝大喪儀
  唐大喪儀
  卷六十九 喪儀節三十二 國恤四
  宋大喪儀
  南宋大喪通儀上【太上皇皇太后同】
  卷七十 喪儀節三十三 國恤五
  南宋大喪通儀下
  卷七十一 喪儀節三十四 國恤六
  明大喪儀
  卷七十二 喪儀節三十五 國恤七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上
  卷七十三 喪儀節三十六 國恤八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下
  卷七十四 喪儀節三十七 國恤九
  皇后喪儀【附廢后喪儀】
  卷七十五 喪儀節三十八 國恤十
  皇妃喪儀【附未封妃喪儀】
  卷七十六 喪儀節三十九 國恤十一
  皇太子喪儀
  皇太子妃喪儀
  親王喪儀
  親王喪通儀
  親王妃喪通儀
  公主喪通儀
  郡王喪通儀
  卷七十七 喪儀節四十 國恤十二
  外國弔喪
  告哀外國及外國弔祭
  【附】蕃國舉哀弔喪儀
  不伐喪
  大喪廢樂
  后喪廢樂
  皇妃親王公主皇親喪廢樂
  卷七十八 喪儀節四十一 國恤十三
  國忌
  生忌
  忌月
  神御
  卷七十九 喪儀節四十二 國恤十四
  天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卷八十 喪儀節四十三 國恤十五
  皇太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皇太子妃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天子敕使弔奠冊贈親藩外戚儀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遣使臨弔親藩外戚儀皇太子遣使弔奠親藩外戚儀
  卷八十一 喪儀節四十四
  通論
  卷八十二 葬考一
  葬次
  葬法
  卷八十三 葬考二
  合葬
  修墓
  葬不擇地擇日
  卷八十四 葬考三
  薄葬
  倮葬
  厚葬
  生壙
  卷八十五 葬考四
  歸葬
  客葬
  招魂葬
  分尸葬
  殉葬
  卷八十六 葬考五
  衣冠葬
  火葬
  塔葬
  義葬
  㑹葬
  祭墓
  卷八十七 葬考六
  雜志
  通論
  卷八十八 葬考七
  山陵一
  卷八十九 葬考八
  山陵二
  卷九十 葬考九
  山陵三
  卷九十一 葬考十
  山陵四
  卷九十二 葬考十一
  山陵五
  卷九十三 葬考十二
  山陵六
  卷九十四 葬考十三
  上陵
  卷九十五 喪具一
  掩【圖】
  瑱
  幎目
  鬠笄【圖】
  布巾【圖】
  冒【圖】
  質【圖】
  殺【圖】
  衾【圖】
  紟【圖】
  夷衾【圖】
  絞【圖】
  明衣【圖】
  角枕
  角柶【圖】
  燕几【圖】
  握手【圖】
  決【圖】
  纊極【圖】
  含貝【圖】
  飯珠【圖】
  玉柙
  浴槃【圖】
  夷槃【圖】
  夷牀【圖】
  浴牀【圖】
  駔圭【圖】
  重【圖】
  明旌【圖】
  魂帛
  棺椁總
  棺
  桐棺
  柏棺
  梓棺
  榖棺
  樟棺
  松棺
  楸棺
  榆棺
  雜木棺
  瓦棺
  石棺
  玉棺
  銅棺
  革棺
  朱棺
  畫棺
  布漆山
  椑【圖】
  柩
  櫬
  槥
  裏棺
  鐕
  東園温明祕器
  凶門柏厯
  卷九十六 喪具二
  棺束
  椁
  木椁
  葦椁
  松椁
  柏椁
  雜木椁
  石椁
  銅椁
  裹椁
  夀蔵椁
  棺飾
  輁軸【圖】
  龍輴【圖】
  木車
  素車
  薻車
  駹車
  漆車
  祥車
  蜃車
  輲車
  遣車【圖】
  鸞車
  皮車
  革車
  輼輬車
  容車
  鼈甲車
  鳳皇車
  開轍車
  合轍車
  買道車
  送終車
  輀
  栁車【圖】
  大昇轝
  大轝【圖】
  鷖輅
  香輿
  影輿
  葢輿
  錢輿
  五穀輿
  酒醢輿
  衣物輿
  庖牲輿
  牆
  帷
  荒【圖】
  池
  振容
  褚
  紐
  齊
  戴
  魚
  翣【圖】
  披
  褕絞
  幕
  帟
  布幃
  珠節子
  竹格
  折【圖】
  抗木【圖】
  抗席【圖】
  茵【圖】
  引
  紼
  撥
  繂
  功布【圖】
  纛【圖】
  鵝毛纛
  旐
  茅【圖】
  紙旛
  紙錢
  紙房子
  白鼓
  方相【圖】
  魌頭
  開路神
  卷九十七 喪具三
  明器
  明弓矢
  頌琴
  熬筐【圖】
  苞【圖】
  葦苞【圖】
  筲【圖】
  罋【圖】
  甒【圖】
  桁【圖】
  瓦器
  俑
  桐人
  芻靈
  四神十二時
  塗車
  茅馬
  木馬
  看果
  賵方【圖】
  遣䇿【圖】
  衡
  籠
  荼
  葦 蒲
  蜃
  㯶櫚褥
  黄腸題湊
  堲周
  鐵帳
  鐵盆 鐵山
  銅斗
  灰隔
  卷九十八 喪具四
  碑【圖】
  便房
  神道碑
  先瑩碑
  御製碑
  御書碑
  碑額
  趺
  碑隂
  碣
  誌石
  權厝志
  歸祔志
  遷祔志
  誌殯
  墳記
  墓記
  壙記
  墓甎文
  墓甎記
  穿中記
  墓識
  墓版
  窆石
  葢石
  卷九十九 喪具五
  墓銘
  壙銘
  埋銘
  石椁銘
  石塔銘
  墓表
  殯表
  石像
  石函
  石臺
  石室
  石壁
  石祠
  石柱
  石闕
  石筍
  石鏡
  華表
  瓴甓壇
  劵臺
  墓圖
  學堂 繡堂
  石刻畫像禮器
  石人
  石獸
  卷一百 喪具六
  歴代品式
  本朝定制
  通論
  卷一百一 變禮一
  奔喪【聞喪附】
  卷一百二 變禮二
  並有喪
  卒於道
  他國遭喪
  卷一百三 變禮三
  嫁娶遭喪
  遭喪不祭
  卷一百四 變禮四
  喪不助祭【喪祭可與附】
  夫婦未昬服
  卷一百五 變禮五
  喪中冠子嫁女取婦【止備冠禮其昬嫁詳違禮條】
  王侯初喪襲爵
  皇妃受冊遭喪
  喪中上冊寳
  葬不以時
  喪不相待
  金革奪情
  卷一百六 變禮六
  改葬
  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服
  卷一百七 變禮七
  親柩被焚重行喪禮
  父母死亡失尸柩
  墓毁改服
  滴血驗骨
  後母子服前母
  夫死受聘守志不再嫁
  貢舉遭國喪
  卷一百八 喪制一
  古制
  選舉制
  職官制
  武臣制
  輕喪給假
  喪禁
  卷一百九 喪制二 變古
  周末相沿之失
  漢文更制之失
  歴代奪情之失
  卷一百十 喪制三
  復古
  卷一百十一 喪制四 守禮上
  遵古服制
  卷一百十二 喪制五 守禮下
  奪情不起
  彈劾奪情
  卷一百十三 喪制六 過於禮
  不勝喪
  過期
  過毁
  輕喪解官
  不及禮【附】
  卷一百十四 喪制七 違禮一
  匿喪
  喪中昬嫁
  卷一百十五 喪制八 違禮二
  居喪釋服
  喪中産子
  停喪不葬
  【附】葬不即塞
  喪中用樂
  卷一百十六 喪制九 違禮三
  喪中燕客
  孝帛
  異姓為後
  合葬前夫
  佛事
  避煞
  卷一百十七
  二氏禮
  異俗禮上
  卷一百十八
  異俗禮下
  卷一百十九
  廟制上
  卷一百二十
  廟制下






  讀禮通考目錄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一
  表上
  乾學案上古喪期無數中古聖人以親踈定服術上殺下殺旁殺而别為再期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之喪有恩有理有節有權著於經禮卜子傳之其後代有因革或重而輕或輕而重或古有而今省或前畧而後詳其見於載紀者貞觀之律開元政和之禮司馬氏之書儀朱子之家禮以及明之集禮孝慈錄㑹典稱情立文各有其義顧分見於諸書考禮者卒難辨其同異乃倣國史之表列行排屬經緯既具一舉目而百世之典咸在庶㡬若網之在綱而車之執綏者然其於元獨未之詳何也元之喪禮無傳僅見於典章一編列圖凡六而為伯叔兄弟期不杖於姑姊妹則杖為適婦緦麻而為衆婦大功當時議禮者不應若是之誤葢未敢信故寜闕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斬衰三年
  儀禮一十一條
  注疏七條
  戴德一條【以上第一格平行查之】
  唐律一條【第二格平行查之】

  宋政和禮一條【見第四格婦為舅小注】家禮一條【第六格平行查之】
  明孝慈録一十三條【第八格平行查之後倣此】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齊衰三年
  儀禮四條
  禮記四條
  注䟽四條
  戴德四條
  唐律二條
  宋制二條
  明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杖期
  儀禮四條
  注䟽四條【子為嫁母附見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注】
  明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不杖期
  儀禮二十二條
  注疏十條【為姑在室為姊妹在室為女子在室三條附見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小注】唐律一條
  宋制三條
  明制四條【為適長子并入為衆子下】









  右齊衰五月
  唐制二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








  右齊衰三月
  儀禮一十一條
  注䟽二條
  開元禮一條



  讀禮通考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
  表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成人大功九月
  儀禮一十五條
  喪服小記一條
  喪服傳一條
  唐律一條
  開元禮五條
  政和禮三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殤小功五月
  儀禮一十一條
  唐制一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二>








  右成人小功五月
  儀禮一十三條
  唐律三條【為舅從儀禮從母分出】
  顯慶禮一條
  開元禮五條
  政和禮二條

  讀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三
  表下
  乾學案儀禮大功小功殤服序於成人服之前惟緦麻雜敘今考開元政和禮皆分章各敘較便稽覽且唐宋又有増益之殤服勢難雜序矣其儀禮原序仍以次第識於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楊信齋儀禮圖
  乾學案歴代喪服之制列之為表而悟古今之變焉先王之制禮也將以立大防明大分别嫌明微其指逺故用意不厭深眇其慮周故條章不厭繁曲於是有貴貴之制天子諸侯絶旁期大夫降是也有嚴父之訓父在不為母三年是也有尊統之制父為長子三年大夫不降其宗子是也有從一之制婦人不二斬是也有辨分之制庶公子厭降其所生母是也有示别之制嫂叔無服是也載在儀禮學士之唐宋以還代有損益至明太祖定為孝慈録而古制一變葢後世之人情薄矣救薄莫若以厚明祖之諭羣臣曰人情之變無窮而禮為適變之宜人心之所安即天理之所在豈非救薄以厚之道哉由是加母之服上齊於父使普天率土人人得伸其三年之愛而庶子亦遂其私焉子之事母既同於父則子婦之事舅姑亦當同於子由是制舅姑之服使同於子而家道益以嚴配偶益以重其他諸服多所更定大約縁此為準夫豈求異於古亦曰適其宜而已夫父母猶天地也事地不敢同於天者義也報地不可異於天者恩也先王欲裁夫情之不可過者而協之於中故義勝恩後王欲引夫情之不及者而進之於厚故恩勝義二者雖殊其歸一也若夫三殤之服自古相沿不廢朱子為家禮則略之而贅其例於末云凡為殤服者降一等明初編集禮及令皆仍古制至孝慈録乃盡省焉夫殤者傷也人之喪其子女不患乎不哀而嬰孺為尤甚羣從旁親則有恝視如路人者矣聖人降其禮而定為適中之節令用吾情者有所限制明祖之意葢以為俗之敝也為成人制服或不能盡同乎古而惟殤之察抑末也苟循古人之軌迹而不得其精微不若去之而専其愛於所重亦猶夫朱子之略之矣
  本朝創制憲章百王獨於喪服一由其舊有㫖哉爰録信齋楊氏儀禮諸圖列於今律之前俾後之覽者得以考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案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曰父母長子君服斬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注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曽祖疏曰鄭意以父祖廢疾必以今君受國於曽祖不敢受國於祖者若今君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

  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朱先生因言孫為祖承重頃在朝檢此條不見後歸家檢儀禮疏説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辨舊來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注疏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究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不杖期曰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疏曰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疏云宗子母年七十以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算如邦人詳見齊衰三月章注疏
  問喪祭之禮至周公然後備夏商而上想甚簡畧朱先生曰然親親長長貴貴尊賢夏商而上大槩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則又得許多貴貴的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

  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甚簡略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凡此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君母之父母從母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 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 庶子為後者為其外
  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 出妻之子為外祖父母無服 為慈母之父母無服 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 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
  朱先生曰姊妹於兄弟未嫁期既嫁則降為大功而姊妹之身却不降也故姨母重於舅也又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族曽祖父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由父而推之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時似乎雜亂無統子細看則皆有義存焉


















  姑姊妹之子女子子及内外兄弟相報服備見前圖女子子之子服緦即外祖父母為外孫是也 姊妹之子服緦即舅報甥是也 姑之子服緦即舅之子報姑之子是也 舅之子内兄弟也姑之子外兄弟也
  伊川先生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是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姑

  之子服既與姑之子為服姑之子須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臣為君之祖父母服案鄭氏注云此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曽祖疏云若今君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故君服斬臣從服期 臣為君之父服案前說亦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有廢疾不立今君受國於祖故君服斬臣從服期









  朱先生曰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只管切至於情文極細密極周緻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録成書只看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喪坐撫當心要絰而踊今日之事至於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關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義安在祖宗時於舊執政亦嘗親臨自渡江以來一向廢此只秦檜之死髙宗臨之後來不復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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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律圖
  乾學案服圖之作蓋出於議禮之家集當時現行之律文而綴輯之期以便於觀覽也顧律文精密非深心體究鮮不以鹵莽取誚
  本朝律文有服圖蓋悉取明律而用之明律所載圖凡七其六圖之規式一本信齋楊氏勉齋黄氏而易以孝慈録之制體例詳審足以垂後惟三父八母一圖則出於元典章玩律未精遂多紕漏況其中律條又經
  本朝更定自宜遵改詳論於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陳瑚三父八母説
  舊稱三父俱謂繼父而以同居為一條始同居今不同居為一條又以原不同居為一條㑹典刪去原不同居一條而以從繼母嫁父易之予皆不能無疑焉夫原不同居則已無服自不當以父名之矣㑹典刪之是也然易之以從繼母嫁父則又出於尋常思慮之外矣蓋三父之號不知始自何時但就八母例之既不遺其生母則三父之號亦必無遺其生父之理

  以予揆之或是生父嗣父繼父三條耳生父之斬衰三年不必言若為人後則當以嗣父之存沒出嗣之早暮為本生之隆殺嗣父存則服本生杖期心喪三年嗣父没則仍服本生三年身未離襁褓而為人後則服本生杖期身既成立而因通族公議理當嗣立者則同服三年此皆酌於天理人情之至者也然更當以宗之大小為隆殺小宗立於大宗則不當稱嗣父而稱宗父又不必論其出嗣之早暮而一當以祖宗之統為重服宗父三年服本生杖期可也大宗立於小宗則理當同服三年之喪而隆殺之權一準前議可也至繼父之服自當以同居不同居為别同居而受敎養之恩如儀禮喪服篇所云云則齊衰杖期繼父有子則不杖期始同居今不同居則齊衰三月若從繼母嫁父則又不幸中之不幸其受恩極重者義服齊衰三月可也不然則無服矣八母中出毋降服杖期亦當有辨母出而尚守居者是義與廟絶情猶未與廟絶也當加心喪三年母出而再嫁是情義兩絶也服杖期猶疑過重當從古人三月之制乾學案三父八母之説出於元典章詳玩其圖多難解者夫父母一而已矣列父之名以三而親父不與焉列母之名以八而親母齊體者不與焉何也如曰自父之外可以父名者有此三自母以外可以母名者有此八歟則為人後者有所後之父母有本生之父母一則尊大宗而為之加重一則從降等而為之杖期何其不得與於此也或又曰親父母嗣父母皆名之重者不可與於此凡在此數者皆名之輕於父母者也乃其中有適母繼母矣何嘗不並重耶輾轉駁難無可解矣然猶可曰文字之疵無關律令輕重蓋細玩之而有必當更定者二儀禮杖期篇有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一條蓋所服者繼母也自唐迄宋未之有改而典章圖則改之云繼母所嫁夫由是與同居繼父不同居繼父並列而稱三父焉明律雖用其圖刪去夫字律文則云父卒繼母嫁而已從之者又於不杖期篇中列母之報服云繼母改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蓋已變而復古矣父減為二母益至九而圖名如故也二百八十年莫敢議及遂成疑案焉刑名法比之家或於刋本圖中繼母改嫁之下増一父字轉相秘授舛譌殊甚逮
  本朝定制改此條律文云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於人為改嫁繼母又降其服為不杖期煌煌令甲昭如日星疑義始晰而律文與圖未歸畫一急宜更定者一也以元圖較今律圖名同服異適繼慈養四母皆齊衰三年蓋當時服制如此而庶母則列於乳母之後服並緦麻又釋之曰妾所生子喚曰庶母知此緦麻之服乃妾子所自服而適子衆子無服矣此庶母之名亦妾子所自稱而適子衆子無此稱矣夫庶子父卒為其母齊衰三年雖非經正文實出於注疏唐宋因之安得抑之至此明初更制庶子為所生母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杖期明有兩條圖雖分列二服而并注庶母之下深没生母之名豈非仍元人之陋乎急宜更定者二也至於乳母之服出於儀禮玩注疏及通典諸議並無父妾之説圖中小注既曰即奶母又曰父妾乳已者致與慈母相混新吾吕氏嘗辨之詳見本條夫律文無注而獨見此圖疑亦明世議禮者所増尚當詳考緫之諸服各有律文不必紐合為圖若欲為圖則必推窮義類不複不漏謹附元典章本圖及依諸律訂正者附載於後備採擇而陳氏三父之説頗與予合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















  讀禮通考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四
  乾學案讀禮始喪期何也曰古民質無有喪期後代聖人因天地萬物有終始而為之制其説以期為斷父至尊母至親故加隆以盡孝子之恩加之則倍故再期也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喪期盡於此矣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又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是故因貴賤親疎之節而定為再期期年九月五月三月之期有再期期年九月五月三月之期而制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之服古今不能損益百王不能同異聖人所以經緯萬端皆從此始也其統紀在三年之喪三年之喪達喪也禮所自生也親親之中有尊尊長長之道焉或引而近之或推而遠之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遡高祖下迄孫旁及三從兄弟而後親親之道以畢三年之喪其本根餘則其枝葉也然枝葉凋則本根危矣故三年之喪不祭不弔人不與人饋奠而於輕服之親必服其服而往篤親厚終之誼有不知其所以然者也詩曰凡民有喪匍匐救之孔子謂無服之喪可以施四國畜萬邦凡民之喪尚欲賙恤況於親乎故治天下國家者於喪紀也必慎之重之自戚以及疎由本以及末如網在綱有條不紊民之所由生禮為大禮主於敬不可忽也子貢問喪孔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王戎阮籍之徒非不哀也而猖狂無忌憚至為名教罪人則亦不敬而已矣
  斬衰三年上
  儀禮喪服篇父【賈公彦疏先陳父者此章恩義並設義由恩出故先言父也】
  爾雅父為考
  【白虎通父矩也以度教子也又為考考成也言有成德】
  喪服傳為父何以斬衰也父至尊也【疏父至尊者天無二日家無二尊父是一家之尊尊中至極故為之斬也】
  坊記喪父三年
  檀弓事親有隱而無犯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致喪三年【鄭康成注隱謂不稱揚其過失無犯謂不犯顔而諌左右謂扶持之方猶常也勤勞辱之事致謂戚容稱其服此以恩為制也 孔頴達䟽致之言至也謂哀情至極以居喪禮】
  【方慤曰就養者就而養之且不離也服勤者服其勤勞而不釋也於養言左右則養無所不至矣於勤言至死則勤無時或已矣致喪者言盡其所至也】
  【馬晞孟曰致喪之禮顔色稱情戚容稱服】
  【胡銓曰方猶所也不擇地而安之致謂哀到】
  論語曽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乎【馬融曰言於親喪必自致盡】
  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疏言父母之喪當致極哀戚不得過毁】
  孝經子曰孝子之事親也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病則致其憂喪則致其哀祭則致其嚴五者備矣然後能事親【註平居必致其敬就養能致其懽致其憂色不滿容行不正履致其哀擗踊哭泣盡其哀情致其嚴齋戒沐浴明發不寐】
  【董鼎曰致者推之而至其極也】
  【崔銑曰喪致乎哀而止蓋言無所不用其情而後已是故慟悼哀之發於心者也羸黑擗踊哀之發於容體者也粥與水哀之發於飲食者也齊斬哀之發於衣服者也苫凷哀之發於居處者也致云者推而極之也五者一不至不可謂致欲短喪者何忍也然孝子之心曷窮故曰有終身之喪或曰而止者不可毁以滅性也論者因記禮之詞而譏其過髙者未然也】
  【朱彜尊曰論語孝經所言致字義正與檀弓致喪之義相發明而註疏家均未之及】
  中庸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
  【吕大臨曰子之事親所以自致其誠不可以尊卑變也】
  【朱子曰父母之喪上下同之推已以及人也】
  喪服四制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為父斬衰三年以恩制者也【注詳二十七卷】
  三年問三年之喪何也曰稱情而立文因以飾羣别親疏貴賤之節而弗可損益也故曰無易之道也【注稱情而立文稱人之情輕重而制其禮也羣謂親之黨也無易猶不易也 疏立文禮之節文也飾謂表章也羣謂五服之親也因此三年之喪差降各表其親黨親謂大功以上疏謂小功以下貴謂天子諸侯絶期卿大夫降期以下賤謂士庶人服族其節分明不可損益故曰無易之道】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三年者稱情而立文所以為至痛極也斬衰苴杖居倚廬食粥寝苫枕塊所以為至痛飾也【注飾情之章表也 疏鉅大也創小則易差創大則難愈也賢者喪親傷腎乾肝斬斫之痛其痛既甚其差亦遲故稱其痛情而立三年之文以表是至痛極者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注復生除喪反生者之事也 疏言賢人君子於此二十五月之時心之悲哀摧痛猶未能盡憂思悲慕猶未能忘而外貌喪服以是割斷若不斷以二十五月則孝子送死之情何時得已復吉常之禮何有限節故聖人裁斷止限二十五月豈不是送死湏有已止反復生禮湏有限節者哉】凡生天地之間者有血氣之屬必有知有知之屬莫不知愛其類今是大鳥獸則失喪其羣匹越月踰時焉則必反廵過其故鄉翔囘焉鳴號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後乃能去之小者至於燕雀猶有啁噍之頃焉然後乃能去之故有血氣之屬者莫知於人故人於其親也至死不窮【注匹偶也言燕雀之恩不如大鳥獸大鳥獸不如人舎血氣之類人最有知而恩深也於其五服之親念之至死無已止 疏天地之間血氣之類皆有所知至於鳥獸小大各能思其種類況在於人何有窮止也】将由夫患邪淫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從之則是曽鳥獸之不若也夫焉能相與羣居而不亂乎【註言惡人薄於恩死則忘之其相與聚處必失禮也 疏此明小人曾鳥獸之不若若不以禮節之焉能羣居而不亂】将由夫修飾之君子與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注駟之過隙喻疾也遂之謂不時除也 疏此明賢人君子於三年之喪若駟之過隙駟馬駿疾空隙狹小以駿疾而過狹小言急達之甚若不以禮節制之則哀痛何時窮已】故先王焉為之立中制節壹使足以成文理則釋之矣【注立中制節謂服之年月也釋猶除也去也 疏小人君子其意不同故先王為之立中人之制節以為年月限節壹謂齊同言君子小人皆齊同使足以成文章義理也】然則何以至期也【注言三年之義如此則何以有降至於期也期者謂為人後者父在為母也 疏鄭意以三年之喪何以有降至於期者故云為人後者為本生之父母及父在為母今尋經意至親以期斷是明一期可除之節故禮期而綀男子除絰婦人除帶下云加隆故至三年經意不據為人後及父在為母期鄭之此釋恐未盡經意但旣祖鄭學今因而釋之】曰至親以期斷【注言服之正雖至親皆期而除也 疏謂至親本以期斷故雖為人後及父在為母但一期也】是何也【注問服斷於期之義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注法此變易可以期也 疏言期是一年之周匝而天氣換矣前時已畢今時又來是變改矣其在天地之中動植之物無不於前事之終更為今事之始也聖人以人事法象天地故期年而已也】然則何以三年也【注言法此變易可以期何以乃三年為】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注言於父母加隆其恩使倍期也下焉猶然 疏加隆焉爾者本實應期但子加恩隆重故三年也焉使倍之者焉猶然也子既加隆於父母故倍之至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注言使其恩不及父母】故三年以為隆緦小功以為殺期九月以為間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盡矣【注取象於天地謂法其變易也自三年以至緦皆嵗時之數也言既象天地又足以盡人聚居純厚之恩也 疏三年以為隆者謂恩愛隆重緦小功以為殺者謂情理殺薄期九月以為間者是隆殺之間也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天地之氣三年一閏是三年者取象於一閏天地一期物終是一期者取象於一周九月者以象陽之數又象三時而物成也五月以象五行三月者取象天地一時而氣變是皆取法於天地中取則於人者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三年人之一嵗情意變改故服一期九月五月三月之屬亦逐人情而減殺是中則於人故能調和羣衆聚居和諧專壹義理盡備矣】故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謂至隆【注言三年之喪喪禮之最盛也 疏三年喪禮於人道之中至極文理之盛者則期以下非其至極也至隆者恩之至極隆厚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注不知其所由來喻此三年之喪前世行良久矣 疏未有知其所由來者言三年之喪行之自遠未能識知從何代而來】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也【注達謂自天子至於庶人方慤曰其生也父母有三年之愛於其子及其没也故子有三年之喪以報之愛所謂情也三年之喪所謂文也故曰稱情而立文禮以情為本而以文為飾故曰因以飾羣羣則荘子所謂人羣是也服君與父皆斬衰三年由父而降則殺焉所以别親疎之節也由君而降亦殺焉所以别貴賤之節也親與貴者不可易而損之疏而賤者不可易而益之故曰弗可損益無易之道也送死者之禮有已復生者之事有節則不以死傷生故也】
  【顧湄曰有所垂之謂象有所效之謂法有所作之謂則喪五服皆取陽數竒者方性夫曰陽所以致生陰所以致死之死而致生之孝子不忍死其親之意也其説精矣焉使倍之注訓焉為然陸農師訓是左傳晉鄭焉依國語作是知之陸德明釋文則云發聲也較直㨗無甚意義】
  論語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壊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没新穀既升鑚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女安則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
  【繆協曰爾時禮壊樂崩三年不行宰我大懼其往以為聖人無微旨以戒将來故假時人之謂啟憤於夫子義在屈已以明道也】
  【尹焞曰短喪之説下愚且恥言之宰我親學聖人之門而以是為問者有所疑於心而不敢强焉爾范祖禹曰喪雖止於三年然賢者之情則無窮也特以聖人為之中制而不敢過故必俯而就之非以三年之喪為足以報其親也所謂三年而後免於父母之懐特以責宰我之無恩欲其有以跂而及之爾】
  春秋公羊傳三年之恩疾矣【何休注疾痛】非虚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
  孟子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於已乎【註齊宣王以三年之喪為太長久欲減而短之因公孫丑使自以其意問孟子既不能三年喪以期年差愈於止而不行喪者也】孟子曰是猶或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弟而已矣【注紾戾也孟子言有人戾其兄之臂為不順也而子謂之曰且徐徐云爾是豈以徐徐之為差者乎不若教之以孝弟勿復戾其兄之臂也】
  滕定公薨世子謂然友曰昔者孟子嘗與我言於宋於心終不忘今也不幸至於大故吾欲使子問於孟子然後行事【註定公文公父也然友世子之傅】然友之鄒問於孟子孟子曰不亦善乎親喪固所自盡也曽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可謂孝矣諸侯之禮吾未之學也雖然吾嘗聞之矣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注孟子言我雖不學諸侯之禮嘗聞師言三代以前君臣皆行三年之喪】然友反命定為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我先君亦莫之行也至於子之身而反之不可【註父兄百官滕文同姓異姓諸臣也皆不欲使世子行三年】
  【朱子集注父兄同姓老臣也滕與魯俱文王之後而魯祖周公為長兄弟宗之故滕謂魯為宗國也然謂二國不行三年之喪者乃其後世之失非周公之法本然也】
  且志曰喪祭從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注志記也周禮小史掌邦國之志曰喪祭之事各從其先祖之法言我轉有所受之不可於已身獨更改也】謂然友曰我他日未嘗學問好馳馬試劍今也父兄百官不我足也恐其不能盡於大事子為我問孟子然友復之鄒問孟子孟子曰然不可以他求者也孔子曰君薨聽於冢宰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先之也【注孟子言如是不可用他事求也喪尚哀惟當以哀戚感之耳國君薨委政冢宰大臣嗣君但盡哀情歠粥不食顔色深墨深甚也墨黑也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者以君先哀之也】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風必偃是在世子然友反命世子曰然是誠在我五月居廬未有命戒百官族人可謂曰知【註諸侯五月而葬未葬居倚廬於中門之外也未有命戒居喪不言也異姓同姓之臣可謂曰知世子之能行禮也】及至葬四方來觀之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弔者大悦【注四方諸侯之賔來弔㑹者見世子之憔悴哀戚大悦其孝行之高美也】
  【林氏曰孟子之時喪禮既壊然三年之喪惻隱之心痛疾之意出於人心之所固有者初未嘗忘也惟其溺於流俗之是以喪其良心而不自知耳文公見孟子而聞性善堯舜之説則固有啟發其良心矣是以至此而哀痛之誠心發焉及其父兄百官皆不欲行則亦反躬自責憚其前行之不足以取信而不敢有非其父兄百官之心雖其資質有過人者而學問之力亦不可誣也及其斷然行之而遠近見聞無不悦服則以人心之所同然者自我發之而彼之心悦誠服亦有所不期然而然者人性之善豈不信哉】
  喪服小記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疏大夫降其庶子故為其庶子不為大夫者服大功也而喪服條例云父之不服子亦不敢服大夫不服其妾故妾子為母大功也今嫌既降其子亦厭其孫故此明雖降庶子而不厭降其孫矣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猶為三年也】
  雜記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注大夫雖尊不以其服服父母兄弟嫌若踰之也士謂大夫庶子為士者也已卑乂不敢服尊者之服今大夫喪服禮逸與士異者未得而備聞也春秋傳曰齊晏桓子卒晏嬰麤衰斬苴絰帶杖管屨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此平仲之謙也言已非大夫故為父服士服耳麤衰斬者其縷在齊斬之間謂縷如三升半而三升不緝也斬衰以三升為正微細焉則屬於麤也然則士與大夫為父服異者有麤衰斬枕草矣其為母五升縷而四升為兄弟六升縷而五升乎唯大夫以上乃能備儀盡飾士以下則以臣服君之斬衰為其父以臣從君而服之齊衰為其母與兄弟亦以勉人為高行也大功以下大夫士服同 疏大夫之父母兄弟或作士或無官今不以大夫之服服之是嫌畏踰之也云大夫庶子為士者若大夫適子雖未為士猶服大夫之服故知此士是庶子以已卑不敢服尊者之服也麤衰斬者齊即麤也言其布縷在齊斬之間斬衰三升麤衰四升其布在三升四升之間縷之麤如三升半而訃縷唯三升也縷如三升半是麤不緝是斬故云斬衰以三升為正微細焉則屬於麤也然則士與大夫異者鄭約晏嬰麤衰斬枕草之事明之也并及為母為兄弟者鄭既約士之父服縷約降一等經文有母及兄弟故此約母與兄弟之服也喪服為母四升此云五升縷謂麤細似五升之縷成布四升喪服為兄弟五升此云六升縷謂麤細如六升之縷成布五升皆謂縷細成布升數少也云士以下以臣服君之斬衰為其父以臣從君而服之齊衰為其母與兄弟者凡義服皆降正服一等今為父母兄弟降從義服是卑屈也云勉人為髙行者居喪之禮以服重為申以服輕為屈一是勉勵其父母兄弟使為髙行作大夫一是勉勵士身使為高行作大夫也案聖證論王肅云喪禮自天子以下無等故曾子云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且大國之卿與天子上士俱三命平仲之言唯卿為大夫謂諸侯之卿當天子之大夫非謙詞也春秋之時尊者尚輕簡喪服禮制遂壊羣卿專政晏子惡之故服麤衰枕草云唯卿為大夫者遜辭以避害也又孟子云諸侯之禮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又此記云端衰喪車皆無等則大夫與士異者大夫以上在喪斂時弁絰士冠素委貌也馬昭答王肅引雜記云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服如士服是大夫與士喪服不同而肅云無等則是背經説也張融評云士與大夫異者皆是亂世尚輕涼非王者之達禮鄭言謙者不異於遠害融意以王肅與鄭其義略同如融之説是周公制禮之時則上下同當喪制無等至後世以來士與大夫有異故記者載之鄭因而解之今申鄭義云端衰喪車無等者端正也正為衰之制度上下無等其服精麤卿與大夫有異也又曽子云齊斬之情據其情為一等無妨服有殊異耳若王肅之意大夫以上弁絰士唯素冠此亦得施於父母此經云為昆弟豈亦弁絰素冠之異乎此是肅之不通也杜元凱註左傳説與王肅同服䖍註左傳與端衰喪車無等其老之問晏子之答皆為非竝與鄭違今所不用也】
  【方慤曰生者貴而死者賤則其服從死嫌若臨之故也生者賤而死者貴則其服從生嫌若僭之故也葉夢得曰古者喪服大夫士必有異制禮經皆不載鄭氏引晏平仲居喪證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服士服蓋不欲以尊踰之也而桓子亦大夫矣晏氏之老以為非大夫禮則平仲之服士服也當時諸國蓋多行短喪而況其服是以平仲矯之不欲斥人之過姑自抑荅以卿然後為大夫大夫與士之禮其必以精麤為辨歟】
  【黃榦曰案父母之服自天子達於士一也而記禮者之言乃如此當以王肅之言為正】
  【陸佃曰據此大夫喪服士有不如也既夕禮曰衰三升寝苫枕塊則古者士服斬衰寝苫枕塊大夫麤衰斬寝苫枕草是歟當晏子時士僭大夫大夫以上喪服益輕故嬰麤衰斬枕草反古之道家老視時以為非也間傳曰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齊四升蓋士以下則五升大夫六升諸侯天子齊衰之别也若斬衰則兩等喪服所謂衰三升三升有半三升有半大夫以服斬之衰歟】
  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注仕至大夫賢著而德成適于得服其服亦尊其適象賢疏明大夫適子雖未仕官及為士皆得服大夫之服】
  大夫之庶子為大夫則為其父母服大夫服其位與未為大夫者齒【註雖庶子得服其服尚德也使齒於士不可不宗適 疏此庶子雖為大夫其年長於適子猶在適子之下使適子為主若年少於適子則固在適子之下是不可不宗適也】
  【方慤曰大夫之適子雖為士服大夫之服而不嫌於重者適故也至於庶子身為大夫雖服大夫之服其位猶與未為大夫者齒蓋長㓜之序不可以貴賤廢故也】
  左傳襄公十七年齊晏桓子卒晏嬰麤衰斬【社預註斬不緝之也衰在胷前麤三升布】苴絰帶杖菅屨【陸德明釋文以苴為絰及帶杖竹杖也禮記云苴竹杖也】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註此禮與士喪禮略同其異惟枕草耳然枕凷亦非喪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註時之所行士及大夫衰服各有不同晏子為大夫而行士禮其家臣不解故譏之】曰唯卿為大夫【註晏子惡直已以斥時失禮故孫辭略答家老 孔頴違疏檀弓云魯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曽申曽申對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然則天子以下其服父母尊卑皆同無大夫士之異晏子所行是正禮也言唯卿得服大夫服我是大夫得服士服又言已位卑不得從大夫之法者是惡其直已以斥時之失禮故孫辭略答家老也家語曽子問此事孔子云晏平仲可謂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駮人之非孫辭以辟咎義也夫家語雖未必是孔子之言要其辭合理故王肅與杜皆為此説鄭以雜記之文士為父母兄弟之服不得與大夫同皆縷細降一等其縷數與大夫同但雜記之文記當時之制以當時大夫與士有異故為此解非杜義也】
  晏子春秋晏子居晏桓子之喪麤衰斬苴絰帶杖菅屨食粥居倚廬寝苫枕草其家老曰非大夫喪父之禮也晏子曰唯卿為大夫曽子以問孔子孔子曰晏子可謂能遠害矣不以已之是駮人之非遜辭以避咎義也夫
  【王志長曰三年之喪達乎天子古今之通義也周公喪服首斬而父又為斬中之正考其服制别無尊卑差降之法自後有士服大夫服之説父母之喪以爵之貴賤為降殺至雜記云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所謂舜臣瞽瞍齊東野人之語耳晏嬰服父喪其老以為非大夫之禮嬰云唯卿為大夫鄭氏謂此嬰之謙也是亦後世禮壊樂崩之論豈可訓哉喪服固周公之舊也】乾學案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天子且上達大夫安得獨異雜記所云當是末世之敝觀孔子論晏平仲可知鄭氏亦言大夫與士異者未得備聞止疑麄衰縷在齊斬之間王肅致疑在喪斂時弁絰素委貌之異然則服或有精麄而喪期則未之有改也張融以為士與大夫異皆是亂世尚輕凉非王者之達禮而馬昭反斥為背經孔氏亦詆其不通非以不悖為悖者與且禮記左氏傳皆孔氏作疏乃於記力詆王肅於傳則又是之可見義有所屈而張融之説洵不易之論也
  説苑齊宣王謂田過曰吾聞儒者喪親三年喪君三年君與父孰重田過對曰殆不如父重王忿然怒曰然則胡為去親而事君田過對曰非君之土地無以處吾親非君之禄無以養吾親非君之爵位無以尊顯吾親受之君致之親凡事君所以為親也宣王邑邑而無以應
  乾學案易傳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錯故喪禮之重莫先於父不易之道也
  唐開元禮宋政和禮温公書儀朱子家禮明孝慈録㑹典今律文同
  喪服諸侯為天子【疏此文在父下君上者此天子不兼餘君君中最尊故特著文於上也】曲禮君天下曰天子【疏父天母地是上天之子又為天所命子養下民】
  【沈煥曰曰天子則非自私之辭】
  喪服傳天子至尊也【疏天子至尊同於父也】
  周禮司服凡喪為天王斬衰【疏凡喪者諸侯諸臣皆為天王斬衰】
  【易祓曰天王有父道諸侯羣臣為服亦猶人子之為父服也】
  【王昭禹曰天王有父道故諸臣服斬衰以王為天也若諸侯之大夫自天其君則為王繐衰而已】乾學案疏云諸侯謂分封列國者諸臣則仕於王朝之卿大夫士也其中有寰内諸侯故禮但言諸侯為天子而諸臣統於其中若諸侯之大夫則為天王繐衰不在此列矣
  昬義天子脩男教父道也故為天王服斬衰服父之義也
  【葉夢得曰天子以男教勉天下之為子者其道猶父故其卒則天下為之斬衰報其義也】
  服問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世子不為天子服【註外宗君外親之婦也其夫與諸侯為兄弟服斬妻從服期諸侯為天子服斬夫人亦從服期喪大記曰外宗房中南靣世子不服遠嫌也與畿外之民同也 疏君外親之婦者其夫既是君之外姓其婦即是外宗也熊氏云凡外宗有三案周禮外宗之女有爵通卿大夫之妻一也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是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從母之女皆為諸侯服斬為夫人服期是二也此文外宗是諸侯外親之婦也若姑之子婦從母之子婦其夫是君之外親為君服斬其婦亦名外宗為君服期是三也内宗有二者案周禮云内女之有爵謂其同姓之女悉是一也雜記云内宗者是君之五屬之内女是二也】
  檀弓天子崩三日祝先服【注祝佐含斂先服】五日官長服【注官長大夫士】七日國中男女服【注庶人】三月天下服【注諸侯之大夫疏祝大祝商祝也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齊衰三月而除之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天下服者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也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遠者為言耳方慤曰此所謂服特指杖耳祝先服者力勞而先病故也言祝先服則子可知矣官長以對祝言之則力有勞逸以對子言之則恩有重輕故五日而後服杖也十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言各服其所服之服非謂杖矣蓋不特恩有重輕故服有先後亦以地有遠近而聞訃有早晚故也】
  唯天子之喪有别姓而哭【注使諸侯同姓異姓庶姓相從而為位别於朝覲來時朝覲爵同同位 疏朝覲爵同同位則不分别同姓異姓】
  春秋隱公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疏天王之喪諸侯不得越竟而奔脩服於其國卿共弔葬之禮】
  【孫復曰春秋天王崩書葬者五桓襄匡簡景是也不書葬者四平惠定靈是也不書崩不書葬者三荘僖頃是也書葬者皆非常也不書葬者皆得常也不書崩不書葬者周室微弱失不告也】
  【胡安國曰諸侯為天王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而奔喪今平王崩周人來訃而隱公不往是無君也其罪應誅不書而自見矣或曰萬國至衆也封疆至重也天王之喪不得越竟而奔而脩服於國卿共弔葬之禮訖葬卒哭而除喪禮乎案周書康王之誥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再拜趨出王反喪服此奔成王之喪者安得以為脩服於國而可乎】
  【張洽曰喪服斬衰三年諸侯為天子之服也天王之喪同軌畢至為臣子者以所聞先後奔喪禮也隱公聞喪而不奔春秋以來送終之禮薄矣】
  【家翁曰或謂天子之喪諸侯不能越境而奔脩服於其國愚以為此後世郡縣之禮而律古者封建之國恐不得同也胡氏引康王之誥為説此論當矣】
  【汪克寛曰秦昭襄之薨韓桓惠王衰絰入弔祠春秋諸侯之事天子不若戰國之君事大國之禮也】
  桓公十有五年三月乙未天王崩【註桓王也】
  【趙匡曰後荘王僖王不書崩見魯不赴諸侯不臣】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王葆曰王八年之間三遣使來聘恩禮厚矣今王崩來赴魯無奔喪㑹葬之事齊僖之存干戈嵗尋卒則㑹葬如禮比例以觀不貶而惡自見】
  宣公二年冬十月乙亥天王崩【註匡王也】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胡安國曰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告喪於魯史䇿已書而未葬也祀帝於郊夫豈其時而或謂不以王事廢天事禮乎春秋以來喪紀寖廢有不奔王喪而遠適他國有不脩弔禮而自相聘問固将以是為可舉而不廢也卒至漢文以日易月後世不能復其所由來漸矣春秋備書其義自見】
  【張洽曰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為成王制禮耳非魯之所得用也況有三年之喪乃臣子斬衰奔赴之時豈可僭天子越紼行事之禮此春秋所以特書之并書猶三望以譏其可已而不已也】
  【汪克寛曰天王崩三月天下服王崩至是已三月海内諸侯皆當斬衰苴絰杖絞帶冠䋲纓菅屨魯為同姓之宗國而不服其服則無王也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不敢入國門苟釋凶服而從事於大禮是慢天也且天子嘗禘郊社簠簋既陳諸侯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皆廢其禮況可聞喪而猶治祭事乎】
  十月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
  【胡安國曰天王之喪不奔欲行郊禮而汲汲於奔齊惠公之喪天王之葬不㑹使微者往而公孫歸父㑹齊惠公之葬其不顧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謂肆人欲滅天理而無忌憚者也】
  成公五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註定王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孫復曰天王崩晉合諸侯同蟲牢之盟不顧甚矣】
  【程子曰天王崩而㑹盟不廢書同見其皆不臣】
  【胡安國曰天王崩赴告已及在諸侯之䇿矣以所聞先後而奔喪禮也而九國諸侯㑹盟不廢故特書同盟以見其皆不臣】
  【薛季宣曰王崩而為盟㑹無主之甚也】
  【家翁曰天王崩告命已行於天下而諸侯不戚不奔相與為此盟無王之罪大矣春秋於王崩之後繼書同盟貶也】
  【汪克寛曰是盟乃何休所謂同心為惡惡必成者也蓋諸侯之同盟實有同外楚之心而不知悖於尊王之義天子之喪人道始終之大變諸侯相見揖讓入門而聞訃則不得終禮況已聞而猶相與㑹盟不亦無人心乎春秋之諸侯不知有王故襄王方崩則晉魯之卿㑹盟王都之側而不奔喪簡王方崩而邾與晉衞脩朝聘於魯而不修弔事蓋将以是為常而不知愧甚者靈王之訃音已達於天下而諸侯旅朝於荆楚且俟致襚執紼越嵗踰時而後返而曽不遣一介行李問國恤於京師也吁可嘆哉】
  襄公元年九月辛酉天王崩【注簡王也】
  邾子來朝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註冬者十月初也王崩赴未至皆未聞喪故各得行朝聘之禮 穀梁范甯註同 楊士勛疏知天王崩赴未至者禮諸侯為天子斬衰天子以九月崩當日即邾子來朝冬初即晉衞來聘魯是有禮之國焉得受之明知赴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禮也】
  【孫復曰天王崩邾子衞晉之朝聘皆不臣也】
  【胡安國曰簡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諸侯之䇿矣則宜以所聞先後而奔喪今邾子方來修朝禮衞侯晉侯方來修聘事於王喪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曽不與焉而左氏以為禮此何禮乎】
  【王葆曰襄公即位則邾子來朝晉衞來聘簡王崩而諸侯無奔喪之事靈王立而諸侯無始見之文當時狃習流俗不復知有京師矣】
  【汪克寛曰杜預范甯皆云王崩赴未至故各得行朝聘之禮今考邾子來朝之時謂赴未至於諸侯猶之可也踰月之後安有赴告未及者然厯秋暨冬衛晉不廢聘好縱彼未聞赴而來魯亦豈可晏然受之乎案禮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者六天子崩太廟火日食后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春秋繼王崩而書朝聘朝者聘者受之者皆有罪也】
  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註靈王也】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高閌曰公在齊晉多矣闕朝正之禮亦不少矣但書公如齊如晉而義自見也今書公在楚則聖人之旨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喪而徇荆楚之强以俟楚子之葬久留於楚待夏乃歸故聖人特於朝正之時書公所在與昭公失國在乾侯同且以責季氏之無君也】
  乾學案當天子喪而行郊禮當天子喪而受與國之朝聘當天子喪而脩禮於他國春秋皆特書以誌貶諸儒論之甚嚴此諸侯為天子奔喪制服之舊制也孔氏獨云諸侯可以脩服於國必不然矣左傳昭公三十年鄭㳺吉對士景伯曰靈王之喪吾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由是觀之簡公若非在楚而遣卿往則王吏必致討矣此亦一證也
  荀子天子之喪動四海屬諸侯【楊倞注屬謂付託之使主喪也】白虎通德論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臣之於君猶子之於父明至尊臣子之義也 又曰禮曰天子崩遣使者訃諸侯王者崩諸侯悉奔喪何臣子悲哀慟怛莫不欲觀君父之棺柩盡悲哀者也又為天子守籓不可頓空也故分為三部有始死先奔者有得中來盡其哀者有得㑹喪奉送君者七月之間諸侯有在京師親供臣子之事者也號泣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國哭痛思慕竭盡所供以助喪事者是四海之内咸悲臣下若喪考妣之義也葬有㑹者親疏遠近盡至親親之義也童子諸侯不朝而來奔喪者何明臣子於其君父非有老少也亦因喪質無般旋之禮但盡悲哀而已
  乾學案班固此論視諸儒尤詳愈足證孔氏之謬
  孟子舜相堯二十有八載堯崩三年之喪畢舜避堯之子於南河之南
  堯老而舜攝也堯典曰二十有八載放勛乃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年四海遏宻八音孔子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舜既為天子矣又帥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喪是二天子矣【疏以舜方攝堯行事未為天子也】
  乾學案舜率天下諸侯以為堯三年喪禮也孔子之言特欲明舜未為天子故爾
  昔者舜薦禹於天十有七年舜崩三年之喪畢禹避舜之子於陽城 禹薦益於天七年禹崩三年之喪畢益避禹之子於箕山之陰
  呉越春秋堯崩舜服三年之喪如喪考妣晝哭夜泣氣不屬聲舜崩禹服三年形體枯槁面目黧黒禹崩益服三年
  通典晉張祖髙問士服天王云何要記【賀循所撰】惟道大夫服君及家臣服大夫耳不説士恐有脱誤鄭云士服君亦斬衰無明文而雜記云士居堊室此則士制周耶【周即期年也唐明皇名隆基唐人避嫌名故易以周字】士下吏服士恐亦應同謝沈答曰朝廷之士服天王斬衰禮之明文也邑宰外任之士居堊室制周要記非脱誤是簡略耳晉尚書問天子崩於今臺書令史以上皆為服斬衰之服不博士卞㩁應琳議禮命士以上皆服斬臺書令史列職天朝皆應服斬又問天子崩今司州及河南郡吏出入導從應易服制不卞㩁答禮庶人在官者服齊衰三月又近臣服斬導從出入皆應從服又問從服隨君輕重今司服斬下吏服齊為合禮意不㩁答凡臣從君皆降一等今之牧守皆古諸侯以禮相況輕重宜矣又問禮義服不從今司為君斬衰義服也下吏為從不每降一等當為君喪其親者耳古今行事復云何㩁答禮庶人為國君齊今則不服然吏若都官從事有職司於喪庭者故宜依庶人在官義耳義服不從謂近臣服君斬服之衰依降一等者之差耳前穪導從指為近臣不謂吏也魏晉故事云問諸二千石長吏見在京城皆應制服不博士卞㩁楊雍應琳等上云禮臣為君斬衰自士以上見在官者皆應制服
  皇子廣陵王年十一孫為祖服期當從臣服從本親服應琳議案禮喪服諸侯為天子斬今廣陵王列土建國古之諸侯宜從臣制
  問皇太后三夫人以下皆服斬諸長公主及諸君崇陽園修容服制之宜卞㩁等議案禮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依禮則公主宜服斬而不杖禮君夫人為長子三年妾為君之適子與夫人同則崇陽園修容宜三年又問太后及公主應杖不卞㩁應琳議禮為夫杖自天子達皇太后應杖明矣婦為舅姑禮無杖文皇后不應杖也君之喪夫人世婦在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如禮三夫人已下皆杖 㩁等又議諸王女孫女為天子服案禮諸侯之夫人為天子其服齊衰本無服者也猶從夫而同今王姑於大行皇帝本服周以輕明重依諸兄弟之義所服至尊疑當服重諸王女依諸侯兄弟禮則應服斬也孫女幼未及於禮若欲服宜依諸侯之制乾學案此所云皇太后乃嗣皇之母實死者之妻也所云皇姑乃嗣皇之姑實死者之姊妹也此文主嗣皇而言故云然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不載【自漢文帝行易月之制羣臣與嗣君同服故諸書皆無之】
  喪服君【疏此君内兼有諸侯及大夫故文在天子下鄭注曲禮云臣無君猶無天則君者臣之天故亦同之於父為至尊但義故還著義服也】
  曲禮於其國曰君【疏其國采地内也與采地内臣民言則自稱曰君】
  喪服傳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 疏案周禮載師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疆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魯國季孫氏有費邑叔孫氏有郈邑孟孫氏有郕邑晉國三家亦皆有韓趙魏之邑以其有地則有臣故也士無臣雖有地不得君稱故僕等為其長弔服加麻不服斬也】
  檀弓事君有犯而無隱左右就養有方服勤至死方喪三年【注有犯無隱謂既諫人有問其國政者可以語其得失若齊晏子為晉叔向言之就養有方不可侵官也方喪資於事父此以義為制也 疏方喪謂比方父喪也】
  【馬晞孟曰君之喪資於父以制之者也其敬同其愛則異故衰麻飲食方於父而其哀不及焉古之人服父之喪自上世以來未有改三年者蓋其情不可變也至於為君之喪以義制故後世之為君服以日易月以月易年而遂除之者止言其服不責以情則其禮亦可從時王之制也】
  坊記喪父三年喪君三年示民不疑也
  【輔廣曰示民不疑則君親無異事】
  喪服四制門内之治恩揜義門外之治義斷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註詳二十七卷】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註謂卿大夫以下也與尊者為親不敢以輕服服之言諸侯者明雖在異國猶來為三年也 疏鄭恐彼此俱諸侯為之服斬故注云謂卿大夫以下若俱為諸侯則各依本服經不云與君為兄弟而言與諸侯為兄弟故知容在異國也然既在異國得為舊君服斬者以曽在本國作卿大夫今來他國未仕故得服斬也 熊安生曰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以諸侯體尊不可以本親輕服服之也】
  【方慤曰兄弟期喪耳而與之服斬衰者以其為君而有父道故也】
  【陸佃曰禮臣為君斬衰雖兄弟不得以其屬通如是而後君臣之分嚴故期之喪達乎大夫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此與諸侯為兄弟者也雖如此猶服斬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諸父可知】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 疏大夫無繼世之道其子無嫌得為君與夫人及君之太子著服如士服也】
  乾學案諸侯世及大夫不繼世故諸侯為天子三年而世子不為天子服遠嫌也大夫士皆為君服斬而大夫之適子得如士服不嫌也如此則大夫之庶子與士之子皆可類推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註皆謂嫁於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於庶人從為國君 疏内宗謂君五屬内之女以經云為君夫人則君夫人者是國人所稱號故知嫁於國中國外當云諸侯也云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者案禮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則異族者可知凡外宗内宗皆據有爵者云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者總謂外宗内宗之女皆然也云嫁於庶人從為國君者亦内外宗之女並言之則服齊衰三月此等内宗外宗熊氏云雖嫁在他國皆為本國諸侯服斬也今依用之若賀循譙周之等云在已國則得為君服斬夫人齊衰若在他國則不得也今並存焉此外宗與喪服外宗為君别也故鄭注云外宗是君之外親之婦此外宗唯據君之宗也】
  荀子君之喪所以取三年何也君者治辨之主也文理之原也情貌之盡也相率而致隆之不亦可乎【楊倞注治辨謂能治人使有辨别也文理法理條貫也原本也情忠誠也貌恭敬也致至也言人所施忠敬尤盡於君者則臣下相率服喪而至於三年不亦可乎】詩云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彼君者固有為民父母之説焉父能生之不能養之母能食之不能教誨之君者已能食之矣又善教誨之也【食謂禄廩教誨謂制命也】三年畢矣哉【君者兼父母之恩以三年報之猶未畢也】
  通典魏尚書左丞王煛除陳相未到國而王薨議者或以為宜齊衰或以為宜無服王肅云王相國本王之丞相案漢景帝時貶為相成帝時使理人王則國所以封王相則國家使為王臣但王不與理人之事耳而云相專為理人不純臣於王非其義也今焽至許昌而聞王薨姓名未通恩紀未交君臣未接禮不責人之所不能於義未正服君臣之服傳曰䇿名委質貳乃辟也若夫未䇿名未委質不可以純君臣之義也禮婦人入門未三月廟見死猶歸於黨不得以六禮既備又以入室遂成其婦禮也則臣之未委質者亦不得備其臣禮也曽子問曰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各以其服如服斬衰斬衰而弔之既葬而除之也今煛為王相未入國而王薨義與女未入門夫死同則煛宜服斬衰既葬而除之此禮之明文也禮曰與諸侯為親者服斬雖有親為臣則服斬衰也臣為其君服之或曰宜齊衰不亦遠於禮乎詔如肅議 司空陳羣議諸王相國不應為國王服斬衰古今異制損益不同古者諸侯專國子人至漢初患諸王子强暴奪之權食租而已乃選賢能代王居國相王為善否則彈糺國家置王以下之吏非陪臣之謂也禮記雖有與諸侯為親服斬者篕謂異於國臣與有親於王斬耳雖陪臣不親猶不為服豈專帝臣而為蕃王服斬未有實不為臣而名稱臣若欲假虚名以優王者欲從君臣而復糺其罪名實既錯君臣義乖遺禮失教難以為典近防輔小吏尚不稱臣況剖符帝臣而稱臣妾於蕃王若使正名為王臣則上書當稱陪臣若王正臣不可不服則不宜還糺王罪若不稱陪臣俱言臣者此為王與天子同臣也詔曰若正名實司空議是也且謂之國相而不稱臣制服則亦名實有錯若去相之號除國之名則傷親親之恩也宜釋輕從重以彰優崇之大義也 喪葬令云王及郡公侯之國者薨其國相官屬長史及内史下令長丞尉皆服斬衰朝晡詣喪庭臨以喪服視事葬訖除服其非國下令長丞尉及不之國者相内史及令長丞尉其相内史吏皆素服三日哭臨其雖非近官而親在喪庭執事者亦宜制服其相内史及以列侯為吏令長者無服皆發哀一日
  晉書李含傳含舉秦國郎中令司徒選含領始平中正秦王東薨含依臺議葬訖除喪尚書趙浚有内寵疾含不事已遂奏含不應除喪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義貶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臣州秦國郎中令始平李含忠公清正才經世務實有史魚秉直之風雖以此不能協和流俗然其名行峻厲不可得掩二郡並舉孝亷異行尚書郭奕臨州含寒門少年而奕超為别駕太保衛瓘辟含為掾每語臣曰李世容當為晉匪躬之臣秦王之薨悲慟感人百僚㑹喪皆所目見也今以含俯就王制謂之背戚居榮奪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國之喪既葬而除藩國欲同不除乃當責引尊準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於上欲令藩國服於下此為藩國之義隆而天朝之禮薄也又云諸王公皆終喪禮寧盡乃敘明以喪制宜隆務在敦重也夫寧盡乃敘明以哀其病耳異於天朝制使終喪未見斯文國制既葬而除既除而祔爰自漢魏迄於聖晉文皇升遐武帝崩殂世祖過哀陛下毁頓銜疚諒陰以終三年率土臣妾豈無攀慕遂服之心實以國制不可而踰故於既葬不敢不除天王之喪釋除於上藩國之臣獨遂於下此不可安復以秦王無後含應為喪主而王喪既除而祔則應吉祭因曰王未有廟主不應除服秦王始封無所連祔靈主所居即便為廟不問國制云何而以無廟為貶以含今日之所行移博士使案禮文必也放勲之殂遏宻三載世祖之崩數旬即吉引古䋲今闔世有貶何但李含不應除服今也無貶王制故也聖上諒隂哀聲不輟股肱近侍猶宜心喪不宜便行㛰娶歡樂之事而莫云者豈不以大制不可而曲邪且前以含有王喪上為差代尚書敕王葬日在近葬訖含應攝職不聽差代葬訖含猶躊躇司徒屢罰訪問踧含攝職而隨擊之此為臺敕府符䧟含於惡若謂臺府為傷教義則當據正不正符敕唯含是貶含之困躓尚足惜乎國制不可偏耳又含自以隴西人雖户屬始平非所綜悉自初見使為中正反覆言辭説非始平國人不宜為中正後為郎中令又自以選官引臺府為比以讓常山太守蘇韶辭意懇切形於文墨含之固讓乃在王未薨之前葬後躊躇窮於對罰而攝職耳臣從弟祗為州都督意在欲隆風教議含已過不良之人遂相扇動冀挾名義法外致案足有所邀中正龎騰便割含品臣雖無祁大夫之德見含為騰所侮謹表以聞乞朝廷以時博議毋令騰得妄弄刀尺帝不從含遂被貶退割為五品歸長安
  丁潭傳潭為瑯琊王裒郎中令元帝建武元年裒薨潭上疏求行終喪曰在三之義禮有達制近代以來或隨時降殺宜一匡革以敦於後輒案令文王侯之喪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喪庭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喪詔下博議國子祭酒杜夷議古者諒隂三年不言下及周世税衰效命春秋之時天子諸侯既葬而除此所謂三代損益禮有不同故三年之喪由此而廢然則漢文之詔合於隨時凡有國者皆宜同也非唯施於帝王而已案禮殤與無後降於成人有後既葬而除今不得以無後之故而獨不除也愚以丁郎中應除衰麻自宜主祭以終三年太常賀循議禮天子諸侯俱以至尊臨人上下之義君臣之禮自古以來其例一也故禮盛則全其重禮殺則從其降春秋之事天子諸侯不行三年至於臣為君服亦宜以君為節未有君除而臣服君服而臣除者今法令諸侯卿相官屬為君斬衰既葬而除以令文言之明諸侯不以三年之喪與天子同可知也君若遂服則臣子輕重無應除者也若當皆除無一人獨重之文禮有攝主而無攝重故大功之親主人喪者必為之再祭練祥以大功之服主人三年喪者也苟謂諸侯與天子同制國有嗣王自不全服而人主居喪素服主祭三年不攝吉事以尊令制若當逺跡三代令復舊典不依法令者則諸侯之服貴賤一例亦不得唯一人論於是詔使除服心喪三年魏書高肇尚平陽公主未幾主薨肇欲使公主家令居廬制服付學官議正施行尚書訪之常景景以婦人無專國之理家令不得有純臣之義乃執議曰喪紀之本實稱物以立情輕重所因亦縁情以制禮雖理關盛衰事經今古而制作之本降殺之宜其實一焉是故臣之為君所以資敬而崇重為君母妻所以從服而制義然而諸侯大夫之為君者謂其有土地有吏屬無服文者言其非世爵也今王姬降適雖加爵命事非君邑理異列土何者諸王開國備立臣吏生有趨奉之勤死盡致喪之禮而公主家令惟有一人其烝已下命之屬官既無接事之儀實闕為臣之禮原夫公主之貴所以立家令者盖以主之内事脫須關外理無自達必也因人然則家令惟通内外之職及典主家之事耳無關君臣之理名義之分也由是推之家令不得為純臣公主不可為正君明矣且女人之為君男子之為臣古禮所不載先朝所未議而四門博士裴道廣孫榮乂等以公主為之君以家令為之臣制服以斬乖謬彌甚又張虚景吾難羈等不推君臣之分不尋制服之情猶同其議準母制齊求之名實理未為允竊謂公主之爵既非食采之君家令之官又無純臣之式若附如母則情義罔施若準小君則從服無據案如經禮事無成文即之愚見謂不應服朝廷從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不載
  喪服父為長子【註不言適子通上下 疏適子之號唯據大夫士不通天子諸侯長子得通丄下適妻所生皆名適子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
  公羊傳立適以長【註適謂適夫人之子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左媵左媵無子立適姪娣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質家親親先立娣文家尊尊先立姪適子有孫而死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其雙生也質家據見立先生文家據本意立後生】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註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将代已為宗廟主也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言庶者遠别之也小記曰不繼祖與禰此但言祖不言禰容祖禰共廟 疏以其父祖適適相承於上已又是適承之於後将傳重為宗廟主有此二事乃得為長子三年也經云繼祖是為祖後乃得為長子三年鄭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不同者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適孫猶同庶孫之例要適子死後乃立適孫乃得為長子三年是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兄得為父後者是適子其弟則是庶子是為父後者之弟不得為長子三年此鄭據初而言其實繼祖父身三世長子四世乃得三年也云遠别者庶子妾子之號適妻所生第二者是衆子今同名庶子遠别於長子故與妾子同號也祭法云適士二廟官師一廟鄭注云官師中下之士祖禰共廟則此據官師而言不言禰直言祖舉尊而言也鄭注小記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者鄭前有馬融之等解為長子五世鄭以義推之己身繼祖與禰通己三世即得為長子斬長子唯四世不待五世也此微破先師馬融之義也以融是先師故不正言而云不必而已也若然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一則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二則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為後是也四則正而不體立適孫為後是也案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鄭注云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無子不受重者婦既小功不大功則夫死亦不三年期可知也】
  【馬融曰體者適適相承也正謂體在長子之上上正於高祖體重其正故服三年庶子賤為長子服不得隨父服三年故言不繼祖也雷次宗曰父子一體也而長適獨正故曰體既為正體又將傳重兼有二義乃加其服自非親正兼之情體俱盡豈可凌天地混尊親也】【陳祥道曰所以不得為長子三年不敢重其嗣於下也小記曰庶子不為長子斬者不繼祖與禰故也盖不繼祖大宗之庶者也不繼禰】【小宗之庶者也合而言之皆祖也斬言其服三年言其期言斬則知其有三年之期言三年則知其有斬之服盖亦相為表裏而已敖繼公曰祖謂别子也繼祖者大宗子也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是也此云不繼祖者惟指大宗之庶子而言若小記所謂不繼祖與禰者則兼言大宗小宗之庶子也然經但云父為長子耳傳記乃有庶子不繼祖禰不得為長子三年之說亦似異於經殤小功章云大夫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公之昆弟為其庶子服與大夫同則為其適子服亦三年與大夫同明矣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則所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其不能無誤乎顧炎武日知録冡子身之副貳也家無二主亦無二嗣故有適子者無適孫唐高宗有太子而復立太孫非矣】
  喪服小記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註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 疏此亦尊宗之義也然此所明與喪服中義同而語異也喪服明父是適為長子斬此明父是庶子不得為長子服斬者也是互相明也但經記文混正不知幾世之適得遂兹極服馬季長注喪服云此為五世之適父乃為之斬也而鄭注此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矣庾氏云用恩則禰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故至己承一重而為長子斬若不繼祖則不為長子斬也如庾氏此言則父適二世承重則得為長子三年也而鄭不明言世數者鄭是馬季長弟子不欲正言相非故依違而言曰不必也然孫係於祖乃為長子三年而此不云庶孫不得為長子必云庶子者孫語通逺嫌或多世今欲明此祖非逺故言子以示近既義須繼禰言不繼祖自是又曰與禰者庾氏云若直云不繼祖恐人謂據庶子長子死者之身不繼祖故更言不繼祖與禰欲明死者之父不繼祖與禰非據死者之身鄭注喪服云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則是父之適子即得為長子三年此經云必為父適祖適乃得為長子斬者但禮有適子者無適孫雖已是祖正若父猶在則已未成適未成適則不得重長重長必是父没後者故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然已身雖是祖庶而是父適則應立廟立廟則已長子傳重當祭而不為斬者以是祖庶厭降故不敢服斬且死者其父見在父自供祭然禮為後者】【有四條皆不為斬何者有體而不正有正而不體有傳重而非正體有正體而不傳重是也體而不正庶子為後是也正而不體適】【孫為後是也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正體不傳重適子有廢疾不立是也四者皆期悉不得斬也惟正體又傳重者乃極服耳】春秋桓公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
  【胡安國曰適冡始生即書於䇿與子之法也與子者定於立適傳子以適天下之達禮也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禮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經書子同生所以明與子之法正國家之本防後世配適奪正之事垂訓大矣】
  左傳㐮公三十一年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注胡歸姓之國敬歸㐮公妾】秋九月癸已卒毁也【注過哀毁瘠以致滅性】已亥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禂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注立庶子則以年】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注先人事後卜筮也義鈞謂義等】非適嗣何必娣之子【注子野非適嗣】昭公二十六年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注此先王之經 疏盖王后夫人無姪娣之子乃于諸妾之子擇立長耳】
  乾學案長子受祖宗之重故為之服三年重服制所以定名分窒亂源用意深矣故著於此
  通典漢戴聖聞人通漢皆以為父為長子斬者以其為五代之適也馬融注喪服經用之鄭注小記則以為已身繼禰便得為長子斬自後諸儒皆用鄭說譙周五經然否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也此但别庶子而不言不繼祖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合而言之也劉智釋疑亦同此議晉虞喜廣林難譙周曰禮文三發二言繼祖一言連禰如但繼禰則應三年何縁須祖煩而失要合子於父舍經就迂非事實也然則繼祖者必繼禰繼禰者不必繼祖今連禰於祖以已繼之是繼祖者得三年繼禰者不得也至於連禰於祖以别高祖之祖故因禰以繼祖别嫌也宋庾蔚之云案禮鄭注曰用恩則父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之義故聖人制禮服祖以至親之服而傳同謂之至尊也己承二重之後而長子正體於上将傳宗廟之重然後可報之以斬故傳記皆據祖而言也若繼禰便得為長子斬則不應云不繼祖喪服傳及大傳皆云不繼祖以明庶子雖繼禰而不繼祖則不服長子斬也賀氏要記云庶子父雖没猶不為長子三年以已不繼祖也是亦明己身繼祖乃得為長子斬也既義由於繼祖則不必須云及禰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長故此記特言不繼祖與禰以明據庶子言之也
  朱子語類庶子之長子死亦服三年 問周制有大宗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為義故父為長子三年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子各得以為後則長子少子當為不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必然也父為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論也朱子答曰宗子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愛禮存羊不可妄有改易也漢時宗子法已廢然其詔令猶云賜民為父後者爵一級豈可謂宗法廢而諸子皆得為父後乎【李良年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辨喪服斬衰章父為長子子夏傳云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禮大傳亦云而小記則云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文雖小異義實不殊其云庶子不得為長子則禮文三發並同也乃後儒以或專言祖或專及禰遂相與聚訟而反略夫並同之文予嘗博考其故而歎諸儒立説之未善其善者又不免於疏且混焉則聚訟也宜矣今且就諸説論之謂長子是五代之適者戴聖聞人通漢也馬融嘗用其説以註喪服是必身繼曾祖之人乃得為長子三年也夫曽祖之與祖則有别矣禮言不繼祖而我必謂之不繼曽祖其義何居乎此則鄭嘗辨之矣謂長子是四世之適者賀循虞喜庾蔚之也孔穎達賈公彦嘗用其説以補鄭注之未及是必身繼祖之人乃得為長子三年也斯蓋守適適相承二重之義者也夫用恩則父重用義則祖重乃竝重之文非重祖而輕父也今曰身承二重乃得遂長子之服然則父必連祖而後重乎且禮言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而我必曰繼禰之適子亦不得為長子三年其義又何居乎此皆吾所謂立説之未善者也若鄭譙周則可以為善矣之注喪服傳曰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小記兼禰此專言祖容祖禰共廟由此則小記之文與喪服傳大傳之文意不相悖其説辨矣譙周曰不繼祖與禰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合而言之也此又善通乎小記之意與鄭之説者也然則身繼禰之人即得為長子三年其説固無可易矣要而言之均是長子也或為之服或不為之服以長子之所承不同也長子而止為繼禰之子耶其禰即庶子也固不敢以承已之私而為之服斬長子而為繼祖之孫耶是即所謂将承二重者也而豈得不為之服斬乎故凡言不繼祖者自是就長子言而虞喜賀循庾蔚之必謂就庶子言抑知庶子即不繼祖而猶繼禰則是為父後者也而尚得槩之以庶子乎喜之難譙周曰合子於父舍經就迂又自為之解曰小記言不繼祖與禰者連祖與禰乃以别髙祖之祖然則經傳之言祖者多矣将鰓鰓焉慮其無别於高祖之祖而一一為之辭乎吾恐譙周之解不得謂之迂而喜之解未可云經也賀循要記云既義由於繼祖則不得云及禰或者疑祖之言是道庶子之長故小記特言不繼祖與禰以明據庶子言之嗟乎此其意先有所執而遷傳記之意以相就也亦吾所謂迂也是故有取乎鄭譙周之説也獨惜鄭以師事馬融之故不敢直斥其非但於小記條下僅有不必五世之語不復明言世數又凡不繼祖之文竝對長子而發亦未嘗特著其義遂以啓後世之紛紜至賈公彦乃謂鄭特據初而言則并之意亦晦矣吾所謂説之善者又不免於疏且混焉斯則鄭之過也故得為之説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大宗小宗之庶子也以其長子不繼祖故也曰義以相準将不獨大小宗之庶子也凡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彼别子亦不得為繼别者服也以别子不得禰先君故也舍此二者則皆得為長子三年矣不亦簡而該也與是故從馬融諸儒之説則傳記當云庶子庶子之適庶子之適之子皆不得為長子三年從賀循諸儒之説則傳記當云庶子庶子之子繼禰者並不得為長子三年乃傳記皆無其文然則諸儒或自為之説則可而又何以重誣傳記為哉今有甲於此疏其名列其事事固係乎甲也論者從而實之以乙又實之以丙則忘乎其名之為甲矣而乙與丙得毋有不任受者乎諸儒之論何以異此杜佑曰後之儒者多用鄭説我謂特不用馬氏説耳信鄭則未也故為辨 又曰庶子不得遂長子服予既主鄭譙周之論而或進而請曰是説也清江敖繼公氏又嘗疑之謂庶子亦得為長子三年然與否與予曰此顯與傳記相悖者也吾嘗聞其詞矣敖氏云據殤小功章公之昆弟為其庶子與大夫同則其為適子亦當三年與大夫同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是則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也誤也予則謂敖氏於是乎失言矣禮為庶子不杖期大夫為庶子則降一等而服大功為庶子殤則又降一等而服小功庶子有降服無加服此與父之繼禰不繼禰無所係者也為長子三年者以繼體傳重故加隆焉雷次宗所謂加服是已此與父之繼禰不繼禰有所係者也而欲以服庶子例長子則誤矣且敖氏信以為大夫之服長子必三年與大夫不敢降其宗以此推之則大夫而身為庶子亦當不得遂三年之服也所服同而大夫獨異經則别為之條者不一若其身為庶子亦服長子三年經文無據而欲以大夫例公之昆弟且即公之昆弟以例凡為庶子者則益誤矣故曰敖氏於是乎失言也從敖氏之斷則傳記皆可廢矣乎是故謂庶子之長是五世之適四世之適者謬於禮内者也謂庶子亦得遂其長子服者軼於禮外者也吾疑傳記多矣於其無可疑者疑之嗚呼難矣】
  乾學案喪服傳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鄭注曰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喪服小記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也大傳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此三章禮文及注義甚明世之説者多非其義於是聖人所以加隆祖後以尊其父之意反致蒙晦而不通此乃禮家之誤也所謂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以已不後父也故雖封始之諸侯别子之大夫而降其大宗之適不得禰先君故也其繼禰之宗則非例矣説者以其後庶子而不得遂此實禮文所未有也今案先儒著説略有數端戴聖聞人通漢馬融軰主五世之適五世之適是繼髙祖之宗也賀循虞喜庾蔚之孔穎達賈公彦軰主四世之適四世之適是繼曽祖之宗也經明云庶子不云庶子之子明云繼祖不云繼祖之祖父所謂五世四世之適豈經義乎譙周曰不繼祖與禰者謂庶子身不繼禰故其長子為不繼祖劉智釋疑曰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衆説之中無踰此二説者蓋經云不繼祖者謂此長子不繼祖也非謂庶子也不繼祖與禰者自長子言之為不繼祖自庶子言之為不繼禰也庶子非繼禰之宗故不敢以承已之重而為之極服若夫庶子之適則固後其父矣彼何所嫌而忍降其子以薄其父乎禮家妄移不繼祖之文加之庶子此其所以誤也至敖繼公引殤小功章而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記文為誤是説者不知何所見而敢於違經其繆妄又甚戴賀諸君矣朱子語類答問者一條其云宗子雖未能立服制自當從古此主父為適庶子服而言其服制斬衰條止云父為適子當為後者也亦不云繼祖庶子為適子之服並無明文愚謂禮經此條專主庶子而為長子三年惟當以繼禰之宗為斷繼禰而不遂服是禰其祖而不知有父也不繼禰而遂服是不忍其子而不知有父也禮之設豈以訓無父者哉然則五世四世庶子之云者非經義決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竝同孝慈録改齊衰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讀禮通考卷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五
  斬衰三年中
  喪服爲人後者【疏案喪服小記繼别為大宗繼禰為小宗大宗即下文為宗子齊衰三月彼云後大宗者則此所後亦後大宗者也】
  【馬融曰受人宗廟之重故三年】
  【雷次宗曰此文當云為人後者為所後之父闕此五字者以其所後之父或早卒今所後其人不定或後祖父或後曽髙祖故闕之見所後不定故也】
  春秋公羊傳爲人後者爲之子也【全文見後】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敖繼公曰重謂宗廟之屬尊服謂斬衰】
  何如而可爲之後同宗則可爲之後【疏同宗則可為之後以其大宗子當収聚族人非同宗則不可謂同承别子之後一宗之内若别宗同姓亦不可以其収族故也】
  【敖繼公曰此言當為同宗者後也自是以下又覆言為人後之義】
  何如而可以爲人後支子可也【疏支子可者以其他家適子當家自為小宗小宗當収斂五服之内亦不可闕則適子不得後他故取支子支子則第二以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言庶子妾子之稱謂妾子得後人適妻第二以下子不得後人無後亦當有立後之義也】
  【敖繼公曰必支子者以其不繼祖禰也】
  爲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注若子者為所為後之親如親子 疏死者祖父母則為後者之曾祖父母妻即為後者之母也妻之父母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於為後者為外祖父母及舅與内兄弟皆如親子為之著服也若然經直言為人後不言為父傳不言死者緦麻小功大功及期之骨肉親者傳舉疏以見親言外以包内骨肉親者如親子可知也敖繼公曰言妻之昆弟以見從母言妻之昆弟之子以見從母昆弟也此於尊者惟言所後者之祖父母於親者惟言所後者之妻蓋各舉其一以見餘服也至於其妻之父母以下乃備言之者嫌受重之恩主於所後者而或略於其妻黨也其妻黨之服且如是則於所後者之親服益可知矣經見為人後者如子之服僅止於父故傳為凡不見者言之又詳此傳言為人後者爲所後者祖父母服則是所後者死而其祖父若父或猶存於祖父若父猶存而子孫得置後者以其為宗子故爾蓋尊者已老使子孫代領宗事亦謂之宗子所謂宗子不孤者也非是則無置後之義】
  【顧炎武日知録此因為人後而推言之所後者有七等之親皆當如禮而為之服也所後者之祖我之曾祖也父母我之祖父母也妻我之母也妻之父母我之外祖父母也因妻而及故連言取便文也昆弟我之世叔父也昆弟之子我之從父昆弟也若及也若子我之從父昆弟之子也正義謂妻之昆弟妻之昆】
  【弟之子者非】
  喪服小記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注言為後者據承之也殤無為人父之道以本親之服服之 疏為殤後者謂大宗子在殤中而死族人為後大宗而不得後此殤者為子也以其父無殤義故也既不後殤而宗不可絶今來為後殤者之人不以殤者為父而依兄弟之服服此殤也注言據承之者既不與殤為子則不應云為後今言為後是據以承其處為言也以本親之服服之者依其班秩如本列也既為殤者父作子則應服以兄弟之服而云以本親之服服者當在未後之前不復追服不責人以非時之恩故推此時本親兄弟亡在未後之前者亦宜終其本服之日月唯為後之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内則宜接其餘服不可以吉居凶若出三年則不追服矣】
  【呉澄曰此記為為殤後者服而言故明其格例言文夫已冠則不為殤明此殤年雖十九已下若其已冠則為成人有為人父之道此為後者當服之如父矣】
  乾學案呉氏前說與注疏同此乃其後一說也
  【陳澔曰此章舉不為殤者言之則此當立後者乃是已冠之子不可以殤禮處之其族人為之後者即為之子也以其服服之者子為父之服也舊説為殤者父之子而依兄之服服此殤非也】
  【顧炎武日知録為殤後者以其服服之殤無為人父之道而有為殤後者此禮之變也謂大宗之子未及成人而殤取殤者之兄弟若兄弟之子以為後則以為人後之服而服之如父不以其殤而殺重大宗也若魯之閔公八嵗而薨僖為之後是已夫禮之制殤所以示長幼之節而殺其恩也大宗重則長㓜之節輕故殤之服而有時不異乎成人不以宜殺之恩而虧尊祖之義此所謂權也若曰服其本服云爾記何必言之而亦烏有為殤後者哉】
  乾學案鄭孔之說皆非也若從其說則是後殤者之父非後殤也經何以云爲殤後乎況年十六至十九爲長殤世多有年在殤中而娶妻生子者豈不可以立後乎旣立後豈得不以父服服之乎上文固曰男子冠而不爲殤此所謂殤蓋指旣冠婚者本不得名之爲殤特以年在殤中恐人疑其不得立後故記禮者特明之以見殤有為人父之道也豈有實後殤者之父而文可云為殤後乎通典劉系之所問是也荀訥所荅非也當以陳氏可大之解為正 徐伯魯解為後謂為喪主而以陳可大之說為非亦不可從
  曾子問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注族人以其倫代之明不序昭穆立之廟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禮 疏以其未成人庶子不得代為之後庶子既不為後宗子禮不可闕族人以其倫軰與宗子昭穆同者代之此為大宗族人但是宗子兄弟行無限親疎皆得代之知此是指大宗者以何休公羊注云小宗無子則絶大宗無子則不絶重適之本也】
  乾學案此庶子即宗子之弟也蓋言宗子殤没庶子即為父後不必為宗子後故云庶子弗為後也若依注疏之言則是父有親子反舍之不立而别立他人之子盡以已之世爵禄産授之此豈近於人情邪且有宗子則宗子為後宗子夭則庶子為後此理之必然也豈有庶子不可為父後而反以族人代宗子為父後乎難者曰此庶子旣不為殤後小記何以有為殤後之文不知小記本文上言男子冠而不為殤下即繼之曰為殤後者以其服服之則彼之所謂殤指已冠婚者而言此之所謂殤指未冠婚者而言已冠婚者得以立後未冠婚者不得立後故記文有不同也又何疑乎
  春秋成公十有五年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孫復曰仲嬰齊公孫歸父子公子仲遂孫也孫以王父字為氏公之子曰公子公子之子曰公孫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也】
  【胡安國曰嬰齊者公子遂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歸父出奔齊魯人徐傷其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故書曰仲嬰齊此可謂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者以後歸父則弟不可為兄嗣以後襄仲則以父字為氏亦非矣】
  【家翁曰弟無後兄之理以後襄仲爾歸父謀誅三家事弗濟而宣公薨歸父為季氏所逐故立歸父之弟以後㐮仲非以後其兄也所以不稱公孫而稱仲嬰齊者當如穀梁之說襄仲之死也去公子而書仲所以誅也今其子不稱公孫由父有罪故爾】
  公羊傳仲嬰齊者何【注疑仲遂後故問之】公孫嬰齊也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注更為公孫之子故不得復氏公孫】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于晋而未反【注宣公十八年自晋至檉奔齊訖今未還】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注叔仲者叔彭生氏也】文公死子㓜【注子赤㓜也】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㓜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㓜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㓜臧宣叔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注弟無後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與子為父孫 疏案異義公羊說云質家立世子弟文家立世子子而春秋從質故得立其弟以此言之嬰齊為兄後正合諸春秋之義何得謂之亂昭穆之序者正以質家立世子弟者謂立之為君而已豈得作世子之子乎今嬰齊後之者若為歸父之子然故為亂昭穆之序言失父子之親者若後歸父即不為仲遂之子故云失父子之親矣】穀梁傳此公孫也其曰仲何也子由父疏之也【注雍曰父有弑君之罪故不得言公子父不言公子則子不得稱公孫是見疏之罪由父故】
  【萬斯同曰案嬰齊乃莊公之孫宜稱公孫嬰齊今不稱公孫而稱其氏則是降為歸父之子於莊公為曾孫故不得復稱公孫也雖弟不可以禰兄但既承歸父之後則竟為歸父之子所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此必周世原有此禮故魯人因其禮而行之孔子據其實而書之公羊亦仍其舊而傳之爾不然魯人豈敢創為此禮而孔與公羊氏亦豈無其實而鑿空妄說者乎且仲遂有弑君之罪不得立後宜立後者歸父也若嬰齊之後歸父仍稱弟而不稱子則固依然後仲遂矣豈魯人立後之意乎世徒泥兄弟同昭穆之說以弟之禰兄為不經不知古之有國有家者以承祧傳統為重原與士庶之禮不同不得因彼而疑此也】
  乾學案卿大夫以下繼世與天子不同天下不可一日無天子國不可一日無君是故繼嗣不立則取於旁支以弟後兄可也以兄後弟可也甚至以叔後姪古亦為之君之生存旣已盡臣其諸父昆弟身没而旁支入繼必為之服斬衰旣為之服斬衰即以祖禰事之可也大夫則不然以别子為祖亦不能臣其宗族繼世相傳以宗法齊之而已春秋之法大夫以罪廢逐不得入宗廟即思其先世而為之立後亦直以廢逐者之兄弟代主大宗之祀世及相傳而不及於廢逐者之子姪正所以嚴昭穆之序也魯於叔孫氏嘗逐僑如而立其弟豹矣於臧氏嘗逐紇而立其兄為矣於東門氏則逐歸父而立嬰齊其事正同不聞豹禰僑如為禰紇而顧必以嬰齊禰歸父此魯人之創舉也其意若謂吾逐歸父以其父故父之罪大不可後寜後其子爾乃不自知其已大悖典制矣故何氏以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胡氏以為弟不可為兄後父字不可為氏眞不易之論也然則魯人之處此宜如何曰歸父固宗子又一時所稱賢大夫也左氏公榖皆以書其出奔為善之魯人旣察其無罪而為之立後則自有宗法在不得復同於廢逐之臣矣禮經曾子問篇曰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國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攝主不厭祭不旅不假不綏祭不配又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望墓為壇以時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後祭于家宗子死稱名不言孝身没而已蓋卿大夫家乃宗法所自始其禮固甚嚴也使歸父有子當直立之無子則當立嬰齊之子嬰齊又無子則當使為攝主以待其子之生季孫有疾命正常曰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旣葬康子在朝正常以告康子請退此卿大夫之庶子攝位以待宜立者之生之證也 又案公羊之說有可疑者三左傳稱歸父欲去三桓以張公室宣公薨季孫其父之前罪而逐之然則三家之所惡者非仲遂乃歸父也逐之無名故假父罪為辭先制人驅除異已自當不遺餘力豈肯徐傷其無罪乎又左傳稱季孫欲去東門氏臧宣叔怒曰後之人何罪公羊則謂宣叔倡逐之紀事互異其可疑一也就如公羊之說惡遂而及其子又憐歸父而欲延其世故以嬰齊後歸父夫嬰齊固仲遂之親子也即降昭居穆猶為親孫孫之後祖與子之後父復何異乎魯人當不若是之愚其可疑二也穀梁之責成公曰與人之子守其父之殯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以奔父也范曰人之子謂歸父之子成公與之共守宣公殯是歸父有子矣昭公之從亡臣曰子家羈杜氏注云莊公之孫也歸父字子家見於奔齊傳羈蓋以王父字為氏歸父莊公孫故羈稱孫也夫人而有子有孫又何必以弟為之後邪又定元年叔孫告羈曰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羈以將逃辭蓋歸父竄逐之後已失其宗子孫不復仕遂别為子家氏如孟孫之後别為子服氏者公羊謂魯人為之置後亦妄也藉使嬰齊果後歸父則羈為其子當即蒙仲氏安得復稱子家乎可疑者三也然則嬰齊誰後曰後仲遂爾魯人之盟東門氏曰無或如東門遂殺適立庶夫所謂庶者非他即宣公也欲快其私忿而暴揚先君之惡當亦嗣君之所隱痛矣成公㓜不及知長而知之於是焉立嬰齊以後遂此理之當然者也然不稱公孫謂之仲嬰齊者何曰諸侯之子為公子其孫為公孫公孫之子已賜族而世為大夫則稱氏其常也然亦有及公孫之身而賜族者晉靖公之孫有欒賔杜氏曰蓋其父字欒宋桓公有孫曰鱗矔世本曰公子鱗之子曰東郷矔皆以父字為氏者也宋戴公有孫曰華督劉節曰戴公之子考父食采于華為華氏此以父邑為氏者也又有及公子之身而賜族者魯孝公之子彄世本曰字子臧左傳謂之臧僖伯其子曰臧孫達是也劉炫曰仲遂受賜為仲氏故其子孫為仲氏胡傳諸家從之孔氏曰姓則受之於天子族則禀之於時君然則賜族之先後亦惟時君意爾嬰齊雖公孫得氏曰仲曷足怪乎今並録宣八年傳備參考焉
  宣公八年仲遂卒于垂
  【胡安國曰此公子遂也何以書字生而賜氏俾世其官也古者諸侯立家大夫卒而賜氏其後尊禮權臣寵遇貴戚而不由其道於是乎有生而賜氏其在魯則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殺惡及視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德之故生而賜氏使世大夫以答之也】
  【劉敞曰春秋譏世卿自是世仲氏也】
  【陳傅良曰兼字之何自是仲氏世為卿故譏之也】
  【張洽曰書仲遂其字也蓋宣公徳之與公子友之與僖公同有輔立之恩故亦用公子友例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也觀無駭之不氏則知季友仲遂以私恩而變前世命氏之法】
  【呉澄曰仲者遂之字卒而以字加於名之上者賜之族而以其字為氏遂命其子世世為卿如季友例也】
  射義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蓋觀者如堵墻射至於司馬使子路執弓矢出延射曰賁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蓋去者半入者半【注與猶竒也後人者一人而已旣有為者而徃竒之是貪財也子路陳此三者而觀者畏其義則或去也與音預 疏與人後謂有人無後旣立後訖此人復徃竒之竒謂配合之外更有竒隻也】
  【吕大臨曰舍其親而為人後者有所利之而與求焉是為與為人後與為人後者見利而忘親此君子之所不取也】
  【陸佃曰為人後者謂不見先於人也】
  【徐師曾曰與干也與為後有所利之而干求也】
  【朱國禎曰射禮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得入敗亡之恥莫甚焉不入固宜為人後者亦如之何故馮文所云賤夫妄為者也然則宜為後者當入矣蓋射本觀德德以孝為先旣為人後則本生父母不得執三年喪人子之心何安而敢上觀德之場乎先王蓋以教孝也由是觀之為人後者當列不幸之科矣馮又曰非大宗非賢非德而後之皆曰妄棄其親而親人幾於禽獸吁何至若是之甚其不妄者豈無十之四五乎或者馮公有感之言不可為據】
  乾學案文所名善宣德時人集纂家禮說者
  【劉敞與為人後議孔子射於矍相之圃子路誓客曰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蓋去者半敢問何如斯謂之與為人後矣與之也者干之也求之也庶子奪其宗非干歟適子不為族人支子後族人適子而後其族非干歟諸父諸兄尊也諸弟倫也義不可以為後非干歟禮不後異姓異姓不為子異姓而為人子非干歟庶子而奪其宗則簒其祖也適子而後其族則輕其親也諸父諸兄諸弟而後其子兄弟則亂昭穆也異姓而後於人則背其姓也當周之衰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蓋多此仲由所惡也曰禮不後異姓異姓何以有為人子者曰禮所言者方其治世也世衰禮廢必首於夫婦之間夫死子㓜莫之安其室矣於以適人少則安其居長則從其姓貴則利其禄富則利其貨而莫之自外矣此亂之甚者也或曰繼父期曰繼父者有父道而非其實也妻穉子㓜子無大功之親而與之適人所適者為之築宮廟於門外使子以四時享其先妻不敢預焉築宮廟於門外者遠其宗也妻不敢預焉正其俗也如此則繼父之道矣故同居則服期異居則服三月未有能易其姓者也君子不易人之姓人亦不可易姓也或曰昔之言禮與子異曰然昔之言禮者以為人有後矣而又徃與之者也有後而又徃與之是兩後矣安見有兩後者歟且人唯無後故求後焉未有有後而又求副焉者也此非子路之指或曰立後者立族人族人旣為人之後矣而晚父有子立族人歟立子歟曰諸侯將立後必告於天子而見於祖大夫將立後必告於諸侯而見於祖傳為人後者為之子為之子者降其私親所以重之也故有子則反苟代匱而已非立後也】
  【萬斯同曰子路出延射而以為人後者與僨軍之將亡國之大夫同譏何其語之不倫也愚意後字當是役字之訛蓋言為人役者方與上二者相類不然立後之典先王之所定也而可輕詆哉】
  漢石渠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已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不戴聖云大宗不可絶言適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爾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聞人通漢云大宗有絶子不絶其父宣帝制曰聖議是也
  通典魏劉徳問為人後者支子可也長子不以為後同宗無支子唯有長子長子不後人則大宗絶後則違禮如之何田瓊答曰以長子後大宗則成宗子禮諸父無後祭於宗家後以其庶子還承其父 晉范汪祭典云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以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漢家求三代之後弗得此不立大宗之過也豈不以宗子廢絶圖籍莫紀若常有宗家雖喪亂要有存理或可分布掌録或可藏之於名山設不盡存決不盡失且同姓百代不昏周道也而姓自變易何由得知夫旣不知或容有得昏此大違先王之典而傷自然之理由此言之宗子之重於天下乆矣汪子以為父母生之續莫大焉三千之罪無後為重夫立大宗所以銓序昭穆彌綸百代繋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禮盡於此義誠重矣方之祖考於斯為薄若令舍重適輕違親就踈則是生不敬飬没不敬享生人之本不盡孝子之事靡終非以通人子之情為輕當代之典夫適子存則奉養有主適子亡則烝嘗靡寄是以支子有出後之義而無廢適之文故適子不得後大宗但云以支子繼大宗則義已暢矣不應復云適子不得繼大宗此乃小宗不可絶之明文矣若無大宗唯不得收族爾小宗之家各統昭穆何必亂乎汪又曰大宗者人之本也尊之統也人不可以無其本所以立大宗也上理祖禰尊尊之道著矣下理子孫親親之義明矣旁理昆弟天倫之理達矣存則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導以德行别以禮義没則禘祭太祖陳其親疎殤與無服莫不咸在此則孝子之事終矣立人之道竭矣小宗之家五代則遷安知始祖之所從出宗祀之所由來敬宗所以尊祖禰不為重乎然要當以穆繼昭旣明大宗不可以絶則支子當有繼祖是無父者也
  出後者却還為本父服議晉或問許猛云為人後時有昆弟後昆弟亡無後當得還不若得還為主不猛答云喪服傳曰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適子不得後大宗大宗雖重猶不奪已之正以後之也推此而論小宗無支子則大宗自絶矣子不絶父之後本家無嗣於義得還出後者還本追服或曰甲有子丙後叔父乙甲死丙以降服期渉數年乙之妻又亡丙服父在為母之服今叔父自有子丙旣還本當追報甲三年服不若遂即吉則終身無斬衰之服博士曹述初議曰禮大宗無子族人以支子後之不為小宗立後明棄親即踈叔非大宗又年尚少自可有子甲以丙後非禮也子從父此命不得為孝父亡則期叔妻死制母服於義謬也今歸本宜制重以全父子之道或難曹曰禮日月過而後聞喪則有税服當聞喪之日哀情與始遭喪同是以聞喪或在數十年後猶追服重甲死丙即知喪哀情已叙為出後降期者服制爾三年之喪稱情而立文父喪積年哀戚乆除令更制重是服非稱情之義若依稅服非其類矣且子為父不過再期丙嘗為甲已服期矣今復制重是子為父服三期也豈禮意乎答曰丙於禮無後乙之義丙旣不得成重制於乙又闕父子之道人子之情豈得無追遠之至戚乎就使情輕於日月已過而後聞喪服父之禮寜可使廢今以哀戚乆除方制重服為難過矣父之於子兼尊親之至重禮制斬服三年明其兼重也齊衰期服非所以崇尊親之至重丙雖嘗為甲服期豈禮也哉而數以為父三期乎或難曰禮婦人有父喪未練而夫家遣之則為父服三年旣練而見遣則已猶如為人後者亦為所後斬衰三年為父服期服制旣同則義可相準若甲死未練而丙歸則應為三年今喪已久於禮不應追服答曰禮婦人適人則降父服期為夫三年旣練而見遣父服除矣重制已成於夫故雖反父母之家父亡不得復為父服三年不二斬之義也婦人於禮得成其重制於夫丙於禮無後乙之義雖甲喪乆除而丙歸旣已不得成重於乙今又不為甲追制重服是丙為人子終無服父之道也張湛謂曹曰禮所稱為人後後大宗所以承正統若非大宗之主所繼非正統之重無相後之義今乙雖無子於禮不應取後於甲甲之命丙丙之後甲皆為違禮若如前議則兄弟以子相養者代代有之此軰甚衆時無譏議蓋同繫一祖兄弟所生猶如已生子非犯禮違義故也雖非禮之正義亦是一代成制由來故事豈可以甲命獨為非禮丙從便為失道此之得失自當與世人共之爾今所疑於丙旣當持服與不議者以為丙歸宜制重引稅服為例恐非明證夫稅服者自謂日月已過而後聞喪聞喪之日即初死之時為制服之始令月數得全哀情得叙為人後者父終則盡心極哀但逼於所後抑情降服以尊父命及其還歸論喪則已積年即事則必有降殺而方復追服所謂不稱情者矣過時而不知喪則是平吉之人旣初聞知則同於始死與喪過而歸何得為例若謂丙旣不得全重制於乙又闕子道於甲故更服重即所謂全父子之道猶非稅服乎又設難云婦人父喪旣練而見遣為父服期以準為人後者旣還所生父喪已乆於禮不追此議何疑答曰正以婦人得成制於夫丙不得成重制於乙今丙於禮誠無後乙之義然據受父命為人子與婦人出適者皆為本親降服一等為所後及夫制服三年其義正同也今以婦人旣練見遣重制已成於夫故不為父三年今謂丙本不應為乙後然丙旣奉命為乙子則許其降本親之服及其喪過而歸則重制成於所後矣若不服重制其本親又豈可終身無斬衰之服直是率懷而言無所依據爾
  出後者却還本宗追服所後父議范問孔德澤云甲無子取其族子乙為後所生父没降服周甲晚自生子乙歸本家後甲終乙當有服不若服當制何服孔答曰世人行之似當無服繼母嘗為母子旣出服周推此麤可相況范又難必當有服未辨服之定準云繼母旣出服周此禮所出為分明釋爾孔又答云繼母出為服周是父没而嫁賀循要記亦謂之出當以舍此適彼不獨在嫁可以意領故不必繼於本也江熙難范云徃因禮親反因禮踈何嫌頓盡乎未若相遺於江湖旣還宜各反服也 宋庾蔚之云嘗為父子愛敬兼加豈得事改便同踈族方之繼母嫁於情為安
  間代立後議晉何琦議以為卿士之家别宗無後宗緒不可絶若昆弟以孫若曾孫後之理宜然也禮縁事而興不應拘常以為礙也魏之宗聖遠繼宣尼琦從父以孫紹族祖荀顗無子以兄孫為嗣此成比也 宋庾蔚之謂間代取後禮未之聞宗聖時王所命以尊先聖本不計數恐不得引以比也
  養兄弟子為後後自生子議東晉成帝咸和五年散騎侍郎賀僑妻于氏上表云妾昔初奉醮歸於賀氏嗣不殖母兄羣從以妾犯七出數告賀氏求妾還妾姑薄氏過見矜愍無子歸之天命婚姻之好義無絶離故使夫僑多立側媵僑仲兄羣哀妾之身恕妾之志數謂親屬曰于新婦不幸無子若羣陶新婦生前男以後當以一子與之陶氏旣産澄馥二子其後子輝在孕羣即白薄若所育是男以乞新婦妾敬諾拜賜先為衣服以待其生輝生之日洗浴斷臍妾即取還服藥下乳以乳之陶氏時取孩抱羣恒訶止婢使有言其本末者羣輙責之誠欲使子一情以親妾而絶本恩於所生輝百餘日無命不育妾誠自悲傷為之憔悴姑長上下益見矜憐羣續復以子率重見鎮撫妾所以訖心盡力皆如養輝故率至於有識不自知非妾之子也率生過周而僑妾張始生子纂於時羣尚平存不以為疑原薄及羣以率賜妾之意非唯以續僑之嗣乃以存妾之身妾所以得終奉烝嘗於賀氏縁守羣信言也率年六嵗纂年五嵗羣始喪亡其後言語漏泄而率漸自嫌為非妾所生率旣長與妾九族内外修姑姨之親而白談者或以僑旣有纂其率不能乆安為妾子若不去則是與人為後去年率即歸還陶氏僑時寢疾曰吾母兄平生之所共議也陌上游談之士遽能深明禮情當與公私共論正之尋遂喪亡率既年小未究大義動於游言無以自處妾亦婦人不達典儀唯以聞於先姑謂妾養率以爲已子非所謂人後也妾受命不天嬰此惸獨少訖心力老而見棄曽無蜾臝式榖之報婦人之情能無怨結謹備論其所不解六條其所疑十事如左夫禮所謂爲人後者非養子之謂而世之不深案禮文恒令此二事以相疑亂處斷所以大謬也凡言後者非並存之稱明死乃主喪生不先養今乃以生爲人子亂於死爲人後此妾一不解也今談者以僑自有纂不嫌率還本也原此失禮爲後之意傳曰爲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今僑尚非大宗率不爲人後何繫於有纂與無纂乎此妾二不解也夫以支子後大宗者爲親屬既訖無以序昭穆别親踈故繋之以宗使百代不遷故有立後之制今以兄弟之子而比之族人之子後大宗此妾三不解也凡爲後者降其本親一等以成人之性奉父母之命而出身於彼豈不異嬰孩之質受成長於人不識所生惟識所養者乎鄙諺有之曰黄雞生卵烏雞伏之但知爲烏雞之子不知爲黄雞之兒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今以義合之後比成育之子此妾四不解也禮傳曰爲人後者爲所後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義比於子而恩非子也故曰爲後者異於子也今乃以爲後之公義奪育養之至恩此妾五不解也與爲人後者自謂大宗無後族人既已選支子爲之嗣矣今人之中或復重爲之後後人者不二之也自非徇爵則是貪財其舉不主於仁義故尤之也非謂如率爲適長先定庻少後生而當以爲譏此妾六不解也妾又聞父母之於子生與養其恩相半豈胞胎之氣重而長養之功輕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服三年詩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㒺極凡此所歎皆養功也螟蛉之體化爲蜾臝班氏之族乳虎紀焉由此觀之乳哺之義參於造化也今率雖受四體於陶氏而成髪膚於妾身推燥居濕分肌損氣二十餘年已至成人豈言在名稱之間而㤀成育之功此妾一疑也夫人道之親父子兄弟夫婦皆一體也其義父子首足也兄弟四體也夫妻牉合也夫惟一體之親故曰兄弟之子猶已子故以相字也今更以一體之親擬族人之踈長養之實比出後之名此妾二疑也夫子之於父母其情一也而有以父之尊厭母之親以父之故斷母之恩以父之命替母之禮其義安取葢取尊父命也凡適庻不分惟君所立是君命制於臣也慈母如母生死弗怠是父命之行於子也妾之母率尊命則由羣之成言本義則僑之猶子計恩則妾之懷抱三者若此而今棄之此妾三疑也諸葛亮無子取兄瑾子喬爲子喬本字仲愼及亮有子瞻以喬爲適故改字伯松不以有瞻而遣喬也蓋以兄弟之子猶已子也陳夀云喬卒之後諸葛恪被誅絶嗣亮既自有後遣喬子攀還嗣瑾祀明恪若不絶嗣則攀不得還亮近代之純賢瑾正逵之達士其兄弟行事如此必不陷子弟於不義而犯非禮於百代此妾四疑也春秋傳曰陳女戴嬀生桓公莊姜以爲已子言爲已子取而字之傳又曰爲人後者爲之子往而承之也取而字之者母也往而承之者子也在母母之仁也則蜾臝之育螟蛉在子子之義也則成人之後大宗也苟能别以爲已子與爲後之子不同文也則可與求禮情矣以義相況則宗猶父也父猶母也莊姜可得子戴嬀之子繫之於夫也兄弟之子可以爲子繋之於祖名例如此而論者弗尋此妾五疑也董仲舒一代純儒漢朝毎有疑議未嘗不遣使者訪問以片言而折中焉時有疑獄曰甲無子拾道旁棄兒乙養之以爲子及乙長有罪殺人以狀語甲甲藏匿乙甲當何論仲舒斷曰甲無子振活養乙雖非所生誰與易之詩云螟蛉有子蜾臝負之春秋之義父爲子隱甲宜匿乙詔不當坐夫異姓不相後禮之明禁以仲舒之博學豈闇其義哉蓋知有後者不鞠養鞠養者非後而世人不别此妾六疑也又一事曰甲有子乙以乞丙乙後長大而丙所成育甲因酒色謂乙曰汝是吾子乙怒杖甲二十甲以乙本是其子不勝其忿自告縣官仲舒斷之曰甲生乙不能長育以乞丙於義已絶矣雖杖甲不應坐夫拾兒路旁斷以父子之律加杖所生附於不坐之條其爲子奪不亦明乎今説者不達養子之義惟亂稱爲人後此妾七疑也漢代秦嘉早亡其妻徐淑乞子而養之淑亡後子還所生朝廷通儒移其鄉邑錄淑所養子還繼秦氏之祀異姓尚不爲嫌況兄弟之子此妾八疑也呉朝周逸博達古今逸本左氏之子爲周氏所養周氏又自有子時人不達者亦譏逸逸敷陳古今故卒不復本姓識學者咸謂爲當矣此妾九疑也爲人後者止服所後而爲本父服周一也女子人降所生二也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三也諸侯之庻子不得服其母四也庶子爲王不敢服其母五也凡此五者皆制人情禮稱以義斷恩節文立焉率情立行者戎狄之道也患世人未能錯綜禮文表裏二義亂於大倫故漢哀以諸侯嗣天子各還尊其私親以爲得周公嚴父之義而不知其大悖國典夫未名之子死而不哭既名之後哭而不服三殤之差及至齊斬所稟所受其體一也而長幼異制等級若此又今世人生子往往有殺而不舉者君子不受不慈之責有司不行殺子之刑六親不制五服之衰賔客不修弔問之禮豈不以其蠢爾初載未夷於人乎生而殺之如此生而棄之受成長於他人則追名曰本吾子也乃全責以父子之恩自同長育之功此妾十疑也勅下太常廷尉禮律博士案舊典決處上博士杜瑗議云夫所謂爲人後者有先之名也亦其既没於以承之爾非並存之稱也率爲僑嗣則猶吾子羣之平素言又惻至其爲子道可謂備矣而猥欲同之與爲人後傷情棄義良可悼也昔趙武之生濟由程嬰嬰死之後武爲服喪三年夫異姓名義其猶若此況骨肉之親有顧復之恩而無終始之報凡于氏所㩀皆有明證議不可奪廷史陳序議令文無子而養人子以續亡者後於事役復除無廻避者聽之不得過一人令文養人子男後自有子男及閹人非親者皆别爲户案僑自有子纂率應别爲户尚書張闓議賀僑妻于氏表與羣妻陶辭所稱不同陶辭僑妻于氏無子夫羣命小息率為僑嗣一年僑妾張生纂故驃騎將軍顧榮謂羣僑已有男宜使率還間與為人後者不同故司空賀循取從子紘為子鞠養之恩皆如率循後有晚生子遣紘歸本率今欲僑即便見遣于表養率以為已子非謂為人後立六義十疑以明為後不並存之稱生言長適死乃言後存亡異名又云乞養人子而不以為後見於何經名不虚立當有所附以古者無此事也今人養子皆以為後于又云為人後者族人選支子為之嗣非謂如率為適先定庶幼後生而以為譏此乃正率宜去非所以明其應留也且率以若子之輕義奪至親之重恩是不可之甚也于知禮無養子之文故欲因今世乞子之名而博引非類之物為喻謂養率可得自然成子避其與後之譏乎丹陽尹臣謨議案于所陳雖煩辭博稱並非禮典正義可謂欲之而必為之辭者也臣案尚書闓議言辭清允析理精練難于之說要而合典上足以垂一代之式愚以為宜如闓議
  既練為人後服所後父服議宋何承天問曰婦人夫先亡無男有女已出嫁婦人亡後未周宗從之家乃以兒繼其後今既更制廬杖未知當及亡月一周便練為取出後日為制服之始荀伯子荅曰出後晚異於聞喪晚税服也應以亡月為周不以出後日為制服之始假使甲有婦及男女甲死甲兒持重服已練甲兒復死甲弟乙方以子丙後甲丙以為伯持周年服訖便更制二十五月服甲婦女不合先丙除服何容持三周服耶難者或疑若使甲服将除而丙始出後丙便是服斬旬日而除意謂若服将訖宜待除服方出後爾不可使甲婦女制四周服也何重問出適之女周而除心制既過即吉之後而來繼之弟不為喪始門庭凶素靈筵未毁舛錯深淺豈稱人情今謂宜待除服為後是也今問不待除爾若不服其殘月便當如知喪晚特一人未即吉二條何者為安荀重荅曰意謂出後未及練者宜服其殘月以亡月為周若将服竟出後宜延待服竟至於去廬即練綅縞從輕自此降殺以漸所謂送死有已復生有節非明出後始為喪主也又謂為人後者在練則練在綅則綅何疑服旬便除然謂此語不通設使甲死其婦女持服已再周甲弟乙持二子從遠還始聞喪以其長子丙後甲丙弟丁為伯父追周服丙以出後之故更綅縞旬日除所謂深淺舛錯不是過也譬如知喪晚特一人未即吉此又所疑也凡出後晚異知喪晚也既已制本服今日月已過無縁更居再周若甲之婦女無事不吉而來繼之子門庭凶素此婦女無容避此凶居别卜吉宅又不可使婦女歌於内而繼子哭於外謂應服其殘月司馬操難為人後者盡禮於彼而致降於此所以全受重之道成若子之義豈以真假殊其事蚤晚異其制哉豈不以父子之名定於受命之辰加崇之恩起於辭親之日大義昭然無厭奪之變而使情節申而有餘嵗月屈於不足未知輕重将欲何附論云甲死甲兒持服已練甲兒死甲弟乙方以子丙後之丙無縁為伯持周服畢復更制二十五月服難曰丙以甲練後方來後甲彼喪雖殺我重自始更制遠月於義何傷且昔以旁尊服不踰齊今為其子禮窮於制事乖義異深淺殊絶豈宜相蒙共為三年若是大功小功之親本服已訖乃為之後亦可計本服之月以充再周之限若無服之親今為甲嗣其義云何論云甲婦女無縁持三周服又不合先丙除服難曰甲婦女二周終訖何事三周吉凶有期何必顧丙亦猶自遠之兄始及袒免其居室之弟久已笙歌豈得同一論云或疑甲服垂除丙出後丙應服斬旬日而除意謂延待服除而出後爾難曰丙以禮而行不及甲始喪蓋由事趣且夫堂階絶構喪位無主行路悽愴骨肉悼心既為置後宜及三年之内情事有寄豈得持疑以俟吉視再周之徒過哉論曰甲死婦女持服再周弟乙二子遠還以長子丙後甲丙弟丁為伯父追税服周而丙以出後之故更居綅縞旬日而除舛錯淺深不復是過難曰乙之子丙今來後甲既不可與弟丁同税周服又不可暫居綅縞旬日而除則丙於甲之喪終闕徵服親為甲子而反不如丁有周月之制處之於三年之地而絶之於一日之哀待吉之義於此為躓論曰甲婦女無縁避此凶居别卜吉宅又不可婦女歌於内繼子哭於外難曰甲婦雖復衰麻去身號咷輟響然素服婺居與代長戚夫何圖於吉宅何務於謳歌荀伯子荅司馬操難曰為人子者奉亡事存如所生不異盡禮於彼而致降於此荅曰同所生者謂出後及所養爾不謂垂除而追責使同也設使所繼者是絶服之親而繼父有兄弟喪未周豈可悉追制伯叔周服之乎故知及喪則同已死則異若本服大功之親雖數十載之後猶追為税服至於出後之子在三年之外便不為繼父追服明既往不可得同也難曰乙子丙今來後甲既不可與其弟丁不税周服又不制居綅縞旬日而除既為甲子而反不如丁豈有處三年之地而絶於一日之哀乎荅曰謂丙應先税周服畢然後可出後爾設使甲死已三十年乙将丙丁從絶域還始聞甲喪豈可使丙丁二子同税周服然後議出後之事乎若猶使丙居重甲婦女平吉已來或是朝市改易豈可方納一孝居喪乎雖復三十年而丁猶税服丙不可以反不如丁得不待税服畢乎設使周公更生不能易此言也
  隋書劉子翊曰晉鎮南将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為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已伊不敢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鼓權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出是為叛子於是下詔從之
  【邵寶日格子曰人之子而子於人遂為之子尊父命也父没則母命之父母没矣伯叔雖絶嗣将不得子之乎請於君君命之猶父命之也民之微曷以請於君請於令長猶請於君也】
  宋史禮志熈寧二年同修起居注直史館蔡延慶父襃故太尉齊之弟也齊初無子子延慶後齊有子而襃絶請復本宗禮官以請許之紹聖元年尚書省言元祐南郊赦文户絶之家近親不為立繼者官為施行今户絶家許近親尊長命繼已有著令即不當官為施行四年右武衞大将軍克務乞故登州防禦使東牟侯克端子叔博為嗣請赴期朝參起居而不為克端服大宗正司以聞下禮官議宜終喪三年遂詔宗室居父母喪者毋得乞為繼嗣大觀四年詔曰孔子謂興滅繼絶天下之民歸心王安石子雱無嗣有族子棣已嘗用安石孫恩例官可以棣為雱後以稱朕善善之意先是元豐國子博士孟開請以姪孫宗顔為孫據晉侍中荀顗無子以兄之孫為孫其後王彦林請以弟彦通為叔母宋繼絶祀詔皆如所請淳熈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户部言知蜀州吴擴申明乞自今養同宗昭穆相當之子夫死之後不許其妻非理遣還若所養子破蕩家産不能侍養實有顯過即聽所養母愬官近親尊長證驗得實依條遣還仍公共繼嗣
  張子全書為其父母不論其族遠近並以期服服之據今之律五服之内方許為後以禮文言又無此文若五服之内無人使後絶可乎必須以疎屬為之後也
  二程全書既是為人後者便須将所後者呼之以為父以為母不如是則不正也却當甚為人後後之立疑義者只見禮不杖期内有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便道須是稱親禮文蓋言出為人後則本父母反呼之以為叔為伯也故須著道為其父母以别之非謂却将本父母亦稱為父母也
  齊東野語胡寅字明仲文定公安國之弟子也将生欲不舉文定夫人夢大魚躍盆水中急往救之則已溺将死矣遂抱以為已子少桀黠難制父閉之空閣中其上有雜木過數旬寅盡刻為人形安國曰當思所以移其心遂别置書數千卷於其上年餘悉能成誦遂為名儒及貴顯不復為本生母持服為右正言章夏所劾㑹秦丞相亦惡之遂謫新州安置嘗於謫所著讀史管見數千萬言蓋有為而作非徒區區評論也論漢宣帝皇考廟曰既為伯父母叔父母之後而父母亡則當降所生父母為伯父母叔父母之稱昭昭然矣稱謂既如此則三年之喪宜降其服期又昭昭然矣稱謂既如此喪服又如此則情之主乎内者隆所當隆殺所當殺不敢交奪於幽隱之中又昭昭然矣其論哀帝議立定陶王後曰故為人後者不顧親安而行之猶天性也當是時而責為人後者絶私親之顧彼反得以旁縁不孝之似而責之顧私親者至以孝自居不顧者反陷於罪辟云云其論晉出帝追封敬儒為宋王曰服而或加或降者以恩屈於義也屈所生之恩以申所後之義則恩輕而義重矣恩輕而義重則所生父母固可名之曰伯父母叔父母矣為此論者皆是欲借此以自解然持論太過所謂欲蓋而彌彰前軰蓋嘗評之固非敢輕議先儒也朱子語類問適子已娶無子而没或以為母在宜用尊厭之例不須備禮如何朱子荅曰宗子成人而無子當為之立後尊厭之説非是又問誰主其喪荅曰既已立後何有此疑
  明武宗實録正德八年十一月丁酉初淮寧王世子見濓卒無子康王老請以次子清江王見澱攝府事逮康王薨見澱尋卒其長子祐棨襲為淮王已而見濓得追封淮安王其妃王氏為王妃時制冊稱安王為祐棨伯父故其常祭祝號安王稱王伯清江王稱王考且所居宫王氏仍世子府宫而本生母趙氏入居永壽宫輔導官謂其非宜言於王王奏其生在安王卒後未嘗為嗣欲加重其私親事下禮部移江西守臣令輔導官勘覆乃謂安王伯父之稱本諸制詞惟稱清江王為王考於義未恊案禮諸侯之子為天子後者禰於所後之天子而不得禰於所生之諸侯别子之子為諸侯後者禰於所後之諸侯而不得禰於所生之别子其不為人後者子為天子而父非天子則必追尊之詔已播於天下乃可禰其父為天子子為諸侯而父非諸侯則必追封之請已允於天子乃敢禰其父為諸侯今之親王即古之諸侯也今之郡王即古之别子也親王所主祭之皇考則諸侯之禰廟也淮王既不後於其伯則非為人後者欲乞以清江王追封入廟與安王同為三世之穆似兩得之但今未得請王乃以親王之爵主祭郡王之廟祝號稱為王考是即子為諸侯而父非諸侯請未允於天子而輒稱父為諸侯又生母趙氏未得進封遽稱國母先居永壽宫此則其非據者於是禮部尚書劉春謂安王雖未封而卒今已追封為王祐棨雖生於安王卒後今既入繼親王則實承安王後矣皆朝廷之命非無所承也又更欲追封其所生之父則安王封諡之命将安委乎徒欲顧其私親而不知繼嗣之重事體殊戾況安王既追封入廟為三世之穆清江王又欲進封則一代二穆豈禮哉祝號稱呼不可以制冊為據唯當以所後為稱其清江王祀事宜令次子祐揆主之淮王無與焉所居宫則安王妃遷入永壽宫清江王妃退居清江府斯禮典法令皆得矣詔以其援據甚明從之
  十一月甲子初交成榮惠王薨無嗣姪表杋襲爵得追封本生父竒滽為王至是管府事鎮國将軍竒洢請加封竒滽之女太平郡君為縣主下禮部議尚書劉春言加封事例施於世次應襲王爵而未得者若世次不應襲其子雖進襲王爵唯以繼嗣為重不得加封至於子女尤所弗論所以正統緒定名分也交成王表㭄以姪繼伯追封其父已為過分乃又欲加封其女不可許且請申諭各王府今後有旁支進襲王爵者不得奏請加封父母及其父母所生之子女違者罪坐輔導官上是之
  九年八月壬寅先是鄭康王祐枔薨無嗣詔以其從弟祐檡襲封為鄭王蓋簡王之孫而東垣端惠王之子也嘗為其父奏請追封入廟凡三上疏禮部屢覆鄭王以旁支入繼親王不得顧其私親詔如議至是復以為請下禮部議以鄭王懇疏雖出於孝然非以禮事其親者執議如初詔曰既於禮有悖其已之
  十二年十一月乙未贈黔國公沐崑所生父都指揮使誠為都督同知誠撫勘孟宻夷情卒於途崑請以所加秩太子太傅移贈兵部議崑為人後所加秩不可移以及其父但誠没於王事宜如例加贈二級詔如例【黄潤玉曰古者小宗絶不立後惟大宗絶以支子為後蓋大宗是尊者之統不可絶也今庶民不知凡支子絶皆令過繼只是爭取財産爾】
  【丘濬曰古人大宗無子則以族人之子後之而不及小宗我朝親藩初封未有繼别之子而國絶則不為立後蓋古禮也親藩且然況庶民乎案大明令及律雖許同宗立嗣然皆謂其人生前自立而無死後追立之文聖祖之意蓋以興滅繼絶必前代帝王功臣賢人之後不可使不血食也先王制禮不下庶人今庶人之家若生前将昭穆相應之人自幼鞠養者從其自便既死之後告爭承繼者無非利其財産而已若死者係軍匠籍雖脇之使繼彼肯從哉今宜勅禮官定制若前代名人之後或在今曽有大名顯宦者以宗法為主先求繼禰小宗次繼祖之宗次繼曽祖之宗次繼高祖之宗四宗俱無人然後及疏遠及同姓之人若其人生前或養同宗之子世系雖遠而昭穆不失序不必更求其有鞠育之恩氣雖不純而心已相孚故也又凡為人後承父之命方許出繼已孤之子不許所以然者為人後者為之子既為之子則稱其所生為伯叔不承父命而輒稱己父母為伯叔可乎是貪利而忘親也如此則傳序既明而爭訟亦息矣】
  【湛若水集周榮穗有季伯無子鍳本族承繼者多失祭埽且以己非長子故臨終遺命不用繼子承服止以財産貯建祖父之祠田為祭田而伯祔之庶幾祖父之祠有所成而伯之祠亦永不絶有餘則推之以贍子孫之有志於學者自以為一舉三得故臨喪祭奠俱三房子姪同之已三年矣在今議者或以為死者不可無後不必承重但繼其祀可也或以為祔之祖祠則伯雖無後實永永有後且遺命義所當從未知二者以何説為常先王曰聖人制禮必本人情繼嗣立後則禮有之矣以其立廟捐田而入廟袝祖則禮所未有也其祔祖者殤爾不立嗣則絶其後且喪不可無主朋友無所歸則於我殯為之服緦三月此喪不可無後主一也祭之時則祀者何稱稱以某祔是以殤之禮處之不得正祭之享二也二者皆非人情之當天理之至故聖人弗為也莫若成死者之志以其田三分或二分之一入祖祠而以其餘為立後二者庶得天理人情之正】
  【田汝成立後論上立後之禮先王起之以存宗後世沿之以定亂何言乎起之以存宗也蓋先王明倫之教莫大於嚴父嚴父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之義與禘祭同道幽深遠非仁孝者不足以知之故禮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繼别之子是為大宗百世不遷者也上以承祖廟下以收族屬猶木之有本也没而無子則族人推其支子之倫敘相當者為之後而奉之使廟祀有主而族屬有依故禮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非大宗而立後者古未有也蓋有之矣或者以義舉之乎禮未之有載也何言乎沿之以定亂也後世宗法廢而姓氏亂系無考人但私其近親以相敦附其下者仁讓陵夷而參商競起雖同胞屬裏之戚亦有别籍異居者没而無子則魂魄無所依産業無所屬攘奪乘之而悖叛作故王者立法取上古存宗之意而著為律令凡異居無後者則近親推其支子之倫敘相當者為之後而主之幽以慰死者而明以養生者所以弭禍亂而敦彝倫也然則立後有二義矣一曰大宗一曰昆弟之異居者在上古則如此在後世則如彼要之存宗之義公也禮也定亂之義私也法也禮以明人倫法以待末世夫立後者将以抑人本生之愛而他屬之非人情所樂與也必甚不得已而後為之假令身為繼别之子死矣有母弟存焉即可以承大宗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而後謂之繼别也身為繼禰之子死矣有母弟存焉即可以承小宗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而後謂之繼禰也身為同居死矣其父儼然臨之有母弟存焉則死者之主自當祔祭不必取子於弟以續之令别為一廟也故凡言無後者必其兄弟咸無而其父又或先世或雖存而耋矣無可望矣然後取諸旁支以續之非甚不得已不舉也近世立後之義不明而泥於其説不究大宗小宗之禮同居異居之法一父數子一有短折即割兄弟之子以子之名為立後何其狃聞見而昧本始也甚者惑於為人後者為之子而曰為人後者不得顧其私親謂所後曰父母謂本生曰伯叔父母嗚呼父子天性也而可以假借為哉在禮為人後者服斬衰三年為其父母期是易服以明大宗則有之矣易父母之名以為親於禮未之有也故禮曰為所後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為其父母何以期年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特重於大宗降其小宗也是知古者立後之禮專在大宗大宗者合族之所公重也受重於斯人不得不以尊服服之以尊服服之而不為降已親之服猶未足以明所後者之為重也以尊服服之又為降己親之服然後可以明所後者之為重而繼祖之道盡此先王制禮之精意也故人道莫重於大宗亦莫重於父母大宗不可絶者尊之也父母不可絶者親之也尊尊親親仁義並行而不悖者若欲變易其名以為親是未深考乎禮也在禮為人後者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者此其為服以義引之而親亦屬乎彼是為所後者為之而非為己也為其父母期為其昆弟大功為其姊妹適人者小功皆降本服一等者此其為服以義壓之而其親仍屬乎我是為己為之而非為所後者也如欲强易父母之名以為親使悉從所後者以為屬也則古之後大宗者不必親昆弟之子矣凡同宗之子皆可為之則固有大功小功昆弟之子者緦麻袒免無服昆弟之子者使一從所後者以為屬則當一從所後者以為服然未聞有為其父母為大功為小功為緦麻為免為無服者而一從期年是以知天性之親先王未嘗割之使絶也故戴德王肅之疏有之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居倚廬言語飲食與父在為母同其異者不祥不禫雖除服猶心喪三年其制服之重如此而乃欲易名以為親是未深考乎禮也故禮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即乎人心之安而已大宗雖重不可以奪適以其受於本宗者亦重也支子非受重者也使受重者受已宗非受重者後大宗可謂即乎人心而兩安者矣然支子所以後大宗者為推其嚴父之心以尊祖也乃今以尊祖之故而令不父其父豈先王立教之心哉故禮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猶女子適人而為其父母也服則降矣不貳斬於舅姑矣而父母之名猶存焉如使為人後者去父母之名而降其稱反女子適人之不若也然則為人後者於所後之親宜何稱曰在禮有之顧學者未之察爾禮謂其伯父曰世父世者繼世以尊祖也如以昆弟之子後伯父叔父宜稱世父伯母叔母稱世母於其没也稱世考世妣而已於所自出之親宜何稱曰宜稱父母於其没也稱考妣而已夫稱世考世妣而加其服主其祭所以明所尊也於本生而降其服不敢與於祭仍稱考妣所以明所稱也尊尊親親並行而不悖而立後之義盡矣】
  【立後論下古稱為父後者非謂諸子皆可以為父後也必適子乃足以當之適子者大宗小宗之統也身為小宗之適則五服之親皆其所統故禮曰適子不得後大宗以支子可也而漢初之詔賜民為父後者爵一級蓋適子之謂也古稱立後者非謂昆弟無子者人人為之立後也惟大宗乃舉之故禮曰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非大宗而立後者蓋義舉也於禮未之有聞也古稱為大宗後者非必親昆弟之子也有以從昆弟之子後從世父者矣有以諸孫後祖者矣有以諸曽孫後曽祖者矣有以諸孫後高祖者矣故禮曰為人後者斬衰三年不名所後為父者以所後不定難以預著其名也後世宗法不明而適子庶子皆稱父後立後之義不明而同居異居昆弟之無子者皆為立後稱謂之義不明而為人後者伯父叔父皆易為父而以孫後祖以無服之孫後遠祖者禮既不行名亦不著非先王之本旨矣雖然生今之世異居而無後則族之强無状者或将攘其所有而死者無所依歸故近世立嗣之法雖與古昔殊科而弭禍亂以敦彝倫亦律令之所不廢也若昆弟同居而無子而有父母臨之又從而割昆弟之子以為子則於禮無當矣乃今細民之家惟利其昆弟之無後也不幸昆弟無後則汲汲焉分其支子以嗣之将以并其所有是先王明倫之教反為薄俗婪利之資也予家尊大夫小宗之適子也生伯兄暨予伯兄生二十六年而夭予甚傷之又一年而予子崇蘅生予傷伯兄之不禄而嫂氏之無聊也嘗曰是當後兄又一年而予季弟生又十有一年而蘅之母夭屬纊之晨歎曰蘅乎我魂依汝以歆食也予甚患之然欲措語則重傷嫂氏之心嘿嘿抱戚而蘅竟以斬衰喪其母又七年而嫂氏夭屬纊之晨亦歎曰蘅乎汝必後我食我訃至官所予復患之惘然無以折衷也以其事兩請於尊大夫尊大夫艴然賜之書曰嗟乎小子成胡為乎以明經舉進士哉在禮立後者惟大宗有之予非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爾之子適子也别籍異居者不得不立後以定亂爾之兄非異居者如此而謾云立後立後於禮何當況乎蘅之母所誕惟蘅也折蘅本生之愛以後人弗仁强適子以後小宗非禮予譬則木矣一本而三枝一枝槀而二枝茂未聞絶茂枝之葼以接槀也且予儼然臨之而二子競爽不為無後又何必割爾子以鼎立為三也禮不云乎凡喪父在父為主雖子有妻子之喪亦父主之統於尊也又何必以爾子之為喪主也予既得書頓首受命然猶懼邑人之弗察而訾予之薄德背信也故詳論之以明予心之始末云爾羅虞臣曰或問禮之不予人之為後者何也曰今之為人後以利焉而已抑本而誣禮者之為也吾何予焉曰然則如何而後可以為人後曰卜子夏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不可絶故族人以支子後之晉張湛曰後大宗所以承正統也若所繼非正統之重無相後之義今也所後非大宗之主小宗五世之適而輒為之置後無乃與先王之制異乎宗之適死而無子然後得為置後庶子不置後不繼祖與禰也非所後而後焉是曰誣禮舎天性之愛而父他人孝子所不忍也是曰抑本苟有田産財計則爭為之後無則雖猶子於世父棄也是曰懐利三者皆自叛於先王之教者也吾何予焉曰然則庶子之無後者不為厲乎曰禮曰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不斬祭也如之何其為厲也曰人有抱其同宗之子而育者則亦可以為後乎曰可螟蛉之體化為蜾羸班氏之族乳虎紀焉養育之恩大矣哉其稱之為父母也豈若今之立繼者之比歟曰然則其於本生也其名也如之何曰父母之名何可廢也昔宋崔凱曰本親有自然之恩降一等亦足以明所後者為重無縁乃絶之矣未嘗謂可以絶其親而遽謂可以絶其名是惑矣曰不幾於二本乎曰禮不有繼父慈母之名乎曰其服也則如之何曰比之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服又曰孫遠死而無嗣其弟重以長子彬後之或曰重之命非也長子不得為後曰斯重宗之義也吾将以重為知禮矣昔子思兄死而使其子白續伯父以主祖及曽祖之祭蓋遠嫌也以己代兄是謂奪主以子繼伯父則有父命焉其孔氏之家之變禮乎重之命惡得為非 又曰或問譜法有進有黜曰他姓之子後吾宗雖成派吾其猶黜諸吾宗之子為他姓後雖易世吾其猶進諸】
  【汪琬置後解古者大宗而無後則為之置後小宗則否小宗猶不得置後況支庶乎子夏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然則族人而無後也其遂不祀矣乎曰不然也孔子曰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雖不置後可也然則有大宗之家焉有小宗之家焉祭者将奚從曰視其祖故曰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袝食此之謂也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然則大宗其遂絶乎曰如之何而絶也弗後殤者而後殤者之祖禰則大宗故有後也傳曰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然則大夫而非大宗也亦可以置後乎曰非是之謂也公子有宗道焉大夫亦然庶姓而起為大夫則得别於族人之不仕者禮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大夫獨非大宗與然則大夫與公子若是班乎曰然公子不敢援諸侯故公子為别子大夫之族不敢援大夫故大夫亦為别子也如之何其可無後也子夏曰適子不得後大宗然則莫尚於大宗矣奚為不使適子後之也曰以其傳重也古人敬宗而尊祖禰適子者繼祖禰者也故不可以為人後也然則無宗支適庶而皆為之置後今人之所行古人之所禁也不亦大悖於禮與曰此禮之變也蓋自宗法廢而宗子不能收族矣宗子不能收族則無後者求祔食而無所其毋乃驅之為厲乎故不得已為之置後也變也然則今之置後者必親昆弟之子次則從父昆弟之子其於古有合與曰不然也禮同宗皆可為之後也大夫有適子則後適子有庶子而無適子則卜所以為後者如衛之石祁子是也況無子而為之置後其有不聽於神乎吾是以知其卜也卜之則勿問其孰為親孰為疎可也是可行於古亦可行於今者也作置後解徐秉義與介孝亷書謹啓吾師兵部公立後一事所以紛紜至今者彼蓋徒為貲産起見而未嘗折之以大義也夫立後之典載在禮經著於律例誰得而紊之今二子之爭數年矣若不據經執法堅為剖斷彼嘵嘵訐訟者将何時而巳乎謹案儀禮曰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不可以絶漢石渠議曰大宗無後已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否戴聖云大宗不可絶常絶父以後大宗閒人通漢云大宗有絶子不絶其父宣帝制曰聖議是也晉范汪亦云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以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兵部公為給事公長子固介氏之大宗也大宗無可絶之理則倜自當為吾師兵部公之後寧得顧其私親而坐視大宗之無後乎又案 大清例凡無子者許令同宗昭穆相當之子承繼先儘同父周親次及大功小功緦麻今倜則同父期服之子也佃則同祖大功之子也舎同父之子而立同祖之子毋乃與國法背乎考之於禮既如彼驗之於律又如此則繼嗣之當在倜而不在佃不待辨説而自明矣或者謂以倜後兵部公則倜自絶其父祀度非心之所安愚又有説以處此魏劉德問曰禮長子不以為後若無支子惟有長子不後人則大宗絶後則違禮如之何田瓊答曰以長子後大宗則成宗子禮諸父無後祭於宗子之家今以倜後兵部公而其本生考仍附祀於給事公之側正與禮合安得謂絶其父祀乎且倜之承祧不但承兵部公之祧并以承給事公之祧也以兵部公而言則倜猶為從子以給事公而言則倜乃其適孫也若佃則給事公之從孫矣天下豈有舎適孫不立而立從孫者哉是非惟不達於禮亦不合於情矣使兵部公存日而佃曽命立焉則倜自當讓即未嘗命立而兵部公之亡也佃曽執三年之喪焉則倜亦當讓兩者無一焉而呶呶於捐館數載之後是爭也爭則當折之以大義昔孔子之射於矍相也有曰與為人後者不入解之者曰與音預後人者一人而已既有為人後者而往預之是貪財也故孔子賤之今佃之所爭毋乃類是縱使爭而得之亦為君子之所賤況揆之以禮斷之以律萬萬不可得哉某為兵部公門下士有一日之雅非敢阿其所好而為此言實以先王之大經 國家之大法有斷斷必出於此者故敢為左右陳之伏祈先生主張斯事俾倜得安於繼嗣而不為非分者所奪豈但華宗之幸凡辱在門牆莫不幸甚】
  乾學案古禮大宗無子則立後未有小宗無子而立後者也自秦漢以後世無宗子之法凡無子者即小宗亦為之置後彼豈盡為繼嗣起見哉大要多為貲産爾不知小宗無後者古有從祖祔食之禮則雖未嘗繼嗣而其祭祀固未始絶也又何必立人為後始可以永其祭祀哉今世之紛紛爭繼者其為大宗當斷之以律例若小宗則舉從祖祔食之禮而不為立後其亦可也 又案漢哀帝宋英宗明世宗皆由旁支入承大統其時之議禮者不一今因其章奏繁多将别為一書以行世故兹篇槩不採入
  【柴紹炳立後説父子之倫天性也生我者謂之父我生者謂之子故曰父母生之續莫大焉君親臨之厚莫重焉乃世有無子而立後者非其子而强為之子非其父母而强為之父母則已借矣議者以凡為立後者必其宗人子姓且親兄弟子也雖不立後有父子之道而況重以嗣續又何疑與然古者於父之兄弟謂之世父叔父於兄弟之子謂之猶子世父叔父之於父猶子之於子必有間焉一旦舎其父母而後於世父叔父於天性謂何此先王禮由義起蓋有所大不得已也案儀禮喪服傳曰為人後者服喪三年以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何如而可為之後同宗則可為之後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期不二斬也何以不二斬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之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由此言之支子後大宗適子不得後大宗非夫人而可以立後非夫人而可以為人後也明矣禮稱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别者為大宗百世不遷繼禰者為小宗五世則改以大宗為適長相承合族所統不可以一朝中斬令忽諸毋祀故以小宗之支子為後繫以父子之名實承祖宗之重此人於此雖欲逡廵顧其私親而不得繼體專隆本生降殺先王揆之於大小輕重而禮由義起豈顧為矯易人父子乎哉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生我者謂之母而有繼母事之如吾母此厭於父也生我者謂之父而有所後父事之如吾父此臨以祖也故曰支子後大宗與前子視繼母等束之以誼聮之以恩正復孝慈無間本其始事皆有大不得已也若在小宗支子寧復紛紛繼立耶何者以小宗後小宗以支子後支子彼無不可絶之道此無不得已之情忽然捐本生稱繼嗣於情也拂於禮也過君子深非之昔孔子射于矍相之圃子路出延射曰賁軍之将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夫與為人後而至與賁軍亡國者同斥正謂非大宗而棄本生類乎有利者為之爾嗟乎士君子講明禮義篤於天性有身為小宗支子固不可徇俗而强為人後亦不可挾私而强人為之後也然則生也不幸無嗣死竟同於若敖氏之鬼與禮稱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正為小宗支子之絶嗣者設爾又何必强為立後自干大宗也或曰諸葛亮在蜀以己未有子先求兄瑾子喬為後其後亮生子瞻而諸葛恪被吴門誅仍令喬子攀還奉瑾祀此於義何居夫亮非適長似殊大宗然諸葛兄弟三人各仕一國正禮所謂别子為祖者也繼别為宗豈容遽絶亮之求喬為後攀之還夫瑾祀可謂允恊也或又曰近世陽明王氏曰古者士大夫無子則為之置後無後者鮮矣後世人情偷薄始有棄貧賤而不問者古所謂無後大抵皆殤子之類也然則古昔無問大小宗無不立後者夫陽明所稱士大夫置後亦與諸葛繼别之意相通至云無後皆殤子此語未的案禮又云支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明屬兩條注云庶子不得立廟故不祭己之殤與兄弟之無後者必於宗子祭祖之時與祭於祖廟也蓋庶子兄弟無子固不得更為立後祗當祔食於祖考爾是知支庶卑賤何容越分求繼若夫富貴亢宗亦得通於别子之義而謀為立後者尤必辨賢明序斟酌情理之中焉近世於私見假父乞兒母愛子抱嗚呼螟蛉之負禽獸之道也春秋書莒人滅鄫以明異姓為後者等於覆宗絶祀矣雖然即宗人而立之為後者亦必有大不得已存焉故禮於為人後者借曰持重大宗而原據天性未嘗没其本生之實奪其父母之名也自漢儒執公羊傳為人後者為之子之説後人則又附㑹而益甚焉如宋之議濮本朝之議興獻皆欲易為伯叔不得稱考此尚謂之有天性也耶子痛末俗不悟後宗之義而拘繼絶之論且又爭為人後翻然薄於所生者是徇父子之文而喪父子之實賊恩敗禮宜為孔氏之所深擯也故為立後説如此云】
  乾學立孫議舅氏亭林先生立從子洪慎之子世樞為孫或者曰無子而立孫非昭穆之序是使世樞有祖而無禰也先生即有子而殤殤不立後盍擇諸族兄弟之子以為嗣乎余應之曰不然自夫子之告子㳺已謂三代以後天下為家各親其親各子其子為人之同情是則兄弟之子必親於從兄弟之子從兄弟之子必親於族兄弟之子也明矣古人之立宗也自非大宗五世親盡則族屬絶苟謂兄弟之子無當立者舎兄弟之孫弗立而立疏遠族屬之子為嗣其於祖若考之意果無憾乎有國者之繼世與士大夫之承家其理則一而已矣吾外家顧氏侍郎公有二子賛善公為大宗夢菴公繼禰之宗也夢菴公有子未㛰而夭貞孝王孺人服喪衰以歸於顧又十二年先生生方在襁褓夢菴公撫而立之為貞孝後先生實賛善公之孫吾外祖賔瑶公之子於賔瑶公子孫為至親賔瑶公諸孫洪善適也洪泰孤子不得為人後吾仲舅子嚴失明年老惟洪慎一子非支子不得為人後洪慎生三子矣立世樞為先生後不亦可乎晉書荀顗傳顗無子以從孫徽嗣中興初以顗兄孫序為顗後封臨淮公荀氏潁川名族子姓甚繁豈無昭穆之倫可立為子者而獨以從孫嗣其必不舎親屬而他立也禮之權而不失經者也何琦之從父以孫紹族祖琦以為宗緒不絶若昆弟以孫若曽孫後之理宜然也禮縁事而興不必拘常以為礙也故雷次宗釋儀禮為人後者之文以為不言所後之父者或後祖父或後高曽凡諸所後皆備於其中庾純云為人後者三年或為子或為孫若荀太尉養兄孫以為孫是小記所謂為祖後者也祖所養孫猶子而孫奉祖猶父無改父祖之差同三年也何琦庾純古所稱知禮之君子其言鑿鑿如此惟庾蔚之謂間代取嗣古未之聞然試以各親其親之常情準之則必喟然發寤以為不悖於先王之道矣故昭穆相續其常也如親屬無當立者不得已而立從孫為孫如父子之誼仍不改其昭穆之倫毋亦勢之不得不然而聖人之所許與余故詳論之以告吾母黨云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妻為夫【疏妻者齊也言與夫齊也】
  【敖繼公曰此亦主言士妻之禮以通上下凡婦人之為服者皆倣此】
  郊特牲夫也者夫也【注夫之言丈夫也】
  喪服傳夫至尊也【疏妻為夫者上從天子下至庶人皆同為夫斬衰也夫至尊者雖是體敵齊等夫者猶是妻之尊敬以其在家天父出則天夫是其男尊女卑之義故同之於君父也】
  喪服小記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杖【注姑不厭婦 疏舅主適婦喪則厭適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喪恐姑為主則亦厭婦故明之夫是移天之重姑在婦雖不為主而杖也】
  晉書穆帝時東海國言哀王薨踰年嗣王乃來繼不復追服羣臣皆已反吉國妃亦宜同除詔曰朝廷所以從權制者以王事奪之非為變禮也婦人傳重義大若從權制義将安託於是國妃終三年之禮孫盛以為廢三年之禮開偷薄之源漢魏失之奢也今若以丈夫宜奪以王事婦人可終本服是吉凶之儀雜陳於宫寝綵素之制乖異於内外無乃情禮俱違哀樂失所乎
  隋書郢國公王誼子奉孝卒踰年誼上表言公主少請除服御史大夫楊素劾誼曰臣聞喪服有五親疎異節喪制有四降殺殊文王者之所常行故曰不易之道也是以賢者不得踰不肖者不得不及而儀同王奉孝既尚蘭陵公主奉孝以去年五月身喪始經一周而誼便請除釋竊以雖曰王姬終成下嫁之禮公則主之猶在移天之義況復三年之喪自上達下及期釋服在禮未詳然夫婦則人倫攸始喪紀則人道至大苟不重之取笑君子故鑽燧改火責以居喪之速朝祥暮歌譏以忘哀之蚤然誼雖不自彊爵位已重欲為無禮其可得乎乃薄俗傷教為父則不慈輕禮易喪致婦於無義若縱而不正恐傷風俗請付法推科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妾為君
  【敖繼公曰妾與臣同故亦以所事者為君春秋傳曰男為人臣女為人妾】
  内則奔則為妾【注妾之言接也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於君子也又曰凡妾稱夫為君】喪服傳君至尊也【注妾謂夫為君者不得體之加尊之也雖士亦然 疏妾賤於妻故次妻後既名為妾不得名壻為夫故加其尊名名之為君也雖士亦然者士身不合名君至於妾之尊夫與臣無異是以雖士妾得稱士為君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注女子子者子女也别於男子也言在室者闗已許嫁 疏此論女子子為父制服又與男子不同也闗通也通已許嫁者女子子十五許嫁而笄與丈夫二十而冠同則同成人矣身既成人亦得為父服斬也】
  喪服傳布緫箭笄髽衰三年【注此妻妾女子子喪服之異於男子者敖繼公曰言笄緫髽衰皆所以示其異於男子則與男子同者絰帶杖屨也 詳見喪服】
  喪服小記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注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
  【顧炎武日知録鄭氏注言在室者闗已許嫁闗該也謂許嫁而未行遭父之喪亦當為之布緫箭笄髽三年也内則曰有故二十三年而嫁曽子問孔子曰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是也】
  開元禮書儀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政和禮統於子為父内
  喪服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注謂遭喪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喪受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既除喪而出則已凡女行於大夫以上曰嫁行於士庶人曰適人 疏鄭知遭喪後被出者若父未死被出是在室與上文同何湏設此經明是遭喪後被七出者云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喪受者若未虞而出是出而乃虞虞後受服與在室之女同也云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者未虞已前未被出虞後乃被出至家又與在室女同也云既除喪而出則已者此謂既小祥而出者以其嫁女謂父母期至小祥已除矣乃被出不復為父更著服也】
  【馬融曰為犯七出還在父母之家】
  【王肅曰嫌已嫁而反與在室不同故明之】
  【敖繼公曰子女子子也承上經而言故但云子反在父之室明其見出於父存之時也此喪父與未嫁者同則為母以下亦如之凡女行於人其為妻者曰嫁兼為妾者言之曰適人此唯言嫁者省文耳】
  喪服小記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己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疏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喪未小祥而被夫遣歸值小祥則隨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更隆於父母也若父母喪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若反本服湏隨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節於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謂先有喪而為夫所出今未小祥而夫命己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還家已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反之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
  【方慤曰女出嫁則恩隆於夫家被出則恩復隆於父母得反則恩復隆於夫家既練反則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凡此所謂以仁起禮也】
  【吕柟曰古者女在室及已嫁反為父布緫箭笄髽衰三年則為恩於其母矣及觀小記此條實未之舎母也】
  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政和禮書儀無
  喪服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帶䋲屨【注士卿士也公卿大夫厭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帶䋲屨貴臣得申不奪其正 疏云士卿士也者以其在公之下大夫之上尊卑當卿之位也典命大國立孤一人諸侯無公以孤為公卿燕禮云若有諸公則先卿獻之鄭注云諸公者大國之孤也孤一人言諸者容牧有三監是以其孤為公言厭於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帶䋲屨二事其餘服杖冠絰則如常也其布帶則與齊衰同其䋲屨則與大功等貴臣得申依上文絞帶菅屨也】
  喪服傳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君謂有地者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近臣君服斯服矣䋲屨者䋲菲也【注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近臣閽寺之屬君嗣君也斯此也近臣從君喪服無所降也䋲菲今時不借也 疏公卿大夫或有地或無地衆臣為之皆有杖但無地公卿大夫其君卑衆臣皆得以杖與嗣君同即阼階下朝夕哭位若有地公卿大夫其君尊衆臣雖杖不得與嗣君同即阼階下朝夕哭位下君故也云士邑宰也者孤卿大夫有采邑者其邑既有邑宰又有家相若魯三卿公山弗擾為季氏費宰子羔為孟氏之郕宰之類皆為邑宰也陽貨冉有子路之等為季氏家相亦名家宰若無地卿大夫則無邑宰直有家宰則孔子為魯大夫而原思為之宰是直有家相者也云近臣閽寺之屬者是與衆臣不同無所降其服不得與貴臣等不嫌相逼也云䋲菲今時不借也者周時人謂之屨子夏時人謂之菲漢時謂之不借者此凶荼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皆是異時而别名也】
  【郝敬曰公士謂諸侯之士與大夫之衆家臣各為其君斬衰三年但加布帶與齊衰以下同屨麻䋲不用菅與不杖期以下同蓋爵貴者恩重盡服爵卑者恩殺服損也公卿諸侯之卿大夫室老大夫家臣之長士大夫之邑宰此皆貴臣得盡服餘皆衆臣布帶䋲屨也有地謂諸侯有社稷大夫有采邑衆臣布帶䋲屢皆杖但不以杖即位異於貴臣杖即位也近臣閽寺之屬恩禮又殺杖衆臣服無等唯視嗣君服服爾菲即屨也】
  乾學案此亦斬衰但言布帶非遂廢麻也










  讀禮通考卷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六
  斬衰三年下
  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
  乾學案此適孫承重也儀禮喪服篇不載此條子夏作傳於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下發之勉齋黃氏取以補喪服正條今據以為承重之制其注疏之説仍載不杖期本篇當參㸔
  通典適孫為祖承重議晉侍中庾純云古者所以重宗諸侯代爵【代國諱改焉下同】士大夫代禄防其爭競故明其宗今無國土代禄者防無所施又古之適孫雖在士位無代禄之士猶承祖考家業上供祭祀下正子孫旁理昆弟敘親合族是以宗人男女長幼皆為之服齊衰今則不然諸侯無爵邑者適子卒則其次長攝家主祭適孫以長㓜齒無復殊制也又未聞今代為宗子服齊衰者然則適孫於古則有殊制於今則無異等今王侯有爵土者其所防與古無異重適之制不得不同至於大夫以下既與古禮異矣吉不統家凶則統喪考之情禮俱亦有違案律無適孫先諸父承財之文宜無承重之制劉智以為此説非從古制也魏晉二代亦自行之劉寶以為孫為祖不三年喪服云孫為祖周案小記為祖後者為祖母三年二文不同何以為正荅曰經無孫為祖三年之文小記所云為祖母三年自謂無後養人子以為孫者爾喪服云為人後者三年為人後者或為子或為孫故經但稱為人後不列所後者名所以通人無貴賤為人後者用此禮也若荀太尉無子養兄孫以為孫是小記所謂為祖後者也夫人情不殊祖所養孫猶子而孫奉祖猶父故聖人稱情以定制為人後者無復父祖之差同三年也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此謂適孫為祖喪主當服斬不解傳意小記與傳但解經意爾傳稱者此祖後謂父之長子祖之適孫也以上厭於父父亡然後乃下為長子斬非孫上為祖斬也王敞難劉寶曰喪服小記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此謂孫為祖後也喪服父亡為母三年言為祖母三年祖父三年可知也為人後者以當收族而嚴宗廟也必以同宗支子擇其昭穆之倫而立之不得高祖無子而立孫之序嚴宗廟者亦可以在繼養使鬼神有所享也案士二廟若立孫則所嚴之祖不及曽高而祖禰無鬼将何所享乎荀太尉秩尊其統宜遠親廟有四孫之所得祭高祖也則於太尉為祖子所得祭高祖也今立孫但得祭祖而使曽祖不食是則先人将恐於為厲故知非立後之道也又臣從君服每降一等喪服為君之祖服用制君服三年明之也若如論意謂小記所言是為長子服者又當言父卒然後為子三年不得言祖父卒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又養人子為己孫與己自有孫豈異哉國子博士呉商荅劉寳議曰案禮貴適重正所尊祖禰繼代之正也夫受重者不得以輕服服是以孫及曽其為後者皆服三年受重故也且絶屬之宗來為人後者服之如父今適孫為後而欲使為祖服周與衆孫無異既非受重之義豈合聖人稱情之制也且孫為祖正服周祖為孫正服九月適孫為後則祖為加服周孫亦當加祖三年此經之明據也今欲使祖以適加孫孫以庶服報祖豈經意耶又欲使絶屬之孫同於適孫豈合人情成洽論云使適孫傳重不服斬也夫服以三年為至重故以至尊至親者處之自此以往上下降殺一等經之例也服父三年服祖宜周而傳云父卒為祖後者服斬適孫者以此為制若其必然越於常例為後祖服異禮之重事宜見斬衰之經不應闕而不記也且子為父三年父為長子亦三年若適孫為祖如子則祖為適孫亦當如父為長子不得為之周也呉商曰凡人為後者尚如父今孫為祖後而欲使為祖周與衆孫無異豈是為後之謂乎且祖為孫正服九月今適孫而後祖加之周孫亦加祖三年經之明義也今使祖加孫服而孫不加祖服豈經義哉且經云臣為君祖父母服周從服例降一等則君為祖服斬矣此非經義耶何責闕而不記也論又云孫為祖如子為父則祖為孫亦當如父為長子者且孫為後加一等服三年祖亦加孫一等服周如論之意欲使祖加孫二等而孫加祖一等此豈經例而云傳不通乎試評曰【試評杜君卿佑所作李翰序所謂申高見發明者也】庾純云古者重宗防其爭競今無所施矣又云律無適孫先諸父承財之文宜無承重之制也劉寶亦云經無為祖三年之文王敞難曰小記云祖父卒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則為祖父三年可知也博士呉商云禮貴適重正其為後者皆服三年夫人倫之道有本焉重本所以重正也重正所以明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廟也豈獨爭競之防乎是以宗絶而繼之使其正宗百代不失也其繼宗者是曰受重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若不三年豈為尊重正祖者耶傳曰為人後者同宗支子可也下云為適孫言不敢降其正也是乃宗絶則適孫無孫則支子承重其所承重皆三年也而議者或云適子卒不以孫繼以其次長攝主祭者則昭穆亂矣又云今代無孫為祖三年之文吉不統家凶則統喪禮有違也者是時失之非無其義也又云傳言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是父亡乃下為長子斬非孫上為祖斬也者亦非義也何者凡孫父在不得為祖斬父亡則為祖斬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其文甚明而云下為長子斬者則經不但言為祖後者斬矣成洽云若適孫為祖如父三年則祖亦為孫如長子三年也且祖重適孫服加一等孫承重而服祖不加是謂報服何乃孫卑反厭祖尊非禮意也以情求理博士呉商議之當矣
  父未殯而祖亡服議晉虞喜案賀循喪服記云父死未殯而祖父死服祖以周既殯而祖父死三年此謂適子為父後者也父未殯服祖以周者父尸尚在人子之義未可以代重也喜以為三禮無有此條殆是脱失祖父正統非為旁親若父死未殯服祖但周則祖無倚廬傳重在誰假使祖為國君已為適孫祖没已嗣此受封於祖祖之羣臣服祖三年而已為適孫則服一期齊衰送塟斬杖無主雖云尸在未忍如大父何【大父祖也】 宋庾蔚之謂禮云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故君薨未斂入門升自阼階明以生奉之也父亡未殯同之乎存是父為傳重正主已攝行事事無所闕虞喜何謂無倚廬乎孝子之所寝處不關於主闕之何嫌若祖為國君五屬皆斬則孫無獨周之義案賀循所記謂大夫士也
  孫為庶祖持重議晉劉智釋疑問者曰禮孫為祖後三年者以其當正統也庶子之長孫既不繼曽高祖此孫為庶祖持重三年不荅曰繼祖者不唯謂大宗也案喪服傳與小記皆云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兩舉之者明父之重長子以其當為禰後也其所繼者於父則禰於子則祖也父以己當繼祖故重其服則孫為祖後者不得輕也然則孫為祖後者皆三年矣且甲衆子也生乙乙生丙而乙先卒丙為長子孫而後甲甲亡丙為甲三年則甲是庶子無適可傳若不三年則丙為乙之適子而闕父卒為祖後之義也博士杜琬云曽祖是庶而祖父是適又是適孫矣若庶祖無適可傳則非正體乎上傳重之義也既無大夫士之位無適統之重孫為庶人父雖亡而有諸父其孫生不主養祭非所及而所攝一家之重居諸父之右祖無重可傳而孫以重自居為父長子而以適孫繼祖推情處禮於義為乖凡祖是庶而父為長宜服齊衰王敞議曰凡所重明是先祖之體蓋非爵土財計之謂至於庶子之子為繼禰之宗則得為其子三年矣父尊其禰而子替祖服不貴正體而必云爵土忽其敬宗而重其財計承財計則為之服斬衰無產業則廢三年此非義矣又經有為君之祖服周是為臣從君服從服例降一等此則君為祖三年矣既為君而有父祖之喪謂父祖並有廢疾不得受國而已受位於曽祖者也祖不受國無重可傳而猶三年斯蓋正統貴體之義不必以爵土傳己也體存則就養無方亡則庶子不祭所以逹孝明宗吉凶異制故知生不主養者無害死掌其祀也而云祭非所及乖乎周孔之意爾斯人無祖矣束晳議曰經云臣服君之祖周此君為祖三年也是祖有廢疾不襲統也然則無爵可傳身不主祭與庶子何異而孫猶服斬義例昭然大宗之地皆稱祖立廟而自為其子孫所奉既所謂小宗之緒主其祖父之祀豈可自同衆孫不服三年哉 宋庾蔚之謂祖庶父適已承父統而不謂之繼祖則祖誰當祭之所謂繼是承其後為之祭故云傳重而服之斬若杜琬所云祖父俱適乃是繼曽祖爾祖雖非適而是己之所承執祭傳統豈得不以重服服之乎已服祖以斬故祖亦服己以周長子之服義則不同要須己身承祖禰之正乃得為長子斬案小記云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是明庶子不繼祖禰故不得為長子斬非據子之身若據長子身不得云不繼禰也必湏身承祖禰之正乃得服長子斬者以尊加卑異於卑加尊也劉智分此不繼祖與禰之言以為庶子不繼禰故其長子不繼祖書記未有此連言之比且庶子不繼襧其子居然不繼祖也矣
  適孫亡無後次孫持重議晉萬蔣問范宣適孫亡無後次子之後可得傳祖重不宣荅曰禮為祖後者三年不言適庶則通之矣無後猶取繼況見有孫而不承之耶庶孫之異於適者但父不為之三年祖不為之周而孫服父祖不得殊也
  適孫持重在喪而亡次孫代之議晉或人問徐邈適孫承重在喪中亡其從弟已孤又未有子姪相繼疑於祭祀邈荅今見有諸孫而祖無後甚非禮意禮宗子在外則庶子攝祭可依此使一孫攝主攝主則本服如故禮大功者主人之喪猶為之練祥再祭況諸孫耶若周既除當以素服臨祭依心喪以終三年宋江氏問甲兒先亡甲後亡甲適孫傳重未及中祥適孫又亡有次孫今當應服三年不何承天荅曰甲既有孫不得無服三年者謂次孫宜持重也但次孫先以制齊衰今得便易服當須中祥乃服練居堊室爾昔有問范宣云人有二兒大兒無子小兒有子疑於傳重宣荅小兒之子應承三年亦麤可依裴松之荅何承天書曰禮適不傳重傳重非適皆不加服明適不可二也范宣所云次孫本無三年之道若應為祖後次孫宜為喪主終竟三年而不得服三年之服也何承天與司馬操書論其事操云有孫見存而以疎親為後則不通既不得立疎豈可遂無持重者此孫豈不得服三年耶適不傳重傳重非適自施於親服卑無闗孫為祖也案庾蔚之謂適孫亡無為後者今祖有衆孫不可傳重無主次子之子居然為傳重范宣議是也適孫已服祖三年未竟而亡此重議已立正是不得卒其服爾猶父為適居喪而亡孫不傳重也次孫攝祭如徐邈所荅何承天司馬操並云接服三年未見其據
  宋史皇祐元年大理評事石祖仁奏叔從簡為祖父中立服後四十日亡乞下禮院定承祖父重服禮官宋敏求議曰自開元禮以前適孫卒則次孫承重況從簡為中子已卒而祖仁為適孫乎古者重適正貴所傳其為後者皆服三年以主虞練祥禫之祭且三年之喪必以日月之久而服之者有變也今中立未及卒哭從簡已卒是日月未久而服未經變也或謂已服期不當改服斬而更為重制案儀禮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鄭氏注謂遭喪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喪是服可再制明矣今祖仁宜解官因其葬而制斬衰三年後有如其類而已葬者用再喪制服遂著為定式神宗時知太常禮院蘇頌議承重法疏曰臣近因上言臣僚家廟祠享事乞重定服紀親疎之制一節準五服年月勅斬衰三年適孫為祖父為長子今士庶之家子孫罕分適庶其相為服往往一槩以斬衰期或踰年從吉便行嫁娶苟有犯者縁勅律不分士庶便當一列斷罪臣以為古者貴賤不同禮諸侯大夫世有爵禄故有大宗小宗主祭承重之義則喪服從而異制匹士庶人亦何預焉何以言之謹案喪服傳曰父為長子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鄭康成曰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将代己為宗廟主也而經不言長孫為祖者蓋有爵土則父没次當傳已其承重可知也近代仕不世爵宗廟因而不立尊卑亦無所統其長子孫與衆子孫無以異也生而情禮則一死而喪服獨異恐非先王制禮之本意也而世俗之論乃以三年之喪為承重故謂當服者為承重而不知為承大宗之重也臣聞慶厯中朝廷欲議臣僚應任子者長子長孫差優與官餘皆降等此亦近古立宗之法也然雖有此議亦不果卒行慶厯末石中立卒未幾庶子從簡又卒適孫祖仁先已服期不知後服禮官以謂宜别制斬衰嘉祐中劉煇祖母卒自言幼孤鞠於祖母雖有諸父亦乞解官行服禮官議煇是長孫自當承重臣竊謂祖仁官丞郎列近職世荷賞延是亦有重可承者也煇乃庶官世又非顯若云鞠於祖母報以三年可也有諸父在而令承長孫重非也故熈寧八年六月詔書適子死無衆子者然後適孫承重襲封爵者雖有衆子猶承重此明宗子傳重正合古禮而未議無封爵者及庶人所以持重之意故學禮者猶以為未盡也傳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禰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故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由出由是言之尊卑之禮有隆殺之異而喪服從而為之制也明矣今服祖重者而無所以為重之義又無大夫庶人之别是尊卑一統而貴賤同體也臣伏覩朝廷修舉遺墜禮無不講喪服之制事干典刑有所未明固宜稽考欲乞特詔禮官博士參議禮律若以無封爵者無傳重之義即乞别立服制如在禮故合承重亦乞參酌古今收族主祭之禮立為宗子繼祖有以異於衆子孫之法及庶人與士大夫不當同用一律頒布天下使人知尊祖不違禮教則州郡用法斷於不疑也朱子語類適孫承重庶孫是長亦不承儀禮期喪條内注説國君有疾不能為祖父母曽祖父母服則世子斬又曰君喪皆斬説已分明天子無期喪凡有服則必斬三年
  【吕坤四禮疑三年之喪曰重重無兩承死者無適長子則適長孫承之無適長孫則適次孫承之無適則以庶長承之死者有庶子則適孫亦承庶長孫雖無父有適孫在則不承】
  【唐順之荅汪生書遠道走使詢及繼祖母喪服深知謹禮之意然此在禮經甚分曉本非有疑以相聚訟也只為不解承重二字而惑於俗人代父相沿為服之説是以其論紛紜而難通爾承重者禮之所謂受重也如何謂之重謂祭統也古者立主謂之重宗廟謂之重禮曰為人後者三年解之者曰為人後者受重於人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也禮曰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斬解之者曰為祖後者受重於祖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也為人後者以旁支後其大宗為祖後者以適孫後其祖雖其本末疏戚不同而其所以必為之三年者則皆以為後之故為後者受重之謂也不獨如是而已禮經固有為曽祖後云者為高祖後云者為曽祖後者謂若父與祖或以疾廢與先曽祖而死者也為高祖後者謂若父與祖與曾祖或以疾廢與先高祖而死者也為曽祖後則為曽祖斬為高祖後則為高祖斬若以代父為説則是父之所齊期者吾代為之斬父之所齊五月者吾代為之斬此其本末倒置甚矣又何以為代乎為曽祖斬則謂之代祖也可為高祖斬則謂之代曽祖也可代父之説又何施乎此其鄙野舛駁絶不可準於經典然世耆儒先生亦往往以此為説余竟不知其何所起也禮為祖後者服斬不言服祖之妻何服非略之也篕發凡於為人後者章中矣曰為人後者為所後之妻若子以旁枝後其族人猶服其所後之妻若子況以適孫後其祖而不以若子之服服其祖之妻者乎由此言之為其祖加服云者自為受重也非為父也為其祖母加服云者自為祖也亦非為父也此祖服也禮曰繼母如母則繼祖母如祖母也為祖而服其繼祖母豈論其有出無出乎且謂之繼則是不論其有出無出而為之服者固非其所出以繼母之服不論其有出無出而隆殺之也何獨疑於繼祖母焉夫有出而加服無出而降服此古所以制媵妾之等然非所以施之於適也禮已之妻適子之妻不敢以無出降而況於祖母乎以我友有好古謹禮之意不敢不悉所聞更與知禮者計之】
  【王志長曰父沒為祖父服斬之制不見於斬衰三年章祖父没為祖母齊衰三年之制不見於齊衰三年章何也夫禮固可推而知也喪服莫重於斬三年父乃施於長子此非報服也為宗廟之重也父為祖而斬其長子則長子為父而斬其祖故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而長子於父没必斬其祖父明矣喪服所以不可無傳也夫】
  【呉任臣曽祖在不為祖承重説曰承重之義何居乎蓋人倫之道有本焉重本所以重正也重正所以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廟也故繼高曽祖祖父而為後者皆曰承重古亦謂之持重承重者服斬衰三年傳曰父卒為祖後者斬是也由是為高曽祖後者亦服斬稱承重孫承重曽孫今有曽祖在而祖卒乃亡父之長子承重則嫌於無曽祖不承重則同於有父禮無明文議論不一愚則斷之曰承重者所以繼宗而受重於祖也故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受重之孫吉則主祭統家凶則統喪居位其服斬而承重非謂承父三年之服也稽之儀禮注疏云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斬是承重者要以見重統所傳而不僅云父没以代喪也今曽祖在則重無所受當從祖父卒而後為祖母者三年之例明乎祖在而孫不得為祖母後重猶在祖故也雖然祖亦有繼禰與庶祖之不同焉夫祖為繼禰之人則異日曽祖死而曽孫為其後假令今為承重之孫後復為承重之曽孫一人而兩持重於曽祖祖父殊與禮意相乖若祖為曽祖支子則異日自有為曽祖後者而吾祖為五世則遷之小宗又奚忍恝然而不為之服斬乎則為後於庶祖似未可以曽祖在而厭之也是或一説也】
  【萬斯大承重説或問祖亡於父後而曽祖尚存孫承重乎且否乎曰以古禮言之重為先祖祭祀之重曽祖而在重猶在曾祖之身然業有曽孫而為曽祖則既老且衰重遂有已傳未傳之别何則古人七十曰老而傳八十齊喪之事弗及故喪服父為長子斬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老而傳重則重在祖身祖因得立其長子以為適子長子而没即立長孫以為適孫如是而祖亡則祖身之重孫即承之矣其或曽祖未傳重則祖在日猶為曽之適子而已未立為適曽孫逮祖亡而後立祖無重可傳孫亦無重可承也曰然則重有已傳未傳之别孫即有承重不承重之殊乎曰據禮經唯言傳重無言承重者故儀禮於孫主祖喪止曰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雜記載喪祭祝辭止曰哀孫皆不言承重故喪服於為人後者曰受重後人制禮定為承重之孫蓋以上有傳則下有承以别於為人後者之受重義非不當第專施之於孫主祖喪則意實未該何則重為先祖祭祀之重父死子繼豈獨非承彼為人後而曰受重亦父死子繼也承重與受重果有殊乎今以子死孫承謂主祖喪為承重是重之義専指祖喪矣豈知孫為祖後而服斬乃代其父為喪主非闗承重乎曰五服莫重於斬惟子為父服之孫為祖本齊今因父亡而服斬以為喪主不謂之承重可乎曰吾不謂祖喪服斬之非重第言禮必本於經承重之稱生於傳重傳重之義由乎主祭即安得専指孫主祖喪而言承重也曰先祀之重雖在曽祖就曽孫言祖父之祭亦重也得不謂之承重乎曰曽祖尚存則祖禰無廟止得祔食於曽之祖禰祔食則無尸其祭僅同於厭而未全乎重安得遽稱承重也曰然則孫主祖祭宜何稱曰稱之為適孫可也古人有適子者無適孫稱之為適孫即如適子之既亡而孫代為喪主矣且稱之為適孫即如先祀之重在其身不必更言承重矣故苟拘於承重之稱則曽祖尚存者有傳重未傳重之别而孫居祖喪者因有承重不承重之疑唯以適孫為稱無論曽祖亡而當服斬即曽祖存而亦當服斬無論曽祖重已傳而當服斬即曽祖重未傳而亦當服斬蓋服斬者孫代父主喪而致其誠而重之在曽祖者仍無嫌於身之未承也不既兩全而無失乎曰記謂父不主庶子之喪祖而曽之適子也則曽祖主其喪矣曽孫雖服斬豈得主之乎曰喪服繁委非老者能勝故記云老者不以筋力為禮又云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内親喪且然況子喪乎故必孫為主無疑也孫既為主可以齊衰将事乎故必服斬無疑也或唯唯而退】
  【汪琬父卒未殯適孫為祖服辨禮父在為祖期父卒為祖後者服斬此喪服傳之明文也後儒若賀循除廣之徒乃言父亡未殯而祖亡適孫不敢服祖重謂父尸尚在不忍變於父在也愚竊以為不然禮殯而後成服父既前卒則先成父服而後成祖服當其成祖服之時父尸已殯矣夫何不敢服重之有祖無適子而猥云不忍不忍於父而忍於其祖則父之心能安父之目其能瞑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是父生存已許其子傳祖父之重矣及其没也適孫顧不敢申祖服然則主祖之喪者當誰屬乎将遂無主乎抑别立長子而為之主也其於傳重之義失之遠矣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待後事雜記有父之喪如未没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如三年之喪則既穎其練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尚不得以餘尊厭母安有適孫為祖而不敢服重者哉然後知賀徐皆妄説也庾蔚之言賀循所記謂大夫士又非也為祖後者自天子達士庶皆同則其服不得有異】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注疏天子諸侯父在為祖斬衰
  通典鄭志趙商問己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見儀禮不杖期章父卒為祖後者斬疏内】
  宋黃榦天子諸侯正統旁期圖説父有廢疾孫為祖後亦斬衰三年【楊復儀禮圖説同】
  乾學案鄭志雖專為天子諸侯而言然臣庶之家父有篤疾不能執喪而子代父執祖父母喪者均宜用此禮
  開元禮迄今律文皆無
  補注疏為曽祖後者斬衰三年
  儀禮喪服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鄭注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有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蚤卒今君受國於曽祖賈疏謂始封之君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云父祖有廢疾不立者此祖與父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於曽祖若然此二者自是不立今君立不闗父祖云父卒者此解傳之父卒爾鄭意以父祖有廢疾必以今君受國於曽祖不敢受國於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於曽祖若然曽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若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臣從服期也若然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蚤卒則君之祖亦是廢疾或蚤死不立是以君之父受國於祖復蚤卒今君乃受國於曽祖也
  乾學案此條乃勉齋黃氏所補但注疏中絶無為曽祖後者斬衰三年句特因鄭氏今君受國於曽祖語有類於曾孫承重故黃氏取以補之今考曽孫承重禮雖無文而古實有其事則不可不備其禮故仍因黃氏之舊而盡列注疏之説於編俾學者得以考焉
  【湛若水曰此解為君之祖父母一句父者君之父也祖君之祖也此義有二或繼體者祖宜嗣曽祖位以廢疾不立父又宜嗣位於曽祖而亦早卒今君於父卒後為祖後者則服斬其實今君以曽孫嗣位於曽祖而不嗣位於祖也故君服斬而臣亦從服期也若受國於祖則臣自當服斬非所謂從服矣或今君始封則父祖容有未為君者也】
  【呂柟曰父卒適孫為祖父母祖卒為曾高祖父母者何曰父母祖孫一體也祖喪其子孫喪其父也祖無子何以有孫孫無祖何以有父也父亡於祖之下孫承於子之下矣故祖卒曽祖曽孫猶父子也曽祖卒髙祖孫猶父子也是以承重三年也】
  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注疏天子之女嫁於諸侯為父斬衰
  補注疏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父斬衰
  儀禮喪服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夫斬仍為父母不降知者以其外宗内宗及與諸侯為兄弟者為兄皆斬則知女雖出嫁反為君不降
  唐鑑永徽元年正月太宗女衡山公主應適長孫氏有司以為服既公除欲以今秋成昬于志寧言漢文立制本為百姓公主服本斬衰縱使服本例除豈可情隨例改請俟三年喪畢成昬帝從之
  范祖禹曰君喪三年古未之改也漢文率情變禮雖欲自損以便人而不知使人入於異類也自是以後民不知戴君之義而嗣君遂亦不為三年之服唐之人主鮮能謹於禮者故有公除而議昬亮隂而舉樂忘父子之親固不可矣然如漢文之制志寧之議是亦有父子而無君臣也内無父子外無君臣而欲教化行禮俗成難矣為國家者必務革漢文之薄制遵三代之隆禮教天下以方喪三年則衆著於君臣之義矣
  補注疏諸侯諸臣為王斬衰
  周禮司服凡喪為天王斬衰疏云諸侯諸臣皆為天王斬衰故云凡以廣之
  補注疏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疏云熊氏以為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也
  補注疏士為國君斬
  補注疏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斬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適子如士則亦斬矣】
  補注疏天子卿大夫適子為天子如士服斬
  周禮司服為天王齊衰疏即引鄭注士為國君斬而益之曰天子卿大夫適子亦當然則亦如士服斬矣乾學案自天子諸侯父在為祖至此凡九條俱勉齋黃氏所補今仍其舊而増録其所本之説及後人議論相發明者以補儀禮之闕文焉
  右出經傳注疏黃氏採補
  戴德喪服記為高祖後者斬衰三年
  乾學案孫為高祖承重古禮應有之而禮文皆不見故今取戴德記補之
  通典父為髙祖持重子當何服議晉徐農人問殷仲堪曰禮服高祖父母齊衰三月若其父承重者為當服周為故自服其本服耶若服其本服不以父重而増者假如孫持高祖重孫之子來孫本都無服父服三年而子吉服懼非喪紀差降之義若來孫本無服而今有服則曽孫宜以父承重而加也進退迷惑不知所行殷荅曰祖父在而祖母没則父服厭周祖父亡後則父服三年而孫之服一定無變是知孫之於祖自有正服不以父服為升降又疑孫承重來孫無變案禮記有子姪之服苟恩盡親畢縞冠武非為無變矣徐又曰父在為母雖服以周斷至練禫廬杖大制無虧故孫得遂其本服若父出後降祖在不杖周則孫不得同父之服明矣若父還反重又當從父升亦明矣如此升降由父不得恒自定也未有斬服不異至親而子正制三月之外或都無服者也他人同爂而為之緦縞冠武微厠吉飾求之五服故為無變他人之不若此所大惑也殷又荅云父在為母先王明義屈之以周服而情未有異也哀親故寝苫枕草毁瘠杖而後起創巨痛深勿可頓奪故漸之以祥練申之以禫月此蓋有由不變其本則降矣子有降而孫得遂仲堪所謂不隨父升降者也開元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戴德喪服記
  唐律婦為舅
  後唐長興中太常卿劉岳奉勅刪定唐宰相鄭餘慶書儀定婦為舅斬衰三年
  宋史禮志乾德三年判大理寺尹拙言案律及儀禮喪服傳開元禮儀纂五禮精義三禮圖等書所載婦為舅姑服周近代時俗多為重服劉岳書儀有奏請之文禮圖刑統乃邦家之典豈可守書儀小説而為國章耶判少卿事薛允中等言户㛰律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各離之若居周喪而嫁娶者杖一百又書儀舅姑之服斬衰三年亦準勅行用律勅有差望加裁定右僕射魏仁浦等二十一人奏議曰謹案禮内則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則舅姑與父母一也而古禮有期年之説至於後唐始定三年之喪在理為當況五服制度前代増益甚多案唐㑹要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適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父在為母服期高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宗令從夫服又増姨舅同服緦麻及堂姨舅袒免至今遵行況三年之内几筵尚存豈可夫處苫塊之中婦被綺紈之飾夫婦齊體哀樂不同求之人情實傷理本況婦為夫有三年之服於舅姑止服期年乃是尊夫而卑舅姑也況孝明皇后為昭憲太后服喪三年足以為萬世法欲望自今婦為舅姑服並如後唐之制其三年齊斬一從其夫
  【張鼎思琅邪代醉編子夏喪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服青縑衣以俟夫之終喪習俗以婦之服青縑謂其尚在喪制因亦同夫之喪紀三年貞元中因倉曹參軍蕭據狀下禮院詳定博士李岧議開元禮婦為舅姑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喪服傳曰女子適人為父母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李涪曰舅姑之服當以岧言為正呉澄曰婦人不貳斬者不貳天也降己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王栐曰禮經女子出適以父母三年之喪析而為二故舅姑父母皆為期喪宋乾德三年判大理寺尹拙少卿薛允中奏三年之内几筵尚存夫居苫塊之中婦被綺羅之飾夫婦齊體哀樂不同齊衰三年於義為稱詔從之遂為定制宋人蓋未講服青縑之制故也】
  乾學案書儀及魏仁浦之奏是當時増舅服斬衰三年姑服齊衰三年也下卷婦為姑三年條當與此參㸔
  張子全書古者為舅姑齊衰期正服也今斬衰三年服夫也
  二程全書古者婦服舅姑以期今以三年於義亦可但名未正此亦謂之從服從夫也蓋與夫同奉几筵而已不可獨無服也
  儀禮開元禮俱齊衰不杖期宋初加為斬衰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俱因之
  右唐制
  政和禮凡夫為祖曽祖高祖承重者妻從夫斬
  新儀云斬衰義服婦為舅注曰夫為祖曽高祖後者其妻從服亦如之
  通典夫為祖曽祖髙祖父母持重妻從服議晉賀循云其夫為祖曽祖髙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孔瑚問虞喜曰假使孫為後孫之婦從服周【是時舅姑止期服故其説如此】曽孫之婦尚存纔緦麻近輕遠重情實有疑虞喜荅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又若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以此推孫為後若其母尚存孫之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 宋庾蔚之謂舅没則姑老是授祭事於子婦至於祖服自以姑為適所謂有適婦無適孫婦也祖以適統唯一故子婦尚存其孫婦以下未得為適猶以庶服之孫婦及曽孫婦自隨夫服祖降一等故宜周也
  【萬斯大學禮質疑晉賀循云夫為祖曽祖高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此從喪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而推之也故家禮及今制妻為夫黨服圖於凡承重皆云並從夫服而世俗承重者母在則妻不從其誤實始於虞喜孔瑚問喜曰孫為後者其妻從服姑止服緦近輕遠重情實有疑喜荅以有適子者無適孫又若宗子之母在則不服宗子妻推此知孫為後姑在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宋庚蔚之更推之曰有適孫無適孫婦祖父自以姑為適由是世俗相沿姑在婦不從服迄於今不變愚謂宗子母在而族人不服其妻蓋體宗子不死其父之心而尊其所尊且以婦壓於姑故不為之服非以重其姑也夫氶重而妻從服為喪禮之内主也兩者義别各不相蒙内則云舅没則姑老冢婦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請於姑觀此則知宗子母雖存而凡吉凶内主之重皆其妻承之故喪服傳云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亦如云者就適孫而言無適孫亦無適孫婦也適子死而立適孫已娶即為適孫婦於其祖之喪也母在則服婦服之常孫婦主喪者則進服婦為舅姑之服各盡其道並行而不悖虞喜之言抑何據非所據乎且古來吉凶之禮率成於夫婦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於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昬禮父命子親迎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故凡儀禮喪祭稱為主人者皆宗子也稱為主婦者皆宗子之妻也此之謂夫婦親之安有宗子既娶妻而母尚主重之事也哉賈氏不察於宗子母在族人不為其妻服援王制八十齊喪弗及謂宗子母未七十母自與喪不知王制指男子為言婦人舅没姑老則固不以年計也蔚之又云舅没姑老授祭事於子婦是既知孫承重者妻承重已乃其云有適婦無適孫婦祖服自以姑為適何也如其言是一孫婦之身主祭則為適服祖則為庶義無一定若謂雖主祭亦庶也吾未聞庶孫婦而可以主祭亦未聞夫既為適孫而妻不能為適孫婦者也故夫父死母為内主者惟子幼未娶者耳已娶未有不主重者也主重未有不從服者也即孫為後妻主姑存者重在為主不論遠近縱姑緦婦服止得其常豈近輕遠重之謂乎若必如虞説将古禮無曽婦服者其夫服斬而妻吉服以為主可乎故曰婦人從夫】
  家禮孝慈録㑹典無正文圖内有之
  家禮為人後者承其祖
  明㑹典今律文同
  右宋制
  孝慈録子為母【為適母同】
  明太祖實録洪武七年十一月壬戌朔孝慈録成先是貴妃孫氏薨勅禮官定喪服之制禮部尚書牛諒等進曰周禮儀禮父在為母服期年若庶母則無服上曰父母之恩一也而喪服低昻若是其不近於人情甚矣乃勅翰林學士宋濂等曰養生送死聖王之大政諱亡忌疾衰世之陋俗三代喪禮節文猶詳而散失於衰亂厄於暴秦漢唐以降莫能議此夫人情有無窮之變而禮為適變之宜得人心之所安即天理之所在爾等其考定喪禮於是濓等考得古人論服母喪者凡四十二人願服三年者二十八人服期年者十四人奏之上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今觀願服三年喪比服期年者加倍則三年之喪豈非天理人情之所安乎乃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仍命以五服喪制並著為書使内外有所遵守
  太祖御製文集孝慈録序喪禮之説聞周朝已備至秦火乃亡漢儒采諸説以成書號曰周禮儀禮或云新書而未行厯代儒臣往往以為定式以佐人主若識時務者則采可行而行之其有俗士執古以匡君君不明斷是以妨務而害理中道廢焉朕觀其所以於事甚繁洪武七年秋九月貴妃薨勅禮官以定儀詔翰林稽諸古典三日而後來奏人各以周禮儀禮以為定式所云父在為母服期年若庶母則無服又引子㳺問孔子魯昭公之服有二以孔子不許為必然朕思之再三迂儒俗士果不識時務孰不知孔子之説有大義存焉宰予問期年之喪可服孔子以為不仁與昭公之事何異乎不然當是時諸侯不有天王而自專孔子務以三綱五常教不善昭公諸侯也其喪禮又出天王問孔子欲更其禮可乎在孔子必不教人不忠所以不言期之非及宰予閒居之論孔子却言其非可見母之期服不近人情焉今之迂儒止知其一不知其二是古非今昭然矣且禮出於天子上行下效焉今天子皇子母服期庶母則無服五服之外則不服若以其説為必然則堯之德靡矣堯乃親九族而平章百姓豈獨五服之外者歟於是命諸儒遍考諸書以報又數日來奏古今論喪服者凡四十有二人願服期年者十四人願服三年者二十八人比服期年者増倍由是觀之三年之喪豈不合人情者乎夫父母之恩一也父服三年父在為母期年豈非低昻太甚乎其於人情何如也且古不近人情而太過者有之若父母新喪則或五日三日或六七日飲食不入口者方乃是孝朝抵暮而悲號焉又三年不語焉禁令服内勿生子焉朕覽書度意實非萬古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其孝子之家為已死者傷見生者十亡八九則孝禮頽焉民人則生理罷焉王家則國事紊焉又聞周公無逸篇述殷王中宗享國七十五年髙宗享國五十九年祖甲享國三十三年自時厥後惟耽樂之從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壽可稽而短可考豈不明矣然周公止知如是不知定期服已失人倫終致後王壽短而社稷移者亦由庶母無服焉或父歸而子乘之人倫安在所以壽促而王綱解迂儒茫然哉朕觀宫生之君好内山林之士任為股肱爪牙暴貴其身致君牽制文義優游不斷國之危亡非迂儒者誰其喪禮之論時文之變庸儒乃不能審勢而制宜是古非今灼見其情甚不難矣每聞漢唐有忌議喪事者在朕則不然禮樂制度出自天子於是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使内外有所遵守
  【陸容曰本朝子為母服斬衰三年所謂縁人情而為之者也時羣議不合高皇斷自宸哀曰禮樂自天子出禮當自我始】
  【呂柟曰子為父母何也曰至親一體也中古子為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期年父卒始齊衰三年非所以順子心也夫天子事天地無隆殺孝子事父母無厚薄母且為長子三年子之不三年其母顛也堯典曰如喪考妣三載周公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孔子曰予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皆高皇帝之志爾禮言家無二尊者有見於喻日未見於喻天地也】
  【唐樞曰問古父在為母齊衰期今則不然是否且古人子之情何以獨異於今曰聖人制禮只是順人情古時婦人不得專如今人家夫婦並隆為人子者便見得有兩重之義問古嫂叔無服今起自何義曰此亦情也時也情生於時問人情萬古不易如何不同曰人情生於所感感則隨時而出 又曰孝慈録喪制發前古所未發輕重損益一原至情所不容已古今異宜人情無不自懐非大聖人烏能主張是哉高皇帝初卽位禮制未備大明令并大明集禮且令暫率朱文公家禮行之及是録定遂載入大明律遵述施行夫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適子衆子為庶母皆齊衰杖期酌時與勢固為禮之所從及辨孔子所論魯昭公之服亦不可謂非至論又論喪禮不近人情而限於太過者三四大款真知虚文之無用誠皆至切之議也】
  【何孟春曰古者父在爲母期武后始令同父三年開元五年盧履冰以為非是田再思曰高宗實行之著令已久何必乖先帝之旨閡人子之情使與伯叔母姑姊妹同履冰謂武后隂儲篡謀升齊抗斬乘陵唐家今不正其失恐後世復有婦奪夫之敗元行沖亦謂孝莫大於嚴父故父在為母免官齊而期心喪三年情已申而禮殺也自堯舜周孔所同帝弗報七年乃下詔服紀一用古制二十年又詔為母加服齊衰三年及頒開元禮遂依行焉見唐㑹要然其後德宗有后之喪太子及舒王将行三年之制栁冕請依魏晉故事穆質言遵三年之制則太重從三十日之服則太輕惟行古期年為得禮之中而德宗不以質為然見唐書列傳又李晟二子愿怤居母喪大祥而除官晟奏二子終禫而後朝請見唐㑹要然則此制唐時亦未通行也宋寶元中王恪言父母相繼亡没乞通持五十四月服仁宗許之見宋㑹要熈寧七年命官參酌舊例定為新武父母及繼母慈母已所生母並三年亦見宋㑹要朱子語録曰儀禮父在為母服期非是薄於母只為尊在其父元吴澄服制考詳序云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無隆古之道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於其母哉蓋以夫為妻之服既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女子既嫁降己之父母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喪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古人所勉者實後世所加者文而昧乎其實誠偽之相去何如哉】
  【張鼎思曰子為母斬斷自聖衷立為定制而後人子之心始無憾胡翰讀喪禮云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是説爾古者為師心喪三年師本無服故子貢以義起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齊裳非若師之無服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服以表衷期亦為矣此可破心喪之説謝肈淛曰古人喪禮為父斬衰三年而父在為母不過齊衰期而已此雖定天地之分正陰陽之位而揆之人子之情無乃太失其平乎子之生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要之母之劬勞十倍於父也夫婦敵體無相厭之義以父之故而不得申情於母豈聖王以孝治天下之心乎且父母為長子齊衰三年而子於母反齊衰期亦倒置之甚矣此禮三代無明文可考或出漢儒杜撰未可知也而舉世厯代無有非之者至我國家始定制父母皆斬衰三年即妾之子亦為所生持服不以適故而殺此聖祖所以順天理達人情自我作古萬世行之可也】
  【俞汝言曰禮為母齊衰三年父在期年今加斬衰似無别應仍服齊衰父在得終三年】
  【韓如璜曰髙皇帝御製孝慈録序大哉皇言真可謂達禮之本者哉周禮儀禮誠多漢儒駁雜之言即在禮記亦然其對子㳺之言竊有疑焉而未敢徑質也其折衷於子思孟子可乎中庸曰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曰父母之喪一故母服期年者非也孟子曰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三代共之曰三代共之故誣周制者非也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己案儀禮公子為其母練冠縓縁既除之疑當時此禮已廢或已而未忍即除故請之故云庶母無服者非也抑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竊更有疑乎今日朝廷之喪服也子張云書云髙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緫已以聽於冢宰三年曽申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故竊有疑乎今日朝廷之喪服也高皇帝又云古不近人情而太過有之若父母新喪則或五日三日或六七日飲食不入口者方乃是孝為已死者傷見生者十亡八九則孝禮頽焉民人則生理罷焉王家則國事紊焉嗚呼大哉皇言又真可謂達禮之本者哉故孟子曽申皆曰飦粥之食原無取乎飲食不入口也膝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孟子取焉又已變而通乎諒隂三年之制也故太過者節之不及者益之參酌時宜而不拂其常期於聖經祖訓無悖矣】
  【顧炎武日知録洪武七年雖定為母斬衰三年之制而孝慈皇后之䘮次年正旦皇太子親王駙馬俱淺色則尊厭之禮未嘗不用也惟夫二十七月之内不聽樂不㛰嫁不赴舉不服官此所謂心喪則百世不可改矣】
  乾學案子為母服厯代不同父在則齊衰期年父没則齊衰三年者周制然也至唐則一槩定為齊衰三年而宋元因之至明則一槩増為斬衰三年而
  本朝因之厯代之定制不同故儒者操論亦異今則自唐以後凡為齊衰三年而發者悉附於齊衰之篇自明以後凡為斬衰三年而發者悉附於斬衰之篇觀者詳之
  孝慈録為人後者為所後母及所後祖母
  孝慈録女在室為母
  孝慈録女嫁反在室為母
  孝慈録適孫為祖母承重及曽髙祖母承重
  孝慈録婦為姑
  孝慈録庶子為所生母
  乾學案明初定大明令集禮妾子為所生母俱齊衰期至洪武七年孝慈録成改為斬衰三年説見前篇
  【羅虞臣原子曰或問大明令載妾子為其母期注云謂適母在室者夫適母在降而服期但不知適母所厭在父存時耶抑在父没之後原子曰婦人雖貴無厭降之義此小注之誤也若集禮所載之條則無此注夫妾子服母據其父存亡為制爾不得繫於適母也記曰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除之注曰公子厭於父也為母不得申權制此服不奪其恩也又曰庶子在父之室為其母不禫注曰父在厭也此庶子之厭於父載諸經傳可考也未見有為適母所厭之文也禮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士則期鄭曰父卒皆得申此亦據父而言也父卒則申可見父没之後雖有適母亦得三年也夫父至尊也故可以厭子父所不服子不敢服父所不降子不敢降則妾子之為母期蓋據父在言也父没則三年矣子之不厭於適母何也婦人無專制之義也嫁則從夫夫死從子又何厭之有夫孫為祖母後者祖父卒則服三年不得以其皇姑在而為祖母期也為長子斬者父没則斬不得以母在而不斬也夫以母姑之尊尚不能厭於子婦而況適之於妾乎曰然則宋儒注王子有母喪章謂厭於適母其非歟曰此宋儒之謬説也夫王子諸侯之妾子也諸侯於妾無服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其傅為請則其父在可知也父在已厭於父矣而何必母曰禮妾服適期而適於妾無服謂適有常尊也若是則適庶之分不鄰於無别乎曰非是之謂也夫妾之服適從夫也適若報之則重降之則近於嫌也故不服不得以不服之故而遂行厭降之制也且有適妾之名其分未嘗不正又何為其無别也待妾之禮降殺於適自其夫施之可也豈有母子天性之愛而孝子忍於以妾視其親哉曰適母在既為其母三年矣其喪次如之何曰禮自命士以上父子異宫妾子有母之喪自居其室而遂之可也若同室則不敢當中避正適也】
  【吕柟曰庶子所生母者何曰由父視之有妻妾也由子視之知其母不敢知其妾也生身之恩莫大焉而不三年非所以存其子也禮庶子為生母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而除又曰庶子為父後者父死為其母緦則豈不與義而傷仁故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也且今繼母慈母養母皆三年生母而不三年何居夫父命他妾養己者比於父之他妾生己者不既輕矣乎生母無服雖聖人之制亦可改也】乾學案儀禮諸侯之庶子父在練冠麻麻衣縓縁既葬而除父没則大功大夫之庶子父在大功父没齊衰三年士之庶子父在杖期父没齊衰三年為父後則貴賤皆緦麻三月開元禮政和禮書儀皆無正文統於子為母内家禮齊衰三年父在同為父後則皆緦麻明令及集禮皆如之孝慈録加為斬衰為父後亦然㑹典今律文因之
  孝慈録子為繼母
  孝慈録子為慈母
  明太祖實録洪武七年九月孫貴妃薨命呉王橚服慈母斬衰三年以主喪事
  孝慈録子為養母
  孝慈録夫為人後則妻從服
  【吕柟曰婦為舅姑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者何曰從夫也夫之父母婦之舅姑也夫之生母亦猶夫姑也故曰男子免於堂婦人髽於室夫為人後則妻從服者何曰亦從夫也夫在此則此妻也夫在彼則彼妻也古者為舅姑期年則已瀆】
  孝慈録庶子之妻為夫之所生母
  已上孝慈録十二條㑹典今律文皆因之
  右明制




  讀禮通考卷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七
  疏齊衰三年
  喪服父卒則為母【注尊得申也 疏直云父卒為母足矣而云則者欲見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要父服除後而母死乃得申三年故云則以差其義也案内則云女子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若前遭父服未闋即得為母三年則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
  【馬融日父卒無所復屈故得申重服三年也】
  【陳祥道曰父在為母期父卒為母三年皆疏齊衰則父卒猶以餘尊所厭得申三年而不得申斬也若父喪未除而母卒不特餘尊在焉猶服期而不得三年也】
  【敖繼公曰父在為母期父卒則三年云則者對父在而立文也】
  【萬斯同曰孔仲達釋雜記三年之喪既顈條謂先有父喪而後母死練祥亦然以前文父死為母三年也故喪服齊衰三年章云父卒則為母是也孔氏之說如此則古人未甞謂父服除乃得申母三年也賈氏之說的知其謬妄矣】
  乾學案賈氏之疏謂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引内則有故二十三而嫁之說曲為之解愚竊以為不然經不曰父卒為母而曰父卒則為母正見父卒之後而遭母喪即服三年也豈必父服除而母卒然後行三年之服乎且子之所以不得遂其三年者以有父在爾父既先没矣復何所屈而不三年乎此禮之必不然而賈氏之妄無待論者陳用之輩復從而附和之不但解經之謬亦可見其薄於天性之愛矣
  爾雅母為妣【疏廣雅云母牧也言育養子也妣嫓也嫓匹於父】
  檀弓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曾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注穆公魯哀公之曾孫疏齊是為母斬是為父】
  【李格非曰齊斬所以稱情而為之也故曰齊斬之情】
  孔叢子景公祭路寢聞哭聲問梁丘據對曰魯孔子之徒也其母死服喪三年哭泣甚哀公曰豈不可哉唐律開元禮不分父存没俱改齊衰三年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並同明㑹典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同
  喪服繼母如母【疏繼母謂己母早卒或被出之後繼續己母喪之如親母故云如母見生事死事一皆如母也】
  喪服傳繼母何以如母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注因猶親也】
  齊東野語何自然本何佾徳顯之子其母姚氏死即出繼何修徳揚後佾再娶周氏及自然為中司日周氏死自然以不逮事申審合解官申心喪下禮官議以為母無親繼之别朝廷不以為然復下給舍臺諫議太學生朱九成等各上臺諫書論其當去集議既上雖以為禮有可疑義當從厚合聽解官然竟以禮律不載無所折衷自然去後數日書庫官方庭堅於隋書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四嵗喪母九嵗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母至是而亡河間劉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時為侍御史駁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案期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又曰親繼既等心喪不殊又曰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則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又曰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待父命又曰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又曰敢違禮乖令侮聖干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汙於風俗事奏竟從子翊之議禮官具白於廟堂議乃定乃知讀書不多不足以斷疑事也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闕家禮明集禮同明㑹典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同
  喪服慈母如母【疏云如母者生禮死事皆如己母】
  喪服傳慈母者何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注此謂大夫之妾也不命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可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申也疏傳别舉傳者子夏引舊傳證已義故也云妾之無子者謂舊有子今無者失子之妾有恩慈深則能養他】
  【子以為己子若未經有子恩慈淺則不得立後而養他子云生養之終其身者唯據終慈母之身而已明三年之後不復如是也故小記云慈母不世祭亦見輕之義也云貴父之命者一非骨肉之屬二非配父之尊但唯貴父之命故也鄭知謂大夫士之妾非天子諸侯之妾者案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父没乃大功明天子庶子亦然何有命為母子為之三年乎云服庶母慈己之服者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之慈己者注云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備三母有師母慈母保母皆服之是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也然大夫之適妻子不命為母子以慈己加服小功可知云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大夫之庶子為其母是也云士之妾子為其母期者期章云父在為母不可言士之妾子為其母鄭知者推究其理大夫妾子厭降為母大功士無厭降明如衆人服期也云父卒則皆得申者士父在己申矣但大夫妾子父在大功者父卒與士皆得申三年也】
  【敖繼公曰案注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者謂妾或自有子或子之母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是以不可命為母子但使慈之而己若是則其服惟加於庶母一等可也庶母慈己者服見小功章】
  【俞汝言曰慈母如母傳曰貴父之命也注云不命則服庶母慈己之服案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此云妾子當是適庶貴賤之别似不以命不命也注屬附㑹】乾學案慈母而等之於母正以有父之命也若父不命為母子則與庶母慈己及乳母何異而竟等之於母乎鄭氏之注真確不可易而俞氏反非之何也若云不繫乎命不命則貴父之命一語乃儀禮傳文非鄭氏臆說也鄭注或有可議儀禮之傳亦可議乎其亦考之不精矣
  曾子問子游問曰喪慈母如母禮與【注如母謂父卒三年也子游意以為國君亦當然禮所云者乃大夫以下父所使妾養妾子】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注言無服也此指謂國君之子也大夫士之子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父卒乃不服】昔者魯昭公少喪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喪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注據國君也良善也謂之慈母固為其善國君之妾子於禮不服也昭公年三十乃喪齊歸猶無戚容是不少又安能不忍於慈母此非昭公明矣未知何公也】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之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公弗忍也遂練冠以喪慈母喪慈母自魯昭公始也【注公之言又非也天子練冠以燕居盖謂庶子王為其母疏此一節論諸侯之子喪慈母無服之事案喪服傳云慈母如母慈母者何也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鄭以為喪服慈母如母在父卒三年章中故云謂父卒三年也此謂大夫以下天子諸侯不服庶母子游意以國君亦然故孔子以國君答云君命所使教子則國君之子尚不服庶母則國君身不服庶母可知也鄭知大夫士之子為庶母慈己者服小功者案喪服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父没為庶母慈己亦緦鄭云不服者謂不服小功爾若大夫之子庶母不慈己者雖父在亦服緦士之適子無母乃命妾慈己亦為之小功知者以士為庶母緦明士子亦緦以慈己加小功故此連言大夫士也家語云孝公有慈母良鄭不見家語故云未知何公也鄭注練冠謂庶子王為其母者案服問云庶子為後為其母緦春秋有以小君服之者春秋母以子貴若適小君没則得申若小君猶在則其母厭屈故練冠也大夫士為後著緦服必練冠者以大夫士為母本應三年以為後厭屈故降服緦麻王侯庶子為母本練冠故今應練冠此乃異代之法故經云古者案喪服緦麻章云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則是周法天子諸侯大夫士一也經無明文鄭云盖疑之也】
  【顧湄曰昭公年十九猶有童心三十喪母無戚容薄其母而厚慈母殆非人情有司以為亂國法宜矣夫慈母之喪父在則為之服父沒則已是以義掩恩也況尊為國君而喪慈母乎】
  乾學案妾子無母父命他妾子之則謂之慈母魯昭公年十九而即位即位十一年而生母齊歸薨年已三十矣非妾子之無母者不應有慈母然細推之亦有不盡然者泉丘人有女奔孟僖子其僚從之僖子使助薳氏之簉生懿子及南宮敬叔於泉丘人其僚無子使字敬叔杜云字養也似雙生夫以雙生而見養於母之僚又出於父命其長也能不以為慈母乎然則母在亦可以有慈母矣惟禮記本文有昭公少喪其母句顯背春秋為不可解故鄭氏以為不知何公孔以為孝公要之非所重也孔子特謂諸侯不喪慈母爾
  喪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恩不能及 疏慈母父雖命為母子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為慈母之父母服者恩所不及也】
  荀子慈母衣被之者也而九月
  乾學案荀子禮論方之喪服經傳有殊通典大夫士為慈母服議有慈於貴妾父在齊衰周慈於賤妾在家父在大功九月之文豈即荀子之說與
  通典大夫士為慈母服議後漢鄭志趙商問鄭元曰慈母嫁亦當為服如繼母不鄭元答慈母賤何得如繼母邪【蜀譙周云妾不得有繼母名慈母但慈己無父命者不過小功也】晉崔諒父命妾祝撫養諒為子祝亡鉅鹿公裴頠議依禮服慈母如母劉智釋疑或問曰喪服傳云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為母子是名慈母今一妾自有子一子以無母父命為母子當如慈母服齊衰三年不答曰父有兩妾一妾無子一妾有二子分其一子令為無子妾作子不敢違父命也而終不得為子之道案譙周集圖云喪服齊衰三年條曰慈母如母父在為慈母則條不見今文載所說慈於貴妾父在齊衰周慈於賤妾在家父在大功九月古文鄭氏說此主大夫士之妾子父命為母子者也大夫之妾子以父在為母大功士之妾子為母周矣其大夫降爵一等士無爵降例也父卒皆申案經大夫之妾子父在為其母大功不别貴賤自非祖適大夫以爵降一等故妾之子從父例降母一等為大夫妾雖有貴者不得體君何得不為爵降凡此之類今文說不如古也金史金章宗時霍王從彞母早死温妃石抹氏養之明昌六年温妃薨上問從彞喪服諫議大夫張暐奏慈母服齊衰三年桐杖布冠禮也從彞近親至尊壓降與臣下不同乞於未葬以前服白布衣絹巾既葬止用素服終制朝㑹從吉上從其奏
  【董應舉湛誠慈母如母服議查家禮三父八母圖慈母齊衰三年盖義服也而律亦有為慈母服之說但家禮慈母注云所生母死父令别妾撫育者謂之慈母當服三年而父妾乳哺者謂之乳母只服緦麻迹雖相似而恩有淺深而服有輕重今湛誠所丁憂者顧氏乃其母之媵妾有子則當杖期無子則當緦麻緫有撫抱之恩亦當先請後服】
  乾學案禮有慈母之條非謂母死絶乳使他妾乳之即為慈母也即妾子年已稍長父命之為母子則成母子矣故曰貴父之命也觀小記為慈母後之語盖命之為後而非但命之養己義自可見若但命之養己則自有庶母慈己及乳母二條豈必等之於親母而行三年之服乎況小記更有為祖庶母一語足證其與慈己庶母迥别矣乃家禮於慈母條下謂庶子無母父命他妾之無子者慈己㑹典於慈母條下謂母卒父命他妾養己者彼於文義皆不全似與古所謂庶母慈己者無異又何以有三年小功之别乎不知父之命妾命子正是命之為後喪服此章必與小記參看文義始明不然則混而為一矣
  【顧炎武日知録慈母者何也子幼而母死養於父妾父卒為之三年所以報其鞠育之恩也然而必待父命者此又先王嚴父而不敢自専其報之義也父命妾曰女以為子謂憐其無母視之如子長之育之非立之以為妾後也喪服小記以為慈母後則未可信也 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曰恩所不及故也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然則雖云如母有不得盡同於母者矣】
  【吳肅公讀禮問喪慈母如母而孔子之答子游曰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魯昭公喪其慈母而有司執之儀禮非周公之書乎何以云志曰父命之三年父不命之小功亦何與吾夫子之言盭邪先儒傳曰慈有二為國君傅之為大夫士養之當時弗之殊矣子游之疑而問也宜】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集禮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喪服母為長子【疏為長子齊衰者以子為母齊衰不得過於子為己也若然長子與衆子為母父在期若夫在為長子豈亦不得過於子為己服期乎而母為長子不問夫之在否皆三年者子為母有降屈之義父母為長子本為先祖之正體無厭降之義故不得以父在而屈也】
  喪服傳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注不敢降者不敢以己尊降祖禰之正體 疏斬衰章云正體於上將所傳重是父不降之故故於母亦云不敢降也馬融曰父不傳重無五代之義而服三年於父從於夫也不在斬衰章者以子當服母齊衰也雷次宗曰父之重長以居正適之當為先祖之主故也母亦以此義而加崇焉夫父之服長以其仰述祖彌堂構斯荷母亦以其承夫嗣業三從是寄父尚不以大夫之嚴降祖彌之主母亦安敢以婦人之尊降所天之適故曰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以父況母明父猶居體母宜無嫌如舊曰妻從服則當云夫所不降妻亦不敢降而言父母者非自子而言也】
  【敖繼公曰夫妻一體故俱為長子三年此加隆之服也】
  張子曰禮稱母為長子斬三年此理未安父存子為母期母如何却服斬此為父只一子死則世絶莫大之戚故服斬不如此豈可服斬
  【郝敬曰案長子與父母同服此制禮者敬宗之義然子為母齊三年必父卒然後可母為長子齊三年則是父在亦然矣父能厭母而不能降子則母輕母不敢降子則母愈輕矣此亦義之當質者】乾學案母服長子齊衰非斬衰也張子說誤
  【萬斯大曰母為長子齊衰三年此母専指宗子之妻非凡為母者皆為長子三年也據經云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是母之服重從乎父也上斬衰章父為長子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注云重其繼祖禰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己為宗廟主也是父之服重尊乎祖也故傳又云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小記亦曰庶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然則庶子之妻其服長子也亦從庶子而殺矣豈得三年乎當與為衆子不杖期同又小記云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此記云妾為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緫然則母之為長子因父為隆殺妾為君之長子視女君為輕重可也】
  唐律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集禮並同孝慈録改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右儀禮
  黄氏補妾為君之長子
  喪服記妾為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緫【疏妾為女君之服得與女君同為長子亦三年但為情輕故與婦事舅姑齊衰同惡笄有首布緫也】
  喪服小記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注不敢以恩輕輕服君之正統 疏女君為長子三年妾亦為女君之長子三年妾從女君服同也】
  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注妾為女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猶為子期妾於義絶無施服 疏從而出謂姪娣也姪娣從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則姪娣亦從而出母自為子猶期姪娣不復服出女君之子已義絶故也】
  【盧植曰謂俱有過而出女君為其子服期疑妾當從服故言不也】
  【王肅曰非屬從故不服】
  通典魏晉故事問崇陽園修容為天子服制之宜卞㩁等議禮君夫人為長子三年妾為君之適子與夫人同則崇陽園修容宜三年
  南齊書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雖有妾為君之長子二漢以來此禮久廢請因循前準不復追行詔既久廢停便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同孝慈録改不杖期今律文因之
  喪服為所後者之妻【疏妻謂死者之妻即為人後者之母也】
  喪服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曰為所後者之妻若子【注已見前】開元禮書儀家禮俱不載統於子為母内孝慈録改斬衰今律文因之
  補注疏孫為祖母承重
  喪服小記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注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 疏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為祖後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喪故云為祖母後也事事得申如父卒為母故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已先亡亦為祖父三年若祖卒時父在己雖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時己亦為祖母三年也】
  【顧炎武曰適孫承重之服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是知祖父尚存雖當為祖母承重亦降為期也以父在為母推之也】
  通典為髙曾祖母及祖母持重服議周制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後漢荆州牧劉表云父亡在祖後則不得為祖母三年以為婦人之服不可踰夫孫為祖服周父亡之後為祖母不得踰祖也晉或問曰若祖父先卒父自為之三年己為之服周矣而父卒祖母後卒當服三年否乎劉智答云適孫服祖三年誠以父卒則己不敢不以子道盡孝於祖為是服三年也謂之受重於祖者父卒則祖當為己服周此則受重也己雖不得受重於祖然祖母今當服己周已不得不為祖母三年也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特為此發也侍中成粲云禮有適子則無適孫然則己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不得為祖母三年禮舅没則姑老為傳家事於長婦也亦為祖没則己父受重於祖父己不受之於祖父母故無祖父母三年之理也賀循又引小記自釋為祖母後者服之如母不為祖父母後不得為祖母三年未見其驗但以父在無二適父没祖存己位則正不得為祖父後乃為祖母適也宋崔凱云時人或有祖父亡而後祖母亡孫奉養祖母祖母卒則為之齊衰三年者凱以為祖母三年自謂己父母早亡受重於祖故為祖斬衰三年祖母齊衰三年今己父後亡則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孫雖奉養祖母固自當如禮齊衰周爾庾蔚之謂劉景升以婦人之不可踰夫既已乖矣案成粲云己自受重於父不受於祖為祖母不應三年可謂殊塗而同謬者矣 晉劉智釋疑答問云髙曾祖母與祖母俱存其卑者先亡則當厭屈否昔魯穆姜在而成公夫人薨春秋書曰葬我小君齊姜舊說云妻隨夫而成尊姑不厭婦婦人不主祭己承先君之正體無疑於服重也 宋庾蔚之謂婦從夫適曾髙祖母正體所傳並有重何疑其亡先後
  祖先亡父後卒而祖母亡服議周制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後漢劉表及侍中成粲云父母亡在祖後則不為祖母三年吳商駁之曰甞見表所作喪服後定變除為婦人之服不踰男子孫為祖父服周父亡之後為祖母服周云不得踰祖也又見成侍中云以為己自受重於祖祖母服不應三年商案假使子為人後為本父服周而所後者更自有子已則還家而母後亡當可以不得踰父不三年乎又從祖祖父先亡己為小功五月而已後為從父後又先亡祖母後卒可復以己先為祖父小功今為祖母不踰祖父復服五月乎諸如此比婦服重於夫甚衆不可具記不得踰夫之說經傳無據適行庶服義又不通粲又云己自受重於父不受重於祖母亦當周又齊衰章臣為君之父母祖父母周凡臣從君所服而降一等臣從服周則君為三年也據為國君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君也其繼體則父與祖並有廢疾不立者也有廢疾不立則君受國於曾祖不受國於祖也不受國於祖也猶為服三年此則經之明例非從傳記之說也其義如此則凡為後者皆應三年何必受重然後斬
  魏書禮志世宗永平四年冬十二月貟外將軍兼尚書都令史陳終徳有祖母之喪欲服齊衰三年以無世爵之重不可陵諸父若下同衆孫恐違後祖之義請求詳正國子博士孫景邕劉懐義封軌髙綽太學博士袁昇四門博士陽寧居等議適孫後祖持重三年不為品庶生二終徳宜先諸父太常卿劉芳議案喪服乃士之正禮含有天子諸侯卿大夫之事其中時復下同庶人者皆别標顯至如傳重自士以上古者卿士咸多世位又士以上乃有宗廟世儒多云適孫傳重下通庶人以為差謬何以明之禮稽命徵曰天子之元士二廟諸侯之上士亦二廟中下士一廟一廟者祖禰共廟祭法又云庶人無廟既如此分明豈得通於庶人也傳重者主宗廟非謂庶人祭於寢也兼累世承適方得為適子適孫不爾者不得繼祖也又鄭别變除云為五世長子服斬也魏晉以來不復行此禮矣案喪服經無適孫為祖持重三年正文唯有為長子三年適孫期傳及注因說適孫傳重之義今世既不復為適子服斬卑位之適孫不陵諸叔而持重則可知也且準終徳資階方之於古未登下士庶人在官復無斯禮考之舊典驗之今世則兹範罕行且諸叔見存喪主有寄宜依諸孫服期為允景邕等又議云喪服雖以士為主而必下包庶人何以論之自大夫以下每條標列逮於庶人舍而不述比同士制起後疑也唯有庶人為國君此則明義服之輕重不涉於孫祖且受國於曾祖廢疾之祖父亦無重可傳而猶三年不必由世重也夫霜感露濡異識咸感承重主嗣寧甄寢廟適孫之制固不同殊又古自卿以下皆不殊承襲末代僭妄不可以語通典是以春秋譏於世卿王制稱大夫不世此明訓也喪服經雖無適孫為祖三年正文而有祖為適孫者豈祖以適服己已與庶孫同為祖服期於義可乎服祖三年此則近世未甞變也準古士官不過二百石已上終徳即古之廟士也假令終徳未班朝次苟曰志仁必也斯遂況乃官厯士流當訓章之運而以庶叔之嫌替其適重之位未是成人之善也景邕等又議晉太康中令史殷遂以父祥不及所繼求還為祖母三年時政以禮無代父追服之文亦無不許三年之制此即晉世之成規也尚書邢巒奏依芳議詔曰適孫為祖母禮令有據士人通行何勞芳致疑請也可如國子所議
  宋史禮志天聖四年大理評事杜杞言祖母潁川郡君鍾没並無服重子婦餘孤孫七人臣最居長今已服斬衰即未審解官與否禮院言案禮喪服小記曰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正義曰此論適孫承重之服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為祖後祖父已卒今遭祖母喪故云為祖母後也父卒為母故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已先亡亦為祖父三年若祖卒時父在己雖為祖期今父没祖母亡時己亦為祖母三年也又案令文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斬祖父没適孫為祖母承重者齊衰三年並解官合依禮令
  熙寧時知廬州孫覺以適孫解官持祖母服覺叔父在有司以新令乃改知潤州元豐三年太常丞劉次莊請祖母亡有適曾孫次莊為適孫同母弟在法未有庶孫承重之文詔下禮官立法自今承重者適子死無諸子即適孫承重無適孫適孫同母弟承重無母弟庶孫長者承重曾孫以下準此其傳襲封爵自依禮令
  髙宗紹興元年四月昭慈太后孟氏崩詔朕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
  乾學案孟氏乃哲宗之后於髙宗為伯母而詔云繼體者盖事以祖母之禮也可知徽宗惟以弟繼兄實如以子繼父矣
  二程全書州從事有既孤而遭祖母喪者身為適孫未果承重先生為推典法意告之甚悉其人從之至今遂為定令而天下搢紳始習為常
  朱子語類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
  乾學案朱子此語即唐上元中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之制也今江南士大夫家仍依鄭說祖在祖母承重服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並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同
  補注疏庶子為祖庶母後者
  喪服小記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注謂父命之為子母者也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己庶子為後 疏此一節論為庶母後之事喪服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為子母而子服此慈母三年此即為慈母後之義也記者見喪服有此例故觸類言之謂妾經有子而子已死者餘他妾多子則父命他妾之子為無子之妾立後與為慈母後同也故云為庶母後可也又觸類言之謂祖庶母乃己父之妾亦經有子子死故己命己之妾子與父妾為後故呼己父之妾為祖庶母亦服之三年如己母必知妾經有子者若無子則不得立後故也】
  【陸佃曰為庶母為祖庶母為讀去聲言為後慈母者為庶母服為祖庶母服可也喪服傳云士為庶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其後慈母者為之服歟】
  【附】祖庶母承重服議
  通典晉王廙答劉系之問云凡不繼大宗而立後及為後而不為所後制服皆非禮也然據己為後則不得不從為後之制若庶子立後不繼祖宗己服無重可傳亦何居而不服庶子若先受重承事則制有疑謂當與祖庶母同 宋庾蔚之謂所後父若承祖後則己不得服祖庶母也父不承重己得為祖庶母一周庶無傳祭故不三年也
  魏書禮志熙平二年十一月乙丑太尉清河王懌表曰臣聞百王所尚莫尚於禮於禮之重喪紀斯極比學宮雖建庠序未修稽考古今莫専其任暨乎宗室喪禮百僚凶事冠服制裁日月輕重率令博士一人輕爾議之廣陵王恭北海王顥同為庶母服恭則治重居廬顥則齊期堊室論親則恭顥俱是帝孫語貴則二人並為蕃國不知兩服之證據何經典俄為舛駁莫有裁正懿王昵戚尚或如斯自兹已降何可紀極厯觀漢魏喪禮諸儀卷盈數百或當時名士往復成規或一代詞宗較然為則況堂堂四海藹藹如林而令喪禮參差始於帝族非所以儀刑萬國綴旒四海臣謹略舉恭顥二國不同之狀以明喪紀乖異之失乞集公卿樞納内外儒學博議定制班行天下使禮無異準得失有歸并因事而廣永為條例庶塵岳沾河微酬萬一靈太后令曰禮者為政之本何得不同如此可依表定議事在張普惠傳張普惠傳廣陵王恭北海王顥疑為所生祖母服期與三年博士執意不同詔羣僚㑹議普惠議曰謹案二王祖母皆受命先朝為二國太妃可謂受命於天子為始封之母矣喪服慈母如母在三年章傳曰貴父命也鄭注云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父卒則皆得申此大夫命其妾子以為母所慈猶曰貴父命為之三年況天子命其子為列國王命其所生母為國太妃反自同公子為母練冠之與大功乎輕重顛倒不可之甚者也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則當服其親服若魯衛列國相為服期判無疑矣何以明之喪服君為姑姊妹女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然則兄弟一體位列諸侯自以尊同得相為服不可還準公子逺厭天王故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名例不同何可亂也禮大夫之妾子以父命慈己申其三年太妃既受命先帝光昭一國二王胙土茅社顯錫大邦舍尊同之髙據附不禰之公子雖許蔡失位亦不是過服問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雖厭妻尚獲申況廣陵北海論封則封君之子語妃則命妃之孫承妃纂重逺别先皇更以先后之正統厭其所生之祖適方之皇姑不以遥乎今既許其申服而復限之以期比之慈母不亦爽歟經曰為君之祖父母父母妻長子傳曰何以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今祖乃獻文皇帝諸侯不得祖之母為太妃盖二王三年之證議者近背正經以附非類差之毫毛所失或逺且天子尊則配天莫非臣妾何為命之為國母而不聽子服其親乎記曰從服者所從亡則己又曰不為君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服今所從既亡不以親服服其所生則屬從之服於何所施若以諸王入為公卿便同大夫者則當今之議皆不須以國為言也今之諸王自同列國雖亦之國别置臣僚玉食一方不得以諸侯言之敢據周禮輒同三年當時議者亦有同異國子博士李郁於議罷之後書難普惠普惠據禮還答鄭重三返郁議遂屈宋史禮志仁宗寳元二年度支判官集賢校理薛紳言祖母萬夀縣太君王氏卒是先臣所生母服紀之制罔知所適乞降條制庶知遵守詔送太常禮院詳定禮官言五服年月敇齊衰三年為祖後者祖卒則為祖母又曰齊衰不杖期為祖父母注云父之所生庶母亦同唯為祖後者不服又案通禮義纂為祖後者父所生庶母亡合三年否記云為祖母也為後三年不言適庶然奉宗廟當以貴賤為差祖庶母不祔於皇姑已受重於祖當為祭主不得申於私恩若受重於父代而養為後可也又曰祖庶母合從何服禮無服祖庶母之文有為祖庶母後者之服晉王廙議曰受命為後則服之無嫌婦人無子託後族人猶為之服況其子孫乎人莫敢卑其祖也且妾子父没為母得申三年孫無由獨屈當服之也看詳五服年月敇不載持重之文於義纂即有所據今薛紳不為祖後受重於父合申三年之制史館檢討同知太常禮院王洙言五服年月敇與新定令文及通禮正文内五服制度皆聖朝典法此三處並無為父所生庶母服三年之文唯義纂者是唐世蕭嵩王仲丘等撰集非創修之書未可據以決事且所引兩條皆近世諸儒之說不出於六經臣已别狀奏駁今薛紳為映之孫耀卿為别子始祖紳繼别之後為大宗所守至重非如次庶子等承傳其重者也不可輒服父所生庶母三年之喪以廢始祖之祭也臣謹案禮經所謂重者皆承後之文據義纂稱重於父亦有二說一者適長子自為正體受重可知二者或適長亡取適或庶次承傳父重亦名為受重也若繼别子之後自為大宗所承至重不得更逺繫祖庶母為之服三年唯其父以生己之故為之三年可也詳義纂所謂受重於父者指適長子亡次子承傳父重者也但其文不同爾詔太常禮院與御史臺詳定聞奏衆官參詳耀卿王氏子紳王氏孫尤親於慈母庶母祖母祖庶母也耀卿既亡紳受重代養當服之也又薛紳頃因籍田覃恩乞將叙封母氏恩澤迴授與故父所生母王氏其薛紳官爵未合叙封祖母盖朝廷以耀卿已亡紳是長孫敦以孝道特許封邑豈可王氏生則輒邀國恩没則不受重服況紳被王氏鞠育之恩體尊義重合令解官持齊衰三年之服詔從之咫聞録明臧應奎為南京車駕主事以祖庶母喪求去例不得持重猶執私喪三年以重所自出
  【王廷相集答左衛夫為陳子徴問庶孫承重書昨承示貴同年陳君書疑其兄為祖庶母承重轉衛夫轉咨於余且過譽為斯文大雅禮家宗師余何敢當雖然竊甞習之矣敢因衛夫達之可乎夫禮重適而卑庶為其傳先祖之正體主宗廟之灌鬯也故曰承重父沒為祖母服斬三年考之儀禮喪服經傳原無正文惟小戴喪服小記有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之文此適孫承重祖母之所本也盖父在則孫不得為祖斬故曰有適子無適孫以其有子主喪則孫不得承重而斬也唯父沒而孫始得斬而主喪也且禮父在厭其母故齊期父卒始得為母申其私而齊衰三年矣是以承重者祖亦厭其祖母沒而後齊衰三年矣故小記云然夫承重者於祖適母尚俟其祖父沒而後盡其私如此況庶孫既不為祖後則己無受重可傳安得為祖父服斬祖父尚不服斬安得加斬於祖庶母乎此禮之常無足異者喪服傳曰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而除之此庶子之母厭於適母而不得服也故孟子有王子請數月之喪之丈夫庶子為母服數月之喪尚不可得況庶孫為祖庶母承重乎此不可行也昭昭矣宋庾蔚之曰父為庶子不承重於祖其孫得為祖庶母周若父承重則庶孫之長即繼祖父之正體不得服祖庶母此古昔之禮重適卑庶其可考者如此若夫今時之制則尤顯明孝慈録云庶子為所生母斬衰三年孫為祖父母及父所生庶母一同皆齊衰不杖期其曰適孫承重者謂祖適母也祖庶母孫雖承重亦不斬矣何也主於正體故爾庶子服斬三年者為生育之恩與父均也故今之制特為加隆非承重之例也庶孫既非承父之重自當齊衰不杖期守其本服乃禮也父沒而比之承重之服是乖禮而犯義矣可乎哉晉殷仲堪曰祖父在而祖母沒則父服厭周祖父後亡則父服三年其孫之服則一定而不變是知孫之於祖自有正服不以父服為升降也由是言之庶孫雖父沒不得加服於祖庶母必然矣況當今大明㑹典所載如大明令孝慈録大明律大明集禮及諸禮儀書並無庶孫為祖庶母加服之丈夫何又以越制遂情而强為之乎祖庶母孫承重不得在服斬之列其孫不承重亦不得為之加服古今禮文所同然者如此故曰貴適所以重本也重本所以尊祖也尊祖所以統宗也先王之制禮嚴矣大矣而私情豈得以干其義乎父沒而比之承重之服是乖禮而犯義矣可乎哉陳君又云家兄與先父同母弟孰為喪主此則禮文之顯顯者庶長子既不為宗與諸父昆弟等爾其昭穆尊卑之序不得越乎其列而先之也喪大記曰若妾喪自祔至於練祥皆使其子主之是兄雖沒而同母昆弟當為喪主也夫禮稱情而立文者也子之服斬衰三年孫之服齊衰不杖期庶孫雖長詎可以輕服越斬衰而主之乎適子拜賔庶子主喪禮也嗟乎喪禮道廢世之不講也久矣免髽之制靡存五衰之服不備況能詳稽以及此乎非仁孝豪傑之士豈能慕古懲俗挺然以求其禮之正者而執之哉余於陳君不能不為之三歎而敬服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案承重者主宗廟之灌鬯也庶孫不為祖後不得加斬於生祖母雖無適孫而庶孫承重亦不槩及於生祖母盖庶子服生母斬為其生育之恩與父均也非為其與父共承宗廟也何為而及於生祖母乎至於庶孫繼祖即不得服生祖母則宋庾蔚之之言本朝典法無考只守齊衰不杖期之本服為是】
  【柴紹炳庶孫不為生祖母承重說今有庶孫既孤而其生祖母沒或欲令持重仁和吳志伊氏斷其非禮客未達余為之說曰承重者非謂父有三年之喪未及持而死則必令其子代終也案律凡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若為曾髙祖父母承重服亦同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夫稱適孫則不及衆孫雖適次猶無重可承況庶乎其云為祖母者盖正室非指妾也原承重之義統於所尊則祖在而祖母且不服斬矣況敢以側室並適哉然則有重可承雖逺不廢如曾髙之服斬是也無重可承雖近不舉如適次孫之不為祖母持重是也且古禮庶子為後不得服其母今律於所生許終三年喪始於孝慈録而其後因之豈可縁是而并責其孫以代子持重邪或曰無適則庶長承宗其於生祖母奈何余謂庶長承宗猶之適孫所重原屬祖正宗不得假於私親也故魯僖公崇祀妾母春秋書之曰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子崇妾母為非禮孫又何重可承哉或又曰母以子貴家以世長承宗夫安得外其母昔漢薄太后於景帝二年崩帝率羣臣為持重晉安帝之喪皇太后李亦然是皆生祖母然在當時實過情之禮如殷茂庾蔚之輩不能無駭議矣若士大夫家自當以時制為準或有庶長為後又己貴而封其本生且正適先喪差免逼嫌欲援母以子貴之例儻可禮由義起乎然非律意也猶俟君子定議焉或又曰子斷以律謂庶孫不當承生祖母重固已然引律則生祖母并不載宜何服將己之乎余謂既稱生祖母則當以祖母之服服之盖律既許其子以終三年喪未有不許其孫以服期者但條例於子也詳於孫也略故斬衰三年既言子為父母又言庶子為所生母齊衰不杖期但言孫為祖父母不復更言生祖母可以槩之爾天下豈有庶母死適子尚為杖期其親孫乃孑然無服而僅以袒免從事歟凡讀律者要知比類如庶母之下但言所生子服斬而不及其婦婦從夫者也子從父者也婦以夫推孫以子推儻父以為母而子不以為祖母可乎然則庶孫無重可承而為之服期何疑焉或問曾孫為曾祖後曾孫之母猶存則承重者在孫婦抑在曾孫婦乎曰禮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從所尊也由是推之則曾孫為後者其母尚存曾孫婦自不得傳重而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晉虞喜常論孫之婦服今特推廣其說】
  補注疏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補注疏大夫庶子父卒為所生母
  鄭康成慈母如母章注曰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申也 賈公彦疏曰鄭知者推究其理大夫妾子厭降為母大功士無厭降明如衆人服期也云皆得申者士父在己申矣但大夫妾子父在大功者父卒則與士皆得申三年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章注曰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 疏曰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申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
  通典士為所生母服議晉解遂問司徒蔡謨曰庶子喪所生適母尚存不知制輕重答曰士之妾子服其母與凡人喪母同鍾陵胡澹所生母喪有適兄承統而適母存疑不得三年問范宣答曰案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宮春秋傳大夫有側室士有貳宗皆斯之謂是以庶子有母之喪自居其室而遂其情經載稟命為慈母且猶三年況親所生乎適母雖貴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専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也
  北史北齊南汾州刺史劉豐八子俱非適妻所生每一子所生喪諸子皆為制服三年武平申暐所生母喪諸弟並請解官朝廷議而不許
  宋史禮志真宗大中祥符八年樞密使王欽若言編修册府元龜官太常博士祕閣校理聶震丁所生母憂適母尚在望特免持服禮官言案周制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晉解遂問蔡謨曰庶子喪所生適母尚存不知制服輕重答云士之妾子服其母與凡人喪母同鍾陵胡澹所生母喪自有適兄承統而適母存疑不得三年問范宣答曰為慈母且猶三年況親所生乎適母雖尊然厭降之制父所不及婦人無専制之事豈得引父為比而屈降支子也南齊褚淵遭庶母郭氏喪葬畢起為中軍將軍後適母吳郡公主薨葬畢令攝職則震當解官行服心喪三年若特有奪情之命望不以追出為名自今顯官有類此者亦請不稱起復第遣釐職乾學案禮母不厭子聶震自當解官持服三年當日命之心喪者何歟
  【萬斯大曰齊衰三年首言父卒則為母下即及繼母慈母因知妾子之為其母當與此同而經不言者盖包於父卒為母之中也觀慈母之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之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身如母死喪之三年如母妾子子於他妾者且然況生母乎唯大夫之妾子從乎大夫而降故為其母大功公子於君之所不服者已亦不敢服故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經表此二者之異則士而下皆從同不必言也又庶子為父後則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故為其母緦經表此為後者之異則不為後者之從同亦不必言也推此則齊衰杖期止言父在為母則繼母慈母與庶子之為其母皆父在齊衰杖期也可知更推大夫之妾子大夫已卒而服其母必同此齊衰三年也可知小記云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然則生母之服父在期而父卒三年益從可知矣】
  明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補注疏天子之女嫁於諸侯為母齊衰三年
  補注疏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母齊衰三年
  喪服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若天子之女嫁於諸侯諸侯之女嫁於大夫為夫斬仍為父母不降以上二條開元禮政和禮統於子為母内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右經傳注疏
  變除篇父卒為君母【謂庶子為適母】
  變除篇繼母為長子
  變除篇為人後者為所後祖母
  變除篇為曾髙祖後者為曾髙祖母【本文孫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母上至髙祖母】
  右戴徳喪服變除篇
  開元禮父在為母
  通典唐前上元元年武太后上表曰父在為母服止一周雖心喪三年服由尊降竊謂子之於母慈愛特深所以禽獸之情猶能知母三年在懐理宜崇報今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詔依行焉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上言準禮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太后請同父没之服三年然始除靈雖則權行有紊彞倫今請仍舊章庶叶通禮於是下制令百官詳議刑部郎中田再思建議云降殺之喪貴賤無隔以報免懐之徳思酬罔極之恩稽之上古喪期無數暨乎中葉方有嵗年自周公制禮之後孔父刋經以來方殊厭降之儀以標服紀之節重輕從俗斟酌隨時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為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大功子夏謂合從齊衰之制此等並四科之數十哲之人髙步孔門親承聖訓及遇喪事猶此致疑即明自古以來升降不一今去聖漸逺殘闕彌多㑹禮之家名為聚訟寧有定哉而父在為母三年傳之已踰二紀出自髙宗大帝之代不從則天皇后之朝大帝御極之辰中宮獻書之日往時參議將可施行編之於格服之已久前主所是疏而為律後主所是著而為令何必乖先帝之㫖阻人子之情與伯叔母姑姊妹同焉若以庶事朝儀一依周制則古臣之見君也公卿大夫贄羔鴈珪璧今何故不依乎周之用刑也墨劓宮刖今何故不行乎周制侯甸男衛朝聘有數今何故不行乎周之制井邑丘甸以立征稅今何故不行乎周制分土五等父死子及今何故不行乎周制冠冕衣裘乗車而戰今何故不行乎周制三老五更膠序養老今何故不行乎諸如此例不可勝述何獨孝思之事愛一年之服於其母乎可謂痛心可謂慟哭者也詩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阮嗣宗晉代之英才方外之髙士為母重於父據齊衰升數麤細已降何忍服之節制減至於周豈後代之士盡慚於枯骨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履冰又上疏曰上元中武太后上表請同父没之服初亦未有行用垂拱年始編入格錫氏之後俗乃通行臣於開元五年頻請仍舊恩敕并嫂叔舅婦之服諸司所議同異相參臣竊見新修之格猶依垂拱之為至有祖父母安存子孫之妻亡没下房几筵亦立再周甚無為也據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則喪服四制云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理之也所以父在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臣恐後代復有婦奪政之敗者疏奏未報履冰又上表曰臣聞夫婦之道人倫之始自家刑國牝雞無晨四徳之禮不三從之義斯在故父在為母服周者見無二尊也準舊儀父在為母一周立靈再周心喪父必三年而後娶者達子之志焉豈先聖無情於所生固有意於家國者矣原夫上元肇言天后請升慈愛之喪以抗尊嚴之禮雖齊斬之儀不改而几筵之制遂同數年之間尚未通用垂拱之初始編入格臣謹尋禮意防杜實深若不早圖刋正何以垂於後戒且臣所獻者盖請正夫婦之綱豈忘母子之道復云母屬所謂與伯叔姑姊服同者伯叔姑姊豈有筵杖之制三年心喪乎齊斬是為升降者母齊父斬不易之理故父加至再周父在為母加三年心喪今者同父没之制則尊厭之律安施臣前狀單略議者未識臣之懇誠左散騎常侍元行沖奏議古之聖人徵性識本縁情制服有申有厭天父天夫故斬衰三年情禮俱盡者因心極也生則齊體死則同穴比隂陽而配合同兩儀之化成妻喪杖周情禮俱殺者盖逺嫌疑尊乾道也父為適子三年斬衰而不去職者盖尊祖重適崇禮殺情也資於事父以事君孝莫大於嚴父故父在為母罷職齊周而心喪三年謂之尊厭者則情申而禮殺也斯制也羲農堯舜莫之易也文武周孔所同尊也今若舍尊厭之重虧嚴父之義略純素之嫌貽非聖之責則事不師古有傷名教矣謹詳前者之疑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竂議竟不決至七年敕曰唯周公制禮當厯代不刋況子夏為傳乃孔門所受格條之内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此有為而為非尊厭之義與其改作不如師古諸服紀宜一依喪服文自是卿士之家父在為母行服不同或有既周而禫禫服終三年者或有依上元之制齊衰三年者議者是非紛然元行沖謂人曰聖人制厭降之禮豈不知母恩之深但尊祖貴禰故也人情易搖淺俗者衆一紊其文度其可正乎二十年中書令蕭嵩與學士改修五禮又議請依元敕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定遂為成典
  張子全書父在母服三年之喪則家有二尊有所嫌也處今之世但服齊衰一年外以墨衰從事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朱子語類問父在母没父既除喪子尚為母服其見父當以何服朱子答曰禮無其文但問喪有父在不杖之語可檢疏語參訂之
  【顧湄曰古禮父在為母齊衰期聖人所制尊卑隆殺固自有義也至武氏始請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宗時盧履冰請復其舊唯褚無量是其議諸人争論連年不決然至今行之不改者情固不可奪也胡氏以為武氏躋地尊天持隂敵陽迺凌滅夫宗獨御四海之義是則然矣然人子於父母寧有二乎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安在其隆於父而殺於母乎禮縁人情而制者也改三年之服以申人子之情乃天理人情之至庶㡬善變古者何得以出於武氏而非之哉】政和禮書儀家禮同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右唐制
  政和禮婦為姑
  唐㑹要正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曹參軍蕭據狀稱堂兄姪女子適李氏壻見居喪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垂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巖議曰謹案大唐開元禮五服制度婦與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稽其禮意抑有其由也盖以婦人之道以専一不得自達必繫於人故女子適人從其夫斬而降其父母喪服傳曰女子子適人為父母何以周也婦人不貳斬婦人從人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先聖格言厯代不易以此論之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且服者報也雖有加降不甚相懸故舅姑為婦大功九月以卑除也婦為舅姑齊衰周年以尊加也
  後唐明宗長興中太常卿劉岳奉敕刪定鄭餘慶書儀定婦為姑齊衰三年
  宋㑹要乾徳三年從僕射魏仁浦等奏依後唐之制婦為姑齊衰三年【詳見斬衰婦為舅條下當參看】
  儀禮開元禮俱不杖期孝慈録改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開寳禮養母
  謂養同宗及三嵗以下遺棄之子者與親母同
  宋㑹要生母
  神宗熙寧七年命官參酌舊例定為新式父母及繼母慈母己所生母並三年
  乾學案母及繼母慈母之服自唐定為齊衰三年不分父存没五代及宋皆因之而不改何待神宗之更定乎至於生母之服周世大夫士之庶子父卒皆服齊衰三年與子為母同唐開元禮及宋初俱因之亦不待神宗之更定不知㑹要何以言定為新式也但本文止言三年而不分齊斬意者俱改為斬服三年乎然徽宗為神宗子無事不法其父而其定政和禮也未甞改母服為斬則此又非斬衰三年也大要當時不過申明故事而紀事者不審舊章原自如此遂誤以為新式爾
  已上二條孝慈録並斬衰三年
  右宋制
  明集禮女在室為母【已許嫁同 孝慈録改斬衰】
  明集禮女嫁反在室為母【謂母喪期年内被出者 孝慈録改斬衰】
  右明制
  補遺
  慈母
  南史齊安陸王子敬武帝第五子也先是子敬所生蚤亡帝命貴妃范氏母養之而子及婦服制禮無明文永明中尚書令王儉議孫為慈孫婦為慈婦姑為慈姑宜制期年服從之
  司馬筠傳安成國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興王憺並以慈母表解職詔不許還攝本任而太妃在都喪祭無主中書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母由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内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案父之祥禫子並受弔今二王諸子宜以成服日單衣一日為位受弔制曰二王在逺世子宜攝祭事捨又曰禮云縞冠武子姓之冠則世子衣服宜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又禮及春秋庶母不世祭盖謂無王命者耳吳太妃既朝命所加得用安成禮秩則當祔廟五世親盡乃毁陳太妃命數之重雖則不異慈孫既不從服廟食理無傳祀子祭孫止是㑹經文武帝由是敕禮官議皇子慈母之服筠議宋朝五服制皇子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案曾子問云子游曰喪慈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注云此指謂國君之子也若國君之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云内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則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儻其服者止卿大夫尋諸侯之子尚無此服況乃施之皇子謂宜依禮刋除以反前代之惑武帝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子之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則適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適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亦無服矣内則云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次為保母此其明文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為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實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邪由是推之内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游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對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明大夫猶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緫言曰貴無所不包經傳互文交相顯發則知慈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適妻之子母没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養母
  魏書馮熙傳熙父遼西郡公坐事誅熙生於長安為姚氏魏母所養熙事魏母孝謹如事所生魏母卒乃散髮徒跣水漿不入口三日詔不聽服熙表求依趙氏之孤髙祖以熙情難奪聽服齊衰期
  【顧湄咫聞録案養母之服不見於經盖古無異姓相養之理有之自宋開寳禮始載入齊衰三年章元典章因之明孝慈録加為斬衰三年而見於史者後魏馮熙表求依趙氏之孤為所養姚氏魏母持服詔聽服齊衰期想其時未有定制而以義起者也通典晉賀僑妻于氏表所引漢秦嘉蚤亡妻徐淑乞子而養淑亡朝廷録所養子繼秦氏祀吳周逸本左氏子為周所養卒不復本姓然並不載制服之文夫乳哺拊育恩參造化寧有不為制服之理邪齊斬之制理宜然也】

  讀禮通考巻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八
  齊衰杖期
  喪服父在為母【疏欲明父母恩愛等為母期者由父在厭故為母屈至期】
  喪服傳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疏家無二尊故於母屈而為期不直言尊而言私尊者其父非直於子為至尊妻於夫亦至尊母於子為尊夫不尊之故言私尊也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故父雖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通達子之心喪之志故也左氏傳晉叔向云王一嵗有三年之喪二據太子與穆后天子為后亦期而云三年喪者據逹子之志而言也】
  【敖繼公曰喪妻者必三年然後娶禮當然耳非必專為達子心喪之志也盖夫之於妻宜有三年之恩為其不可以不降於母是以但服期而已然服雖有限情則可伸故必三年然後娶所以終牉合之義焉若謂惟主於達子之志則妻之無子而死者夫其可以不俟三年而娶乎春秋傳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謂后與太子也喪妻之義於此可見】
  【馬融曰屈者子自屈於父故周而除母服也父至尊子不敢伸母服三年】
  張子曰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喪之實未甞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抑其子之服於期而伸其父之不娶於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 檀弓曰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此自父在為母之制當然疏以為出母者非
  朱子曰父在為母期非是薄於母以尊在父不可復尊母亦須心喪三年
  【胡翰曰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長子得遂揆其輕重盖不侔矣唐賈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也子貢以孔子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非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於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其服何以表衷也期亦偽而已矣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伸其尊誠非過矣】
  乾學案父在為母不止期嵗也雜記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註云父在為母則是古之人於母既欲全父之尊而減其三嵗之期又欲達子之志而加其一時之服凡所以體恤其子者無不至也故名雖為期而其實十有五月者相去止十月耳如此方與他期服有異而人子處此亦得少展其情至漢魏以後又益以心喪之禮則與父卒為母者特減其十月之服而其所以居喪之實固未甞異也乃唐人欲增為三年謂何至與伯叔母同制豈知伯叔母之期服曷甞有祥禫之禮乎哉
  喪服四制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疏言持事父之道以事於母恩愛雖同服乃有異以不敢二尊故也】
  明道程子曰古之父在為母服期今則皆為三年之喪則家有二尊矣可無嫌乎處今之宜服齊衰一年外以墨縗終月算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喪服小記庶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即位【註庶子為母不禫妾子父在厭也不以杖即位下適子也位朝夕哭位也 疏庶子在父之室謂不命之士父子同宮者也若異宮則禫之庶子不以杖即位謂適庶俱有父母之喪適子得執杖進阼階哭位庶子至中門外而去之下適子也】
  通典庾氏問徐廣曰母喪已小祥而父亡未葬至母十三月當伸服三年猶厭屈而祥耶答曰案賀循云父未殯而祖亡承嫡猶期此不忍變父在也故自用父在服母也禮靈筵不得終三年也禮云三年之喪既葬乃為前喪練祥則猶須後喪葬訖乃得為前喪變服練祥也又母喪既練而父亡為母伸服劉表諸儒及太始制皆云父亡未葬而祖亡承祖嫡者不敢服祖重為不忍變於父在也凡父在之日母久已亡寧可以父亡而變之乎意謂立服之㫖皆定於始制之日女子大功之末可嫁既嫁必不可五月而除其服男子在周服之内出為族人後亦可九月而除乎父為大夫子為父後降伯叔父大功或已兩三月日而父亡寧可得伸服周乎是知凡服皆以始制為斷唯有婦人於夫氏之親被遣義絶出則除之
  附録
  通典繼母亡前家子取喪柩去服議晉束晳問有婦人再嫁為人繼母而亡前家子取母柩父與之去繼子之服如何步熊云當為服周亡取去亦服周 宋庾蔚之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如母若父與去而不服之則子宜依繼母出不服也【顧炎武日知録為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三年此從子制之也父在為母齊衰杖期此從夫制之也家無二尊而子不得自専所謂夫為妻綱父為子綱審此可以破學者之疑而息紛紜之說矣至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喪之實未甞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假令娶于三年之内將使為之子者何服以見何情以處乎理有所不可也抑其子之服于期而申其父之不娶于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
  唐髙宗加至齊衰三年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因之孝慈録改為斬衰㑹典今律文因之
  喪服妻【敖繼公曰下章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然則此為妻杖謂無父者也】
  内則聘則為妻【注聘問也妻之言齊也以禮聘問則得與夫敵禮】
  喪服傳為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注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 疏為妻年月禫杖亦與母同故同章也以其出嫁天夫為夫斬故夫為之亦與父在為母同傳意以妻擬母母是血屬得期怪妻義合亦期故發此傳也答言至親者妻既移天齊體與已同奉宗廟為萬世之主故云至親也云父在為妻不杖者下不杖章之文也此經非直是庶子為妻兼適子父沒為妻在其中引小記父在庶子以杖即位者自天子以下至庶人父皆不為庶子妻主喪故夫皆為妻杖得伸也】
  【馬融曰妻與已共承宗廟所以至親也】
  【陳銓曰以其至親故服同於母】
  【雷次宗曰不直云至親而言妻者明其齊體判合之親以别至極之稱而言】
  雜記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母在不稽顙稽顙者其贈也拜【注子不以杖即位辟尊者也為妻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故不杖不稽顙獨母在於贈拜得稽顙父在贈拜則不得稽顙 疏父為長子杖其子長子之子祖在不厭孫其孫得杖但以與祖同不得以杖即位辟尊者也為妻謂適子為妻父母見存不敢為妻杖又不敢為妻稽顙案喪服云大夫為適婦為喪主父為已婦之主故父在不敢為婦杖父沒母在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以杖與稽顙連文不杖屬於父在不稽顙文屬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不稽顙二義母在不稽顙者謂母在為妻子尋常拜賔之法也稽顙者其贈也拜者但父沒母在稍降殺於父有他人以物來贈己其恩既重其謝此贈之人時為拜得稽顙故云其贈也拜】
  【方慤曰父母在則為妻不杖不稽顙為尊者厭不敢盡禮于私喪也母在父没則為妻亦不稽顙則容杖矣然於拜贈之時亦稽顙焉凡以别于父在之時也】
  【陸佃曰適子為妻如此則庶子父雖在以杖即位可也】
  【朱董祥曰案雜記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母在不稽顙則是父母不在為妻杖而稽顙也汪琬曰鄭謂父在嫡子不杖庶子杖盖援小戴禮喪服小記也又曽子問女未廟見而死壻不杖雜記父母在不杖其説不同今律文不分嫡庶父母在皆不杖】
  乾學案此篇耑言杖期而兹及於不杖者盖因妻服而類及之也且下不杖期章但言大夫之適子為妻又不可通於餘人故附於此
  喪服小記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注舅不主妾之喪子得伸也 疏雜記云為妻父母亦不杖亦是庶子而云不杖者謂同宮者也若妻次子既非冢嗣亦同妾子之限】徐乾學祖父母在妻喪用杖議陳都諫子敬父文和公世為冢嫡子敬有妻喪其父母已没獨繼祖母在或問喪服用杖乎余曰然或曰家禮及明律皆言父母在不杖 本朝律文亦然今繼祖母在都諫當承重與父母在同安得用杖曰古人重妻服既為之杖又為之練禫同於父在為母所以報其三年之斬異於他服之齊衰期年者也儀禮注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庶子雖父在亦以杖即位故喪服小記曰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適子父没即為妻製杖其母之存亡不論也惟雜記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而賈公彦分别言之謂父為適婦主喪故父在不敢為妻杖若父殁母在不為適婦之主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也盖杖與不杖顯有差等當杖而不杖是無故貶降其匹耦古人不為故惟適子父在不為妻杖其他無不杖者矣自唐增母服為齊衰三年宋代因之明又加為斬衰由是母服與父服並重母在為妻亦不杖家禮及律文咸由斯義也今繼祖母在孫應承重者服雖與父母同然禮律但言父母在不杖不言祖父母在不杖則為妻製杖夫復何疑曰孫為祖母承重既與父母不殊杖安得有異曰子為父母三年正服也孫為祖父母承重亦三年加服也加服與正服自有差别夫安得盡同且儀禮戴禮家禮與明律猶為先代之書若大清律則本朝制書凡為人臣者所共守也敢於律文所不載者妄增之乎案段成式酉陽雜俎云父在適子妻喪不杖衆子則杖彼以父服服我我以母服報之足知唐以前母在並不輟杖則祖父母益可知也曾子問女未廟見而死壻不杖今都諫徳配及事文和公伉儷相莊十年寧忍同於未廟見之婦曰儒者解禮與刑官引律多推類比附適孫承重之服既同於父母則禮律雖無明文可以義斷若服同而為妻製杖有異母乃薄於祖母乎曰為人子孫者情雖無窮制則有定家禮明律既如彼 本朝律文又如此則遵禮律而行自無可議今一旦去杖是明明貶降婦服一等祖母之心亦豈肯一刻安而反謂薄於祖母哉或唯唯而退遂書以貽子敬
  雜記宗子母在為妻禫【注宗子之妻尊也 疏宗子為百世不遷之宗也賀氏曰父在適子為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若父没母存則為妻得杖又得禫凡適子皆然嫌畏宗子尊厭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為妻禫宗子尚然則其餘適子母在為妻禫可知】
  張子曰喪之有禫何也所以致厚也三年之喪其禫者所以欲占及三年也齊衰之喪禫者所以欲占及二年也宗子母在為妻禫則庶子母在不為妻禫以其不承重不敢致厚於妻子也庶子在父之宮則為其母不禫以厭降也宗子而為其妻禫以承其重所以敬宗也自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適士其庶子異宮皆為母禫矣
  後漢書荀爽傳爽以時人多不行妻服為正以經典俗頗有改
  風俗通義山陽太守汝南薛恭祖喪其妻不哭臨殯於棺上大言自同恩好四十餘年服食禄賜男女成人幸不為夭夫復何恨哉今相及也謹按禮為適妻杖重於宗也妻者既齊於已垂統傳重其為恩篤矣何有死喪之感終始永絶而曾無惻容此為矯情偽之至也太尉山陽王龔與諸子並杖太傅汝南陳蕃袁隗皆製衰絰列在服位躬入隧哀以送之近得禮中王龔諸子並杖亦過矣
  晉書劉寔喪妻為廬杖之制終喪不御内輕薄者笑之寔不以介意【同時僕射盧欽妻亡制廬杖終喪居外】
  唐書杜悰傳悰尚岐陽公主公主薨悰久不謝文宗怪之戸部侍郎李珏曰比駙馬都尉皆為公主服斬衰三年故悰不得謝帝矍然始詔杖而期著于令
  段成式酉陽雜俎今之士大夫喪妻往往杖竹甚長謂之過頭杖據禮父在適子妻喪不杖衆子則杖彼以父服服我我以母服報之杖同削杖也
  乾學案家禮齊衰不杖期無父母在妻喪一條僅於喪服圖注云父母在不杖故楊復以為當增此條大約是楊氏意也
  陸友仁研北雜志宋理宗女下嫁楊鎮未㡬而薨鎮至行三年喪自稱草土不知其制為何如
  乾學案小記云為父母妻長子禫又曰宗子母在為妻禫則是夫之服妻亦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與父在為母同矣夫子之於母厭於父而不得遂則於期之外而加以祥禫之制可也夫之於妻其服原止於期尚何不遂之有而亦加以祥禫之制哉曰此欲達子之志而然也父在為母期不足以盡其情故展之至於十五月然必父於我母亦有祥禫之制其子始得依父祥禫之節而行其服否則父已釋服於期嵗而子敢延至於十五月乎乃知古人之體恤子心而不欲輒奪其服如此其委曲而周至也不然妻服杖期亦云足矣何至更加以祥禫竟與母服無異哉
  【顧炎武日知録期喪有二有禫杖之期有不禫杖之期禫杖之期則父在為母也為妻也雜記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喪服小記曰為父母妻長子禫是當十五月而後終喪而晉孫楚除婦服詩但以一周而畢失之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因之
  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注出猶去也 疏此謂母犯七出或適他族或之本家子從而為之服者也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雷氏云子無出母之義故繼夫而言出妻之子也】
  【敖繼公曰出妻者見出之妻也出妻之子主於父在者若父没則或有無服者矣此亦關上下言之若妾子為其出母則亦或有不然者非達禮也】
  喪服傳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注在旁而及曰施親者屬母子至親無絶道 疏再言傳曰義見前章絶族者嫁來承奉宗廟與族相連綴今出則與族絶即無旁及之服也云親者屬者解母被出猶為之服也父與母義合有絶道母與子至親無絶道也】
  【敖繼公曰此於其外親但云外祖父母見其重者耳絶族謂父族與母族相絶而不為親也絶族無施服言所以為外祖父母無服親者屬言所以為出母期】
  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疏舊傳釋為父後者謂父没適子承重不合為出母服子夏釋舊意不言與父為體而言與尊者為一體者適子正體於上將所傳重相承父祖以上俱是尊者故不言父也但事宗廟祭祀者不敢聞見凶人故雜記云有死于宮中三月不祭況有服可得祭乎是以不敢服其私親也父已與母無親子獨親之故云私親】
  【敖繼公曰言為父後則無父矣與尊者為一體釋為父後也母不配父則子視之為私親母子無絶道固當有服然有服則不可以祭故為父後則不敢服】
  【徐邈曰非其所生則無服也】
  【雷次宗曰不直言為出母嫌妾子及前妻之子為之服子無出母之義故繫夫而言】
  【應鏞日祭吉禮也喪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禮子無絶母之理而為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為重故寧奪母而不敢廢祖父之祀然出婦既得罪於宗廟則其為服亦無望於前夫之家其有故而他適者必有受我而為之服矣】
  喪服小記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注不敢以已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 疏母子至親義不可絶父若猶在皆為出母服若父没後則適子一人不復得為母服所以然者已係嗣烝甞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也】
  【方慤曰為出母無服者隆於公義而殺於私恩也】
  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注適子正體於上當祭禮也】
  朱子曰出母為父後者無服此尊祖敬宗家無二上之意先王制作精微不苟盖如此
  【陳澔曰出母父所棄絶為他姓之母以死則有他姓之子服之盖居喪者不祭若喪他姓之母而廢己宗廟之祭豈禮也哉故為父後者不喪出母重宗祀也然雖不服猶以心喪自居為恩也非為後者期而不禫】
  檀弓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疏父在為出母亦應十三月祥十五月禫言期而猶哭則是禫後祥前祥外無哭於時伯魚在外哭故夫子怪之恨其甚也或曰為出母無禫期後全不合哭】
  【陳澔曰伯魚之母出而死父在為母期而有禫出母則無禫伯魚乃夫子為後之子則於禮無服期可無服矣猶哭夫子所以歎其甚】
  【顧炎武曰伯魚之期而猶哭自父在為母之制當然疏以為出母者非】
  子上之母死而不喪門人問諸子思曰昔者子之先君子喪出母乎曰然【注禮為出母期父卒為父後者不服耳】子之不使白也喪之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無所失道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伋則安能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也【疏喪服杖期章出妻之子為母又云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子思既在子上當為出母有服故門人疑而問之先君子謂孔子也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是喪出母也道猶禮也禮有可隆則從而隆謂父在為出母宜加隆厚為之著服汚猶殺也若禮可殺則從而殺謂父卒子為父後上繼至尊不敢私為出母禮當減殺則不為之著服】
  張子曰出妻不當使子喪之禮也子於母則不可忘若父不使之喪子固不可違父當黙持心喪亦禮也若父使之喪而喪之亦禮也子思以為我未至於聖人孔子使喪出母乃聖人處權子思自以為不敢處權唯循禮而已
  【楊時曰問子思之不使白也喪出母也是乎曰禮適子不為出母服曰何也曰繼體也】
  【陳祥道曰夫之于妻有出之之禮子之于母無絶之之道故不為父也妻不可謂之不為子也母以其不可謂之不為子也母故死而必喪以其不為父也妻故止于期年而已喪之者恩也期年者義也義資恩以為用恩資義以為斷此喪出母之禮也儀禮曰出妻之子為母期故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孔子以之為甚是哭于期年之内則可哭于期年之外則甚也子上之母死而不喪子思謂先君子之無失道者以情徇道而未甞以道徇情也道隆則從而隆故喪出母道汚則從而汚故止于期年而已若伋則以道徇情而不能以情徇道故為伋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嗚呼君子之于禮不知而不行者其過小知而不行者其過大子思知而不行而以不能自詘此所以不為君子取也】
  【方慤曰父在而服出母期此從道之隆也父没而為後則不為之服此從道之汚也君子之于禮過者俯而就之不至者跂而及之而已子思乃有安能之語豈為知禮之道哉】
  【馬晞孟曰夫婦以義合亦可以義離子母之恩無絶也雖子之于出母猶必喪之而父亦不得禁焉盖夫婦失義不可以奪子母之恩也子思之不使白也喪出母則既薄矣又從而為之辭其可乎葉夢得曰汚隆猶言升降道可以恩而上之者謂之隆故父在無嫌則與之俱隆而服期道可以義而殺之者謂之汚故父没而為人後不可以有二本則與之俱汚而不為服此人之所可勉也而子思自以為不能而使白絶其母故記不喪出母自子思始異父禮亦謂之繼父繼父同居則服期不同居則不服自其母推之也此亦服者其隆而不服者其汚也異父既服期則其昆弟死視異父以為差而服大功子游之言是矣而子夏不及知乃自以未之前聞而從魯今齊衰以答狄儀之問所以記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出母之無服非所汚而汚異父昆弟之齊衰非所隆而隆君子是以謹之近世士大夫多疑于出母與異父之喪服不服率自其意而莫能一殆未甞學禮之過歟】
  朱子曰孔子令伯魚喪出母而子思不使子上行之者盖猶子繼祖與為體出母既得罪於祖則不得入祖廟不喪出母禮也孔子時人喪之故亦令伯魚喪之子上時人不喪之故子上守法亦不喪之其實子上是正禮孔子却是變禮也故曰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 又問子上不喪出母如何朱子曰今律文甚分明又問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如何曰既期則當除矣而猶哭是以夫子非之又問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曰以文意觀之道隆者古人為出母無服迨徳下衰有為出母制服者夫子之聽伯魚喪出母隨時之義也若子思之意則以為我不能效先君子之所為從古者無服之義也 又曰子思不使子上喪其出母以儀禮考之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出母無服或人之問子思自可引此答之何故費辭恐是古者出母無服逮徳下衰時俗有此故曰先君子無所失道即謂禮也道隆則從而隆道汚則從而汚是聖人固用古禮亦有隨時之義時如伯魚之喪出母是也子思自謂不能如此故但守古之禮而已儀禮出妻之子為母齊衰杖期疑是後世沿情而制又問子上不喪出母朱子曰子思所答與喪禮都
  不相應不知何故據其問意則以孔子甞令伯魚喪之子思却不令子上喪之故疑而問之也子思答以道之汚隆則以孔子之時可以隨俗而今據正禮則為伋妻者為白母不為伋妻者是不為白母者爾禮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只合以此答之
  【陳澔曰子上之母子思出妻也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心喪而已伯魚子上皆為父後禮當不服者而伯魚乃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甚而後除之此賢者過之之事也子思不使白喪出母正欲用禮耳而門人以先君子之事為問則子思難乎言伯魚之過禮也故以聖人無所失道為對謂聖人之聽伯魚喪出母者以道揆禮而為之隆殺也唯聖人能於道之所當加隆者則從而隆之於道之所當降殺者則從而殺之汚猶殺也是于先王之禮有所斟酌而隨時隆殺以從於中道也我則安能如是哉但為我妻則白當為母服今既不為我妻則白為父後而不當服矣子思是欲守常禮而不欲加如伯魚之加隆也】
  【吳澄曰伯魚父在故得為出母服子思雖是父與祖俱已没然亦得為嫁母服者支子不主祭故也子上雖有父在而不得為出母服者盖子思兄死時子思使其子接續伯父主祖與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則不敢服私親此禮昔所未曾有子思以義起之乃孔氏一家之變禮權而得宜者門人但見常禮父在當服出母而子上不服故疑而問子思不以其子已主祖與曾祖之祭不可服出母答門人但推尊聖祖之于禮或隆或汚無不得宜而自謙抑已之不能及為伋妻者為白母不為伋妻者不為白母此主祭為後者之正服也言此俾門人深思詳察而自知之伋則安能之語與論語我則不暇之語相類孔子答人之問多有如此含蓄不露者子思此答語甚似聖人真可謂孔子之孫哉而周末記禮者已不悟故以不喪出母自子思始貶之而後之制禮者馬氏則謂子思不使白喪出母既薄矣又從而為之辭石林葉氏則謂子思自以不能而使白絶其母長樂陳氏則謂子思以不能自處君子不取也方氏則又謂子思安能之語豈為知禮之道哉甚矣其不知言而輕於誹議聖賢也張子亦謂子思未識聖人之意故不敢學孔子雖不誹議亦是思之未精者或曰子思足死不自代兄主祭而使其子繼伯父主祭何也曰子思有兄則支子爾子上則繼禰之宗子也古禮有奪宗謂宗子死無後則非宗子者代之主祭也然以支子奪宗子不若以繼禰之宗進而為繼祖繼曾祖之宗者為順且以己代兄無尊者命是自奪宗也以子繼伯父則有父命愈于無父而自奪宗者也子思之處此盖精審矣非得聖道之傳者不能也曰不為伯父後而接續主祭可乎曰禮惟大宗無子者不立後而但奪宗也曰何以知子思之有兄曰子思哭嫂則有兄明矣曰或言孔氏九世單傳非乎曰此雜書所言本不足深信然子思雖有兄而蚤死無子其傳世者皆子思之子孫是即單傳也】
  乾學案孔子世家伯魚生子思子思生子上子上生子家子家生子京子京生子商子商生子慎子慎生鮒鮒弟子袤是自伯魚至子慎僅七世單傳若鮒有弟曰子袤非單傳矣
  王栐燕翼貽謀録士大夫之家不幸出妻為之子者非其親生猶可不服苟其所親生而視之恝然則非人類矣張永徳父穎先娶馬氏生永徳為穎所出永徳知鄧州於州廨作二堂左繼母劉氏居之右馬氏居之不敢以出母加於繼母永徳事二母如一人無間言時大臣母妻皆得入謁劉氏存日馬不敢同入禁中劉氏卒馬始得入謁太宗勞問嘉歎封莒國太夫人此可為人子事出母之法仁宗景祐三年九月集賢校理郭稹乞為嫁母服詔兩制御史太常寺禮院議詔自今並許解官申心喪
  通典後漢鄭答趙商問曰繼母而為父所出不服也魏王肅云無服季祖鍾曰繼母在如母出則為父所
  去不服也 晉范宣曰夫繼母之所以出者非身有穢釁則必犯逆於父是以致此斥黜恩不生己義距於父非恩非義何以得服河内從事史糜遺議曰夫禮縁人情而為之制雖以義督親然實以恩斷義案繼母如母謂其在父之室事之猶母見育猶子故同之所生齊服下章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此明父在繼母出則不服矣繼母出自他族與已無名徒以配父有母之尊親撫養已故亦喪之如母及其出也既不終養育之恩又棄為母之名若不從而見育則不服亦其宜矣三國吳徐整問曰出妻之子為其母及父卒繼母嫁為之服報皆周也二母既出則為絶族今子為之服亦當於何處為位有廬堊室不出母亦當報其子不繼母報子於何處制服豈止所適者之家為哭位乎又當有禫不射慈答曰當就出母之家若逺不得往者可别為異室亦有廬變除堊室及禫如親子也母亦報子周也晉步熊曰已出為人後而母在後見出應服不已為人後所後之母出得與繼母出同不復與親母同邪父亡已為祖後祖母見出服之云何祖父亡與在服之有異不許猛答曰禮為人後者為所後者若子則不應復服親母出以廢所後者之祭也為人後者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言若言如者明其制如親其情則異也繼母如母則異親母為人後者若子母出亦當異於親子矣為父後者不得服出母則足明祖後母子至親無絶道則非母子者出則絶矣是以經文不見出祖母之服若苟無服則無繫祖存亡又問為人後者為母出妻之子為母皆至親何以有不杖邪許猛云為人後者為父猶不杖何嫌母乎奉雖同於至親已出與母出義則異也魏嘉平元年魏郡太守鍾毓為父後以出母無主後迎還輒自制服郡丞武申奏云禮出母父在為母周記曰為父後者無服非謂毓出母無緦麻之親還毓家者也禮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不為降哀其無繼也成洽難喪服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經為繼父服者亦父後者也為父後服繼父服則自服其母可知也出母之與嫁母俱絶族今為嫁母服不為出母服其不然乎經證若斯其謬耳吳商答曰出母無服此由尊父之命嫁母父不命出何得同出母乎為繼父服者為其父没年幼隨母再適已無大功之親與繼父同財共居為築宮廟四時祭祀其先此恩由繼父所以為服耳且妾子之無母父命為母子則生事之如母喪則服之三年貴父命也而今欲以出母同於嫁母違父命豈人子所行又引繼父云經謬也又出母之黨無服嫁母之黨應服之豈可復同乎 宋庾蔚之謂為父後不服出母為廢祭也母嫁而迎還是子之私情至於嫡子不可廢祭鍾毓率情而制服非禮意也禮云繼母嫁從為之服非父後者也晉束晳問嫡子為出母無服母為子有何服步熊答但為父後故得不服耳母為之服周嫡子雖不服外祖猶為服緦麻也袁準正論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喪者不祭故也其以出不得不降安有母子至親而無服乎釋服而祭可也
  晉賀循云父在為母厭尊故屈而從周出母服不減者以本既降義無再厭故也父在為母既已杖矣若父在母去宜重降者則宜在不杖條今在杖條明不再降杖者必居廬居廬者必禫
  晉徐邈答劉閏之問庶子服出嫡母邈以經言出妻之子為母明非所生則無服也邈又答范甯問曰若但言出母嫌妾子亦服故言出妻之子則非所生也殷仲堪答宗氏庶子服出母案王賀以父在服齊衰周父没不服故以為父喪之服父在齊衰周本自心喪終二十五月今雖無服當不應減三年之節也
  晉傅曰征南軍師北海矯公智父前娶夾氏女生公智後出之未㡬重娶王氏女生公曜父終之日謂公智曰公曜母年少必當更嫁可迎還汝母及父卒公智以告其母母曰我夾氏女非復矯氏婦也今將依汝居然不與矯氏家事夾氏來至王氏不恱脫縗絰而求去夾氏見其如此即還歸夾舍三年喪畢王氏果嫁夾氏乃更來每有祭祀之事夾氏不與及公智祖母幷姑亡夾氏並不為制服後夾氏疾困謂公智我非矯氏婦乃汝母耳勿葬我矯氏墓也公智從其母令别葬之公智以父昔有命母還於是為服三年公曜以夾氏母始終無順父命竟不為服博士劉喜云公智之父弃夾納王其在戸庭尚為已配苟有變悔自由可也還歸夾氏則他人矣去就出處各從所執豈復矯父所得制乎故出妻之禮夫使人致曰某不敏不能從而供粢盛使某也敢告主人曰某子不肖不敢避誅又曰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然則相與之禮於是絶矣少府劉克義以為父者子之天違父與違天同公曜父臨亡知其母無守志故敇公智還其母此為臨死情正慮審也公曜幼小在此母懐抱其見慈長以至成人過於所生而母之亡哀不過啁噍之頃衣不釋綵食不損味居處自若古今未之有也夫孝子事其親事亡若事存也女子從人出之則歸命之則反上奉夫母以為姑下育夫兒以為子制矯氏之家政脩母氏之教命而怡然無戚言非我母也 宋庾蔚之謂臨亡使子迎母自是伸子之私情耳此母自處不失禮而子不用出母之服非也公曜不服當矣唐書中宗神龍元年五月韋后表請天下出母終者制服三年優詔許之
  宗天寳六載正月赦文五服之統所宜企及三年之數以報免懐斬衰之紀雖存出母之制顧復之慕何伸孝子之心其出嫁之母宜終服三年
  乾學案唐時雖有此敕其後亦竟不行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三年侍講學士馮元言儀禮禮記正義古之正禮開寳通禮五服年月敇國朝見行典制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惟通禮義纂引唐天寳六年制出母終服三年又引劉智釋疑雖為父後猶為出母齊衰卒哭乃除盖天寳之制言諸子為出母故云終服三年劉智言為父後者為出母故云猶為齊衰卒哭乃除各有所謂固無疑也況天聖五服年月敕出妻之子為母降杖期則天寳之制已不可行又但言母出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即不言解官若専用禮經則是全無服式若俯同諸子杖期又於條制相戾請凡子為父後無人可奉祭祀者依通禮義纂劉智釋疑服齊衰卒哭乃除踰月乃祭仍申心喪則與儀禮禮記正義通典通禮五服年月敇為父後為出母無服之言不逺如諸子非為父後者為出母依五服年月敇降服齊衰杖期亦解官伸心喪則與通禮五服制度言雖周除仍心喪三年及刑統言出妻之子合降其服皆二十五月内為心喪其義一也
  乾學案馮元此奏為郭稹服嫁母而其詳見下嫁母條當參看
  【呂坤四禮疑出母而嫁兩相絶也出母不嫁為父守也夫死而嫁忘我父也繼母而嫁情又逺矣而皆杖期不無等乎制禮者宜辨等焉出母不嫁其情可閔杖期可也嫁者似應少殺期而杖不已厚乎宋襄公之母可哀也已】
  【顧炎武日知録出妻之子為母此經文也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子夏傳也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此傳中引傳援古人之言以證其無服也當自為一條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又經文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子夏傳也當自為一條今本乃誤連之梅枝鳯質疑或問於梅子曰伯魚之喪出母也孔子聽之子思曰不為伋也妻則不為白也母何聖人家法再傳而異與曰伯魚之喪出母孔子之大也白之不得有母子思之嚴也各行其是而已何必同吳肅公曰孔氏之喪出母說者曰伯魚過也子思悟其非禮而已之其答門人云云有難于正父之失故諱之愚竊以為不然伯魚即失而夫子何以聽之是聖人家庭之際相與護非也然則儀禮周公之書也而越之乎竊疑以為春秋之世周禮之斁者多矣其至者聖人守之其未盡善者亦微有損益焉出母之喪情之所不容恝執禮而强使恝焉非情也則亦非禮也是以伯魚行之而夫子姑聽之東渚謂聖人之大也愚則曰聖人之微也子思則自計其道之不足以及此故已之子思之嚴也亦賢聖之分也道隆則隆道汚則汚智足以知聖人而不知者以為飾說也】
  【姜宸英曰吳氏澂因子思哭嫂知其有兄因其有兄而鑿空為奪宗之議曰子上雖有父在而不得為出母服者盖子思兄死時使其子續伯父主祖與曾祖之祭既主尊者之祭則不敢服私親也此禮昔所未有子思以義起之者又曰子思有兄則支子爾子上則繼禰之宗子也古禮有奪宗謂宗子死無後則非宗子者代之主祭也然以支子奪宗子不若以繼禰之宗進而為繼祖繼曾祖之宗者為順或曰不立後而但奪宗可乎曰禮惟大宗無子者不立後而但奪宗也此大不然使子上主尊者之祀而不敢服其私親則不但不當服出母之喪亦當降服于其父矣何者以曾祖祖視其父則子思為支子不當主祭矣父既不當主祭則子上為伯父後以繼其曾祖祖後無論父母皆私親也服安得不從而降今但以續伯父主祭為不服出母之證於義安乎傳曰天子建國諸侯奪宗謂諸侯為一國之主雖非宗子亦得移宗於己此所謂奪宗也禮自大夫以下支子不祭或宗子有故而代攝之祭則必告于宗子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稱孝子某為介子薦其常事宗子有罪適他國者庶子為大夫其祭也祝亦如之而禮有降等庶子無爵而居者望墓為壇以時祭宗子死稱名不言孝凡禮言庶子代宗子祭者如是而已皆不得謂之奪若宗子無後者則必為之立後矣夫支子代宗子之祭其昭穆同也固不可以為後而繼大宗者必繼其禰未有越禰而直繼其曽祖祖者喪服傳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衰言繼禰也禮惟大宗無子為立後非大宗則不立後不言大宗不立後而但奪宗為此說者所以祖述濮議一時之辨不知其下貽末世議禮小人之口實其為刺謬豈不甚哉且子上誠為伯父後則子思不當云為伋也妻者為白也母子上既不為伯父後又不服其私親天下有無父之人其可也不然吾懼守禮者之進退無所處也古者士惟一廟以祭其禰而祭祖於其禰之廟子上士也不祭禰不立其禰之廟矣雖有曾祖祖之祭不知其將安設此尤理之不可通者也然則為子上者宜何居曰自有孔子之禮在矣記言之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志變禮也明其為變禮從而强為之辭者皆後儒之過也】
  乾學案玩經傳所言為出母之喪者其别有二父在則齊衰杖期父没則無服此以父之存没分喪與不喪者也衆子則雖父没猶得為出母服嫡子為父後則父没之後嫡子嫌於不祭而無服此以衆子與嫡子分喪與不喪者也伯魚母死與子上母死皆當父在之時則齊衰杖期固其禮矣伯魚服過期而猶哭故夫子甚之明乎不及期則哭之可也子上母死而不喪而齊衰杖期之禮廢矣子思道隆道汚之說先儒皆不能無疑而從而為之辭者朱子曰出母既得罪於祖則不得入祖廟不喪出母禮也是不分父在父没衆子嫡子皆以為不當服矣陳澔曰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伯魚子上皆為父後禮當不服是謂嫡子宜無服而不思嫡子於父在時猶有服也伯魚父在而服期為合於禮則子上父在而不服為與禮背甚明然則先儒何所據而斷從子思之言為能守禮之正者乎且道即禮也解之者曰聖人以道揆禮而於道之所當加隆者則從而隆之於道之所當降殺者則從而殺之是禮全無定準一聽道之轉移聖人用意恐不如是之模稜前却使人皆得以其意為重輕而令守禮之學者亦將漫無所依據也記禮者曰孔氏之不喪出母自子思始然則孔氏子思之前未有不喪出母者也禮制自先王世守於孔氏子思焉得而變之凡檀弓之記物始皆言其變禮之失者獨於子思無譏乎記言子思之母死於衛子思哭於廟門人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子思之哭子上之不喪於禮均失記禮者不欲明言之故微文以志其變禮之始欲學者深思而自得之也昔人論喪出母與嫁母異曰出母無服此由尊父之命嫁母父不命之出非同出母故宜有服此又不然適子之不喪出母者以凶服不得祭廟故也母嫁亦與廟絶矣與廟絶即與父絶矣況父固未甞命之嫁也此而可服安在出母之不可服乎大抵戴禮所記多駁雜如孔氏再世出妻子思母嫁孔子殯五父之衢不知其父墓處皆誕妄不可信後世定禮不分嫡子衆子皆齊衰杖期以喪其出母所以縁人情之不得已而變通之者於古制亦無害如子上之事之有無皆不可知其不可援以為據也明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疏父卒繼母嫁者欲見此母為父已服斬衰三年恩意之極故子為之一期得伸禫杖但以不生已父卒改嫁故降於已母一期而已從為之服者為本是路人暫與父牉合父卒還嫁便是路人子仍著服故生從為之文也報者喪服上下并記云報者十有二無降殺之差感恩者皆稱報若此子念繼母恩終從而為報母以子恩不可降殺即生報文餘皆倣此】
  喪服傳何以期也貴終也【注甞為母子貴終其恩】
  【馬融曰繼母為已父三年喪禮畢嫁後夫重成母道故隨為之服繼母不終已父三年喪則不服也王肅曰從乎繼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盖服也則報不服則不喪】
  【雷次宗曰凡言報者繼母服亦如此】
  朱子曰儀禮事之精麄都載在裏面其間曲折難行處他都有箇措置得恰好因舉一項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甞為母子貴終其恩此為繼母服之義
  【敖繼公曰父卒而繼母不嫁則為之三年從之嫁則期所以異内外也報者以其服服之之名謂出妻於其子與其繼母皆報也小記曰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不服之明出妻有服也舊說謂此女君猶為其子期是己母與子乃亦杖期者既出嫁而無尊加之義故宜報之所以别於在其父之室者經言出妻之子為母及子為繼母嫁從之服而獨不及於父卒母嫁者今以此二條之理定之則子於嫁母其從與否皆當為之杖期而經不著之者豈以其既有子矣乃夫没而再嫁尤為非禮故闕之以見義乎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然則嫁母之子自居其室而為父後者亦不為嫁母服也終者終為母子也以終為貴故服此服也繼母嫁而子從之是終為母子也】
  【郝敬曰此條當以繼母嫁為句從為句盖謂父死子幼從繼母嫁是始終相依也母喪則子為期子喪則母亦然以報之傳疑從嫁之繼母何以同服盖生相依死相弃是無終也生依之死服之所以貴終終其為母子之義也】
  通典束晳問曰繼母嫁從服當立廬否步熊答曰父卒繼母嫁如何應倚廬皇密云經稱繼母如母者盖謂配父之義恩與母同故孝子之心不敢殊也傳曰繼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以出母服周而繼母無服不同之驗也夫一與之齊則終身不改故死則同穴無再醮之義然則禮許其嫁謂無大功之親已稚子幼不能自存故攜其孤孩與之適人上使祖宗無曠祀之闕下令弱嗣無窮屈之難故曰貴終也若偏喪之日志存爽貳不遵共姜靡他之節而襲夏姬無厭之欲輕忽先亡棄已如遺無顧我之恩何貴終之有也如禮之㫖則子無不從且非禮而嫁則義之所黜何服之有哉 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謂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邪宜與出母同制案晉制寧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耳
  宋崔凱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鄭云甞為母子貴終其恩也案王肅云若不隨則不服凱以為出妻之子為母及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此皆為庶子耳為父後者皆不服也傳云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此不獨為出母言為繼母繼母嫁已隨則為之服則是私也為父後者亦不敢服也鄭云甞為母子貴終其恩不别嫡庶王肅云隨嫁乃為之服此二議時人惑焉凱以為齊衰三年章繼母如母則當終始與母同不得隨嫁乃服不隨則不服如此者不成如母為父後者則不服庶子皆服也庾蔚之謂王順經文鄭附傳說王即情易安於傳亦無礙繼嫁則與宗廟絶為父後者安可以廢祖祀而服之乎
  房景先五經疑問曰儀禮繼母出嫁從為之服傳云貴終其恩曰繼母配父本非天屬與尊合徳名義以興兼鞠育有加禮服是重既體違義盡棄節毁慈作嬪異門為鬼他族母道不全何終恩之有方齊服是追哭於野次苟存降重母乃過猶不及乎
  舊唐書龍朔二年八月所司奏同文正卿蕭嗣業適繼母改嫁身亡請申心制據令繼母改嫁及為長子並不解官既而有敇雖云適母終是繼親據禮縁情須有定制付所司議定奏聞司禮太常伯隴西郡王博乂等奏稱緬尋喪服母名斯定適繼慈養皆在其中惟出母制特言出妻之子明非生已則皆無服是以令云母嫁又云出妻之子出言其子以著所生嫁即言母通包養適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惟有繼母之嫁繼母為名正據前妻之子適於諸嬖禮無繼母之文甲令今既見行嗣業理申心制然奉敇議定方垂永則今有不安亦須釐正竊以適繼慈養皆非所生並同行路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絶繼母之嫁既殊親母慈適義絶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一同繼母存符情禮無玷舊章又心喪之制惟施服屈杖期之服不悉解官而令文三年齊斬亦入心喪之例杖期解官文有妻喪之舛又依禮庶子為其母緦麻三月既是所生母服準例亦合解官令文漏而不言於事終須脩附既與適母等嫁同一條緫議請改理為允愜者依集文武官九品已上議得司衛正卿房仁裕等七百三十六人議請一依司禮狀嗣業不解官得右金吾衛將軍薛孤吳仁等二十六人議請解嗣業官不同司禮狀者母非所生出嫁義絶仍令解職有紊縁情杖期解官不甄妻服三年齊斬謬曰心喪庶子為母緦麻漏其中制此並令文疏舛理難因襲依房仁裕等議緫加脩附垂之不朽其禮及律疏有相關涉者亦請準此改正嗣業適母改醮不合解官詔從之
  【萬斯大曰齊衰杖期章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傳曰貴終也王肅云從乎繼母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此說是也鄭謂甞為母子貴終其恩則是因未嫁前有母子之恩而服之非從嫁而為之服也崔凱因鄭說而推之曰此服之者庶子耳為父後者不服也愚觀上文出妻之子為母非為父後者皆齊衰杖期此無論從嫁與非從如一所以然者傳所為親者屬而注謂母子無絶道也然豈可語於繼母乎繼母不嫁則母子也嫁則路人矣奚服之有奚為父後與非為父後之有唯是父卒子孤幼無依不得已從繼母而往繼母亦不之棄而保抱攜持則其母子之恩無間於親母如是而不為服則於母子之情為不終而反之於心亦未免過恝彼繼父同居者猶齊衰三月亦唯以恩之不可忘也繼母雖非親母其撫育之恩獨可忘乎縱身為父後業從母往已不能如常禮行為後事其服自不容無果能如禮為父後則已克自立自不從繼母往矣不從又奚服哉】
  【顧炎武日知録父卒繼母嫁從從字句謂年幼不能自立從母而嫁也母之義已絶於父故不得三年而其恩猶在於子不可以不為之服也報者母報之也兩相為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無今律文改不杖期
  附【馮善家禮集說或問世俗稱三父曰同居繼父不同居繼父從繼母嫁父諸本皆然今畫此圖而無從繼母嫁父何也曰從繼母嫁盖為父死繼母再嫁而已從之者則服杖期乃為母服也諸本皆書從繼母嫁俱無父字請詳觀之世皆不考槩補從繼母嫁父非也曰然則從繼母嫁父何服曰無服或自幼育已同居者難槩論無服或謂當同繼父服未知可否】
  右儀禮
  補注疏祖父在適孫為祖母
  喪服小記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注云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為母也
  【俞汝言曰禮杖期亦如父在為母期年也今既父在為母三年亦應加服三年】
  乾學案勉齋又有為所後者之妻一條愚謂既為人後則其所後之父已没矣父没則所後之母乃三年非期年也不得在此篇故去之即世亦有身存立後者要此後代之事豈先王之禮所有乎
  開元禮政和禮並同書儀無家禮今律文亦同惟㑹典改斬衰三年
  補注疏士庶子父在為母
  儀禮齊衰三年章慈母如母鄭注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緦麻章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鄭注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喪服記公子為其母賈疏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
  乾學案此條當與士庶子父卒為母條參看
  補注疏父没大夫之適子為妻
  喪服不杖期章大夫之適子為妻疏曰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没後適子亦為妻杖
  乾學案黄勉齋又補大夫之庶子為妻一條案本章妻條下注已舉庶子今不取
  補注疏子為嫁母
  【顧湄曰嫁母服經無文檀弓疏謂繼母嫁從為之服則親母可知】
  檀弓子思之母死於衛【注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注栁若衛人也見子思欲為嫁母服恐其失禮戒之嫁母齊衰期】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注謂時可行而財不足以備禮】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注謂財足以備禮而時不得行者】吾何慎哉【注時所止則止時所行則行無所疑也喪之禮如子贈襚之屬不踰主人 疏嫁母齊衰期者嫁母之服喪服無文案喪服杖期章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則親母可知故鄭約云齊衰期也又鄭止言齊衰期不言適庶故譙周袁準並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適子雖主祭猶宜服期而喪服為出母期嫁母與出母俱是絶族故知與出母同也張逸問舊儒世本皆以孔子後數世皆一子禮適子為父後為嫁母無服檀弓說子思從於嫁母服何鄭答云子思哭嫂為位必非適子或者足若早死無繼故云數世皆一子云不踰主人者謂若嫁母之家主人貧乏斂首足形還葬已雖有財不得過於主人故下注喪之禮如子贈襚之屬不踰主人是也】
  乾學案此條本不言服制因注疏可補正禮故載之盖子為嫁母儀禮無正文鄭注謂齊衰期孔疏謂鄭依繼母嫁服期故知親母嫁亦期然則亦齊衰杖期也
  子思之母死於衛【注嫁母也姓庶氏】赴於子思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注門人弟子也嫁母與廟絶也】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
  通典漢石渠議問父卒母嫁為之何服蕭太傅云當服周為父後則不服韋元成以為父没則母無出義王者不為無義制禮若服周則是子貶母也故不制服也宣帝詔曰婦人不養舅姑不奉祭祀不下慈子是自絶也故聖人不為制服明子無出母之義元成議是也石渠禮議又問夫死妻穉子幼與之適人子後何服韋元成對與出妻子同服周或議以為子無絶母應三年蜀譙周據繼母嫁猶服周以親母可知故無經也
  晉袁準云為父後猶服嫁母據外祖異族猶廢祭行服知父後應服嫁母據劉智云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衰訖葬卒哭乃除踰月乃祭案譙周云父卒母嫁非父所絶為之服周可也又石苞問淳于睿曰聞嫁繼親凶諱便制服議者所難以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嫁母猶出母也或者以為嫁與見出者異不達禮意雖執從重之義而以廢祭見譏君為詳正也睿答曰案禮檀弓子思之母死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喪之之禮如子云子聖人之後即父後也如此經文父卒為繼母嫁者服而已聖人之後為父後者服嫁母也二者分明無可嫌唐㑹要宗天寳六載正月詔天下嫁母終服三年宋史王博文幼喪父其母張改適韓氏及後博文在朝謂子無絶母禮請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謂古之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以廢宗廟之祭也今喪者皆祭無害於行服乃請解官持服然議者以喪而祭為非禮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禮官宋祁言前祠部貟外郎集賢校理郭稹幼孤母邊更嫁有子稹無伯叔兄弟獨承郭氏之祭今邊不幸而稹解官行服案五服制度敕齊衰杖期降服之條曰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其左方注謂不為父後者若為父後者則為嫁母無服詔議之侍御史劉夔曰案天聖六年敕開元五服制度開寳正禮並載齊衰降服條例雖與祁言不異然假寧令諸喪斬齊三年並解官齊衰杖期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注云皆為生已者律疏云心喪者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為心喪載詳格令子為嫁母雖為父後者不服亦當申心喪又稱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今龍圖閣學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甞為出嫁母解官行喪若使生為母子没同路人則必虧損名教上玷孝治且杖期降服之制本出開元禮文逮乎天寳降敕俾終三年然則當時已悟失禮晉袁準謂為父後猶服嫁母據外祖異族猶廢祭行服知父後應服嫁母劉智釋疑云雖為父後猶為嫁母齊衰譙周云非父所絶為之服周可也昔孔鯉之妻為子思之母鯉卒而嫁於衛故檀弓曰子思之母死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盍慎諸子思曰吾何慎哉喪之禮如子云子聖人之後即父後也石苞問淳于睿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嫁母猶出母也或者以為嫁與出不異不達禮意雖執從重之義而以廢祭見譏君為詳正睿引子思之義為答且言聖人之後服嫁母明矣稹之行服是不為過詔兩制御史臺禮院再議曰案儀禮父卒繼母嫁為之服期謂非生己者故父卒改嫁降不為己母唐上元元年敇父在為母尚許服三年今母嫁既是父終得申本服唐紹議曰為父後者為嫁母杖周不為父後者請不降服至天寳六載敇五服之紀所宜企及三年之數以報免懐其嫁母亡宜終三年又唐八座議吉凶加減禮云凡父卒親母嫁為父後者亦不服不以私親廢祭祀惟素服居堊室心喪三年免役解官母亦心喪之母子無絶道也案通禮五服制度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及為祖後祖在為祖母雖周除仍心喪三年侍講學士馮元言儀禮禮記正義古之正禮開寳通禮五服年月敇國朝見行典制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惟通禮義纂引唐天寳六年制出母嫁母並終服三年又引劉智釋疑雖為父後猶為出母嫁母齊衰卒哭乃除盖天寳之制言諸子為出母嫁母故云並終服三年劉智言為父後者為出母嫁母故云猶為齊衰卒哭乃除各有所謂固無疑也況天聖五服年月敇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為母降杖期則天寳之制已不可行又但言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即不言解官若専用禮經則是全無服式若俯同諸子杖期又於條制相戾請凡子為父後無人可奉祭祀者依通禮義纂劉智釋疑服齊衰卒哭乃除踰月乃祭仍申心喪則與儀禮禮記正義通典通禮五服年月敇為父後為出母嫁母無服之言不逺如諸子非為父後者為出母嫁母依五服年月敕降服齊衰杖期亦解官申心喪則與通禮五服制度言雖周除仍心喪三年及刑統言出妻之子合降其服皆二十五月内為心喪其義一也郭稹應得子為父後之條縁其解官行服已過期年難於追改後當依此施行詔自今並聽解官以申心喪
  朱子語類題不養出母議後云禮無嫁母之服而律令有之禮於嫁母雖不言親而言繼又有出母之服皆舉輕以明重以見親母之嫁者不可無服則與律令之意初不殊也禮於為父後者但言出母無服而不及嫁母是亦本輕以别重而見嫁母應有服也某貢士之妾母雖非父卒子幼而更嫁然無七出之罪其去也有故則是嫁母非出母也樂平令尹誤以為出母謂當無服故余正父辨之然但正嫁母之名而不論其所以不為出而當有服之義又題其篇端曰不養出母又但論其與古之出母不同不可從於不喪之文則亦自相矛盾而反以證成令尹之說矣予懼夫覽者之不能無疑故書此以質焉【正父雖不深明不為出母然亦不敢正以出母目之但篇末有不養出母之語而自改出為生亦可見其大指之所在但少著力分明說破耳】正父欲使其人養此母子聞之母嫁而子從者繼父為之築廟於家門外使子祀之而妻不與說者以為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故也既嫁母生不可與於祭死不可祔於廟則亦不可養於家矣為之子者率其婦子就母之家或舍其側而養之則於禮也節矣母之無家者築室於外可也
  【張萱西園聞見録明太祖洪武二十三年進士王希曽言其母任氏之喪以改嫁服止期年願終三年之制上命禮部議之尚書李原名奏曰不喪出母古之制也希曽之母既已失節難渝定制詔從之】
  金史金世宗大定八年二月甲午朔制子為改嫁母服喪三年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見經傳注疏黄氏採補
  孝慈録適子衆子為庶母
  姜氏秘史洪武七年秋九月孫貴妃薨十一月一日孝慈録成太祖既裁定喪禮太子當服齊衰杖期太子曰在禮惟士為庶母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則無服又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盖諸侯絶期以下無服諸侯之庶子雖為其母亦厭於適母不得申其私故權為此制也然則諸侯之世子不為庶母服也明矣今陛下貴為天子臣雖不肖忝居適長幸得備位儲副而為庶母服期非所以敬宗廟明正體重繼世也上必欲太子服之太子終不奉詔上大怒顧取劒太子走上逐之羣臣震讋皆不知所為時有桂彦良當上前跪抱上泣曰陛下之於太子愛之深故責之重也上為之心動彦良乃追太子及之諫曰貴妃之事殿下當縁君父之情為之制服不可執小禮以虧大孝也因持衰服之太子不得已乃服以拜謝上怒解擲劒於地曰老桂爾今日竟能和朕父子者矣
  【羅虞臣原子曰或問大明令與集禮皆曰為庶母緦獨孝慈録則曰適子衆子與其妻為夫之庶母各杖期夫三書皆時王制也其言輕重不相侔使今人有妾母之喪服將焉適從邪原子曰士為妾母緦古禮也古者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庶人無妾故無其制今庶人既得立妾則其服必同於士然孝慈録載諸杖期之條何也以父妾母之名也妾為夫之適子為祖後者齊衰三年為衆子期而子乃報之緦不已為薄乎且庶母之子為己之昆弟則相為服期今也於其母則緦於其子則期子母之間輕重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故子之服妾母當以孝慈録為準曰然則服緦之制可廢乎曰何可廢也衆子為妾母杖期不以父存沒得為之服也若長子為父後為宗廟主夫喪則不祭乃以父妾之賤而廢尊者之祭可乎禮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為不祭故也母子至親尚不敢以私廢祭況父妾乎則長子為父後者決無服妾母杖期之理也夫庶子為父後猶為其生母緦以此明之則適子之不為妾母期可知也若父在服之可也謂已未代父祭也然則為父後者服之如何日禮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小功鄭曰此大夫公子適妻之子也言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故以慈已加小功父卒則緦今長子為父後獨不可以此相準乎是故父在與衆子同服期父殁則緦此禮義之至中者也亦於時王之制得相發明矣】
  【呂柟喪禮疑問今適子衆子暨其妻為庶母者何日貴父之妾也貴父之妾比於世母叔母矣故期也古者重適子父母之所三年者也以其繼體傳重也故古者雖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故士為庶母緦大夫以上無服然為緦則已輕為期則已重為緦已輕況無服乎為期已重況適子乎大夫適子小功可也衆子大功士以下衆子期可也適子大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同衆子若為天子後者無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晉孝武帝之太子猶然行之也】
  【呂坤四禮疑庶母之有子杖期矣無子無服乎且母之名生於父不生於子若云無服是為庶母服者兄弟之故非父之故也及考諸禮家所載庶母期而不分有子無子㑹典及孝慈録更明盖父妾為長子衆子期不分有子無子則長子衆子與父妾安得不為之服豈宜分有子無子乎且服制長幼尊卑未有不報者夫適與妾不報服猶云名分稱尊諸子不尊於父妾父妾為之期而諸子不報有是禮乎律文經文不失而注者失之矣有子稱庶母無子何稱禮云士為其貴妾緦又云攝女君者不為女君之母家服兹非庶母乎又云士不名長妾長妾衆妾之長也兹非庶母乎若以有子稱庶母則所謂貴妾長妾而無子將何稱乎】
  乾學案注庶母為父妾之有子者始開元禮
  【姚翼曰案孝慈録庶母杖期而大明集禮為庶母緦先逹原子謂妾為家長子不杖期而報之緦不已薄乎當以孝慈録為準然集禮之制亦不可廢也衆子杖期不以父存没而異長子為父後父存則與衆子同父没則緦此兩不違乎王制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甞疑大明律八母圖注父有子而他無子妾之條何遂恝然如路人也以問沈鏡宇節甫符卿沈曰庶母之服非自父推也由庶子服適母斬而報之也無子者不必報故無服】
  【俞汝言曰禮為庶母緦加至期年服亦重矣杖期不綦重乎為祖父母不杖為伯叔兄弟不杖唯父在為母適孫父卒祖在為祖母及庶子為妻適子父卒為妻耳服庶母不綦重乎且杖者為主也主庶母之喪者有人何杖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俱緦麻三月孝慈録加為杖期㑹典今律文並同
  孝慈録適子衆子之妻為夫之庶母
  【姚翼曰案孝慈録嫁母出母杖期與庶母同而妻之從服止言庶母亦不可曉】
  右明制



  讀禮通考卷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九
  齊衰不杖期上
  喪服祖父母
  爾雅父之考為王父父之妣為王母【注加王者尊之】
  喪服傳何以期也至尊也【疏祖為孫止大功孫為祖何以期也祖至尊故為孫降至大功似父母於子降至期也】
  【王志長曰按父在為母期猶心喪三年父必三年然後娶上達下也子姓為大父母期然父喪未終縞冠元服下達上也先王制禮人情之至而已】
  乾學案前齊衰三年章父卒為母之後即有繼母如母之文而此不言繼祖母者古文簡省已包於祖母之中也今將論繼祖母服者條列于左以補其所未備云
  【汪琬曰或問禮與律有繼母而無繼祖母之文然則繼祖母不當服與曰非也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盖繼祖母與祖庶母有辨繼祖母之殁也祔于廟而祖庶母不祔夫既祔于廟為之孫者方嵗時享祀之而可以無服乎故曰言祖母則繼祖母統其中矣】
  乾學案繼祖母之服固同於祖母矣至於祖庶母之制服古今未聞得無疑其缺典與非也古者士為庶母但緦麻三月而大夫以上則無服彼於庶母且然何況於祖庶母乎明制加庶母杖期則祖庶母似可依之以制服而亦終不言者似恩之究無可加也汪子袒免之說善矣備録於左
  【汪琬曰或問祖庶母宜何服曰其袒免乎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何祖庶母服之有然則律文服庶母期矣顧亦無祖庶母服者何與曰疏也無恩也斯則為之袒免可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世父母叔父母【疏伯言世者欲見繼世】
  爾雅父之晜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父之兄妻為世母父之弟妻為叔母【疏繼世以嫡長先生於父則繼世者也故曰世父說文叔作尗許慎曰從上小言尊行之小者】
  喪服傳世父叔父何以期也與尊者一體也【疏雖非至尊既與尊者為一體故加期也】
  【馬融日與父一體故不降而服期】
  【陳銓曰尊者父也所謂昆弟一體也】
  【敖繼公曰世叔父本是大功之服以其與父一體故當加一等也以五服差族之親為四緦麻從祖之親為三小功則從父之親宜為二大功也而禮為從父昆弟大功世叔父期以此傳攷之則世叔父之期乃是加服從父昆弟之大功則其正服也】
  然則昆弟之子何以亦期也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疏世叔父與尊者為體故加期昆弟之子無此何以亦期凡得降者皆由已尊也故降之世叔非正尊故生報也】
  【敖繼公曰加尊者謂以其尊加之也昆弟之子本服亦大功世叔父不以本服服之而報以其為已加隆之報者以已非正尊不足以尊加之故也加尊而不報者如父於衆子祖於庶孫之類是也昆弟之子雖不在此條然其既為世叔父之服者而世叔父亦以此服之義有不同故并釋之】
  父子一體也夫妻一體也昆弟一體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體也【疏父子一體以下廣明一體之義父子一體者謂子與父骨血是同為一體因其父與祖亦為一體又見世祖與祖亦為一體也夫妻一體者見世叔母與世叔父亦為一體也昆弟一體者又見世叔與父亦為一體也因父加於世叔故云昆弟一體因世叔加於世叔母故云夫妻一體也因上世叔是旁尊故以下廣明尊有正有旁之義也】
  【敖繼公曰言首足牉合四體者皆所以釋其為一體也此又申言與尊者一體之義雖三者並言而其㫖則惟主於昆弟盖世叔父乃其父之昆弟所謂與尊者一體】
  故昆弟之義無分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異居而同財有餘則歸之宗不足則資之宗【疏昆弟之義無分者以手足四體本在一身不可分别是昆弟之義不合分也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使昆弟之子各自私朝其父故須分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者子事父母若兄弟同在一宮則尊崇諸父之長者其子不得私其父不成為人之子之法也云有東宮西宮南宮北宮案内則云士以上父子異宮不命之士父子同宮縱同宮亦有隔則亦為四方之宮也】
  張子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古之人曲盡人情如此若同宮有叔父伯父則為子者何以獨厚於其父為父者又烏得而當之
  【敖繼公曰此承上文而言父子夫妻昆弟俱是一體然父子夫妻不分而昆弟則分似乖於一體之義故言其禮之不容不分者以釋之東宮西宮南宮北宮盖古者有此稱或有之以為氏者故傳引之以證古之昆弟亦有分而不同宮者焉異居而同財則其所以分之意可見矣宗謂大宗小宗同禰首也】
  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疏世母叔母是路人以來配世叔父則生母名既有母名則當隨世叔而服之故云以名服也】
  【敖繼公曰言以名服見其恩疏】
  【黄乾行曰伯叔母入配伯叔父其分尊姑姊妹其分卑故先王制服為伯叔母齊衰期姑姊妹降服大功此以義制服尊尊之義也然以情而言自異姓而入其情輕姑姊妹同氣由骨肉而出其情重故於喪伯叔母則踊不絶地其服雖重而哀不至於喪姑姊妹則踊絶於地其服雖輕而哀至此以情居喪親親之仁也】
  檀弓縣子瑣曰吾聞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注古謂殷時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 疏瑣縣子名周禮以貴降賤以適降庶唯不降正耳而殷世以上雖貴不降賤也上謂旁親族曽祖從祖及伯叔之班下謂從子從孫之流彼雖賤不以已尊降之猶各隨本屬之親輕重而服之故云上下各以其親庾蔚之曰上下猶尊卑也正尊周禮猶不降則知所明者旁尊也鄭恐尊名亂於正尊故變文言逺也】滕伯文為孟虎齊衰其叔父也為孟皮齊衰其叔父也【注伯文殷時滕君也爵為伯名文 疏滕伯文為孟虎著齊衰之服其虎是滕伯文之叔父也為孟皮著齊衰之服其滕伯是皮之叔父也言滕伯上為叔父下為兄弟之子皆著齊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
  【馬晞孟曰唐虞夏殷之時其禮猶質故天子諸侯以少長相及不降上下至周則文致其詳矣立子以適不以長故莫嚴於貴貴之際一為之君則諸父昆弟皆不得以其戚戚之若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之子為士者猶降而為大功也而況天子諸侯之君滕伯文乃二孟之叔父也於其兄弟之子猶且不降則為諸父及昆弟可知矣】
  【吳澄曰其叔父也二句文同不應異義注疏以上其字為滕伯下其字為孟皮不若馬氏以二其為二孟者是】
  乾學案若依馬氏說則是為兄子服非為叔父服矣今仍依注疏係於叔父條下而馬氏之說亦附以備採
  北史節義傳文門愛汲郡山陽人早孤供養伯父母以孝謹聞伯父亡服未終伯母又亡文愛居喪持服六年哀毁骨立鄉人相與標其孝義
  乾學案此於禮為過以伯父母喪附此
  【吳肅公曰古齊斬之殊也母則殺父矣世叔母之埒乎世叔父也何居孔子曰伯母叔母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由文矣哉由文矣哉噫可味也已盍亦殺世叔母而大功可乎】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適子為妻【疏大夫之適子為妻在此不杖章則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殁後適子為妻亦在彼章】
  喪服傳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何以不杖也父在則為妻不杖【注大夫不以尊降適婦者重適也凡不降者謂如其親服服之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 疏父之所不降者大功章有適婦注云適子之妻是父不降適婦也子亦不敢降者謂不敢降至大功與庶子同也父在為妻不杖者父為適子之婦為喪主故適子不敢伸而杖也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太子適婦是犬夫為適婦為喪主也云降有四品者緫解喪服上下降服之義君大夫以尊降者天子諸侯為正統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即大夫為衆子大功之等是也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者此非身自尊受父之厭屈以降無尊之妻下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父卒乃大功是也大夫之子即小功章云大夫之子為從父昆弟在小功皆是也公之昆弟以旁尊降者此亦非已尊旁及昆弟故亦降其諸親即小功章云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是也案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若然公之昆弟有兩義既以旁尊又為餘尊厭也敖繼公曰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則是凡父在為妻而非有所降者其服皆然不必適庶也此乃特見大夫之適子盖謂大夫庶子為妻則異於是惟其適子為妻如邦人故特舉以明之凡大夫之子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序於昆弟之上者盖以此包上下而言故居衆人為妻之處若重出者乃在正服後也 又曰父之所不降謂大夫為適婦亦大功如衆人故子亦為之不杖期如衆人也若大夫於庶婦降之而至於不服其子亦降之而至於大功所謂大夫之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在則為妻不杖者不敢同於父在為母之服也故父殁為母三年乃得為妻杖是其差也降有三品大夫以尊而降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以其父之所厭而降為人後者女子子適人者以出而降】
  【馬融曰大夫重嫡不降大功子從父不敢降其妻故服周也】
  【閰若璩曰鄭康成謂服之降有四余謂仍有以餘尊降如父卒服未除而遭母喪仍服期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止大功盖一為父之餘尊所厭一為先君之餘尊耳又殤以年降是服之降有六也】
  喪服小記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注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為妻亦齊衰不杖者君為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與大夫之適子同據服之成文也 疏齊衰不杖章稱大夫適子為妻故知世于為妻亦不杖也所以獨言大夫適子者若舉世子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喪服若舉士子為妻其士既職卑本無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為適婦而降故特顯之】
  【陸佃曰諸侯世子世國故其妻死齊衰不杖不杖不敢病也然則大夫之適子為妻何以不杖仕至大夫賢著而徳成以賢望其適也據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然則大夫非世爵禄亦非不世爵禄孟子曰如不得已將使卑踰尊疏踰戚矧吾大夫之子能似其先人胡為而不世其所謂春秋譏世卿謂非其不似者也】
  【應鏞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濳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為其妻齊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異於卑者家國雖異而敬父則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於外黨也自處於卑而致其謙焉耳服不杖者非薄於伉儷也厭於所尊而避其私焉耳凡以君父左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禮也】
  【黄乾行曰案此是大夫之適子為妻不杖期以父在不得伸也故異於上之為妻杖期者正所謂世子為妻與大夫之適子同者也此是以夫為妻服而比例正是一道若陳注則是以父子之服而為夫妻比例也可乎故應氏之說精矣】
  【郝敬曰按降服有四品以尊降者為辨分以出降者為情殺可也若夫厭降者已非諸侯大夫而徒以父之所降已亦降旁尊降者已非君公而徒以為公昆弟於所親亦降則似迂矣故縣子曰古者無降上下各以其親此天理人情固然世運有隆替親有不得不殺恩有不得不裁非聖人得已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夫為妻内
  喪服昆弟【注昆兄也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疏為姊妹在室亦期義同於上姑在室也雷次宗日經於伯叔父下無姑文於昆弟下無姊妹文於衆子下無女子子文者以未成人則為殤已成人則當出故皆不見於此也】
  爾雅男子先生為兄後生為弟【疏廣雅云兄况也况于父又謂之晜弟悌也言順于兄】
  雜記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喪服如士服【詳見斬衰章】
  檀弓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匡范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注蚩兄死者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匡蟬有緌不為蠶之績范之冠也范蜂也蟬蜩也緌為蜩喙長在腹下 疏成孟氏所食采地也子臯孔子弟子子臯性孝此不服兄衰之人聞其來為成宰必當治之故懼而制服也蠶則績絲作繭蟹背殻以匡蜂頭上有物似冠也緌謂蟬喙長在腹下似冠之緌也蠶則須匡以貯繭而今無匡匡自著蟹非為蠶設蜂冠無緌而蟬口有緌緌自著蟬非為蜂設譬如成人兄死初不作衰後畏子臯方為制服服自子臯為之非為兄施亦如蟹匡蟬緌各不關于蠶蜂也】通典王侯兄弟繼統不宜重服議晉武帝咸寧二年安平穆王薨無嗣以母弟敦上繼獻王後移太常問應何服博士張靖答宜依魯僖服閔三年例尚書符詰靖曰穆王不臣敦敦不繼穆與閔僖不同孫毓宋昌議以穆王不之國敦不仕諸侯不應三年以義處之敦宜服本服一周而除主穆王喪祭三年畢乃告祭獻王毓云禮君之子孫所以臣諸兄弟者以臨國故也禮又與諸侯為兄弟服斬謂鄰國之臣於鄰國之君有猶君之義故也今穆王既不之國不臣兄弟敦不仕諸侯無鄰臣之義異於閔僖如符㫖也但喪無主敦既奉詔紹國受重主喪典其祭祀記云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鄭氏注云謂死者從父昆弟來為喪主也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也再祭謂大小祥也穆妃及國臣於禮皆當三年此為有三年者敦當為之主大小兩祥祭也且哀樂不相雜吉凶不相干凶服在宮哭泣未絶敦遽主穆王之喪而國制未除則不得以本親服除而遂吉祭獻王也
  【李涪刋誤杖周服議云準禮父在為母為所生母父為嫡子夫為妻皆杖周自周禮已降至于開元禮及唐史二百六十年並不易斯議未聞為兄弟杖者自亂離已後武臣為兄弟始行杖周之禮是賔佐不能以禮正之致其謬誤也予乾寧三年九月行弔于名士之家覩其弟為兄杖門人知舊無有言其乖禮者實慮日久寖以為是自今後士子好禮者於服式之中慎而行之】
  湘山野録宋真宗西祀回次河中長安父老三千人具表詣行在乞臨幸上意未果召种司諫放決之時种持兄喪于家既至上與決雍都之策种奏有三不便遂止時上欲邀放至京辭曰臣幼父亡伯氏鞠育誓持三年之喪以報其徳止有數日乞終其制
  附録
  通典兄弟罪惡絶服議晉劉智釋疑問曰昆弟骨肉以罪惡徒流死者諸侯有服否智答曰凡以罪惡徒者絶之國君於兄弟有罪者亦絶也舊說諸侯於兄弟有弔服服衰絰此不服則無衰絰素服而已不弔臨其喪也諸侯之身體先君奉祭祀是以不得盡其情於所絶耳然則不為父後者則服之矣
  開元禮迄今禮文俱同
  喪服為衆子【注衆子者長子之弟及妾子女子在室亦如之士謂之衆子未能逺别也大夫則謂之庶子降之為大功天子國君不服之 疏昆弟衆子及下昆弟之子皆不傳者以其同是一體已見于世叔父條故無異問也姊妹女子子在室不見者亦如上姑不見雷氏云欲見出當及時又大功章見姑姊妹女子子嫁大功明在此室可知故略之也經不云士注云士者喪服本文是士故言士可知也】
  【敖繼公曰衆子即庶子也對長子立文故曰衆子庶則對適之稱實則一爾父母為衆子期以尊加之也士妻為妾子亦期凡適而非長父母為之與衆子同】
  附録
  通典為廢疾子服議晉劉智釋疑問曰今有狂癡之子不識菽麥不能行步起止了無人道年過二十而死者或以為禮無廢疾之降殺父當正服服之耶以為殤之不服為無所知耶此疾甚於殤非禮服所加也禮之所不及以其從例所知故也不宜服矣此二者將焉從智答曰無服之殤未至於成人以其於生性自然未成因斯而不服已漸至於成人順乎其理者也至於廢疾多感外物而得之父母養之或不盡理而使之然仁人痛深不忍不服故禮不為作降殺不得同殤例也王徽之問劉玢廢疾兄女服記云其夫有廢疾又無子傳重者舅為之服小功又云長子有廢疾降傳重也此二條皆以其廢疾降適從庶謂如此雖非適長而有廢疾既無求昏許嫁禮且慶弔烝甞皆不得同之於人不知當制服否劉玢答若適子有廢疾不得受祖之重則服與衆子同在齊衰盖以不堪傳重故不加服非以廢疾而降也子婦之服例皆小功以夫當受重則加大功若夫有廢疾則居然小功亦非降也喪服經齊衰章為君之祖父傳曰從服也鄭注曰為君有祖之喪者祖有廢疾不立也從服例降本親一等君服斬故從服周惟孫不敢降祖此亦是廢疾不降之一隅也 宋庾蔚之以為疾病者不愈而亡彌加其悼豈有禮無降文情無所屈而自替其服者邪殤服本階梯以至成人豈可以病者準之篤其愛者以病彌可悲矣薄其恩者以病則宜棄矣病有輕重參差萬緒故立禮者深見其情杜而不言無降之理略可知矣嫡不為後是其去傳重之加非降其本服劉智劉玢所言近為得理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昆弟之子
  喪服傳何以期也報之也【疏此兩相為服亦言報者引同已子】
  檀弓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疏喪服是儀禮正經記者見喪服中兄弟之子期故解其義已子服期今昆弟之子亦期是牽引進之同于已子也已子服期昆弟之子應降一等服大功今乃服期故云引也】
  【陳淳曰子與兄弟之子以己視之若有親踈以父母視之己與兄弟均為父母之子也子與兄弟之子均為父母之孫故己視兄弟之子謂之猶子其服均為期不容以私意有所輕重此引而進之者也顧湄曰今人稱兄弟之子有稱猶子者當本諸此而失其義矣此言人為兄弟之子喪服猶已之子期非所施於平日豈遂可為親屬之定名朱子曰猶字訓如本不是稱呼只是記禮者之辭如下文嫂叔之無服姑姊妹之薄也豈可沿此遂稱嫂為無服而名姑姊妹以薄乎盖古人於兄弟之子直稱父子漢疏廣謂兄子受曰宦成名立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關蔡邕與叔父質為程璜所陷邕自陳曰如臣父子欲相傷陷自晉以來始有叔姪之稱亦無稱猶子者】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注兩言之者適子或為兄或為弟 疏此大夫之妾子故言庶若適妻所生第二已下當直言昆弟不言庶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庶子為昆弟大功嫌于適亦然故以明之此云適昆弟者古之文法不可以單言昆故連弟言之不言適子者嫌自為其子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大夫雖尊不敢降其適重之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亦如大夫為之 疏父之所不降者即斬衰章父為長子是也子亦不敢降者即此服期是也適子為庶昆弟已下鄭廣明大夫與適子所降者以大夫適子得行大夫禮故父子俱降庶庶又自相降如大夫為之皆大功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子與昆弟或有所降者以從乎其父而不得不降若為其父之適及尊同者父所不降已亦得遂非謂以父不降之故欲降之而不敢降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于昆弟内
  喪服適孫【疏此謂適子死其適孫承重者祖為之期】
  爾雅子之子為孫【注孫猶後也 疏孫順也順于祖】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注周之道適子死則立適孫是適孫將上為祖後者也長子在則皆為庶孫耳孫婦亦如之適婦在亦為庶孫之婦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也疏云周道者以其殷道適子死弟乃當先立與此不同也云非長子皆期者按喪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小功注云謂夫有廢疾他故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然長子為父斬父亦為斬適孫承重為祖斬祖為之期不報之斬者父子一體本有三年之情故特為祖斬祖為孫本非一體但以報期故不得斬也】
  【敖繼公曰祖於孫宜降於子一等而大功此期者亦異其為適加隆焉耳非不降之謂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皆謂適不可二也】
  【郝敬曰適子早死立適子之適子繼宗曰適孫死則祖為之期祖為孫大功常也以其繼體加隆焉若使適子在等孫耳無適庶之異也】
  【萬斯大曰祖為適孫不杖期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此言適子在則長孫與庶孫同祖為之大功長孫之婦亦與庶孫婦同祖為之緦也古人子雖多惟主長子一人為後曰適子有適子則適子之長子未即為適孫必適子亡始立為適孫以為祖後下文云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是也適子在既不立適孫則適子之長子婦亦不得為適孫婦盖夫庶亦庶夫適亦適婦人從夫之義也鄭氏乃謂適婦在則亦為庶孫之婦是不夫之從而以姑為主豈禮也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疏此謂其子後人反來為父母服者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親抑之故次在孫後也若然既為本生不降斬至禫杖章者亦是深抑厚於大宗也言報者既深抑之使同本疏往來相報之法故也】
  【王肅曰凡服不報以適尊降也既出為大宗後其父母不得服以加也故不以出降而報之雷次宗曰據無所厭屈則周為輕言報者明子於彼則名判於此故推之於無尊逺之以報服女雖受族於人猶存父子之名故得加尊而降之也】
  【敖繼公曰言其以别於所後者也父母為支子服率降於為已者一等此支子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其父母亦報之以期而不服降者以其既為所後者之子統不可二故不敢以正尊加之而報之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也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統上卑者尊統下大宗者尊之統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注都邑之士則知尊禰近政化也上猶逺也下猶近也收族者謂别親疏序昭穆 疏問者本生父母應斬及三年今乃不杖期故問比例也云不二斬者此問答雖兼母専據父故答以斬而言案喪服小記云别子為祖繼别為宗謂若魯桓公適夫人文姜生太子名同後為君次子慶父叔牙季友此三子謂之别子别子者皆以臣道事君無兄弟相宗之法與太子有别又與後世為始故稱别子也大宗有一小宗有四大宗一者别子之子適者為諸弟來宗之即謂之大宗自此以下適適相承謂之百世不遷之宗五服之内親者月算如邦人五服之外皆來宗之為之齊衰齊衰三月章為宗子是也小宗有四者謂大宗之後生者謂别子之弟小記注云别子之世長子兄弟宗之第二已下長者親弟來宗之為繼禰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亦來宗之為繼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又有從祖昆弟來宗之為繼曾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從祖昆弟來宗之又有從曾祖昆弟來宗之為繼髙祖小宗也更一世絶服不復來事以彼自事五服内繼髙祖以下者也四者皆是小宗則家家皆有兄弟相事長者之小宗雖家家盡有小宗仍世事繼髙祖以下之小宗也是以上傳云有餘則歸之宗亦謂當家之長為小宗者也云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者案何休云小宗無後當絶故知後大宗也降其小宗者此則繼為人後為父母父母尚降明餘皆降也故大功章云為人後者為其昆弟是降小宗之類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統明宗子尊統領族人有族食族燕序齒族人之事是以須後不可絶也云禽獸以下者因上尊宗子遂廣申尊祖宗子之事也禽獸所生惟知隨母不知隨父國外野人稍逺政化不知分别父母尊卑也都邑之士謂在朝并城郭之士民知義理者大夫及學士則謂鄉庠序及國之大學小學之學士雖未有官爵以其習知四術閑知六藝知祖義父仁之理故敬父遂尊祖得與大夫之貴同也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皆是爵尊者其徳及逺也云適子不得後大宗者以其自當主家事并承重祭祀之事故也】
  【敖繼公曰為父固當斬衰然父不可二斬不並行既為所後之父斬則於所生之父不得不降而為期盖一重則一輕理宜然也大宗者繼别子之後者也小宗者凡庶子之長子適孫之屬皆是也此為大宗子矣乃復謂所生之家為小宗者以其本為支子故也持猶主也尊之統為尊者之統也小宗者族人之所尊而大宗又統乎小宗故言尊之統而收族人故族人不得不為之立後諸侯言太祖天子言始祖則始祖太祖異矣周祖后稷又祖文王白虎通義云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此其徴也及謂祭及之也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謂禘也始祖之所自出若殷周之帝嚳也諸侯之太祖世世祭之天子不惟世世祭其太祖又祭其始祖又祭其始祖之所自出盖所祭者之尊不同故也尊者天子卑者諸侯此尊統謂為祖禰之統者也尊統上天子始祖之所自出者也尊統下諸侯之太祖也此與大宗為族人之尊統者義不相闕意略相類故假此以明之適子不得後大宗則大宗亦有時而絶矣】
  晉書禮志咸寧四年陳留國王燕公是王之父王出奉明帝祀今於王為從祖父有司奏應服期不以親疎尊卑為降詔曰王奉魏氏所承者重不得服其私親乾學案陳留王即魏主奐也司馬氏廢為陳留王燕公即魏文帝弟燕王宇也髙貴鄉公死以宇之子奐為明帝嗣是以從弟為子而宇於奐為從祖父矣詔言不得服其私親正謂當降為期盖用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之說也
  通典出後者為本父母服議晉王廙案喪服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案經傳為人後者固自降其親也所以降其親者已受重於大宗必為所後之父服斬故也制其體例若受重於大宗而不為所後之父服斬則非經所謂為人後者之義也凡既受命出為人後而不為所後者之父制服固非禮也還為其親斬亦非禮也均其失寧居過重無居過輕夫恩由義厭情為禮黜是以五服之疎屬有相為重者矣天性之父子有相為輕者矣屈申進退有自來也今奉義則已不為所後之父服崇恩復不成所生之喪二者並闕未知其詳將何所居且傳叙經意但為既後大宗無貳斬之道非不斬之制也談者不疑為後而不為所後制服為非禮乃謂反服其親為傷教斯盖惑之大者也若不服所後之父復抑其反崇本恩則是凡為後之子可有不服三年之理也愚謂為後之子為所後服重則宜如禮降其所生若不為其所後制服則宜還為其親服斬考之義例即知人心在可通矣【又通典晉或問許猛范問孔徳澤及宋庾蔚之三條見五卷為人後者下】
  後周書栁慶傳慶出後第四叔及遭父憂議者不許為服重慶泣而言曰禮縁人情若於出後之家更有苴斬之服可奪此以從彼今四叔薨背已久情事不追豈容奪禮乖違天性時論不能抑遂以苫凷終喪
  【邵寳日格子曰此猶以情言也夫禮則不然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也以不能追服而降服於所生不亦二乎盖降服而心喪焉可也】
  隋書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四嵗喪母九嵗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妻至是而亡河間劉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劉子翊駁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報期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旁尊之地於子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者生文耳將知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既有之心喪焉可獨異三省令㫖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謬且後人者為其父母期未有變隔以親繼親繼既等故知心喪不殊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豈不以出母族絶推而逺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為伋也妻是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是不為白也母定知服以名重情因父親所以聖人敦之以孝慈之以名義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已生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者攷之經傳未見其文譬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論曰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教還以此義諭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為子之義名義分定然後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已來則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已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命縱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期之上禮有倫例服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至於兄弟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重不等何得為如又論云取子為後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已身不得使宗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後妻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㫖本父亦可無心喪乎何直父之後妻論又云禮言舊君其尊豈復君乎已去其位非復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别有所重非復純孝故言其己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别舊者易新之稱其者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傳云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君復有異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今敢違禮乖令侮聖干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虧於風俗徇飾非於明世强媒蘖於禮經雖欲己露才不覺言之傷理事奏竟從子翊之議
  【邵寳日格子曰繼母以父重嫁母以父輕出母以父絶以義制恩而服之隆殺從之禮也】
  宋史中丞何澹所生父繼室周氏死澹欲服伯母服下太常百官雜議吕祖儉遺書宰相曰禮曰為伋也妻者是為白也母今周氏非中丞父之妻乎將不謂之母而謂之何中丞為風憲首而以不孝令百寮何觀焉【閻若璩曰案伯母服期所生父繼室亦服期澹欲服伯母服者不肯解官申心喪耳祖儉以不孝刺之得其情矣】
  朱子語類問某人不肯丁所生母憂曰禮為所生母不杖齊期律文許申心喪若所父再娶亦當從律某人是也又問若所生父與所繼父俱再娶當持六喪乎曰固是又問先儒爭濮議事曰此只是理㑹稱親當時盖有引戾園事欲稱皇考者又問稱皇考是否曰不是 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期年有父母之稱濮議引此為證欲稱皇考當時雖以衆人爭之得止而至今士大夫猶以為未然盖不知禮經中若不稱為其父母别無稱呼只得如此也 又曰且如今人為所生母齊衰不杖期為所養父母斬衰三年以理觀之自是不安然聖人有存亡繼絶之道又不容不安 又曰今法為所生父母心喪三年此意甚善
  【呂柟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者何曰重生我也雖後於人生身之恩不可忘也然則何以不斬子夏曰不二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故漢唐宋間由藩王入承大統於其父母猶稱皇考皇妣者其亦不講於大宗也哉】
  【汪徳輔曰或謂為人後者當易其父母之名從所後者為屬而使之無二是未攷於禮也盖父母之服當降使明所後者重而已非遂以為當變其親也親不當變則名可得而易乎名不可得而易則期服雖除心喪三年禮不可變也而謂輒以絶其親乎不絶其親而能使其屬之疎者相與為重親之厚者相與為輕在以禮義名其内而不在於惡其為二而强易其名於外也經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此其名之見於經未甞易也經既不易則凡為人後者生曰本親父母没曰考妣禮之正也】
  【張懋修談乘胡廣本姓黄父母以五日子弃之江後父得而養之遂不持本生父服 胡寅以五日子父母弃之為叔父安國所舉後亦不持本生父母服】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敖繼公曰此昆弟不言報是亦為之大功耳】
  喪服傳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婦人不能貳尊也【注從者從其教令歸宗者父雖卒猶自歸宗其曰父後服重者不自絶於其族類也 疏經兼言父母傳特問父不問母者父在為母期今出嫁仍期但不杖禫未多懸絶故不問為父在室斬今與母同在不杖懸絶故獨問父也前斬章為人後不云丈夫不貳斬至此女子子云婦人不貳斬者則丈夫容有貳斬故有為長子皆斬至於女子子在家為父出嫁為夫唯一無貳也婦人有三從所從即為之斬夫死從子不為子斬者子為母齊衰母為子不得過齊衰也】
  【敖繼公曰從者順其所為而不違之所謂以順為正者也天者取其尊大之義人所尊大者無如天故以之為比】
  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故服期也【注小宗者言是乃小宗也小宗明非一也小宗有四丈夫婦人之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避大宗 疏云小宗故服期者小宗宗内兄弟父之適長者為之婦人之所歸宗者歸此小宗與大宗别也】
  【敖繼公曰歸宗者所歸之宗也婦人雖外成然終不可忘其所由生故以本宗為歸宗也歸云者若曰婦人或不安於夫家必以此為歸然也其於為父後者特重以其為宗子也以私親言之故曰小宗其昆弟雖繼别猶謂之小所以别於大家之宗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書儀無為父後者條】
  喪服繼父同居者
  喪服傳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穉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必甞同居然後為異居未甞同居則不為異居【注妻穉謂年未满五十子幼謂年十五已下子無大功之親謂同財者也為之築宮廟於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妻不敢與焉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此以恩服爾未甞同居則不服之 疏子家無大功之内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内親繼父以財貨為此子築宮廟使此子四時祭祀不絶三者皆具即為同居子為之期恩深故也三者若闕一事則為異居假令前三者皆具後或繼父有子即是繼父有大功内親亦為異居矣如此則為之齊衰三月而已若初與母往繼父家時或繼父有大功内親或已有大功内親或繼父不為己築宮廟三者一事闕雖同在繼父家亦名不同居繼父全不服之矣云築宮廟於家門之外者以其中門外有已宗廟則知此在大門外築之也隨母嫁得有廟者非必正廟但是鬼神所居曰廟若祭法云庶人祭於寢也】
  【馬融曰穉少幼小也無大功之顥以收養之故母與之俱行適人 又曰謂已自有宗廟不隨母適人初不適人何異居之有】
  【陳銓曰異居者昔甞同今不同也夫有大功之親同財者也子有大功不可以隨母彼有大功不可以専財也】
  【敖繼公曰傳之言若此則是子於繼父本無服特以三者具且同居故為服此服若先同居後異居則降而三月是又於三者之外以居之同異為恩之深淺而定服之輕重也然則三者或闕其一雖同居亦無服矣小記言同居異居者與此異更詳之】
  【郝敬曰前夫子謂母再嫁之夫曰繼父同居則恩猶父也雖非血屬死亦為期傳引舊傳明同居之義見所以為服也夫死妻穉子幼無親與子再適人非得已也子稱其人為同居繼父非泛然同居也設使子有大功之親則不得依他人為父使其人有大功之親則亦不得養他人為子或私其財貨不與同利易其宗姓使不得自奉其先祀或私其妻預欲絶之使鬼神不享有一於此則恩誼薄烏得稱父必是數者兼備又獨父孤子終身相依如此真繼父矣然後可為齊衰期年若三者備始同居而後異居則但可為齊衰三月若初未甞同居於前數者無一焉路人耳三月不可況期年乎】
  喪服小記繼父不同居也者必甞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注録恩服深淺也見同財則期同居異財故同居今異居及繼父有子亦為異居則服齊衰三月未甞同居則不服 疏異居之道有三一者昔同今異二者今雖共居而財計各别三者繼父更有子便為異居云有主後者為異居則此子有子亦為異居也】
  【陸佃曰言皆無主後則子亦是也然則繼父同居盖亦為之娶婦矣娶婦而有子亦異居焉汪琬曰儀禮喪服傳繼父同居章夫死妻穉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則繼父之道也汪子曰此孤子隨母更適者也或為大宗之世適與或支子與吾皆不能知也苟其為大宗之適也則家必有廟無所事於更築在禮禰無廟則與祖同廟為繼父者如之何其代為之築也且彼無大功之親矣獨無小功以下諸親乎哉宗法而既行也舉族之父兄子弟方推宗子而重焉有餘財則必歸之雖以之立廟可也安有顛連而入繼父之家者又安有藉繼父之財而始為宮廟者哉苟其支子而已則雖爵為大夫士猶當祭於宗子之家而不當有廟況幼孤乎為繼父者分之賄財可也遺之宮室什器車馬衣服可也犯非禮而為之築宮廟此暱愛之私不可之甚者也傳言所適亦無大功云云喪服小記又言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則是繼父無子者也繼父無子其可撫妻之前子為子與語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制禮者宜禁之之不暇而顧倡此說以導之吾不信也吾甞考諸春秋崔杼娶東郭姜姜以其孤棠無咎入卒兆大亂於齊盖同居之禍如此此亂宗之端敗家絶祀之所自昉後世宜以為鑒不可以禮文藉口也嗟乎三禮唯儀禮最古然其說猶有難信者況乎大小戴禮半為漢儒所附㑹哉盖古書之錯亂不可知也久矣善哉傅之言曰父無可繼之理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
  【顧炎武日知録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雖三王之世不能使天下無孤寡之人亦不能使天下無再適人之婦且有前後家東西家而為喪主者矣假令婦年尚少夫死而有三五嵗之子則其本宗大功之親自當為之收恤又無大功之親而不許之從其嫁母則轉於溝壑而已於是其母所嫁之夫親之如子而撫之以至於成人此子之於若人也名之為何不得不稱為繼父矣長而同居則為之服齊衰期先同居而後别居則齊衰三月以其撫育之恩次於生我也為此制者所以寓恤孤之仁而勸天下之人不獨子其子也若曰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此後儒不得其說而為之辭】
  【朱董祥經史辨疑母可繼父不可繼母有八父其可二乎案喪服傳繼父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此盖與寄公為所寓之義服一例後儒誤解注為三父與八母並列復作圖以表之舉世從之使繼諸人者無父為之繼者滅其祖先絶其禋祀此豈先王之制哉或曰子之所論是也然則儀禮繼父之稱何居曰儀禮之謂繼父謂夫死妻稺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嵗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夫無大功之親則無族與之適人則無家無族無家則宗祀廢矣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宮廟使其子嵗時祭祀則有存亡繼絶之恩故謂之繼父如管仲之稱仲父范增之稱亞父其著服者寄公之義諸侯失國寓於他國謂之寄公則為所寓者之君服齊衰士庶之失家猶諸侯之失國也則為所適者服齊衰非以為父子也父子兄弟之服報禮無繼子之服且無繼子之名其不為父子曉然至妻不敢與則彼此之宗不亂況為父子乎若曰異姓可為父子則儀禮初無是說也父子天倫他為子受之父為父受之祖異姓為之是廢天倫而忘祖父瀆亂甚矣春秋鄫子取莒女為夫人魯襄公六年鄫立莒子為後孔子書曰莒人滅鄫榖梁子曰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異姓為父子滅人宗祀黄歇不韋之行春秋所不容先王之制禮安得有是哉故曰後儒之誤解儀禮無是說也傅謂父無可繼之理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袁準謂此則自制其父亂名之大者二儒之論可謂不惑於俗通經辨義則未盡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為夫之君【疏臣之妻皆禀命於君之夫人不從服小君者欲明夫人命亦由君來故臣妾於夫人無服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疏從服者以夫為君斬故妻從服期也】
  【馬融曰夫為君服三年妻從夫降一等故服期】
  【郝敬曰凡從服降正服一等】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疏女子子間在室不言報者女子子出適大功反為父母自然猶期不須言報故不言也姑對姪姊妹對兄弟出適反為姪與兄弟大功姪與兄弟為姑姊妹大功今還相為期故須言報服也】
  【敖繼公曰為姑姊妹女子子出適者降為大功服以其無主乃加於降服一等而為之期其姑姊妹於昆弟姪亦不容不以其所服者服之云報者服期之義生於已而不在彼故也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自當期固不必言報矣然父母為已加一等而己於父母不復加者其亦以婦人不能貳斬也與】
  爾雅父之姊妹為姑男子謂女子先生為姊後生為妹喪服傳無主者謂其無祭主者也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注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 疏人之所哀憐者謂行路之人見此無夫復無子而不嫁猶生哀愍況姪與兄弟及父母故不忍降之也若然除此之外餘人為之服者仍依出降之服而不加以餘人恩疏故也】
  【敖繼公曰祭主者夫若子若孫也死而無祭主尤可哀憐故加一等大功之服乃得加一等者以其本服如是也】
  【雷次宗曰案檀弓曰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今無祭主者是無子無夫則無受我而厚之者也既無受我之厚則我不得降其本情故哀於無主而服於天倫也今之不降其服者既縁亡者之煢獨又因報身之無屈二塗俱伸彼此兼遂故父母兄弟在室姊妹咸得反服也唯出適者自以義結他族事殺本宗受我之厚奪之亦深至乃愛敬兼極者猶抑斬以為周況他人乎雖則家庭莫主兄弟絶嗣無後之痛路人所悲而深心徒結至服無反良由既曰外成事無兩降故也降由已身之出不計前人應降與不應也所謂反服者反於昆弟伯叔耳若無主服周昆弟大功則是過於昆弟也豈所謂服反哉問者曰女子子出適者不得為無主服周斯則然矣敢問兩無主得互相反服否荅曰經云姑姊妹報名反服不由己身人今哀已不可無報若兩俱無主義無先服則無服安得互相為周】
  通典為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服議周制齊衰不杖期章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則天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王者後無主者其服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天子之卿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及卿大夫無主者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諸侯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天子元子及諸侯卿大夫無主者與士為姑姊妹適人無主者同諸侯之卿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為命婦無主者亦如之命婦之無主者為其昆弟之為士者亦如之 漢石渠禮議曰經云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無主後者為大夫命婦者惟子不報何戴聖以為惟子不報者言命婦不得降故以大夫之子為之惟子不報者言猶斷周不得申其服也宣帝制曰為父母周是也【吳射慈云士為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齊衰周】 東晉征西庾亮府倉曹參軍王羣從父姊喪無主後繼子俄而又卒羣以為姑姊妹無主後者反歸服經雖不及從設教必自親始以經言則宜不降以記論例在加服又與此姊同在他邦無餘親情所不忍準經不降不亦可乎通諮府主及僚宷詳斷荀訥曰若從姊夫殁無子無主後反服可也今已立後殯葬有主祭足下制小功之服方以為後者殁更無本親之情尋其始則喪非無主論其終則五月之末繼以大功之受於制則情禮已降於服則非輕重之序庾亮答曰存殁禮終而喪其嗣此之無後雖復可哀然非復本宗之所知矣故不得以小功之末以亡者喪後而反服大功也 宋庾蔚之謂王羣從姊喪亡之初有繼兒羣已制小功之服凡服皆定於始制之日豈得以葬竟兒亡方欲追改其服乎異於女子為夫所出申服於父母也經文多略可以類推舉近親之有服則疎者知無服凡經於五服之内文有未備皆於公子章凡以明例無主後之不降文不及從又無凡以明之是知相矜止於周服而已晉朝喪亂移都於江南郡之卿士同奉天子何他邦之有乎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讀禮通考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
  齊衰不杖期下
  喪服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
  【敖繼公曰祖父母尊也乃在下者見其為變服也孫于祖父母其正服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注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 疏云父母長子君服斬者欲見臣從君服期君之母當齊衰而言斬者以母亦有三年之喪故并言之云妻則小君者欲見臣為小君期是常非從服之例云父卒為祖後服斬者傳解經為君之祖父母從服期之意謂始封之君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於曾祖也云父卒者解傳之父卒耳鄭必以今君受國於曾祖不取受國于祖者若受國于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言受國于曾祖也若然曾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則臣從服期也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荅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命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喪之制未知所定荅曰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彼志與此注相兼乃具也馬融曰父母長子君服斬故從服降一等周也妻則小君服母之義故周也】
  【敖繼公曰此先總言從服則夫人之服亦在其中矣以其非從斬而期故復以小君别言之為小君亦謂之從服者謂其得配于君乃有小君之稱故也為母齊衰亦云斬者以皆三年而畧從其文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則是父在而祖之不為君者卒君雖為之後亦惟服期以父在故爾惟祖後于父而卒者君乃為之斬也盖其斬與期惟以父之存殁為制君服斬然後臣從服期又此言為君之母與其祖母皆指其卒于夫死之後者也其夫若在君為之期則臣無服也案注云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喪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此總釋國君有不為君之祖若父也注又云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宜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此釋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也夫君之無父而為祖後者有二有君已即位而父先卒祖後卒者如注所云者是也亦或有父為君而卒子既代立而祖乃卒者注乃舉其一而遺其一意似未備】
  【郝敬曰案鄭謂此始封之君其祖與父未嘗為君故臣無服從君之服是也又謂父卒者為君之孫宜嗣位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非也父卒為祖後服斬此禮不専為君設凡孫于祖皆然此因臣從服君祖父母期明君所以服斬之故衛輒繼祖援此禮但此祖父未嘗為君嘗為君則臣亦服斬矣】
  服問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注大夫不世子不嫌也士為國君斬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
  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注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唯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 疏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服期非夫人則君為之服緦羣臣無服也近臣閽寺之屬僕御車者驂車右也君母非夫人則貴臣不服而此諸臣隨君服緦也】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注皆謂嫁于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于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于庶人從為國君】
  乾學按此條及上大夫之適子條又見斬衰章臣為君服條下當參看
  通典漢景帝前二年文帝所生薄太后崩朝臣居重服東晉安帝崇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百寮並服期
  乾學按右二條為君之祖母
  南齊書禮志建元三年太子穆妃薨南郡王聞喜公國臣疑制君母服王儉議禮庶人為國君齊衰先儒云庶人在官若府史之屬是也又諸侯之大夫妻為夫人服繐衰七月以此輕微疎逺故不得盡禮今皇孫自是蕃國之王公太子穆妃是天朝之適婦宫臣得申小君之禮國官豈敢為夫人之敬當單衣白帢素帶哭於中門外每臨輒入與宫官同
  魏書禮志延昌三年清河王懌所生母羅太妃薨表求申齊衰三年詔禮官博議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傳崔光議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王服宜大功又云據喪服厭降之例並無從厭之文今太妃既捨六宫之稱加太妃之號為封君之母尊崇一國臣下固宜服期不得以王服厭屈而更有降禮有從輕而重義包於此太學博士封偉伯等十人議案臣從君服降君一等君為母三年臣則期今司空以仰厭先帝俯就大功臣之從服不容有過但禮文殘缺制無正條竊附情理謂宜小功庶君臣之服不失其序升降之差頗㑹禮意清河國郎中令韓子熙議案喪服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大功但公之庶昆弟或為士或為大夫士之卑賤不得仰匹親王正以餘厭共同可以奪情相擬然士非列土無臣從服今王有臣復不得一準諸士矣議者仍令國臣從服期嚚昧所見未曉髙趣案不杖章云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傳所以深釋父卒為祖服斬者盖恐君為祖期臣亦同期也明臣之服期由君服斬若由君服斬然後期則君服大功安得亦期也若依公之庶昆弟不云有臣從期若依為君之父母則王應申三年此之二章殊不相干引彼則須去此引此則須去彼終不得兩服功期渾雜一圗也議者見餘尊之厭不得過大功則令王依庶昆弟見不杖章有為君之父母便令臣從服以期此乃據殘文守一隅恐非先聖之情達禮之喪矣且從服之體自有倫貫雖秩微閽寺位卑室老未有君服細絰裁踰三時臣著疏衰獨涉兩歳案禮天子諸侯之大臣唯服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其餘不服也惟近臣閽寺隨君而服耳若大夫之室老君之所服無所不服而降一等此三條是從服之通㫖較然之明例雖近臣之賤不過隨君之服未有君輕而臣服重者也議者云禮有從輕而重臣之從君義包於此愚謂服問所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直是禮記之異獨此一條耳何以知其然案服問經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而大傳云從服有六其六曰有從輕而重注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若從輕而重不獨公子之妻者則鄭君宜更見流輩廣論所及不應還用服問之文以釋大傳之義明從輕而重惟公子之妻臣之従君不得包於此矣若復有君為母大功臣従服期當云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為母大功臣従服期何為不備書兩條以杜將来之惑而偏著一事彌結今日之疑且臣為君母乃是徒從徒從之體君亡則已妻為皇姑既非徒從雖公子早没可得不制服乎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後聞喪則不税盖以恩輕不能追服假令妻在逺方姑沒遥域過期而後聞喪復可不税服乎若姑亡必不闗公子存否聞喪則税不計日月逺近者則與臣之從君彌自不同矣又案臣服君黨不過五人悉是三年其餘不服妻服夫黨可直五人乎期功以降可得無服乎臣妻事殊邈然胡越苟欲引之恐非通例也愚謂臣有合離三諫待決妻無去就一醮終身親義既有參差喪服固宜不等故見厭之婦可得申其本服君屈大功不可過従以期所以從麻而齊專屬公子之妻隨輕而重何闗從服之臣尋理求途儻或在此必以臣妻相準未覩其津也子熙誠不能逺探墳籍曲論長智請以情理校其得失君遭母憂巨創之痛臣之為服從君之義如何君至九月便蕭然而即吉臣猶期年仍衰哭於君第創巨而反輕從義而反重緣之人情豈曰是哉侍中崔光學洞今古達禮之宗頃探幽立義申三年之服雖經典無文前儒未辨然推例求㫖理亦難奪若臣服従期宜依侍中之論脫君仍九月不得如議者之談耳嬴氏焚坑禮經殘缺故今追訪靡據臨事多惑愚謂律無正條須準旁以定罪禮闕舊文宜準類以作憲禮有期同緦功而服如齊䟽者盖以在心實輕於義乃重故也今欲一依喪服不可從君九月而服周年如欲降一等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君母詳諸二途以取折衷謂宜麻布可如齊衰除限則同小功所以然者重其衰麻尊君母蹙其日月隨君降如此衰麻猶重不奪君母之嚴日月隨降可塞從輕之責矣尚書李平奏以謂禮臣為君黨妻為夫黨俱為從服各降君夫一等故君服三年臣服一期今司空臣懌自以尊厭之禮奪其㒺極之心國臣厭所不及當無隨降之理禮記大傳云從輕而重鄭注云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既舅不厭婦明不厭者還應服其本服此則是其例詔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何但從輕而重乎懌今自以厭故不得申其過隙衆臣古無疑厭之論而有從輕之據曷為不得申其本制也可從尚書及景林等議尋詔曰比決清河國臣為君母服期以禮事至重故追而審之今更無正據不可背章生條但君服既促而臣服仍逺禮縁人情遇厭須變服可還從前判既除之
  乾學案右二條為君之母
  晉書惠帝愍懐太子薨羣臣服齊衰
  通典齊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為君之長子齊衰周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正服周制羣臣應降一等便應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至尊臣等叅議謂宜重其衰裳減其月數並同服齊衰三月至於太孫三年既申南郡國臣宜備齊衰周服臨汝曲江既非正適不得稱先儲二公國臣並不得服詔依所議
  梁天監二年始興王嗣子喪博士管咺議使國長從服緦麻
  乾學案右三條為君之長子
  劉績三禮圗説君之父祖雖曽為君既老而傳嗣君在位猶臣致仕無二斬但從君而已先儒説皆非乾學案注疏之説善矣今觀劉説更勝於注疏盖前皇既禪位於嗣皇則其崩也嗣皇自行三年之服而羣臣從君降一等服期可也豈必執君服皆斬之說乎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妾為女君【注女君君適妻也】
  【敖繼公曰此服期與臣為小君之義相類】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注女君君適妻也女君于妾無服報之則重降之則嫌 䟽婦之服舅姑期故云等但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雖或姪娣使如子之妻與婦事舅姑同也云報之則重降之則嫌者還報以期無尊卑降殺則太重若降之大功小功則似舅姑為適婦庶婦之嫌故使女君為妾無服也】
  【敖繼公曰禮夫妻敵體妾為君斬衰三年而為女君期嫌其服輕故發問也妾之至尊者君也而女君次之婦之至尊者夫也而舅姑次之二事相類故以為况妾之事女君既與婦之事舅姑等則其為女君服亦不宜過于婦為舅姑服但當期而已然妾於女君其有親者或大功或小功緦麻乃皆不敢以其服服之而必為之期又所以見其尊之也女君於妾不著其服者親踈不同則其服亦異故也惟緦章見貴妾之服彼盖主於士也若以士之妻言之乃為其無親者耳若有親者則宜以出降一等者服之雷次宗曰今抑妾使同婦尊女君使同姑女君於妾不得同姑之降婦不降則應報所以不報者欲申聖人抑妾之㫖若復報之則並后之誡意無所徵故報之則違抑妾之義降之則有舅姑之嫌故使都無服無重嫌之責也】
  【吕柟曰妾為適妻者何曰妻尊也夫尊於外妻尊於内也子夏曰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是踰分也故今婦從夫為舅姑三年為女君期天下之達禮也】
  【郝敬曰案禮鄭謂女君於妾無服非也既云妾事女君如婦事舅姑則女君視妾如舅姑視婦可知舅姑於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女君於妾亦然】
  【萬斯大曰傳曰服貴妾緦麻夫妾何以貴也以有子也故小記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此貴妾與貴臣文連鄭指服之者為公士大夫之君是也獨於齊衰期妾為女君條謂女君於妾無服愚竊以為未然夫妾為君斬為女君期服已重矣傳曰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文不及於君亦以妾之服君君之服妾已見於前後獨女君服妾無文故於妾為女君條舉婦之事舅姑以例妾之事女君俾讀之者即舅姑之於婦還以例女君之於妾也故縱不得如為適婦大功為庶婦小功降而緦焉亦宜也縦不能凡妾皆為之服從夫而貴妾緦焉亦宜也鄭謂報之則重報之則誠重也降之則嫌降之果何所嫌乎賈䟽乃云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夫惟君之志淫而溺愛也故匹適之漸以萌豈縁女君服妾而生也若謂嫌於舅姑之為婦則傳已明言與婦事舅姑等矣此義不明後世禮家於有子之妾唯適子衆子為之服期而君與女君皆不為之服此則注疏之失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婦為舅姑
  爾雅婦稱夫之父曰舅稱夫之母曰姑【䟽夫之父母謂舅姑何尊如父而非父者舅也親如母而非母者姑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從服也【䟽本是路人與子牉合得體其子為親故重服期也敖繼公曰子為父母三年加隆之服也妻從其加服故降一等而為期然則從服者惟順所從者之重輕而為之固不辨其加與正也】
  【馬融曰從夫而為之服也從服降一等故夫服三年婦服周也】
  【王志長曰婦為舅姑期非輕舅姑也重斬也男子非父不天父在則母降矣女子非夫不天從夫則父母降矣何也無二天也無二天故無二斬也或曰婦體夫何以期也曰婦之尊舅姑也以舅姑之子為天也舅姑死而服斬是二其天也故不敢也或曰諸侯為天王大夫士為其國君服斬從子服父之義也婦事舅姑同乎子何以期也曰諸侯之於天王大夫士之於其國君義服也義而斬重也所以踈也期而正輕也所以親也】
  【顧炎武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而服止于期不貳斬也然而心喪則未嘗不三年矣故曰與更三年喪不去】
  喪服小記婦當喪而出則除之【注當喪當舅姑之喪也出除喪絶族也 䟽㤙情既離故出即除服也】
  服問傳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注皇君也諸侯妾子之妻為其君姑齊衰與為小君同舅不厭婦也 疏公子謂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也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没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諸侯存沒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期是重故云有從輕而重也而謂之皇姑者皇君也此妾既賤若惟云姑則有適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婦所尊與女君同故云君姑也】
  【吴肅公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期皇姑也者夫所生母也以别於女君也故曰皇姑夫諸侯没公子為其母大功無存沒而公子之妻必期也者亦何從屬之殊耶】
  通典劉系之問子婦為姑既周彩衣耶荀訥荅曰子婦為姑既除服時人以夫家有喪猶白衣
  唐李涪刋誤子夏喪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布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禫後門庭尚素婦服素縑衣以俟夫之終喪習俗以婦之服青縑謂其尚在喪制故因循亦同父之喪紀再周而後吉禮女子在家以父為天婦人無二天則婦之為舅姑不服齊衰三年著矣貞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曺叅軍蕭據狀稱堂兄至女子適李氏壻見居喪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垂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苕議曰謹案大唐開元禮五服制度為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周蓋以婦之道以專一不得自達必繫於人故女子適人服夫以斬而降其父母喪服傳曰女子已適人為父母何以周也婦人不二斬也婦人從人無専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先聖格言厯代不敢易由此論之父母之喪尚止周嵗舅姑之服無容三年今之學者不本其義輕重紊亂寖以成俗伏以開元禮宗所修上纂累聖旁求禮經其道昭明其文彰著藏之秘府垂之無窮布在有司頒行天下率土之内固宜遵行有違斯文命曰敗法亂紀請正牒以明典章此李苕之論可謂正矣凡居士列得不守之
  【汪琬曰或問禮無繼姑之服何也曰非無服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此可類而推也傳曰婦人既嫁從夫夫者婦之天也夫既以為母矣婦其敢不以為姑乎然則從夫而服又何惑焉】
  通典庶子為父後其妻為本舅姑服議晋賀循云庶子為父後為其母緦麻三月庶子之妻自如常禮尊所不降也自天子達於大夫皆然孔瑚問虞喜曰愚謂庶子之妻不得如禮服其私親者以為身為宗主奉脩祭祀以别尊卑故也凡婦服夫黨皆降一等唯公子厭至尊故其妻從輕而服重盡禮於皇姑則人情所許愚謂不得以公子為例喜荅曰謂庶子為父後上繼祖禰此則厭於承重不得申其私情故為所生服緦麻其婦當依公子之妻盡禮皇姑從輕服重不繫於夫哀帝興寧中哀靖皇后有章太妃之喪尚書奏至尊緦麻三月皇后齊衰案周禮有從輕而服重公子為公所厭故不得申舅不厭婦故得以本服綦母邃駁公子不繼祖禰故妻得申皇姑夫人致齋而㑹於太廟后服不宜踰至尊亦當緦麻也
  乾學案庶子為後其妻自應從庶子而降孔瑚綦母邃之説得其衷矣賀循虞喜引公子之妻為比所謂似是而非也
  【吕肅公曰婦於舅姑義服也雖然謂正服也可義云乎哉婦於舅姑猶臣於君儀禮不杖期焉耳吾弗敢知也子桞之妻之喪叔皮也衣衰而繆絰子栁使之繐衰而環絰嗚呼是毋乃偷三年齊抑可也今則斬】開元禮同宋太祖時改舅斬衰三年姑齊衰三年政和禮書儀家禮因之明太祖時并改姑斬衰三年今律文因之
  喪服夫之昆弟之子【注男女皆是 疏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進同己子故二母為之亦如己子服期也云男女皆是者據女在室與出嫁與二母相為服同期與大功故子中兼男女也】
  【敖繼公曰世母叔母服之也其女子子在室亦如之】
  喪服傳何以期也報之也【䟽報之者二母與子本是路人為配二父而有母名為之服期故二母報子還服期若然上世叔之下不言報者二父本是父之一體又引同己子不得言報至此本疏故言報也】
  【馬融曰伯母叔母報之】
  【陳銓曰從於人者宜服大功今乃周者報之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
  【敖繼公曰二妾之子為母之服異於衆人嫌母為其子亦然故以明之公國君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注此言二妾不得從於女君尊降其子也女君與君一體惟為長子三年其餘以尊降之與妾子同也 䟽諸侯絶旁期為衆子無服大夫降一等為衆子大功其妻體君皆從夫而降之至於二妾賤皆不得體君君不厭妾故自為其子得申遂而服期也】
  【敖繼公曰公與大夫於其子有以正服服之者有以尊降之若絶之者其妻與夫為一體而從之故不問己子與妾子其為服若不服亦然二妾於君之子亦從乎其君而為之其為服若不服皆與女君同惟為其子得遂獨與女君異者則以不得體君故也盖母之於子本有期服初非因君而有之故不得體君則此服無從君之義是以得遂也】
  【馬融曰公諸侯也】
  【雷次宗曰嫌二妾從於君尊以降其子故明之所嫌者尊降故不言士妾也 又曰夫人與君同體以尊降其子也公子與君同體以厭降其親也妾無夫人之尊故不敢降其子無公子之厭故得遂其親也而事鄰於體君跡㡬於不遂故每以不體得遂為言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書儀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妾為己子諸禮俱有但無公妾大夫妾之分】
  喪服女子子為祖父母【䟽章首已言為祖父母兼男女彼女據成人之女此謂十五許嫁者】
  喪服傳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注經似在室傳似已嫁明雖有出道猶不降 䟽祖父母正期也已嫁之女可降旁親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經直云女子子無嫁文故似在室傳言不敢則是雖嫁而不敢降祖故似已嫁經傳互言之欲見在室出嫁同不降也】
  【敖繼公曰傳以經意為主於適人者而發故云然女子子適人不降其祖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此不敢降之語與大夫為祖父母之傳意同皆失之也說見於後】
  【馬融曰不言女孫言女子子者婦質者親親故繫父言之出入服同故不言在室適人也】
  【陳銓曰言雖已嫁猶不敢降也駁鄭曰經似在室失其㫖也在室之女則與男同已見章首何為重出言不敢降者明其已嫁傳義詳之孔倫曰婦人歸宗故不敢降其祖】
  乾學案此條專指出嫁者而言當以陳氏之說為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唯子不報【注命者加爵服之名自士至上公凡九等君命其夫則后夫人亦命其妻矣此所為者凡六命夫六命婦 䟽此言大夫之子為此六命夫六命婦服期不降之事其中雖有子女重出其文其餘並是應降而不降但大夫尊降旁親一等此男女皆合降至大功為作大夫與已尊同故不降還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出嫁大功適士又降至小功今嫁大夫雖降至大功為無祭主哀憐之不忍降還服期也云命凡九等者大宗伯及典命文六命夫謂世父一也叔父二也子三也昆四也弟五也昆弟之子六也六命婦者世母一也叔母二也姑三也姊四也妹五也女子子六也】
  【玉肅曰姑姊妹本大功今以無主為之周故亦報已以周女子子亦大功今以無主為之周女子子本為父母周今雖具報自其本服故曰唯子不報】
  【雷次宗曰以報之為言二服如一父母為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周女子子適人亦為父母周與報相亂故經别其非報也】
  【敖繼公曰大夫之子從其父亦降旁親一等世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與其父尊同故不降而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服亦本期也其在室者則以大夫之尊厭降為大功若適士則又以出降為小功今以其為命婦故不復以尊降惟以出降為大功若又無祭主乃加一等而為期大夫之妻謂之命婦者君命其夫為大夫則亦命其妻矣此於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耳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是也是章有大夫為適孫為士者之服則此昆弟之子為其父之適孫者雖不為大夫已亦不降之也又姑姊妹女子子云無主則是夫先卒也夫為大夫而先卒其妻猶用命婦之禮焉以是推之則嘗為大夫而已者亦用大夫之禮可知】
  傳曰大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也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也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報也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故言不報也言其餘皆報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也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注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其有祭主者如衆人唯子不報男女同不報耳傳惟據女子子似失之矣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姑姊妹女子子既已出降大功其適士者又以尊降在小功也夫尊於朝與已同妻貴於室從夫爵也 疏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者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降與不降一與父同故傳據其父為大夫為本以子亦同也】
  【敖繼公曰經言唯子不報謂男子為父三年與期服異也傳以女子子釋之似失之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自當期乃不在不報中者以與其餘報服同故畧言之也又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乃於大夫之子亦報之者盖以其父之故不敢以降等者服之亦貴貴之意也惟父卒乃如衆人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承父之所不降者而問也此不降命婦據大夫於其子之姑姊妹女子子也大夫為此四命婦或大功或小功皆不以尊降之惟以出降耳問者盖怪其無爵而不降之夫尊於朝則妻貴於室言其夫妻一體同尊卑也是以不降之尊於朝謂為大夫貴於室謂為内子】
  【郝敬曰大夫之子厭於父凡旁期以下不得自遂父所降子不得不降至於父所不降子安敢降也世父也叔父也世叔父之子也兄也弟也兄弟之子也六者皆言男子之為大夫者也世母也叔母也姑也姊也妹也女子子也六者皆言婦人之為命婦與無後者也大夫於旁期降於此無降故大夫子亦皆為期然則何不直言大夫言大夫子盖子之世叔父亦即父之昆弟也其世叔父之子亦即父之昆弟子也其昆弟即父之衆子也其姑即父之姊妹也其姊妹即父之女子子也其倫同其為服可互見也禮為世叔父母昆弟昆弟子皆期大夫降為大功而死者皆大夫貴敵則皆從期其世叔父母之子已謂從兄弟大功常也在父為昆弟之子以彼為大夫父既為期矣子之昆弟子貴者不降又可降父之昆弟子貴者乎故亦為期父為衆子期已昆弟即父衆子以彼其貴父且不降子兄弟同者又可降乎此傳所謂男子之為大夫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其婦人之為命婦者世母叔母見前父之姊妹曰姑女兄曰姊女弟曰妹與已所生女子子四婦者適人死為大功常也大夫降為小功以彼為命婦貴敵則仍大功又以其無後加隆為期大夫姑姊妹女子如此大夫子於姑姊妹女子亦然此傳所謂婦人之為大夫妻者父不降子亦不敢降也無祭主謂無親生子凡服人而人以其服反服之曰報世叔父母與子昆弟昆弟子姑姊妹皆以此服報之爵同親同無後同則其當降不降加等同也惟女子既適人者於父母不杖期定禮不論貴賤有後無後不在報例】
  【萬斯同曰古䘮服之最可疑者莫如此大夫之子一條夫大夫降其期親於情於理已不順猶曰周人貴貴大夫爵尊降之猶可也至大夫之子彼有何貴乃亦盡降其期親乎夫人倫本於天屬爵位由於君命君命有時而予奪則爵位之得失因之今日為大夫則槩從降服他日不為大夫則當從正服後日再為大夫則又當從降服以天屬之至親而盡以爵為隆殺更以死者之爵為隆殺豈果先生之禮乎記曰禮不下庶人今若兹則是禮不上大夫矣而可乎吾謂此必非先王之禮輓近世之卿大夫剏為之後遂沿之為例而記禮者因筆之耳即欲强為之解亦必大夫之適子而非大夫之衆子也何以知之雜記言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盖以適子隨父而祭有舉奠行之禮故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若夫衆子則固士也身為士而可上擬大夫之禮乎試舉一端折之如為兄弟本期也今以大夫之子而降為大功夫已為大夫之子則兄弟亦大夫之子也何為而降之凡尊同則不降禮之常法也今尊同矣又何為而亦降之且已以兄弟為大夫而加其服彼兄弟之為大夫者亦從而報之則是為大夫之兄弟反為為士之兄弟服期矣由前言之已以卑而加尊者之服由後言之已以尊而亦不降卑者之服一則不必降而降一則可降而不降何其紛紜顛倒之甚也唯言乎適子則其説亦畧可通而不至如前所云之謬戾矣】乾學案經言唯子不報傳獨以女子子釋之者盖言男子則子為父三年從無期服之禮不待言而可見惟嫁女為父母期而期原其本服不得以報言故經曰唯子不報而傳専據女子子為言也鄭氏乃謂男女同不報而以傳之専言女子子者為失何其考之不精與至敖氏又謂經言不報指男子為父三年與期服異故言唯子不報而亦以傳之専釋女子者為失則益支離之極而非古人立言之㫖矣 又案經所云子舊説皆謂已所生子而郝解獨指為世叔父母之子何也其所持論可謂婉而辨矣但世叔父之子於已為從父兄弟本服止於大功豈有因其為大夫而加服至期年者乎此古今未有之禮何可欲求新異而創無稽之説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
  【敖繼公曰此祖父適孫為士也乃合祖母言之所謂妻從夫爵者也上已見祖父母適孫矣此復著大夫之禮則經凡不見為服之人者雖曰通上下言之而實則主於士也明矣】
  喪服傳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與適也【注不敢降其祖與適則可降其旁親也 䟽大夫以尊降其旁親雖有差約不顯著故於此更明之經云不降祖與適明於餘親降可知大夫降旁親明矣】
  【馬融曰尊祖重適自尊者始也故不敢降】
  【敖繼公曰大夫於為士者之服則降之此亦為士也乃不降者以其為祖與適也大夫所以降其旁親而不降祖與適者聖人制禮使之然也非謂大夫之意亦欲降此親但以其為祖與適故不敢降之也】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䟽中間有孤卿大夫妾不言之者舉其極尊卑其中有妾為父母可知】
  【敖繼公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則是服已在其中矣復言此者猶嫌為人妾者屈於其君則為其私親或與為人妻者異故以明之云公妾以及士妾又以見是服不以其君之尊卑而異也】
  喪服傳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注然則女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春秋之義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是言子尊不加於父母此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是嫌不自服其父母故以明之 䟽問者以公子為君厭為已母不在五服又為已母黨無服公妾既不得體君君不厭故妾為父母得伸遂而服期也引春秋者桓九年左氏傳文鄭欲破傳義言王后猶不得降父母是子尊不加父母傳何云妾不得體君乎豈女君降其父母故云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者雜記文也鄭既以傳為誤故自解之一則以女君不可降其父母二則經文兼有卿大夫士何得専據公子以決父母乎是以傳為誤也】
  【馬融曰公謂諸侯也其間有卿大夫妾故言以及士妾也皆為其父母得服周也】
  【雷次宗曰今明妾以卑賤不得體君厭所不及故得為其父母遂也】
  【敖繼公曰傳意盖謂妾於其父母亦本自有服非因君而服之故不得體君則為之得遂然妾以不得體君之故而遂其服者惟自為其子耳若其私親則無與於不體君之義盖女君雖體君亦未見有重降其私親者傳義似誤也】
  【陳銓曰以妾卑賤不得體君又嫌君之尊不得服其父母故傳明之也】
  【吕柟曰妾為其父母者何曰妻妾於君則有貴賤矣於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傳謂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者非也】
  【郝敬曰此與前章妾為子期義同舉國君及士則凡為妾者皆得為父母期也女子之適人者為父母期前已列此疑妾為夫與適厭不得遂者言 又曰案鄭謂父母期雖君女不得降以傳體君之說為誤非也傳未嘗謂女君可降其父母也謂妾之父母若同凡人妾自為重服違君自遂似乎不可耳今以國君之貴尚不厭妾凡父母之喪所以為重傳安得誤其引春秋季姜義皆後儒强作春秋未可如此讀也】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右儀禮
  補周禮為王后
  曲禮天子有后【䟽后後也言其後於天子亦以廣後嗣也】
  【吕大臨曰后以配天子其名與諸侯之妃同】
  【方慤曰后以承繼為義以其聽内治有君道故也】
  周禮春官司服凡喪為王后齊衰【注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 䟽凡喪者諸侯諸臣皆為王后齊衰天子卿大夫之適子亦當然故云凡以廣之也】
  乾學案諸侯者畿外之諸侯也諸臣者畿内之公卿大夫也
  昬義為后服齊衰服母之義也
  【方慤曰服后以母之義者言以其義而服之非服之正故也檀弓謂之方喪者以此】
  通典諸侯及公卿妻為皇后服議晉孝武帝泰元中瑯琊王納妃裁登車而定后凶禍至即依在途遭喪改服即位哭徐邈以為有服記有其證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又曰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吴徐整問曰經言為夫人君不道為其妻然則公卿諸侯之妻不為皇后服耶射慈荅曰皇后天下之母則宜服周禮君命其夫后夫人亦宜命其婦其受命則不宜無服】宋庾蔚之謂服問云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案鄭注云外宗君外親之婦也其夫與諸侯為兄弟服斬妻從服周諸侯為天子服斬夫人亦從服周案王肅注云外宗外女之嫁於卿大夫者也為君服周今鄭王雖小異而同謂夫服君斬衰故妻從服周耳未聞王妃服后與不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鄭注皆謂嫁於國中者也為君服斬衰夫人齊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外宗謂姑姊之女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親也其無服而嫁於諸臣者從為夫之君案先儒皆以有親服之故成以君臣之服瑯琊王妃者是司馬道子妻於孝武定后本娣姒以小功之服王者絶旁親故宜成以臣妾齊衰之周
  皇后親為皇后服議晋國子博士王翼云案禮無明文依準鄭制齊衰諸婦誠非五屬然縁成親夫屬子道則妻亦婦道矣不得不制親屬之服故孝后崩庾家訪服博士王昆議五服之内一同臣妾宜準小君服周侍中髙崧荅以為皆準五屬為夫人周祠部郎孔恢云庾家男女宜齊衰庾家諸婦雖非五屬女今現在五屬之内亦服周䕶軍江霦云案賀公記天子諸侯五屬之内雖不服職為臣皆斬衰為夫人則齊衰周天子諸侯既同后夫人亦不可得異但文有詳略耳子姪服周諸婦非復五屬之例謂當從降夫一等鄭彌云諸婦宜從夫若其夫自同人臣婦亦宜同於臣之妻與王后無準雖欲寧戚於大典有闕 宋庾蔚之謂與天子有服既為之斬衰與王后有服則宜齊衰周也雖婦亦宜以有服為斷應如孔恢議
  蕃國臣為皇后服議晉恭皇后崩時東海國臣據刺問禮官太學博士謝詮案儀禮諸侯之大夫為周王繐衰至葬除有正文傳曰諸侯之大夫時接見於天子也至於周王后崩無喪服之制周王天下父周后天下母諸侯大夫宜服繐衰稱情為得又刺問云昔元明二帝崩時朝臣皆服斬衰諸國臣繐衰七月今朝臣既為皇后齊周則國臣宜有差降不得亦繐衰也謝詮荅曰繐衰止於七月故無降錯綜記例亦謂應有服正疑扵無降耳案伯叔母與伯叔父恩義有深淺而服亦同齊曽祖與宗子母妻服無差降推此則何必皆降乎將以取節於既故無等 宋庾蔚之謂經但云諸侯大夫為天子而不及后則知於后無服也若有服則當連言且云時接見乎天子益知后不在其例矣據引大夫之祭不成禮者凡后之喪在其數以眀后必有服蔚之案記云士之所以異緦不祭鄭氏云然則士不得成禮諸侯之士亦不得服天子及后而亦不成禮明不成禮不必為服止以君有天王及后之喪以宜隨例哀致故亦同廢祭耳文眀皇后及武元楊后崩天下將吏發哀三日止
  【吕柟禮問髙皇后文皇后何以皆二十七日也曰此羣臣之服為太祖太宗厭也髙皇后崩於洪武十五年文皇后崩於永樂五年故不得三年也然斬衰二十七日素服百日始服黪衣則亦三年之漸耳然而皇太子親王皇孫及女未嘗不三年也故典曰熟布冠九或七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及皇孫女熟布葢頭則喪髙皇后既練之服也可知其三年矣君臣皆衰服二十七日皇帝成服三日聽政内命婦四品已上衰服入臨三日又素服二十四日外命婦素服二十七日聽選諸官以下皆素服二十七日在内哭臨順天府在外哭臨衙門皆三日天下軍民男女素服十有三日自正統七年喪誠孝皇太后始也】
  補注䟽為姑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世父母叔父母鄭注云為姑在室亦如之
  【黄榦曰姪之為姑其服如此則在室姑之為姪其服當與男子服同】
  補注䟽為姊妹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昆弟注云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黄榦曰兄弟之為姊妹其服如此則在室姊妹之為兄弟其服當與男子同】
  補注䟽為女子子在室
  喪服不杖期章為衆子注云女子子在室亦如之【黄榦曰在室女子子為父母及其餘親其服並當與男子服同】
  開元禮迄今律文並同
  補注䟽王為適曾孫適孫適來孫
  周禮司服凡凶事服弁服鄭注云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賈疏云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猶不降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曽孫適孫適来孫則皆齊衰期又儀禮喪服不杖章云爲適孫鄭注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曽孫向下皆然也
  乾學案賈氏之說因周禮服弁服乃天子之制故專指天子而言其實諸侯以下凡立後傳重者皆同此制
  開元禮迄今律文並同
  補喪服始封之君為諸父昆弟始封君之子為諸父喪服大功章大夫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
  【黄榦曰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髙皆庶人起為天子盖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
  補注䟽兄弟俱為諸侯從本服
  喪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孔䟽若俱為諸侯則各依本服期也
  補注䟽適子父在為妻
  喪服杖期章妻傳注云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
  補注䟽士妾為君之衆子
  喪服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鄭注云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乾學案黄勉齋所編喪禮尚有禮記六條其一君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為君也【服問詳見斬衰章諸侯為天子條下】其一外宗為君夫人猶内
  宗也【雜記 見斬衰章君條下】其一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服問 詳見斬衰章君條】其一女未練而反則期【喪服小記 詳見斬衰章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條】其一世子為妻與大夫之適子同【小記 見不杖期章大夫之適子為妻條下】其一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服問 詳見婦為舅姑條下】今以其已見前篇俱不載 又案勉齋所採三禮注䟽尚有士為小君期太子君服斬臣從服期大夫適子為夫人太子如士服期天子卿大夫適子為王后太子如士服期四條今以其俱附見為君之父母妻長子條下及為王后齊衰條下亦不載
  右出經傳注䟽黄氏採補
  唐律舅姑為適婦
  舊唐書禮儀志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於是侍中魏徴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適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期從之秘書監顔師古奏曰舅姑為婦其服太輕冡婦止於大功衆婦小功而已但著代之重事義特隆饋奠之勤誠愛兼極略其恩禮有虧慈惠猶子之婦並服大功己子之妻反有減降以類而言未為允協今請冡婦期服衆婦大功既表授室之親又荅執笲之飬叔仲之後諸婦齊同則周洽平均更無窒礙矣
  【吴肅公曰子之喪殺冢於衆矣婦之喪進冢於衆婦顧隆焉今制也或曰大功可也】
  儀禮大功唐初増為期服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右唐制
  開寳禮父所生庶母
  【吴肅公曰讀禮問甚矣古者之重為後也父母至為之三年也不亦乆乎斬不已厚乎庶子之子為祖後則不喪其父之母也謂父何哉嗚呼不已薄乎】
  乾學案孫為父所生庶母服禮無明文古今五服考異云始於開寳禮朱子家禮有庶子之子為父之母而為祖後則不服即此條也
  政和禮嫁母出母為其子
  【車垓曰父卒而母嫁與父在而母出則母於吾父有絶義矣故子為之降服杖期然母之於子則義不絶也故仍為子服不杖期】
  政和禮繼母嫁為前夫之子從已者
  【車垓曰子無母而以繼母為母矣及父卒又從繼母再嫁而寄育焉則繼母亦視之如子可也故為義服不杖期即父母為衆子之服也】
  開元禮孝慈錄㑹典同今律文無
  右宋制
  孝慈錄為適長子
  【吕柟曰古者父母為適長子三年傳曰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又曰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其為衆子則亦不杖期也夫異之以三年則已尊同之於衆子則已卑夫衆子同於兄弟之子而已矣其可并適長子而同之也今典為長子婦期為衆子婦大功必為長子杖期為衆子不杖期也為長子不杖期其記録之誤乎】
  【俞汝言曰禮斬衰三年記云為長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即位今既非三年亦應杖期齊衰不杖期似太輕】乾學案南史齊文惠太子薨有司奏御服期後開元禮政和五禮長子仍從斬服至洪武七年始以期服著為令耳
  儀禮迄家禮俱父斬衰三年母齊衰三年明初改為不杖期㑹典今律文因之
  孝慈錄妾為夫之長子衆子與所生子
  乾學案儀禮妾為君之長子三年大夫妾為君之衆子大功士妾為君之衆子期已所生子則公妾以及士妾皆期至明制則混而一之耳
  儀禮迄家禮長子三年衆子已子期年孝慈録緫為期年㑹典今律文因之
  明律妾為家長父母
  乾學案家長父母家長服之三年矣妾安可不從服古禮不制服自是缺典從而補之雖先王復起必不易斯禮矣
  右明制
  今律文前夫之子從繼母改嫁於人為改嫁繼母乾學案古禮杖期今改為不杖期者殺扵親生之母也然非從往彼家則不必制服
  右今制
  齊衰五月【儀禮所無唐世始増】
  開元禮為曽祖父母
  舊唐書禮儀志太宗貞觀十四年因脩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帝曰喪禮有親重而服輕者皆許奏聞於是侍中魏徴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曾祖父母舊服齊衰三月今請増為齊衰五月詔從之
  開元禮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
  宗開元二十年九月中書令蕭嵩與學士王仲丘等條定五禮書成名開元禮増入此條
  【吕柟曰夫五月者小功之服也何以不歸之小功曰將為尊者服也不敢以卑者服服之耳故稱齊衰尊祖也古無齊衰五月今有齊衰五月為曽祖父母者何曰尊祖也何以齊衰五月也曰期嫌於祖則已重齊衰三月嫌於髙祖則已輕故齊衰五月古者三月非所以達曽孫之志也曽孫女雖適人不降者何明不可無祖也祖不可降也曽孫適人而遇服曽祖天下之難得也惡乎而可降】
  【胡翰曰古者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及髙祖父母説者謂兼髙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月日亦同也今禮家之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月日不同矣以經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髙曽減其月日以是為差其服制則一以齊衰為㫁也且䟽云為父加隆三年則為曽祖宜大功為髙祖宜小功苟以齊衰之服從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以三月之制豈無其義乎故尊極而恩殺為髙祖三月者後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古禮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者也汪琬曰案閩清陳氏曰服父三年服祖期則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而皆齊衰三月者不敢以大小功旁親之服加乎至尊故重其齊麻尊尊也減其月數恩殺也此禮所謂上殺服適子三年庶子期適孫期庶孫大功則曽孫宜五月而與孫皆緦麻三月者曽孫服曽祖三月曽祖報亦如之曾祖尊也故加齊衰曽孫卑也故服緦麻此禮所謂下殺如此則不應加服五月然喪服經傳正文本無髙祖孫服 又案鶴山雅言經止説曽祖以下至曽孫無髙祖至孫之文若有髙祖之稱則漢惠不應名其父為髙祖矣以此知記皆漢儒曲説沈存中亦云由祖而上皆曽祖由孫而下皆曽孫雖百世可也如此則不應加服姑附於此以備一說】
  【閻若璩曰孝惠嗣立至太上皇廟與羣臣上其父廟號曰太祖諡曰髙皇帝史記始譌而為髙祖班氏作漢書即正之曰髙帝紀何得誣孝惠鶴山既誤於前鈍翁復誤於後駁出以為讀書承譌者之戒】乾學案禮之稱髙祖者不一而足何以云禮無髙祖之稱乎古文簡往往有一言而包數義者其不言髙祖父母自是省文豈可因其不及髙祖而并謂禮無髙祖之稱也唐太宗之増五月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而胡汪二子皆言不必加服何哉
  右唐制

  讀禮通考卷十
  謹案卷九第十八頁後二行繼别為宗刋本宗上衍大字據小記刪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一
  齊衰三月
  喪服寄公為所寓【注寓亦寄也為所寄之國君服】
  喪服傳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何以為所寓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注諸侯五月而葬而服齊衰三月者三月而藏其服至葬又更服之既葬而除之 䟽失地之君者謂若詩式㣲黎侯寓於衞是也言與民同者以客在主國得主君之㤙故報主君與民同則民亦服之三月藏其服至葬又反服之既葬訖乃除也】
  【雷次宗曰既来受其惠宜敬於所託故與衆人同】
  【敖繼公曰經傳不見諸侯相為服之禮是無服也寄公已失國則異於諸侯又寓於他邦之地則不可不為其君服然非臣也故但齊衰三月而與民同國君五月而此為之服者則止於三月以齊衰之輕者惟有此爾故不以其月為節也不特制為國君服者辟天子也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除之特制之服也】
  【郝敬曰案寄公為所寓之君服齊衰亦衰世之禮先王盛世何得有寄公】
  晉書禮志喪服寄公為所寓齊衰三月新禮以今無此事除此一章摯虞以為周禮作樂於刑厝之時而著荒政十二禮備制待物不以時衰而除盛典世隆而闕衰教也曩者王司徒失守播越自稱寄公是時天下又多此比皆禮之所及宜定新禮自如舊經詔従之
  後世無
  喪服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注婦人女子子在室及嫁歸宗者也宗子繼别之後百世不遷所謂大宗也 疏此經為宗子謂與大宗别髙祖之人皆三月也言丈夫婦人者謂同宗男子女子皆為大宗子并宗子母妻齊衰三月也】
  【敖繼公曰丈夫者男子之與大宗絶屬者也婦人者謂絶屬之女子子在室者及宗婦也丈夫婦人於宗子宗子之母妻若在嫂叔之列者則不服之盖親者且無服踈者可知】
  乾學案敖氏之言非也族之男女皆為宗子及其母妻服豈有在嫂叔之列者獨不為之服乎此盖以宗子論不以嫂叔論故服之無嫌也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䟽傳以丈夫婦人與宗子服絶而越大功小功與曽祖同怪其太重故發此問也祖謂别子為祖百世不遷之祖當祭之日同宗皆来陪位及助祭故云尊祖也尊祖故敬宗者是百世不遷之宗大宗者尊之統故同宗敬之尊祖之義者以宗子奉事别子之祖是尊祖之義也宗子母在則不為妻服者謂宗子父已卒宗子主其祭王制云八十齊衰之事不與則母七十亦不與今宗子母在未年七十母自與祭母死宗人為之服宗子母七十已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也必為宗子母妻服者以宗子燕食族人於堂其母妻亦燕食族人之婦於房皆序以昭穆故族人為之服也】
  【馬融曰丈夫婦人謂一族男女皆為宗子母與妻】
  【王肅曰此謂族人無復五屬者反為其宗子服也】
  【雷次宗曰言尊祖故敬宗明祖已没也無由施於尊者但敬宗以致尊祖之心】
  【敖繼公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祖者已之所自出也尊之重本也然其尊祖之誠無由自盡故於敬宗見之盖敬其為别子之後者乃所以尊别子也故曰敬宗者尊祖之義也此為宗子與其母妻服皆敬宗之事故傳言之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謂族人於宗子之妻其服與否惟以其母之在不在為節則宗子之母雖老而妻代主家事若先其母而卒族人亦不為此服盖其母尚在故也此義與宗子不孤而死族人不以宗子服之者意實相類】
  乾學案内則云舅沒則姑老盖父亡而適子代父為祭主則適子之婦即代姑為主婦矣何年七十八十之拘乎賈䟽之説可謂窒而迂矣特姑在而婦先没則婦統於姑族人不為其婦行服爾
  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算如邦人【注言孤有不孤者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也不孤謂父有廢疾若年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也孤為殤長殤中殤大功衰下殤小功衰皆如殤服而三月謂與宗子絶屬者也親謂在五屬之内算數也月數如邦人者與宗子有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期長殤大功衰九月中殤大功衰七月下殤小功衰五月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其長殤中殤大功衰五月下殤小功衰三月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其殤與絶屬者同有緦麻之親者成人及殤皆與絶屬者同䟽云孤為殤者謂無父未冠而死者也云大功衰小功衰者以其成人齊衰故長殤中殤皆在大功衰下殤在小功衰也云皆三月者以其衰雖降月本三月法一時不可更服故還依本三月也親則月算如邦人者上三月是絶屬者若在五屬之内親月數當依本親為限如邦人也注云不孤不為殤服服之者以父在如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以其父在有適子則不為適孫服同於庶孫明此本無服亦不為之服殤也成人服之齊衰期者謂宗子親昆弟姑姊妹在室之等皆是也自大功親已下盡小功親以上成人月數雖依夲皆服齊衰者以其絶屬者猶齊衰三月明親者無問大功小功緦麻皆齊衰者也既皆齊衰故三月既葬受服乃始受以大功小功齊衰也至於小功親已下殤與絶屬同者以其成人小功至下殤即入三月是以與絶屬者同皆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也云有緦麻之親成人及殤皆與絶屬同者以其絶屬者為宗子齊衰三月緦麻親亦三月是以成人及殤死皆與絶屬者同也】
  【敖繼公曰此言宗子孤而為殤其服乃如是若不孤則族人之親盡者不為服而有親者則或降服或降而無服亦如邦人也】
  乾學案大功衰小功衰者盖成人宗子死族人服之用齊衰上文為宗子是也今宗子而殤則服當降一等宗子服止三月無可得而降故不降其月數但降其衰制不用齊衰而用大功之衰小功之衰也期仍三月服之常也衣用功衰服之變也 又案鄭注謂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若是則期年之服矣本服止當九月而服以期年可乎又謂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若是則八月之服矣本服止當五月而服以八月可乎且古無八月之服此果出於何典乎愚謂此條原論殤服不必及於成人即欲為成人解則有大功親者止當九月有小功親者止當五月或者於九月五月之中而服齊衰三月餘則受以夲服可也豈有大功而加至期年小功而加至八月之理乎
  大傳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適者公子之宗道也【注公子不得宗君君命適昆弟為之宗使之宗之是公子之宗道也所宗者適則如大宗死為之齊衰九月其母則小君也為其妻齊衰三月無適而宗庶則如小宗死為之大功九月其母妻無服公子唯已而已則無所宗亦莫之宗 疏為齊衰九月者以君在厭降兄弟降一等故九月以其為大宗故齊衰與君同母故云其母則小君也為其妻齊衰三月者同喪宗子之妻也為大功九月其母妻無服者此則庶子為宗禮如小宗與尋常兄弟相為君在厭降一等故死為之大功九月母則庶母妻則兄弟之妻故無服也】
  乾學案此條大傳之文本不言服制因鄭注長言之故附於宗子之末以補儀禮之所未備云
  【顧炎武日知録賈䟽謂母年未七十尚與祭非也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是以舅没則姑老明其不與祭矣雖老固嘗為主祭之人而禮無二敬故為宗子之母服不為妻服】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俱無家禮有㑹典今律文亦無
  喪服為舊君君之母妻【疏舊君舊蒙恩深雖退歸田野不忘舊徳故服之也但謂舊君有二一則致仕一則待放未去此則致仕者也】
  【敖繼公曰君亦謂舊君也在國而云舊君者明其不見為臣也此服大夫士同之】
  喪服傳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注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恩深於民 疏此經上下臣為舊君有二故發問也云仕焉而已者以下為舊君是待放之臣此為致仕之臣也何以服齊衰三月者怪其舊服斬衰今服三月也言與民同者以夲義合今義已㫁故抑之使與民同也下文庶人為國君無小君是恩淺此為小君是㤙深於民也】
  【雷次宗曰身既反昔服亦同民盖謙逺之情居身之道也然恩紀内結實異餘人故爰及母妻也敖繼公曰已猶止也鄭氏以為致仕是也此嘗仕矣今又在國其服宜異於民乃亦齊衰三月者盖不在其位則不宜服斬以同於見為臣者而臣於君又無期服故但齊衰三月而不嫌其與民同也然又為小君服則亦異於民矣】
  【陳銓曰仕焉而已者致仕也】
  左傳哀公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書姓【注諱娶同姓故謂之孟子若宋女】死不赴故不稱夫人【注不稱夫人故不言薨】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注反哭者夫人禮也以同姓故不成其夫人喪】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注孔子始老故與弔也絻喪冠也孔子以小君禮往弔季氏不服喪故去絰從主節制疏杜以孔子與弔明其已去臣位若其臣位則服小君之喪不得云與弔而已故云孔子始老始老者謂始致事也劉云案十六年仲尼卒哀公誄之子貢譏云生不能用則是哀公不用仲尼為臣也又世家及諸書無云仲尼仕於哀公杜焉得云孔子始老乎今知不然者以上十一年傳稱仲尼在衛魯人以幣召之是召之而来當以任用故冉有云子為國老待子而行後乃致事故孟子之喪而来與弔若哀公全不能用何須以幣召之但哀公不用其言故云生不能用於傳云上下理其符同劉以為不仕哀朝以規杜過非也喪服齊衰三月章曰為舊君君之母妻傳曰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鄭云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㤙深於民也是其服與民同不服臣為小君之服故與常弔也禮齊衰之喪始死而絻以至於成服絻以代吉冠故以絻為喪冠也孔子以季孫當服臣為小君之禮故以小君禮往弔季氏傳言適季氏謂適季氏哭位故杜言往弔謂就其哭位也季孫既不服喪孔子不得服弔服故去絰從主節制也大夫之弔服弁絰鄭云弁絰者如爵弁而素而加環絰大如緦之絰纒而不糾也曲禮云凡非弔䘮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鄭云喪賔不荅拜不自賔客也禮拜無拜法而此言孔子放絰而拜者記言喪賔不荅拜謂喪主既拜賔賔不荅拜爾其出見主人成弔者先拜據此傳文必有拜法記無其事記不具爾】
  通典晋虞喜議云或問曰喪服經傳為舊君謂仕焉而已者鄭注曰仕焉而已謂老若廢疾而致仕者也今致仕與廢疾理同得否喜正之曰廢疾沈淪㒺同人伍不論臣道齊衰三月可也老而致仕臣禮既全恩紀無替自應三年不得三月傳言仕焉而已者謂既仕而去義同人伍爾 殷泉源問天子諸侯臣致仕服有同異范宣荅云夫禮制殘缺天子之典多不全具唯國君之禮往往有之臣之致仕則為舊君齊衰三月天子之臣則亦然矣天子之與國君雖名號差異至於臣子奉之與王者無殊矣何以明之公羊傳曰以諸侯踰年稱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稱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比例如此則臣服之制同矣穆帝崩前尚書郎曹躭等奔赴皆服齊衰治書侍御
  史喻希表彈其失禮博士孔恢等議云禮無解職厭降之文今有去官從本官之品典律並愆軌訓有違案躭等並以凡才荷蒙榮飾或濯纓清波不能仰遵王度自同隷人愆義違則虧黷王猷請以見事免躭等所覆除官曹躭上表自理曰臣聞居喪之禮貴賤不同禮臣為君斬衰仕焉而已為舊君齊衰爵禄既絶朝見既替盖以踈賤於親貴故降其制也又國喪儀注居職者朝夕臨去職者朔望臨禮哭泣之節各稱其服哭輕則服不得重據今去職之臣朔望哭宜為舊君服齊衰是以臣前率而行之不敢有加臣服齊衰哭臨殿庭踰月厯旬外内監司莫之或譏及至梓宫將幸山陵諸官来赴服斬者多此皆意存於重而不原於制遂使親踈貴賤無有等差曽參欲勿除父母之喪仲尼患其過制今去官者服在官者之服固為過制非聖哲所許而不推古今正禮難臣若難者有證臣對無據甘受違制
  【黄乾行曰案儀禮此大夫為舊君服有此三節何也先王制禮恩義而已臣子之仕於人國位至大夫荷爵禄之重蒙眷顧之隆其恩義可謂深矣故在位而君死則為之服斬㤙義重故也夫豈以其去位而遂忘之哉是以先王又制之為舊君反服之禮無非所以酌其㤙義之淺深而制為服之隆殺也是故仕焉而已者謂致仕而退歸田里者則服齊衰三月㤙義存故也此君臣始終之最好者也其次則以道去君而猶未絶者謂始雖道合今以一事三諫不從待於郊得玦而去君臣之間雖㣲有順逆然君之恩禮猶未絶尚歸其宗廟使其宗族嵗時為之祭祀正孟子所謂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禄里居曲禮所謂爵禄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者也恩義尚存如此則安得而不為之服故齊衰三月恩義存故也此君臣之次也若其下者待放而去君遂收其宗廟不使為祭祀則是孟子所謂去之日遂收其田禄里居曲禮所謂爵禄無列於朝出入無詔於國者也恩義既絶如此則安得而為之服故此大夫無服唯其妻與長子尚存本國未去者服齊衰三月恩義絶故也此君臣之好不克終者也其下也】
  宋書禮志魏世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晋泰始四年以尚書何禎奏始依古典
  南齊書禮志建元二年皇太子妃薨前宫臣疑所服左僕射王儉議禮記文王世子父在斯為子君在斯為臣且漢魏以来宫僚充備臣隷之節具體在三昔庾翼妻䘮王允滕謂府吏宜有小君之服况臣節之重耶宜依禮為舊君妻齊衰三月居官之身並合屬假朝晡臨哭悉繫東宫今臣之未從官在逺者於居官之所屬寧二日半仍行喪成服遣牋表不得奔赴從之【此條為舊君之妻顧炎武日知錄與民同者為其君齊衰三月也不與民同者君之母妻民不服而嘗仕者獨為之服也古之卿大夫有見小君之禮如成公九年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穆姜出於房再拜是也而妻之爵服則又君夫人命之是以不容無服】
  喪服庶人為國君【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䟽庶人在官者謂府史胥徒經言庶人兼在官者言之云畿内之民亦如之者畿内千里専屬天子故知為天子亦如諸侯之境内也】
  【敖繼公曰庶人此服夫妻同之非在官與在官非當家者則不服也畿内之民其服天子亦當如此乃不著之者則此經惟主為侯國而作益可見矣】
  白虎通義禮庶人為國君服齊衰三月王者崩京師之民喪三月何民賤而王貴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者則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期月以成禮葬君也禮不下庶人所以為民制何禮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㤙從内故為之制也已上二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注存外待放已去者 疏此大夫在外不言為本君服與不服者案雜記云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以其尊卑不敵若然其君尊卑敵乃反服舊君服則此大夫已去他國不言服者是其君尊卑不敵不反服者也是以直言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注云在外待放已去者對上下文而知以其上傳以為仕焉而已下傳云而猶未絶此傳云長子言未去明身是已去他國與本國絶者故鄭云待放已去者也】
  【敖繼公曰此承庶人之下故但據其妻與長子言之云舊國君明妻子亦在外也大夫於舊君恩深故雖去國而於已服之外妻子又為之服也去國且若是則在國可知大夫在位與其長子俱為君服斬妻服期去位則皆為之齊衰三月而已又為君之母妻若去國則不服其母妻也士之異於此者長子無服若去國則夫妻亦不服之矣】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注妻雖從夫而出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来猶民也春秋傳曰大夫越境逆女非禮君臣有合離之義長子去可以無服 疏妻本從夫服君今夫已絶妻不合服而服之長子本為君斬者亦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從父而服之今父已絶於君亦當不服矣而皆服衰三月故發問也云大夫不外娶者解傳與民同之意以古者不外娶是當國娶婦婦是當國之女今身與妻俱出他國大夫雖絶而妻歸宗往来猶是本國之民春秋傳者荘二十七年公羊傳文君臣有離合之義者謂諫争從臣是有義則合三諫不從是無義則離子既隨父故去可以無服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戴聖曰大夫在外者三諫不從而去君不絶其禄位使其適子奉其宗廟言長子者重長子也承宗廟宜以長子為文蕭太傅曰長子者先祖之遺體也大夫在外不得親祭故以重者為文宣帝制曰以在故言長子 晉賀循案鄭注喪服云凡妻從夫降一等夫合三月則妻宜無服而猶三月者古者大夫不外娶其妻則本國之女也雖從夫而出婦人歸宗往来猶民故從民服也長子有服謂未去者也循以為以道去君非罪之重其子尚可以留值君薨則服也戴逵謂鄭注喪服不通何者婦人義無二尊故出嫁則降父而服夫何至為夫去國乃兼服二君乎若果宜兩服則經記應見將謂大夫於君之母妻夲有齊斬之殊乃仕焉而已則俱在三月葢其義也鄭昕荅曰案禮妻為周而長子三年今夫雖在外妻尚未去恐或者嫌猶宜周故言與民同則出國無服可知也所以别言之者明夫既去位妻便同於民爾崇氏問曰齊衰三月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君大夫去適他國便為其所適國君服於本國絶矣妻從夫當為後君服舊寕以為民乎以為宜與長子未去者同爾淳于睿荅若妻未去自若民也不為舊君也
  【郝敬曰大夫奔他國攜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其宗族在舊國其長子或不去則與民同去則無服】
  乾學案二鄭戴崇四説立意不同而各有優劣則於理未順逵則語言不詳昕及崇氏二説相近而昕說更精至淳于氏謂妻若未去不為舊君則傳明言長子未去何以云舊君乎此舊君之稱盖因大夫已去國而言不為妻與長子立文也若夫郝氏之說謂大夫攜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果爾則妻當從夫不為之服矣乃夫已不服而妻反服之何哉知其説之益支矣
  雜記違諸侯之大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注其君尊卑異也違猶去也去諸侯仕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為舊君服 疏去諸侯謂不便其君及辟仇也之往也已若本是諸侯臣如去往仕大夫此是自尊適卑若舊君死則此臣不反服謂今仕卑臣不可反服於前之尊君也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者此謂本是大夫臣今去仕諸侯此是自卑適尊若猶服卑君則為新君之耻也故亦不反服舊君也】
  【劉敞曰此言違而仕者不反服舊君避新君也然則違而未仕者聞舊君之喪則反服爾春秋傳所謂未臣焉有伐其國者反死之可也既臣焉而反死之則不可也鄭云尊卑異不為服若去諸侯仕諸侯去大夫仕大夫乃得為舊君服非也】
  檀弓仕而未有禄者君有饋焉曰獻使焉曰寡君違而君薨弗為服也【注以其恩輕也違去也 䟽違謂三諌不從以禮去者若已有禄恩重者雖放出仕他國而所仕者敵則猶反服今此未得禄之臣唯在朝時乃服若放出他邦而故君薨所仕雖敵亦不反服也以其本無禄恩輕故也】
  乾學案禮於舊君之服有三其一仕焉而已身離朝宁者前章為舊君君之母妻是也其一以道去君身違宗國者次章為舊君是也其一臣誼已絶出居他邦或改事新主者後章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是也原臣之於君義當服斬乃不服斬而服齊甚至有不服者何也恩有淺深故服與不服有異也其仕焉而已者雖身猶在國較之居官食禄者其㤙已輕故降而服齊猶以君臣誼重故服君而并服其母妻也其以道去君者雖義猶未絶較之致仕家居者其恩更輕故但服其君而不服其母妻也其出居他邦者雖恩義已絶而妻子之居本國者不可以無服故妻與長子行服而其身則不服也康成解仕焉而已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解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夫曰仕焉而已則凡解職去官者皆是也何獨指年老廢疾者乎曰以道去君則凡有故而去者皆是也何獨指三諫不從者乎且既曰去國明謂身適他國矣而猶執為待放於郊何也果待放扵郊則身在本國猶本國之臣上章為舊君條足以槩之矣何為重出此舊君一條乎以此知上之為舊君者乃身留夲國之臣下之為舊君者乃身去本國之臣也鄭注第二條舊君引曲禮爵禄有詔於朝二句不知曲禮上文明言去國三世則非在本國彰彰矣何得執為待放於郊乎或曰鄭注大夫在外謂待放已去故此謂待放扵郊如子言二者皆已去國將何以别之曰去國則同而君㤙之絶與未絶則不同也何謂無别乎至晉人過泥鄭注又執去官從故官之品之説謂老疾致仕及三諫去者與其他解職歸者有異紛紛服斬服齊之說相尋無已則皆鄭注有以啓之也愚謂禮之意盖謂凡致政而歸不與朝列者與任職居官者不同皆不服斬而服齊故特别之為舊君也又何有解職而歸與老疾致仕三諫去者之分别哉乃知去官從故官之品此後世之令不可以語周禮也至賈疏釋大夫在外引雜記為證謂此尊卑不敵不反服者果爾則亦當有尊卑敵而反服者矣何以經文偏主不服為說乎知其説之不可通矣
  【萬斯同曰此條大夫既放其妻長子猶為舊國君服則上為舊君二條其妻與長子皆服齊衰三月可知也凡經文互見者皆當參考】
  已上三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繼父不同居者【注嘗同居今不同 䟽此則期章云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也但章皆有傳唯庶人為國君及此繼父不傳者以其庶人已於寄公上下舊君釋訖繼父已於期章釋訖是以皆不言也】
  【敖繼公曰為繼父同居者期而為異居者不降一等為大功乃服此服者恩同於父不敢以卑服䙝之也繼父於子同居異居皆不為服知不為服者二章無報文且齊衰三月不可用於卑者也】
  【吕坤曰萬物一本母百可也父可二乎伯父叔父仲父季父謂伯仲叔季於我父也一本而同行者也猶嫌於父而諸之外父外祖父同尊而異姓者也雖稱曰父而外之父沒矣可繼乎母縁父有父不縁母有也儀禮有繼父聖人名之乎謬矣設母三嫁三従將三繼父乎終始不同居則無服無服而父之可乎曰當以何稱曰從母所嫁曰姨夫姑所嫁曰姑夫尊我故因我而名之爾母之再嫁即稱母夫厚矣親不忘母尊不忘父不亦可乎】
  【王志長曰愚案婦有二夫非禮也况子可父他人乎但妻穉夫死子㓜無親若不開改嫁一途則轉於溝壑而已柏舟之誓不可責之庸人也乃所適者能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嵗時使祀焉則若敖氏之不餒皆若人所賜故同居則期異居亦齊衰三月以報之非因母而及之也母嫁則與父絶祀不敢與矣豈有以母推㤙又服他人之禮哉】
  通典唐聖厯元年太子左庶子王方慶嘗書問太子文學徐堅曰女子年㓜而早孤其母貧窶不能守志攜以適人為後夫之鞠養及長出嫁不復同居今母後夫亡欲制繼父服不知可不人間此例甚衆至於服紀有何等差前代通儒若為議論堅荅曰儀禮喪服經繼父同居齊衰周謂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所適亦無大功之親而所適者以貨財為之築宫廟嵗時使之祀焉者也鄭曰大功之親同財者也築宫廟於家門之外者神不歆非族也以㤙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也小戴禮記繼父服並有明文斯禮經之正説也至於馬融王肅賀循等並稱大儒達禮更無異文唯傳著書以為父無可繼之理不當制服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袁準作論亦以為此則自制父也亂名之大者竊以父猶天也愛敬斯極豈以靦貌繼以他人哉然而藐爾窮孤不能自立既隨其母託命他宗本族無養之人因託得存其繼嗣在生也實賴其長育及其死也頓同之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篤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豈應如是故袁傅之駁不可為同居者施焉昔朋友之死同爂之喪並制緦麻詳諸經典比之於此盖亦何嫌繼父之服宜依正禮今女子母攜重適人寄養他門所適慈流情均膝下長而出嫁始不同居此則笄緫之儀無不畢備與築宫立廟無異焉盖有繼父之道也戴徳喪服記曰女子子適人者為繼父服齊衰三月不分别同居異居梁氏集説亦云女子子適人者服繼父與不同居者服同今為服齊衰三月竊為折衷【方慶深善此答】
  乾學案徐氏五服集證此條分而為二一為繼父先曽同居今不同居者謂父卒而母改嫁其子隨母與繼父同居後来不與同居一為繼父雖同居兩有大功之親者引喪服小記曰有主後者為異居注云隨母之子雖與繼父同居而繼父或有親子及隨母之子有兄弟及堂兄弟為主後也雖與同居亦為先同而後異義亦明晰
  開元禮政和禮同書儀無家禮集禮㑹典今律文俱有
  喪服曽祖父母【疏此經直云曽祖不言髙祖案下緦麻章鄭注云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明矣是以此注亦兼曽髙而説也不言者見其同服故也】
  【敖繼公曰曾猶重也謂祖之上又有祖也】
  喪服傳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注正言小功者服之數盡於五則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也據祖期則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也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則曽孫孫為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㤙殺也 疏何以三月者怪其三月太輕齊衰又重故問也云小功兄弟之服者案下記傳云凡小功以下為兄弟故云然也服之數盡於五自斬至緦是也云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者據為父期而言故三年問云至親以期斷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是本為父期則為祖宜大功曽祖宜小功髙祖宜緦麻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期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故云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此鄭緫釋傳小功兄弟之服其中含有髙曽二祖而言之也云曽孫孫為之服同者曽祖中既兼有髙祖則曽孫孫各為之齊衰三月也云尊尊者既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故重其衰麻謂以義服六升衰九升冠此尊尊也云㤙殺者減五月為三月因曽髙於已非一體是恩殺也】
  【王肅曰祖父周則曽祖大功而傳以小功為説考服本以周為正父則倍之故再周祖亦加焉故服周曽祖㤙輕加所不及正當小功故傳以小功言之爾傳言小功者兄弟之服是據祖父而言也從祖祖父從祖父從祖昆弟此三者其親皆從祖父而来也而已皆為之小功從祖昆弟固與已為兄弟之族而從祖父與已父為從父兄弟者也從祖祖父則與已祖父為兄弟故曰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祖父兄弟小功之服服祖父之尊者故曰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
  【沈括曰予為喪服後傳書成熙寧中欲重定五服勅而予預討論雷鄭之學闕謬固多其間髙祖孫一事尤為無義喪服但有曽祖齊衰三月曽孫緦麻三月而無髙祖孫服先儒皆以謂服同曽祖曽孫故不言可推而知或曰經之所不言則不服皆不然也曽重也由祖而上者皆曽祖也由孫而下者皆曽孫也雖百世可也苟有相逮者則必為服喪三月故雖成王之於后稷亦稱曽孫而祭禮祝文無逺近皆曰曽孫禮所謂以五為九者謂旁親之殺也上殺下殺至於九旁殺至於四而皆謂之族族昆弟父母族祖父母族曽祖父母過此則非其族也非其族則謂之無服惟正統不以族名則是無絶道也敖繼公曰兄弟之服大功以下皆是也小功者據當為曽孫之本服言也曽祖本小功以其為兄弟之服不宜施於至尊故服以齊衰三月焉此其日月雖減於小功而衰麻之屬實過於大功且専為尊者之服是以日月之多寡有所不計禮有似殺而實隆者此之謂與曽祖之父本服在緦麻若以此傳義推之則亦當齊衰而經不言之者盖髙祖孫亦鮮有相及者也】
  【王志長曰案五服論布斬衰三升繐衰四升半大功八升九升小功緦麻十升十一升由父三年而遞遡之於上不能不漸減為期為數月故重其衰麻以明尊減其日月以為殺是矣但祖既齊衰期年曽祖不宜即減至三月三月已無可減鄭氏不得已而云髙祖同服殊未安也敬標此疑以俟質焉】乾學案傳言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賈氏以小功以下為兄弟釋之王肅以小功章從祖祖父從祖父從祖昆弟皆已與祖父之兄弟釋之俱非也愚謂此所云小功者非指小功五月之期乃指小功衰裳之服也盖謂小功布衰裳之服乃兄弟之服不可以加至尊故不用小功之服而用齊衰之服也觀傳文三服字其義了然諸家不得其義而紛紜妄解吾無取焉
  通典晉袁準正論案禮喪服云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自天子至於士一也祖周則曽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云三月者此通遠祖之言也今有彭祖之夀無名之祖存焉爾雅有来孫雲孫仍孫昆孫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則不可以無服也郯子曰我髙祖少皥摰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聵禱康叔自稱曽孫非四代之祖孫然則髙逺也無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復分别而重言之也故三月以著逺祖之服齊衰以見髙祖以上之服逺祖尊故以重服服之㤙殺故減其月數故舉三月則知其逺祖稱曽髙其服同也儒者或以為髙祖無服五服之文而云無服乎族祖祖父緦麻而曽祖三月乎【顧炎武日知録禮記祭法言適子適孫適曽孫適孫適来孫左傳王子虎盟諸侯亦曰及而孫無有老㓜孫之文見於記傳者如此然宗廟之中並無此稱詩維天之命駿惠我文王曽孫篤之鄭氏箋曰曽猶重也自孫之子而下事先祖皆稱曽孫禮記郊特牲稱曽孫某注謂諸侯事五廟也於曽祖已上稱曽孫而已左傳哀公二年衛太子禱文王稱曽孫蒯聵晉書鍾雅傳元帝詔曰禮事宗廟自曽孫已下皆稱曽孫義取於重孫可厯世共其名無所改也 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言曽祖父之父母非經文之脱漏也蓋以是而推之矣凡人祖孫相見其得至於五世者鮮矣夀至八九十而後可以見曽孫之子百有餘年而曽孫之子之子亦可以見矣人之夀以百年為限故服至五世而窮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於曽祖矣經於曽祖已上不言者以是而推之也觀於祭之稱曽孫不論世數而知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矣】
  唐開元禮増齊衰三月宋以後因之
  喪服大夫為宗子【䟽大夫尊降旁親皆一等尊祖故敬宗是以大夫雖尊不降宗子宗子既不降母妻不降可知】
  【敖繼公曰亦與宗子絶屬者也前條云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大夫此服既如衆人則命婦亦宜然也此但云大夫為宗子不云命婦又不云宗子之母妻各見其尊者爾】
  喪服傳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宗也【䟽以大夫於餘親皆降獨不降宗子故并服而問】
  【敖繼公曰言不敢降則是宗子為士也絶屬者且不降則有親者亦服之如邦人可知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舊君【注大夫待放未去者】
  【敖繼公曰此即在外之大夫為之也子思子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孟子曰諫行言聽膏澤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為舊君之義二説盡之】
  喪服傳大夫為舊君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去君歸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何大夫之謂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注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從待放於郊未絶者言爵祿尚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妻子自若民也 䟽三諫不從在境待放得環則還得玦則去如此者謂之以道去君有罪放逐為非道去君爵祿有列謂待放大夫舊位仍在出入有詔於國者謂兄弟宗族猶存吉凶之事書信往来相告不絶引此文者證大夫去君歸其宗廟詔使宗族祭祀為此大夫雖去猶為舊君服若然君不使歸宗廟爵禄已絶則是得玦而去亦不服矣妻子自若民也者此鄭還約上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也不言士者此主為待放未絶大夫有此法士雖有三諫不從出國之時案曲禮踰境素服乗髦馬不蚤鬋不御婦人三月而後即向他國無待放之法是出國即不服舊君矣是以舊君唯有大夫也不言公卿及孤者詩云三事大夫則三公亦號大夫矣】
  【馬融曰大夫為舊君據不在列位不敢自比於留臣故自同於庶人也】
  【雷次宗曰前經已有為舊君今復有此舊君傳所以知前經是仕焉而已後經是待放未去者盖以兼服小君知㤙有淺深也仕焉而退君臣道足㤙義既施服及母妻今被放而去名義盡矣若君不能歸其宗廟則但不為戎首而已以其猶復未絶故得同於庶人適足以反服於君不獲及其親也】
  【敖繼公曰云君埽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所謂猶未絶者此也】
  【閻若璩曰大夫去君為一句歸其宗廟為一句元本歸或作埽敖氏遂解曰埽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恐未然】
  乾學案孫奭孟子疏引禮記云臣之去國君不埽其宗廟則為之服疑埽字不誤傳文脱一不字爾
  檀弓穆公問於子思曰為舊君反服古與【注仕焉而已者穆公魯哀公之曽孫】子思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也今之君子進人若將加諸膝退人若將隊諸淵母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禮之有【注言放逐之臣不服舊君也為兵主来攻伐曰戎首】
  【胡銓曰楚鬬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則臣無讎君之義服亦可也】
  乾學案儀禮舊君二條一則謂仕焉而已一則謂以道去君分明有去國在國之别鄭康成之注亦如之乃此章之注前既言仕焉而已後言放逐之臣何其自相矛盾乎觀母為戎首之語則是已去國之臣故附於此
  孟子孟子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王曰禮為舊君有服何如斯可為服矣【注儀禮曰以道去君而未絶者服齊衰三月王疑孟子之言太甚故以此禮為問】曰諫行言聽膏澤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今也為臣諫則不行言則不聽膏澤不下於民有故而去則君搏執之又極之於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謂寇讎寇讎何服之有【注為臣之時諫行言從徳澤加民若有他故不得不行譬如華元奔晉隨㑹奔秦是也古之賢君遭此則使人導之出境又先至其所到之國言其賢良三年不反乃收其田里田業也里居也搏執其族親也極者惡而困之也】孔叢子子思居衛魯穆公卒縣子使乎衞聞喪而服謂子思曰子雖未臣魯父母之國也先君宗廟在焉柰何不服子思曰吾豈愛乎禮不得也縣子曰請問之荅曰臣而去國君不埽其宗廟則為之服寄公寓乎是國而為國服吾既無列於魯而祭在衛吾何服哉是寄臣而服所寄之君則舊君無服明不二君之義也縣子曰善哉我未之思也
  乾學案孟子子桞子思為臣又云則子君也我臣也豈得謂子思未臣魯孔叢子乃東漢偽書於此可見
  通典晉崇氏問淳于睿曰凡大夫待放於郊三月君賜環則還賜玦則去不知此服已賜環玦未荅曰其待郊已三月未得環玦未適異國而君埽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或難曰今去官從故官之品則同在官之制也故應為其君服斬王肅賀循皆言老疾三諫去者為舊君服齊則明今以老疾三諫去者不得從故官之品可知矣今論者欲使解職歸者從老疾三諫去者例為君服齊失之逺矣釋曰案令諸去官者從故官之品其除名不得從例令但言諸去從故官之品不分别老疾三諫去者則三諫去得從故官之例王賀要記猶自使老疾三諫去者為舊君服齊然則去官從故官之例故見臣服斬皆應服齊明矣夫除名伏罪不得從故官之例以有罪故爾老疾三諫去者豈同除名者乎又解職者嘗仕於朝今歸家門與老疾三諫去者豈異而為難者殊其服例哉又難曰案禮先儒説為君服齊唯年老廢疾與待放之臣而已老歸者無復為臣之道放退者終身不復入君之朝臣之義絶宜降而服齊衰解職者後將復仕無離絶之事固應服斬二者各異豈得相準釋曰古者年老廢疾乃得致仕閔子騫曰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此非老而致仕之例禮亦當為舊君服齊衰不唯年老廢疾待放而已也夫君退臣苟非墜諸淵之虐臣雖去此致仕彼亦無絶道况以老疾歸家不出國内而可絶乎禮臣三諫不從不得已而去若君能悔過納諫聞命駿奔何為終身不入君朝乎君為人父母人扵君有子道尊君之義臣人一爾而禮臣為君服斬云為君服齊者别親踈明貴賤也老疾待放之臣與民同服者亦以踈賤故也而難者不察踈賤厭降乃云絶其舊君悖於禮矣解職者既已疎賤與老疾去者無異寕可必已後可還仕與自同於見臣為其君服斬乎如今後可還仕便得同見臣之制三諫去者一時罷退後可還仕方於解職未始有殊二臣之服例皆應齊而難者偏許三諫去者服齊使去職者服斬難以言通論矣又難曰王者無外天子之臣雖致仕歸家與在朝無異不得稱君為舊而服齊衰也釋曰京師方千里之地謂之畿其餘以封諸侯畿内之人服天子齊衰畿外之人則不能以為天子有内外之差王者以天下為家邊裔之土亦莫不統故曰無外之義非所以論服也書曰臣作朕股肱耳目宣力四方言君臣相與共政事有一體之義親而貴故君臣之名生焉致仕者踈賤不得復託體至尊故謂之舊君凡在職稱君而俱服斬去職亦宜稱舊而俱服齊左丞鄭襲曰君非天子之稱博士荅曰天生蒸民而樹之君天子非君君將焉在北史柳遐傳周桞遐先事梁主詧詧殂遐舉哀行舊臣之服
  隋書許善心傳善心初仕陳禎明二年加通直散騎常侍聘隋遇太祖伐陳禮成而不獲反命累表請辭上不許留縶賔舘及陳亾上遣使告之善心衰服號哭於西階下藉草東向經三日勅書唁焉明日有詔就館拜通直散騎常侍賜衣一襲善心哭盡哀入房改服復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詔明日乃朝服泣於殿下悲不能興上顧左右曰我平陳國惟獲此人既能懐其舊君即我誠臣也
  乾學案此時陳後主尚在善心此服非為舊君服也哀故國之亡特以喪禮處之爾今以其心懐舊君故附於此
  北史周羅傳羅睺先事陳陳主卒羅睺請一臨哭帝許之衰絰送至墓葬還釋服而後入朝世論稱其有禮元史王鶚傳鶚以金正大元年中進士第一甲第一人出身厯官左右司郎中世祖在藩邸訪求遺逸之士聘鶚至嘗因見請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縊其奉御絳山焚汝水之旁禮為舊君有服願往葬祭世祖義而許之至則為河水所没設具牲酒為位而哭
  喪服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敖繼公曰不云如士而云如衆人是庶人之服亦或如士禮矣】
  喪服傳何以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也【疏問者以大夫尊皆降旁親今怪其服故發問經不言大夫傳為大夫解之者以其言曽祖為士者故知對大夫下為之服明知曽孫是大夫】
  【敖繼公曰經言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盖連文也故傳於此以大夫言之非専取為士之文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曽祖内
  喪服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䟽未嫁者同於前為曽祖父母今并言者女子子有嫁逆降之理故因已嫁并言未嫁】
  【敖繼公曰此不降之服似不必言未嫁者經盖顧大功章立文爾女子子之適人者降其父母一等乃不降其祖與曽祖者盖尊服上於齊衰三月其自大功以下則服至尊者不用焉故父母之三年可降而為齊衰期而祖之齊衰期不可降而為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又不可降而無服此所以二祖之服俱不降也】
  喪服傳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不敢降其祖也【注言嫁於大夫者明雖尊猶不降也成人謂年二十已笄醴者也此者不降明有所降䟽雖尊猶不降則適士者以下不降可知也案上章為祖父母又女子子為祖父母傳不言不敢降至此乃言者謂曽祖輕尚不降况祖父母重者不降可知是舉輕以見重也云此者不降明有所降者案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如此類是有所降也敖繼公曰傳意謂嫁於大夫者雖尊猶不敢降其祖然則大夫妻亦有降其本族之旁親與士妻異者乎又所謂成人而未嫁者與不敢降之意尤不相通傳似失其㫖矣】
  乾學案女子子為祖父母傳明云不敢降其祖也與此傳語同賈疏奈何顯然背之
  【鄧元錫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私親皆降唯髙曽祖父母不降為昆弟為父後者不降何也不足以二斬焉故得以全恩其嫁而無主後者亦加隆焉以全㤙此權制者也】
  【郝敬曰案女子嫁者為其父母降一等不降其祖與曽祖何也尊服自期已下唯齊衰三月大功已下服至尊者不用故傳曰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父母三年可降為期祖之齊衰期降則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降則無服故齊衰三月者古人濟尊服之窮而通其變不可以復降也故居尊服終】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同
  補注䟽畿内之民為天子
  喪服齊衰三月章庶人為國君注曰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
  補注䟽内宗五屬之女嫁於庶人從為國君
  雜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注曰其無服而嫁於庶人者從為國君䟽曰嫁於庶人從為國君者亦内外宗之女並言之則服齊衰三月
  右經傳註䟽黄氏採補
  開元禮髙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亦如之】
  乾學案儀禮但有曽祖父母服而無髙祖父母服説者謂曽祖内足以包之故不别出究竟禮無正文致後人多異論至唐世増曽祖父母服為齊衰五月因特著髙祖父母服為齊衰三月制雖不始於唐而特標之於書則自唐始也故今以開元禮為據
  朱子語類沈存中説喪服中曽祖齊衰服曽祖以上皆謂之曽祖恐是如此如此則皆合有齊衰三月服㸔来髙祖死豈有不為服之理須合行齊衰三月也存中又云髙祖齊衰三月不特四世祖為然自四世以上凡逮事皆當服衰麻三月髙祖盖通稱爾【吕柟曰為髙祖父母何曰尊祖也何以三月也曰其數若緦父之父推之往也其服若期祖之祖推之来也孫女雖適人不降何曰亦猶夫曽孫女之於曽祖也盖孫女遇服髙祖古今之所難得者也惡乎而可降傳不見髙祖或仍曽祖也】
  政和禮迄今律文俱同
  右唐制
  補遺
  舊君
  舊唐書李勣傳李密傳首京師時勣為黎陽總管髙祖以勣舊經事密遣使報其反狀勣表請收葬詔許之髙祖歸其尸勣喪行服備君臣之禮大具威儀三軍皆縞素葬于黎陽山南五里
  吕子臧傳煬帝被殺髙祖又遣其壻薛君倩齎手詔諭㫖子臧乃為煬帝喪成禮而後歸國
  讀禮通考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二
  大功九月
  喪服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䟽此等並是本期出降大功】
  【敖繼公曰不杖期章不特著為此親在室者之服盖以此條見之盖經之例然也其他不見者倣此】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出也【注出必降之者盖有受我而厚之者】
  【敖繼公曰以出者降其本親之服故此亦降之也】
  【黄乾行曰天下之情無兼厚之理於彼厚則於此殺此所以未嫁則服重未有所受情之厚而㤙重也既嫁則服降而輕既有所受情之殺而㤙漸輕也是以義㫁恩而酌其中也】
  檀弓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注欲其一心於厚之者姑姊妹嫁大功夫為妻期 䟽未嫁之時為之厚出嫁之後為之薄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親之欲一心事於厚重故我為之薄】
  子路有姊之喪可以除之矣而弗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聞之遂除之【䟽庾蔚之云子路縁姊妹無主後猶可得反服推已寡兄弟亦有申其本服之理故於降制已逺而猶不除非在室之姊妹欲申服過期也是子路已事仲尼始服姊喪明姊已出嫁非在室也】
  【㳺桂曰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孔子曰嘻其甚也與此同意天下之禮苟循乎情之所及而為之則將不知其所止夫人有賢不肖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苟循其過而為之禮則子路伯魚不知其所終約其不及而為之禮則原壌宰子不可以為訓故禮者通乎賢不肖而為之不可以過不可以不及也吴莘曰聖人以中道抑人之情非惡其過厚懼其不可繼而已】
  唐書畢構傳始構喪繼母而二妹襁褓身鞠飬至成人妹為構服三年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附錄
  檀弓齊榖王姬之喪【注榖當為告聲之誤也王姬周女齊㐮公之夫人】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或曰外祖母也故為之服【注春秋周女由魯嫁卒服之如内女服姊妹是也天子為之無服嫁於王者之後乃服之莊公齊㐮公女弟文姜之子當為舅之妻非外祖母也外祖母又小功也 疏齊王姫卒榖梁傳云為之主者卒之也案莊元年秋築王姬之舘于外下云王姬歸於齊是由魯嫁也大功章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著大功之服王姬既比之内女故服大功也天子無服者以尊卑不敵故也若嫁於王者之後天子以賔禮待之則亦大功也其女反為兄弟為諸侯者亦大功以喪服女子出嫁為兄弟大功故也案喪服云女子子為父後者期謂大夫士之妻有往来歸宗之義故喪服傳云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是也諸侯夫人父母卒無復歸寕之理故知諸侯夫人為兄弟為諸侯者但大功耳熊氏以爲服期非也】
  【葉夣得曰王姬之服檀弓所不能審決主王姬嫁者當為之服姊妹之服則莊公為之固然何疑於外祖母乎若以為外祖母服則主王姬嫁者自不應有服然而喪服記外祖母服小功非大功則檀弓非特不能正主王姬嫁者之有服亦自不能知外祖母之服小功也】
  【吳澄曰第二或曰盖不學之人既不通春秋王姬齊襄公夫人而誤以為齊僖公夫人又不通禮外祖母服小功而誤以為服大功第一或曰雖自榖梁以来有是説竊疑古無此禮故春秋書齊王姬卒以譏也】
  春秋莊公二年秋七月齊王姬卒
  【胡安國傳曰内女嫁為諸侯妻則書卒王姬何以書比内女為之服也故檀弓曰齊告王姬之喪魯莊公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夫服稱情而為之節者也荘公於齊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讎何此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也特卒王姬以著其罪】
  【薛季宣曰主昬之為服自荘公始也其以説齊乎】
  【程迴曰禮於舅之妻無服外祖父母纔小功耳今以世讎而厚其喪非禮也不然外夫人卒不書】
  榖梁傳為之主者卒之也【范注主其嫁則有兄弟之㤙死則服之服之故書卒】喪服從父昆弟【注世父叔父之子也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䟽謂之從者世叔父與祖為一體又與已父為一體縁親以制服故云從也】
  【敖繼公曰世叔父之子謂之從父昆弟者言此親從父而别也故以明之從祖之義亦然】
  爾雅兄之子弟之子相謂為從父昆弟【注從父而别】
  梁書袁昂傳昂丁内憂服未除而從兄彖卒昻㓜孤為彖所飬乃制期服人有怪而問之者昂致書以喻之曰竊聞禮由恩斷服以情申故小功他邦加制一等同㸑有緦明之典籍孤子夙以不天㓜傾乾廕資敬未奉過庭莫承藐藐冲人未達朱紫從兄提飬訓教示以義方每假其談價虚其聲譽得及人次實亦有由兼開拓房宇處以華曠同財共有恣其取足爾来三十餘年憐愛之至無異於己姊妹孤姪成就一時篤念之深在終彌固此恩此愛畢壌不追既情若同生而服為諸從言心即事實未安昔馬棱與弟毅同居毅亡棱為心服三年由也之不除喪亦縁情而致制雖識不及古誠懐感慕常願千秋之後從服期齊不圗門衰禍集一旦草土殘息復罹今酷㝷惟慟絶彌劇彌深今以餘喘欲遂素志庶寄其罔慕之痛少申無已之情雖禮無明據乃事有先例率迷而至必欲行之君問禮所歸謹以諮白臨紙號哽言不識次
  附錄
  通典從兄弟罪惡絶服議晉御史中丞裴祇兄弟等乞絶從弟儀曹郎耽喪服表曰耽受性凶頑往因品署未了怨恨親親言語悖逆讐絶骨肉其兄司空秀二息從纂昶以下薨亡耽皆不制服發哀二叔放流鄭段不弟皆經典所絶耽應見流徒未及表聞之頃耽憂恚荒越遂成狂病前即檻閉今以喪亡罪慝彰聞穢辱宗胄耽見周親以下皆宜絶服葬不列墓次請處斷户曺屬韓夀議云祗表稱二叔放流鄭段不弟大義滅親至公之道然猶作鴟鴞之詩成王封其子胡於蔡明王篤愛親親無已之意也今耽直由病喪神故有悖言非管蔡鄭段之元惡而祇等心棄引致不加痛傷於禮不喪於情不安東閣祭酒李彛議昔公孫敖為亂而亡襄仲猶帥兄弟而哭不廢親愛春秋所善也耽狂疾積年亡沒之後追論往意絶不為服竊所未安主簿劉維議以為先王制禮因情而興五服之義以㤙為主是以明親親之分正恩紀屬恩崇則制重意殺則禮降昔周公誅管蔡鄭伯克叔段皆正以王法不為親昵耽凶頑悖戾背義亡親存無歡接之㤙絶無禮服之制循名責實不服當矣宜如祗所上記室督田岳議以為五服之制本乎親屬故賢不加崇愚不降禮昔公孫敖既納襄仲之妻又以幣奔莒至其卒也仲欲勿哭傳曰喪親之終也情雖不同無絶其愛親親之道也叛君為逆納弟妻為亂亂逆之罪猶不廢喪故子啓明而唐堯不絶象之傲很有虞加矜周公戮弟義先王室鄭伯克傳不全與議者稱此皆非所據又諸侯絶周公族為戮然猶私喪之也喪禮大制動為典式與其必疑寧居於重學官令徐亶議云昔閼伯實沈親㝷干戈而遷於商夏朱象頑傲凶國害家然唐無絶姓之文虞有封庳之厚斯以重天性篤所承也周公刑叔罪在黨恊禄父欲周之亡盖為王室耳非以流言毁公為戮也召公猶懼天下未解特使兄弟之義薄乃作棠棣之詩以示㤙親也耽以凶愚命卒骨肉所哀夫行過乎仁喪過乎哀未宜絶也 宋庾蔚之謂夫聖人設教莫不敦風尚俗睦親糾宗者也每抑其侈薄之路深仁悌之誨公族有罪素服不舉㤙無絶也若凶悖陷害則應臨事議其罪豈但不服而已裴耽以狂病致卒無罪可論田岳之議足為允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昆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降其昆弟也【疏案下記云為人後者於昆弟降一等故大功也若然於本宗餘親皆降一等】
  【敖繼公曰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馬融曰昆弟在周而降之以所後参親也】
  記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注言報者嫌其為宗子不降 䟽謂支子為大宗子後反来為族親兄弟之類降一等嫌其為宗子不降者以其出降本親又宗子尊重恐本親為宗子有不降服之嫌故云報以明之言報是両相為報也】
  【敖繼公曰此為兄弟於本服降一等止謂同父者也禮為宗子服自大功之親以至親盡者皆齊衰但有月數之異爾此報云者昆弟與姊妹在室者但視其為已之月算也而服亦齊衰惟姊妹適人者則報以小功也】
  【俞汝言為人後者為其伯叔父母服議案禮為人後者為其本生服降一等其伯叔父母宜何服許子大辛曰服小功禮為伯叔父母齊衰期年從伯叔父母小功五月齊衰降則小功也俞子曰禮無明文事有比附為叔父之長殤大功九月中殤大功七月出嫁女為伯叔父母大功九月為人後者比於嫁女為伯叔父母降一等比於叔父之長殤不亦可乎若曰小功是降二等矣許子又曰如伯叔無大功之服何曰豈惟伯叔為其父豈有齊衰期年之服乎哉伯叔無服大功者正也服大功者降也且降服之制重於正服禮無明文而從其重者庶有合乎故為本生伯叔父母服宜大功九月】
  【顧炎武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自期降為大功也兄弟之子報之亦降一等亦自期降為大功也兄弟之孫報之亦降一等自小功降而為緦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孫【注男女皆是 疏庶孫從父而服祖期故祖從子而服孫大功降一等】
  【敖繼公曰孫言庶者對適立文也孫於祖父母夲服大功以其至尊故加隆而為之期祖父母於庶孫以尊加之故不報而以夲服服之也】
  【陳銓曰自非適孫一人皆為庶孫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適婦【注適婦適子之妻 疏其婦從夫而服其舅姑期其舅姑從子而服其婦大功降一等者也】
  爾雅子之妻為婦長婦為適婦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注婦言適者從夫名䟽父母為適長三年今為適婦不降一等服期者長子本為正體於上故加至三年婦直是適子之妻無正體之義故直加於庶婦一等大功而已】
  【敖繼公曰亦加隆之服為之大功非不降之謂也婦從其夫而服舅姑期舅姑以正尊而加尊焉故例為之小功此異其為適故加一等】
  【馬融曰重適故不降之為服也】
  【陳銓曰婦為舅姑服周舅姑為婦宜服大功而庶婦小功者以尊降之也此為婦大功故傳釋不降】唐初加為期年後代因之詳見八卷本條
  喪服女子子適人為衆昆弟【注父在則同父沒乃為父後者服期也 䟽為本親降一等是其常故無傳也】
  【敖繼公曰昆弟云衆對為父後者立文也是亦主言父沒者之禮矣禮女子子成人而未嫁或逆降其旁親之期服此言已適人者乃為其昆弟大功則是其旁親之期服之不可以逆降者惟此爾】
  記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注嫌厭降之也私兄弟目其族親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謂士之女為大夫妻與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也 䟽妾言凡者緫天子以下至士故凡以該之君與女君不厭妾故云嫌厭之其實不厭私兄弟目其族親者以其兄弟緫外内之稱此言私兄弟則妾家族親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以其女君與君體敵故得降其兄弟旁親之等子尊不加父母惟不降父母則可降其兄弟旁親謂士之女為大夫妻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此等皆得降其兄弟旁親也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者雖得降其兄弟此為父後皆不得降容有歸宗之義歸於此家故不降】
  【敖繼公曰亦嫌屈於其君而為私親或與邦人異也此經正言妾之服其私親者惟有為父母一條其餘則皆與為人妻者並言於凡適人者及嫁者未嫁者為其親屬之條中恐讀者不察故記言此以明之】乾學案妾之服其私親經凡數條不杖期章則言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大功章則言大夫之妾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下記文則言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則是古人之於妾未嘗絶其天性之親而不令制服也乃後之制禮者於妾父母之服則仍從儀禮之制其他世叔父母姑姊妹兄弟則未嘗一及焉豈妾於此獨不當行服乎説者謂妾之服與女子子適人者同故不别見也既不著於正條亦當附注其下今考諸家之注文亦無之則是竟絶之也嗚呼舉天下皆得服其骨肉之親而獨於妾絶之亦已甚矣或曰古之所謂妾其娣姪也娣姪為媵者多是諸侯與卿大夫之女即他國之媵亦皆出自諸侯卿大夫或與夫人内子同祖父者故宜有服若獨適服其所親而同祖父母之娣姪不服焉非人情矣似與後人所置妾不同故三代以後議禮者略焉然從来典冊所載如陶丹周浚之妾亦多出自名家望族或為女宗或持門户者亦不少矣豈得一槩以厮飬下賤目之且古禮非特妾於諸親有服也即妾之子亦於外家諸親有服記所謂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是也乃後代禮家亦舉此而盡削之遂使妾不得盡禮於諸親而妾之子亦不得盡禮於外家之親何其薄也後之制禮者取先王之廢典而酌復之庶乎人皆得申其情矣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姪丈夫婦人報【注為姪男女服同 疏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者姑與姪在室出嫁同以姪女言婦人見嫁出因此謂姪男為丈夫亦見長大之稱是以鄭還以男女解之】
  【敖繼公曰必言丈夫婦人者明男女皆謂之姪也若但云姪則嫌若偏指昆弟之女然故両見之經凡於為姪之服皆指姑之已適人者而言盖以姪或成人或在下殤以上則姑亦鮮有在室者矣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
  爾雅女子謂晜弟之子為姪
  喪服傳姪者何也謂吾姑者吾謂之姪【䟽姪之名惟對姑生稱若對世叔惟得言昆弟之子不得姪名也】
  【馬融曰適人降其昆弟故大功也嫁姑為嫁姪服也俱出也】
  【陳銓曰此言昆弟非父後者也】
  乾學案據馬融陳銓之注則此條當與上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合為一條盖此姪丈夫婦人報皆女子子適人者為之也今夲乃鄭康成所更致文義不接仍當依舊夲為是況此報字連上昆弟而言乃専屬於姪可乎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䟽記云為夫之兄弟降一等此皆夫之期故妻為之大功也】
  【敖繼公曰不言報文略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從服也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故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道猶行也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嫂者尊之稱嫂猶叟也叟老人稱也是謂序男女之别爾若已以母婦之服服兄弟之妻兄弟之妻以舅子之服服已則是亂昭穆之序也治猶理也父母兄弟夫婦之理人倫之大者可不慎乎大傳曰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 䟽從服者從夫而服故大功也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下緫論兄弟之妻不為夫之兄弟服夫之兄弟不為兄弟妻服之事也若以弟妻為婦即以兄妻為母而以母服服兄妻又以婦服服弟妻又使妻以舅服服夫之兄又使兄妻以子服服已夫之弟則兄弟反為父子亂昭穆之次序故聖人深塞亂源使兄弟之妻本無母婦之名不相為服也】
  【敖繼公曰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大功皆從夫之期服者也夫為其昆弟亦期妻若從而服之亦當大功今乃無服故囙而發傳母道婦道謂世叔母及昆弟之子婦之類也此據男子所為服者而言故繼之曰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盖以當時有謂弟妻為婦者故引而正之以言其不可也傳之意盖謂男子為婦人来嫁於已族者之服惟在母婦之行者則可若尊不列於母卑不列於婦則不為之服以其無母婦之名也故為昆弟之妻無服經之此條主於妻為其夫之黨傳以從服釋之是也又云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亦據妻不從夫而服其昆弟發問亦是也顧乃以男子不服昆弟之妻為荅此不惟失所問之意又與夫之昆弟所以無服之義相違盖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而乃不從服其無服之義生於婦人而非起於男子也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彼似善於此矣爾雅曰弟之妻為婦馬融曰從夫為之服降一等也】
  【陳銓曰凡從夫皆降一等】
  朱子曰傳意夲謂弟妻不得為婦兄弟不得為母故反言以詰之曰若謂弟妻為婦則是兄妻亦可謂之母矣而可乎言其不可爾
  【吕柟曰婦人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兄弟之子婦兄弟之女適人者上何不從夫下何以從夫也曰上焉者夫之所尊也下焉者夫之所親也夫之所尊先我而有者也我自外入也可降夫之所親後我而有者也彼自内出也可不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注子謂庶子 䟽大夫為此八者本期今以為士故降至大功】
  【敖繼公曰大夫於士為異爵故其喪服例降其旁親之為士者一等雖世叔父母亦降之所以見貴貴之意勝也不杖期章為此親之為大夫命婦者云大夫之子此云大夫互見其人以相備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尊不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注尊同謂亦為大夫者親服期 䟽親服期者此八者並見期章是也】
  【馬融曰子謂庶子也皆周也大夫尊降士故服大功也 同者亦為大夫服周也】
  記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於兄弟降一等【注兄弟猶言族親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䟽此三人所以降者大夫以尊降昆弟以旁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是以緫云降一等上經當已言訖今又言之者以雖言之恐猶不盡記人緫結之是以鄭云凡不見者以此求之兄弟猶言族親者以下云小功已下為兄弟恐此兄弟亦據小功已下得降故曰猶族親也則此兄弟及為人後者為兄弟皆非専據小功已下猶族親所容廣也】
  【敖繼公曰此言所為之兄弟謂為士者也惟公之昆弟雖與其兄弟同為公子亦降之也三人所以降其兄弟之義固或有異而服則同其兄弟之服雖皆已見於經然亦有不並列三人而言之者故於此明之大夫小功而下之親為士者皆不為之服盖小功降一等則緦而大夫無緦服故也】
  君之所為兄弟服室老降一等【注公士大夫之君 䟽天子諸侯絶期今言為兄弟服明是公士大夫之君於旁親降一等者室老家相降一等不言士士邑宰逺臣不從服若然室老似止君近臣故從君所服也】
  【敖繼公曰君者謂凡有家臣者皆是也與室老對曰君亦如妾為君為女君之比】
  喪服小記大夫降其庶子【注大夫為庶子大功 䟽大夫降其庶子故為其庶子不為大夫者服其大功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注公之庶昆弟則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 䟽若云公子是父在今繼兄言弟故知父卒也又公子父在為母妻在五服之外今服大功故知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者以其繼父而言又大夫卒子為母妻得申其本服今但大功故知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者以其為妻昆弟其禮並同又於適妻君大夫自不降其子皆得申今在大功明妾子自為已母也】
  【敖繼公曰母妻及昆弟之尊同者若不宜降而此二人降之者則皆以死者為其父尊之所厭而不得申其服故也其所厭雖有逺近之異而意義實同故並言之公之昆弟其親之以厭而降者僅止於此若大夫之子此服之外更有而降在大功者其多寡與公之昆弟不類乃並言此者盖主於其庶子之為母妻耳非謂其親之以厭而降者亦僅止於此也且此昆弟之降大夫之子皆然亦不専在於庶】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大夫之庶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言從乎大夫而降則於父卒如國人也昆弟庶昆弟也舊讀昆弟在下其於厭降之義宜䝉此傳也是以上而同之父所不降謂適也 䟽公之庶昆弟以其父在為母妻厭在五服外公卒猶為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其大夫之子據父在有厭從於大夫降一等大夫若卒則得申無餘尊之厭也敖繼公曰厭謂厭其為服者也不得過大功謂使服之者不得過此而申其服也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謂尊降之義在大夫而不已也盖國君於旁期而下皆以尊厭而絶之此三人者皆君所絶者也尊者之子必從其父而為服故君在則公子於昆弟無服而為母若妻於五服之外君没矣其死者猶為餘尊之所厭是以公子為此三人止於大功也大夫於所服者或以尊加之而降一等亦謂之厭此三人者皆大夫之所降者也其子亦從其父而降之一等為大功與公子父沒之禮同大夫没子乃得申其服以其無餘尊也此傳言公之昆弟大夫之庶子是服之所以同者備矣而諸侯大夫尊厭輕重逺近之差亦略於是乎見焉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所厭者又可知矣先儒乃以天子之子同於公子之禮似誤也馬融曰言庶者謂諸侯異母兄弟也庶子大夫妾子也諸侯貴妾子父在為母期父没申服三年大夫貴妾子父在為母期賤妾子父在為母大功所從大夫而降也】
  【雷次宗曰公羊傳云國君以國為體是以其人雖亡其國猶存故許有餘尊以厭降之】
  【陳銓曰云子從大夫而降謂父在者】
  乾學案此昆弟二字本在下條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之上鄭氏以意解之謂宜在此愚謂此條為母為妻與下記公子為其母妻相照彼公子以父在故既葬即除此則父没故得申大功至大夫之庶子又卑於公之庶昆弟雖父在亦得申大功故同類言之初何嘗及於昆弟乎今雖從注䟽之夲不敢擅易而解義決當以舊讀為正 又案或謂若依舊本則昆弟宜何服曰經不有大夫為昆弟為士者之文乎公之庶昆弟大約仕為大夫者多同為大夫則服期一為大夫而一為士則服士以大功前既言之矣又何必重出乎其大夫之庶子前不杖期章有大夫之子為昆弟為大夫者之文此是為士者之昆弟服為大夫者之昆弟之服也其為大夫者之昆弟服為士者之昆弟即前大夫為昆弟為士者見之又何必重出其文乎故知此條昆弟二字當屬下文也
  通典姜輯議渤海王【名輔安平獻王孚之第三子也】服范太妃事喪服云君為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尊同則得服其親服然則君之庶子有封為君者其公亦不降之明矣士之妾子不降母者以其與父貴賤不足殊也然則妾與父同不見厭者亦宜申其情盡禮於其母渤海王既不承安平之祀而母已受王命之寵成太妃之號愚謂太妃之尊但當自降於渤海不得配食於安平之廟爾至於渤海三王自宜盡為母之制不復厭於安平以從公子降等之禮案薛公謀議皇子已封為王列土守蕃不得戚於天子者父卒為母三年
  穆帝升平中太宰武陵王所生母喪表乞齊衰三年詔聽依昔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太常江夷上博士孔恢議禮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又云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九月鄭云公卒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子為母三年經云則一而鄭有二疑太宰若從三年之制為重則應從九月無應從緦麻之理且太宰以天子之庶出繼諸侯本無應厭降之道太宰今承諸侯别祀又不同庶姓相後有承繼大宗之義應從降一等之制從九月又降一等應服五月出後者之子亦皆還降其本親祖父母伯叔一等又禮無藩王出後本親與庶姓有異之制尚書謝奉案禮為人後者三年必以尊服服之庶子為父後為其母服緦傳曰何以緦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禮惟大宗無繼支屬之制太宰出後武陵受命元皇則纂承宗廟策名有在禮制既明豈容二哉夫禮有仰引而違情者故有君服而廢私喪屈申明義非唯一條所謂以義斷恩况貴賤之禮既正豈得不率禮而矯心當依庶子為後之例服緦而已倉部郎許穆議母以子貴王命追崇夫人視公爵秩比諸侯凡諸侯之禮服斷旁親以國内臣妾並卑故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則各以其服服之尊同故也卑則服闕尊則禮行太宰封王繼於藩國出離其夲仰無所厭夫人諸侯班爵不殊緣天然之恩申王子之厭薄出禮之降服周可也吏部郎崧重議云考之禮文太宰應服齊衰周今以春秋條例以廣其喻母以子貴庶子為君母為夫人薨卒赴告皆以成禮不行妾母之制夫人成風是也此則身為父後服應緦麻猶以子貴得遂私情經有明文三傳不貶況於太宰古例貴同不為人後者耶且禮有節文因革不一自漢以来皇子皆為始封君始封君則私得申設令太宰不出後必受始封服無厭降出後降一等復何嫌而不周乎祠部郎曹處道云禮庶子為父後為其母緦與尊為體不敢申恩於私親為人後以所後為父亦是尊者為體其所生母俱是私親為父後及為人後義不異詔常侍敦喻太宰從緦麻服制累表至切又遣敦喻太宰不敢執遂私懐以闕王憲乃制大功之服
  咸和元年琅邪王昱母鄭氏薨王服重周以出繼宜降國相諸葛賾坐不正諫被彈王表曰亡母生臨臣宫没留臣第雖出後而上無所厭則私情得申昔敬后崩時孝王先出後亦還服重此則明典臣之所憲章也 宋庾蔚之謂晉簡文愛其膝下之慕不尋為後移天之重乾學案晋書簡文帝紀昱時年七嵗固請服重元帝哀而許之
  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參詳母以子貴贈淑媛為夫人置家令典喪事太子前衛率徐邈議喪服傳稱與尊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從之
  通典陳淑媛薨尚書疑所服徐邈以為宜依公子為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為當依庶子為後服所生母緦皇子服乃練冠爾案緦麻章中有庶子為後為其母傳曰與尊者為體今皇太子繼體宸極正位諸宫猶可同稱庶乎當與尊者為體徐邈又曰適子服所生禮無其文者盖不異於庶子故緫以公子為言推義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則正庶均於降奪雖登位諸宫而上厭所天義不異也至於既孤則餘尊之厭輕矣故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為後者服其母緦此存亡異禮何可一其制耶殷又曰伯父與尊者為體諸無子者立宗人為子便當降其本親尋為後之言將闗於存亡也徐又案喪服傳三月不舉祭因而服緦明已主烝嘗非復適子之時也
  宋書禮志元嘉二十三年七月白衣領御史中丞何承天奏尚書剌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喪海鹽公主先離㛰今應成服撰儀注參詳宜下二學禮官博士議公主所服輕重太學博士顧雅議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帶疏履期禮畢心喪三年博士周野王議又云今諸王公主咸用士禮譙王衡陽王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則公主情理亦宜家中期服為允其博士庾邃之顔測殷明王淵之四人同雅議何惔王羅雲二人同野王議如所上臺案今之諸王雖行士禮是施於傍親及自已以下至於為帝王所厭猶一依古典又永初三年九月符修儀亡廣徳三主以餘尊所厭猶服大功海鹽公主體自宸極當上厭至尊豈得遂服臺據經傳正文并引事例依源責失而博士顧雅周野王等捍不肎怗方稱自有宋以来皇子藩王皆稱厭降同之士禮著於故事緦功之服不廢於末戚顧獨貶於所生是申其所輕奪其所重豈縁情之謂臺伏尋聖朝受終於晋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禮文兼用晉事又太元中晋恭帝時為皇子服其所生陳氏練冠縓縁此則前代施行故事謹依禮文者也又廣徳三公主為所生母符修儀服大功此先君餘尊之所廢者也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婕妤止於麻衣此厭乎至尊者也博士既不據古又不依今背違施行見事而多作浮辭自衛乃云五帝之時三王之季又言長子去斬衰除禫杖皆是古禮不少今世博士雖復引此諸條無救於失又詰臺云藩國得遂其私情此意出何經記臣案南譙衡陽太妃並受朝命為國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豈可為美人比例尋藩王得遂者聖朝之所許也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厭而然也臺登重更責失制不得過十日而復不詶荅既被催攝二三日甫輸怗辭雖理屈事窮猶聞義耻服臣聞喪紀有制禮之大經降殺攸宜國家舊典古之諸侯衆子猶以尊厭况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此之僻謬不俟言而顯太常統寺曽不研却所謂同乎失者亦未得之宜加裁正明國典謹案太學博士顧雅國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羅雲顔測殷明何惔王淵之前博士遷貟外散騎侍郎庾邃之等咸蒙抽飾備位前疑既不謹守舊文又不審據前準遂上背經典下違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禮章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問禮所司騰述往反了無研却混同滋失亦宜及咎請以見事並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領國子助敎雅野王初立議乖舛中執捍愆失末違十日之限雖起一事合成三愆羅雲掌押捍失三人加禁固五年詔敬叔白衣領職餘如奏通典宋庾蔚之云公主為其母應周何以言之在室有餘尊之厭服不得過大功故服母及兄弟不得有異既出則無厭故為母得周所以知既出則無厭者禮尊降出降親踈不異尊降唯不及其適爾至於厭降唯子而已在室父在為母周既出服母與父同是故知既出則無厭也又正尊不報禮之大例而女子適人父報以周使其移重於夫族推旁親也以此推之出則無厭理據益明
  宋書禮志元嘉二十九年南平王鑠所生母吴淑儀薨依禮無服麻衣練冠既而除有司奏古者與尊者為體不得服其私親而比世諸侯咸用士禮五服之内悉皆成服於其所生反不得遂於是皇子皆申母服魏書禮志清河王懌所生母羅太妃薨表求申齊衰三年詔禮官博議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傅崔光議喪服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中也君之厭不得申其罔極依舊大功清河國郎中令韓子熙議亦云一國之貴子猶見厭況四海之尊固無申禮卒如崔光議
  【顧炎武日知錄尊尊親親周道也諸侯有一國之尊為宗廟社稷之主既沒而餘尊猶在故公子之庶子於所生之母不得申其私恩為之大功也大夫之尊不及諸侯既沒則無餘尊故其庶子於父卒為其私親並依本服如邦人也親不敵尊故厭尊不敵親故不厭此諸侯大夫之辨也後魏廣陵侯衍為徐州刺史所生母雷氏卒表請解州詔曰先君餘尊之所厭禮之明文季末陵遲斯典或廢侯既親王之子宜從餘尊之義便可大功饒陽男遥官左衛將軍遭所生母憂表請解任詔以餘尊所厭不許】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皆為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注皆者言其互相為服尊同則不相降其為士者降在小功適子為之亦如之 疏此文承上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下則是上二人也以其二人為父所厭降今此從父昆弟為大夫故此二人不降而依本服也其為士者降在小功者降一等故也敖繼公曰此文承上經両條而言則皆云者皆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也大夫公之昆弟於此親則尊同也大夫之子於此親則亦以其父之所不降者也故皆服其親服春秋傳曰公子之重視大夫公之昆弟降其昆弟之為公子者不降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則知先君餘尊之所厭止於上三人爾】乾學案上條昆弟二字當冠於此條之上説已見前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注婦人子者女子子也不言女子子者因出見恩䟽 疏此謂世叔母為之服在家期出嫁大功女在家室之名是親也婦者事人之稱是見疏也馬融曰在室者周適人者降大功也】
  【陳銓曰婦人者夫之昆弟之子婦也子者夫之昆弟之女子子適人者也此是二人皆服大功先儒皆以婦人子為一人此既不語且夫昆弟之子婦復見何許也】
  【敖繼公曰是服夫妻同也上經不言夫為之者其文脱與或言女子子或言婦人子互文以見其同爾】乾學案此條若依諸説則是一人若依陳説則是二人愚為參考文義及前後服制當從陳説為長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注下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指為此也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異於女君也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疏引下傳者彼傳為此經而作也在下者鄭彼云文爛在下爾故也】
  【敖繼公曰此服亦從乎其君而服之也大夫為庶子大功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經於妾為君之黨服皆略之惟著大夫之妾以見其異則士之妾不言可知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注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 䟽舊讀者此馬融之輩舊讀如此鄭以此為非故此下注破之也】
  【敖繼公曰此著其降之之節異於他親也在室而逆降正言此七人者盖世父母叔父母與姑之期為旁尊之加服姊妹之期雖夲服然以其外成也故并世父以下皆於未嫁而略從出降明其異於父母昆弟也此服無為妻為妾之異經唯以嫁為言者約文以包之爾又前經見姊妹適人者及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此世父母而下為凡女子子之降服也其服惟以適人為節以此見逆降之服無報禮也】
  喪服傳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注此不辭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見之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䟽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此傳當在上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下爛脱誤在此但下言二字及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九字緫十一字既非子夏自著又非舊讀者自安必是鄭君置之鄭君欲分别舊讀者如此意趣然後以注破之此不辭者謂此分别文句不是解義言辭也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明之者此鄭欲就舊章讀破之案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也乂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自為其親皆言其以明妾為私親今此不言其明非妾為私親也又引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彼二人為曽祖是正尊雖出嫁亦不降此則為旁親雖未嫁亦逆降聖人作文是同足以明之明是二人為此七人不得以嫁者未嫁者上同君之庶子下文為世父以下為妾自服私親也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者此傳為為君之庶子而應在女子子之上君之庶子之下以簡札韋編爛㫁後人錯置於下是以舊讀遂誤也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謂女子子十五已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於二月得及時而嫁也】
  【黄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稾本云傳先解嫁者未嫁者而後通以上文君之庶子并以妾與女君同釋之乃云下言為世父母已下而以自服私親釋之文勢似不誤也又批云此一條舊讀正得傳意但於經例不合鄭注與經例合但所改傳文似亦牽強又未見妾為己之私親本當服期者合著何服䟽言十一字是鄭所置今詳此十一字中包為世至姊妹十字若無上下文即無所屬未詳其説可更考之 又曰有問大夫之妾章於先生者先生云此叚自鄭注時己疑傳文之誤今考女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於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於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扵此則當從鄭注之説無疑矣】
  【敖繼公曰傳者以此絰合扵上謂皆大夫之妾為之故其言如此何以大功怪其卑賤而服之降否如尊者然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釋所以大功之意言大夫於此庶子女子子或以尊降之或以其尊同而不降皆在大功妻體其夫服宜如之若妾則不體君而此服亦大功者以是三人者皆君之黨已因君而服之故其降若否亦視君以為節而不得不與女君同固無嫌於卑賤也然此但可以釋為君之庶子之文若并女子子未嫁者言之則不合於經盖經初無為女子子未嫁者之禮且凡云嫁者皆指凡嫁於人者而言非必謂行於大夫而后為嫁也又謂為世父母以下皆妾為私親之服亦不合於經盖此乃適人者之通禮經必不特為此妾發之又此妾為私親大功者亦不止於是也傳説俱失之詳傳者之意盖失於分句之不審又求其為嫁者大功之説而不可得故強生嫁於大夫之義以自附㑹既以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屬於上條則為世父母以下之文無所屬又以為亦大夫之妾為之遂使一條之意析而為二首尾衡決両無所當實甚誤也考此傳文其始盖引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之經文而釋之故已釋其所謂本條者之㫖復以下言云云并釋下經今在此者乃鄭氏移之爾案注云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明之矣者謂二經之文同足以明其不當如舊説也】
  【郝敬曰合大夫之妾及女子子嫁者為一條解曰君猶主也妾謂夫為君謂適為女君庶子女子子皆夫君之血屬不言長子長子三年大夫不降適也必言君明非妾親生子也大夫女嫁於大夫為大功不降未嫁無屬降期為大功君之黨即大夫庶子與女子女君同大夫服妾同女君服也世父母以下妾私親皆大功如常妾不體君得自遂也 又曰案此節文義甚明鄭謂有鍇簡非也彼以大夫之妾為君庶子别為一條安得不疑為錯簡乎鄭以傳為不足信世儒纂禮欲并傳弃之鄭始作俑矣】
  【王志長曰案此經據經文如注疏解甚得但傳文之難通者移之終不可通者遂削之則亦難乎其為傳矣今據别解自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作一句讀妾字貫下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此言妾自服其私親文義亦無妨案齊衰不杖期章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傳曰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則妾得為私親服明矣又案下記云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正以此經止及世叔父母姑姊妹嫌厭降其私兄弟故記又及之况鄭氏之前馬融軰先主是説附以備參可也】
  【汪琬曰案女子子未嫁者其服悉如男子不應乃有此條傳謂妾自服其私親故馬融舊讀合上大夫之妾一條似較有理鄭不用其説後儒多主鄭義者今姑從之又梁朱异問北使李業興曰比聞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業興曰然异曰女子逆降旁親亦用鄭義否業興曰此之一事亦不専從盖皆以鄭説為未當也】
  【萬斯大曰大功九月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傳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此條言大夫之妾當服大功者在君之家則有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在私家則有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經傳甚明鄭不從舊讀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自為一條復援齊衰三月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之例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别為一條而以傳文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為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之傳謂文爛在下如其言則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非大夫之妾故又謂傳文妾自服其私親為不辭非經誣傳莫此為甚今為通考前後經文以正之大凡妾為君黨之服皆從乎女君父母為衆子及女子子未嫁者本期大夫則降而大功故此條上有大夫為子之文鄭謂子為庶子是也包女子子未嫁者父母同服父母為女子子嫁者本大功大夫則降而小功小功章有大夫為女子子適士者嫁於大夫則尊同不降故此條下有大夫大夫之妾為女子子嫁於大夫者之文妾從女君故為此三人指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皆服大功之服也夫大夫庶子父為之大功妾亦從而大功此理易明不煩詞説故傳無釋辭傳特恐人之疑於女子子嫁者同於未嫁者故特著之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明其本服大功大夫宜降小功因尊同而不降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明本期而以尊降且明唯成人故大功否則當為殤服也大夫為女子子長殤小功恐人之疑於大夫及妻降而妾不當降也故復著之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明為從服也更恐人疑於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亦為君家之服也故又著之曰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明其亦服大功故得以類相從也詞明義顯有何可疑而乃謂之為文爛謂之為不辭也哉朱子謂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於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於此大功章唯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於此當從鄭注夫女子子嫁者固為伯叔父母姑姊妹夫功矣成人未嫁者應期而亦在大功何以處之豈以鄭氏降旁尊及将出者為當及時之言為足㩀耶】乾學案此條依舊讀理明詞達有何可疑而鄭氏必欲更之經文本顯更之反晦後之人又何為必欲附鄭而詆子夏之傳乎今為考定文句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一句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為一句下傳文則自傳曰至得與女君同為一段釋前一句自下言為世父母至服其私親也為一段釋後一句鄭氏以前讀法原自如此今不過復經傳之舊文爾至若女子逆降之説尤為無理從来論女子之服但有已嫁未嫁之分豈有已許嫁未許嫁之别乃謂恐妨二十而嫁之期故減其服制此則背理亂常不可不力為辨正者也 又案朱子既以傳文為不誤以鄭氏所改為牽强其説是矣乃因門人之問又謂當從鄭注之説何其見之不定也若謂女子於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則未嫁者與男子同其已嫁者降一等經傳言此不知凡㡬何待此處言之而後顯且未嫁者寧可與已嫁者之服同論乎而乃信鄭賈逆降之説也
  通典魏王肅云大夫之妾為他妾之子大功九月自諸侯以上不服晋孫略議以為伯叔父母姑姊妹皆夫家也妻體夫尊降其夫伯叔父母姑姊妹小功妾賤不敢降也張祖髙難以為妻為夫之黨服降夫一等夫之姑姊妹宜小功妾服君之黨得與女君同豈以貧賤之故而異之縦妻之貴而可以略君之姑姊妹者則應妾服每當與君同也君之為父母三年妾何以無其制乎案孫略云妾賤不可以㤙輕從略固宜在大功爾又不敢與君同服何三年之制乎又有公子之妻服其皇姑不嫌過夫者以各從其義故也
  乾學案子夏之傳明謂妾自服其私親而孫略猶指為夫家何也張祖髙之難亦不得其要領至案以下乃杜君卿説扶孫抑張彌不得其解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
  【馬融曰此上四人者各為其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大夫者服也在室大功嫁於大夫大功尊同也案在室大功以在大夫尊降之限嫁大夫尊同故不敢復重降嫁士則小功】
  【敖繼公曰大夫公之昆弟為此服則尊同也大夫之子則亦從乎大夫而為之也大夫之妻為此女子子其義亦然若為此姑姊妹又但為本服爾盖婦人之嫁者於其兄弟惟有出降而已姑姊妹雖不為命婦猶為之大功也經言大夫大夫之子為服者多矣於是乃著大夫之妻者以惟此條可為之相通故因而見之也凡妻為夫之族類於其姊妹與其在父列以上者率降於夫於其昆弟之列者又無服惟在子列而下乃與夫同之爾又考公之昆弟為此姊妹惟在出降之科則是先君餘尊之所厭亦不及於其嫁出之女也若先於君其姊妹與其孫則不厭之固矣】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䟽此大夫大夫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四等人尊卑同皆降旁親姑姊妹已下一等大功又以出降當小功但嫁於大夫尊同無尊降直有出降故皆大功也但大夫妻為命婦若夫之姑姊妹在室及嫁皆小功若不為大夫妻又降在緦麻假令彼姑姊妹亦為命婦唯小功爾今得在大夫科中者此謂命婦為夲親姑姊妹已之女子子因大夫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寄文於夫與子姑姊妹之中不煩别見也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國君絶期已下今為尊同故亦不降依嫁服大功】
  【馬融曰君諸侯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服也不言諸侯者闗天子元士卿大夫也上但言君者欲闗天子元士卿大夫嫁女諸侯皆為大功也又曰諸侯絶周姑姊妹在室無服也嫁於國君者尊與己同故服周親服】
  【敖繼公曰以上條例之則夫人公子之服亦當然也】
  喪服傳何以大功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别於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於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故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注不得禰不得祖者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卿大夫以下祭其祖穪則世世祖是人不得祖公子者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别子也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毁其廟爾因國君以尊降其親故終説此義云 䟽諸侯之子稱公子者諸侯之子適適相承而旁支庶已下並為諸侯所絶不得稱諸侯子變名公子適既立廟支庶子孫不立廟是自卑别於尊者也公子之子孫或為天子臣出封為五等諸侯後世將此始封之君世世祖是人不復祀别子是自尊别於卑者也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其初升為君諸父是祖之一體又是父之一體其昆弟既是父之一體又是已之一體故不臣此二者仍為之著服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其諸父尊故未得臣仍為之服昆弟卑故臣之不為之服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者繼世至孫漸為貴重故盡臣之】
  【黄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稾本云今案䟽義有未明者竊詳始封之君所以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始封君之父未嘗臣之故始封之君不敢臣也封君之子所以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封君之子所謂諸父者即始封君謂之昆弟而未嘗臣之者也故封君之子亦不敢臣之封君之子所謂昆弟者即始封君之子始封君嘗臣之者也故今為封君之子者亦臣之封君之孫所謂諸父昆弟者即封君之子所臣之昆弟及其子也故封君之孫亦臣之故下文繼之以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楊復曰愚案子夏傳云自卑别於尊是以子孫之卑自别於祖之尊此義為是自尊别於卑乃以子孫之尊自别於祖之卑此説於理有害而鄭注遂以為因國君以尊降其親而説此義則又愈非禮意盖國君以尊降其親謂降其旁親其正統之服不降祖服期曽祖髙祖齊衰三月是未嘗降其祖也鄭注盖惑於自尊别卑之説乃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而不知公子為别子繼别為宗謂之大宗百世不遷大宗或無後則為之立後世世不絶而嘗以公子為祖矣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後世子孫只得祖封君而不得祖公子以紊其别子之宗非是以封君之尊别於公子之卑而不祖之也子夏之説既已失之鄭注沿襲謬誤愈差愈逺盖失而又失者也】
  【敖繼公曰尊同謂君於為夫人者大夫公之昆弟於為命婦者也夫人命婦雖非有爵者然此三人以其與已敵者齊體之故亦例以尊同者視之而如其出嫁之服不敢絶之降之也卑謂為臣者也尊謂為君者也言身為人臣則其廟不可上及於為君者身為國君則其廟不可上及於為臣者是謂别之也别於尊者所以塞僭上之原别於卑者所以明貴貴之義聖人制禮之意然也此言封君之後世世祖封君不祖公子則是封君之時其祖考之廟在故家自若也不復更立而立一虚廟於公宫左之最東以為行禮之所及封君沒則於焉祀之謂之太廟而為百世之祖也祖封君而不祖公子如晉不祖桓叔而祖武公是其事也公子之服與否皆視其君而為之此専指公子之公在者言也若公沒則曏之所謂不敢服者今則皆服之矣但其為先君餘尊所厭者乃降之如母妻昆弟大功是也不敢不服之意與前傳所謂不敢降者同】
  春秋莊公四年三月紀伯姬卒【何休注禮天子諸侯絶期大夫絶緦天子惟女之適二王後者諸侯唯女之為諸侯夫人者恩得申故卒之】
  榖梁傳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適諸侯則尊同以吾為之變卒之也【范注禮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尊與已同則為之服大功九月變不服之例】
  文公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孔頴逹䟽天子諸侯絶期嫁女於諸侯則尊同㤙成於敵體其禮不為降卒則服大功九月叔姬既為杞之夫人雖見出棄猶以㤙錄其卒喪服女子既嫁而反在父母之室從本服為之齊衰期此既書其卒當服其本服杜注不知此叔姬是何公之女要姑與姊妹皆服期也釋例曰出棄之女反在父母之室則與既笄成人者同故亦書卒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右儀禮
  補注䟽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
  喪服小記夫為人後者其妻為舅姑大功【注以不貳降䟽賀云此謂子出時已昬故此婦還則服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時未昬至所為後家方昬者不服夲舅姑以婦本是路人来又㤙義不相接猶臣從君而服不從而税人生不相及之徒而皆不責非時之㤙也今案夫為本生父母期故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從夫而服不論識前舅姑與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國而死其婦雖不識豈不從夫服也熊氏云然恐賀義未盡善也】
  【黄乾行曰子婦為父母舅姑皆三年今以為人後者不二斬故子則降期婦則降大功盖㤙降於所後則於本父母舅姑亦反殺故也】
  【俞汝言曰禮婦為舅姑齊衰不杖期夫為人後降服大功今既服舅姑二年自應從夫改不杖期汪琬曰或問禮為舅姑齊衰期故為夲生舅姑大功今律文既易期為三年斬矣而獨於夫本生如故其降等不太甚歟曰不然也兄弟之子服伯叔父母期則為人後者服本生父母如之兄弟之子之婦服夫之諸父諸母大功則夫為人後者服夫本生亦如之此固相準而制服者也律文未嘗與禮異也何降等太甚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同惟書儀無
  補注䟽為夫之兄弟
  記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䟽妻從夫服其族親即上經夫之諸祖父母見於緦麻章夫之世叔見於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降嫂叔又無服今言從夫降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乎】
  【應撝謙曰叔嫂無服見檀弓夫之昆弟無服見本篇而此記乃有妻降一等之説則是叔嫂有服矣可疑當闕勉齊喪服亦刪去此條陳注以為外兄弟如夫為姑之子緦服妻則無服或然】
  【萬斯同曰嫂叔無服之説屢見於經似無可疑矣乃儀禮喪服記又有夫之所為昆弟服妻降一等之語則何也鄭氏於此條無注賈氏亦不得其解謂夫之諸祖父母見於緦麻章夫之世叔父母見於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降嫂叔又無服今言從夫降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噫從母之類而可稱之為兄弟乎既言兄弟而可索之於兄弟之外乎鄭氏之不解不能解也賈氏以從母當之不得已而强為之解也然則何以解之曰此正嫂叔有服之明證也喪服經雖不言嫂叔之有服亦未嘗言嫂叔之無服惟子夏作傳見經但言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而獨不言昆弟故問曰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又自以母道婦道解之以此為子夏之意則可以此為經之本㫖則未可盖記禮者於經之所未及往往見之於記今記文具在人無不以記之所言與經之所言並信何獨此條之記不可信以為嫂叔之服乎所為沒其文於經而補其説於記者盖從上世以来嫂叔原未嘗制服至作儀禮之人見其不可無服也故不直筆之於經而但附著之於記以見後人之所補而非先王之所制也至大傳所言名治之説即引子夏之傳且細觀其文止言名之宜慎而未甞言服之宜無則亦不足以為無服之據檀弓言子思之哭嫂為位不言有服無服然既已為位安知其不有服也惟奔喪篇言無服而為位者惟叔嫂此盖傳聞異辭但據喪服之經而不據喪服之記爾然雖言無服而未始不言加麻則亦深知無服之不可而加麻以表其哀戚之情也寧謂遂可以不服乎哉或者曰如子言則是服夫之兄弟大功矣後世制為小功議禮者猶以為非而可以服大功乎曰此所謂服從服也非正服也凡従服者多於已無親如夫之君夫之舊國君族之宗子彼於我何親而皆服之齊衰也無親於我者而可以服齊衰與我同室者獨不可以服大功乎然則何以必大功曰凡從服例降一等夫於姑姊妹大功則妻為之小功夫於兄弟期則妻為之大功此一定之禮也且不觀娣姒之服小功乎夫於兄弟之妻大功故妻降一等而小功吾於服夫之姑姊妹娣姒小功而知大功之服為一定而不可易也獨怪蔣濟諸公不能援此言以眀嫂叔之有服而但以娣姒婦為證致人之有異論使其執此以立説則一言可以折諸人之角又何待更端而決哉唯成粲援此為證可謂得其要領而惜其語焉不詳故亦無以闗諸儒之口也然則推而逺之之説可廢乎曰此世儒附㑹之説也先王之制禮寕耑為不肖者設哉世之亂常瀆倫之事苟非大不肖者必不至此也欲為不肖者立防而反廢親親之紀先王之所不為也且彼之所為逺嫌者將由夫淫邪之人與雖無服制豈能禁之將由夫修飾之君子與雖有服制豈能亂焉况所為逺别者亦當逺之於生前而不必逺之於身後當夫身没之後舉家縞素而我獨吉服於其間曰將以逺嫌也天下豈有此不情之人哉曰子言則既辨矣得毋驚世而駭俗與曰此非吾之言儀禮之言也吾之言不可信儀禮之言亦不可信乎且此條而不作此解将何以解之縦有善辨者恐不能别為之説矣故使喪服記而可盡削之也則吾言為妄說也使喪服記而不可盡削之也則吾固本乎禮而為言也雖為世之所詬庸何傷】
  乾學案玩此條文義則是妻於夫之兄弟有服矣禮言嫂叔無服而此言服夫之兄弟得母相剌謬乎且降一等則大功大功豈嫂叔之服故鄭氏於此條不能解而賈氏不得已以夫之從母當之其説緫與禮不合今欲竟指為嫂叔之服耶則泥於檀弓諸説而不敢決也欲不指為嫂叔之服耶則此條文義究作何解也無已其寜信儀禮之說乎盖戴記實多漢儒之語而儀禮自是周代之書此必作記之人見先王之制五服不列嫂叔故従而補之於記猶之唐以前未有嫂叔之服而貞觀時始補之爾豈可因檀亐諸説而反以儀禮為不足信乎然則何以大功也凡妾之従夫例降一等此不得而獨異也人徒見後世之服小功故以大功為駭不知此正唐之儒者不能深考儀禮之過而非嫂叔必不可制大功也且婦人於夫之從子丈夫於從子之婦皆服大功於彼則安之而於此獨致疑焉吾未見其論之當也後世如五代與宋初固嘗增嫂叔為大功矣當時亦未甞以為非然則何疑於儀禮哉
  開元禮定為五月宋以後因之
  右經傳注疏黄氏採補
  唐律女適人者為伯叔父兄弟姪
  政和禮書儀家禮明集禮㑹典今律文同
  唐律衆子婦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帝曰喪禮有情重而服輕者咸許奏聞於是侍中魏徵侍郎令狐徳棻奏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婦同為大功従之
  儀禮經傳通解續問魏徵以兄弟子之婦同於衆子婦先師朱文公曰禮經嚴適故儀禮適婦大功庶婦小功此固無可疑者但兄弟子之婦則正經無文而舊制為之大功乃更重於衆子之婦雖以報服使然然於親踈輕重之間亦可謂不倫矣故魏公因太宗之問而正之然不敢易其報服大功之重而但升適婦為期乃正得嚴適之義升庶婦為大功亦未害於降殺之差也前此未喻乃深譏其兄弟子婦而同於衆子婦為倒置人倫而不察其實乃以衆子婦而同於兄弟子之婦也幸更詳之朱子又曰徵奏云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之婦同服大功儀禮無兄弟子婦之文不知何據以為大功而重於庶婦竊謂徴意必以衆子與兄弟之子皆期而其婦之親䟽倒置如此使同為一等之服爾亦未見其倒置人倫之罪也
  【徐駿五服集證或問父母為飬子婦荅曰飬子之妻若亡服同衆子婦之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兄弟之女適人者報
  【車垓曰在室兄弟之女本不杖期今既適人則為他家婦矣故為之降服大功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在室者報
  【車垓曰姑姊妹在室夲不杖期今既為人後則以所後之宗為重矣故皆降服大功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禮為兄弟之子婦
  乾學案昆弟子婦之服儀禮無正文家禮始載此條然據魏徵顔師古等所奏則當時實服大功開元禮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報字即為兄弟之子婦服大功之明文也
  【陳淳曰堂兄弟之妻與堂兄弟子之妻若有尊卑然古禮嫂叔無服蓋推而逺之重别之義以親兄弟之妻猶無服况堂兄弟之妻乎自唐太宗始制嫂叔服小功而後代因之兄弟子之妻紹興服緦今律服大功已為定制盖亦以子婦視之引而進之者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子婦
  乾學案此條本載政和禮然開元禮為夫之伯叔父母報此即伯叔父母之報服也
  【車垓曰婦人既為夫兄弟之子服不杖期矣則宜為其妻服大功也此則俗所謂伯叔母為孫婦服也】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出母為女子子適人者【女報同】
  【車垓曰母為嫁女服大功正也母雖為父弃出及父卒再嫁服亦同也或曰嫁女於嫁母出母服有降而嫁母出母於嫁女則無所降者何也盖女為母服由父而推母被出再嫁則非父之妻而失母之道矣故先王特降其服若母之於女則義無所從殺也故不降】
  乾學案政和禮有女適人者為出母條即開元禮所謂女報同也不再列
  【徐駿曰女在室為嫁母出母降服齊衰杖期今已適人又降一等故服大功九月】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家禮圗内有之】
  右唐制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姑姊妹兄弟及兄弟之子【車垓曰女在室於伯叔父母姑姊妹本皆不杖期親也既已適人則所重在夫家矣故於此數親皆降服大功也】
  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伯叔母
  乾學案唐律但有女適人者為伯叔父條
  政和五禮新儀姑姊妹兄弟為兄弟姪為人後者【車垓曰已於兄弟之子本皆不杖期親也今彼既出為人後則與己又踈逺矣故為之降服大功也若為親伯叔父後則不降】
  家禮㑹典今律文同
  右宋制
  附錄
  通典出後子為本生祖母服議晉武帝太康中尚書令史遂殷表云父翔少繼叔父榮榮早終不及持重今祖母姜氏亡主者以翔後榮従出降之制斷殷為大功假二十日愚以為翔既不及榮持重服雖名户别繼奉飬姜故如親子便依降例情制為輕且殷是翔之適子應為姜之適孫乞得依令遣寕去職尚書奏禮無不及還重之制翔自應降姜殷無縁還重詔可 賀循為後服議案喪服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於所為後之子兄弟若子時人論者多以為後者子孫皆計本親而降意所不安或曰適子不為人後者直謂已適不以出後當以支子爾無明於後者之子見舍本親何以言不得為人後耶荅曰五服之制其屬有六一去本繫以名為正名正則男女有别上下不悖若假之以號者則輕其權定之以名者則尊其統故曰有嫡子者無嫡孫何為言無正以不得名之不得名之則卑其服若得名之則重其制此之有無尊卑之宜則是彼之後者適庶之例也至於庶子為後稱名不言孝為墠而祭以其尚有貳志不専故也其子則定名而處廟以為彼情可制此義宜惇故也豈非顧本有已復統有節哉或曰所後在五服之外父制周年而已無服踈親戚之恩非先聖之意耶荅曰何為其然禮有節權㤙義相顧為所生無絶道其餘皆宜權制也夫初出後者離至親之側為别宗之胄闕晨昏之廢終飬之道顧復之恩靡報㒺極之情莫申義雖從於為後㤙實隆於本親故有一降之差若能専心所繼後者之子上有所承於今為同財之宻顧本有異門之疎若以父後輙當服者至於生不及祖父母諸昆弟父有重制而已無服又出母齊衰而杖其子又不從服今出後者於父母乃為不杖之周恐其子不得反重也禮失於煩故約以取通是以後者之子出母之孫其禮闕而不載生在他邦父已不税其義幽而不彰既以不疑父之出母何獨遲疑别宗之祖耶服之所降其品有四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四降之名同止一身出者之子豈當獨以為傳代稱乎生長於外不得言出猶繼父未嘗同居不為異也又父報出子誠是踈已稠彼子以父為旁尊則知所天在此初出情重故不奪其親而與其降承出之後義漸輕踈而絶其㤙絶其恩者以一其心其心一則所後親所後親則祭祀敬祭祀敬則宗廟嚴宗廟嚴則社稷重重社稷以尊百姓齊一身以肅家道此殆聖人之意也 宋崔凱喪服駁云代人或有出後大宗者還為其祖父母周與女子出適不降其祖同義凱以為女子出適人有歸宗之義故上不降祖下不降昆弟之為父後者今出後大宗大宗尊之統收族者也故族人尊之百代不遷其父母報之周所謂尊祖故敬宗也又曰持重於大宗降其小宗還當為其祖父母大功爾又云代人有出為大宗後還為其父母周其子從服大功者凱以經文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周為其兄弟降一等此指為後者身也不及其子則當以其父所後之家還計其親疎為服紀爾案晋劉智釋疑或問禮為人後者為當唯出子一身還本親也魯國孔正陽等議以為人後者服所後之親若子為其夲親降一等不言代降一等者以為至其子以義斷不復還本親故也禮云若子者則於本父母不若子矣劉智又案禮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此出子及其子孫皆為人後者也甲無後故乙為之後乙之子孫皆去其親往為甲後皆當稱為人後服本親不傷於後者若子則其孫亦然矣本親有自然之㤙降一等足以明所後者為重無縁得絶之矣儒林掾謝襲稱學生張襜之從祖母丁喪士本是親祖母亡父出後求詳禮典輙勅助教陳福議當諸出為人後者還服本親皆降一等自為後者之身及為後者之子追服大功如福議則襜之不應廢業王彪之荅如所云族人後大宗者出後者子於本祖無服孫不服祖於情不安是以諸儒之説義㫖緫謂為人後者雖在五服之外皆降本親一等無孫不服本祖之條案記云夫為人後其妻為舅姑大功鄭云不二降也其妻於舅姑義服猶不二降况其子孫骨肉至親便當無服乎禮疑則重義例亦明如禮之例諸出後者及子孫還服本親於所後者有服與無服皆同降一等謂襜之當服大功
  通典出後子為本庶祖母服議晉劉氏問曰弟子遭所生母艱弟子有兒出後伯父承適當心喪三月不徐邈荅曰庶祖母服禮無正條往年臨川王服太妃已為成制今出後承適者當依為人後降本親一等宜制大功九月 宋庾蔚之謂庶子為父後不得服其所生以服廢祭故也已出後伯父即為祖適何由得服父之所生乎
  乾學案為人後者為本生祖父母服此人世恒有之事古今喪服書宜有之乃遍檢儀禮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暨
  本朝律文並不言及何也以為出後者於本宗槩降一等故不必言耶何以於本宗兄弟本宗出嫁之姊妹暨夲宗之外祖父母又歴歴言之也盖使所後者而為父之親昆弟則祖即吾之祖自不必言若使所後者而為父之従昆弟或従昆弟或五服外之昆弟則依所後之倫序而降將有降為緦麻及無服者矣此疑似難明之際正不可不為辨别而可無一言及之乎據諸家之禮文皆云為人後者於本生諸親例降一等則其為大功無疑此不論所後者之親踈而槩服大功也况王彪之崔凱諸人已有前議自可依此為準故今附於大功之末以補諸家之所未及云又案為人後者於本宗之祖父母既當服大功矣若為人後者之子於父之本生父母當何服古禮既不言及後代喪禮諸書亦無之當何所適從將依本宗概降一等之例耶抑依父所後之倫序而遞降一等耶依夲宗降一等之例則諸書但言為後者降一等初不言為後者之子亦降一等固不得而擅定也若依父所後之倫序而降則昔為祖父母者今為從祖父母矣從祖父母本小功今降一等則緦麻以期服而降緦雖人情之所不惬猶曰有服可制也儻父所後者而為踈屬則竟無服矣以祖孫之至戚而等之於路人母乃非人情乎哉然則宜何服據賀循崔凱孔正陽陳福諸説則為後者宜降一等而為後者之子不得隨父而降一等據太康中所處遂殷之事及劉智王彪之之説則為後者之子不論父所後之親踈而槩降一等禮疑從重今古同情則遂殷王彪之大功之議固可為後世之準也盖父於本生父母期子從父而降大功情之至義之盡也不然天下豈有祖父母之喪而竟降為緦麻且降為無服者哉愚故折諸説以為知禮者質焉
  右附議









  讀禮通考卷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三
  繐衰
  喪服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䟽此經直云大夫則大夫中有孤卿以其小聘使下大夫大聘或使孤或使卿也大行人云諸侯之孤以皮帛繼子男故知大夫中兼孤卿】
  喪服傳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於天子【注接猶曽也大夫以時㑹見於天子而服之則其士庶民不服可知 疏周禮大宗伯云時聘曰問殷頫曰視鄭注云時聘者亦無常期天子有事乃遣大夫来聘又注云殷頫謂一服朝之歳以朝者少諸侯乃使卿以大禮衆聘焉此並是以時㑹見天子天子待之以禮饗食燕賜加㤙既深故諸侯大夫報而服之也云士庶民不服者齊衰三月章云庶人為國君注云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則畿外之民不服可知大夫不接見天子者無服士不接見亦無服可知其士與卿大夫聘時作介者雖亦得禮介本副使不得天子接見亦不服可知】乾學案諸侯之臣不服天子卿大夫之家臣不服諸侯其常也此特因常接見於天子而然其衰制亦在五服之外
  通典漢戴徳曰繐衰七月之服諸侯之大夫始聞天子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從諸侯哭於朝張帷為次於官舍門外别外内食疏食有鹽酪之和凡再不食既成服服繐布衰裳十一升白布冠纓縁皆十一升帶亦如之一辟廣三寸偶結於前絰用枲麻首絰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右夲在上五分寸之三七月而已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故 吳射慈云始聞喪去吉冠著素弁十五升布深衣從其君哭太廟阼階下袒免即位成踊襲絰吉屨無絇張帷為次於其所舍别内外疏食飲水牡麻絰至成服服四升半繐布衰裳縷細而䟽其冠八升纓帶中衣領袖縁亦如之七月而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石渠禮曰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當繐衰既除之以時接見於天子故既除之大夫之臣無接見之義不當為國君也聞人通漢對曰大夫之臣陪臣也未聞其為國君也又問庶人尚有服大夫臣食祿反無服何也聞人通漢對曰記云仕於家出鄉不與士齒是庶人在官也當從庶人之為國君三月服制曰從庶人服是也又問曰諸侯大夫以時接見天子故服今諸侯大夫臣亦有時接見於諸侯不聖對曰諸侯大夫臣無接見諸侯義諸侯有時使臣奉賀乃非常也不得為接見至於大夫有年獻於君君不見亦非接見也侍郎臣臨待詔聞人通漢等皆以為有接見義又徐整問射慈曰諸侯之大夫時㑹見於天子故為繐衰七月不知此大夫時以何事而得見之也逺國大夫在蕃荒服者未嘗及見天子亦為服不荅曰諸侯之大夫有出朝聘之事㑹見天子故言時㑹雖未㑹見猶服此服士以下則無服
  東晉簡文帝崩鎮軍府問參佐綱紀服邵戩荅曰禮臣為君服皆斬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又禮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先儒以為非達官謂官長所自除庶人在官者也庶人在官服天子與畿内之人同齊衰三月案參佐無除者宜用此禮又禮諸侯之大夫㑹見天子者為天子服繐衰七月案今綱紀雖或被除勅猶古諸侯之卿命於天子比耳㑹見北面時無二君之道宜依繐衰之制其無除勅又未嘗㑹見則宜無服
  【敖繼公曰唯言諸侯之大夫則其士庶不服可知諸侯之大夫於天子為陪臣不可以服斬又不可以無服故為之變而制此繐衰焉不齊衰三月者亦辟於其舊國君之服也】
  【郝敬曰諸侯之大夫下大夫以上皆是天子喪而諸侯之大夫往㑹既不可以陪臣服斬又不可以無服入見故為之繐衰以時謂未七月内接見天子謂如京師士庶人皆不得服】
  左傳襄公二十七年夏衛獻公殺喜公子鮮曰逐我者出【注謂孫林父】納我者死【注謂君】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注使喜納君】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注誓不還】託於木門【注晋邑】不鄉衛國而坐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税服終身【注税即繐也喪服繐衰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常本無月數痛慜子鮮故特為此服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 䟽公喪之者公為之服喪服也禮無税服之名案禮記過而追服實名為税杜以義不通故云税即繐也當是聲相近而字改易耳喪服有繐衰裳牡麻絰既除之唯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以外無人服此服也凡布細而䟽者謂之繐喪服之文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是非五服之常也禮天子諸侯絶旁期公於子鮮不應為之服獻公痛愍子鮮特為服此服也】
  小功五月上
  喪服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注祖父之昆弟之親】
  【馬融曰從祖祖父母者曽祖之子祖之昆弟也正服小功從祖父母者從祖祖父之子是父之從父昆弟也云報者㤙施欲見両相為服故云報】
  【敖繼公曰此與為之者尊卑雖異亦旁尊也故報之於此即言報者略輕服齊衰大功重報服或别見之又云案注意謂從祖祖父乃祖父之昆弟從祖父乃祖父昆弟之子故曰祖父之昆弟之親也】
  爾雅父之世父叔父為從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為從祖祖母父之從父昆弟為從祖父父之從父昆弟之妻為從祖母
  朱子曰唐時所添服制有差異處如親伯叔期堂伯叔宜是大功乃便降為小功不知何意
  【萬斯同曰父之兄弟期則祖之兄弟宜大功乃降至小功者亦猶祖父期而曽祖父直降至三月也五服惟兄弟行遞降一等而其他則否者所謂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不然則服及五世矣】
  乾學案古禮本小功非唐時所降但未及増耳推朱子意則從祖祖父母亦合加至大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同堂兄弟之子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孫
  補政和禮為夫同堂兄弟之子
  乾學案此四條即包於儀禮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内省文互見也盖既言報則彼此之服均故不言耳後世禮家别出之欲人之便於觀覽未為不可故亦載之
  以上四條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家禮為從兄弟之女在室者
  補家禮為兄弟之孫女在室者
  乾學案開元禮原文云為從祖祖父報兄弟之孫女在室者亦如之為從祖父報同堂兄弟之女在室者亦如之謂卑㓜服尊長耳查書儀明集禮方有之
  以上二條孝慈錄㑹典今律文同政和禮書儀無
  喪服從祖昆弟【注父之從父昆弟之子 䟽此是從祖父之子已之再從兄弟以上三者為三小功也】
  【馬融曰謂曽祖孫也於已為再從昆弟同出曽祖故言從祖昆弟正服小功也】
  【陳銓曰從祖父之子同出曽祖也】
  【湛若水曰何以小功也其祖與吾之祖出一人之身也】
  記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注皆在他邦謂行仕出逰若辟仇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 䟽在他邦加一等者二人共在他邦一死一不死相愍不得辭於親春故加一等也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者謂各有父母或父母有早卒者與兄弟共居而死亦當愍其孤㓜相育特加一等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者或遺腹子或㓜小未有知識而父母早死者也】
  【敖繼公曰兄弟以皆在他邦而加者為其客死於外故也以不及知父母而加者為其有㤙於已故也凡兄弟之加服惟此與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而無主者也其餘則否】
  喪服傳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傳曰小功以下為兄弟【注於此發兄弟傳者嫌大功以上又加也大功以上若皆在他國則親自親矣若不及知父母則固同財矣 䟽發問者上經及記已有兄弟皆是降等惟此兄弟加一等故怪而致問引舊傳者以有成文故引之小功以下為兄弟者以其加一等故也則固同財者既親重則財食是同雖無父母恩自隆重不可復加也】
  【敖繼公曰謂之二字似誤亦當作為為兄弟者為兄弟服也此惟以加一等者為問耳小功以下為兄弟謂是乃小功以下之親為兄弟之服者然也然則此等加服不得過於大功矣盖大功以上皆在親者之限故不必復加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從父姊妹【注父之昆弟之女 䟽此謂從父姊妹在家大功出適小功】
  【馬融曰伯叔父之女】
  【湛若水曰父兄弟女何以小功也從父而推也】
  通典娶同堂姊之女為妻姊亡服議晋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不制婦母服猶制同堂姊服嘗謂三綱之義不可得而無服多以内外姊妹為婦則絶其本服服絶而情重何嫌不減從姊之服月數作婦母之服邪又以謝沈所言舅與外舅事訪魏君思難云舅本緦麻與外舅之服自可得同然娶姑之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邪太常劉彦祖云譬如父母服本斬齊至於改而制緦麻也近羊彭有叔父服而改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之服此其以緦麻為重也盖禮所謂以輕為重者正此類也此亦無準據殆是率心而行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孫適人者【注孫者子之子女孫在室亦大功也䟽以女孫在室與男孫同大功故出適小功也】
  【馬融曰祖為女孫適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從父姊妹孫適人者當連讀三者適人其服同之適人則為女孫無嫌故不必言女】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律文有孫女出嫁小功圗】
  喪服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注不言姑者舉其親者而㤙輕者降可知馬融曰在室者齊衰周適人者大功以為大宗後踈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體不降姑也陳銓曰累降也姑不見者同可知也猶為人後者為昆弟而不載伯父同降不嫌】
  【敖繼公曰經於為人後者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餘皆不見是於本服降一等者止於此親爾所以然者以其與已為一體也然則自此之外凡小宗之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䟽為服不在此數矣此姊妹之屬不言報省文也記曰為人後者於兄弟降一等報】
  【湛若水曰姊妹期也何以小功以為人後降也以適人又降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為外祖父母
  爾雅母之考為外王父母之妣為外王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䟽外親之服不過緦麻今乃小功故發問以尊加也者以言祖者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言為者以其母之所生情重故言為也】
  【馬融曰母之父母也本服緦以母所至尊加服小功故曰以尊加】
  【敖繼公曰尊云者為其為母之父母也子之從其母而服母黨者當降於其母二等母為父母期子為外祖父母小功宜也非以尊加也】
  【吕柟曰為外祖父母何曰母之父母也雖欲期年而不可得也故為之小功然則何以不大功乎曰外親之服皆緦麻也雖小功也為尊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疏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敖繼公曰凡從服皆為所從在三年之科者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則於母黨宜無服也不為後如邦人是君母與已母之黨或兼服之明矣】
  【汪琬曰或問禮有庶子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之服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古者諸侯卿大夫之妾姪娣為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盖以賤故絀也然則庶子之服其生母也今且與適母同矣夫使伸其私於母而獨絀於母之黨母乃稍失倫歟曰非也小不可加大卑不可陵尊賤不可干貴聖人之立制也姑以此示適庶之閑焉此律文之㣲意也故庶子得為適母之黨服而不得為生母之黨服鄉先生姚文毅公亦以無服為善也】
  【顧炎武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以外親之服而廢祖考之祭故絀其服也言母黨則妻之父母可知萬斯大曰身為庶子於其生母之黨欲尊而親之則嫌於干適將薄而逺之則疑於賤母事處兩難據經斯得儀禮喪服傳子為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明著之即妾子為君母黨之服小功緦麻章亦明著之獨不見妾子為其生母黨之服唯喪服記有曰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愚反覆思之乃知古者妾子於生母之黨一如適子之於母黨無異服也古者妾不得體君於私家得遂故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期大夫之妾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大功而記又言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是妾得服其私親也妾既得服其私親則其子從母而服其私親不亦宜乎然其為父後而於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則何也古人於子無問衆寡以一人為後妾子而立為父後則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此無論於生母黨無服即為其生母父在服期父卒三年者亦降而止於緦也嗚呼古人之於妾子以其分雖異而情則同故於其服母黨也正傳雖略其文而後記則明其制盖使之得為服者所以厚私㤙使之不得為服者所以尊先統仁之至義之盡也乃或者疑於所謂外祖父母從母舅者即君母之黨不知君母之黨大傳所謂徒從也小記曰徒從者所從亡則已故喪服傳曰君母在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此即為後者亦然故小記又曰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若夫生母之黨則屬從也小記曰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唯為父後則不問母之存否業承先統不得更顧其私㤙故不為之服果若所疑彼妾子於君母之父母後母已見於小功於君母之昆弟已見於緦麻此又奚復贅言不為後如邦人也哉要知古人之妾不同有有私家者有無私家者曲禮所謂大夫之姪娣士之長妾此有家者也所謂買妾不知其姓此無家者也無家者已矣有家者未有不為之服也所以然者天下無無父之人天下亦無無母之人也家禮八母服圗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為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無服盖本儀禮而文義更明第不言不為後如邦人然可因之而想見今制唯妾子服母三年妾為其母服期而無妾母黨之服其有私親者視之如僕隷等嗚呼妾母之私家自適子異視之可也身為妾子而亦異視之其何以慰母心哉亟為之説以告妾子之有私親者又曰記云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是古者妾子於其生母之黨皆有服唯為父後者則否後世喪禮皆因之朱子家禮圗亦明著之而今制直削之不載人皆不知有此禮妾子於母家視同奴愚以為天下無無父之人亦無無母之人子生於是母而以其名位之卑遽忘乎母之所自於情於理豈曰能安因取此條詳為之説以告凡為妾子者而或者謂古禮固然然以言乎今實有未可拘者即如三吴間大家往往取僕婢之女以為妾妾既有子子於生母固自無嫌而獨母之父母兄弟姊妹於此子素有主僕之分不容居外祖父母從母舅之名既無其名安從制服余乃慨然曰此世衰道㣲先王之禮教不明不能正身齊家而惟色之求遂使末流之一至於此也君子於此亦惟正其本源而已矣曲禮云大夫不名姪娣士不名長妾妾之有亦禮所不禁然而買妾之法唯曰不知其姓則卜之不聞取諸僕婢之女也坊記有言諸侯不下漁色説者曰諸侯不内娶若下娶本國卿大夫之女則如漁者之於魚但以貪欲之心求之也推此則為卿大夫而下娶僕婢之女以為妾不謂之漁色而何古者仕於家曰僕禮運曰卿大夫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况可下漁其色至使其絶母黨之親乎君子知其然慎獨以誠其意軌物以約其身閠門之内琴瑟宜焉主僕之間尊卑秩焉不必其有妾也不得已而有妾必娶之以道使妾之有子者得母其母其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得居其子之外祖父母從母舅之稱生而存也則親之死而䘮也則服之子心既安母心亦慰是則正其本源之謂也不此之務而惟色是求何怪乎此禮之同於贅疣者哉】
  服問傳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注雖外親亦無二統 疏此眀繼母之黨亦是舊傳之辭事異於上故更稱傳曰也】
  【陳澔曰母死謂繼母死也其母謂出母也】
  【原子曰陳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盖指所生之母言也母出則已與母黨絶矣故為繼母之黨服若已母不曽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不得服繼母之黨服其母黨不以存亡異也黄乾行曰陳氏以母死為繼母其母為出母非也案吴文正公曰母出謂已母被出而父再娶已母義絶子雖不絶母服而母黨之㤙則絶矣故服繼母之黨而不服已母之黨也母死謂若己母死而父再娶已母祔廟則仍服已母之黨既服已母之黨則又更無服繼母之黨之理也凡以雖外親亦無二統此説是也若如陳説則繼母若死仍為出母之黨服案禮為出母齊衰杖期而為父後者無服心喪而已豈有尚服其黨之理哉故斷以吴氏之言為正】
  【汪琬曰或問先儒言前母之黨當為親而不言其服何以無服也曰禮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宗無二統外氏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禮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前母既亡如之何其有從服歟 又曰或問繼母如母何以不服繼母之黨也曰鄭謂外氏不可二也庾蔚之亦謂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故也禮慈母與繼母同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則其不服繼母之黨宜也嗟乎為人後者言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謂之如與若者盖其父母之文同而情異者也故不得已而為繼母之黨服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此説殆近是矣吴任臣母黨服議曰或問妾女之子為母之適母及生母其服云何盖為母之適母服為徒從為母之生母服為屬從徒從者義也義有時而割所從亡則己禮云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是也屬從者㤙也㤙無時而絶所從雖没必為之服若親母之黨與繼母之黨則亦有㤙合義合之分焉母黨以㤙服者也繼母黨以義服者也服問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舊注以母死之母為繼母非也原子云母死盖指所生之母也母出則與母黨絶故服繼母之黨若已母未經被出而死雖有繼母亦為其母之黨服而不得服繼母之黨誠以恩隆於所生不以君沒而情衰也今制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姊妹俱義服小功而不以已服未服分焉似與古禮微異云】乾學案虞喜謂縦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不知次其母者乆亡此從服也所從亡則已曷為服之竊謂當服在堂繼母之黨耳
  喪服小記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注母之君母外祖適母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母之君母者謂母之適母也此親於子為輕故徒從也已母若在母為之服已則服之已母若亡則已不服母之君母矣】
  【羅虞臣曰妾女之子為外祖之適母據母之存亡為制母在則女服其適母期子從而服小功母死則無服故記曰為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正謂此也人有疑為母之適服不當仍為其生母然為母之適母與生母各有正條為適母為徒從為生母為屬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己屬從者所從雖沒服也由此觀之則母之適母與生母並服無疑也】
  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晉蔡謨荅王濛問曰前母之黨應為親不疑喪服但問尊卑長㓜拜敬之禮也代多此事而所議不同惠帝時尚書令滿武秋是曺彦真前母之兄而不為外親相見如他人吾昔以問江思悛悛以為人疑服繼母之黨不服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繼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與其黨為親何至前母而獨疑之吾謂此言是魏時長沙人王毖身在中國遇吳魏隔絶更娶妻生昌昌父母亡後吳平聞毖前妻久亡昌為前母追服時人疑之武皇帝詔使朝臣通議安平獻王孚以為禮與祖父母離隔未嘗相見者不追如獻王此議則前母之黨不應為親也獻王所據是鄭氏之説吾謂鄭義為失時卞仁劉叔龍議謂昌應服三年吾以卞劉議為允何琦前母黨議曰夫子曰必也正名乎正名者理道之本禮之大者也文條或闕而附例可明禮云生不及祖父母昆弟而父税喪已則不若與祖乖違父旣沒而聞喪豈可拘以本制不稅而廢其正服乎若未生而伯叔母終今為伯叔父後繼嗣之道雖同原情之實則異今必從於所飬而反疑於為本乎諸侯國人生不及先代之君於其陵廟亦必曰君也此公義之正名也前母之尊固家人正稱也其易如皦日太康初博議王昌前母服少府卞粹以為母之非親而服三年者非一也前母名同尊正義存配父盖己生不及故無其制非於義不可也元康中有改前母而疑其服司徒左長史胡濟以為前母父之元妃所生則家之適長應制如改之服於時二代無曰不允自兹以來行之不殊禮母卒自為母之黨服母出則不為母之黨服而為繼母之黨服故尊其所從則不敢不服服有所逼則不得自申外服無二而必宜有一如向所論必所繼不及伯叔母黨居然可見矣明以名禮為制者不計㤙逮與否也荀訥曰人有與前母家為親者有否者訥直率意而荅之謂不應親又問傳曰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然則前母之配父理不異於繼母何以不為親也荅曰所以不與前母之黨為親者㤙情不相及故也縦令有母之父母尚存父執子壻之禮而敬事之則其子固不可以不拜之猶不得以外祖父母為名名之不正則非親也
  親母無黨服繼母黨議後漢鄭志趙商問鄭曰禮母亡則服其黨不服繼母黨以外氏不可二也若母黨先滅亡無親己所未服服繼母黨否荅曰此所問權也非禮之正假令母在本自都無親黨何所服邪權者由心 宋庾蔚之謂母亡禮應服其母之黨不服繼母之黨不可以母黨先已滅亡而服繼母之黨若服繼母之黨則亂於已母之出也
  母出有繼母非一當服次其母者議晉劉智釋疑曰親母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既卒則不服也虞喜通疑曰縱有十繼母則當服次其母者之黨也蜀譙周云其母沒自服其母之黨則繼母之黨無服出母之子為繼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無服也 宋庾蔚之曰禮己母被出則服繼母之黨繼母雖亡己猶自服不得舍前以服後當如喜議服次其母者之黨也
  乾學案外祖父母之名緫之則一分之則有十三子為母之父母一也【即此條為外祖父母是也】前母子為後母之父母二也【服問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是也】後母子為前母之父母三也【通典為前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適母之父母四也【喪服本章為君母之父母是也君母在則服不在則不服】庶子為繼適母之父母五也【通典為繼適母黨服議是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六也【喪服記庶子為父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無服是也不為後則服】為人後者為所後母之父母七也【斬衰章為所後者之妻之父母若子是也】為人後者為所生母之父母八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俱緦麻三月】庶女之子為母之適母九也【小記為母之君母是也母卒則不服】女之子為母之生母十也【經不言服原子謂有服者是也】慈母之子為慈母之父母十一也【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是也】出妻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二也【杖期章出妻之子為外祖父母無服是也】嫁母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三也【儀禮無文㑹典及今律壻於妻之父母雖嫁出猶服則外孫宜有服】凡若此者其在於古有服有不服今則無有不服所不服者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而已獨怪後母之子於前母之家猶已外家也乃以為恩不相及而不服甚至滿武秋為曺彦真前母之兄而相見如路人不亦可異之甚乎蔡謨江思悛之論可謂當矣
  舊唐書禮儀志開元二十三年藉田禮畢下制曰服紀之制或有所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聞奏太常卿韋縚奏曰謹案儀禮喪服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堂姨舅舅母㤙所不及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傳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緦麻三月並是情親而服屬踈者也外祖正尊同於從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則輕重有殊堂姨舅親即未踈㤙絶不相為服親舅母来承外族同㸑之禮不如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者也且為外祖小功此則正尊情甚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大功九月姨舅同儕親既無别服宜齊等請為舅加小功五月堂姨舅疎降一等親舅母從服之例先無制服之文並望加至袒免臣聞禮以飾情服從義制或有沿革損益可明事體既大理資詳審望付尚書省集衆官吏詳議務從折永為典則於是太子賔客崔沔建議曰竊聞大道既隠天下為家聖人因之然後制禮禮教之設本為正家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貳緫一定議理歸夲宗父以尊崇母以厭降豈忘愛敬宜在倫序是以内有齊斬外服皆緦麻尊名所加不過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前聖所志後賢所傳其来乆矣昔辛有適伊川見被髮而祭於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貞觀修禮時改舊章漸廣渭陽之㤙不遵洙泗之典及道之後唐元之間國命再移於外族矣禮亡徵兆儻或斯見天人之際可不誡哉開元初補闕盧履氷嘗進狀論喪服輕重勅令僉議於是羣議紛挐各安積習太常禮部奏依舊定陛下運稽古之思發獨㫁之明至開元八年特降别勅一依古禮事符故實人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圗異議竊所未詳願守八年明㫖以為萬代程法職方郎中章述議曰天生萬物惟人最靈所以尊尊親親别生分類存則盡其愛敬殁則盡其哀戚縁情而制服考事而立言往聖討論亦已勤矣上自髙祖下至孫以及其身謂之九族由近而及逺稱情而立文差其輕重遂為五服雖則或以義降或以名加教有所從理不踰等百王不易三代可知日月同懸咸所仰也自㣲言既絶大義復乖雖文質有遷而必遵此制謹案儀禮喪服傳曰外親之服皆緦麻鄭謂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麻外祖父母小功五月以尊加也從母小功五月以名加也舅甥外孫中外昆弟依夲服緦麻三月若以匹敵外祖則祖也舅則伯叔父之列也姨舅伯叔則父母之㤙不殊而獨殺於外氏聖人之心良有以也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聖人究天道而厚於祖禰繫姓族而親其子孫近則别其賢愚逺則異於禽獸由此言之母黨比於本族不可同貫明矣且家無二尊喪無二斬人之所奉不可貳也特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為人後者減其父母之服女子出嫁殺其本家之喪盖所存者逺所抑者私也今若外祖及舅更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於服紀之内則中外之制相去㡬何廢禮徇情所務者末古之制作者知人情之易摇恐失禮之將漸别其同異輕重相懸欲使後来之人永不相雜㣲㫖斯在豈徒然哉且五服有上殺之義必循源本方及條流伯叔父母本服大功九月從父昆弟亦大功九月並以上出於祖其服不得過於祖也族祖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祖昆弟皆緦麻三月以其出於髙祖其服不得過於髙祖也堂舅姨既出於外曽祖若為之制服則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則外曽祖合至小功外髙祖合至緦麻若舉此而舍彼事則不均棄親而錄踈理則不順推而廣之是與本族無異矣聖人豈薄其骨肉背其㤙愛情之親者服制乃輕然本於公者薄於私存其大者略其細義有所斷不得不然苟可加也亦可減也往聖可得而非則禮經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謂之彞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其叙庸可正乎且舊章淪胥為日已乆矣所存者無㡬又欲棄之雖曰未逹不知其可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謹案儀禮曰外服皆緦又曰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並為小功五月其為舅緦鄭文貞公魏徵已議同從母例加至小功五月訖今之所加豈異前㫖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堂舅堂姨舅母並升為袒免則何以祖述禮經乎如以外祖父母加至大功則豈無加報於外孫乎如外孫為報服大功則本宗庶孫何同等而相淺乎儻必如是深所不便竊恐内外乖序親踈奪倫情之所沿何所不至理必然也昔子路有姊之喪而不除孔子問之子路對曰吾寡兄弟而不忍也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聞而除之此則聖人因言以立訓援事抑情之明例也禮不云乎無輕議禮明其播於天地並彼日月賢者由之安敢小有損益也况夫喪服之紀先王大猷奉以周旋以匡人道一辭寧措千載是遵涉於異端豈曰教伏望各依正禮以厚儒風太常所謂増加愚見以為不可又户部郎中楊伯成左監門錄事參軍劉秩並同是議與沔等略同議奏上又手勅侍臣等曰朕以為親姨舅既服小功則舅母於舅有三年之服服是受我而厚以服制情則舅母之服不得全降於舅也宜服緦麻堂姨舅古今未制服朕思敦睦九族引而親之宜服袒免又鄭注禮記云同㸑緦若比堂姨舅於同㸑親則厚矣又喪服傳云外親之服皆緦是亦不隔於堂姨舅也若以所服不得過本而須為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制服亦何傷乎是皆親親敦本之意卿等更熟詳之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外甥既為舅母制服舅母還合報之夫外甥既為報服則與夫之姨舅以類是同外甥之妻不得無服所増者頗廣所引者漸疎㣲臣愚蒙猶有未達宗又手制荅曰從服有六此其一也降殺之制禮無明文此皆自身率親用為制服所有存抑盡是推㤙朕情有未安故令詳議非欲苟求變古以示不同卿等以為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報服之制所引甚踈且姨舅者屬從之至近也以親言之則亦姑伯之匹敵也豈有所引者踈而降所親者服又婦從夫者也夫以姨舅夫既有服從夫而服由是睦親實欲令不肖者企及賢者俯就卿等宜熟詳之耀卿等奏曰陛下體至仁之徳推廣㤙之道將引進以示睦親再徳音更令詳議臣等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大功與從母同服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逓増盖不欲參於本宗慎於變禮者也今聖制親姨舅小功更制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等服取類新禮垂示將来通於物情自我作則羣儒風議徒有稽留並望準制施行制從之
  乾學案開元禮所議非専為外祖父母而發舅及舅母堂姨堂舅咸在其中今因文字不可割裂故緫叙於此閲者詳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開元禮母出為繼母之父母兄弟從母【母卒則為其母之黨服不為繼母之黨服】
  乾學案儀禮無此條禮記服問篇有之已見於外祖父母下今因開元禮别出此條故亦載之
  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附錄
  喪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注㤙不能及 疏此慈母即是喪服中慈母者父雖命為母子而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為慈母之父母有服者為恩所不及也】
  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注以其非正春秋傳曰於子祭於孫止 疏祭慈母即所謂承庶母祖庶母後者也妾母謂庶子自為其母也既非其正故惟子祭之而孫則否引春秋傳者此榖梁傳隠五年謂魯孝公之妾是惠公之母五年傳九月考仲子之宫考成也成之為夫人也注云仲子本孝公之妾以其子本孝公之妾子則惠公也恵公立為仲子之後故成之為夫人也傳又云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注云公子者長子之弟及妾之子也傳又云於子祭於孫止者此經云妾母不世祭也故鄭引為注此明不得世祭也】
  通典慈祖母服議晉劉智釋疑問云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孫宜無服慈祖母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代祭孫不祭慈祖母何服之有智曰禮為親母黨服為繼母之黨不服不妨孫服繼祖母也禮孫為祖後如子所言妾母不代祭者據奉之者身終則止耳豈有妾子先亡孫持喪事而終喪便不祭也虞喜通疑云慈母雖賤服之如母明矣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不得復傳重三年同於繼祖母也 宋庾蔚之云案喪服傳釋慈母如母以為妾之無子妾子無母父命以為母子然後慈母之義全也智云有子之妾有母之子並乖經傳所說如母之義何由而生子不違父之命豈從失禮之命小記云慈母之父母無服今子服慈母如母猶無所從况可得從父服慈祖母乎且先儒所云婦人不服慈姑者婦從夫尚猶不服則子不從明矣
  南史齊武帝諸子傳安陸王子敬所生早亡帝命貴妃范氏母養之而子及婦服制禮無明文永明中尚書令王儉議孫為慈孫婦為慈婦姑為慈姑宜制期年服從之
  梁書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以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吴任臣曰今制慈母斬衰而慈祖母無服案喪服小記慈母之父母無服推此則孫不服慈祖母明矣又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不祭慈祖母又何服焉且先儒云婦人不服慈姑婦從夫尚無服而况於孫乎然亦有宜為服者虞喜通疑云慈祖母雖賤若其父先亡已養於祖以祖母之服服之周可也是或一道也朱董祥曰經言妾母不世祭者謂祀妾之禮當殺不得同於女君傳注子祭而孫不祭遂令賢者不祀其祖妾不肖者反致僭祭並於祖適等戚亂人情拂矣安得謂之禮哉小記本文曰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又曰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其言祔於妾祖姑則祖妾為之祔食矣無則中一以上而祔則髙祖之妾皆祔食焉胡為子與孫有異乎曰然則稱不世祭何邪曰不世祭者非惟孫不為祭其子亦不得祭之也禮有牲曰祭無牲曰薦妾易牲則不得用牲矣不用牲則謂之薦不謂之祭豈絶之而不祀邪】
  喪服從母丈夫婦人報【注從母母之姊妹 䟽母之姊妹與母一體從於己母而有此名故曰從母母之姊妹之男女與從母両相為服故曰報】
  爾雅母之姊妹為從母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也【注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丈夫婦人姊妹之子男女同 䟽以名加者以有母名故加至小功外親以本非骨肉情踈故聖人制禮無過緦也】
  【馬融曰母之姊妹也言丈夫婦人者異姓無出入降皆以丈夫婦人成人之名名之也 又曰外祖從母其親皆緦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
  【雷次宗曰夫二親㤙等而中表服異君子類族辨物本以性分為判故外親之服不過於緦於義雖當求情未惬苟㣲有可因則加服以申心外祖有尊從母有名故皆得因之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闕無因故有心而不獲遂也然情不止於緦亦以見於慈母矣至於餘人雖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當其義情無不足也】
  【敖繼公曰從母之義與從父同以其在母列故但以從母為稱丈夫婦人即為從母服者也此為加服而從母乃報之者以其為母黨之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經凡三以丈夫婦人連文而所指各異讀者詳之】
  【郝敬曰母之姊妹與兄弟同也從母小功而舅緦麻者從母近母以名加也】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從母無服不為後如邦人【䟽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通典晉袁準正論曰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者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卒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縁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来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辭而遂為名者也左傳宋景曺卒季康子使冉有弔且㑹曰以肥之得備彌甥先儒曰彌逺也姊妹之孫為彌甥此臨時説事而遂可為名乎亦猶從母辭相假也或曰案準以經云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来為已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曰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㤙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别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踈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邪兄妹之服何其不輕邪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邪從母何故小功邪曰故母取其愛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徳異名叔與父同徳同名何無輕重之降邪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 宋庾蔚之謂傳云以名服及云以名加皆是先有其義故施以此名尋名則義自見矣外親以緦斷者抑異姓以敦已族也緦服既不足以申外甥外孫之情故聖人因其有申之義而許其加也外祖以尊加從母以名加者男女異長伯季不同由母於姊妹有相親之近情故許其因母名以加服兄弟姊妹同氣之懐不異故其服不得殊由若同在他邦小功加一等而大功以上則不加也
  乾學案袁氏之論巧矣然於禮則未合也禮之所謂媵兼有姪在非耑指姊妹也兼有他國之女在非耑指己之姊妹也謂媵為從母可乎況既来為父妾自有庶母之服何不服以庶母之服而别制為從母之服邪且以此條為父妾將母之姊妹之服又見於何許邪
  通典從母適族父服議晉邵戢議案禮記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從母嫁於絶屬族父則無復從母之名謂不宜有服戢以為治際㑹者患班序易位及嫂叔無名耳服以恩生班以義斷雖門外之事義掩㤙至門内之事恩掩義矣同宗之道處㤙義之間故宜資之恩義令彼此獲中據易位無名便廢骨肉之服實是所疑記有屬從鄭説子為母黨之服案屬從者自非出母黨及庶子受重自於其所生之黨則初無厭降之文又記云六代親屬竭矣鄭説六代之外親盡爾雅族昆弟之子為親同姓案從母嫁於無屬名者即與嫁他姓不異則宜服從母嫁於他姓之服矣又嘗見賀公書稱賀新渝夫人為從姨母㝷所以不主名於際㑹者亦是有恩掩義謂宜服也
  朱子荅姨舅殊服之問云姨舅親同而服異殊不可曉禮傳但言從母以名加然舅亦有父名胡為獨輕来諭以為從母乃母之姑姊妹而為媵者恐亦未然盖媵而有子自得庶母之服况媵數有等差不應一女適人而一家之姑姊妹皆從之也且禮又有從母之夫之文是則從母固有嫁於他人者矣若從媵者小功則不知不從者又當服何服凡此難以强通後王變而通之未為過也 又曰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既嫁則降服而於姊妹之服則未嘗降故於舅服緦於從母服小功也
  【汪琬曰案姊妹相為服朱子云不降今考喪服傳訖律文既嫁皆降大功當是両人皆嫁不更降也姑識於此以俟知禮者】
  【劉績三禮圗母黨服説外親之服皆緦也以有祖父母之尊加外祖父母小功有從母之名加從母夫婦小功於舅不加者以母而及從母又及其夫猶以父而及從父又及其妻餘皆踈逺也】
  乾學案從母之夫無服經有明文乃劉氏忽剏此説何也得母因丈夫婦人四字誤以丈夫為從母之夫邪不守經傳而妄為無稽之論其誰信之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注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者因㤙輕略從降】爾雅夫之姊為女公夫之女弟為女妹
  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喪服傳娣姒婦者弟長也何以小功也以為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注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 疏據二婦互稱謂年小者為娣故云娣弟是其年㓜也年大者為姒故云姒長是其年長假令弟妻年大稱之曰姒兄妻年小稱之曰娣是以左氏傳穆姜是宣公夫人大婦也聲伯之母是宣公弟叔之妻小婦也聲伯之母不聘穆姜云吾不以妾為姒是據二婦年大小為娣姒不據夫年為小大之事也】
  爾雅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注同出謂俱嫁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徃媵之以姪娣從娣者何弟也此即其義也】
  【馬融曰妻為夫之姊妹姑也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穉自相為服不言長者婦人無所専以夫為長㓜不自以年齒也妻雖小猶隨夫為長也先娣後姒者明其尊敵也報者姑報姪婦也言婦者廟見成婦乃相為服】
  【王肅曰案左氏傳曰魯之穆姜晉子容之母皆以穉婦為娣婦長婦為姒婦此婦二義之不同者今據傳文與左氏正合宜即而案之】
  【敖繼公曰為夫之姑姊妹從服也乃小功者惟從其夫之降服也記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此為從服故姑姊妹言報娣姒婦固相為矣亦言報者明其不以夫爵之尊卑而異也先娣後姒則娣長姒穉明矣 又曰婦人於夫之昆弟當從服以逺嫌之故而止之故無服假令從服亦僅可以及於其昆弟之身不可以復及其妻也然則娣姒婦無相為服之義而禮有之者則以居室相親不可無服故爾然二人或有並居室者有不並居室者亦未必有常共居室者而相為服之義惟主於此者盖本其禮之所由生者言也】
  通典蜀譙周曰父母既沒兄弟異居又或改娶則娣姒有初而異室者矣若不本夫為倫唯取同室而已則親娣姒與堂娣姒不應有殊經殊其服以夫之親疎者是本夫與為倫也婦人於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倫從服其婦有小功之倫於夫從父昆弟有小功之倫從服其婦有緦麻之倫也夫以逺之而不服故婦從無服而服之然則初而異室猶自以其倫服
  晉徐邈荅范問以為報服在娣姒下則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㤙紀非從夫之服報也所發在於姑姊耳宋庾蔚之謂傳以同居為義盖從夫謂之同室以明親近非謂當須共居設夫之從父昆弟少長異鄉二婦亦有同室之義聞而服之緦也今人謂從父昆弟為同室取諸此也婦從夫服降夫一等故為夫之伯叔父大功則知夫姑姊妹皆是從服夫之昆弟無服自别有義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紀者
  【萬斯同曰余觀儀禮娣姒婦之文娣在姒上而傳又釋之曰娣長也分明娣長而姒㓜乃鄭康成注始將娣姒倒置而賈氏之疏因之若是將傳文所謂娣長也之語作何解乎及考左氏傳穆姜宣公妻也聲伯之母宣公弟叔之妻也而穆姜稱聲伯之母為姒子容之母叔向之嫂也伯石之母叔向之妻也而子容之母稱伯石之母為姒則是娣為兄妻姒為弟妻與儀禮及傳文正合無可疑矣而乃顛倒其説謂姒長而弟穉可乎獨怪賈公彦明知左氏穉婦為姒之説乃過泥鄭注謂年小為娣年大為姒穆姜所言是據年大小為娣姒而不據夫年為大小夫婦人以夫之齒為齒而不以己之齒為齒此禮至今不變也豈有不據夫之年而但據己之年者乎且又安知穆姜之年必少於聲伯之母乎至孔頴達釋檀弓亦同其説縦使諸子之言盡是究於傳文娣長之説合乎否乎惟王子雍氏與敖繼公氏其説得之而惜其語焉不詳猶未能大暢厥㫖也余故申明其説以與考古者質焉】
  乾學案傳文弟長者雙訓娣姒言娣是弟姒是長非以娣為長也萬氏之引左氏傳似矣但鄭康成以穉婦為娣長婦為姒盖本爾雅釋親篇爾雅一云女子同出謂先生為姒後生為娣郭璞注同出謂俱嫁事一夫公羊傳曰諸侯娶一國二國往媵之以姪娣從娣者弟也即其義也此解一夫之所娶者與妯娌不同一云長婦謂穉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注今相呼先後或云妯娌足知兄妻為姒弟妻為娣甚明矣而儀禮賈公彦䟽爾雅邢昺疏皆因左傳穆姜謂聲伯母為姒叔向之嫂謂叔向之妻為姒二事遂言娣姒之稱止言婦之長穉不計夫之大小亦己鑿矣邢昺䟽引喪服小功章知其以弟長解娣姒者娣是弟姒是長又引公羊傳云娣者何弟也知其以弟解娣自然以長解姒大義已得其半而不熟玩儀禮爾雅本文徒以婦年之長㓜為論是亦何有闗係况昺䟽亦云賈逵鄭及杜預皆云兄弟之妻相謂為姒穆姜叔向之嫂所稱亦閨閤相習互以長者推稱耳又奚疑焉余與萬氏討論最詳而不能盡同者此類是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在室及適人者為兄弟姪之妻【謂兄弟之妻及姪之妻也】
  乾學案儀禮夫之姊妹報即此兄弟之妻儀禮夫之姑報即此姪之妻是也明律女婦為夫黨服圖為夫之親姑及夫之姊妹並小功即此報服特古文簡而今文詳耳 再案家禮亦載此條㑹典同宗五服圗凡姑姊妹女及孫女在室或已嫁被出而歸服並與男子同考男子服嫂及弟婦皆小功五月服姪婦大功九月女亦應同是則今姪婦之服重於宋制矣然宋制不分在室適人今則止在室者為然是適人之女為姪婦仍當降小功為兄弟妻又當降緦麻矣此與前説不同則律文之所不晰也
  喪服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注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䟽從父昆弟庶孫本大功此三等以尊降入小功姑姊妹女子子本期此三等出降入大功若適士又降一等入小功也】
  【馬融曰謂上三人各自為其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服也從父昆弟庶孫正親大功也以尊降故服小功姑姊妹女子適人大功適士降一等故服小功也】
  【敖繼公曰此姑姊妹女子子再降故其服在此不言適人而言適士者所以見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也經之例多類此公之昆弟於其從父昆弟之不為大夫者乃小功者以其非公子也周之定制諸侯父死子繼不立昆弟於此亦可見矣】
  喪服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注君之庶子女子子也庶女子子在室大功其嫁於大夫亦大功 䟽此云適人者謂士也是以在室大功出降故小功鄭云嫁於大夫亦大功者直有出降無尊降故也】
  【馬融曰適夫人庶子也在室大功出降一等故服小功】
  【王肅曰適士降一等在小功】
  【敖繼公曰女子子不必言庶文有脱誤也經凡言庶子皆主於男子也此非已子故其服如此若為已之女子子在室期適人亦大功又故喪服記與小記言妾為君之長子之服大功章及此章凡三見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其女子子之服若其君之他親則無聞焉然則凡妾之從乎其君而服其君之黨者止於此耳是亦異於女君者也】
  乾學案鄭注云嫁於大夫亦大功果爾竟不降矣安得謂之出降賈疏誤也
  右二條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庶婦【注夫将不受重者 䟽經云於支庶舅姑為其婦小功鄭云夫将不受重則若喪服小記注云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舅姑皆為其婦小功則亦兼此婦也】
  【馬融曰庶子婦也舅姑為之服也】
  喪服小記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注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将不傳重於適及将傳所重者非適服之皆如庶子庶婦也 疏将所傳重非適者為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飬他子為後者也】
  【郝敬曰禮舅姑為適婦大功為庶婦小功不為後謂適婦無子而其舅先死是不為舅後則姑為之降服小功殺之也鄭謂適子有廢疾他故及死無子不承重者若是何獨殺於其婦乎】
  儀禮小功唐貞觀加為大功詳見十二卷大功篇衆子婦下
  喪服君母之父母從母【注君母父之適妻也從母君母之姊妹 疏此謂妾子為君母之父母姊妹如適妻子為之同也】
  喪服傳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注不敢不服者恩實輕也凡庶子為君母如適子 疏不敢不從服者言無情實但畏敬耳君母不在者或出或死也君母在既為君母父母服其已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若馬氏義君母不在乃可申矣馬融曰君母者母之所君事者從母者君母之姊妹也妾子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緦麻外無二統者 又曰從君母為親服也君母亡無所復厭則不為其親服也自得申其外祖小功也】
  【王肅曰君母庶子之適母】
  【敖繼公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者以其配父尊之也君母不在則不服者别於已之外親也此庶子雖服其君母之父母姊妹彼於此子則無服也盖庶子以君母之故不得不服其親而彼之視己實非外孫與姊妹之子故略而不服】
  乾學案賈䟽兼服之良是若馬氏云君母亡無所復厭母不厭子女君不厭妾説已見前
  【郝敬曰服為哀節戚為喪本服由情生貌以節情仁人之於喪非以不敢不服服也欲服而不敢服則有之不欲服而不敢不服則㡬乎偷矣君母在不敢不服斯禮也雖聖人無如之何聖人於禮人情爾人情所不敢聖人因之尊尊親親所以不得不相為用也】
  喪服小記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注徒從也所從亡則已 䟽為君母後者謂無適立庶為後也妾子於君母之黨悉徒從若君母卒則不服君母之黨今既君母沒為後者嫌同於適服君母之黨故特明之】
  通典繼適母黨服議晉車問臧燾曰今此妾子既服先適之黨又服繼適母之黨否燾荅曰庶子以賤不敢不從服耳既服前適母黨則後適母黨義無以異疑於三四邪燾又問徐藻藻荅曰庶子若及先適母則服其黨若不及則服後適母黨外服無二此之謂也賀循問徐邈曰禮適母為徒從適母亡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所生外氏亦以適黨為徒從乎荅曰古者庶子自服所生之黨故以適母黨為徒從故適母亾則不服其黨今庶子既不自服其外氏而叙適母之親矣謂宜以名而服應推重也古今不同何可不因事求中 宋庾蔚之案禮適母之黨徒從徒從者所從亡則已適母雖有三四應服見在者之黨但今人復服所生之黨則適母之黨非復徒從適雖没猶宜服之但外氏無二統不可悉服宜以始生所遇適母之黨若已生悉不及宜服最後者之黨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唐以後君母之兄弟亦如之】
  喪服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注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 疏君子與貴人皆據大夫已上公子尊卑比大夫故鄭據而言又國君之子為慈母無服士又不得稱君子亦復自飬子無三母具故知此二人而已必知適妻子者妾子賤亦不合有三母故也】
  喪服傳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注云君子子者則父在也父沒則不服之矣以慈已加則君子子亦以士禮為庶母緦也内則曰異為孺子室於宫中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惠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者此之謂也其不慈已則緦可矣不言師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也國君世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三年而出見於公宫則劬非慈母也士之妻自養其子】
  【馬融曰為慈飬已者服小功貴人者適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已加一等小功也為父賤妾服緦父沒之後貴賤妾皆小功也】
  【陳銓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稱也貴人者謂公卿大夫也謂貴人之子父沒之後得行士禮為庶母緦也有慈養已者乃加服小功】
  【雷次宗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為庶母緦哉大夫惟服姪娣今所服者将姪娣之庶母敖繼公曰此服固適妻之子為之若妾子則謂其母或不在或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而庶母代養之不命為母子者也 又曰禮為庶母緦謂士及其子也其慈已者㤙宜有加固小功矣此云君子子者明雖有貴者其服猶然也大夫之子公子之子於庶母亦當緦麻以從其父而降遂不服其於慈已者加在小功若又從父而降則宜在緦麻今乃不降而從其加服者嫌其與凡父在而為不慈已者之服同也正者降之加者申之其意雖異而禮則各有所當也云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且申此服則父没可知矣其為父後者則但服緦盖不可以過於因母也若為大夫則不服之以大夫於庶母本無服故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戴聖對曰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大夫之適妻之子養於貴妾大夫不服賤妾慈已則緦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稱君子子者君子猶大夫也後漢陳鑠問汜閣為庶母慈已鄭注引内則國君之子有子師慈母保母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此之謂也内則人君養子之法禮人君之庶母尚無服何以為慈母服乎若欲施大夫大夫無此禮但有食母耳汜閣荅曰内則實緫國君及大夫養子之禮案内則云大夫見子之禮入門升阼階也遂左旋授師【師子師也喪服有庶母慈已禮有子師此明大夫之子有庶母慈已】
  諸王子所生母嫁為慈母服議晉譙王司馬恬問范曰妾有二子而出嫁君命他妾兼子為其母所命妾今亡子當有服不荅曰昔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教子何服之有恬自㫁云禮疑從重篤至敬也存同所生沒成路人於情未可今勤小功長奉烝嘗以同子道再周乃參吉事言制不虧禮文言情即不乖師資也徐邈云此庶子所生出嫁受命為他妾子便當始終如所生其親母則同出母耳若用古禮當練冠麻衣既除之車云大夫為其庶母慈已者小功也 宋庾蔚之云母出無相鞠養便為無母不必限其母亡譙王所命不為乖禮此子自宜依慈母如母之服案晉朝諸王用士禮則應附父在為母之條凡慈母以功勤致服本無天屬之愛寧有心喪之文乎
  宋書禮志後廢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訓養母鄭修容喪未詳服制下禮官正議太學博士周山文議案庶母慈已者小功五月鄭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亦服庶母慈己之服愚謂第七皇弟宜從小功之制參議並同
  梁書司馬筠傳天監七年安成太妃陳氏薨江州刺史安成王秀荆州刺史始興王憺並以慈母表解職詔不許還攝夲任而太妃在都喪祭無主舍人周捨議曰賀彦先稱慈母之子不服慈母之黨婦又不從夫而服慈姑小功服無從故也庾蔚之云非徒子不從母而服其黨孫又不從父而服其慈由斯而言慈祖母無服明矣尋門内之哀不容自同於常案父之祥禫子並受弔今二王諸子宜以成服日單衣一日為位受弔制曰二王在逺諸子宜攝祭亊捨又曰禮云縞冠武子姓之冠則世子衣服宜異於常可著細布衣絹為領帶三年不聽樂髙祖於是勅禮官議皇子慈母之服筠時為尚書祠部郎議宋朝五服制皇子服訓養母禮依庶母慈已宜從小功之制案曽子問云子㳺曰喪慈母禮歟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鄭注云此指謂國君之子也若國君之子不服則王者之子不服可知又喪服經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曰君子子者貴人子也鄭引内則三母止施於卿大夫以此而推則慈母之服上不在五等之嗣下不逮三士之息儻其服者止卿大夫等諸侯之子尚無此服况乃施之皇子謂宜依禮刋除以反前代之惑髙祖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凡有三條一則妾子之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母子服以三年喪服齊衰章所言慈母是也二則適妻之子無母使妾養之慈撫隆至雖均乎慈愛但適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喪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己者明異於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正是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既無其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内則曰擇於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眀文此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何以知之若是兄弟之母其先有子者則是長妾長妾之禮實有殊加何容次妾生子乃退成保母斯不可也又有多兄弟之人於義或可若始生之子便應三母俱闕耶由是推之内則所言諸母是謂三母非兄弟之母明矣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對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不辯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經言君子子者此雖起於大夫明大夫由爾自斯以上彌應不異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緫言曰貴則無所不包經傳互文交相顯發則知慈加之義通乎大夫以上矣宋代此科不乖禮意便加除削良是所疑於是筠等請依制改定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乾學案武帝之定此服由二王之表慈母也則此制既定二王宜依制為服然制専言適妻之子而二王並吴太妃所生則非適也案梁書太祖哀二王早孤命側室陳氏并母二子陳亦無子視二子如親生則宜依禮慈母之條乃考二王本傳雖有並以孝聞居喪過禮之稱而服制無明文盖縁當日詔起視事解職之請不獲而史没其制耳若武帝可謂能言而不必於行者矣
  唐書李愬傳愬早喪所生為晉國王夫人所鞠王卒父晟以非適勅諸子服緦愬獨號慟不忍晟乃許服衰宋史后妃傳仁宗景祐三年楊淑妃薨始仁宗在乳褓章獻使妃䕶視恩意勤備帝思其保䕶之恩命禮官議加服小功
  【俞汝言虞諫議有無子妾命第三子母之服議曰案律為庶母齊衰杖期謂父有子妾適子衆子為之服也為慈母斬衰三年謂所生母死父令别妾撫育者為之服也案家禮慈母義服齊衰三年不命則小功謂自小乳養者也禮以乳養為㤙而尤以父命為重律除不命之文而専三年之服於慈母然皆為庶子之無母者言也謂有母者而亦然乎今云庶母則無所出云慈母則生母在若同父無子之妾則彌留之命謂何自難委諸草莽然則如何而後可不背禮律之意雖非乳養而有父命不可同於父妾雖有父命而實非乳養不可同於慈母庶㡬義服小功差為得中禮以乳養而為之服以無父命而輕兹以父命而為之服以不乳養而輕準情合義其無忒乎】
  【吴任臣慈母服議曰梁天監時定制適妻之子母沒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今律慈母斬衰三年乃或人致疑於古者謂喪服齊衰章云慈母如母小功章云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又曽子問篇子㳺曰喪慈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傳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由是言人人殊未能畫一梁武帝斷以慈母三等似矣余更得即傳義而推之焉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生養之終其身慈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案此以妾母而撫妾子恩如已出故父没後得申三年之服喪服小記曰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又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皆此慈母也又禮曰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若然則父之命妾兼有庶母祖庶母之文其不命為母子者亦不得服以三年明矣至於小功章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傳云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據經傳之義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也盖適妻子使妾養之妾無為母之道且礙於適也故服以小功與父命之慈母有降等焉若子㳺所問自是師保之慈母如内則三母中其次為慈母是也要與昆弟之母自别故古禮不為之制服儀禮鄭注賈䟽頗為混解即梁書通典亦有未盡之説今為循文測義申言之如此】
  乾學案此條之傳不言為慈已服而言為慈己加則是本服應緦因慈己而加至小功耳盖禮大夫為貴妾緦則子從父服亦應為庶母緦其異於士者士則不論父之貴妾賤妾皆視為庶母而服緦大夫之子則必父之貴妾乃服緦而賤妾則竟無服耳獨怪鄭氏釋庶母慈己謂父没則不服夫既為慈己有㤙而加服則不係於父之存亡也豈有父没不服之理乎敖氏謂父在且申此服父没可知可謂深得禮意矣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並同書儀無孝慈錄加為杖期詳見第八卷庶母條
  右儀禮






  讀禮通考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四
  小功五月下
  唐律為舅
  爾雅母之晜弟為舅【疏舅者孫炎云舅之言舊尊長之稱詩秦風我送舅氏曰至渭陽是也】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舅之與姨親踈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舅之與姨雖為同氣論情度義先後實殊何則舅為母之本族姨乃外姓他族求之母族姨不在焉考之經典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每稱甥舅之國秦伯懐晉實切渭陽之詩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喪五月循名責實逐末棄本盖古人之喪或有未達所宜損益實在兹乎謹案舅服緦麻請與從母同服小功制可之
  祕書監顔師古議曰外氏之親俱縁於母母舅一列等屬齊尊姨既小功舅乃緦麻曲生異議兹亦未安秦康孝思見舅如母語其崇重寧非宻戚三月輕服靡副本心愚請為舅小功同於姨服則親疎中節名數有倫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制下百官議并舅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母之昆弟情切渭陽翟酺訟舅之寃氏宅甥之相我之出也義亦殷焉不同從母之尊遂降小功之服依諸古禮有爽俗情今貶舅而崇姨是陋今而榮古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姨兼從母之名即母之女黨加於舅服有理存焉並請依古為當自是百寮竟不决至七年八月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依儀禮喪服之制仍降為緦麻三月】
  二十三年下制曰服制之紀或有未通宜令禮官學士詳議太常卿韋縚奏曰儀禮舅緦麻三月此情親而服屬踈者也請加至小功五月職方郎中韋述議曰舅甥本服緦麻若以匹敵舅則伯叔父之别也父母之㤙不殊而殺於外氏者聖人之心良有以也今若加服一等中外之制相去㡬何請依儀禮喪服為定禮部貟外郎楊仲昌議曰舅本服緦魏文貞公已加至小功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於是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等奏案大唐新禮親舅加至小功此盖當時特命不以輕重遞増今聖制為舅小功取類新禮垂示将来並望準制施行從之【詳見為外祖父母條當參㸔】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兵部侍郎馬縞疏言古禮嫂叔無服唐貞觀中魏徵等始加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請更定太常博士段顒奏自来給假元依令式若云違古不獨嫂叔一條如親舅舊服小功今服大功左僕射劉昫等議令式與開元禮違者所司行已多年臣等集議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為定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奏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姨舅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儀禮緦麻唐貞觀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貞觀
  唐律為兄弟妻
  爾雅女子謂兄之妻為嫂弟之妻為婦【注猶今言新婦也】唐律為夫之兄弟
  爾雅夫之兄為兄公夫之弟為叔
  檀弓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䟽兄弟相為服期其妻應降一等服大功今乃使之無服是推使䟽而斥逺之也何平叔云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也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推使無服也】
  子思之哭嫂也為位【注善之也禮嫂叔無服】婦人倡踊【注有服者娣姒婦小功倡先也 䟽子思之哭嫂為親䟽之位於時子思婦與子思之嫂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婦先踊子思乃随之而哭】
  奔䘮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庶袒免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為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䟽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原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為位哭之加弔服之麻不為之袒免故云無服者麻也鄭知弔服加麻者既云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兄公謂夫之兄也於弟之妻則不能為位哭之然則弟婦於夫兄亦不能也兄公於弟妻不服者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者尊絶之也爾雅釋親云婦人謂夫之兄為兄公男子謂族伯叔族兄弟為其族姑及姊妹既降無服其族姑姊妹為族伯叔兄弟亦無服加麻是男之於女女之於男皆無服而加麻也】
  大傳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注言母婦無昭穆於此統於夫爾母焉則尊之婦焉則卑之尊之卑之明非已倫以厚别也】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注言不可也謂之婦與嫂者以其在己之列以名逺之爾復謂嫂為母則令昭穆不明昆弟之妻夫之昆弟不相為服不成其親也男女無親則逺於相見】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人治所以正人 䟽凡子行之妻乃謂之為婦弟非子行其妻亦謂之婦者以兄弟同倫嫌相褻凟弟雖非子行其妻同子行之妻謂之為婦欲卑逺之弟妻既得為婦號記者恐兄妻得為母號故記者明之云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嫂不可亦謂之為母也然弟妻既得為婦兄妻不可亦得為母者弟小於已妻必㓜穉故可謂之為婦而嫂不可借子妻之名謂之為母嫂雖是兄妻年必於己相類既不甚懸絶何得謂之為母且弟妻既為婦兄妻又為母便是昆弟之倫翻為父子之例故嫂不可謂之為母而借嫂老之名以為兄妻之號也】
  【陳澔曰屬聫也父之兄弟為伯叔父則其妻謂之伯叔母兄弟之子為從子則其妻謂之婦此於昭穆為宜弟之妻不可謂之為婦猶兄之妻不可謂之為母以紊昭穆也故云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皆不可也舊説弟妻可婦嫂不可母失其指矣】
  乾學案前大功章為夫之世叔父母傳文與此悉同兹不重出者己見於前篇故也
  通典魏太尉蔣濟萬機論以禮記嫂叔無服誤據小功章娣姒婦此三字嫂服之文也古者有省文互體言弟及兄并嫂矣娣姒者兄弟之妻相名也盖云夫之昆弟昆弟之妻相與皆小功者尚書何晏太常夏侯泰初難曰夫嫂叔宜服誠自有形然小功章娣姒婦為嫂叔文則恐未是也禮之正名母婦異義今取弟於姒婦之句以為夫之昆弟雖省文互體恐未有及此者也凡男女之相服也非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敬受重之報今嫂叔同班並列無父子之降則非所謂尊卑也他族之女則非所謂骨肉也是以古人謂之無名者豈謂其無嫂叔之字或無所與為體也夫有名者皆禮與至尊為體而交與正名同接也有其體有其交故以其名名之故服之可也苟無斯義其服焉依夫嫂叔之交有男女之别故絶其親授禁其通問家人之中男女宜别未有若嫂叔之至者也彼無尊卑之至敬故交接不可不踈彼無骨肉之不殊故交踈而無服情亦㣲矣蔣荅曰記云小功無位是委巷之禮也子思哭嫂有位盖亦謂知禮制禮者小功當有位也然則嫂叔服文統見於經而明之可謂微而著婉而成章也中領軍曹羲申蒋濟議以為敵體可服不必尊卑縁情制禮不必同族兄弟親而伯叔疎周服者何以尊服也伯叔母無有骨肉之親有緣尊之義故亦服周何獨不可縁親而服嫂乎苟以交報數然後服則妻母異域交亦踈矣緣愛制服㤙亦㣲矣豈若嫂叔共在一門之内同統先人之祀有相奉養之義而無服紀之制豈不詭哉且防嫌之道推而逺之孰與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則同他人引之則親親者矣【吴徐整問射慈云子思哭嫂為位在何靣加麻袒免為位不審服此有日數乎慈荅云凡喪位皆西面服加麻者謂大殮及殯之時已畢而釋之】 晉傅云先王之制禮也使踈戚有倫貴賤有等上下九代别為五族骨肉者天屬也正服之所經也義立者人紀也名服之所緯也正服者本於親親名服者成於尊尊親尊者服重親殺者轉輕此逺近之理也尊崇者服厚尊降者轉薄此髙下之叙也記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人紀準之兄不可以比父弟不可以為子嫂之與叔異族之人本之天屬嫂非姊叔非弟也則不可以親親理矣校之人紀嫂非母也叔非子也稽之五服體無正統定其名分不知所附袁準正論云或人云嫂親者也長嫂少弟有生長之㤙而云無服者近非古也殆秦燔詩書之所失也太常成粲云嫂應有服作傳者横曰無服蔣濟引娣姒婦證非其義論云喪服云夫為兄弟服妻降一等則専服夫之兄弟固已明矣尊卑相侔服無不服由此論之嫂叔大功可得而從 宋庾蔚之云蔣濟成粲排棄聖賢經傳而苟虚樹已説可謂誣於禮矣
  舊唐書禮儀志貞觀十四年太宗因修禮官奏事之次言及喪服太宗曰同㸑尚有緦麻之㤙而嫂叔無服未為得宜集學者詳議餘有親重而服輕者亦附奏聞於是侍中魏徵禮部侍郎令狐徳棻等奏議曰臣聞禮所以決嫌疑定猶豫别同異明是非者也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人情而已矣夫親族有九服術有六隨㤙以薄厚稱情以立文記曰兄弟之子猶子也盖引而進之也嫂叔之不服盖推而逺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期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或曰同㸑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㸑㤙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雖繫於名亦縁恩之厚薄者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飬情若所生分饑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㸑情義之深淺寕可同日而言哉在其生也愛之同於骨肉及其死也則曰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喻若推而逺之為是則不可生而共居生而共居之為是則不可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㤙禮甚篤顔都則竭誠致感馬援則見之必冠孔伋則哭之為位此並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尚之㫖豈非先覺者歟但於其時上無哲王禮非下之所議遂使深情鬱乎千載至理藏於萬古其来乆矣豈不惜哉今屬欽明在辰聖人有作爰命秩宗更詳改正臣等奉遵明㫖觸類旁求詳參厥中申明聖㫖謹案嫂叔舊無服今請服小功五月報其弟妻及夫兄亦小功五月制可之
  【范祖禹曰嫂叔無服古之人豈於其嫂獨無㤙乎傳曰其父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至於嫂不可以為母則無屬乎妻道者也故推而逺之以明人倫加之而無義不若不加之為愈勝也】
  乾學案魏公此奏中有曽祖父母適婦庶婦及舅服諸條以其已見諸篇故不重出
  顔師古嫂叔服議原夫服紀之制異統同歸或本恩情或申教義所以慎終追逺敦風厲俗輕重各順其適名實不可相違喪過乎哀易象之明訓其易寧戚聖道之遺㫖所議兩條實為舛駁特降絲綍俾革遺謬厯代之所不寤儒者於是未詳超然逺覧獨照深致竊以舊館脱驂尚云出涕鄰里有殯且輟巷歌况乎昆弟之妻嚴親是奉夫之昆弟貲業本同遂乃均諸百姓絶於五服當其喪沒闔門縞素已獨晏然黄莫改静言至理殊非通無益闗防實開偷薄相為制服孰謂非宜在昔子思仲尼之胄為位哭嫂事著禮文哭既施位明其慘怛苟避凶服豈曰稱情愚謂昆弟之妻服當五月夫之昆弟咸亦如之則親踈中節名數有倫帷簿之制更嚴内外之序増睦【與魏徵等議同上】
  宗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請減母服為期因下制令百官詳議并嫂叔服不依舊禮亦令議定刑部郎中田再思議曰同㸑服緦禮經明義嫂叔逺别同諸路人引而進之觸類而長猶子咸衣苴枲季父不服緦麻推逺之情有餘睦親之義未足此並太宗之制也行之百年矣輒為刋復實用有疑已而左散騎常侍元行沖議曰嫂叔不服避嫌疑也若引同㸑之緦以忘推逺之跡既乖前聖亦謂難從至七年八月下勅諸服紀一依喪服文及蕭嵩等修開元禮仍定為小功五月
  乾學案韓愈三嵗而孤兄㑹繼卒嫂鄭鞠之鄭喪愈為服期以報集中祭鄭夫人文云昔在韶州之行受命於元兄曰爾㓜養於嫂喪服必以期今其敢忘天實臨之是實事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二月太常禮院奏據尚書兵部侍郎馬縞上疏言古禮嫂叔無服盖推而逺之案五禮精義貞觀十四年魏徵等議親兄弟之妻請服小功五月今所司給假差錯為大功九月右贊善大夫趙咸乂議臣聞三代之制禮無降減之名五服之容喪有寕戚之義此盖聖人隨時設教稱情立文沿革不同吉凶相反或服由㤙制或喪以禮加太宗文皇帝被至仁推大其義因覧同㸑有緦之義遂制嫂叔小功之服列尊聖賢已為故事傳於今式加以大功今馬縞奏論以為差謬况縞昔事本朝暨至梁室曽為博士累厯經年今始奏陳未為允當謹案儀禮凡制五服或以名加或以尊制或推㤙而有服或别義而當喪故嫂叔大功良有以也其如叔以嫂之子為猶子為猶子之妻叔服大功今嫂氏猶子之母安可却服小功若以名加嫂豈踈於猶子之婦若以尊制嫂豈卑於猶子之妻論㤙則有生同骨肉之情引義則有死同宅兆之禮若以推而逺之為是即令式兼無小功既有稱情制宜之非文何止大功九月請依式令永作彛倫勅下尚書省集議尚書左僕射劉昫等議曰伏以嫂叔服小功五月開元禮㑹要同其式令正文内元無喪服制度只一本編在假寧令後又不言奉勅編附年月除此一條又檢七八條令式與開元禮相違者所司行已多年固難輕改當議事須案舊章今若鄙宣父之全經紊周公之往制隳太宗之故事廢開元之禮文而欲取差誤之近規行編附之新意稱制度且為大典言令式又非正文若便改更恐難經乆臣等集議嫂叔服并諸服紀請依開元禮為定如要給假即請下太常依開元禮内五服制度錄出一本編附令文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五年侍講學士孫奭言伏見禮院及刑法司外州執守服制詞㫖俚淺如外祖卑於舅姨大功加於嫂叔顛倒謬妄難可遽言臣於開寳正禮錄出五服年月并見行喪服制度編附假寧令請下兩制禮院詳定從之
  程氏遺書問嫂叔古無服今有之何也曰禮記曰推而逺之也此說不是叔與嫂且逺嫌叔與嫂何嫌之有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叔父伯父父之屬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故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已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叔嫂所以無服之義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又問既是同居之親古却無服豈有兄弟之妻死而已恝然無事乎曰古者雖無服若哀慼之心自在且如鄰里之喪尚不相舂不巷歌匍匐救之况至戚乎又云嫂叔無服先王之權後聖有作雖復制服可矣
  乾學案昆弟子婦服大功不與昆弟之子同
  張子全書韓退之以少孤養於嫂故為嫂服加等大抵族屬之喪不可有加若為嫂養便以有㤙而加服則是待兄之恩至薄大抵無母不養於嫂更無處可養若為族屬之親有㤙而加等則待已無㤙者可不服乎哉昔有士人少養於嫂生事之如母死自處以齊衰或吿之非先王之禮聞而遂除之惟持心喪遂不復應舉人以為得體
  朱子語類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須為制服荅曰㸔推而逺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逺之若有鞠養恩義心自住不得如何無服真卿曰當如同㸑緦今法從小功 朱子曰嫂叔無類不當制服他服皆以類從兄弟又太重弟服亦無服嫂婦於伯叔亦無服今皆有之姪婦却有服皆報服也 又荅叔嫂之服云若如来諭則此服有二弔服加麻一也兄弟妻降一等二也不知二者將孰從乎又所謂兄弟同居者乃為小功以下却不知此降一等者之服又是何兄弟也凡此於禮文皆有未明幸考詳以見諭 又曰叔嫂無服不是小節目後来多失之
  【吴澄曰人有嫂之喪者其父母為之服大功小功其子為之服齊衰不杖期豈有已身立於父母妻子之間而獨同於無喪之人也哉雖曰無服亦如弟子為師若喪父而無服孔子為顔淵若子而無服爾又如父在為母雖期而釋服猶終心喪至於再期盖有服者服其服居喪次雖寝寐亦不釋去嫂叔以其無屬故不制服俾晝夜常服於身居喪次以終其月數然其身當弔服加麻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如弟子為師期後為母之例俟其父母妻之服既除然後吉服如無喪之人也推而逺之者文雖殺而情未嘗不隆魏鄭公所議不明古聖人情文隆殺之深意程子以為無屬是矣而又謂同居豈可無服則亦未免於徇俗也】
  【王廷相曰檀弓云叔嫂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自唐以来皆為之制小功矣而吳氏復非之然邪曰此解經之蔽也縁情飾服以義制禮古今一道也先王制禮豈無不盡者乎古經閲世豈無舛遺者乎而膠柱以持論未有不踈於義而乖於情者矣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嫂可以為位而哭謂推而逺之乎謂避嫌乎不然是子思之犯禮矣推此理也雖制服亦可也程子亦曰古者叔嫂無服只為無屬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雖然此自同居之義論之也婦人從夫而有從服兄與弟相服矣從夫而相為昆弟之服昆弟亦報之服其大義自正固執於推逺之説者解經之蔽也】
  【吕柟曰婦人為夫之兄弟及夫兄弟之妻何以皆小功曰婦人之道㤙重於内義輕於外隂陽之義也隂不可以兼外也故丈夫為兄弟期年為兄弟之妻小功婦人則於期年者降於小功者不降也張鼎思琅邪代醉編記云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吴澄曰喪有以㤙服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以義服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唐魏鄭公等議云或有長年之嫂育童孩之叔其在生也同於骨肉及其死也推而逺之求之本原深所未喻嫂叔之服謂從小功後世嫂叔之服始於徵等之議顧炎武日知錄謂弟之妻婦者其嫂亦可謂之母乎盖言兄弟之妻不可以母子為比以名言之既有所閡而不通以分言之又有所嫌而不可以不逺記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夫外親之同㸑猶緦而獨兄弟之妻不為制服者以其分親而年相亞故聖人嫌之嫌之故逺之而大為之坊不獨以其名也此又傳之所未及也存其㤙於娣姒而㫁其義於兄弟夫聖人之所以䖏此者精矣 嫂叔雖不制服然而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嫂叔子思之哭嫂也為位何也曰是制之所抑而情之不可闕也然而鄭氏曰正言嫂叔尊嫂也若兄公與弟之妻則不能也此又足以補禮記之不及】
  儀禮禮記無服唐貞觀始制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顯慶禮甥
  爾雅謂我舅者我謂之甥也
  舊唐書禮儀志髙宗顯慶二年九月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曰依古喪服甥為舅緦麻舅報甥亦同此制貞觀年中八座議奏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今律䟽舅報於甥服猶三月謹案旁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喪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䟽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止緦麻於例不通禮須改正今請修改律䟽舅報甥亦小功
  儀禮緦麻唐顯慶加為小功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顯慶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父兄弟
  乾學案本出政和禮然開元禮中有為從父姊妹適人者報一條此即其報服也
  家禮今律文並同孝慈錄㑹典俱無㑹典圗内有之
  開元禮為從祖祖姑在室者報【祖之姊妹】
  開元禮為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報【從祖姑者從祖之女於已為從姑從祖姊妹者從祖之孫女於已為再從姊妹】
  乾學案禮無此兩條者盖從祖祖父條包有從祖祖姑在室者在内從祖父從祖昆弟條包有從祖姑姊妹在室者在内以女子未適人者與男子同故經文不言非古無服而後世有服也
  右二條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適孫之婦
  乾學案儀禮於適婦大功於庶婦小功於庶孫之婦緦麻則適孫之婦宜小功而經不言者文脱爾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開元禮同母異父兄弟姊妹報
  檀弓公叔木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游【注朩當為朱春秋作戌衛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魯】子游曰其大功乎【注疑所服也親者屬大功是】狄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於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人則為之齊衰狄儀行齊衰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䟽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喪服無文故子㳺疑之親者屬大功是者以同父同母則服期今但同母而以母是我親生其兄弟是親者血屬故降一等而服大功案聖證論王肅難鄭禮稱親者血屬謂出母之身不謂出母之子服也若出母之子服大功則出母之父母脤應更重何以為出母之父母無服王肅云同母異父兄弟服大功者謂繼父服齊衰其子降一等故服大功馬昭難王肅云異父昆弟㤙繼於母不繼於父肅以為從繼父而服非也張融以為繼父同居有子正服齊衰三月乃為其子大功非服之差説是也不云自狄儀始者庾蔚云狄儀之前魯人先已行之故不云自狄儀始也】
  【張載曰同母異父之昆弟服齊衰則與親兄弟之服同是知母而不知父如此無分别禽獸之道也或謂大功亦太過以小功服之可也問此而荅云未之前聞當古之時安有此事】
  乾學案陳氏集説魯人齊衰亦止三月爾
  【㳺酢曰後世所承傳之禮有出於二代之末沿禮之失而為之者不喪出母古禮之正也孔氏喪出母惟孔子行之而非以為法今禮家為出母服齊衰杖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昔聖人制禮教以人倫使父子有親男女有别然後一家之尊知統乎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於異姓父在則為母服齊衰一年出母則不為服後世既為出母制為服限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父母之辨一統之尊不别同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後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縁而升夫禮者以情義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徧給也母統於父則不得不厭降於其母厚於同姓則不得不降殺於異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㳺欲以意為之犬功此皆承世俗之失失之之原其来寖逺後世不考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方慤曰禮繼父同居服期則其子以大功相為服乃其稱也而子夏以魯人之事告狄儀使行齊衰不亦甚乎】
  【吴澄曰子夏固失矣子㳺亦未為得也張子酌今人情以為可服小功游氏準古禮制以為不當有服後之知禮者詳焉案禮繼父同居有子者服齊衰三月王肅乃云其子降繼父齊衰一等故服大功是以繼父齊衰之服為期服也張融既駁其非矣方氏又襲其誤以為繼父服期何哉】
  通典王肅云母嫁則外祖父母無服所謂絶族無施服也唯母之身有服所謂親者屬也異父同母昆弟不應有服此謂與繼父同居為繼父周故其子大功也禮無明文是以子㳺疑而荅也 盧植曰子㳺為近是也齊衰非也㳺夏不親問夫子是以疑也禮家推之以為當在小功以母親極於小功
  魏明帝景初中尚書祠部問曰同母異父昆弟服應㡬月太常曺毗述博士趙怡據子㳺鄭注大功九月髙堂崇云聖人制禮外親正服不過緦麻異外内之明理也外祖父母以尊加從母以名加皆小功舅緦服而已外兄弟異族無屬踈於外家逺矣故於禮序不得有服若以同居從同㸑服無縁章云大功乃重於外祖父母此實先賢之過也王肅聖證論云孔子但説宜服與不未説服之輕重故子㳺處以大功也所執如前注又引孔子家語曰邾人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將為之服因顔亥而問禮於孔子曰繼父同居者則異父昆弟從為之服不同居者繼父且猶不服况其子乎【蜀譙周云凡外親正服皆緦加者不過小功今異父兄弟父沒母嫁所生者皆相報服】
  晋淳于睿以㳺夏文學之俊也㳺習於禮者曰大功夏廣學者曰齊衰二者推之明非無服與緦可知也繼父無親立廟祭祀尚為之周以比夫共胞豈有絶道而欲絶之謂其無親據繼父同居異居有輕重同母昆弟盖亦宜矣異居大功同居有相長養之㤙服齊衰似近人情矣案魏尚書郎武竺有同母異父昆弟之喪以訪王肅肅據子思書曰言氏之子達於禮乎繼父同居服周則子宜大功也宋庾蔚之謂自以同生成親繼父同居由有功而致服二服之来其禮殊乖以為因繼父而有服者失之逺矣馬昭曰異父昆弟恩繫於母不於繼父繼父絶族者也母同生故為親者屬雖不同居猶相為服王肅以為同於繼父而服又言同居乃失之逺矣子游狄儀或言齊衰或言大功趨於輕重不疑於有無也家語之言固所未信子㳺古之習禮從之不亦可乎齊張融云與已同母故服大功而肅云從繼父而降豈人情哉
  【徐咸西園雜記方太常鵬云同母異父昆弟之服子夏以為齊衰比之親兄弟焉是不知有父也子㳺曰其大功乎近之矣㳺氏以為無服比之途人焉是不知有母也横渠曰其小功乎得之矣予謂凡為之服者雖緦麻之輕亦必有所繫屬然後為服若同母異父之昆弟其母既與父絶所生子即與途人無異諺所謂有稱呼無服制者何以小功為哉㳺氏之説得之矣】
  【俞汝言曰愚以從母之子亦服緦麻同母異父之昆弟比之從母之子有間矣安可無服横渠小功之説為當】
  乾學案同母異父之昆弟自應無服王肅氏同居則服之説未可厚非也而諸儒競詆之何與惟其言因繼父齊衰而降服大功則不可爾若夫魯人齊衰之對必非子夏之言子夏之傳喪服精粹純宻為後世説禮之祖寕有精於禮者之人而為此不經之説者乎必記禮者失其真也
  【顧炎武日知錄同母異父之昆弟不當有服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此是正説而又曰魯人則為之齊衰則多此一言矣狄儀從而行之後人踵而効之今之齊衰狄儀之問也以其為大賢之所許也然則魯人之前固未有行之者矣是以君子無輕議禮】
  【吴肅公曰同母異父之昆弟子夏子㳺一以為齊衰一以為大功其周制之佚乎今制小功是矣家禮謂正服何哉義之也可】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今律文無
  右唐制
  政和禮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
  乾學案從父兄弟本大功今為人後故降而小功但為人後有後從父者有後再從者及族父者愈逺則服愈輕於其本親甚有至於無服者今為此制則不論其所後之逺近但於其本親降一等爾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其兄弟姪之為人後者
  乾學案兄弟及姪本大功故出為人後降而小功儀禮有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則此條亦包在内
  右二條諸書皆無然為人後者及女出嫁者於本宗例降一等則不言而義自顯故不載
  右宋制












  讀禮通考卷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五
  緦麻三月上
  喪服族曽祖父母 族祖父母 族父母 族昆弟【注族曽祖父者曽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明矣 䟽此即禮記大傳云四世而緦服之窮也名為四緦麻者也族曽祖父母者已之曽祖親兄弟也族祖父母者已之祖父從父昆弟也族父母者已之父從祖昆弟也族昆弟者已之三從兄弟皆名為族族屬也骨肉相連屬以其親盡恐相䟽故以族言之耳此四緦麻與已同出髙祖已上至髙祖為四世旁亦四世旁四世有服於髙祖有服明矣鄭言此者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父母不言髙祖以為無服故鄭從下鄉上推之髙祖有服可知】
  爾雅父之從祖祖父為族曽王父父之從祖祖母為族曽王母父之從祖晜弟為族父族父之子為族晜弟父之從祖晜弟之母為族祖王母父之從祖晜弟之妻為族祖母
  【馬融曰族祖父祖之從父昆弟也族父從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亦髙祖之孫】
  【楊復曰春秋傳曰同族于禰廟杜預曰謂髙祖已下】
  【敖繼公曰以從父從祖者差之則此乃從曽祖之親也變言族者明親盡於此也凡有親者皆曰族記曰三族之不虞是也】
  乾學案族曽祖父者髙祖之子已之從曽祖也族祖父者髙祖之孫族曽祖父之子也族父者髙祖之曽孫族祖父之子也族昆弟者髙祖之孫族父之子也相承四代於我皆緦也 又案鄭注云曽祖昆弟之親是謂為曽祖之親兄弟馬融云從祖昆弟之親則謂為從祖昆弟之父耳二親字各不同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孫之婦【䟽以適子之婦大功庶子之婦小功適孫之婦小功庶孫之婦緦麻是其差也馬融曰祖父母為適孫之婦小功庶孫婦降一等故服緦】
  【敖繼公曰庶孫之婦緦則適孫之婦小功也小功章不見之者文脫耳夫之祖父母於庶孫之婦其本服當小功以别於適孫之婦故亦降一等而在此】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今律文並同孝慈錄㑹典俱無【㑹典五服圖内有】
  喪服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䟽此本服小功因出適故降一等在緦麻】爾雅父之從父姊妹為從祖姑
  【馬融曰從祖姑姊妹於已再從在室皆小功適人降一等故緦也】
  【車垓服制通釋曰從祖姑者父之堂姊妹已之堂姑也從祖姊妹者已之再從姊妹與已同曽祖者也在室則皆為小功親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
  【湛若水曰從祖姑父之從也姊妹已之再從也何以緦以出降也親則小功也】
  乾學案從祖姑者從祖之女於已為從姑從祖姊妹者從祖之孫女於已為再從姊妹其服皆緦故合而言之為從祖姑姊妹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同堂兄弟之子及女之出嫁者【車垓曰此從父兄弟之子女與已同祖者也在室則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兄弟姊妹
  【車垓曰此再從兄弟姊妹與已同曽祖者也在室皆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疑統於儀禮從祖姊妹適人内】
  乾學案已上二條即從祖姑姊妹之報服
  喪服外孫【注女子子之子 䟽以女出外適而生故云外孫】
  爾雅女子子之子為外孫
  【敖繼公曰此服亦男女同外孫為外祖父母小功不報之者以其為外家之正尊與】
  【湛若水曰外孫何以緦也外也】
  【呂柟曰為外孫何曰報也視已之孫則降三等矣】
  【車垓曰外孫者女所生之子也外孫為外祖服小功而外祖為外孫止服緦麻也夫外孫為外祖服小功者由母而推之也故重而外祖為外孫服緦麻者由女而推之也故輕】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䟽此為無冡適唯有妾子父死庶子承後為其母緦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注君卒庶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 䟽一體者父子一體也私親者妾母不得體君不得為正親既云不敢服其私親即應全不服而又服緦何也有死於宫中者縱是臣僕亦三月不舉祭故此庶子因是為母服緦也有死即廢祭者不欲間凶人故也君卒庶子為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是也以其先君在公子為母在五服外記所云是也先君卒則是今君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今庶子承後故緦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申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鄭并言大夫士之庶子者欲見不承後者如此服若承後則皆緦故并言之也向來經傳所云者據大夫士之庶子承後法若天子諸侯庶子承後為其母所服云何案曽子問云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鄭云謂庶子王為其母無服案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惟近臣及僕驂乘從服惟君所服服也注云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惟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曽子問所云據小君在則練冠五服外服問所云據小君沒後其庶子為得申故鄭云申君是以引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若然天子諸侯禮同與大夫士禮有異也】
  【馬融曰承父之體四時祭祀不敢申私親服廢尊者之祭故服緦也 又曰縁先人在時哀傷臣僕有死宫中者為缺一時不舉祭因是服緦也】
  【敖繼公曰為父後者或當為適母後故不服妾母葢與適子同也有死於宫中則三月不舉祭者吉凶之事存亡共之因是以服緦者言非若是則不敢服也葢子之於母情雖無窮然禮所不許則其情亦不可得而遂今因有三月不舉祭之禮乃得略申其服焉觀此則孝子之心可知矣何以不齊衰三月也尊者之服不敢用於妾母也】
  【郝敬曰案適庶之分嚴已然母以子貴理亦至公豈得謂為私親制禮者主尊適而於人情亦甚闕矣宫中有死者非所以况於生我也世儒動引春秋附㑹春秋未嘗輕絶人母子後儒鑿說耳】
  晉書顧和傳和為尚書令時汝南王統江夏公衛崇並為庶母制服三年和乃奏曰禮所以軌物成教故有國家者莫不崇正明本以一其統斯人倫之紀不二之道也為人後者降其所出奪天屬之性顯至公之義降殺節文著於周典案汝南王統為庶母居廬服重江夏公衛崇本由踈屬開國之緒近喪所生復行重制違冐禮度肆其私情閭閻許其過厚談者莫以為非則政道陵遲由乎禮廢憲章頽替始於容違若弗糾正無以齊物皆可下太常奪服若不祗王命應加貶黜詔從之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七年太常車上言謹案喪服禮經庶子為母緦麻三月傳曰何以緦麻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經傳之明文聖賢之格言而自頃開國公侯至於卿士庶子為後各肆私情服其庶母同之於適此末俗之弊溺情傷教縱而不革則流蕩忘返矣且夫尊尊親親雖禮之大本然厭親於尊由來尚矣禮記曰為父後出母無服也者不祭故也又禮天子父母之喪未葬越紼而祭天地社稷斯皆崇嚴至敬不敢以私廢尊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廢烝嘗之事五廟闕祀由一妾之終求之情禮失莫大焉舉世皆然莫之裁貶就心不同而事不敢異故正禮遂頽而習非成俗此國風所以思古小雅所以悲歎當今九服漸寧王化維新誠宜崇明禮訓以一風俗請臺省考修經典式明王度不荅十八年又上言去年上自頃開國公侯至於卿士庶子為後者服其庶母同之於適違禮犯制宜加裁抑事上經年未被告報未審朝議以何為疑若以所陳或謬則經有明文若以古今不同則晉有成典升平四年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喪表求齊衰三年詔聽依昔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興寧三年故梁王㻱有所生母喪亦求三年庚子詔書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若謹案周禮則緦麻三月若奉晉制則大功九月古禮今制並無居廬三年之文而頃年已來各申私情更相擬襲漸以成俗縱而不禁則聖典滅矣夫尊尊親親立人之本王化所由二端而已故先王設教務其極尊郊社之敬制越紼之禮嚴宗廟之祀厭庶子之服所以經緯人文化成天下夫屈家事於王道厭私恩於祖宗豈非上行乎下父行乎子若尊尊之心有時而替宜厭之情觸事而申祖宗之敬㣲而君臣之禮虧矣嚴恪㣲於祖宗致敬虧於事上而欲俗安化隆不亦難乎區區所惜實在於斯職之所司不敢不言請臺參詳尚書奏案如辭輒下主者詳尋依禮庶子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此尊祖敬宗之義自頃陵遲斯禮遂廢封國之君廢五廟之重士庶匹夫闕烝嘗之禮習成頽俗宜被革正輒内外叅詳謂宜聽所上可依樂安王大功為正請為告書如左班下内外以定永制普令依承事可奉行詔可
  乾學案車公所奏者本據緦麻章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條尚書所定者乃用大功章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條則是不為父後者與車公所奏之本㫖異矣葢縁當時羣臣見緦麻之服太輕故引而同之於公之庶昆弟此雖非先王之正禮亦有晉一代之典權輕重之宜而制之者也
  通典宋庾蔚之謂庶子為後為所生服緦此禮文正史近遂為三年失之甚也案晉樂安王所生母喪議者謂應小功孝武詔令大功乃合餘尊之義但餘尊之厭不言為後者也即今猶皆三年
  宋㑹要神宗熈寧三年詔御史臺審决秀州軍事判官李定追服所生母喪御史臺言在法庶子為父後如適母存為所生母服緦三月仍解官申心喪今定所生仇氏亡日定未嘗請解官申心喪止以父老乞還侍養宜依禮制追服緦麻而解官心喪三年時王安石芘定擢為太子中允而言者俱罷免
  【吳肅公曰古庶子之為父後者為母緦噫忍歟妾為君之長子三年衆子期為其子亦期曽不得食報其所生也歟夫服兹獨無報者歟】
  開元禮政和禮並同書儀無孝慈録加斬衰三年詳見第六卷生母條
  喪服士為庶母【䟽傳云大夫已上為庶母無服則為庶母是士可知而經云士者大夫已上不服庶母庶人又無庶母服者惟士而已故言士也】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䟽以名服者以有母名故有服大夫以上無服者以其降故也馬融曰以有母名為之服緦也】
  【雷次宗曰為五服之凡不稱其人者皆士也若有天子諸侯下及庶人則指其稱位未有言士為者此獨言士何乎蓋大夫以上庶母無服庶人無妾則無庶母為庶母者唯士而已故詭常例以著唯獨一人也敖繼公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者以庶母之服緦而大夫以上無緦服故也又大夫以上於其有親者且降之絶之則此無服亦宜矣】
  【毛先舒曰賈公彦䟽儀禮士為庶母章云為庶母服者唯士而已又云除士以外皆無服庶母服獨士有服此語為誤葢賈䟽此章時忘小功五月條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一章註䟽故自相抵捂注述之難如此】
  通典晉賀循云庶母士父之妾也服緦麻大夫以上無服案馬融引喪服云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 宋袁悠問雷次宗曰喪服大夫為貴臣貴妾緦何以便為庶母無服又案檀弓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諸侯為妾齊衰禮與鄭注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左傳云晉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齊使晏平仲請繼室叔向對曰寡君在衰絰之中案此諸侯為妾便有服也次宗荅曰大夫為貴妾緦案注貴妾姪娣也夫姪娣實貴而大夫尊輕故不得不服至於餘妾出自凡庶故不服又天子諸侯一降旁親豈容媵妾更為服也鄭注喪服無服是也又注檀弓哀公為悼公母齊衰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此注謂諸侯為貴妾緦既與所注喪服相違且諸侯庶子母卒無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注云何以復言諸侯為貴妾緦耶左傳所言少姜之卒有衰絰之言者是春秋之時諸侯淫侈至於甚者乃為齊衰此葢當時之弊事非周公之明典也
  唐㑹要髙宗顯慶二年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庶母古禮緦麻新禮無服謹案庶母之子即是已之昆弟為之不杖齊衰而已與之無服同氣之内凶吉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請依典故為服緦麻制從之
  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禮經謂之庶母緦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係不當論其年齒之長少然禮之隆殺又當從尊長之命非子弟所專也
  【俞汝言曰為庶母謂父有子妾也子兼男女言俗不服生女庶母者非是】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並同孝慈録加至杖期詳見第六卷庶母條
  喪服貴臣貴妾【註此謂公士大夫之君也殊其臣妾貴賤而為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士卑無臣則士妾又賤不足殊有子則為之緦無子則已 䟽謂公士大夫之君者士無臣又不得簡妾貴賤天子諸侯於二者無服則知為此服者是公卿大夫之君也貴臣室老士者上斬章鄭注云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貴妾姪娣者案曲禮云大夫不名家相長妾士昬禮云雖無娣媵先是士姪娣不具卿大夫有姪娣為長妾可知故曰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者以其絶期已下故也】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其貴也【䟽以其貴也以非南面故簡貴者服之也馬融曰君為貴臣貴妾服也天子貴公諸侯貴卿大夫貴室老貴妾謂姪娣也】
  【陳銓曰天子貴臣三公貴妾三夫人諸侯貴臣卿大夫貴妾姪娣大夫貴臣室老士貴妾亦為姪娣然則天子諸侯絶周於臣妾無服明矣大夫非其同尊毎降一等而已為士妾貴者有緦麻三月也敖繼公曰此亦士為之也貴臣室老也貴妾長妾也此服似夫妻同之妻為此妾服則非有私親者也其有親者宜以其服服之大夫以上無緦服】
  【郝敬曰貴臣貴妾凡臣妾受顧託者家國皆有之】
  喪服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註士卑妾無男女則不服不别貴賤 䟽大夫貴妾雖無子猶服之故喪服云大夫為貴妾緦是别貴賤也士妾賤無子則不服不殊别妾之貴賤】
  【郝敬曰獨言士是大夫以上妾雖有子亦不為之服矣】
  檀弓悼公之母死【注母哀公之妾】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為妾齊衰禮與【註譏而問之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公曰吾得已乎哉魯人以妻我【注言國人皆名之為我妻重服嬖妾文過非也䟽天子諸侯絶旁期於妾無服惟大夫貴妾緦以哀公為妾著齊衰服故舉大夫貴妾緦以對之耳】
  【俞汝言曰禮大夫為貴妾士為有子妾皆緦麻三月士為庶母亦然今適子庶子皆為庶母期年而為妾無服似亦遺漏宜為有子妾補服】
  【汪琬曰儀禮貴妾緦而律文無之今之卿大夫宜何從予應之曰從律何以知其宜從律也古今之制不同有從重服而改輕服者有從輕服而改重服者有從有服而退為無服者有從無服而進為有服者自唐以來損益儀禮多矣而猶欲取久逺不可考之文以自附於好古乎荀卿氏曰法後王是不可不深講今之卿大夫不然舉凡服其餘親莫不兢兢令甲而莫之敢越而獨於其妾也則必秉周禮母乃暱於所愛乎哉有難者曰母以子貴非與曰非是之謂也諸侯娣姪媵之子得立則國人從而尊其生母故存則書夫人沒則書薨書書小君皆得視其適此春秋之例也然則妾之子而既貴矣天子且許之貤封而家長可不為之制服乎曰天子自貴其卿大夫之母家長自賤其妾律令之與勅也誥也是皆出於天子固並行不倍者也或又難曰律文得毋有闕與曰國家辨妻妾之分嚴適庶之閑其防㣲而杜漸也可謂深切著明矣而又何闕文之有且吾考諸儀禮則曰大夫為貴妾緦考諸喪服小記則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儀禮不言士妾小記不言大夫妾而唐開元禮則皆不為之制服宋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與前明孝慈録亦槩未之及也葢妾之無服千餘年於此矣今使家長之為大夫者為之服緦則衆子之為士者當如之所生子為父後者亦當如之其父在者當為所生母大功顧已之服其妾也則從儀禮緦而命衆子與所生子則又從律文或齊衰杖期或斬衰三年是於古今之制胥失之也嗟乎非天子不議禮若好古而不純乎古守今而不純乎今是則自剏為禮也吾故曰不可不深講也 又曰楊信齋曰儀禮大夫貴妾雖無子猶服之然則世俗欲以其子之貴賤論妾之貴賤者益可知其謬矣】
  乾學案古人之妾有出於姪娣者故有貴賤之分後世無姪娣媵之制則貴賤何以分曰亦分之於有子無子而已喪服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無子則已其禮可據也夫古人為貴妾緦禮有明文而後世制禮者無之自是缺典豈可因其缺而謂貴妾必不當制服乎且庶子為其母古禮有服三月者有服九月者有服期年者後世直増之為斬衰至於儀禮貴妾之條及禮記士妾有子之條則反削之而不服此豈近於人情耶凡前王所定之禮一時偶遺而不及載者類多有之未敢謂前王所定為一字不可増損也
  【顧炎武日知録此謂大夫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皆有相助之義故為之服緦古者大夫亦有姪娣左傳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生紇是也修六禮之制合二姓之好從其女君而歸焉故謂之貴妾士無姪娣故喪服小記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然則大夫之妾雖有子猶不得緦也惟夫有死於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近之矣 唐李晟夫人王氏無子妾杜氏生子愿詔以為適子及杜之卒也贈鄭國夫人而晟為之服緦議者以為準禮士妾有子而為之緦開元新禮無是服矣而晟擅舉復之頗為當時所誚今之士大夫縁飭禮文而行此服者比比也】
  【張文嘉齊家寶要夫之於妾律不制服竊以妾雖不敢偶適而業居小星之列若其子或顯達則母以子貴朝廷尚有榮誥之封今其所生子固儼然在苫塊之中而適子及衆子且皆為之服杖期齊衰而已獨若途人焉不惟其所生子必有恫然於懷而揆之此衷恐亦有所不忍者矣喪服曰大夫為妾服緦麻小記曰士為有子妾服緦麻無子則已似亦義之所當出而人情之所安也已但律既無明文不敢妄行僭用凡有生子女之妾當為之心喪三月哭臨受弔但衣袒免而於三月之内不行慶禮不舉宴會不赴人酒食庶於禮義兩盡凡訃狀宜書袒免生某頓首率男治喪哀子某泣血稽顙拜或有止具名不用袒免者亦可】
  【吳肅公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不亦可乎今制則亡矣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嬖也今之不哀公也寡矣】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
  喪服乳母【注謂養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已 䟽案内則大夫之子有食母彼注亦引此云喪服所謂乳母以天子諸侯其子有三母具皆不為之服士又自養其子若然自外皆無此法惟有大夫之子有此食母為乳母其子為之緦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有母名即為之服緦也】
  【荀子曰乳母飲食之者也而三月】
  【馬融曰士為乳母服以其乳養於已有母名】
  【敖繼公曰此亦蒙士為之文也士之妻自養其子若有故或使賤者代食之故謂之乳母其妾子亦然若於大夫之子則慈母之外又有乳母内則曰大夫之子有食母鄭氏以為即此乳母是也大夫之子父沒乃為之服】
  通典漢石渠禮議問曰大夫降乳母邪聞人通漢對曰乳母所以不降者報義之服故不降也則始封之君及夫人皆不降乳母 魏劉德問田瓊曰乳母緦注云養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已今時婢生口使為乳母得無甚賤不應服也瓊荅曰婢生口故不服也 晉袁準云保母者當為保姆春秋宋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稱且保傅婦人輔相婢之貴者耳而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庶子為母無服而服乳母乎此時俗之名記者集以為禮非聖人之制賀循云為乳母緦三月士與大夫皆同不以尊卑降功服故也梁氏云服乳母緦者謂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故服之報功也
  宋仁宗寶元元年右司諫韓琦上奏曰臣昨奉使還闕竊見朝廷自西事以來兩次非時就宅宣召兩府臣寮在外不測事宜人情驚駭當時物議謂失持重之體昨日午後又聞就宅宣兩府臣寮搢紳士庶無不憂惑至晚方知只是魏國夫人薨謝陛下雖隆乳母之愛其如在禮止為緦麻三月若言乎親則非近也若言乎尊則不崇也此止可一中人傳詔於宰臣之第令議而奏之何必徧宣近輔震恐都人事徃不追後當為戒
  【吕坤四禮疑喪服圖註之誤世莫敢更則儒者之咎也如慈母注云謂所生之母死父命别妾撫育者斬衰三年乳母注云謂父妾乳哺者即稱母緦麻父妾乳哺不可謂慈乎慈母撫育更重於乳哺乎何服制之懸殊且所生之母死父有幾妾而適值有乳之妾乎此乳母者葢僱他人之婦乳哺三年恩亦如母故以母呼之昔韓昌黎蘇東坡於乳母皆葬而為之銘為之緦若云父妾謬甚矣近世穢夫徃徃通於乳母甚者留之為妾則父妾之藉口也圖注之誤亦至此乎】
  乾學案子為慈母三年為乳母三月其服制相去懸絶矣及攷會典暨律文之注其說無甚異可以謂之乳母者亦可以謂之慈母使人何所適從乎葢於慈母條不用儀禮正文止云父命他妾養已者於乳母條儀禮本不言父妾則反添為父妾乳哺者夫父妾乳哺與他妾養已有異乎無異乎而制服懸絶至此也總由不依禮文而以意自為増損遂致混淆如此呂氏之辨可謂得禮之精意矣
  【萬斯同曰賈䟽石渠禮議及賀循之說皆謂大夫服乳母至宋仁宗以天子之貴亦欲服乳母之賤恩則厚矣何其不攷於禮也夫天子諸侯絶期彼於諸父兄弟皆以旁親而絶之而反服乳母乎大夫絶緦凡在緦之列者皆以已之尊而絶之而獨服乳母乎凡此皆說之不可通者晉袁準之論當矣不然必如梁氏之說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然後可以行此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從祖昆弟之子【註族父母為之服 䟽從祖昆弟之子者再從兄弟之子族父母為之服者據彼來呼已為族父母為之服緦也】
  【敖繼公曰為族曽祖父族祖父族父族昆弟皆緦其族昆弟固相為矣此條則族父報然則族曽祖父於昆弟之曽孫族祖父於從父昆弟之孫以其為旁親卑者之輕服故略之而不報與 案經但見族父為此服註兼言族母者足經意也婦人為夫黨之卑屬與夫同】
  乾學案族父為從祖昆弟之子服則族曽祖父必為昆弟之曽孫服族祖父必為從父昆弟之孫服非略之而不報直文不具耳
  開元禮無正條統於族父報之内政和禮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如儀禮惟書儀無
  喪服曽孫【註孫之子 䟽據曽祖為之緦不言孫者此亦如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不言髙祖以其為曽髙同為曽亦同故二章皆略不言髙祖孫也】
  爾雅孫之子為曽孫【註曽猶重也】
  【敖繼公曰此曽祖為之服也以本服之差言之為子期為孫大功則為曽孫亦宜小功乃在此者以曽孫為已齊衰三月故已亦為之緦麻三月葢不可以過於其為已之月數也不分適庶者以其卑逺略之且不可使其庶者無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父之姑【註歸孫為祖父之姊妹 䟽爾雅云女子謂昆弟之子為姪謂姪之子為歸孫是以鄭據而言焉】
  爾雅王父之姊妹為王姑
  【敖繼公曰此從祖之親乃緦者以其為祖父之姊妹於屬為尊故但據已適人者言之其意與姑為姪者同不言報者亦以非其一定之禮故也】
  乾學案已之姑大功則父之姑宜小功而乃降至緦麻者猶已之世叔父期年而父之世叔父小功也
  開元禮政和禮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喪服從母昆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名服也【䟽以名服者因從母有母名而服其子也】爾雅從母之男子為從母昆弟
  【馬融曰姊妹子相為服也以從母有母名以子有昆弟名】
  【敖繼公曰從母姊妹亦存焉外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又曰名謂昆弟之名母於姊妹之子小功子無所從也惟以名服之從母以名加此以名服子於母黨其情葢可見矣然則有可從而不從者所以逺别於父族與】
  通典從母被出為從母兄弟服議晉王愷與褚粲兩姨兄弟王愷母周氏被出後愷亡粲疑於服因車以問博士朱濤之曰據禮為服否荅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禇服當無疑也車難曰為其母黨服則不服繼母之黨明無二外氏王今服繼母黨則不得服出母黨明矣王既不服周氏禇無服王之禮濤荅曰禮有從無服而有服不必要以相報為名王不服禇以其母被出絶於外族禇之從母在王之室及停庾之家【愷母更嫁庾氏】同曰從母禮云以名服不荅以報服禇若不服王則是卒不為其母黨服便成違禮王既一絶周氏不得服褚母故其子亦然禇今服王之母何得不服王乎 宋庾蔚之曰出母絶族惟親者屬母子無絶道餘親不得有服此禮之明文禇所以服王由乎周氏王既絶周不復服禇矣禇何容獨服王耶禮有從無服而有服葢是厭降所致豈得與義絶者同乎從母昆弟以名服者蓋明服之由不關義絶之後從母在王及與在庾誠無以異但在庾則絶王故禇不得從親者屬而服王也禇以王絶已故不服何嫌禇母之出也不服之理各有其義者也族父是姨弟為服議晉蔡謨荅族父為姨弟問者曰乙是甲族兄子也二人之母則姊妹也以外親言之則是從母之子應服緦麻以同宗言之則六代之親知禮無服今甲亡乙應制服否【乙者庾元靖甲者庾仁也】謨案禮記云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理際會先儒說曰異姓謂來嫁者正其母與父之名也記又云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今甲之父與乙於班為族祖則其妻亦有祖母之名不復得為從母也凡親屬之名妻從其夫子從其母母不得為從母則子亦不得為從母之子也親名既正服亦隨之謂乙應從同宗六代之制不應服也難者曰禮所云異姓主名理際㑹本是他人惟以來嫁為親故尊卑親疎從其所適至於從母者骨肉之親小功服也今以所適無服之親便從無服之制是為以疎奪親也適他人者猶為之服來適同宗而便絶之豈其理乎荅曰禮大夫之娶皆有姪娣而大夫之子於庶母無服若論其親則此庶母亦是從母也今既來為父妾則廢從母之名而從庶母之稱絶小功之服而從無服之制此禮之成典也推此而論知適他人者從其本親來適同宗則從其所適不得係本此所謂異姓主名理際會者也或有族父絶服而又是姨弟今叔親當云何徐邈荅曰書稱以親九族禮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故上極四代旁親四等毎服有降自五代以徃則是九族之外謂之同姓而已其長幼之班拜起之節有時而可改無必不移之道也姨弟為無服之宗人今若繫疎宗服外之名以奪母黨有服之親則未見其義也謂宜從姨弟例服散騎常侍徐衆論云庾左丞孫見遭族父喪父已絶服又是姨弟見問當服不余荅以為當服右丞徐彦重難曰禮云尊祖故敬宗敬宗則收族收族者序以昭穆也何得以姨弟之服加於宗父乎於情乃可無傷於義實為有害也衆荅曰禮為曽祖髙祖三月又改緦麻服所尊又臨至親之而服之最輕者豈損所尊之服乎今族父無服姨弟有服自為姨弟服何為輕服服宗父乎難云於義有害者不解害何義邪天生族父為吾姨弟非吾貶退所為何不敬宗之有族父應拜而姨弟不應拜今族父為姨弟不可以姨弟不應得拜而不為族父拜也猶不可以族父無服而不為姨弟服也若姨弟犯過吾不顧族父與姨弟共身同體怒而笞之此不可也於其死亡以姨弟服之正合禮記絶族無施服而親者屬文
  為内外妹為兄弟妻服議晉徐衆論云徐恩龍娶姨妹為婦婦亡而諸弟以姨妹為嫂嫂叔無服不復為姨妹行喪右丞徐萬謂宜然今議者以嫂無服不得為姨妹服不解服之為害義耶為傷情耶為尊厭耶所謂尊厭者父在為母尊卑體異故可得厭耳今嫂妹一人之體兼此尊卑何所厭也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皆兩服之所以敘親親之情今以嫂叔之嫌不為姨妹制服絶親親之義傷恩昵之道殆非聖人為服之本意乎徐彦難曰本雖中外姨兄弟之親一為嫂叔便當以公義厭私不為尊卑之厭也衆曰女人外屬以夫氏為公以公厭不為叔服可也叔以嫂是姨妹復何公厭而不服耶彦重難曰若以此服為親則不聞親服無報又公義在於夫氏豈在嫂邪衆曰就如難㫖制公在叔不在嫂雖有姨妹之親就於公義不得服之猶可也若叔有厭則嫂無厭雖姨妹為嫂必服之為叔之姨兄而見服則姨為嫂之姨妹何獨不見服哉若不相服則絶此正親豈聖人之意乎苟姨妹得服姨兄兄亦應服何無報哉彦重難曰若姨妹為嫂而為之服必也正名將謂之何衆荅曰今姨妹為嫂有服者以正名故也言嫂則姨妹不從焉言姨妹則嫂不與焉名别若此故可服也嫂自無服吾不為之服姨妹有服吾為之緦麻吾自服姨妹奚為强謂之服嫂也哉見嫂應拜見姨妹不拜也今嫂妹同體我自拜嫂而謂我拜姨妹不亦惑哉彦重難曰彦以為姨妹為嫂而不服者正以無復姨妹之名故耳衆荅曰不解姨妹為嫂便無復姨妹之名削其氏族滅其名號邪為變化分離嫂留而妹去邪為我嫂者是姨妹也何不得兩全哉彦難曰若如告言嫂則姨妹不從言姨妹則嫂不從未審定言嫂邪言姨妹邪衆荅曰一人合兩親似一人兼兩官當其事則舉其名以應其義何拘以一名一稱哉言嫂則拜之言姨妹則服之各有所施不以此而滅彼耳彦曰平存許其稱嫂而拜非姨妹也至於亡殁便稱姨妹不拜則非復嫂也懼一人之身不得以昨日平安為嫂明日終亡為姨妹也衆曰吾得存之與亡為嫂為妹不復異也為我嫂故拜之是姨妹故服之情理自通何以云拜便不得制服制服便不得拜乎彦重難曰若隨其名别其義則著服臨尸不復拜也衆荅曰見姨妹之尸不可以不服臨亡嫂之喪不可以不拜拜自為嫂服施姨妹服隨其親拜應其名别其義斯之謂矣 大唐之制兩姨姑舅姊妹並不得通婚嫂叔相為小功議案袁準正論云中外之親親於同姓同姓且猶不可㛰而况中外之親乎誠哉斯㫖何者案㛰禮娶於異姓所以附逺厚别附逺者欲令敦睦異宗厚别者葢以别於禽獸則姨舅之女於母可謂至親矣以之通㛰甚黷情理然有若晉徐恩龍者或識昩一時不詳典故姨妹既納之為婦諸弟安得不謂之嫂乎且男女之際必在正名名正而男女有别安有存時拜之為嫂殁則服之為妹徐衆乃云一人兼兩親似一人兼兩官誠如所見兩名兼行是則公私名稱混淆㛰姻無别矣或者以服疑從重亦謂不然案喪服有或引或推各存正義故庾蔚之云外姨妹而為兄弟之妻宜用無服之制兄弟之妻無服乃異於姨妹之有服也况彼既棄本親來為本族之婦我安得棄正禮而强徇私服哉徐彦之論當矣
  乾學案從母昆弟兼有從母姊妹在内故是篇論姨妹為嫂服者亦見於此條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甥【註姊妹之子】
  喪服傳甥者何也謂吾舅者吾謂之甥何以緦也報之也【䟽報之者甥既服舅以緦舅亦為甥以緦也】
  【馬融曰甥從其母而服已緦故報之】
  【敖繼公曰亦丈夫婦人同】
  喪服壻【註女子子之夫也】
  爾雅女子子之夫為壻【說文曰壻者女之夫也從士從胥聞一知十為士胥者有才知之稱故女之夫為壻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報之也【䟽報之者壻既從妻而服妻之父母妻之父母遂報之服馬融曰壻從女而為已服緦故報之以緦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博士段顒奏為壻舊服緦麻今給假令式誤為小功下尚書省議僕射劉昫等議上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從之
  【車垓曰說文云壻者女之夫也婦翁為壻義服緦麻而壻與婦翁服亦同也或謂翁壻相與情分似不薄而服制若是之輕何也葢先王制服惟本宗為重於異姓則輕翁之與壻本異姓也况一以妻而親一以女而親又其相聚之日少而相違之日多服由是而推宜乎其緦也或者又謂舅甥亦異姓而服則小功何也葢舅之服由母而推甥之服由姊妹而推故其重加於翁壻一等耳】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妻之父母
  爾雅妻之父為外舅妻之母為外姑
  【成氏曰婦人謂夫之父母曰舅姑男子亦謂妻之父母曰舅姑但加外字耳夫婦齊體父母互相敬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妻而服之】
  【馬融曰壻從妻而服緦也】
  【敖繼公曰從期服而緦是降於其妻三等矣妻從夫降一等子從母降二等夫從妻降三等差之宜也】
  喪服小記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註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為妻故親之也】
  【應鏞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潜而未有君道也】
  服問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註妻齊衰而夫從緦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註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也 䟽雖為公子之妻猶為父母期是有服也公子被厭不從妻服父母是從有服而無服也】通典宋庾蔚之謂夫妻一體之親而謂之妻父母徒從失之甚矣言應服者辨之已詳或疑外氏無二統則妻之父母亦不宜二意以為母之兩三親繼不同妻之三四於已猶一非其例也
  五代㑹要後唐清泰三年太常博士段顒言妻之父母舊服緦麻今給假令式服小功下尚書省集議左僕射劉昫等奏上諸服紀請一依開元禮從之
  【車垓曰爾雅云妻之父母曰外舅外姑其壻為之義服緦麻三月也若妻亡别娶亦服若妻之親母雖改嫁被出亦服】
  乾學案世子不降妻之父母而公子反無服何也豈諸侯可以厭公子不可以厭世子耶葢縁世子得遂其妻服而公子於妻則在五服之外縓冠麻衣既葬而即除彼於妻既不服則妻之父母又何服之有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家禮及會典妻亡而别娶亦同妻之親母雖嫁出猶服】
  喪服姑之子【註外兄弟也】
  喪服傳何以緦報之也【䟽外兄弟者姑是内人以出外而生故也姑舅之子兩相為服故云報之也】
  【車垓曰已於姑之子女所謂外兄弟姊妹者也已為其母服大功而為其子則服緦麻也夫為出嫁姑服大功者由吾父之同氣也故重於姑之子女服緦麻者由其父之異姓也故輕】
  【吕柟曰為舅之子姑之子母姨之子者何曰從父母也是故從父則及其表兄弟從母則及其内兄弟舅姨母兄弟之在内者也姑父兄弟之在外者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舅【註母之兄弟】
  爾雅母之晜弟為舅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母而服之 䟽不言報者既是母之懷抱之親不得言報也】
  【敖繼公曰從於母之大功而緦也母於昆弟之為父後者期子乃不從之而服小功者亦可以見從服一定之制矣】
  為所後者妻之昆弟若子【此即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文解見前篇】
  記庶子為後者為其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䟽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
  唐貞觀時加為小功後代因之詳見第十三卷
  喪服舅之子【註内兄弟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䟽内兄弟者對姑之子云舅子本在内不出故得内名也從服者亦是從於母而服之不言報者為舅既言從服其子相施亦不得言報也】
  程子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姑之子服既與姑之子服姑之子須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乾學案姑之子為舅之子是從服舅之子為姑之子方是報服
  【車垓曰已於舅之子女所謂内兄弟姊妹者也已為舅服小功矣則宜為其子服緦麻也夫内兄弟與外兄弟皆服緦麻者親同服亦同也然姑則父之姊妹也舅則母之兄弟也其親亦同而服乃不同者何也葢姑之服由父之同氣推之也故重舅之服由母之異姓推之也故輕】
  【敖繼公曰此與姑之子相為皆男女同也子為母黨服止於外祖父母從母舅舅之子從母之子耳其餘則無服也外祖父母從母舅與母為一體至親也故從服舅之子與從母昆弟則以其為尊者至親之子而在兄弟之列不可以無服故或以從服或以名服也】
  喪服傳為所後者妻之昆弟之子若子【此即斬衰章為人後者傳文解見前篇】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夫之諸祖父母報【註諸祖父母者夫之所為小功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曰曽祖父母曽祖於曽孫之婦無服而云報乎曽祖父母正服小功妻從服緦 䟽夫之所為小功者妻降一等故緦麻以其本䟽兩相為服則生報名或人解諸祖之中兼有夫之曽祖父母故鄭破其說又言若今本不為曽祖齊衰三月而依差降服小功其妻降一等得有緦麻今既齊衰三月明為曽孫妻無服】
  【馬融曰妻為夫之諸祖父母服所服者四其報者二曽祖正小功故妻服緦不報也從祖祖父旁尊故報也敖繼公曰夫之所為服小功者則妻為之緦若於夫之祖父母之行而服此者惟其從祖祖父母耳似不必言諸然則此經所指者其夫之從祖祖父母及從祖父母與但言諸者疑文誤且脱也】
  乾學案諸祖父母者即小功章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也夫為之服小功故妻從服緦麻敖氏之言是鄭氏兼外祖父母言恐未必然也
  【萬斯同曰馬氏謂夫之諸祖父母所服者四所報者二而不明指其人何也愚案所服者四謂曽祖父母也從祖祖父母也從祖父母也外祖父母也所報者二謂從祖祖父母也從祖父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補唐律為從父兄弟子之婦
  補唐律為夫從父兄弟之子婦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孫之婦
  【車垓曰兄弟之孫親姪孫也已為親姪孫服小功則宜為其妻服緦麻也】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孫之婦
  補政和禮為外孫之婦
  【車垓曰外祖為外孫服緦麻矣而為外孫婦亦服緦麻者亦引而進之之義也】
  書儀家禮明會典今律文並同
  乾學案儀禮夫之諸祖父母報條注指為夫之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則以上五條即夫之諸祖父母所報之人也
  喪服君母之昆弟
  喪服傳何以緦從服也【註從於君母而服緦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卒則不服也 䟽徒從故所從亡則已也】
  【馬融曰妾子為適夫人昆弟服緦君母卒則不服也 又曰從母在為之服】
  【敖繼公曰庶子從君母之服惟止於此不及其昆弟之子與從母昆弟異於因母也若為父後則服之葢其禮當與為人後者同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統於甥為舅服内
  喪服為夫之從父昆弟之妻【䟽夫之從父昆弟之妻同堂娣姒降於親娣姒故緦麻也】
  喪服傳何以緦也以為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注同室者不如居室之親也 䟽發問者以本路人夫又不服之今相為服故問之以大功有同室同財之義故云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
  【敖繼公曰小功章云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是章惟見此服不及夫之從父姊妹者文不具耳此亦言其所以有服之由也其義與娣姒婦以居室之故而有服者同】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喪服記改葬緦【注謂墳墓以他故崩壞將亡失尸柩者也改葬者明棺物毁敗改設之如葬時也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服緦者臣為君也子為父也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 䟽其奠如大斂者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斂奠士用肫三鼎則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者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車飾以帷㡛則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故云禮宜同也知服緦為臣子與妻者若更言餘服無妨更及齊衰已下今直言緦之輕服明知惟據極重而言故以三等也三月而除者謂葬時服之及其除也亦法天道一時故三月而除也若然鄭言三等舉痛極者而言父為長子子為母亦與此同也】
  春秋莊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榖梁傳改葬也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注緦者五服最下言舉下緬上從緦皆反其故服因葬桓王記改葬之禮不謂改葬桓王當服緦也甯之先君與蔡司徒論之詳矣江熈曰葬稱公舉五等之上改葬禮緦舉五服之下以喪緬藐逺也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於神明者不可以純凶况其緬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惟輕言緬釋所以緦也】
  孔叢子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加麻
  通典改葬服議漢戴德云制緦麻具而葬葬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無遣奠之禮其餘親皆弔服 馬融曰棺有弛壞將亡尸柩故制改葬棺物敗者設之如初其奠如大斂時不制斬者禮已終也從墓之墓事已而除不必三月惟三年者服緦周以下無服 陳鑠問趙商云親見尸柩不可吉服既虞可除何為乎三月商荅曰經云改葬緦三月一時無他變易今既緦無因便除故待三月除以順緦之數 魏王肅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道有逺近或有艱故既葬而除不待有三月之限也 吳徐整問射慈云改葬緦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又此大斂謂如始死之大斂耶從廟謂從何廟牲物何用慈荅奠如大斂奠士大斂特豚從禰廟朝祖廟從故墓之新墓皆用特豚大夫以上其禮亡以此推之大夫奠用特豚天子太牢諸侯少牢
  晉袁準正論云喪無再服然哀甚不可無服若終月數是再服也道逺則過之可也道近旬月可也或問何親服緦大功以上可也 東晉賀循荅傅純云鄭云三月者以親覩尸柩故三月以舒其餘哀但遲速不可限故不在三月章也王氏虞畢而除且無正文鄭得從重故要記從之
  殷仲堪問范甯曰從兄道林營遷改事先儒並不疑緦服代所多用且當依行至於釋除王鄭不同何者為允荅曰改葬者非常故不在五服之章葬遲者自當以畢事為斷亦猶久喪服踰三年又云父喪未葬主喪者不除當其為主五服皆然苟有事故葬必踰期此非常之通服也
  成帝咸和四年太尉庾亮改葬服齊衰咸康三年司空何充改葬亦然蔡謨以為改葬斬衰禮言緦者謂緦親以上皆反服也范汪與江惇書孝子重覩靈櫬哀慟擗踊何以緦服臨至親之喪三月而除此乃儀禮數字了無首尾令人有疑孫放改葬其祖放開壙服斬衰一門反服從行者待柩至以衰絰迎於郊二月事畢放父四月晦除放兄弟二月晦除此皆反服【孟陋難放曰未嘗有斬服旬月而除者放荅曰禮亦有積年而無變久喪是也或再以表哀親屬臨壙是也或旬月而除訖葬即吉是也或服重而月促齊衰三月是也】何琦云皇祖恩逺猶不敢以輕服服之況以緦臨父母之葬乎若傳重之孫改葬其父則為二斬於禮亦違順鄭三月之義則進退有疑從王肅虞除之文則就吉倉卒從蔡謨則關於二斬且喪服齊衰三月之例而緦無異條也王濛曰改葬緦奪之以漸可也今若極重制於旬日同至痛於始哀而就吉不漸於禮有疑于濟荅曰蔡謨云傳云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乃始喪正服耳且斬衰之末便自縞冠麻衣乃輕於緦麻然猶以服至尊矣范宣曰斬衰既葬則布同於齊衰既練則同大功大祥之後略如緦麻禮之次序也安得反服始服不從其變又既葬緦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訖葬為斷矣若改葬不過一旬安可便脫乎禮云一時時踰思變故取節焉若道逺艱故不得時畢則猶禮云久喪不葬主喪者不除可待葬訖而除 宋庾蔚之謂改葬所以緦而不重者當以送亡有已復生有節若用始亡之服則是死其親故制緦以示變吉既有其服若旬月而葬則當如鄭說卒緦之限三月而除若葬過三月者須葬畢釋服服為葬設故也
  虞氏家記潭母太夫人薨宜都府君即世五十九載改殯修搆窀穸靈柩住而莫前羣從咸以喪事有徃無反不應遷移潭以昔文王之葬王季既窆而洪水出壞棺椁文王乃設張屋出柩三日羣臣臨之然後葬此則上聖之遺令載在篇籍遂奉遷神柩權停幕屋使子孫展哀晨夕宗族相臨允合張屋之儀也天子給太夫人徘徊車謁者送喪禮儀光備合葬於舊壙
  通典適孫有父喪未練改葬祖服議晉段疑問適孫居父喪未練而改葬祖當何服又出飬子居所生父喪齊衰改葬合當何服荀訥云禮父母喪偕葬先輕後重謂便當以重服而葬也若服重可以臨葬則為人後者亦當著齊衰耳禮無的文此意決耳步熊問改葬但言臣子妻為君父夫三者而孫為祖後亦宜緦否審受重於祖父亡後祖墓崩不知云何許猛云案經文以謂諸有三年者皆當緦如注意據此三者明惟斬者耳今父卒孫為祖後而葬祖雖不受重於祖據為主雖不為祖斬亦制緦以葬也
  有小功喪及兄喪在殯改葬父母服議魏荀俁云有小功喪服改葬父母服以重包輕宜便服小功王肅以為宜服改葬緦卒事反故服 晉蔡謨荅或問改葬服緦今甲當遷葬而先有兄喪在殯為當何服謨荅亦應服緦禮三年之喪既練而遭緦麻之喪則服其服徃哭之凡喪相易皆以重易輕至於此事則以輕易重所以然者臨其喪故也卑者猶然況至尊乎謂甲臨葬應改服緦麻
  改葬父母出適女服議晉庾龢問女子適人今改葬兒既服緦女子當有服否王翼荅云喪禮改葬緦鄭氏以為臣子妻以例推之女子雖降父母即亦子也今男女皆緦於義自通
  改葬前母及出母服議晉胡濟改葬前母服議云今禮無其章不復特為之法故取繼母服準事目下得申孝養之情推此所奉前繼一也以為前母改葬宜從衆子之制又劉鎮之問父尚在母出嫁亡今改葬應有服否徐廣荅云改葬服緦惟施極重此既出嫁未聞兒有服之文然縁情立禮令制服奉臨就從重之義合即心之理亦當無疑於不允也
  魏書禮志明帝神龜元年十一月侍中國子祭酒儀同三司崔光上言被臺祠部曹符文昭皇太后改葬議至尊皇太后羣臣服制輕重四門博士劉季明議云案喪服記雖云改葬緦文無指據至於注解乖異不同馬融王肅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鄭及三重然而後來諸儒符融者多與者少今請依馬王諸儒之議至尊宜服緦案記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鄭注云為君服斬夫人齊衰不敢以親服至尊也今皇太后雖上奉宗廟下臨朝臣至於為姑不得過期計應無服其清河汝南二王母服三年亦宜有緦自餘王公百官為君之母妻惟期而已並應不服又太常博士鄭六議云謹檢喪服并中代雜論記云改葬緦鄭注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故服緦三年者緦則期已下無服竊謂鄭氏得服緦之㫖謬三月之言如臣所見請依康成之服緦既葬而除愚以為允詔可
  隋書禮儀志後齊王元軌子欲改葬祖及祖母列上未知所服邢子才議曰禮改葬緦麻鄭注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惟三人而已然適曽孫孫承重者曽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並三年之服皆應服緦而止言三人若非遺漏便是舉其略耳
  開元禮改葬之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皆素服既虞主人以下釋緦服著素服而還【政和禮同】
  韓愈改葬服議經曰改葬緦春秋榖梁傳亦曰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此皆謂子之於父母其他則皆無服何以識其必然經次五等之服小功之下然後著改葬之制更無輕重之差以此知惟記其最親者其他無服則不記也若主人當服斬衰其餘親各服其服則經亦言之不當惟云緦也傳稱舉下緬者緬猶逺也下服之最輕者也以其逺故其服輕也江熈曰禮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於神明者不可以純凶況其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惟輕以此而言則亦明矣衛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服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此又其著者也文子又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然則改葬與未葬者有異矣古者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踰月無故未有過時而不葬者也過時而不葬謂之不能葬春秋譏之若有故而未葬雖出三年子之服不變此孝子之所以著其情先王之所以必其時之道也雖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知其至少也改葬者為山崩水涌毁其墓及葬而禮不備者若文王之葬王季以水囓其墓魯隠公之葬惠公以有宋師太子少葬故有闕之類是也喪事有進而無退有易以輕服無加以重服殯於堂則謂之殯瘞於野則謂之葬近代已來事與古異或游或仕在千里之外或子幼妻稚不能自還甚者拘以隂陽畏忌遂葬於其土及其反葬也逺者或至數十年近者亦出三年其吉服而從於事也久矣又安可取未葬不變服之例而反為之重服與在喪當葬猶宜易以輕服况既逺而反純凶以葬乎若果重服是所謂未可除而除不當重而更重也或曰喪與其易也寧戚雖重服不亦可乎曰不然易之與戚則易固不如戚矣雖然未若合禮之為懿也儉之與奢則儉固愈於奢矣雖然未若合禮之為懿也過猶不及其此類之謂乎或曰經稱改葬緦而不著其月數則似三月而後除也子思之對文子則曰既葬而除之今宜如何曰自啓殯至於既葬而三月則除之未三月則服以終三月也曰妻為夫何如曰如子無弔服而加麻何如曰今之弔服猶古之弔服也
  宋史禮志太祖改葬宣祖安陵有司言案儀禮改葬緦注云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今請皇帝服緦皇親及文武官䕶送靈駕者亦服緦既葬而除
  朱子曰改葬服緦鄭謂終三月而除王肅謂事畢而除俱不可考禮宜從厚從鄭可也鄭氏謂改葬三年服者服緦三月否則弔服加麻葬畢除之是也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而除服非父母不服緦也
  明集禮改葬之日内外諸親皆至各就次主人服緦麻服諸親皆素服既葬行虞祭畢主人以下出就别次釋緦麻服素服而還
  續文獻通考明太祖念仁祖太后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問博士許存仁等改葬典禮當何據存仁等曰禮改葬易常服用緦麻葬畢除之今當如其禮上愴然曰改葬雖有常禮父母之恩豈能盡報耶命有司制素冠白纓衫絰皆以粗布為之起居注王褘曰比緦為重矣上曰與其輕也寧重
  【王廷相改葬議庾亮何充改葬服衰禮乎曰斯禮之過也儀禮喪服傳曰改葬緦戴氏曰緦麻具而葬葬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非是親也皆弔服而加麻鄭氏云必終三月而除何也曰王肅有云道有逺近或有艱故使三月之外尚未集事遽可除乎葬畢而除不限三月宜也曰不亦輕服而臨至親乎曰非是之謂也斬衰既葬則布同於齊衰既練則同大功故曰功衰大祥之後縞冠麻衣即如緦麻矣服變之漸也改葬緦者以不可以吉服從事也故服緦以從已變之服爾春秋榖梁傳曰改葬緦舉下緬也緦五服之最下者也緬逺也曰以其逺故舉其輕服也衞司徒文子改葬其叔父問服於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由是言之反重服限三月者皆服之過者也從事以緦畢事而除禮也曰父母之墓崩毁或盜發露柩體修之宜何服曰此痛之甚者也可無制服以臨之乎禮無正文以義而起亦可也改葬禮緦其服雖輕而用情甚重脩墓更葬其事體均制緦禮也】
  【柴紹炳改葬服議門人有改葬其逺祖者問於予曰改葬而服緦禮與予謂改葬服緦孝子為其父母也孫以下則否况逺祖耶葢葬凶禮也古人葬有程限無服内不葬其親者有故而不克葬亦不釋服故於既葬釋服之後脫有所改則孝子當服緦以致哀焉自祖以上至曽髙則正服遞殺及齊三月况其逺者服且盡矣奈何改葬而反為之緦與案記曰凡同五世祖族屬在緦麻絶服之外皆為袒免親遇喪葬則服素服尺布纒頭然則裔孫於逺祖即正喪葬不過袒免而止若改葬又加殺矣昔韓子引子思之言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非父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此其最著者及考㑹典改葬條曰孝子及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之下素服周親者期親也謂孫若姪輩也何以知周親為期其别條議繼子曰先儘同父周親次及功緦是也期親而下止素服逺者可知是故改葬雖逺祖不可以吉服行事若服緦等於孝子則過矣門人曰敬聞命於是以素服遷葬焉】
  【俞汝言曰改葬緦謂葬之時服緦非謂服緦三月也昌黎韓氏以營葬及畢恰值三月為解亦屬附會戴德云制緦麻具而葬葬而除得之矣】
  【汪琬曰或問禮改葬緦鄭謂三月除之而明集禮既葬釋服何以不同也曰集禮釋緦服者謂釋其衰麻耳下文素服云云則猶未敢即吉也是故吾從三月】
  【顧湄曰改葬緦緦十五升布五服内輕之極者改葬雖哀已殺而親見尸柩權制此服服為葬設賈氏䟽所謂暫時之痛不可不制服以表哀是也鄭氏注服緦三月而除之唐韓文公宋陳古靈亦主其說予竊以為不然子思荅衛司徒文子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要所謂禮即指儀禮也明言既葬而除所以申明禮經之意也儀禮不言者省文耳若必葬後服緦以終三月揆之情事未與經通葢緦者主布而言服之輕者非緦必繫之三月也周禮司服凡弔王為諸侯緦衰則緦亦弔服也諸侯及卿大夫亦以緦衰為弔服豈必繫之三月乎此不過見尸柩之時暫服晉范宣子云既葬緦麻服三月者非也直訖葬為斷矣袁孝尼云喪無再服若終月數是再服也魏崔長仁亦云鄭氏得服緦之㫖謬三月之言其說皆與予合】
  乾學案韓退之論改葬服所據經傳無可議者若所引檀弓弁絰葛而葬交於神明之道既知為天子諸侯之禮非可以論通喪也三年之喪未葬不除服自古一定之禮凡服之變除由重而輕葬而後虞以安神卒哭祔廟卒哭有受服同齊衰矣期而練為功衰再期而祥縞為緦麻哀以漸而減服亦以漸而除三年以内實備五服之制故曰人道之綱領羣倫所託始也親柩既在殯宫即不能行虞祔練祥之禮而斬然衰絰其可以驟釋去乎古之人如翟方進諸人外未有不行三年之喪者亦未有過時而不葬者即或有故一年不能葬即一年不變服子思之荅司徒文子何其嚴也退之特婉其詞言未葬不除服雖有其文未有著其人者以是知其至少此言過時不葬者古來至少耶抑或謂既逺可以除矣而不除者少耶讀者疑焉如以為過時不葬而守禮不除服者其人為可著稱則更非禮意矣葬緩者謂之不能葬不除服不足以寛緩葬之辜也何著稱之有若遷徙他邦不能歸而淺葬於其土者掘地但沒其袵而已猶謂之殯其意以為不成葬也殯引飾棺以輤葬引飾館以柳翣孔子殯於五父之衢名雖為殯而其實無異於葬其必迎精而反立主安神與尸柩在寢時異矣既立主安神以次行練祥之祭可也晉濟隂郗詵寄止衛國文學講堂十餘年母亡不致喪歸便於堂北壁外下棺謂之假葬三年即吉奉詔用為征東叅軍或以為城市之内屋壁之間無葬處不成葬則不應除服詵自表祖墳在緱氏數有水規悉遷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濕惟城中髙遂葬所居之宅當時山濤魏舒並為申理乃知古時不强人以難行凡埋棺及袵殯於中野者雖曰假葬猶許其除服即吉也宋史隆祐皇太后崩詔權櫕於會稽縣之上皇邨天子皇后曰櫕宫櫕者亦不成葬之稱當時櫕後即行虞祭祔廟也至於改葬緦不必終三月子思對文子曰既葬而除之亦無用詞費也









  讀禮通考卷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六
  緦麻三月下
  補注疏為夫之外祖父母從母
  服問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注謂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緦麻 疏公子被厭不服已母之外家是無服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經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喪服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
  乾學案公子之妻既為其夫之外祖父母從母則凡諸人之妻皆為其夫之外祖父母從母可知也故取此條補之不及夫之舅者舅本服緦妻從夫降一等則無服故不言也
  【郝敬曰公子之外兄弟即公子妻之兄弟也妻不言兄弟而言公子者從夫也禮為外父母緦則外兄弟無服而其妻則女子子之適人者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期是從夫之無服而有服也○案鄭謂外兄弟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非也既稱兄弟何謂為外祖父母從母乎】
  【萬斯同曰本文言外兄弟依注家外兄弟之說當是姑之子即不然以外家之兄弟釋之亦當是舅之子乃不指此二人者妻從夫服降一等姑舅之子皆緦麻則妻無服故不言此二人孔氏之疏是也獨是禮言兄弟而以外祖父母從母當之豈外祖父母從母可以稱之為兄弟乎乃孔氏謂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則益大謬不然記言小功已下為兄弟者葢謂期兄弟本一體之人其服已重不可得而加大功兄弟有同財之義其服又不必加惟小功已下之兄弟情分已疎今同居同在他邦而一人死則當加服一等故曰小功已下為兄弟猶言記之所謂兄弟者葢指小功已下之兄弟云爾非謂凡小功者皆可稱之為兄弟也孔氏此言且不得儀禮之意而欲以兄弟之稱槩加於外祖父母從母乎况小功之服多矣在吾上者則有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之類在吾下者則有昆弟之孫從父昆弟之子之類吾未見此等之人皆可稱之為兄弟也鄭氏不得已而為此注猶可也至孔氏之說則誣經惑世其謬有不可得而揜者矣吳草廬號為善解經者終疑之而亦不能别為之說則此條固不可解今姑且從鄭注以補夫之外祖父母從母服制之缺焉】
  乾學案凡人之妻之兄弟皆無服何必繫以公子郝氏解未當 又案孔疏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葢本齊衰三月章小功者兄弟之服也
  開元禮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並同今律文
  無      右經傳注疏
  唐律為孫
  【車垓曰曽祖父母為曽孫服緦麻而髙祖父母為孫亦同若當承重者則服不杖期】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曽髙祖父母
  乾學案夫為曽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妻不服齊衰而服緦麻者妻從服降一等齊衰三月無可降故月數則同夫而服式則用緦也
  【萬斯同曰禮有夫之諸祖父母條反無夫之曽祖父母條殊為闕典然諸祖父母既有服則曽祖父母豈有無服之理乎此可推而知也 又案儀禮曽孫為曽祖止三月故妻亦止三月至唐加曽祖為五月矣則其妻亦可遞加而乃仍三月者何也若謂從服須降一等則夫齊衰而婦小功衰已為降矣不必再減其月數然後為降也乃究與孫婦同服亦當時慮不及之爾】
  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從父姊妹在室及適人者
  【車垓曰夫之從父姊妹者即夫之同堂姊妹也夫為之服大功則妻以堂嫂而服緦麻雖適人不降也】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唐律為夫之舅及從母
  政和禮家禮㑹典並同今律文無
  唐律為姊妹子之婦
  政和禮家禮集禮並同㑹典今律文無
  唐律為甥之婦
  政和禮家禮會典並同今律文無
  乾學案開元禮為夫之舅及從母報則此二條即是所報之人兹特别出之爾
  開元禮為族曽祖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曽祖姑者曽祖之親姊妹也已為曽祖服齊衰五月矣則宜為其姊妹服緦麻三月也徐駿五服集證為族曽祖姑者是曾祖之姊妹也出嫁則無服】
  開元禮為族祖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祖姑者祖之堂姊妹也已為祖之親姊妹小功矣則宜為其堂姊妹緦麻也】
  【徐駿曰祖之同堂姊妹謂之族祖姑出嫁則無服】
  開元禮為族姑在室者報
  【車垓曰族姑者吾父之再從姊妹吾髙祖之曽孫女也故宜為服緦麻】
  【徐駿曰父之再從姊妹謂之族姑出嫁則無服】
  乾學案族曽祖姑即族曽祖父之姊妹族祖姑即族祖父之姊妹族姑即族父之姊妹也卷首三條足以包之猶齊衰不杖期章言世叔父而不言姑言兄弟而不言姊妹言衆子而不言女子子皆省文也
  已上三條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補政和禮為兄弟之曽孫【女在室同】
  【車垓曰兄弟之曽孫姪孫之子也已為姪孫小功矣則宜為其子緦麻也】
  補政和禮為從父兄弟之孫【女在室同】
  【車垓曰從父兄弟之孫即堂兄弟之孫也已為堂兄弟之子小功矣則宜為其孫緦麻也】
  乾學案此二條即卷首為族曽祖父為族祖父制服之人也凡旁尊之服皆報則此二條已包於上二條之中特文略爾 又案族曽祖父族祖父所報之人則經不言族父所報之從祖昆弟之子經獨言之或略或詳非有他故舉一端以槩其餘使人推尋而得之爾
  補政和禮為夫兄弟之曽孫
  補政和禮為夫同堂兄弟之孫【即從父兄弟之孫】
  已上四條家禮集禮會典今律文並同
  乾學案已上四條本出政和禮然開元禮有族曽祖父母報族曽祖姑報又有族祖父母報族祖姑在室報即此四條皆其報服也
  開元禮為族姊妹
  【車垓曰族姊妹者已之三從姊妹與已同髙祖者也故亦宜為服緦麻】
  【徐駿曰族姊妹者即曽祖親兄弟之曽孫女已之三從姊妹同出於髙祖者也出嫁則無服】政和禮書儀家禮孝慈録會典今律文並同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本生外祖父母
  【車垓曰人子於母之父母本小功今既為人後則為之降服緦麻也於所後家之外祖父母却當為服小功】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㑹典並同書儀今律文無
  開元禮女適人者為從祖父母報
  【車垓曰從祖父者父之堂兄弟已之堂伯叔也本小功之親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政和禮家禮孝慈錄會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補政和禮為夫從父兄弟之女適人者
  【車垓曰此夫同堂兄弟之女也在室本小功今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
  補家禮為從父兄弟之女出嫁者
  【車垓曰從父兄弟之女者即堂兄弟之女已之堂姪女也在室則為小功親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右二條今律文同諸書皆無
  乾學案二條即上從祖父母之報服
  開元禮為兄弟之孫女適人者報
  【車垓曰兄弟之孫女者已之親姪孫女也伯叔祖父於姪孫女本小功既適人則為降服緦麻也】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開元禮為夫之從祖兄弟之子
  【徐駿曰此夫再從兄弟之子謂之再從姪服緦麻三月報之也女在室者亦同】
  政和禮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惟書儀無
  唐禮儀志舅母
  舊唐書禮儀志宗開元二十三年古制諸服紀有所未通者令禮官學士詳議太常卿韋縚奏曰案儀禮舅緦麻三月從母小功五月舅母恩所不及同㸑之禮不如竊以古意猶有所未暢望加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户部郎中楊伯成禮部員外郎楊仲昌暨録事參軍劉秩皆不同其議帝手勅曰朕以姨舅既服小功則舅母於舅有三年之服以服制情則舅母之服不得全降於舅也宜服緦麻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禮部尚書李林甫等奏曰外族之親禮無厭降外甥既為舅母制服舅母還合報之夫外甥既為報服則與夫之姨舅以類是同外甥之妻不得無服所増者頗廣所引者漸疎㣲臣愚蒙有所未達帝又手詔諭之於是耀卿等奉詔制舅母服緦麻三月【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當參考】勉齋儀禮經傳續解案本朝乾德三年左僕射魏仁浦等奏云唐明皇増舅母服緦麻又堂姨舅服袒免訖今遵行遂為定制及案今服制令與温公書儀等書並不見有舅母服緦麻及堂姨舅袒免之文乾學案舅母之服唐朝既制於前宋初復遵於後而服制令諸書不載者葢前此禮院及刑法司所執姨舅嫂叔皆加至大功婦翁女壻皆加至小功至天聖時學士孫奭請兩制詳定因并舅母服而削之也夫舅母無服雖本古禮然檀弓有同㸑服緦之言明皇既定之為制則後世因而仍之於禮亦無害儻以古禮所無不可増益則後世之増益古禮者不知凡幾矣何獨於此條齗齗也
  開元禮迄今律文俱無【此制定於開元禮既成之後故不復補載至政和禮諸書
  則此制已革故無可載也】    右唐制
  政和五禮新儀女適人者為兄弟之孫
  乾學案儀禮有父之姑條此即父之姑所報之人也
  家禮迄今律文俱無【疑統於儀禮父之姑内】
  政和禮為夫兄弟之孫女適人者
  【車垓曰伯叔祖母為在室姪孫女本小功今彼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書儀家禮集禮㑹典並無今律文有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祖父母為從祖祖姑
  【車垓曰此祖之親兄弟姊妹在室則皆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政和禮女適人者為從祖姑
  【車垓曰此父之同堂姊妹在室小功今既適人則降服緦麻也】
  乾學案從祖姑者即從祖父之姊妹也乃開元禮有從祖父而無從祖姑亦省文
  已上二條家禮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朱子家禮為從兄弟之妻
  家禮為夫之從父兄弟
  家禮為夫之從祖祖姑
  家禮為夫之從祖姑在室者
  已上四條孝慈録㑹典今律文並同
  家禮為同㸑
  檀弓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君子未之言也【注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也時有此二人同居死相為服者甥居外家而非之】或曰同㸑緦【注以同居生緦之親可 疏甥居外家而非之者以言從母及舅皆是外甥稱謂之辭故知甥也甥來居在外姓舅氏之家見有此事而非之也甥既指為非禮或人以為於禮可許既同㸑而食合有緦麻之親此皆據緦麻正衰非弔服也何以為弔服加麻絰如朋友然非也凡弔服不得稱服】
  張子曰此是甥自幼居於從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稚恩養直如父母不可無服所以為此服也非是從母之夫與舅之妻相對如何得此稱既言從母與舅故知是甥為二夫人者為之服也
  朱子語類黄文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從曽祖服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有服皆由父而推之故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之族二妻之父妻之母粗看似乎雜亂無紀仔細看皆有意義存焉 又云從母之夫舅之妻二人相為服這恰似難曉徃徃是外甥在舅家見得舅母與姨夫相為服其本來無服故異之也
  【吳澄曰禮為從母服小功五月而從母之夫則無服為舅服緦麻三月而舅之妻則無服時有妻之姊妹之子依從母家同居者又有夫之甥依舅家同居者念其鞠養之恩故一為從母之夫服一為舅之妻服二夫人謂妻之姊妹之子與從母之夫也謂夫之甥與舅之妻也見其二家有此二人者相為服然禮之所無故曰君子未之言也又記或人之言以為有同居而食之恩則雖禮之所無而可以義起此服也張子義是注疏非也】
  【郝敬曰二夫人猶言此二人一人則妻姊妹之子也幼依母姨夫家一人則夫之外甥也幼依舅母家同居恩養如父母故一人為其母姨夫服一人為其舅母服故曰相為服此禮經所不載故曰君子未之言因引或人語明之】
  【汪琬曰或問舅妻何以無服也曰由父而推之則有父族之服由母而推之則有母族之服姑之夫不可以為父族舅妻與從母之夫不可以為母族者也禮絶族無施服其此之謂與】
  乾學案張子吳氏郝氏之解皆是也注疏之説備覽而已 又案同㸑緦即指上二人而言非謂他人之同㸑者皆當服緦也乃唐太宗欲加嫂叔之服首以同㸑尚有緦服為言則竟以凡同㸑者皆當為之緦矣此豈記禮者之意乎若家禮所云為同㸑則難執一夫同㸑不止於同居情誼非泛然矣苟遇死喪其人舉家衰麤而我獨吉服與之相雜於心安乎為之服緦其亦可也
  【顧炎武曰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從母之夫與謂吾從母之夫者相為服也舅之妻與謂吾舅之妻者相為服也上不言妻之姊妹之子下不言夫之甥語繁而冗不可以成文也聞一知二吾於孟子以紂為兄之子言之】
  家禮為朋友
  喪服記朋友麻【注見心喪章】
  已上二條諸書皆無
  右宋制
  孝慈録嫁女為同堂姊妹之出嫁者
  會典同今律文無
  右明制
  袒免
  大傳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注四世共髙祖五世髙祖昆弟六世以外親盡無屬名 疏四世謂上至髙祖下至已兄弟同承髙祖之後為族兄弟相報緦麻是服盡於此故緦麻服窮是四世也為親兄弟期一從兄弟大功再從兄弟小功三從兄弟緦麻共承髙祖為四世而緦服盡也五世謂共承髙祖之父者也言服袒免而無正服減殺同姓也六世謂共承髙祖之祖者也言不服袒免同姓而已故云親屬竭矣】
  【馬晞孟曰服有五者葢其親有隆殺則服有精粗故四世而緦者服之精乃其服之窮也至於五世則宜其無服而先王不忍遂絶之也故為之袒免之禮所以殺同姓也免者如冠廣一寸加之於首所以示其吉袒者袒其體所以示其凶吉凶相半此其所以為殺同姓也】
  文王世子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注弔謂六世以徃免謂五世 疏六世以徃者從六世以至百世但有弔禮四世同髙祖有緦麻之親五世則親盡但有袒免故云免謂五世也】
  【陳祥道曰五世而親屬盡故為之免六世而親屬竭故弔之而已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則緦麻而上宜服不服者可知也】
  問喪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禮曰童子不緦唯當室緦緦者其免也當室則免而杖矣【注不冠者猶未冠也當室謂無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當室則杖而免免冠之細别以次成人也緦者其免言免乃有緦服也】
  【方慤曰不緦則不杖不杖則不免此童子之正也童子以幼故不服古人之緦至當室雖未冠亦責以成人之備禮矣】
  奔喪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喪免袒成踊【注小功緦麻不稅者也雖不服猶免袒 疏小功以下應除之後服雖不稅而初聞喪亦免袒而成其踊也以本是五服之親為之變也】
  喪服記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再見】
  孔叢子魯人有同姓死而弗弔者人曰在禮當免不免當弔不弔有司罰之如之何子之無弔也荅曰吾以其疎逺也子思聞之曰無恩之甚也昔者季孫【康子】問於夫子曰百世之宗有絶道乎子曰繼之以姓義無絶也故同姓為宗合族為屬雖國子之尊不廢其親所以崇愛也是以綴之以食序列昭穆萬世㛰姻不通忠篤之道然也 陳王勝問於子魚曰請問同姓而服不及者其制何耶對曰先王制禮雖國君有合族之道宗人掌其列繼之以姓而無别醊之以食而無殊各隨本屬之隆殺屬近則死為之免屬逺則弔之而已禮之正也是故臣之家哭孔氏之别姓於弗父之廟哭孔氏則於夫子之廟此有據而然也
  舊唐書禮儀志宗開元二十三年詔議服紀所未通者韋縚言堂姨舅親未疏不相為服請降親舅從母一等著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禮部員外郎楊仲昌等皆不同其議帝乃降手勅朕思敦睦九族其堂姨舅宜袒免於是侍中裴耀卿中書令張九齡等請準制施行從之【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下宜參看】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國朝之制本族五服之外為袒免親遇喪葬則素服尺布纒頭此可為法用麻布頭巾然近今功緦之服亦多尺布纒頭而已曽未及月或甫及葬又悉除之甚可歎也然則親近而無服者雖同於此亦何害乎】
  【車垓曰袒免親葢五服之外五世之親也袒謂偏脫一袖也臨喪而袒所以示哀苦之勞也免謂裂布廣寸自項向前交於額上却遶髻如著掠頭也古者五服之人將帶首絰必先之以免故於五世之親而以袒免為服也然袒免之儀其廢久矣故今之人雖齊衰帶絰而亦未嘗免也是以五世之親不為袒免之服止於成服之日白襴縞巾弔哭而已】
  徐駿五服集證無服之親
  已身為本宗親不載服紀
  曽祖之姊妹適人【謂之族曽祖姑】及夫
  祖之姊妹之夫【謂之從祖祖姑之夫】
  祖之同堂姊妹適人【謂族祖姑】及夫
  從祖叔父中下殤【謂之堂叔是父之堂弟】
  父姊妹之夫【謂之姑夫】 姊妹之夫
  父之同堂兄弟中下殤【謂之從祖叔父】及妻
  父之同堂姊妹中下殤【謂之從祖姑】及夫
  父再從兄弟中下殤【謂之族伯叔】
  父再從姊妹適人并長中下殤【謂之族姑】及夫
  再從兄弟中下殤【是族伯叔之子】及妻
  再從姊妹中下殤及夫
  三從兄弟長中殤【謂之族兄弟】及妻
  三從姊妹適人并長中下殤【謂之族姊妹】及夫
  同堂兄弟之子中下殤【謂之堂姪】
  同堂兄弟之女中下殤及夫
  再從兄弟之子長中下殤【謂之再從姪】及妻
  再從兄弟之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三從兄弟之子
  三從兄弟之女
  同堂兄弟之孫長中下殤【謂之堂姪孫】及妻
  同堂兄弟之孫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兄弟之孫中下殤【謂之姪孫】
  兄弟之孫女中下殤及夫
  兄弟之曾孫長中下殤【謂之姪曾孫】及妻
  兄弟之曾孫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適曾孫長中下殤及妻
  適曾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適孫長中下殤及妻
  適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同堂姊妹之夫
  兄弟女之夫【謂之姪女夫】
  姑之孫及妻并姑之孫女及夫
  女之孫及妻并女之孫女及夫
  外甥女之適人
  已身為母黨無服之親
  母之祖父母
  母之兄弟子之妻
  母之姊妹之女適人
  母之兄弟之妻
  母之姊妹之夫
  母之堂兄弟姊妹
  母之兄弟中下殤
  母之姊妹中下殤
  母之同堂兄弟之子及妻
  母之同堂姊妹之女及夫
  母之兄弟之孫及妻
  母之兄弟之孫女及夫
  女適人者為本宗親不載服紀
  曾祖之兄弟及妻
  曾祖之姊妹及夫
  祖之同堂兄弟及妻
  祖之同堂姊妹及夫
  祖之姊妹之夫
  父之姊妹之夫
  父之再從兄弟及妻
  父之再從姊妹及夫
  父之同堂姊妹之夫
  姊妹之夫
  三從兄弟及妻
  三從姊妹及夫
  從祖兄弟長中下殤及妻
  從祖姊妹長中下殤及夫
  從父兄弟中下殤
  從父姊妹中下殤及夫
  同堂兄弟之子長中下殤及妻
  同堂兄弟之女適人并長中下殤及夫
  再從姪及妻
  再從姪女及夫
  兄弟之孫長中下殤
  兄弟之孫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堂姪孫及妻
  堂姪孫女及夫
  姪曾孫及妻
  姪曾孫女及夫
  兄弟女之夫
  姑舅之女
  母之兄弟姊妹
  妻為夫之親不載服紀
  夫曾祖兄弟及妻
  夫曾祖姊妹及夫
  夫堂祖兄弟及妻
  夫堂祖姊妹及夫
  夫祖姊妹適人及夫
  夫從祖父長中下殤
  夫之父再從兄弟及妻
  夫之再從姊妹及夫
  夫族伯叔父母
  夫族姑及夫
  夫堂姑長中下殤
  夫之父妹中下殤
  夫之從兄弟中下殤
  夫之再從兄弟及妻
  夫之三從兄弟及妻
  夫之兄弟中下殤
  夫之姊妹中下殤及夫
  夫之從父姊妹適人及夫
  夫之三從姊妹及夫
  夫之兄弟女之夫
  夫之同堂兄弟之子長中下殤
  夫同堂兄弟之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夫再從兄弟之子長中下殤及妻
  夫再從兄弟之女長中下殤并適人及夫
  夫之兄弟之孫長中下殤
  夫之母兄弟之妻
  緦麻親有四
  曽祖兄弟
  祖從父兄弟
  父之再從兄弟
  身之三從兄弟
  袒免者據禮有五
  髙祖兄弟
  曾祖從父兄弟
  祖再從兄弟
  父三從兄弟
  身之四從兄弟









  讀禮通考卷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十七
  殤大功九月七月
  喪服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注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殤者也女子子許嫁不為殤也 疏鄭知是未冠笄者以小記云男子冠而不為殤女子笄而不為殤故知之也中殤或從上或從下是則殤有三等制服惟有二等者欲使大功下殤有服故也若服亦三等則大功下殤無服矣聖人之意然也馬融曰子者男子之已為子及女子子之殤服也成人服周長中殤降一等服大功也不書男子女子者男女異長也男子二十而不為殤女子十五許嫁笄而不為殤也其未嫁如男子二十乃不為殤敖繼公曰言子又言女子子以殊之是經之正例凡言子者皆謂男子益可見矣此子之殤服不分適庶但俱從本服而降者以齊衰服重不宜用之於殤也經言男女為殤之節如此則是古者男女必二十乃冠笄明矣】
  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蓋未成人也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歲為下殤不滿八歲以下為無服之殤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以日易月之殤殤而無服故子生三月則父名之死則哭之未名則不哭也【注縟猶數也其文數者謂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雜記曰大功以上散帶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殤而無服者哭之而已為昆弟之子女子子亦如之凡言子者可以兼男女又云女子子者殊之以子關適庶也 疏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若至七歲歲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則唯據父母於子不關餘親王肅馬融以為日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若然哭緦麻三月喪與七歲同又此傳承父母子之下而哭緦麻孩子疎失之甚也】
  乾學案疏云哭緦麻三月喪與七歲同者傳稱八歲為下殤不滿八歲為無服之殤以日易月葢言哭緦麻之喪同此以日易月也
  【劉敞曰以日易月者假令長子也其本服三年則殤之二十五日餘子也其本服期則殤之十三日敖繼公曰以日易月唯用於凡有齊斬之親者自大功之親已下則否葢齊斬之長殤中殤大功下殤小功以次言之則七歲以下猶宜有服但以其不入當服之限是以略之然其恩之輕重與殤之在緦麻者相等故不可不計日而哭之若滿七歲者哭之八十四日則亦近於緦麻之日月矣是其差也知大功以下之親則否者大功之下殤在緦麻則七歲者自無服故大功以下者不必與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之哭可也子生三月則父名之者三月天時一變故名子者法之未名則不哭者子見於父父乃名之未名則是未之見也未見則未成父子之恩故不哭也其他親之哭與否亦以此為節此義與婦之未廟見而死者同義】
  【郝敬曰以日易月應服七月者哀傷不過七日應服九月者哀傷不過九日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 又曰案小斂帶散麻以始死哀甚也故成服後即絞殤麻終不絞不尤甚於斬齊邪此禮似未協王志長曰案經文易字其說甚明下殤已下雖不制服然既為戚屬豈無哀傷之思以日易月先王所以申人之情而為節也殤期之内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後儒多主此其說本之馬融王肅甚正而賈氏附㑹鄭氏駁之未見其當也】
  喪服叔父之長殤中殤 姑姊妹之長殤中殤 昆弟之長殤中殤 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適孫之長殤中殤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 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 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注公君也諸侯大夫不降適殤者重適也天子亦如之疏自叔父至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皆是成人齊衰期長殤中殤遞降一等在大功故於此緫見之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皆是正統成人斬衰今為殤死不得著代故入大功特言適子者天子諸侯於庶子則絶而無服大夫於庶子降一等故於此唯言適子也】
  乾學案鄭釋以日易月謂子生一月哭之一日賈氏申其說謂若至七歲歲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說恐未合禮唯馬氏王氏謂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其說最為合禮再益以戴德不飲酒食肉之說則所以處無服之殤者無遺議矣 又案禮無七月之服惟殤有之殤之中又惟中殤有之葢長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中殤則無定其在大功之殤則中從上而降一等在小功之殤則中從下而降二等降二等者固與小功之服同其降一等者不可即與大功之服同故特設七月以處之誠先王盡愛盡倫之善制也
  喪服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注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已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已下絰無纓也 疏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也此鄭廣解有纓無纓之事但諸文唯有冠纓不見絰有纓之文此長殤有纓法則知成人大功已下絰有纓明矣又見斬衰冠繩纓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故知此絰之纓亦通屈一條屬之絰垂下為纓可知敖繼公曰大功之纓絰右本在上其異於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於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雖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殤小功五月
  喪服叔父之下殤 適孫之下殤 昆弟之下殤 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 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疏自叔父已下至女子子之下殤八人皆是成人期長殤中殤大功已在上殤大功章此下殤小功故在此章也仍以尊者在前卑者居後】
  【馬融曰本皆周服下殤降二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别言女子子之下殤而不見子之下殤又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之下殤俱不見皆文脫爾】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疏此二者以本服大功今長殤小功故在此章從父昆弟情本輕故在出降昆弟後也】
  【馬融曰成人服大功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繼公曰為從父昆弟者異人也經文省爾其姊妹之殤亦如之】
  喪服傳問者曰中殤何以不見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注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也此主謂丈夫之為殤者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疏問者據從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者以其緦麻章見從父昆弟之下殤此章見從父昆弟之長殤唯中殤不見故問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者以其緦麻章傳云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據此二傳言之禮無殤在齊衰則下齊衰之殤與大功之殤據成人明此大功與小功之殤據服其成人可知也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者大功重者中從上齊衰重於大功明從上可知也又此主謂丈夫之為殤服者鄭以此云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緦麻章云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兩文相反故鄭以彼謂婦人為夫之族類此謂丈夫為殤者服也鄭必知義然者以其傳發在從父昆弟丈夫下下文發傳在婦人為夫之親下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者周公作經不可具出畧舉以明義故云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敖繼公曰大功之殤始見於此而又不言中殤故發問也喪服之等其重者自大功而上輕者自小功而下已於麻本有無之類見之矣此復以二者之中殤各異其從上從下之制亦因以見義云從父昆弟之殤丈夫與女子子在室者為之同也然則此傳亦兼婦人之為其親族之為殤者言矣凡不見者以此求之郝敬曰案三殤言等分疏煩故傳融會其㫖此章以殤服權其中緦麻章又以成人服權其重此言大小功緦麻亦可推矣葢以小功律大功則小功之中殤從下如以緦麻律小功則小功之中殤又從下情重者升情輕者降意自通融而鄭注固執作解所謂惟昵之類不能方者其鄭康成之於禮乎】
  喪服為夫之叔父之長殤【注不見中殤者中從下也疏成人大功故長殤降一等在小功不見中殤者中從下者下傳云大功之殤中從下主謂此婦人為夫之黨類故知中從下在緦麻也馬融曰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服小功也】
  喪服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疏此皆成人為之齊衰期長中殤在大功故下殤在此小功也】
  【馬融曰伯叔父母為之服也成人在周下殤降二等故服小功也】
  【陳銓曰妻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與夫同】
  喪服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疏謂姑為姪成人大功長殤在此不言中殤中從上庶孫者祖為之大功長殤中殤亦在此皆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是見恩疎之義也馬融曰適人故還為姪祖為庶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言丈夫婦人者明姑與姪祖與孫疎逺故以逺辭言之】
  【雷次宗曰前大功章為姪已言丈夫婦人今此自指為庶孫言不在姪】
  喪服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注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之為大夫無殤服也公之昆弟不言庶者此無服無所見也大夫之子不言庶者闗適子亦服此殤也云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則知公之昆弟猶大夫 疏謂此三人為此六種人成人以尊降至大功故長殤在小功中殤亦從上此一經亦尊卑為次序也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者已為大夫則冠矣丈夫冠而不為殤也】
  【馬融曰大夫以尊降公之昆弟以尊厭大夫子以父尊厭各降在大功長殤復降一等故服小功也大夫無昆弟之殤此言殤者關有罪若畏厭溺當殤服之】
  【敖繼公曰其中殤亦從上若下殤則不服之葢大夫無緦服也公之昆弟於庶子而下則為以尊而降於昆弟則亦以其父之所厭而降也大夫大夫之子所以降之意前章詳之矣此已為大夫不應有昆與姊之殤而此經乃爾葢以昆弟姊妹宜連文且此條亦不專主於大夫故也】
  【郝敬曰此三貴人各為其昆弟與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七種成人已上降至大功故長殤小功凡殤無大夫故大夫於殤無敵貴皆降也】
  喪服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注君之庶子 疏妾為君之庶子成人在大功章今長殤降一等故在此君之庶子者若適長則成人隨女君三年長殤在大功也】
  【馬融曰除適子一人其餘皆庶子也男女有成人同在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不言君者殤賤見妾亦得子之也】
  【敖繼公曰上已言君之庶子故此略之為君之女子子亦然是雖大功之殤亦中從上葢女君之為此子與夫同而妾為君之黨或得與女君同故皆宜中從上而不可以婦人之從服者例論也其下殤亦不服
  之】        右儀禮
  開元禮為從父兄弟姊妹之長殤
  右唐制
  殤緦麻三月
  喪服庶孫之中殤【注庶孫者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此當為下殤言中殤者字之誤爾又諸言中者皆連上下也 疏庶孫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者則長中殤皆入小功章中故此當為下殤又諸言中皆連上下者謂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緦麻之殤中從下凡殤之内無單言中殤者此經單言中殤故知誤宜為下也】
  【馬融曰祖為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言中則有下文不備疏者略爾王肅曰此見大夫為孫服之異也士為庶孫大功則大夫為之小功降而小功者則殤中從上故舉中以見之】
  喪服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注不見中殤中從下疏此本服小功以長殤降一等在緦麻不見中殤中從下者以其小功之殤中從下故也其云從祖父長殤謂叔父者也馬融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麻也中下殤無服故不見也】
  【敖繼公曰上章之首連言三小功此惟見其二者之殤葢以從祖祖父未必有在殤者也此與經不見曾祖之父及曽孫之子之服者意頗相類】
  喪服從父昆弟姪之下殤【疏從父昆弟成人大功長中殤在小功故下殤在此章也姪者為姑之出降大功長中殤小功故下殤在此也】
  【馬融曰降二等故服緦也】
  【敖繼公曰單言姪者前既以丈夫婦人言之此無嫌也又以前章例之則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下殤亦當在此經文闕爾】
  喪服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注言中殤者中從下 疏夫之叔父成人大功長殤在小功故中下殤在此以下傳言之婦人為夫之族類大功之殤中從下故鄭據而言之也】
  【馬融曰妻為之服也成人在大功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
  【陳銓曰本服與從父昆弟同】
  【敖繼公曰見中殤者明其與前條異】
  喪服從母之長殤報【疏從母者母之姊妹成人小功故長殤在此中下之殤則無服故不言案小功章已見從母報服此殤又云報者以前章見兩俱成人以小功相報此章見從母與姊妹子亦俱在殤死相為報服故二章並言報也】
  【馬融曰成人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也】
  【敖繼公曰前章從母成人之服已言報此復見之者嫌其報加服者或略於殤也】
  喪服夫之姑姊妹之長殤【疏夫之姑姊妹成人婦為之小功長殤降一等故緦麻也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馬融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中下殤降一等無服也禮三十乃娶而夫之姊殤者關有畏厭溺者】
  【陳銓曰夫未三十而娶故有姊殤然矣夫雖未二十則成人】
  【孔倫曰葢以為違禮早娶者制非施畏厭溺也】
  【敖繼公曰夫之姊無在殤者此云姊葢連妹而立文爾古者三十而娶何夫姊之殤之有】
  通典吳徐整問射慈曰古者三十而娶何縁當服得夫之姊殤服經文特為士作若說國君皆别言君若公慈荅曰三十而娶禮之常制也古者七十而傳宗事與子雖年幼未滿三十自得少娶故曾子問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此言宗子已老傳宗事與子則宜有主婦喪服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 昆弟之孫之長殤【疏此二人本皆小功故長殤在緦麻中殤從下殤無服】
  【馬融曰成人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
  【敖繼公曰此從祖父從祖祖父為之服也然則從祖祖母從祖母亦當服之矣】
  喪服傳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齊衰之殤中從上大功之殤中從下【注齊衰大功皆明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也此主謂妻為夫之親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疏長殤中殤降一等已下乃是婦人為夫之族著殤服法雖文承上男子為殤之下要傳為下婦人而發也若云長殤中殤降一等者據下齊衰中殤從上在大功也下殤降二等者亦是齊衰下殤在小功者也齊衰大功皆服其成人者以其無殤在齊衰之服明據成人齊衰既是成人明大功亦是成人可知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者則舉上以明下上殤大功注云大功之殤中從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從上彼注舉下以明上皆是省文之義上文據大功小功不據齊衰以其重故據男子為殤服而言此不言小功上取齊衰對大功以其輕故知婦人義服為夫之親而發也凡不見者婦人為夫之親從夫服降一等而經傳不見者也】
  【杜佑曰上文謂丈夫之為殤者服此謂婦人為夫之親服五服之中親者上附疎者下附】
  右儀禮
  開元禮為從父姊妹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從祖姑姊妹之長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兄弟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姑姊妹之中殤下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從父兄弟之長殤
  右唐制
  殤服緫論
  喪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為殤婦人笄而不為殤【注言成人也婦人許嫁而笄未許嫁與丈夫同】
  【盧植曰女年十五笄】
  【杜佑曰公羊傳云許嫁則笄而字之死以成人之喪服之】
  【陳澔曰男子有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則成人也其女子已笄而死則亦依在室之服服之不降而從殤服也】
  檀弓戰于郎【注郎魯近邑也哀十一年齊國書帥師伐我是也】公叔禺人遇負杖入保者息【注遇見也見走避齊師將入保罷倦加其杖頸上兩手掖之休息者保縣邑小城禺人昭公之子春秋傳曰公叔務人】曰使之雖病也【注謂時繇役】任之雖重也【注謂時賦稅】君子不能為謀也士弗能死也不可【注君子謂卿大夫也魯政既惡復無謀臣士又不能死難禺人恥之】我則既言矣【注欲敵齊師踐其言】與其鄰重汪踦徃皆死焉【注奔敵死齊冦鄰鄰里也重皆當為童童未冠者之稱姓汪名踦鄰或為談春秋傳曰童汪踦】魯人欲勿殤重汪踦【注見其死君事有士行欲以成人之喪治之言魯人者死君事國為斂葬】問於仲尼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衞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注善之】
  春秋僖公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注據杞叔姬不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注字者尊而不泄所以逺别也笄者簪也所以繫持髮象男子飾也服此者明繫屬於人所以養貞一也㛰禮曰女子許嫁笄而醴之稱字】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注不以殤禮降也許嫁卒者當為諸侯夫人有即貴之漸猶俠卒也日者恩尤重於未命大夫故從諸侯夫人例】 榖梁傳内女也未適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許嫁笄而字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注女子許嫁不為殤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謂許嫁於諸侯尊同則服大功九月吉笄以象為之刻鏤其首以為飾成人著之】
  文公十有二年二月庚子子叔姬卒【注卒者許嫁】 公羊傳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其稱子何【注據伯姬卒亦許嫁不稱子】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注不稱母妹而繫先君言子者逺别也禮男子不絶婦人之手婦人不絶男子之手】通典凡臣不殤君子不殤父妻不殤夫漢戴德云七歲以下至生三月殤之以日易月生三月哭之朝夕即位哭葬於園既葬止哭不飲酒食肉畢喪各如其日月此獨謂父母為子與昆弟相為爾
  三國志陳羣傳明帝太和中皇女淑薨追封諡平原懿公主羣上疏曰長短有命存亡有分故聖人制禮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儉嬴博有不歸之魂夫大人動合天地垂之無窮又大德不踰閑動為師表故也八歲下殤禮所不備況未期月而以成人禮送之加為制服舉朝素衣朝夕哭臨自古已來未有此比而乃復自徃視陵親臨祖載願陛下抑割無益有損之事但悉聽羣臣送葬乞車駕不行此萬國之至望也
  通典吳徐整問射慈曰八歲以上為殤者服未滿八歲為無服假令子以元年正月生七年十二月死此為七歲則無服也或以元年十二月生以八年正月死以但踐八年計其日月適六歲爾然號為八歲日月甚少全七歲者日月為多若人有二子各死如此其七歲者獨無服則父母之恩有偏頗荅曰凡制數自以生月計之不以歲也問曰無服之殤以日易月哭之於何處有位無荅曰哭之無位禮葬下殤於園中則無服之殤亦於園也其哭之就園也
  晉袁凖喪服傳曰案孔子家語曰男子十六而成童女子十四而化育此成人之大例也人成有早晚又案左氏傳曰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然則十五十六可以為成人矣女七歲男八歲而墮齒此墮齒之大例也以是而處殤之義則七歲至九歲宜為下殤十歲至十二宜為中殤十三至十五宜為長殤合古十六成人十五生子之義十九以下四歲之差傳所記言非經典也二十而冠三十而娶是無不冠不娶之限爾若必三十則舜為得禮矣奚為稱鰥哉
  崇氏問云舊以日易月謂生一月哭之一日又學者云以日易月者易服之月殤之周親者則以十三日為之制二義不同何以正之淳于睿荅云案傳之發正於周年之親而見服之殤者以周親之重雖未成殤應有哭之差大功以下及於緦麻未成殤者無復哭日也何以明之案長殤中殤俱在大功下殤小功無服之殤無容有在緦麻以其幼穉不在服章隨月多少而制哭日也大功之長殤俱在小功下殤緦麻無服之殤則已遏絶無復服名不應制哭故傳據周親以明之且緦麻之長殤服名已絶不應制哭豈有生三月而更制哭乎晉書元四王傳琅邪悼王煥薨年二歲帝悼念無已將葬以煥既封列國加以成人之禮詔立凶門柏歴備吉凶儀服營起園陵功役甚衆琅邪國右常侍㑹稽孫霄上疏諫曰臣聞法度典制先王所重吉凶之禮事貴不過是以世豐不使奢放凶荒必務約殺朝聘嘉㑹足以展庠序之儀殯葬送終務以稱哀榮之情上無奢泰之謬下無匱竭之困故華元厚葬君子謂之不臣嬴博至儉仲尼稱其合禮明傷財害時古人之所議節省簡約聖賢之所嘉也棺椁輿服旒翣之屬禮典舊制不可廢闕凶門柏歴禮典所無天晴可不用遇雨則無益此至宜節省者也凶門兩表衣以細竹及材價直既貴又非表凶哀之宜如此過飾宜從麤簡又案禮記國君之葬棺椁之間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以壺甒為差則柷財大於壺明矣椁周於棺椁不甚大也語曰葬者藏也藏欲其深而固也椁大則難為堅固無益於送終而有損於財力又禮將葬遷柩於廟祖而行及墓即窆葬之日即反哭而虞如此則柩不宿於墓上也聖人非不哀親之在土而無情於丘墓葢以墓非安神之所故修虞於殯宫始則營草宫於山陵遷神柩於墓側又非典也非禮之事不可以訓萬國今天下至弊自古所希宗廟社稷逺託江表半州之地彫殘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懼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愍可憂之至重也正是匡矯末俗改易調之時而猶當竭已罷之人營無益之事殫已困之財修無用之費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
  通典范與戴逵書問馬鄭二義逵荅曰夫易者當使用日則廢月可得言易爾鄭以哭日凖平生之月而謂之易且無服之殤非惟周親七歲以下也他親長中降而不服故傳曰不滿八歲以下皆為無服之殤也如馬義則以此文悉關諸服降之殤者若如鄭義諸降之殤當作何哭邪若復哭其生月則緦麻之長殤決不可二百餘日哭鄭必推之於不哭則小功之親以志學之年成童而夭無哭泣之位恐非有情者之所允也又難逵曰傳云不滿八歲為無服則八歲已上不當引此也尋制名之本意父之於子下殤小功猶有緦麻一階非為五服已盡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未及人次爾 長史姜輯議安平嗣孫服曰諸侯體國嗣孫至重欲其嗣早繼者文王之為世子在於王季之時亦猶凡諸侯之世子爾而十五便生武王推此而言則禮許世子以早冠禮男子冠而不為殤既冠㛰姻不復得以殤服服之謂已為嗣孫年已十八備禮冠娶當從成人之例宋庾蔚之謂漢戴德云獨謂父母為子昆弟相為當不如鄭以期親為斷期親七歲以下容有緦麻之服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其未及於禮故有哭日之差爾他親有三殤之年而降在無服者此是服所不及豈得先以日易月之例邪戴逵雖欲申馬難鄭而彌覺其躓范難之可謂當矣案束晳通論無服之殤云禮緦麻不服長殤小功不服中殤大功不為易月哭惟齊衰乃備四殤焉凡云男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女十五許嫁而笄二十而出並禮之大斷至於形智夙成早堪冠娶亦不限之二十矣笄冠有成人之容㛰嫁有成人之事鄭曰殤年為大夫乃不為殤為士猶殤之今代則不然受命出官便同成人也
  晉書禮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下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適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不誓其為升降也㣲斬衰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逺而今注云諸侯不降適殤重嫌於無服以大功為重適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衛社稷女能奉婦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齓之謂也為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況以天子之尊而為無服之殤行成人之制邪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今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袐書監摰虞云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絶期故也於是從之
  乾學案祭法明云王下祭殤五鄭康成曰諸侯大夫不降適殤天子亦如之摰虞說謬矣
  通典為太子太孫殤服議晉惠帝無適子以庶子為太子亡謂應降永寧中冲太孫亡議者謂應為殤中書侍郎髙齊議太孫自是無服之殤不應制服此禮之明義宜從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議以為臣子不殤君父者此謂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殤之爾非為有臣子便為成人不服殤也案漢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殤君宜加元服後漢許慎鄭論立廟亦唯謂臣子不上殤爾又長子自以正體於上不以命誓也今庶孫四歲則誓之古適子何獨十九不誓喪服君為適子長殤大功鄭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殤君者自謂如太孫等之臣不殤爾太子唯尊於東宫東宫臣不殤之爾今太孫未冠㛰四歲而齊衰成人之禮於太廟愚謂不可愍懷若在太孫當依庶殤不祭
  為諸王殤服議晉新蔡王弼年四歲而亡東海王沖移訪太常博士張亮議聖人因親以教愛親不同而殤有降殺葢由知識未同成人故也七歲以下謂之無服之殤記曰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東海與新蔡别國旁親尊卑敵均宜則同殤制而無服也國子祭酒杜夷議諸侯體國備物典䇿不異成人宜從成人之制 宋庾蔚之謂嗣子之體不以成人為義故經有諸侯適子之殤服臣子不殤君父宫臣得服斬爾自餘親自依其本服記云能執干戈以死社稷則以成人服之先儒又推年未二十而冠㛰及為大夫者皆不為殤至若諸侯繼體象賢君臨一國事過大夫逺矣而可反殤之乎
  為諸王侯世子殤服議晉有問者曰某國中尉虞某【案本論無國名亦無虞名】訪太常王冀云臺贈國王第二郎年在殤為世子臣當有服不冀云禮無從君服殤之文夫臣從君而服以其體尊承統緒非繼成人與殤也苟為代適君為之服則臣以何而不從服乎若以禮無文者亦可不服長子之下殤也 宋庾蔚之謂臣以義服故所從極於三年經舉重服必從則輕不從可知也若從服世子之殤亦可從服適婦豈其然乎唯小君非從故與君同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元年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殤追贈諡東平沖王服制未有成準輒下禮官詳議太學博士陸澄議案禮有成人道則不為殤今既追胙土宇逺崇封秩圭黻備典成孰大焉典文式昭殤名去矣夫典文垂式元服表身猶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義安有名頒爵首而可服以殤禮有司尋澄議無明證却使秉正更上澄重議竊謂贈之為義所以追加名器故贈公者便成公贈卿者便成卿贈之以王得不為王乎然則有在生而封或既沒而爵俱受帝命不為吉凶殊典同備文物豈以存亡異數今璽䇿咸秩是成人之禮羣后臨哀非下殤之制若喪用成人親以殤服末學含疑未之或辨敢求詳衷如所稱左丞臣羊希參議尋澄議既無畫然前例不合準據案禮子不殤父臣不殤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又曰尊同則服其親服推此文㫖旁觀自宜服殤所不殤者唯施臣子而已詔可
  孝武帝太明五年七月有司奏故永陽縣開國侯劉叔子夭喪年始四歲旁觀服制有疑太學博士虞龢領軍長史周景逺司馬朱膺之前太常丞庾蔚之等議並云宜同成人之服東平沖王服殤實由追贈異於已受茅土博士司馬興之議應同東平殤服左丞荀萬秋等參議南面君國繼體成家雖則佩觿未關成德得君父名正不容服殤故云臣不殤君子不殤父推此則知旁親故依殤制東平沖王已經前議若升仕朝列則為大成故鄱陽哀王追贈太常親戚不降愚謂下殤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年在無服之殤以登官為斷今永陽國臣自應全服至於旁親宜從殤禮詔景逺議為允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十四年舍人朱异議禮年雖未及成人已有爵命者則不為殤封陽侯年雖中殤已有拜封不應殤服帝可之於是諸王服封陽侯依成人之服開元禮殤者未成人而死可哀傷也男子已娶女子許嫁皆不為殤哭之以日易月服周者哭之十三日大功九日小功五日緦麻三日
  朱子曰凡為殤服以次降一等應服期者長殤降服大功九月中殤七月下殤小功五月應服大功已下以次降等
  【邵寶日格子曰童汪踦以戰死魯人問於孔子喪而勿殤是故有有功而勿殤有有德而勿殤有封拜而勿殤其亦可也】
  明成祖實録永樂四年二月壬午宜都王貴燯訃聞禮部言王四歲而薨為下殤無輟朝賜祭加諡之禮上曰免輟朝加諡仍遣官賜祭貴燯遼簡王第六子也明會典古禮有三殤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歲為下殤長殤中殤降正服一等下殤降長殤中殤一等即生三日至七歲者為無服之殤其已娶已嫁則服之如成人具載大明令今省【邵寶喪禮雜說成化庚子冬予為丁壽夫墓記有薄棺無椁淺土不墳之語意以壽夫既冠且應舉矣不當以殤禮葬之時秦東丘作書遺予以予言為非又謂如予言必引魯汪踦事為據予時未有以荅也今讀喪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為殤之文乃知昔之為記有暗合焉者若以此荅東丘一言足矣亦何必引汪踦哉人未多讀書而輕下筆為文難乎免於東丘之議矣越四十四年讀禮苫次追念疇昔於是乎書汪琬曰殤服似不可廢孝慈録與明律所以不載者以有明令並行故也今律文既仍孝慈録遂不及増入士大夫行服時或應以明令參酌知禮者詳之】
  乾學案儀禮有三殤之服漢晉迄元皆因之明初集禮一書亦仍其制至改制孝慈録盡去殤服不載而
  本朝律文因之士大夫遭此變者既不可盡用成人之禮又不可竟安於無服不得已多依倣古禮行之要亦禮以義起者矣














  讀禮通考卷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十八
  國恤一
  乾學案夏后殷周之制不可考矣當孟子之時自謂諸侯之禮未之學況於後世乎蓋自周衰禮廢列國擅權蔑棄先典家自為制魯秉周禮為同姓諸侯宗猶不知通喪之為重也而況其凡乎降至後世以喪為諱故府之遺日就湮滅又其宜也然儀禮喪服篇首稱父至尊也天子至尊也蓋以是二者為制禮之大綱及序服則獨詳於士大夫疑别有王朝禮而世無傳焉嘗取經傳遺文參伍求之中庸曰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是知斬衰齊衰之制通乎上下而王侯降服之說亦自此昉矣周靈王喪后及太子叔向以為有三年之喪二是知崇適以尊統在天子為尤重矣周禮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云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䟽云天子諸侯絶旁期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言齊衰夫所謂正統之期者上而祖父母下而適孫由祖父母而推則為曽祖父母髙祖父母皆當齊衰三月由適孫而推至於適曽孫適元孫適來孫之父死傳重者皆當期是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䟽云旣稱君所主不宜降矣天子諸侯為后夫人期為適婦大功為適孫婦又當小功亦正統之說也即旁期亦有不盡絶者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所不臣者猶當服之司服注云始封之君如虞舜漢髙是其說亦通於天子也凡天子所服之人可考者止於此若夫諸侯及王朝之卿大夫士為王斬衰為后齊衰見於周禮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葬除之見於儀禮諸侯夫人為天子期見於雜記天子五屬之親為天子斬衰見熊氏諸侯昆弟䟽天子女嫁諸侯為父斬衰為母齊衰見子嫁反䟽五屬之女曰内宗姑姊妹之女舅之女若從母曰外宗皆為天子斬衰又姑之子婦從母之子婦亦曰外宗其服則期見鄭氏注王朝卿大夫之適子為天子斬衰見周禮司服䟽畿内之民為天子齊衰三月見庶人為國君注五宗之女適士庶而無服者為天子齊衰三月見雜記注凡為天子制服之人可考者止於此其正見於經傳者不過數條餘皆出於傳述之儒依緣比擬相倚而成故其說多略而不詳缺而不備迨至孝文更制以日易月士大夫益罕言國恤矣夫以殘缺之文當放棄之後而議之以不學之人無怪乎其展轉支離也嘗慨後世每當大禮紛紜聚訟或乃曲說阿附人便其私顯悖經傳而不知懼若宋太宗明世宗之事可勝嘆哉予竊愍焉用是徧考諸史及儒先語録蓋不乏讜論閎議可以輔翼經傳昭示來世者如漢哀以定陶王入繼大統師丹引為人後之義宋寧以適孫代父執喪朱熹引父在為祖之文皆確守經傳不可囘撓至於晉武魏文髙慕亮陰尤稱卓犖爰論次其文上自殷宗下訖明代為喪期國恤六篇若夫天屬之親則更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皇妃太子諸王及太子諸王妃更相為服皆國恤也復有后妃之父母在天子則外祖父母外父母也然經傳無明文後世君臣援引前典因時定制互有得失并著於篇備叅考云
  嗣天子服先君
  商書說命篇王宅憂亮陰三祀旣免喪其惟弗言喪服四制書曰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善之也【注諒古作梁楣謂之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眉也 䟽旣虞之後施梁而柱楣故云諒闇之中吕氏大臨曰闇陰同義信黙之謂也】
  王者莫不行此禮何以獨善之也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賢王也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當此之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故善之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髙之故謂之髙宗
  【陸佃曰孝常行也今載而髙之則以不能喪者多也中宗中而已髙宗中而髙焉故曰中而髙之】
  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髙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註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說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陳澔曰君不言者謂百官百物不言而事行者也臣下不能如此必言而後事行但不文其言辭耳故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
  檀弓子張問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讙有諸【註時人君無行三年之喪禮者問有此與怪之也讙喜恱也言乃喜恱則民臣望其長久】仲尼曰胡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聽於冡宰三年【註冡宰天官卿貳王事者三年之喪使之聽朝 䟽言乃讙者尚書無逸云言乃雍雍讙字相近義得兩通】
  論語子張曰書云髙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緫已以聽於冡宰三年【朱熹集註髙宗商王武丁也諒陰天子居喪之名未詳其義言君薨則諸侯亦然緫己謂緫攝己職冡宰太宰也百官聽於冡宰故君得以三年不言也 胡氏曰位有貴賤而生於父母無以異者故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子張非疑此也殆以為人君三年不言則臣下無所稟令禍亂或由以起也孔子吿以聽於冡宰則禍亂非所憂矣】
  曲禮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註謙未敢稱一人春秋傳曰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晉有小子侯是僭取於天子號也 䟽適嗣於初喪未忍即受天王之稱云予小子者言我德狹小也鄭引春秋文九年公羊傳文證天子三年之内稱予小子也嗣王旣呼為小子若於喪中而死亦諡為小子王喪質故不變稱也】
  【胡銓曰案書顧命乙丑成王崩癸酉康王尸天子位豈俟踰年也三年之内王自稱不曰王爾臣下未嘗不稱曰王也王乃反喪服是也鄭又云謙未敢稱一人康王何以稱一人釗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予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不敢與世子同名【註君大夫天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稱曰余小子辟天子之子未除喪之名大夫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未除喪之名不與世子同名辟僭傚也其先之生則亦不改】
  【馬融曰詩曰嗟予小子書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喪之稱也蓋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謙以小子諸侯有繼世之禮故必命以嗣此在下者所以必辟之也禮諸侯在凶服曰適子孤春秋傳曰在喪公侯曰子儀禮士喪服曰哀子某是國君與士之所自稱者如此而已然則春秋之例踰年稱公何耶蓋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故踰年稱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當故三年稱子衛宣公未葬而嗣子稱侯非禮也晉有小子侯僭禮也大夫士之子先國君而名同之者猶稱字蓋君雖不奪其名而臣不可不稱字】
  春秋文公九年春毛伯來求金【註求金以共葬事雖踰年而未葬故不稱王使】公羊傳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註時王新有三年喪 䟽即去年八月天王崩是也】踰年矣何以謂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稱王也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踰年稱公矣則曷為於其封内三年稱子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縁終始之義一年不二君【註故君薨稱子某旣葬稱子明繼體以繫民臣之心】不可曠年無君縁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註孝子三年志在思慕不忍當父位故雖即位猶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毛伯來求金何以書譏何譏爾王者無求求金非禮也然則是王者與曰非也非王者則曷為謂之王者王者無求曰是子也【註雖名為三年稱子者其實非唯繼父之位】繼文王之體守文王之法度文王之法無求而求故譏之也【註引文王者文王始受命制法度】
  【胡安國曰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踰年即位矣何以言未君古者諒陰三年百官緫己以聽於冡宰夫百官緫已以聽則是冡宰獨專國政之時託於王命以號令天下夫豈不可而不稱使春秋之㫖㣲矣非特謹天下之通喪所以示後世大臣當國秉政不可擅權之法戒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脅制中外凡有所行動以詔書從事蓋未有以春秋此義折之耳】
  【家翁曰魯論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諸說不同皆未得其當及讀公羊春秋傳而得其説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者稱子之義也君薨太子立既為君矣而猶稱子於其國中旣葬而後稱爵以子道終喪不忍代君所以為孝也推其不忍代君之心則事死如生喪亡若存而其為孝無所不在矣是襄王未葬故毛伯不稱使】
  【汪克寛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觀春秋在喪不書王命則喪制不可短矣 又曰非王出號令而冡宰攝行不可遂同王命而稱使示君臣之分不可紊而大權不可專也君命者人君威福之所係也人臣而假君命行於天下是專轍之極簒奪之萌也故周公輔成王召公初立康王以王命誥臣民皆稱王若曰所以謹君臣之名分也】
  漢書文帝紀後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於未央宫乙巳葬霸陵
  景帝紀後七年夏六月丁未太子即皇帝位【遺詔喪制以日易月見臣民服天子條】
  【胡寅曰文帝減節喪紀負萬世譏責以小仁害大仁固有罪矣然遺詔所諭者謂吏民耳太子嗣君豈吏民與而景帝冒用此文乃自短三年之制是不為君父服斬衰自景帝始也且天子之所以不遂服三年者何謂哉謂妨政事耶謂費財用耶謂防攝政之人耶謂妨政事孰先於國家之大憂也謂費財用即不得不可以為恱財用固所以行禮也謂防攝政之人則自堯舜至周末未聞有攝政之人而奪喪君之國者至於為臣民嫁娶祠祀之故則用輕廢重尤為不檢揆之以理稽之以事無一而可不法堯舜三代乃安然以刻薄之景帝為師而無所戒懼特謂位尊勢隆得以自便是不知理義之為大也寥寥千載惟晉武欲行古制而尼於裴傅之邪説獨魏孝文天性仁厚斷以不疑雖不盡合禮文而哀戚之情溢於杖絰讀其史者猶惻然感動想見其為人】
  【馬端臨曰案後之儒者皆以為短喪自孝文遺詔始以為深譏然愚考之三年之喪自春秋戰國以來未有能行者矣子張問曰書云髙宗諒陰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蓋時君未有行三年喪者故子張疑而問之而夫子答以古禮皆然蓋亦嘆今人之不能行也滕文公問䘮禮於孟子欲行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魯最為秉禮之國夫子稱其一變可以至道而尚不能行此則他國可知漢初禮文大率皆承秦舊秦無禮義者也其喪禮固無可考然杜預言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文以是觀之則孝文之意大槩欲革秦之苛法耳蓋古人所謂方喪三年所謂為天王斬衰者亦以資於事父以事君其義當然然檀弓言天子崩三日祝先服五日官長服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言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則亦未嘗不因其官之崇卑情之淺深而有所隆殺秦務欲尊君卑臣而驅之以一切之酷法意其所以令其臣民者哭臨之期衰麻之制必有刻急而不近人情者是以帝矯其弊釋其重服而為大功小功纎釋其久臨而為三十六日詔語忠厚懇惻與異時振貸勸課等詔皆仁人之言豈可訾也帝之詔固不為嗣君而設而景帝之短喪亦初不縁遺詔也何也蓋古者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雖通喪必以三年然亦以葬後為即吉之漸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于葵丘故書曰宋子貶之也晉悼公卒既葬未終喪而平公㑹諸侯于溴梁則書以晉侯矣晉獻公卒奚齊未葬而遇殺則稱君之子卓旣葬而遇弑則稱君明未葬則不可名其為君也自春秋以來諸侯多不能守五月之制蓋欲急於從吉也至秦始皇以七月崩于沙丘九月葬漢髙祖崩凡二十三日而葬葬之一日而惠帝即位文帝崩凡七日而葬葬之三日而景帝即位蓋葬期愈促矣必葬而即位者可知其以吉禮即位也必促葬期者可知其決不能諒陰三年也景帝之所遵者惠帝之法惠帝之所遵者春秋以至亡秦之法耳豈孝文遺詔為之乎劉公非言翟方進後母死葬後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以為明證然詳孝文之詔既不為嗣君而設亦未嘗以所謂三十六日者為臣下居私喪之限制也俗吏薄孝敬而躭榮禄是以並縁此詔之語遂立短喪之法以便其私至方進之時遂指為漢家之法耳】
  乾學案胡致堂之語可謂詞嚴義正而鄱陽馬氏則又曲為之解然其言亦有可叅考者漢書髙帝紀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長樂宫五月丙寅葬長陵已下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廟羣臣上尊號曰髙皇帝孝惠紀五月丙寅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自崩至葬凡二十有七日已下棺皇太子羣臣皆反二十七日以前未即位猶稱皇太子亦知當時必葬而後即位也顧是日長陵馳囘四十里有虞祭安神之禮又上諡髙帝是日即天子位推尊皇太后行慶施惠不應如是汲汲史紀丙寅葬己巳立太子正義曰丙寅葬後四日至己巳即立太子為帝也其說是矣惠帝紀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自崩至葬凡二十四日史記吕后紀孝惠帝九月辛丑葬太子即位為帝謁髙廟此太子即吕后所名後宫美人子其即位在葬後可知也至文帝以己亥崩乙已葬不過七日景帝以葬之三日丁未即位故鄱陽馬氏謂景帝所行者惠帝之法也自景帝甲子日崩武帝即於甲子日即位武帝後元二年二月丁卯崩于五柞宫入殯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葬茂陵昭帝先以戊辰即位在大行晏駕之次日自兹孝宣而降葬期稍逺太子即於殯前踐阼至後漢明章諸帝用孝武故事先帝棄羣臣之日即儲君嗣大寳之辰此又不知何人主斯議而後世遵之為不可易也此當咎漢武帝之失與文帝無與者三年之喪自天子以至庶人無貴賤一也有天下國家者不便於天位久曠冡宰聽政為從權制柩前即位即位禮畢便反喪服意亦采尚書顧命之大略而不知越禮為尤甚也惟漢文帝以己意欲喪葬簡約易於集事而昭昭有大紅小紅纎之限制遂疑為短喪自文帝始耳不知其所謂令到三日釋服者專指在外吏民而言也其所謂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者專指在朝羣臣而言也初非為嗣君創短喪之制也乃景帝以此為嗣君之服而後世之嗣君遂縁此為子服父之永制後世之人臣見其君之服如此亦竟縁此為臣服君之永制於是乎先王之禮遂一變而不可復矣詔中已下棺之語謂旣葬之後服三十六日有喪服變除之節乃後世竟從初喪服三十六日則并虞練祥禫之意而失之何其弗深考也
  晉書禮志文帝之崩國内服三日武帝亦遵漢魏之典旣葬除喪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太傅鄭冲太保王祥太尉何曽司徒領中領軍司馬望司空荀顗車騎將軍賈充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都䕶大將軍郭建侍中郭綏中書監荀勗中軍將軍羊祜等奏曰臣聞禮典軌度豐殺隨時虞夏商周咸不相襲蓋有由也大晉紹承漢魏有革有因期於足以興化而已故未得皆返太素同規上古也陛下旣已俯遵漢魏降喪之典以濟時務而躬蹈大孝情過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雖武丁行之於殷世曽閔履之於布衣未足以喻方今荆蠻未夷庶政未乂萬機事殷動勞神慮豈遑全遂聖㫖以從至情臣等以為陛下宜割情以康時濟俗輒敕御府易服内省改坐大官復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終苴絰於草土以存此痛況當食稻衣錦誠佹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言及悲殺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讀聖詔感以悲懷輒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問聖思所以不能以已甚深甚篤然今者干戈未戢武事未偃萬機至重天下至衆陛下以萬乘之尊履布衣之禮服麤席藳水飲食殷憂内盈毁悴外表然而躬勤萬機坐而待旦降心接下仄不遑食所以勞力者如斯之甚是以臣等悚息不寧誠懼神氣用損以疚大事輒敕有司改坐復常率由舊典惟陛下察納愚欵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詔曰重覽奏議益以悲剥不能自勝奈何奈何三年之喪自古達禮誠聖人稱情立哀明恕而行也神靈日逺無所訊吿雖薄於情食㫖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覆重傷其心言用斷絶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禮終三年後居太后之喪亦如之
  乾學案武帝不從羣臣之請而決意遂服三年此帝生平第一盛德事也及太子居母喪正可終服乃聽杜預輩之說遂旣葬而除何其厚於待己而薄於待子也可謂信道不篤者矣
  宋書禮志晉文帝之崩也羊祜謂傅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漢文除之毁禮傷義今上有曽閔之性實行喪禮喪禮實行何為除服若因此守先王之法不亦善乎曰漢文以末世淺薄不能復行國君之喪故因而除之數百年一旦復古恐難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猶為善乎曰若上不除而臣下除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三綱之道虧矣
  【葛洪曰晉之宣景文武四帝居親喪皆毁瘠踰制又不用王氏二十五月之禮皆行二十七月服於時天下之在重哀者咸以四帝為法】
  【習鑿齒曰傅知無君臣之傷教而不知兼無父子為重豈不蔽哉且漢廢君臣之喪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盡情於其親三綱之道二服恒用於私室而王者獨盡廢之豈所以孝治天下乎詩云猷之未逺其傅之謂也】
  【司馬光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此先王禮經百世不易者也漢文師心不學變古壞禮絶父子之恩虧君臣之義後世帝王不能篤於哀戚之情而羣臣諂諛莫肯釐正至於晉武獨以天性矯而行之可謂不世出之賢君而裴傅之徒固陋庸臣習常玩故不能將順其美惜哉】
  宋書周朗傳世祖即位朗上書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喪以其哀並衷出故制同外興日久均痛故愈遲齊典漢氏節其臣則可矣薄其子則亂也云何使衰苴之容盡嗚號之音息夫佩玉啓旒深情弗忍冕珠視朝不亦甚乎凡法有變於古而刻於情則莫能順焉至乎敗於禮而安於身必遽而奉之何乃厚於惡薄於善與今陛下以大孝始基宜反斯謬
  舊唐書髙祖本紀髙祖崩遺詔喪事一依漢制
  貞觀政要貞觀十七年太宗謂侍臣曰人情之至痛者莫過乎喪禮也故孔子云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天子達於庻人一也又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近代帝王遂行漢儀以日易月之制甚乖於禮典朕昨見徐幹中論復三年喪篇義理甚審深恨不早見此書所行太疏略但知自咎自責追悔何及因悲泣久之
  唐書代宗崩德宗即位欲禫服終制下詔曰朕聞禮貴縁情因心展孝髙宗得說其代予言今朝有股肱濟為舟楫出納惟允足以保邦況荼蓼在懷日時猶淺欲遂權奪抑就公除攀號痛心實所未忍朕將從禫服以終喪紀百弼卿士宜悉哀懷禮儀使禮部尚書顔真卿奏曰哀號在疚開闢所無誠懇尚違庶僚増懼伏見百辟並已釋除事旣合權禮無獨異不可以吉凶兼制臣子殊儀伏乞奉顧命之文節因心之孝順時即吉屈己臨朝則萬姓心安四方事集臣典司儀注不敢輕移犯冒宸嚴無任懇迫又下詔欲以素服練巾聽政詔曰昔髙宗諒陰三年舜為堯禹為舜亦服喪三年故禮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是知罔極之恩昊天難報朕䖍奉遺詔又迫於羣議將欲從吉未忍割哀其百寮宜以今月十七日釋服朕以素服練巾銜哀聽政凡百在位知朕意焉禮儀使又奏曰孝德動天事踰前古德音俯降感咽載深臣伏守遺詔禮從易月祥禫變除儀注皆備若陛下未忍即吉更服練巾則遺詔不得奉行羣僚無以覲見伏乞俯順人望仰遵先㫖實大孝不虧萬方幸甚臣職在典禮愚守如前無任懇迫之至
  宋史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太宗崩眞宗散髮號擗有司定散髮之禮皇帝皇后諸王公主縣主諸王夫人六宫内人並左被髮皇太后全被髮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布襴衫白綾襯服諸王皇親以下如之加布頭冠絹襯服皇太后皇后内外命婦布裙衫帔帕頭首絰絹襯服宫人無帔乾興元年二月十九日眞宗崩仁宗即位二十四日大斂成服三月一日小祥帝行奠釋衰服羣臣入臨退赴内東門進名奉慰自是每七日皆臨至四十九日止十三日大祥帝釋服服黲
  【馬端臨曰時上雖用以日易月之制改服臨朝宫中實行三年之喪】
  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十三日大斂帝成服十七日小祥四月一日禫除【自成服至除服僅十九日】
  紹興五年四月甲子徽宗崩於五國城七年正月問安使何蘚等還以聞宰執入見帝號慟擗踊終日不食宰臣張浚等力請始進糜粥成服於几筵殿文武百僚朝晡臨於行宫自聞喪至小祥百官朝晡臨自小祥至禫祭朝一臨太常寺言舊制沿邊州軍不許舉哀縁諸大帥皆國家腹心爪牙之臣休戚一體至於將佐皆懷忠憤宜就所屯自副將而上成服日朝晡臨故校哭於本營命徽猷閣待制王倫等為奉迎梓宫使時知邵州胡寅上疏略曰三年之喪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乃漢孝文自執謙德用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便身忘其親臣以便身忘其君心知其非而不肯改自常禮言之猶且不可況變故特異如今日者又當如何恭惟大行太上皇帝大行寧德皇后蒙塵北狩永訣不復實由粘罕是有不共戴天之讎考之於禮讎不復則服不除寢苫枕戈無時而終所以然者天下雖大萬事雖衆皆無以加於父子之恩君臣之義也伏覩某月某日聖㫖縁國朝故典以日易月臣竊以為非矣自常禮言之猶須大行有遺詔然後遵承今也大行詔㫖不聞而陛下降㫖行之是以日易月出陛下意也大行幽厄之中服御飲食人所不堪疾病粥藥必無供億崩殂之後衣衾斂藏豈得周備正棺卜兆知在何所茫茫沙漠瞻守為誰伏惟陛下一念及此荼毒摧割倍難堪忍縱未能遵春秋復讎之義俟讎殄而後除服猶當革漢景之薄喪紀以三年為斷不然以終身不可除之服二十七日而除之是薄之中又加薄焉必非聖人之所安也昔滕定公薨滕文公欲行三年喪問於孟子孟子曰親喪固所自盡也文公用其言而父兄百官皆不欲文公猶以為疑孟子曰上有好者如風下之從者如草歠粥面深墨即位而哭百官莫敢不哀者以身先之故也文公篤信而力行顔色戚哭泣哀於是時四方來弔者皆恱其盡禮何則舉措合於人之良心良心不可滅故也今在陛下斷之於心身自行之裴秀傅之言曽何足恤乎陛下逺離大行十有一年雞鳴問寢以天下養既不足以當大事矣獨有三年之服少稱孝思尚可自勉耳吳王夫差毎出必使人謂己曰汝忘越王之殺汝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陛下衰服在躬痛苦隨之甚於夫差敵有人焉豈不知畏雖宅憂三祀而軍旅之事皆當決於聖裁則諒闇之典有不可舉蓋非枕塊無聞之日是乃枕戈有事之辰故魯侯有周公之喪而徐夷並興東郊不開則是墨衰即戎孔子取其誓命後世晉王克用薨梁兵壓境莊宗決勝於夾寨周太祖殂契丹入冦世宗接戰於髙平古今莫不以為孝今六師戒嚴方將北討萬機之衆孰非軍務陛下聽斷平決得禮之變卒哭之後以墨衰臨朝合於孔子所取其可行無疑也如合聖意便乞直降詔㫖云恭惟太上皇帝寧德皇后誕育眇躬大恩難報欲酬罔極百未一申鑾輿逺征遂至大故訃音所至痛貫五情想慕慈顔杳不復見怨讎有在朕敢忘之雖軍國多虞難以諒闇然衰麻枕戈非異人任以日易月情所不安興自朕躬致喪三年即戎衣墨況有權制布吿中外昭示至懷其合行典禮令有司集議來上如敢沮格是使朕為人子而忘孝之道當以大不恭論其罪陛下親御翰墨自中降出一新四方耳目以化天下天地神明亦必有以佑助臣不勝大願
  張浚論終行喪禮䟽曰臣昨日伏蒙聖慈特遣中使宣諭欲終行喪禮且緩聽政之期仰惟聖情哀慕大孝格天凡在臣子孰不感涕臣竊惟天子之孝與士庶不同必也仰思所以承宗廟奉社稷若規規然以堅守孝節為事顧何以副委託之重哉今日之事利害所繫則又有大於此者梓宫未返天下塗炭至讎深恥亘古所無陛下揮涕而起斂髮而趨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臣猶以為晚也至若易月之制聽政之期臣嘗考之故事揆以人情皆為得中伏望聖慈痛自抑損早賜矜從臣不勝至願 浚又論易月之制曰臣竊惟陛下至孝之性出於天成思養親之弗及痛梓宫之在逺雖躬行終身之喪臣知其猶未稱陛下孝思之深也惟是易月之制若聖慈堅欲不允則出而勞師臨戎訓閱士卒皆為非禮陛下固當不得己以徇羣臣之請獨異時視朝之服比故事更令淡白仍寛其制多以䟽厚之帛為之供帳服用並去采飾悉從樸素以示天下追慕痛念之意蓋太上皇帝在位二十六年天下蒙被厚澤今不幸而崩於沙漠之地故天下之責望於陛下也深陛下勉從羣請上以軍旅多事思所以雪大恥圖恢復安宗廟救百姓而身行於宫中者喪禮如制可以感格天心可以俯慰人望臣累被聖訓知聖心之所以自處者於孝道已盡尚慮陛下疑易為非制故不憚煩凟上凂宸聽伏幸裁覽
  淳熙十四年十月八日髙宗崩孝宗號慟擗踊踰二日不進膳尋諭宰執王淮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晉武魏孝文實行三年之喪自不妨聽政淮等奏通鑑載晉武帝雖有此意後來只是宫中深衣練冠帝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司馬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欲行之淮曰記得亦不能行帝曰自我作古何害淮曰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當衰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其合行儀制令有司討論詔百官於以日易月之内衰服治事二十日丁亥小祥帝未改服王淮等乞俯從禮制帝流涕曰大恩難報情所未忍二十一日車駕還内帝衰絰御輦設素仗軍民見者往往感泣詔自今五日一詣梓宫前焚香帝服衰服素幄引輔臣及班次而禮官奏謂苴麻三年難行於外庭奏入不出十一月戊戌朔禮官顔師魯尤袤等奏乞禮畢改服小祥之服去杖絰禫祭禮畢改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淡黄袍黒銀帶神主祔廟畢改服幞頭黒鞓犀帶遇過宫燒香則於宫中衰絰行禮二十五月而除帝批淡黄袍改服白袍二月己亥大祥四日辛丑禫祭禮畢五日壬寅百官請聽政不允八日百官三上表引康誥被冕服出應門等語以證九日詔可十五年正月十八日甲寅百日帝過宮行焚香禮二十一日丁巳諭輔臣曰昨内引洪邁見朕已過百日猶服衰麤因奏事應以漸今宜服如古人墨衰之義而巾則用繒或羅朕以羅絹非是若用細布則可王淮等言尋常士大夫丁憂過百日巾衫皆用細布出而見客則以黲布今陛下舉曠古不能行之禮足為萬世法帝又曰晚間引宿直宿之類如何淮曰布巾布背子便是常服上不以為然自是每御延和殿止服白布折上巾布衫過宫則衰絰而杖三月壬子啓櫕帝服初喪之服甲寅引丙寅掩櫕甲戌親行第七虞祭大臣言虞祭乃吉禮合用鞾帶上曰只用布折上巾黒帶布袍可也二十日丙戌神主祔廟是日詔曰朕昨降指揮欲衰絰三年縁羣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内殿雖有俟過祔廟勉從所請之詔稽諸典禮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復有請於是大臣乃不敢言蓋三年之制斷自帝心執政近臣皆主易月之說諫官謝鍔禮官尤袤心知其不可而不敢盡言惟敕令所刪定官沈清臣再上書願堅主聽大事於内殿之㫖將來祔廟畢日預降御筆截然示以終喪之志杜絶輔臣方來之章勿令再有奏請力全聖孝以示百官以刑四海帝納用焉周必大思陵録辛巳朝晡臨如儀聽第二表不允批答就拜第三表上令甘昇傳㫖欲不用易月之制如晉孝武魏孝文實行三年服自不妨聽政可商量所降詔㫖但衰衣久則壞又難改造可商量以聞旣而有㫖未時奏事行自司去裏面計㑹上只用白衫否予以紹興十二年徽宗之喪太常寺撿㑹永昌陵故事皇帝視事日去杖絰服斜巾垂帽小祥改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腰絰布袴今叅酌俟皇帝視事日宰執奏事去杖至小祥日去冠餘官依此今旣未視事難遽改服奏事遂不改服未時入奏事上服衰絰嗚咽流涕奏早來喪服指揮上曰司馬光通鑑所載甚詳予奏通鑑載晉武雖有此意後來止是宫中深衣練冠上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行蓋所謂皇太后之喪上不無及太后字予奏記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予奏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上曰自有等降予曰臣從君者也若或可行則祖宗行之矣今乞令有司討論庶使四方知陛下之聖孝自不必降詔上曰指揮可也 丙申朝臨訖赴後殿素幄奏事奏謝前日遣中使且云臣等已具奏昨禮官謂苴麻三年難行於外廷今祥禫甚邇乞付外施行施樞密再三云百日之制實不可行正礙正月人使朝見上曰朕自有所見少間批出予奏陛下聖孝冠古知漢文短喪之失而陋晉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銳意復古非聖學髙明豈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餘年之弊周密癸辛雜誌古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自漢文短喪其後時君皆以日易月行之旣久無以為非者惟孝宗皇帝行之獨斷一旦復古可謂孝矣李氏雜記常書其事甚略今摭當時始末於此以益國史之未備云髙宗之喪旣易月孝宗常諭大臣不用易月之制如晉武魏孝文實行三年之服自不妨聽政丞相周必大入奏上服衰絰嗚咽流涕奏及喪服指揮上曰司馬光通鑑所載甚詳必大奏晉武雖有此意後來止是宫中深衣練冠上曰當時羣臣不能將順其美光所以譏之後來武帝竟行【謂皇太后之喪】必大奏記得亦是不能行上曰自我作古何害遂詔曰大行太上皇帝奄棄至養朕當衰服三年羣臣自遵易月之令至小祥祭奠上不變服必大奏聖孝過哀猶御初祥之服臣等不勝憂惶乞俯從禮制上流涕曰大恩難報情所不忍俟過大祥商量既而必大又奏禮官苴麻三年恐難行於外庭今祥禫在邇乞付外施行樞密施師點奏曰百日之制其實不可行正礙正月人使朝見上曰朕自有所見必大奏陛下聖孝冠古知漢文短喪之失而陋晉羣臣不能成武帝之美所以鋭意復古非聖孝髙明豈易及此上曰朕正欲稍救千餘載之弊㑹敕令所刪定官沈清臣論喪服六事凡八千言展讀甚久極合上意知閣張嶷奏已展正引例隔下清臣奏讀如初久之嶷又云簡徑奏事上目之令勿却已而甚久嶷前奏恐妨進膳清臣正色曰言天下事讀竟乃已上勞之曰卿二十年閒廢今不枉矣於是上意益堅一日奏事上忽指示衣袂曰此已易用布不太細否必大奏曰陛下獨斷行三年之喪均是布衣何細也且光堯初上仙陛下便有此意而羣臣不能將順致煩聖慮所謂其臣莫及足以垂訓萬世矣至卒哭祭迎祔太廟内批朕昨降指揮欲衰絰三年縁羣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内殿雖有祔廟勉從所請之詔然稽之經典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復有請於是徑行三年之服焉
  建文書法儗建文帝既即位詔行三年喪禮時上欲行三年喪有司執例以請上出諭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先太子殂向欲終之而不可得兹當大故敢不如禮有司奏曰天子之孝與庶人異當以社稷生靈為重惡得徇匹夫之節況遺詔在乎復傳諭曰魏文帝猶能守禮況朕讀書知禮義不能遵古先王之定制爾等不欲朕行古禮是謂吾君不能也有司復奏曰陛下欲行三年之喪非敢謂不能也但郊社宗廟之祭不可久虛朝貢訟獄之繁不可暫廢故漢文詔以日易月而厯代因之遺詔諄諄欲一如漢文行事其慮甚逺願陛下少抑至情俯循衆論復諭曰朕非敢效古人諒陰不言也郊社宗廟朕將越紼而行事朝貢訟獄罔敢不親但朝則麻冕麻裳退則齊衰杖絰食則饘粥有何不可不然食稻衣錦爾輩眞以為安乎羣臣奏曰陛下既不廢政事而自致哀情敢不惟命遂定儀注以進
  仁宗實録永樂二十二年九月癸未禮部尚書兼太常卿吕震奏太宗皇帝遺命喪服一如太祖髙皇帝倣漢制以日易月今已踰二十七日請上釋衰服服烏紗冠素服黒角帶臨朝上不聽命六部都察院詳議以聞震與六部都察院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帶羣臣從君服上曰梓宫在殯朕何忍遽易自是臨朝素冠麻衣麻絰朝退仍衰服
  紀録彚編時上命廷臣議楊士竒以為不可黄淮亦與士竒合震辭色忿然蹇義從旁解之請兼取二説具奏上宜服素衣冠黒角帶羣臣皆從君服報可明旦上素冠麻衣麻絰出視朝文臣惟學士武臣惟英國公如上所服餘文武羣臣之服皆從義等所定朝罷上召蹇義夏原吉楊士竒等諭曰吕震昨奏易服云皆與汝等議定然後奏聞時吾已疑其非但聽臣下易之梓宫在殯吾豈忍易後聞士竒有言始知其妄士竒所執是因曰張輔知禮六卿乃有不及又顧義曰汝所折衷亦未當然不必再以語人羣臣聽從其便
  【袁黄曰喪之有服也非文具也將以表其中心之哀而自致其情也故有喪之文有喪之實如建文君服太祖之喪欲行三年之禮而羣臣固執以為不可建文遂請治民事神種種不廢而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獨盡其居喪之實羣臣不能奪洪熙初即位語輔臣曰喪禮一如建文可除者服不可不盡者心此聖人髙出千古之事也】
  宣宗實録洪熙元年六月丙寅行在禮部尚書吕震奏大行皇帝喪禮原定儀注自六月初三日聞喪為始百官素服烏紗帽用白麻布腰絰於西角門朝叅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今請自七月初一日為始鳴鐘鼓上服淺淡色衣烏紗翼善冠黒角帶於奉天門視事百官皆淺淡色服烏紗帽黒角帶朝叅如常儀退朝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上曰固是遺詔然朕心何能忍古人云雖加一日愈於已初一日仍素服坐西角門不鳴鐘鼓待滿百日再議
  乾學案仁宗在位僅踰年耳其所行喪禮昭然在人耳目宣宗宅憂率而行之可也吕震前此建議已嘗見責於仁宗而今復以此禮進新主何與實録言仁宗之視朝素冠麻衣麻絰而於宣宗僅言素服亦以見其不能率由舊章矣
  憲宗實録成化初張元禎為編脩上䟽勸行三年喪孝宗實録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戊辰憲宗純皇帝之喪至是已百日上以梓宫在殯仍不釋服視事百官素服朝叅如舊丙子監察御史曹璘上䟽請梓宫發引之日上衰絰杖履至大明門外率百官拜哭而别仍率宫中行三年之喪
  紹興府志理學傳潘府字孔脩上虞人自為諸生讀濓洛書即慨然有志成化丁未成進士憲廟賓天敬皇踐祚哭臨二十七日禮官請如制易服敬皇素服如故朝臣服吉者皆趨出易素百日又如之禮官愈請從吉府乃毅然抗䟽勸行通喪其略曰仁莫大於父子義莫大於君臣子為父臣為君皆斬衰三年仁之至義之盡也堯舜以來自天子至於庶人一用此道漢文帝事不師古遺詔短喪景帝苟從綱常墮地晉武帝欲之不能行魏孝文行之不能盡宋孝宗銳志復古易月之外猶執通喪然能行於上不能行於下未足為聖王達孝也憲宗皇帝奄棄四海臣庶銜哀陛下至愛由衷痛切肝肺柩前即位三請始從麻衣視朝百日未改此一念天理之發也伏乞力排羣議斷自聖心定為三年之喪詔禮官博士叅考載籍使喪不廢禮朝不廢政合於古不戾於今行於上可通於下則大本以立大經以正子化於孝臣化於忠使天下後世仰為三綱五常之共主顧不偉哉剴切數千言親友疑懼沮以皇明祖訓勸行三年之喪者斬府不聽䟽竟上衰絰待罪詔輔臣看詳並泥成説禮部侍郎倪岳獨賛決之定儀制三年不鳴鐘鼓不受朝賀朔望宫中素服舉奠梓宫引府獨衰絰哭送衆皆目之由是敬皇孝德感動中外而府名重海内矣
  臣民為天子服
  漢書文帝紀帝崩遺詔曰朕聞之蓋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當今之世咸嘉生而惡死厚葬以破業重服以傷生吾甚不取且朕旣不德無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哀人父子傷長老之志損其飲食絶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謂天下何朕獲保宗廟以眇眇之身託於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餘年矣賴天之靈社稷之福方内安寧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過行以羞先帝之遺德惟年之久長懼於不終今乃幸以天年得復供養於髙廟朕之不明與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取婦嫁女祠祀飲酒食肉自當給喪事服臨者皆無踐【晉灼曰漢語作跣跣徒跣也】絰帶無過三寸無布車及兵器【應劭曰無以布衣車及兵器也】無發民哭臨宫殿中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非旦夕臨時禁無得擅哭臨已下【師古曰為下棺也】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服䖍曰皆當言大功小功布也纎細布衣也應劭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縁纎者禫也凡三十六日而釋服矣此以日易月也晉灼曰漢書例以紅為功也師古曰紅與功同服晉二説是也此喪制者文帝自率己意創而為之非有取於周禮也何為以日易月乎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七月豈有三十六月之文禫又無七月也應氏既失之於前而近代學者因循謬説未之思也】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類從事布吿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師古曰自崩至葬凡七日也】
  【劉攽曰文帝制此喪服斷自已葬之後其未葬之前則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葬有百餘日者未葬則服不除矣翟方進傳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此其證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計葬之日皆大謬也考之文帝既葬除重服制大紅小紅所以漸即吉耳】
  【徐積曰孔子云三年之喪自天子達而漢文行以日易月之制甚非也後世因循無人議之亦可惜也然漢以三十六日而後世以二十七日而釋尤非也宜稱時制為衣服以軟巾墨衰以臨便坐見羣臣亦可也】
  【閻若璩曰劉攽謂漢文制此喪服斷自旣葬之後其未葬之前則仍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葬有百餘日者未葬則服不除矣翟方進傳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其證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計葬之日皆大謬也余因是取漢文遺詔反覆讀之益嘆貢父之論眞精確不可易也史記漢書皆云已下服大紅十五日已下為一句無棺字索隱曰已下者謂柩已下於壙始服大紅小紅等服則三十六日者在既葬之後明矣至魏武始令葬畢便除無所為三十六日之服者後又何代直以三十六日為除服之期而不論葬與否至唐明皇肅宗之喪又降三十六日而為二十七日是非禮之中又非禮矣嗚呼漢詔具在豈竟未之讀耶抑讀之而不解耶何其自為紛紛耶】
  乾學案三代時天子與諸侯實各治其國故惟諸侯為天子服大夫之朝於天子者有服而國人則闕焉自秦漢以後封建廢而天下一統為郡縣事體既已不同至漢文行以日易月之制而古今之禮益不可合矣古之諸侯略如今之封疆大吏古諸侯之臣略如今之郡邑守長乃古有斬衰繐衰之制而漢後之外吏與庶民皆三日而釋服古之庶民惟畿内有齊衰三月之服畿外則無之漢後庶民之服且徧於天下其時分封諸侯王雖參錯郡縣之間天子之聲靈徧於遐荒矣吏則由重而減輕民則推近以及逺此一統之所以異於封建也古諸侯之夫人為天子齊衰不杖期諸侯之子嫌不敢服士之子賤不制服大夫之子則與士俱服斬衰蓋古之諸侯多為天子之内外親屬故從服之義亦如家人一體後世官貟親屬槩非服制所及矣惟給事殿中者服斬衰三十六日略如古之王朝卿士而日月又殊於是斷自漢文遺詔以下立臣民為天子一條載之於此而諸侯服天子古制則見第三卷儀禮篇中不敢混也
  漢書王莽傳平帝崩大赦天下有司議曰禮臣不殤君皇帝年十有四歲宜以禮斂加元服奏可莽徴明禮者宗伯鳳等與定天下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宋書禮志云王莽欲惑天下示忠孝也】
  乾學案杜預言漢氏承秦率天下為天子終服三年是三年之喪在暴秦猶不廢也平帝崩王莽令吏六百石以上皆服喪三年是三年之喪在賊莽猶能復也由前言之則漢文之失甚矣由後言之則晉武每未盡善爾
  漢書光武帝紀帝崩遺詔曰朕無益百姓皆如孝文皇帝制度務從約省刺史二千石長史皆無離城郭無遣吏及因郵奏
  三國志魏武帝紀王崩遺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畢皆除服其將兵屯戍者皆不得離屯部有司各率乃職斂以時服無藏金玉珠寶
  【沈約曰帝以正月庚子崩辛丑即殯是月丁卯葬畢反吉是為不踰月也】
  乾學案魏志丁卯乃二月是字誤
  蜀先主傳章武三年先主殂丞相亮言於後主曰乃顧遺詔事惟太宗動容損益百寮發喪滿三日除服到葬期復如禮其郡國太守相都尉縣令長三日便除服乾學案自漢文創三十六日之制後代率因之然其所謂三十六日釋服者斷自既葬以後也乃魏則定以葬畢而除已減於漢文矣至蜀則定為三日而除更減於魏矣自晉以後大率循魏之舊葬畢而除彼於漢文葬後三十六日之制尚不能守又何況行三年之服哉
  南齊書武帝紀建元四年三月太祖崩上即位大赦征鎭州郡令長軍屯營部各行喪三日不得擅離任詔曰喪禮雖有定制先㫖每存簡約内官可三日一還臨外官間一日還臨後有大喪皆如之
  北齊書文宣帝紀天保十年冬十月帝暴崩遺詔三年之喪雖曰達禮漢文革創通行自昔義有存焉同之可也喪月之斷限以三十六日嗣主百僚内外遐邇奉制割情悉從公除
  周書明帝紀武成二年夏四月帝大漸口授詔曰小斂訖七日哭文武百官各權辟衰麻且以素服從事四方州鎭使到各令三日哭哭訖悉權辟凶服還以素服從事待大例除喪葬訖内外悉除服從吉三日之内勿禁昬娶飲食一令如平常也
  宣政元年六月帝崩遺詔喪事資用須使儉而合禮墓而不墳自古通典隨吉即葬葬訖公除四方士庶各三日哭
  周書顔之儀傳時京兆郡丞樂運亦以直言數諫髙祖崩宣帝嗣位葬訖詔天下公除帝及六宫便議即吉運上疏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先王制禮安可誣之禮天子七月而葬以俟天下畢至今葬期既促事訖便除文軌之内奔越未盡鄰境逺聞使猶未至若以喪服受弔不可既吉更凶如以冠對使未知此出何禮進退無據愚臣竊所未安
  舊唐書太宗紀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太宗崩遺詔喪紀一用漢制
  唐書太宗崩髙宗即位禮部尚書許敬宗奏言伏奉遺詔臣下喪服以日易月皆從三十六日之限但大行在殯皇帝主喪山陵事畢方釋衰絰依禮近臣君服期服敢縁斯義請延至葬畢後除從之
  通典大唐元陵遺制其喪儀務從儉約天下節度觀察團練使刺史等並不須赴哀其天下人吏敕到後出臨三日皆釋服無禁㛰娶祠祭酒肉其宫殿中當臨者朝夕各十五舉音禮固從宜喪不可久皇帝宜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釋服
  乾學案唐書本紀及凶禮志皆不載遺詔服制故今以通典為據 又案遺制但言天下人吏而不分别在朝諸臣下所言皇帝宜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而禫又專為嗣君而設則在朝諸臣之服實統於天下人吏之中矣宜乎代宗之喪崔祐甫竟欲三日而釋也嗚呼君父之服始而三十六日繼而二十七日後又易之以三日議禮至此尚可與言先王之制哉
  唐書代宗崩羣臣朝夕臨常衮哭委頓從吏或扶之中書舍人崔祐甫曰臣哭君前有扶禮乎衮恨之㑹議羣臣喪服衮以為禮臣為君斬衰三年漢文權制猶三十六日宗以來始服二十七日古者卿大夫從君而服羣臣當從皇帝二十七日而除其天下吏人三日釋服自遵遺詔祜甫以為遺詔無朝臣庶人之别皆應三日釋服相與力爭聲色陵厲衮不能堪乃奏祐甫率情變禮貶之
  【杜佑曰大唐元陵遺詔天下人吏敕到後三日釋服伏以公卿百寮不同人吏準禮臣為君服斬衰三年案髙宗實録昭陵臣下喪服皆準漢文帝故事三十六日又案髙宗崩服紀輕重亦依太宗故事中宗睿宗時臣下喪服並所遵守據禮及故事今百官並合準遺詔二十七日釋服其小祥内百官並無暇日每日平明詣延英門進名起居不入正衙至臨時赴西内哭訖各歸至小祥日去弁絰著布冠其日早集於西内哭望日及大祥又赴西内哭大祥日除衰冠杖等服黲公服至山陵時却服本衰服事畢除之于愼行曰衮議是也二十七日視漢文之制已自減少豈可更從三日且公卿大臣以吏人自處亦不明大義矣衮之排祐甫非也其論喪禮是也】
  順宗實録遺詔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
  宋史禮志開寶九年十月二十日太祖崩遺詔以日易月皇帝三日而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七日大祥諸道節度防禦團練使刺史知州等不得輒離任赴闕諸州軍府臨三日釋服
  乾學案以日易月嗣皇羣臣之制也三日釋服牧守令長之制也此則京官與外官之分也不言庶民者與外官同也
  臣為君服宋制有三等中書門下樞宻使副尚書翰林學士節度使金吾上將軍文武二品以上布梁冠直領大袖衫布裙袴腰絰竹杖或布幞頭襴衫布斜巾絹襯服文武五品以上并職事官監察御史以上内客省宣政昭宣知閤門事殿前都知押班布梁冠直領大袖衫裙袴腰絰或幞頭襴衫腰絰而已入局治事並不易服宰執奏事去杖小祥去冠餘官奏事如之大祥素紗軟脚折上巾黲公服白鞓錫帶禫除畢去黲服常服仍黒帶皂鞍韉祔廟畢始純吉服宗室出則常服居則衰麻以終制
  乾學案唐人遭大喪不言喪服之式若何蓋猶用古衰冠之遺制也至宋則直以時俗之服代之於是始變古制矣此考禮者不可不知也
  二程全書仁宗登遐遺制官吏成服三日而除三日之朝府尹率羣官將釋服先生進曰三日除服遺詔所命莫敢違也請盡今日若朝而除之所服止二日爾尹怒不從先生曰公自除之某非至夜不敢釋也一府相視莫除者
  后山叢談司馬温公曰仁宗崩有司用乾興故事羣臣布四脚加冠於是時莫識其制以幅巾幕首破其後為四脚其後鄭毅夫讀續事始云三代黔首以皂絹裹髮周武帝裁為四脚名為幞頭馬周請重繫前脚蓋布四脚脚背後垂如周制遇暑則繫其前脚如唐制英宗崩宋次道誤為布幞頭有司遂用民間幕喪之服以漆紗幞頭去其鐵脚而布裹之前繫後垂而不可加冠壞之而冠幞頭之失自次道始也余謂四脚加冠今士大夫喪冠是也大布之冠古也四脚今也於禮為繁矣
  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大斂成服秘書正字范祖禹言先王制禮以君服同於父皆斬衰三年蓋恐為人臣者不以父事其君此所以管乎人情也自漢以來不惟人臣而人君遂亦不為三年之喪惟國朝自祖宗以來外庭雖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實行三年之喪故十二日而小祥而期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夫練祥不可以有二也既以日為之又以月為之此禮之無據者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非服之色也今乃為之黲服三日然後禫此禮之不經者也既除服至葬而又服之蓋不可以無服也祔廟而後即吉財八月矣而遽純吉無所不佩此又禮之無漸也易月之制因襲已久既不可追宜令羣臣朝服止如今日而未除衰至期而服之漸除其重者再期而又服之乃釋衰其餘則君服斯服可也至於禫不必為之服惟未純吉以至於祥然後無所不佩則三年之制略如古矣詔禮官詳議禮部尚書韓忠彦等議朝廷典禮時世異宜不必循古若先王之制不可盡用則當以祖宗故事為法今言者欲令羣臣服喪三年民間禁樂如之雖過山陵不去衰服庶協古制縁先王恤典節文甚多必欲循古又非特如所言而已今既不能盡用則當循祖宗故事及先帝遺制詔從其議
  乾學案范公兩䟽前後皆數千言文多不能盡録故但録志文如右
  淳熙十四年孝宗欲行三年喪宰相王淮曰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羣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等降乃出内批朕當衰絰三年羣臣自行易月之令
  朱子曰髙宗大行壽皇三年戴布幞頭著布衫遵行古禮可謂上正千年之失當時宰相不學三日後便服朝服雖壽皇謙德不欲以此喻羣臣然臣子自不當如此可謂有父子而無君臣 又曰漢文葬後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差賢於後世二十七日者耳楊敬仲之說未嘗見其文字但章疏詆之竊以為敬仲之說固未合禮猶賢於今世之朱紫臨君喪者也孝宗服髙宗既葬白布衣冠視朝此足破千載之謬前世人君自不為服故不能復行古禮當時有此機㑹而儒臣禮官不能有所建明遂至君服於上臣除於下
  宋史寧宗居光宗之憂復令百官以日易月禫除畢服紫衫皂帶以治事從禮部侍郎陳宗召請也諸路監司州軍縣鎮長吏以下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衫麻腰絰朝晡臨三日除之内外命婦當入臨者布裙衫帔首絰絹襯衫帕首士庶於本家素服三日而除
  朱子君臣服議曰太皇上仙禮部所下符云用布四脚直領布襴衫麻絰於四脚之下注云係幞頭於直領布襴衫之下注云上領不盤官吏不曉四脚幞頭之說予考温公書儀及後山談叢幞頭乃周武帝所製用布一方前兩角綴兩大帶後兩角綴兩小帶覆頂四垂以前邊抹額而繫大帶於腦後收後邊而繫小帶於髻前以代古冠亦名折上巾其後以漆紗為之專名幞頭禮官以幞頭解四脚是已而不詳言其制將如周武所製耶抑若今之漆紗者耶至於直領布襴衫上領不盤之說尤不可曉既曰直領則非上領既曰上領則不容不盤予亦莫能識也强為之說者曰雖為上領而不聯綴斜帛凑成盤曲之勢以就正圓但以長布直縫使足以遶項予謂禮官之意或是如此但於古無考何敢信之蓋古今之禮不同禮官不能分别去取依違其間是以成此囘惑耳直領者古禮也其制具於儀禮其象見於三禮圖上有衣而下有裳者也上領有襴者今禮也今之公服上衣下襴相屬者也竊意國恤舊文必有直領布衫又有布襴衫服直領布衫則兼服布裙而加冠於首服布襴衫則首加四脚幞頭雖合用古今之禮而各有所施亦未為失禮官不察見公服之上領而有襴遂解直領為上領不盤而増襴字於衫字之上文若遷今以就古實則廢古以徇今也又前禮部所下獨不言杖則於禮粗合而有未盡禮於君之喪諸達官之長則有杖達官謂專達之官在今日則内之省曹寺監長官外之監司郡守凡一司之長若常任侍從以上得專奏事者也今不杖之制施於僚佐以下則可若長官亦然則雖故相領帥與家居者無異豈不薄哉而朝廷冠服云皇帝初喪服白羅袍黒銀帶絲鞋白羅軟脚折上巾成服日服布斜巾四脚裙袴冠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大袖布襴衫白綾襯衫視事日去杖首絰小祥日改服布四脚直領布襴衫腰絰布袴大祥日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淺黄衫黒銀帶羣臣之服分為三等上等布頭冠布斜巾布四脚大袖襴衫裙袴首絰腰絰竹杖襯服中等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袴腰絰下等布幞頭襴衫腰絰夫有冠有裙而衫曰直領則是古之喪服當自為一襲者也有四脚有襴衫則今世常服當别為一襲者也此乃比而同之矣至於小祥之服衫是直領而無裙宰臣之服有裙而衫非直領又不可曉且斜巾四脚冠帽乃是四物四脚是古人常服冠是古人禮服帽是後世燕服斜巾乃民間初喪未成服時所用古人免之遺制也不知四物何以一時並加於首耶況既成服則必用喪冠而用未成服之斜巾其失一也宇文氏廢古法而用四脚幞頭若兼存而互用猶不相妨今乃同時並加其失二也燕服與正服各有所施今以帽與古冠四脚並用其失三也今世天子之冠有衮冕通天幞頭帽子然未嘗並用於一時也古禮小祥改服練冠以熟布為之其制不易今之喪冠當服之終喪不當小祥而易以布四脚直領上領古裙今襴亦是四物不當一時並用四脚幞頭折上巾三名一物不當錯出而又於朝臣中列四脚為上等幞頭為中下與部文注語又背其曰銀帶絲鞋白綾襯衫則不須辨矣此類不能一一正之當止其本則曰斬衰三年為父為君必如儀禮之説其服則布冠直領大袖布衫加布衰辟領負版揜袵布襯衫布裙麻腰絰麻首絰麻帶菅屨竹杖自天子至於庶人所同用也儀禮三梁冠士禮也今天子通天冠二十四梁當去其半羣臣則如其本品進賢冠之數大本既立然後益考禮經以修殯葬饋奠之禮叅度人情以為居處飲食之節凡詭聖不經如上領朝服之類一切革去則無紛紛之惑矣若謂今世吉凶之服上領之制相承已久恐難遽革此不然也古今之制祭祀用冕服朝㑹用朝服皆用直領垂之而不加紳束則如今婦人之服也交掩於前而束帶焉則如今男子之衣也皆未嘗上領今之上領公服乃夷狄之服五胡時流入中國隋煬帝廵游無度令百官戎服從駕而以紫緋緑三色為九品之别唐謂之便服又名從省服非先王法服亦非當時朝祭之正服也今之服亦雜用之曷若準朝服祭服之法參取唐公服之制以為便服而去之哉【唐公服見通典開元禮序例下篇】民喪皆如此禮但以親疎分五等而衣服之制不殊温公書儀大功以下從俗禮非是唯髙氏送終禮其說甚詳當更討論以為公私通行喪服制度頒行民間令其遵守使大義素定於臣民之家免至臨事紛錯疑惑衆聽 又答人書云來諭欲以襴衫幞頭居喪而易皂衫於禫固足以為復古之漸然襴衫幞頭本非喪服羔裘冠夫子不以弔皆非臣子之服也竊謂當如孝宗所制之禮君臣同服略為區别以辨上下十三月而服練以祥二十五月而服襴幞以禫二十七月而服朝服以除朝廷州縣皆用此制燕居許服白絹巾白涼衫白帶選人小使臣既祔除衰而皂巾白涼衫青帶以終喪庶人吏卒不服紅紫三年如此似亦允當 又問至尊之喪小官及士庶等服於古皆差儀禮諸侯為天子及諸臣為國君俱斬衰三年傳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以是觀之自古無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輩恐未之考朱子曰今士庶人既無國君之服又無至尊之服則是無君矣今之涼衫猶存得影子問士庶不可久服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小功繐衰問有官人嫁娶當在祔廟後答曰亦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又曰至尊之服始三日用古冠服上衣下裳以後用今制四脚幞頭等自京官以上是一等服京官以下是一等服士人又一等服庶人又一等服如此等級分明乃善問壽皇行三年之喪是誰建議曰自意要行惜無宰相將順成此一大事若能因此舉行盛典及於天下則成數千百年之成憲矣當時宰相用紫衫皂帶入臨用白衫歸便不著某在上前説及三年之喪亦自感動次日即付出與禮官集議後亦無人助成此事儀禮注疏説適孫承重甚詳君之喪士庶人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哭於官署可也 又曰初喪便當制古喪服以臨别制布幞頭布公服布革帶以朝乃為古禮 又曰議者謂元祐盛時天子羣臣不能行范祖禹三年喪之説在今可知夫自漢以來所以不能行此者以人主不能力行以率於上又恐妨臣民冠昬祠享㑹聚之期也國家自祖宗以來三年通喪實行於内獨所以下為臣民之慮者未有折衷是以未敢輕議此亦過矣夫古禮君死而方喪三年方者比也謂服如父母而分有親疎則義至而情或不盡非必使天下之人寢苫枕塊飲水食粥泣血三年俱同居父母之喪也今羣臣之服已有定説獨庶人軍吏之貧者宜無責乎其全惟白紙冠去華飾其亦可也至如㛰嫁之事則分别貴賤親疎以為隆殺之節一月之外許庶民三月之外許士吏復土之後許選人祔廟之後許承議郎以下小祥之後許朝請大夫以下大祥之後許中大夫以下各借吉三日其大中大夫以上禫祭然後行吉禮官卑而差遣職事髙者從髙遷官者從新貶官者從舊如此則亦不悖於古無妨於今庶乎其可行矣 又曰天子之喪自宰執而下漸降其服至於四海則自聞訃而始止於三月又云古者公卿大夫與列國之諸侯各為天子三年喪列國之卿大夫各為其君三年喪止是自服其君諸侯之大夫則不為天子服百姓則畿内之民自為天子服本國之君之服
  乾學案儀禮諸侯之大夫曽接見天子者為天子繐衰是諸侯之大夫亦有服也
  眞西山集理宗初眞德秀論小祥不當從吉狀伏覩指揮羣臣候過寧宗皇帝小祥並服純吉等某案禮經子為父臣為君皆服斬衰三年自漢文帝率情變古後世始不復見三代之禮間有天資篤孝銳欲復古如晉武帝者而其臣習卑守陋沮而止之其說曰君服於上臣除於下是有父子無君臣也獨不思古禮之不行患在人君憚其難耳豈有君能服之臣不能耶本朝列聖相承外庭雖用易月之制而宫中實行三年之服逮至阜陵獨出宸斷易月之外衰服如初朝衣朝冠皆以大布三代之下蓋未之有惜時臣不能并定臣下執喪儀遂使人主衰服三年於上而羣臣易月公除於下此千載無窮之恨也逮紹熙甲寅阜陵上賓羅點等建議乞令羣臣於易月之後不釋衰服朝㑹治事權用公服黒帶每遇七日及朔望時節朝臨奉慰應干喪禮皆以衰服行事山陵之後期與再期則又服之大祥而後除至於燕服亦去紅紫之飾詔從之當時臺諫集議以為點等所請雖未純古略存遺意且請併定君服竟以不果竊謂古制不行久矣使人君居喪若阜陵羣臣執喪如甲寅雖節文未盡如古而意已庶幾侂胄弄權羣姦朋附一切反慶元初政故光宗之喪羣臣復以小祥純吉今考㑹要羣臣禫祭而純吉者累朝之制也其後易以升祔紹興而易以小祥甲寅易以大祥二百餘年之間喪制四變皆近而之逺侂胄變甲寅之制而從小祥之舊自逺而之近舍厚而從薄其可乎哉且嘉泰元年禮官乞遵紹興已行之典淳熙申命之文令百官過小祥純吉臣今考之淳熙宅憂之日雖有羣臣易月之令不言小祥從吉蓋髙廟登遐光宗踐祚十有六月百僚悉用吉禮然因新君受禪非為髙廟小祥也嘉泰禮官敢於舞禮如此其後有司失於討論徒以光宗喪紀近而可遵不知其權臣所更改自嘉定以來權臣之舛政謬令剗革多矣喪紀重事豈容反陷其失乎且揆之禮意叅之人情有未安者二焉皇帝以躬執三年之喪在宫則苴麻臨朝則淺黄之服黒犀之帶而羣臣遽己無所不佩豈君服斯服之義乎此其未安者一也八月三日實維小祥越七日而遂純吉追念去歲是時先皇帝負扆朝羣臣今音容若存仙遊已邈臣子雖號慟泣血未足以洩其哀乃遽即純吉之服忘憂戚之容揆之人情必所不忍此其未安者二也欲望朝廷更下有司考求紹興甲寅已定之例斟酌而行之其八月十日百官純吉指揮姑賜收寢庶幾稍合禮意足以貽示方來
  宋史張忠恕傳理宗初忠恕為户部郎官上言人道莫先乎孝送死尤為大事孝宗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迨寧考以適孫承重光宗雖有疾未嘗不服喪宫中也暨光宗上賓權燄方張莫有言者去秋禮寺受成胥吏未嘗以義折衷慶元間再期而祥百僚始純服吉今若甫經練祭雖朝臣一帶之微不復有凶吉之别則是三年之喪降而為期害理滋甚況人主執喪於内而羣工之服無異常日是有父子而無君臣也
  明太祖實録洪武三十一年五月乙酉太祖崩遺詔喪葬之儀一如漢文天下臣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仁宗實録仁宗崩禮部上喪禮儀注一在京父武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自明日始至三日旦俱詣思善門外哭退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各俱斬衰服至思善門外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凡在朝及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要絰麻鞋退居即服孝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文武官一品至四品命婦麻布大袖員領長衫布蓋頭清晨由西華門入思善門外哭臨三日而止悉去金銀首飾仍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以聞喪日為始禁屠宰十三日一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籹飾俱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一聽選官辦事官監生人材吏典僧道耆老聞喪即易素服自次日至第三日每旦詣順天府朝闕設香案哭臨至四日百官各具斬衰服監生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仍各具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外國四夷朝使行哭臨禮工部造與孝服一内文武官吏人等遵依遺詔二十七日釋服後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一諸皇子郡王及王妃郡王妃郡主以下聞訃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並易素服第四日易衰服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一遺詔到日在外文武官吏人等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於衙門内望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自是素服通記二十七日而除一在外官聞喪命婦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素服通記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止素服十三日
  【吕柟禮問古者諸侯世子不為天子斬今親王世子郡王各暨其妃及公主郡主為天子者何曰至尊也至尊一統也若曰有繼世之體而不斬是二統矣視事則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者何也降太上也古者諸侯為天子方喪三年諸王皆古諸侯也今何以二十七日也自宣德始也然皇帝於祔廟之後素服御西角門以視朝時享服黄袍至禫始釋素服則猶三年也内外文武諸臣於始崩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聽詔四日成服在内臨於思善門朝夕三日又朝三日在外哭臨於牙門其數同若入朝及視事則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要絰麻鞋退服斬衰既二十七日乃素服烏紗帽黒角帶二十七月何曰亦方喪之義也其然者降皇太子諸王也故聽選辦事諸官衰服哭臨順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臨生儒吏典僧道諸人素服哭臨順天十三日又素服十四日不臨軍民婦人皆素服二十七日天下軍民男女皆素服十有三日羣臣命婦麻布大袖員領麻布蓋頭要絰入臨三日又素服二十七日外命婦其服同不臨又以降文武諸臣也故古者與諸侯兄弟者之卿大夫為天子斬大夫之適子與夫人及太子皆斬若非兄弟適子則有不斬者矣故曰天子崩三日祝先杖五日官長杖七日國中男女服三月天下服又曰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然則今何以皆二十七日也曰固宣德始也從諸王也羣臣用布四脚幞頭直領布襴衫麻絰者何曰宋淳熙之禮也軍吏之貧者以白紙為冠巾者何曰宋朱元晦之議始也】
  【顧清制服私議數日來聞諸公議禮區區愚闇竊有所疑今不敢逺引盛際直以春秋之世禮敎殘缺之時言之亦自有不然者案檀弓記魯莊公之喪既葬絰不入庫門士大夫卒哭麻不入傳云莊公卒慶父作亂閔公時年八歲既葬遂以吉服即位故曰絰不入庫門士大夫仍麻絰至卒哭乃不以入且曰記禍亂孔迫禮所由廢也夫閔公以沖幼之年迫於禍亂既葬從吉廢先王之禮儒者記之為萬世戒曽不少貸今天下一家南北東西無纎塵之警大行晏駕嗣聖龍飛四方萬國於是觀禮議者乃欲於即位之後遽從吉服臨御正衙是不以堯舜三代之盛望吾君而使下襲衰世亂邦之迹也而可乎且閔公從吉於既葬羣臣從吉於卒哭亦君除而後臣乃敢除先儒尚以不能三年為失禮之甚今遺詔雖許羣臣以四月十二日釋服而此時車駕方在途中約計踐祚之期尚在易月之内夫喪寧過戚禮貴從宜古之道也議者不原此意徒執遵奉末命之說欲以是日即遂公除如從所言使君被齊斬之衣臣曳縞之製於禮則不順於情則不安傳之四方何以為訓是不惟得罪于古先制禮之聖王亦魯閔君臣迫於禍亂者之所不為也又案喪服小記傳云近臣從君往他國既返而君之親喪服限已過君追服之此臣亦從而追服若卿大夫之後行者返而君之服限未滿則亦從而服之若在限外則不從而追服明君服未除則臣下皆當從服也今日嗣君從外來與在他國而還者略相似就使成服而行計其至日猶在服限之内則羣臣不敢遵易月之制而從之服者正此禮之謂也而議者執於四月十二日羣臣皆服吉冠又欲嗣君即位三日而釋服皆不知何所本也】
  補遺
  臣民為天子
  北史節義傳王威農北陜人獻文崩威立草廬於州城門外衰裳蔬粥哭踊無時刺史苟頽以事表聞詔令問狀云先帝澤被蒼生威不勝悲慕戀心如此不知禮式詔問威欲有所訴聴為表列威云聞諱悲號竊謂臣子同例無所求謁及至百日乃自竭家財設四百人齋㑹忌日又設百僧供至大除日詔送白綢袴褶一具與威釋服下州令表異焉
  白虎通禮庶人國君服齊衰三月王者崩京師之民喪三月何民賤而王貴故三月而已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者則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期月以成禮葬君也禮不下庶人所以為民制何禮不下庶人者尊卑制度也服者思從内故為之制也王者崩臣下服之先後何恩有深淺逺近故制有日月







  讀禮通考卷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十九
  國恤二
  天子服母后
  晉書禮志泰始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廬中施白縑帳蓐素牀以布巾裹革軺輦版轝細犢車皆施縑裹詔不聽但令以布衣車而已其餘居喪之制不改禮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當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著衰服既虞而除其内外官寮皆就朝晡臨位御服訖各還所次除衰服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禮也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險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時異誠有由然非忽禮也方今戎馬未散王事至殷交須聽斷以熙庶績昔周康王始登翼室猶戴冕臨朝降於漢魏既葬除釋諒闇之禮自逺代而廢矣惟陛下割髙宗之制從當時之宜詔曰夫三年之喪所以盡情致禮葬已便除所不堪也當敘吾哀懷言用斷絶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請詔曰不能篤孝勿以毁傷為憂也誠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當以吉物奪之廼所以重傷至心非見念也每代禮典質文皆不同耳何為限以近制使達喪闕然乎羣臣又固請帝流涕久之廼許乾學案晉有細犢車麤犢車或作油犢車者非也止有油幢車油軿車見晉志且晉志原文原有細犢車至麤犢車見愍懷太子傳
  魏書禮志魏自太祖至於武泰帝及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崩悉依漢魏既葬公除惟髙祖太和十四年文明太后崩將營山陵九月安定王休齊郡王簡咸陽王禧河南王幹廣陵王羽潁川王雍始平王勰北海王詳侍中太尉録尚書事東陽王丕侍中司徒淮陽王尉元侍中司空長樂王穆亮侍中尚書左僕射平原王陸叡等率百寮詣闕表曰上靈不弔大行太皇太后崩背溥天率土痛慕斷絶伏惟陛下孝思烝烝攀號罔極臣等聞先王制禮必有隨世之變前賢剏法亦務適時之宜良以世代不同古今異制故也三年之喪雖則自古然中代已後未之能行先朝成式事在可準聖后終制刋之金冊伏惟陛下至孝發衷哀毁過禮欲依上古喪終三年誠協大舜孝慕之德實非俯遵濟世之道今雖中夏穆清庶邦康靜然萬機事殷不可暫曠春秋烝嘗事難廢闕伏願天鑒抑至孝之深誠副億兆之企望喪期禮數一從終制則天下幸甚日月有期山陵將就請展安兆域以備奉終之禮詔曰凶禍甫爾未忍所請休等又表曰臣等聞五帝已前喪期無數三代相因禮制始立名雖虛置行之者寡髙宗徒有諒闇之言而無可遵之式康王既廢初喪之儀先行即位之禮於是無改之道或虧三年之喪有闕夫豈無至孝之君賢明之子皆以理貴隨時義存百姓是以君薨而即位不暇改年踰月而即葬豈待同軌葬而即吉不必終喪此乃二漢所以經綸治道魏晉所以綱理政術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遭罔極之艱永慕崩號哀過虞舜誠是萬古之髙德曠世之絶軌然天下至廣萬機至殷曠之一朝庶政必滯又聖后終制已有成典宗社廢禮其事尤大伏願天鑒抑哀毁之至誠思在予之深責仰遵先志典冊之文俯哀百辟元元之請詔曰自遭禍罰慌惚如昨奉侍梓宫猶悕髣髴山陵遷厝所未忍聞十月休等又表曰臣等頻煩上聞仰申誠欵聖慕惟逺未垂昭諒伏讀哀灼憂心如焚臣等聞承乾統極者宜以濟世為務經綸天下者特以百姓為心故萬幾在躬周康弗獲申其慕漢文作戒孝景不得終其禮此乃先代之成軌近世所不易伏惟太皇太后叡聖淵識慮及始終明誥垂於典䇿遺訓備於末命聿脩厥德聖人所重遵承先式臣子攸尚陛下雖欲終上達之禮其如黎元何臣等不勝憂懼之誠敢冒重陳乞垂聽訪以副億兆之望詔曰仰尋遺㫖俯聞所奏倍増號絶山陵可依典冊如公卿所議衰服之宜情所未忍别當備敘在心既葬休又表曰奉被癸酉詔書述遺誡之㫖昭違從之義遵儉葬之重式稱孝思之深誠伏讀未周悲感交切日月有期山陵即就伏惟陛下永慕崩號倍増摧絶臣等具位在官與國休戚庇心之至不敢不陳咸以為天下之至尊莫尊於王業皇極之至重莫重於萬幾至尊故不得以常禮任己至重亦弗獲以世典申情是以二漢已降逮於魏晉葬不過踰月服不淹三旬良以叔世事廣禮隨時變不可以無為之法行之於有為之辰文質不同古今異制其來久矣自皇代革命多厯年祀四祖三宗相繼纂業上承數代之故實俯副兆民之企望豈伊不懷理宜然也文明太皇太后欽明稽古聖思淵深所造終制事合世典送終之禮既明遺誥之文載備奉而行之足以垂風百王軌儀萬葉陛下以至孝之誠哀毁過禮三御不充半溢晝夜不釋絰帶永思纒緜滅性幾及百姓所以憂懼失守臣等所以肝腦塗地王者之尊躬行一日固可以感徹上靈貫被幽顯況今山陵吿終大禮咸畢日已淹月仍不卜練比之前世理為過矣願陛下思大孝終始之義愍億兆悲惶之心抑思割哀遵奉終制以時即吉一日萬幾則天下蒙恩率土仰賴謹依前式求定練日以備祔禫之禮詔曰比當别敘在心既而帝引見太尉丕及羣臣等於太和殿前哭拜盡哀出幸思賢門右詔尚書李沖宣㫖於王等仰惟先后平日近集羣官共論政治平秩民務何圖一旦禍酷奄鍾獨見公卿言及喪事追惟荼毒五内崩摧丕對曰伏奉明詔羣情圯絶臣與元等不識古義以老朽之年厯奉累聖國家舊事頗所知聞伏惟逺祖重光世襲至有大諱之日唯侍送梓宫者凶服左右盡皆從吉四祖三宗因而無改世祖髙宗臣所目見惟先帝升遐臣受任長安不在侍送之列竊聞所傳無異前式伏惟陛下以至孝之性哀毁過禮伏聞所御三食不滿半溢臣等叩心絶氣坐不安席願暫抑至慕之情遵先朝成事思金冊遺令奉行前式無失舊典詔曰追惟慈恩昊天罔極哀毁常事豈足關言既不能待沒而朝夕食粥粗亦支任二公何足以至憂怖所奏先朝成事亦所具聞祖宗情專武略未脩文教朕今仰稟聖訓庶習古道論時比事又與先世不同太尉等國老政之所寄於典記舊式或所未悉且可知朕大意其餘喪禮之儀古今異同漢魏成事及先儒所論朕雖在衰服之中以喪禮事重情在必行故暫抑哀慕躬自尋覽今且以所懷别問尚書游明根髙閭等公且可任之髙祖謂明根曰朕丁罹酷罰日月推移山陵已過公卿又依金冊據案魏晉請除衰服重聞所奏倍増號哽前者事逼山陵哀疚頓敝未得論敘今故相引欲具通所懷卿前所表除釋衰麻聞之實用悲恨於時親侍梓宫匍匐筵几哀號痛慕情未暫闋而公卿何忍便有此言何於人情之不足夫聖人制卒哭之禮受練之變皆奪情以漸又聞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今則旬日之間言及即吉特成傷理明根對曰臣等伏尋金冊遺㫖踰月而葬葬而即吉故於卜葬之初因奏練除之事仰傷聖心伏増悲悚髙祖曰卿等咸稱三年之喪雖則自古然中代以後未之能行朕謂中代所以不遂三年之喪蓋由君上違世繼主初立故身襲衮冕以行即位之禮又從儲宫而登極者君德未流臣義未洽天下顒顒未知所傒故須備朝儀示皇極之尊及后之喪也因父在不遂即生惰易之情踵以為法諒知敦厚之化不易遵也朕少蒙鞠育慈嚴兼至臣子之情君父之道無不備誨雖自蒙昧粗解吿㫖庶望量行以免咎戾朕誠不德在位過紀雖未能恩洽四方化行萬國仰稟聖訓足令億兆知有君矣於此之日而不遂哀慕之心使情禮俱損喪紀圯壞者深可痛恨髙閭對曰太古旣逺事難襲用漢魏以來據有成事漢文繼髙惠之蹤斷獄四百幾致刑措猶垂三旬之禮孝景承平遵而不變以此言之不為即位之際有所逼懼也良是君臣之道理自宜然又漢稱文景雖非聖君亦中代明主今遺冊之㫖同於前式伏願陛下述遵遺令以副羣庶之情杜預晉之碩學論自古天子無有行三年之喪者以為漢文之制闇與古合雖叔世所行事可承踵是以臣等慺慺干謁髙祖曰漢魏之事與今不同備如向説孝景雖承昇平之基然由適子即位君德未顯無異前古又父子之親誠是天屬之重然聖母之德昊天莫報思自殞滅豈徒衰服而已竊尋金冊之㫖所以吿奪臣子之心令早即吉者慮遺絶萬幾荒廢政事羣臣所以慺慺亦懼機務之不理矣今仰奉冊令俯順羣心不敢闇默不言以荒庶政唯欲存衰麻廢吉禮朔望盡哀寫泄悲慕上無失導誨之志下不乖衆官所請情在可許故專欲行之公卿宜審思朕懷不當固執至如杜預之論雖暫適時事於孺慕之君諒闇之主蓋亦誣矣孔聖稱喪與其易也寧戚而預於孝道簡略朕無取焉秘書丞李彪對曰漢明德馬后保養章帝母子之道無可間然及后之崩葬不淹旬尋以從吉然漢章不受譏於前代明德不損名於往史雖論功比德事有殊絶然母子之親抑亦可擬願陛下覽前世之成規遵金冊之遺令割哀從議以親萬幾斯誠臣下至心兆庶所願髙祖曰既言事殊固不宜仰匹至德復稱孝章從吉不受譏前代朕所以眷戀衰絰不從所議者仰感慈恩情不能忍故也蓋聞孝子之居喪見美麗則感親故釋錦而服麤衰内外相稱非虚加也今者豈徒顧禮違議苟免嗤嫌而已抑亦情發於衷而欲肆之於外金冊之意已具前答不復重論又卒日奉㫖不忍斥言後事遂非嘿嘿在念不顯所懷今奉終之事一以仰遵遺冊於令不敢有乖但痛慕之心事繫於予雖無丁蘭之感庶聖靈不奪至願是以謂無違㫖嫌諸公所表稱先朝成式事在可準朕仰惟太祖龍飛九五初定中原及太宗承基世祖纂厯皆以四方未一羣雄競起故鋭意武功未脩文德髙宗顯祖亦心存武烈因循無改朕承累世之資仰聖善之訓撫和内外上下輯諧稽叅古式憲章舊典四海移風要荒革俗仰遵明軌庶無愆違而方於禍酷之辰引末朝因循之則以為前準非是所喻髙閭對曰臣等以先朝所行頗同魏晉又適於時故敢仍請髙祖曰卿等又稱今雖中夏穆清庶邦康靜然萬幾事廣不可暫曠朕以卿苦見逼奪情不自勝尋覽喪儀見前賢論者稱卒哭之後王者得理庶事依據此文又從遺冊之㫖雖存衰服不廢萬幾無闕庶政得展罔極之思於情差申髙閭對曰君不除服於上臣則釋衰於下從服之義有違為臣之道不足又親御衰麻復聽朝政吉凶事雜臣竊為疑髙祖曰卿等猶以朕之未除於上不忍專釋於下奈何令朕獨忍於親舊論云王者不遂三年之服者屈己以寛羣下也先后之撫羣下也念之若子視之猶傷卿等哀慕之思既不求寛朕欲盡罔極之慕何為不可但逼遺冊不遂乃心將欲居廬服衰寫朝夕之慕升堂襲素理日昃之勤使大政不荒哀情獲遂吉不害於凶凶無妨於吉以心處之謂為可爾遺㫖之文公卿所議皆服終三旬釋衰襲吉從此而行情實未忍遂服三年重違㫖誥今處二理之際惟望至期使四氣一周寒暑代易雖不盡三年之心得一終忌日情結差申案禮卒哭之後將受變服於朕受日庶民及小官皆命即吉内職羽林中郎已下虎賁郎已上及外職五品以上無衰服者素服以終三月内職及外臣衰服者變從練禮外臣三月而除諸王三都駙馬及内職至來年三月晦朕之練也除凶即吉侍臣君服斯服隨朕所降此雖非舊式推情即理有貴賤之差逺近之别明根對曰聖慕深逺孝情彌至臣等所奏已不蒙許願得踰年即吉既厯冬正歲序改易且足申至慕之情又近遺詔之意何待期年髙祖曰冊㫖速除之意慮廣及百官久曠衆務豈於朕一人獨有違奪今既依次降除各不廢王政復何妨於事而猶奪期年之心髙閭對曰昔王孫倮葬士安去棺其子皆從而不違不為不孝此雖貴賤非倫事頗相似臣敢借以為喻今親奉遺令而有所不從臣等所以頻煩干奏李彪亦曰三年不改其父之道可謂大孝今不遵冊令恐涉改道之嫌髙祖曰王孫士安皆誨子以儉送終之事及其遵也豈異今日改父之道者蓋謂慢孝忘禮肆情違度今梓宫之儉房之約明器幃帳一無所陳如斯之事卿等所悉衰服之吿乃是聖心卑己申下之意寧可苟順沖約之㫖而頓絶創巨之痛縱有所涉甘受後代之譏未忍今日之請又表稱春秋烝嘗事難廢闕朕聞諸夫子吾不與祭如不祭自先朝以來有司行事不必躬親比之聖言於事殆闕賴蒙慈訓之恩自行致敬之禮今昊天降罰殃禍上延人神喪恃幽顯同切想宗廟之靈亦輟歆祀脫行饗薦恐乖冥㫖仰思成訓倍増痛絶豈忍身襲衮冕親行吉事髙閭對曰古者郊天越紼行事宗廟之重次於郊祀今山陵已畢不可久廢廟饗髙祖曰祭祀之典事由聖經未忍之心具如前言脱至廟庭號慕自纒終恐廢禮公卿如能獨行事在言外李彪曰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今欲廢禮闕樂臣等未敢髙祖曰此乃宰予不仁之説已受責於孔子不足復言羣官前表稱髙宗徒有諒闇之言而無可遵之式朕惟信闇黙之難周公禮制自兹以降莫能景行言無可遵之式良可怪矣復云康王既廢初喪之儀先行即位之禮於是無改之道或虧三年之喪有缺朕謂服美不安先賢有諭禮畢居喪著在前典或虧之言有缺之義深乖理衷髙閭對曰臣等據案成事依附杜預多有未允至乃推校古今量考衆議實如明㫖臣等切惟曽參匹夫七日不食夫子以為非禮及録其事惟書七日不稱三年蓋重其初慕之心伏惟陛下以萬乘之尊不食竟於五日既御則三食不充半溢臣等伏用悲惶肝腦塗地躬行一日足以貫被幽顯豈宜衰服三年以曠機務夫聖人制禮不及者企而及之過之者俯而就之伏願陛下抑至慕之情俯就典禮之重誠是臣等慺慺之願髙祖曰恩隆德厚則思戀自深雖非至情由所感發然曽參之孝曠代而有豈朕今日所足論也又前表稱古者葬而即吉不必終禮此乃二漢所以經綸治道魏晉所以綱理庶政朕以為旣葬即吉蓋其季俗多亂權宜救世耳諒非光治興邦之化二漢之盛魏晉之興豈由簡略喪禮遺忘仁孝哉公卿偏執一隅便謂經治之要皆在於斯殆非義也昔平日之時公卿每奏稱當今四海晏安諸夏清泰禮樂日新政和民恱蹤侔軒唐事等虞禹漢魏已下固不足仰止聖治及至今日便欲苦奪朕志使不踰於魏晉如此之意未解所由昔文母上承聖主之資下有賢子之化惟助德宣政因風致穆而已當今衆事草創萬務惟始朕以不德沖年踐阼而聖母匡訓以義方詔誨以政事經綸内外憂勤億兆使君臣協和天下輯穆上代以來何后之功得以仰比如有可擬則從衆議堯雖棄子禪舜而舜自有聖德不假堯成及其徂也猶四海遏密終於三年今慈育之恩詔敎之德尋之曠代未有匹擬既受非常之恩寧忍從其常式況未殊一時而公卿欲令即吉冠冕黼黻行禮廟庭臨軒設懸饗㑹萬國尋事求心實所未忍髙閭對曰臣等遵承冊令因循前典惟願除衰即吉親理萬幾至德所在陛下欽明稽古周覽墳籍孝性發於聖質至情出於自然斟酌古今事非臣等所及李彪曰當今雖治風輯穆民庶晏然江南有未賓之吳朔北有不臣之虜東西二蕃雖文表稱順情尚難測是以臣等猶懷不虞之慮髙祖曰魯公帶絰從師晉侯墨衰敗冦往聖無譏前典所許如有不虞雖越紼無嫌而況衰麻乎豈可於晏安之晨豫念戎旅之事以廢喪紀哉李彪對曰昔太伯父死適越不失至德之名夫豈不懷有由然也伏願抑至慕之心從遺誥之重臣聞知子莫若父母聖后知陛下至孝之性也難奪故豫造金冊明著遺禮今陛下孝慕深逺果不可奪臣等常辭知何所啓髙祖曰太伯之言有乖今事諸情備如前論更不重敘古義亦有稱王者除衰而諒闇終喪者若不許朕衰朕則當除衰闇黙委政冢宰二事之中惟公卿所擇明根對曰陛下孝侔髙宗慕同大舜服衰麻以申至痛理萬幾以從遺㫖興曠世之廢禮制一代之髙則臣等伏尋淵黙不言則代政將曠仰順聖慕之心請從衰服之㫖東陽王丕曰臣與尉元厯事五帝雖衰老無識敢奏所聞自聖世以來大諱之後三月必須迎神於西禳惡於北具行吉禮自皇始以來未之或易髙祖曰大尉國老言先朝舊事誠如所陳但聰明正直唯德是依若能以道不召自至苟失仁義雖請弗來大禍三月而備行吉禮深在難忍縱即吉之後猶所不行況數旬之中而有此理恐是先朝萬得之一失未可以為常式朕在不言之地不應如此但公卿執奪朕情未忍從遂成往復追用悲絶上遂號慟羣官亦哭而辭出壬午詔曰公卿屢上啓事依據金冊遺㫖中代成式求過葬即吉朕仰惟恩重不勝罔極之痛思遵逺古終三年之禮比見羣官具論所懷今依禮既虞卒哭尅此月二十日受服以葛易麻既衰服在上公卿不得獨釋於下故於朕之受變從練已下復為節降斷度今古以情制衷但取遺㫖速除之一節粗申臣子哀慕之深情欲令百官同知此意故用宣示便及變禮感痛彌深十五年四月癸亥朔設薦於太和廟是日髙祖及從服者仍朝夕臨始進食上哀哭追感不飯侍中南平王馮誕等諫經宿乃膳甲子罷朝夕哭九月丙戌有司上言求卜祥日詔曰便及此期覽以摧絶敬祭卜祥乃古之成典但世失其義筮曰永吉旣乖敬事之志又違永慕之心今將屈禮厲衆不訪兆已企及此晦寧敢重違冊㫖以異羣議尋惟永往言増崩裂丁亥髙祖宿於廟至夜一刻引諸王三都大官駙馬三公令僕已下奏事中散已上及刺史鎮將立哭於廟庭三公令僕升廟旣出監御令陳服笥於廟陛南近侍者奉而升列於堊室前席侍中南平王馮誕跽奏請易服進縞冠皂朝服革帶黒屨侍臣各易以黒介幘白絹單衣革帶烏履遂哀哭至乙夜盡戊子質明薦羞奏事中散已上冠服如侍臣刺史已下無變髙祖薦酌禮部尚書王諶讃祝訖哭拜遂出有司陳祥服如前侍中跽奏請易祭服進縞冠素紕白布深衣麻繩履侍臣去幘易幍羣官易服如侍臣又引入如前儀曹尚書游明根升廟跽慰復位哭遂出引太守外臣及諸部渠帥入哭次引蕭賾使并雜客入至甲夜四刻侍御散騎常侍司衛監以上升廟哭既而出帝出廟停立哀哭久而乃還
  【胡寅曰孝文慕古力行尤著於喪禮其始終情文亦粲然可觀矣自漢以來未之有也後世孺慕之君可不景仰而先王是憲乎方孝文之欲三年也在廷之臣無一人能將順其美者莫不沮遏帝心所陳毎下若非孝文至情先定幾何不為邪説所惑耶禮曰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齊衰之喪蓋對而不言也若夫八事之權非經禮也今孝文百官備矣百物具矣是宜三日而粥三月而沐期而練冠三年而祥使禮廢而復起如古之髙宗焉而羣臣狃於漢制雜以國俗使其君不得自由其初守禮違衆欲行通喪甚力其終也不能三年於是期而祥改月而禫是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不中節矣無乃不得其本遂殺其末耶夫禮惟其當而已施之當則如被衮冕而執鎮圭施之不當是衣狐白裘而坐諸草莽也豈不惜哉】
  【胡宏皇王大紀論曰子張曰書云髙宗三年不言言乃雍有諸仲尼曰胡為其不然也古者天子崩王世子聽於冡宰三年蓋父子天性哭泣之哀齊衰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古者天子崩天下之人無不服者愚觀漢紀惟文帝孜孜有愛民之心其將没也自媿德薄無恩於百姓故令輕其服不欲使疎逺之人為不情之舉耳曷嘗命太子曰爾無喪我三年乎景帝能終身遵文帝之恭儉而不能有三年之愛遂比類從事以日易月輕蔑君父等於無服之殤何哉漢初貴黄老尚清淨景帝之為太子孝文未嘗敎以禮也自是而漢嗣子案為故常若晉武魏文徒能知母而不知父豈禮也哉後世欲復是禮者必君父明於大道了逹死生深知仁政之必由禮起也當天下安平春秋强盛之時講明是理著為大典則倉卒之際可以案行而無疑矣】
  乾學案髙祖當羣議紛呶之日而能獨行已志式遵前典豈不賢哉其所以期年而輟者非帝不能遂服也無賢臣為之將順相與講明其禮耳彼元丕穆亮輩固不足責髙閭游明根李彪諸人號稱儒者乃亦曲隨柄臣之意而持議至此使人致歎於有君而無臣不亦深可痛惜哉余考文明太后恣戾無道髙祖五歲時慮帝聰聖或不利於馮氏將謀廢之乃於寒日單衣閉室絶食三朝元丕穆泰李沖固諫而止又嘗以宦者譖言杖之數十後后死絶不以介意而欲行三年之喪懇懇不已哀毁逾制又不為生母改葬追服可謂能守古禮而至性度越百王者矣獨其居顯祖之喪未嘗有聞豈帝幼沖時為文明太后所制不得盡其哀耶 胡氏謂髙祖用古者父在為母之服亦非也古禮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髙祖寧有是乎其所易之服用縞冠素紕白布深衣則是不用期年小祥之服而竟用再期大祥之服矣故髙祖之志可嘉也其所制之禮則非也君子亦取其志而已矣
  周書武帝紀建德三年三月癸酉皇太后叱奴氏崩帝居倚廬朝夕共一溢米羣臣表請累旬乃止詔皇太子贇總釐庶政五月庚申葬文宣皇后於永固陵帝袒跣至陵所辛酉詔曰齊斬之情經籍彛訓近代沿革遂亡斯禮伏奉遺令既葬便除攀慕几筵情實未忍三年之喪達於天子古今無易之道王者之所常行但時有未諧不得全制軍國務重庶自聽朝衰麻之節苫廬之禮率遵前典以申罔極百寮以下宜依遺令公卿上表固請俯就權制過葬即吉帝不許引古禮答之羣臣乃止於是遂申三年之制五服之内亦令依禮
  【胡寅曰自漢文短喪之後能斷然行三年者惟晉武帝魏孝文周髙祖可謂難得矣然春秋之義責備賢者晉武旣為裴杜所惑行禮不備魏孝文之禮若備矣而服非所服周髙祖衰麻苫塊卒三年之制最為賢行然推明通喪止於五服之内不及羣臣非所以敎天下著於君臣之義也而又在喪頻出遊幸無門庭之冦興師伐隣此皆禮所不得為者由髙祖不學左右無稽古之臣以輔成之也使髙祖至心如魏晉二君而講禮如孝文之詳訓臣下以方喪三年不出遊幸不動兵革以終禮制雖三代何以加諸】
  五代史記唐本紀同光三年五月皇太妃薨廢朝五日【徐無黨曰太祖正室於莊宗為適母書太妃及輟朝見亂世禮壞而恩薄】
  五代㑹要後唐莊宗同光三年七月貞簡皇太后遺令曰皇帝以萬幾至重八表所尊勿衣麤衰勿居諒闇三年之制以日易月過三日便親朝政皇后諸妃及諸王公主並制齊衰本服以日易月十三日除皇帝釋服後未御八音勿廢羣祀勿斷屠宰勿禁宴㳺園陵喪制皆從簡省故申遺令奉而行之其月太常禮院奏案故事中書門下翰林學士在朝文武百官内諸使司供奉官已下從成服三日每日赴長壽宫朝臨自後不臨其服以日易月三十日除至小祥合釋服每至月朔月望小祥大祥釋服日未除服者衰服臨已除服者則素服不臨並赴長壽宫先拜靈訖移班近東進名奉慰又準奏故事文武前資官及六品已下未升朝官并士庶等各於本家素服一臨僧尼道士各於本寺觀一臨外命婦各於本家素服朝臨三日諸道節度觀察防禦團練刺史及寮佐等聞哀後當日成服三日改黲十三日除從之
  五代史記周世宗家人傳宣懿皇后崩議者以方用兵請殺喪禮於是百官三日釋服帝亦七日釋
  葉隆禮契丹國志聖宗紀帝親政後方一月太后暴崩帝哀毁骨立哭必嘔血番漢羣臣上言山陵已畢宜改元帝曰改元吉禮也居喪行吉禮乃不孝子也羣臣曰古之帝王以日易月宜法古制帝曰吾契丹主也寧違古制不為不孝之人終制三年
  乾學案契丹志所云太后睿智皇后蕭氏也以統和二十七年崩是時聖宗親政已久遼史不言其暴崩亦未紀終制三年之事志係葉隆禮所撰卷首有進呈表在淳熙七年三月自稱秘書丞考中興館閣續録無其人殆屬偽書然聖宗居喪一事傳聞或有所本存之以竢再考
  宋史元豐二年帝居慈聖太后喪毁甚魏國大長公主曰我與上同體視此亦復何聊立散遣歌舞三十輩紹定五年皇太后崩羣臣凡七表請聽政從之詔外朝大典不敢輕改宫中白服三年喪
  明神宗實録萬厯二十四年八月丙申朔禮部題喪禮以日易月先朝舊典但梓宫在殯服色未用全吉在昔憲宗皇帝居孝莊皇太后喪服除後仍素翼善冠素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文武百官素服角帶朝叅不鳴鐘鼓武宗皇帝居孝貞太皇太后之喪服制亦如之待神主祔廟後禮部奏請變服此累朝之舊典也至世宗皇帝居章聖皇太后喪服除次日即遇正旦朝㑹祭享皆為吉禮禮官仍舉舊典酌議以請擬元旦上服黒翼善冠黄袍御殿百官公服致辭居他處服黒布至喪次仍素服百官具青素冠服郊有事吉服作樂廟有事淺色服不作樂奉引安靈仍用衰衣以終之此皇祖之獨斷也臣等查據舊典斟酌禮儀除服之後大事未襄居艱仍遵累朝之遺典遇有吉禮如萬壽聖節凡朝賀等事則遵世廟之權宜報曰可【時神宗遭適母仁聖皇太后之喪故禮官有此奏附】晉書載記李雄母羅氏死欲申三年之禮羣臣固諫雄不許李驤謂司空上官惇曰今方難未弭吾欲固諫不聽主上終諒闇君以為何如惇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故孔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但漢魏以來天下多難宗廟至重不可久曠故釋衰絰主哀而已驤曰任囘方至此人決於行事且上常難違其言待其至當與俱請及囘至驤與囘俱見雄驤免冠流涕固請公除雄號泣不許囘跪而進曰今王業初建凡百草創一日無主天下惶惶昔武王素甲觀兵晉襄墨絰從戎豈所願哉為天下屈己故也願陛下割情從權永隆天保遂彊扶雄起釋服親政姚興母虵氏死興哀毁過禮不親庶政羣臣議請依漢魏故事既葬即吉尚書郎李嵩上疏曰三王異制五帝殊禮孝治天下先王之髙事也宜遵聖性以光道訓旣葬之後應素服臨朝率先天下仁孝之舉也尹緯駮曰帝王喪制漢魏為準嵩矯常越禮愆於軌度請付有司以專擅論既葬即吉乞依前議興曰嵩忠臣孝子有何咎乎尹僕射棄先王之典而欲遵漢魏之權制豈所望於朝賢哉其一依嵩議
  兄弟相繼之主為先君
  春秋僖公元年春王正月
  【胡安國曰不書即位内無所承上不請命也閔公薨夫人孫于邾慶父出奔莒於是焉以成風所屬而季子立之内無所承也嗣子定位於初喪而魯使不吿於周明年正位改元而周使亦不至於魯又明年服喪已畢而不見於京師上不請命也不書即位正王法也】
  乾學案昭七年衛齊惡告喪于周文元年叔服㑹葬毛伯錫命此魯使當告周周使當至魯之證也通典晉武帝咸寧二年安平穆王薨無嗣以母弟敦上繼獻王後移太常問應何服博士張靖答宜依魯僖服三年例此胡氏傳之所本也
  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胡安國曰有事者時祭大事祫也合羣廟之主食於太廟升僖於閔之上也閔僖二公親則兄弟分則君臣以為逆祀者兄弟之不先君臣禮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夫有天下者事七世諸侯五世説禮者曰世指父子非兄弟也然三傳同以閔公為祖而臣子一例是以僖公父視閔公為禮而父死子繼兄亡弟及名號雖不同其為世一矣】
  【髙閌曰父子相繼禮之常也至於傳之兄弟則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國則所傳者雖非子亦猶子道也傳之者雖非其父亦猶父道也漢之惠文亦兄弟相繼而當時議者皆推文帝上繼髙祖而惠帝親受髙祖天下者反不得與昭穆之正至於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當為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可傳者也凡人君以兄弟為後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為嗣臣子一體矣而當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者而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之嗣生則以臣子事之死則以兄弟治之忘生倍死況已實受之後君今乃自繼先君不唯棄後君命已之意又廢先君傳授之命人民土地則歸之己而父子之禮則恥不為此皆不可者也豈所以重受國之意也】
  【汪克寛曰僖公之不可先閔公三傳辨析明矣但穀梁謂逆祀是無昭穆范甯曰以昭穆父祖為喻何休謂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亦當同北面西上孔穎達正義曰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閔僖不得為父子同為穆耳今升僖先閔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禮必不然今考文定此傳用韋昭説父為昭子為穆僖為閔臣臣子一例而以閔僖各為一世哀公三年謂哀公以襄公為皇考亦以昭定各為一世則是異昭穆矣朱子謂文王為昭武王為穆自其始袝而已然管蔡郕霍為文之昭邘晉應韓為武之穆子孫亦以為序而不易則昭穆不可易也但其論天子廟制謂周孝王時武王親盡始立武世室孝王乃共王之弟而各為一世又以宋太祖太宗哲徽欽髙皆兄為穆而弟為昭則又紊昭穆矣如何休穎達並立廟而同昭穆則齊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繼衛之懿戴文公兄弟三人相繼立廟將無所容苟各為一世而異昭穆則齊頃不得祭其祖而衛成不得祭曽祖矣古制不存無得可考竊疑古者一君各為一廟則兄弟同昭穆共為一世祫祭太廟則魯當以僖公特設位於閔公之下後世同堂異室不可以二先君共居於一室必至於異昭穆而仍以兄弟共為一世數之也然曽子問云七廟五廟無虚主諸侯祫祭則祝逆四廟之主是諸侯之昭穆無過四廟天子之昭穆無過六廟考之春秋哀公之世桓宫猶在則是祭十君而八世定公立煬宫則是祭二十一傳之祖後世天子之廟有十餘世厯十四五君而其廟皆不毁説禮者反引春秋以為證而聖王經世之制不可復見矣】
  乾學案文公逆祀之失雖屬諸侯之事而諸儒論天子繼統引經以斷必縁此為言故特冠於兄弟相繼之主服先君之首
  公羊傳躋者何升也何言乎升僖公譏何譏爾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禰而後祖也【注升謂西上禮昭穆指父子近取法春秋惠公與莊公當同南面西上隱桓與閔僖亦當同北面西上繼閔者在下文公縁僖公於閔公為庶兄置僖公於閔公上失先後之義故譏之傳曰後祖者僖公以臣繼閔公猶子繼父故閔公於文公亦猶祖也自先君言之隱桓及閔僖各當為兄弟顧有貴賤耳自繼代言之有父子君臣之道此恩義逆順各有所施也】
  穀梁傳躋升也先親而後祖也逆祀也【范甯注舊説僖公閔公庶兄故文公升僖公之主於閔公之上耳僖公雖長已為臣矣閔公雖小已為君矣臣不可以先君猶子不可以先父故以昭穆父祖為喻甯曰即之於傳則無以知其然若引左氏以釋此傳則義雖有似而於文不辨髙宗殷之賢主猶祭豐于禰以致雉雊之變然後率修常禮文公傎倒祖考固不足多怪矣親謂僖祖謂莊】逆祀則是無昭穆也無昭穆則是無祖也無祖則無天也故曰文無天無天者是無天而行也【注祖人之始也人之所仰天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此春秋之義也【注尊卑有序不可亂也 楊士勛疏先親而後祖親謂僖公祖謂閔公也僖繼閔而立猶子之繼父故傳以昭穆祖父為喻此於傳文不失而范氏謂莊公為祖其理非也何者若范云文公傎倒祖考則是僖在於莊上謂之夷狄猶自不然況乎有道之邦豈其若是明范説非也】
  左傳秋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逆祀也【注僖是閔兄不得為父子嘗為臣位應在下令居閔上故曰逆祀 疏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閔不得為父子同為穆耳當閔在僖上今升僖先閔故云逆祀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亂也魯語云將躋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似閔僖異昭穆者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亂假昭穆以言之非謂異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異昭穆設令兄弟四人皆立為君則祖父之廟即已從毁知其禮必不然故先儒無作此説】於是夏父弗忌為宗伯尊僖公且明見曰吾見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後小順也躋聖賢明也明順禮也君子以為失禮禮無不順祀國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謂禮乎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久矣【注臣繼君猶子繼父】故禹不先鯀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鄭祖厲王猶上祖也
  乾學案公羊之説謂先禰而後祖穀梁之説謂先親而後祖是明指閔公為祖僖公為父矣即左氏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説其義亦然而杜預范寗孔穎達諸家皆不明其義何休楊士勛之解得之而亦未盡唯賈公彦冡人掌公墓之疏最得三傳之意蓋僖雖閔之庶兄而既承其統則降而為子矣閔雖文之從父而既子乎僖則尊而為祖矣王侯之家臣子一例當其生也既可以諸父昆弟為臣則其死也豈不可以諸父昆弟為子故弟而繼兄之統弟即子也即兄而繼弟之統兄亦子也今文公躋僖於閔上是躋禰於祖上矣故公羊謂先禰後祖穀梁謂先親後祖而左氏亦譏其子先父食也若如杜范諸子之解則與三傳祖禰之義不亦大相剌謬哉或曰兄弟不可以為子而子之是亂天倫之序也而可乎曰王侯之禮與臣庶不同王侯以承祧為重承其祧則為之子矣觀閔公之薨僖公行三年之喪是固子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不正子之名無是理也或曰若是古不云兄弟昭穆同乎而奈何其亂之也曰此亦諸儒之說禮經未嘗有是也若兄弟果同昭穆則夏父此舉昭穆原未之紊也魯之有司何為責夏父以非昭穆乎乃知魯有司之言斷以賈公彦周禮疏為正而孔氏假昭穆以言之之説不可據以為信也
  附録【賈公彦冡人掌公墓之地疏曰兄死弟及俱為君則以兄弟為昭穆以其弟已為臣臣子一例則如父子故别昭穆也必知義然者案文二年秋八月大事于太廟躋僖公謂以惠公為昭隱公為穆桓公為昭莊公為穆閔公為昭僖公為穆今升僖公於閔公上為昭以閔為穆故云逆祀知不以兄弟同居昭位升僖於閔上為逆祀者案定八年經云從祀先公傳曰順祀先公而祈焉若本同倫以僖公升於閔公之上則以後諸公昭穆不亂何得至定八年始云順祀乎明本以僖閔昭穆别故於後皆亂也】
  後漢書質帝紀詔曰孝殤皇帝雖不永休祚而即位踰年君臣禮成孝安皇帝承襲統業而前世遂令恭陵在康陵之上先後相踰失其次序非所以奉宗廟之重垂無窮之制昔定公追正順祀春秋善之其令恭陵次康陵憲陵次恭陵以序親秩為萬世法
  晉書康帝紀建元元年六月有司奏成帝崩一周請改素服御進膳如舊詔曰禮之降殺因時而寢興誠無常矣至於君親相準名敎之重莫之改也權制之作蓋出近代雖曰適事實弊薄之始先王崇之後世猶怠而況因循又從輕降義弗可矣【康帝成帝母弟本服期因繼成帝後欲服三年】乾學案紀所載如此及考禮志言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有司奏至尊期年應改服詔曰君親名敎之重也權制出於近代耳於是素服如舊同一晉書也而紀與志矛盾如此宋書禮志及杜氏通典亦載杜后事而不載成帝事將何所適從乎然杜后於康帝為嫂何至服重且杜后崩於咸康七年三月至建元元年正月已踰二歲何云周忌惟成康崩於咸康八年六月至此適合一周其為成帝無疑志與通典謬也
  通典東晉穆帝升平五年五月崩【康帝子】皇太后令立瑯琊王丕【哀帝也成帝子康帝從子】儀曹郎王琨議今立之於大行皇帝屬則兄弟凡奠祭之文皆稱哀嗣斯蓋所以仰參昭穆自同繼統在兹一人不以私害義專以所後為正今皇太后德訓著率母儀於内主上旣纂業承統亦何得不述遵於禮僕射江霦議兄弟不相為後雖是舊説而經無明據此語不得施於王者王者雖兄弟旣為君臣則同父子故魯躋僖公春秋所譏左傳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閔公弟也而同於父僖公兄也而齊於子旣明尊之道不得復敘親之本也公羊傳曰逆祀者何先禰而後祖穀梁傳曰先親後祖逆祀也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兄弟也由君臣而相後三傳之明義如此則承繼有敘而上下洽通於義為允應繼大行皇帝
  晉書禮志王述等云成帝不私親愛越授天倫康帝受命顯宗社稷之重已移所授纂承之序宜繼康皇謝奉等云繼體之正宜本天屬考之人情宜繼顯宗也詔從述等議上繼顯宗
  哀帝紀詔曰顯宗成皇帝以時事多艱髙世之風樹德傳重以隆社稷而國故不已康穆早世朕以寡德復承先緒夫昭穆之義固宜本之天屬宜上嗣顯宗以修本統
  乾學案哀帝為成帝之子成帝臨崩以子幼弱屬國於母弟康帝康帝崩子穆帝嗣穆帝崩無後而哀帝復立然則哀之與穆親雖從弟分則君臣也王琨江霦欲竟稱哀嗣禰穆帝深合春秋閔僖相繼之㫖而王述議禰康皇已失傳授之正乃卒從謝奉等之邪説還繼成帝由是康穆二君斬焉無後降祖考之稱而為叔為兄亂常失序甚矣夫康帝之於成帝亦兄弟也嘗為之素服持喪逾期不改豈不以繼體之義同於父子乎康帝已後成帝而穆帝繼之哀帝但如王江之義承紹大宗則成帝之祀與國祚同永矣不是之圖而徇私廢公使成帝立長傳重之美湮没而不彰匪直輕蔑祖宗亦成帝之罪人矣哉
  宋史禮志真宗咸平元年判太常禮院李宗訥等言太祖宜稱皇伯后宜稱皇伯妣事下尚書省議户部尚書張齊賢等言王制天子七廟謂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前代或有兄弟繼及亦移昭穆之列是以漢書為人後者為之子所以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又云天子絶期喪安得宗廟中有伯氏之稱乎其唐及五代有所稱者蓋禮官之失非正典也請自今有事於太廟則太祖并諸祖室稱孝孫孝曽孫嗣皇帝太宗室稱孝子嗣皇帝詔下禮官議議曰案春秋正義躋魯僖公云禮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此明兄弟繼統同為一代又魯隱公繼及皆當穆位又尚書盤庚有商及王史記云陽甲至小乙兄弟四人相承故不稱嗣子而曰及王明不繼兄之統也又唐中睿皆處昭位敬文武昭穆同為一世伏請皇太祖室曰皇伯考妣太宗室曰皇考妣每大祭太祖太宗昭穆同位祝文並稱孝子詔都省復集議曰古者祖有功宗有德皆先有其實而後正其名今太祖受命開基太宗纉承大寳則百世不祧之廟矣豈有祖宗之廟已分二世昭穆之位翻為一代如臣等議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以定昭穆之義則無疑也必若同為一代則太宗不得自為世數而何以得為宗乎不得為宗又何以得為百世不祧之主乎春秋正義亦不言昭穆不可異此又不可以為證也今若序為六世以一昭一穆言之則上無毁廟之嫌下有善繼之美於禮為大順於時為合宜何嫌而謂不可乎已竟從學士宋湜言祭太祖仍稱孝子
  乾學案真宗乃太祖從子而齊賢欲稱孝孫則是禰太宗而祖太祖矣真宗以太祖為祖則太宗當以太祖為父由常情言之鮮不以為驚世而駭俗揆以三傳譏先禰後祖之義及春秋從祀先公之文則張公實古之達禮者若都省集議謂禮為人後者為之子以正父子之道定昭穆之義實正論也而乃拘於祖功宗德二廟之説則反不合於春秋之㫖矣至於禮官及宋湜所議則俗儒相沿之陋說烏足與論先王之定禮哉
  【劉敞為兄後議禮天子之廟三昭三穆與太祖而七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而五所謂昭者父道也所謂穆者子道也天子諸侯未必皆身有子故或取於兄弟之子以為嗣親同則取其賢者賢同則取其長者長同則取其吉者非兄弟之子則弗取故不以諸父為嗣父尊也不以諸兄為嗣兄亦尊也不以諸弟為嗣弟已之倫也此古者七廟五廟之序所以昭穆不相越迭毁不相害也至于後世國家多事或傳之諸兄或傳之諸弟蓋有不得已焉則禮散久矣然旣已受天下國家則所傳者雖非子亦猶子道也傳之者雖非其父亦猶父道也以天下國家為重矣春秋僖公實閔公之兄閔公遭弑僖公書即位明臣子一體也公孫嬰齊卒春秋謂之仲嬰齊以謂為人後者為之子當下從子例不得復顧兄弟之親稱公孫也春秋之義有常有變夫取後者不得取兄弟此常也既已不可及取兄弟則正其禮使從子例此變也故僖公以兄繼弟春秋謂之子嬰齊以弟繼兄春秋亦謂之子所謂常用于常變用于變者也既正其名則僖公不得不以閔公為昭歸父不得不以嬰齊為穆既正其昭穆則迭毁之次不得不以一代一也而儒者或疑禮無後兄弟之文遂以春秋書仲嬰齊為不與子為父孫非也子為父孫誠非禮之正有不得已者春秋正其為臣子一體而已故實公孫嬰齊而謂之仲嬰齊若春秋本不聽其為後者則當書曰公孫嬰齊卒學者問之曰此仲嬰齊曷為謂之公孫嬰齊不與為兄後也乃可矣夫春秋家猶重之況國乎國爾猶重之況天下乎故凡繼其君雖兄弟必使子之繼其大宗雖兄弟必使子之如繼其君繼其大宗而不使子是敎不子而輕其所託也此文公所以受逆祀之貶也然春秋固為衰世法非太平正禮也太平之世未嘗有也漢時定迭毁之禮丞相成丞相衡引昭宣兩帝並為昭獨以孫為昭而不知禮無両昭使昭帝之天下無所傳宣帝之天下無所受非禮意也又惠帝文帝皆髙祖子惠帝親受之髙祖文帝則受之惠帝雖皆兄弟此與閔公僖公何異哉存當以臣子敘之死當以昭穆正之而漢時議者皆推文帝使上繼髙祖而惠帝親受髙祖天下者反不與昭穆之正至於光武當繼平帝又自以世次元帝之子上繼元帝而為元帝後皆背經違禮而不可傳者也自漢世以來其議尤衆皆曰兄弟不相為後不當以昭穆格之妄也若不以昭穆格之則天下受之誰乎凡人君以兄弟為後者以非有子者也引而為嗣臣子一體矣而當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繼所受國而繼先君則是所受國者竟莫有嗣之者也不可一矣生則以臣子事之死則以兄弟處之忘生悖死不可二矣已實受之後君不受之先君今當自繼先君者不惟棄後君命已之命又當廢先君命兄之命不可三矣天下國家則歸之己而父子之禮則恥不為不可四矣徐邈曰若兄弟為昭穆者設兄弟六人為君至其後世當祀不及祖禰此又妄之甚者禮有所極義有所斷為之後者為之子所以正授受重祖統也兄弟六人相代為君亦六代祀祖禰矣假令非兄弟相代其祖亦當遷矣不得故存也即如此言使有兄弟六人為君各自稱昭是有十三廟也又其最後一君當上繼先君而五君終為無後也豈其所以傳重授國之意乎禮為人後者降其私親設兄弟六君故當各自為嗣義不可曲顧其親何説祀不及祖禰哉凡言禮者惡其諂時君之意苟曰益廣宗廟大宗之本而不詳授受之道春秋之義使當傳國者不忍以國與其宗曰非吾子也當受國者又不肯以臣子之道事其君曰非吾父也至令宗廟猥衆昭穆駢積而鬼有不嗣推生嗣死獨何悖哉】
  乾學案敞立議甚偉但中間引公羊傳仲嬰齊卒一段猶未確蓋大夫傳世之法與天子諸侯殊不可與閔僖逆祀共論也詳見第五卷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哲宗崩徽宗即位太常寺言太宗皇帝上繼太祖兄弟相及雖行易月之制實斬衰三年以重君臣之義公除已後庶事相稱具載國史今皇帝嗣位哲宗實承神考之世已用開寳故事為哲宗服衰重今神主已祔百官之服並用純吉皇帝服御宜如太平興國二年故事禮部言太平興國中宰臣薛居正表稱公除以來庶事相稱獨命徹樂誠未得宜即是公除後除不舉樂外釋衰從吉事理甚明今皇帝當御常服素紗展脚幞頭淡黄衫黒犀帶請下有司裁製宰臣請從禮官議乃詔候周期服吉時詔不由門下徑付有司給事中龔原言喪制乃朝廷大事今行不由門下是廢法也臣為君服斬衰三年古未嘗改且陛下前此議服禮官持兩可之論陛下既察見其姦其服遂正今乃不得已從之臣竊為陛下惜開寳時并汾未下兵革未弭祖宗櫛風沐雨之不暇其服制權宜一時非故事也原坐黜知南康軍於是詔依元降服喪三年之制其元符三年九月自小祥從吉指揮改正
  紹興三十一年五月金國使至以欽宗訃聞詔朕當持斬衰三年之服以申哀慕是日文武百僚並常服黒帶去魚詣天章閣南空地立班聽詔㫖舉哭畢次赴後殿門外進名奉慰次詣几筵殿焚香舉哭六月權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請依典故以日易月自五月二十二日立重安奉几筵至六月十七日大祥所有衰服權留以待梓宫之還從之








  讀禮通考卷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二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二十
  國恤三
  藩王入繼大統服先君【追崇本生附】
  漢書孝哀皇帝元帝庶孫定陶恭王子也母曰丁姬年十三嵗嗣立為王成帝無子使執金吾任宏守大鴻臚持節徵定陶王立為皇太子謝曰願留國邸旦夕奉問起居俟有聖嗣歸國守藩書奏天子報聞
  定陶共王傳上以太子奉太宗後不得顧私親乃立楚思王子景為定陶王奉共王後成帝崩太子即位追尊共王為共皇置寢廟京師序昭穆如孝元帝
  師丹傳上少在國見成帝委政外家王氏僭盛常内邑邑即位多欲有所匡正封拜丁傅奪王氏權丹自師傅居三公位得信於上上書言古者諒闇不言聽於冡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大行尸柩在堂官爵臣等以及親屬赫然皆貴寵封舅為陽安侯皇后尊號未定豫封父為孔鄉侯出侍中王邑射聲校尉王邯等詔書比下變動政事卒暴無漸間者郡國多地動水出流殺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舉錯失中號令不定法度失理隂陽溷濁之應也臣伏惟人情無子年雖六七十猶博取而廣求孝成皇帝深見天命燭知至徳以壮年克已立陛下為嗣先帝暴棄天下而陛下繼體四海安寧百姓不懼此先帝聖徳當合天人之功也臣聞天威不違顔咫尺願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觀羣下之從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胏附何患不富貴不宜倉卒
  乾學案衰麤哭泣喪紀之文繼志述事致孝之實師丹欲哀帝致孝於所後而責以諒闇不言三年無改可謂善言喪者也
  初哀帝即位成帝母稱太皇太后成帝趙皇后稱皇太后而上祖母傅太后與母丁后皆在國邸自以定陶共王為稱髙昌侯董宏上書言秦莊襄王母本夏氏而為華陽夫人所子及即位後俱稱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為皇太后事下所司時丹以左將軍與大司馬王莽共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號天下一統而稱引亡秦以為比喻詿誤聖朝非所宜言上免宏為庶人傅太后大怒要上必欲稱尊號上於是追尊定陶共皇丁后為共皇后郎中令泠襃黄門郎段猶等復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復引定陶藩國之名以冠大號車馬衣服宜皆稱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共厥職又宜為共皇立廟京師上復下其議有司皆謂宜如襃猶言丹議獨曰聖王制禮取法於天地故尊卑之禮明則人倫之序正人倫之序正則乾坤得其位而隂陽順其節人主與萬民俱蒙祐福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亂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為號者母從子妻從夫之義也欲立官置吏車服與太皇太后並非所以明尊卑亡二上之義也定陶共皇號諡已前定義不可復改禮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士服子亡爵父之義尊父母也為人後者為之子故為所後服斬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統也孝成皇帝聖恩深逺故為共王立後奉承祭祀令共皇長為一國太祖萬世不毁恩義已備陛下既繼體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廟天地社稷之祀義不得復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廟今欲立廟於京師而使臣下祭之是無主也又親盡當毁空去一國太祖不墮之祀而就無主當毁不正之禮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寖不合上意上用朱博議尊傅太后為太皇太后丁后為帝太后與太皇太后及皇太后同尊又為共皇立廟京師儀如孝元皇帝博遷為丞相復與御史大夫趙奏言前髙昌侯宏首建尊號之議而為丹所劾奏免為庶人時天子衰麤委政於丹丹不深惟襃廣尊親之義而妄稱説抑貶尊號虧損孝道不忠莫大焉陛下聖仁昭然定尊號宏以忠孝復封髙昌侯丹惡逆暴著雖蒙赦令不宜有爵邑請免為庶人奏可
  平帝即位新都侯王莽白太皇太后掘傅太后丁太后冡奪其璽綬更以民禮葬之定陶隳廢共皇廟諸造議泠襃段猶等皆徙合浦復免髙昌侯宏為庶人封丹為義陽侯
  蔡邕獨斷曰髙祖得天下而父在上尊號曰太上皇不言帝非天子也孝宣繼孝昭帝其父曰史皇孫祖父曰衞太子太子以罪廢及皇孫皆死宣帝起園陵長承奉守不敢加尊號於祖父也光武繼孝元亦不敢加尊號於祖父也世祖父南頓令曰皇考祖鉅鹿都尉曰皇祖曽祖鬱林太守曰皇曽祖髙祖舂陵節侯曰皇髙祖起陵廟置章陵以奉祠之而已至殤帝崩無子弟安帝以和帝兄子從清河王子即尊號依髙帝尊父為太上皇之義追號父清河王曰孝徳皇順帝崩冲帝無子弟立樂安王子是為質帝帝偪於順烈梁后父大將軍梁冀未得尊其父而崩桓帝以蠡吾侯子即尊位追尊父蠡吾先侯曰孝崇皇母匡太夫人曰孝崇后祖父河間孝皇曰孝穆皇祖母妃曰孝穆后桓帝崩無子今上即位追尊父辟犢亭侯曰孝仁皇母董夫人曰孝仁后祖父河間敬王曰孝元皇祖母夏妃曰孝元后
  乾學案受命之君追王先世固非奉藩稱臣者所可比蔡氏以太上皇與追崇諸皇相提並論似未協師丹之議
  三國志魏明帝太和三年秋七月詔曰禮皇后無嗣擇建支子以繼太宗則當纂正統而奉公義漢宣繼昭帝後加悼考以皇號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稱引亡秦惑誤時朝既尊共皇立廟京師又寵藩妾使比長信叙昭穆於前殿並四位於東宮僭差無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師丹忠正之諫用致丁傅焚如之禍自是之後相踵行之昔魯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國非度譏在華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為戒後嗣萬一有由諸侯入奉大統則當明為人後之義敢為佞邪導諛時君妄建非正之號以干正統謂考為皇稱妣為后則股肱大臣誅之無赦其書之金䇿藏之宗廟著於令典
  通鑑晉元帝大興元年三月愍帝凶問至建康王斬衰居廬
  宋史禮志嘉祐八年三月晦日仁宗崩英宗立喪服制度並用定陵故事禮院言故事大祥變除服制以四月二十九日祥至五月二十九日禫六月二十九日禫除至七月一日從吉已䝉降敇謹案禮學王肅以二十五月為畢喪而鄭康成以二十七月通典用其説又加至二十七月終則是二十八月畢喪而二十九月始吉盖失之也天聖中更定五服年月敕斷以二十七月今士庶所同遵用夫三年之喪自天子逹不宜有異請以四月二十九日為大祥五月擇日而為禫六月一日而從吉於是大祥日不御前後殿開封府停決大辟及禁屠至四月五日待制觀察以上及宗室管軍官日一奠二十八日而羣臣俱入奠二十九日禫除羣臣皆奉慰焉【馬端臨曰上欲命韓琦攝冢宰行亮隂三年禮執政以為不可三表乃聽政】
  宗室傳濮安懿王允讓商王元份子也仁宗在位久無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實為皇子仁宗崩皇子即位是為英宗
  彭百川太平治蹟統類治平元年宰相韓琦言濮安懿王徳盛位隆所宜尊禮陛下受命先朝躬承聖統顧以大義後其私親請下有司議濮安懿王及譙國太夫人王氏襄國太夫人韓氏仙逰縣君任氏合行典禮詳處其當以時施行詔須大祥後議二年四月詔議崇奉濮典禮以聞翰林學士王珪等相顧不敢先天章閣待制司馬光獨奮筆立議議成王珪即敕吏以光手槀為案其議曰臣等謹案儀禮喪服為人後者傳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尊服服之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若子者皆如親子也又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傳曰何以期也不二斬也持重於大宗者降其小宗也又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傳曰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辟其昆弟也以此觀之為人後者不敢顧私親聖人制禮尊無二上若恭愛之心分施於彼則不専一於此故也是以秦漢以來帝王有自旁支入繼大統或推尊父母以為帝后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臣等不敢引以為聖朝法前代之入繼者多宫車晏駕之後援立之䇿或出母后或出近臣非如仁宗皇帝年齡未衰深惟宗廟之重祗承天地之意於宗室衆多之中簡抜聖明授以大業陛下身為先帝之子然後繼體承祧光有天下濮安懿王雖於陛下有天性之親顧復之恩然陛下所以負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孫孫萬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徳也臣等愚淺不逹古今竊謂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禮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髙官大國極其尊榮襄國太夫人仙逰縣君亦改封大國太夫人考之古今實為宜稱議上中書奏王珪等議未見詳定濮王當稱何親珪等議濮王於仁宗為兄皇帝宜稱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涇王故事中書又奏案儀禮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及案令文五服年月勅並云為人後者為其所後父斬衰三年為其父母齊衰期即出繼之子於所繼所生父母皆稱父母又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今珪等議皇伯於典禮未見明據請下尚書省集議從之臺諫皆是王珪太后聞之内出手書切責韓琦等不當議稱皇考上命權宜罷議令有司博求典故以聞范鎮時判太常率禮官上言漢宣帝於昭帝為孫光武於平帝為祖則其父容可稱皇考然議者猶或非之謂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統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王則其失又非漢宣光武比也凡稱帝稱皇稱皇考立寢廟論昭穆皆非是侍御史知雜事吕誨言臣竊原勅意直欲加濮安懿王為皇考與仁廟同稱如是則尊有二上服有二斬律禮之文皆相戾臣恭以陛下龍躍藩邸入繼大統南面尊臨皆先帝之徳也方勤孝養上奉慈顔猶懼其不足矧復顧私恩别親疎而忘大義哉人言不己誠有累於聖躬欲觧天下之疑莫若睿斷特以手詔自中而下以王珪等前議為定追封濮安懿王大國諸夫人典禮稱是慰厭人心於體為順皆留中不下司馬光又言聖人舉事與衆同欲故能下叶人心上順天意洪範曰三人占從二人言盖國有大疑則決之於衆自上世而然矣伏見向者詔羣臣議濮安懿王合行典禮翰林學士王珪等二十餘人皆以為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凡兩次㑹議無一人異辭盖欲奉濮王以禮輔陛下以義也而政府之意獨欲尊濮王為皇考巧飾詞説誤惑聖徳不顧先王之大典蔑棄天下之公議使宗室疎屬皆已受奉贈而崇奉濮王之禮未能知二議是非臣更為陛下别白言之政府言儀禮令文五服年月勅皆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即出繼之子於所生皆稱父母臣案禮法必須指事立文使人曉觧今欲言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之服若不謂之父母不知如何立文此乃政府欺㒺天下之人謂其皆不識文理也又言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臣案宣帝承昭帝之後以孫繼祖故尊其父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為皇考以其昭穆同故也光武起布衣誅王莽親冒矢石以得天下名為中興其實創業雖自立七廟猶非太過況但稱皇考其謙損甚矣今陛下親為仁宗之子傳曰國無二君家無二尊若復尊濮王為皇考則置仁宗於何地乎政府前以二帝不加尊號於父祖引以為法則可矣若謂皇考之名亦可施於今日則事恐不侔設使仁宗尚御天下濮王亦萬福當是之時命陛下為皇子則必不謂濮王為父而為伯若先帝在則稱伯没則稱父臣計陛下必不為此行也以此言之濮王當稱皇伯又何疑矣三年正月吕誨前後十一奏乞依王珪等奏定濮王崇奉典禮不報
  東都事略歐陽修傳修著濮議引喪服記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服者齊衰期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爾喪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為之屈於此以申於彼也生莫重於父母而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義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臨之以大義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於至仁則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滅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為也故聖人制服為降三年為期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反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與是非人情也追於義而偽絶之與是仁義者教之為偽也其議如此
  太平治蹟統類侍御史范純仁御史裏行吕大防合奏曰伏見參政歐陽修首開邪議妄引經據以枉道説人主以近利負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號陷陛下於過舉之譏朝命駭聞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共棄哀帝之失既難施於聖朝襃猶之姦固莫逃於公論當更議以安衆意并言韓琦飾非曽公亮趙槩苟且依違未嘗辨正乞下修於理正琦等之罪臺諌論列不已中書亦以劄子自辨曰伏見朝廷議濮王典禮兩制禮官請稱皇伯中書之議以為事體至大理宜審重必合典故方可施行皇伯之稱考於經史皆無所據方欲下三省博議陛下手詔中罷衆論紛然臣竊謂衆論雖多其説不過三其一宜稱皇伯是無稽之臆説二曰簡宗廟致水災是厚誣天人之言也三曰不當用漢宣哀為法以干亂統紀是不原本末之論也願陛下明告中外以皇伯無稽決不可稱今所欲定者正名號爾至於立廟京師干亂統紀原非朝廷本意庶羣疑可釋
  禮志御史吕誨等彈奏歐陽修首建邪議韓琦曽公亮趙概附㑹不正之罪固請如王珪等議既而内出皇太后手詔曰吾聞羣臣議請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譙國夫人王氏襄國夫人韓氏仙逰縣君任氏可令皇帝稱親濮安懿王稱皇王氏韓氏任氏並稱后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詔曰稱親之禮謹遵慈訓追崇之典豈易克當且欲以塋為園即園立廟俾王子孫主奉祠事翌日誨等以所論列彈奏不見聽用繳納御史勅吿居家待罪誨等所列大約以前詔稱權罷集議後詔稱且欲以塋為園即追崇之意未巳英宗命閤門使以告還之誨等力辭臺職
  伊川程子代侍御史彭思永論濮王典禮疏伏見近日以濮王稱親事言事之臣奏章交上中外論議沸騰此盖執政大臣違亂典禮左右之臣不能開陳理道而致陛下聖心疑惑大義未明臣待罪憲府不得不為陛下辨明其事竊以濮王之生陛下而仁宗皇帝以陛下為嗣承祖宗大統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適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於屬為伯陛下濮王出繼之子於屬為姪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變易者也固非人意所能推移苟亂大倫人理滅矣陛下仁廟之子則曰父曰考曰親乃仁廟也若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則是非之理昭然自明不待辨論而後見也然而聖意必欲稱之者豈非陛下大孝之心義雖出繼情厚本宗以濮王是生聖躬曰伯則無以異於諸父稱王則不殊於臣列思有以尊大使絶其等倫如此而已此豈陛下之私心哉盖大義所當典禮之正天下之公論而執政大臣不能將順陛下大孝之心不知尊崇之道乃以非禮不正之號上累濮王致陛下於有過之地失天下之心貽亂倫之咎言事之臣又不能詳據典禮開明大義雖知稱親之非而不知為陛下推所生之至恩明尊崇之正禮使濮王與諸父夷等無有殊别此陛下之心所以難安而重違也臣以為所生之父至尊至大雖當専意於正統豈得盡絶於私恩故所繼主於大義所生存乎至情至誠一心盡父子之道大義也不忘本宗盡其恩義至情也先王制禮本縁人情既明大義以正統緒復存至情以盡人心是故在喪服恩義别其所生盖明至重與伯叔不同也此乃人情之順義理之正行於父母之前亦無嫌間至於名稱統緒所繫若其無别斯亂大倫今濮王陛下之所生義極尊重無以復加以親為稱有損無益何哉親與父同而所以不稱父者陛下以身繼大統仁廟父也在於人倫不可有貳故避父而稱親則是陛下明知稱父為決不可也既避父而稱親則是親與父異此乃下人以邪説惑陛下言親意非一不止謂父臣以謂取父義則與稱父正同決然不可不取父義則其稱甚輕今宗室疎逺卑幼悉稱皇親加於所生深恐非當孝者以誠為本乃以疑似無正定之名黷於所尊體屬不恭義有大害稱之於仁廟乃有嚮背之嫌去之於濮王不損所生之重絶無小益徒亂大倫臣料陛下之意不必須要稱親止為不加殊名無以别於臣列臣以為不然推所生之義則不臣自明盡致恭之禮則其尊可見況當揆量事體别立殊稱要在得盡尊崇不愆禮典言者皆欲以髙官大國加於濮王此甚非知禮之言也先朝之封豈陛下之敢易爵秩之命豈陛下之敢加臣以為當以濮王之子襲爵奉祀尊稱濮王為濮國太王如此則夐然殊號絶異等倫凡百禮數必皆稱情請舉一以為率借如既置嗣襲必申祭告當曰姪嗣皇帝敢昭告於皇伯父濮國太王自然在濮王極尊崇之道於仁皇無嫌貳之失天理人心誠為允合不獨正今日之事可以為萬世之法復恐議者以太字為疑此則不然盖繫於濮國下自於大統無嫌今親之稱大義未安言事者論列不已前者既去後者復然雖使臺臣不言百官在位亦必繼進理不可奪勢不可遏事體如此終難固持仁宗皇帝在位日久海㝢億兆涵被仁恩陛下嗣位之初功徳未及天下而天下傾心愛戴者以陛下仁廟之子也今復聞以濮王為親含生之類憤痛心盖天下不知陛下之孝事仁宗皇帝格於天地尊愛濮王之意非肎以不義加之但見誤致名稱所以深懐疑慮謂濮王既復稱親則仁廟不言自絶羣情訩懼異論喧囂夫王者之孝在乎得四海之歡心胡為以不正無益之稱使億兆之口指斥謗讟致濮王之靈不安於上臣料陛下仁孝豈忍如斯皆由左右之臣不能為陛下開明此理在於神道不逺人情故先聖謂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設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既為冢嗣復以親稱濮王則仁皇豈不震怒濮王豈不側懼是必君臣兄弟立致釁隙其視陛下當如何也神靈如在亦豈不然以此觀之陛下雖加名稱濮王安肎當受伏願陛下深思此禮去親之文以明示天下則祖宗濮王之靈交歡於上皆當垂祐陛下享福無窮率土之心翕然慰悦天下化徳人倫自正大孝之名光於萬世矣
  禮志吕誨等既去職而濮議亦寢至神宗元豐二年詔以濮安懿王三夫人可並稱王夫人
  理宗本紀嘉定十七年寧宗崩子昀嗣皇帝位尊楊皇后曰皇太后同聽政詔宫中自服三年喪
  聞見録時張忠恕移書史彌逺請取法孝宗行三年喪且曰孝宗始自踐祚服勤子職凡二十有七年今上自外邸入繼大統未嘗一日躬定省之勞欲報之徳視孝宗宜有加
  明世宗實録正徳十六年二月甲辰禮部尚書毛澄等言兹者大行皇帝大喪成服已畢恭惟皇上嗣登寳位之初萬幾所繫伏望以宗廟社稷為重少節哀情於西角門視事文武百官行奉慰禮上曰朕哀痛方切未忍遽離喪次其以二十七日視朝具儀來聞於是澄等具上儀注曰本月二十七日早上服衰服御西角門視朝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皁靴行奉慰禮二十八日以後上仍衰服御西角門視朝五月十八日遵依遺詔二十七日服制已滿自十九日以後合照孝宗敬皇帝服制上釋衰服易素翼善冠麻布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俱不鳴鐘鼓文武百官仍素服烏紗帽黑角帶皁靴朝參至百日後變服如常候梓宫引之時另行奏請上從之六月禮部言今月二十四日武宗皇帝百日禮宜釋服如常查得孝宗皇帝百日因梓宫未入山陵上仍素服翼善冠麻布袍腰絰御西角門視事不鳴鐘鼓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黑角帶皁靴朝參今武宗皇帝梓宫亦未入山陵請如前例詔可
  乾學案世宗之服武宗用二十七日之制則是子為父之服矣既服子之服而他日乃不禰武宗可乎惜當時議禮之家無有以此禮深折之者
  朱國禎史槩正徳十六年四月癸卯上即皇帝位戊申命禮部㑹議興獻王主祀封號五月戊午禮部尚書毛澄等㑹議疏曰漢成帝立定陶王為太子即立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奉共王祀時大司空師丹以為恩義兼備今皇上入繼大統宜如定陶王故事以益王第二子崇仁王厚繼興獻王後襲封興王主祀事又考之宋濮安懿王之子入繼仁宗後是為英宗命有司議禮知諌院司馬光謂秦漢以來有旁支入繼大統推尊父母為帝后者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濮王宜稱皇伯而不名乃詔立濮王園廟以宗樸奉濮王祀程頤之言曰為人後者謂所後為父母而謂所生為伯叔父母此生人之大倫也然所生之義至尊至大宜别立殊稱曰皇伯叔父某國太王則正統既明而所生亦尊崇極矣今興獻王於皇上為本生父與濮安懿王事正相等皇上宜稱孝宗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太王興獻王妃為皇叔母興獻太王妃凡祭告上箋俱署名姪皇帝則隆正統崇本生恩禮備至可為後世法疏入上曰父母可移乎命再議進士張璁獨以廷議為非上疏曰陛下嗣登大寳即議追尊聖考以正其號廷議皆執漢定陶宋濮王故事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顧私親夫天下豈有無父母之國哉記曰禮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漢哀帝宋英宗皆成帝仁宗預立為嗣養之宫中其為人後之義甚明今武宗皇帝嗣孝廟十有六年未有儲建比於崩殂而陛下以倫序當立入繼大統故遺詔直曰興獻王長子而未嘗著為人後之義視漢宋舊事同異較然夫統與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漢文承惠後則以弟繼宣承昭後則以兄孫繼若必奪此父子之親建彼父子之號則古有稱髙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謂之統矣竊謂今日之禮宜别立聖考廟於京師使得隆尊親之孝上得璁疏大喜曰此論一出我父子終可完也亟下所司議大學士楊廷和曰秀才何知上疏請如禮官議疏入留中八月朔澄等復上議如初且言推尊之非莫詳於魏明帝之詔稱親之非莫詳於宋程頤之議報聞初上嗣位遣太監秦文邵恩捧箋詣安陸奉迎母妃十月至通州聞稱號未定諸舊臣皆已晉秩愠甚曰安得以我子子他人奴等恩澤從何來太王王妃固是本分何子貴父母獨否且我入宫何以行禮我還任皇帝自為為可也上聞涕泣詣皇太后辭謝請奉母歸藩宫府皆大震於是皇太后有㫖命興獻王稱興獻帝妃稱興獻后憲廟貴妃邵氏為皇太后母妃始入京謁奉先奉慈二殿張璁復進大禮或問反覆四千言南京兵部主事霍韜亦上疏議與璁合並下所司十二月諭廷和等加興獻帝后尊號上各加皇字廷和等言聖孝有甚不得已之情臣等職在輔導不敢阿順以損聖徳封還御批仍依原擬進復與禮官臺省合詞奏曰舜受堯之天下禹受舜之天下當時未聞帝其所生萬世稱聖焉漢宣帝繼孝昭後追諡史皇孫王夫人曰悼考悼后而已光武上繼元帝鉅鹿南頓君以上立廟章陵而已皆未聞有追尊之號而考后之稱後之議者猶非之晉元帝由琅邪王入繼大統止立皇子為王奉父共王祀宋英宗議加濮王典禮久不決光獻太后乃以手詔尊濮王為皇夫人為后英宗顧下詔讓而未受未嘗侈然自加尊稱也今興獻帝后之加較諸前代尊稱已極若復加一皇字與孝廟慈夀並非尊無二上之意臣等不敢奉詔願賜歸上優留之吏部尚書喬宇侍郎羅欽順等言正統大義惟賴一皇字以明若加於所生則正統混而無别非所以重宗廟也報以皇太后懿㫖不敢有違於是給事中朱鳴陽等御史程昌曹嘉等南京大理寺丞黄鞏郎中黄偉等大理寺副沈光大等合疏爭之俱不報元年正月給事中熊浹言武宗皇帝臨崩重念宗社大計特請慈夀皇太后迎立陛下先時未嘗育之宫中立以為後如宋英宗故事則興獻王固陛下之父不得以濮王為比而陛下之繼武宗有祖訓兄終弟及之文可據不得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也必曰為後而以繼嗣為名則陛下直繼武宗為之後乎抑追繼孝宗為之後乎武宗本無後而陛下以弟為之後孝宗已有後而陛下又越武宗而重為之後無一可者也故興獻王宜尊帝稱别立廟徽號如恭仁康定以示不敢上躋於列聖加上慈聖皇太后及武宗皇后徽號而母妃則尊為太后如慈夀之例庶㡬恩義並行不悖下所司㑹南郊禮成是日乾清宫小室災毛澄言變不虚生乞存憂懼以致順天悦親之實御批父母各加皇字恐不可告郊廟給事中安磐言藩國不可加於帝號之上獻為諡法不可加於生存之母御史李儼言慈夀母妃分均體敵恐生羣小之心漸搆兩宫之隙俱報聞上亦因災不自安持未二月諭禮部慈聖皇太后加上尊號昭聖慈夀皇太后皇嫂皇后加上尊號為莊肅皇后本生母興獻后加上尊號為興獻國太后邵皇太后加上尊號為夀安皇太后興獻帝册文稱孝子二年毛澄罷以汪俊代之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疏請正大禮略謂宜稱孝宗曰皇伯考武帝曰皇兄興獻帝曰皇考别立廟於大内興國太后曰聖母則天下之為君臣父子者定上命㑹文武羣臣集前後章疏詳議三月丙寅朔勅禮部加慈夀皇太后為聖母昭聖康惠慈夀皇太后獻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興國太后為本生母章聖皇太后
  國朝典彚三年四月禮部㑹文武羣臣上議漢宋以來入繼大統之君間有為本生立廟園陵及京師者第嵗時遣官致祠尋亦奏罷至於立廟大内而親祀古未有也萼璁之言曰繼統公立後私又曰統為重嗣為重臣等謂正統所傳之謂宗故立宗所以繼統立嗣所以承宗宗之與統初無輕重況繼統則法堯舜而宗祀何獨不然萼又欲改稱孝宗為皇伯考臣等歴稽前古廟制未有皇伯考神主之稱惟天子稱諸王曰伯叔父恐非所以加於宗廟也請罷建室之議立廟安陸上嚴㫖詰責
  史槩禮臣言前後章疏惟張璁霍韜熊浹三人與萼議同其兩京諸臣凡八十餘疏二百五十餘人皆如部議上命再議廷和知上意不可回再疏乞歸許之禮部尚書汪俊等言陛下欲改稱廟號自尊本生立廟大内臣等竊念此舉所繫甚大陛下入奉大宗不得祭小宗亦猶小宗之不得祭大宗也故昔興獻帝奉藩安陸則不祭憲帝今陛下入繼大統亦不得祭興獻帝是皆制於禮而情有屈也然興獻帝不得迎養夀安皇太后於藩邸陛下得迎興國太后於大内受天下之養而尊祀興獻帝以天子之禮樂則人子之情俱獲自盡矣乃今聖孝無窮臣等不自揣度請於獻帝徽稱之上仍加興字則於本生不失尊崇於正統無嫌二聖上切責而宥之尚書喬宇石珤皆力爭不聴張璁自南京來途中上疏請去本生二字略謂不去二字雖稱皇考實與皇叔無異又言皇上稱孝宗為皇考稱興獻帝為本生父子之名既更尊崇之義安在詔促之入京汪俊乞休許之以席書代之璁萼及南京主事黄宗明經歴黄綰同上疏曰今日典禮之議以皇上為為人後者禮官附和之私也以皇上為入繼大統者臣等考經之論也人言兩議相持有大小衆寡不相敵之勢臣等則曰惟理而己皇上何不親御明堂進羣臣而詢之疏入報聞編修鄒守益上言昔曾元以父寢疾憚於易簀愛之至也而曽子責之曰姑息魯受天子禮樂以祀周公尊之至也而孔子傷之曰周公其衰矣臣願陛下勿以姑息事獻帝而使後世有其衰之歎且羣臣之議再四詳慎謂當存始封之號避皇考之嫌陵廟嵗時重臣代祭皇嗣既蕃立後安陸全百世不祧之尊此皆為陛下忠謀也今不察而督過之謂忤且慢喜怒好惡不無少失其平臣歴觀前史泠襃段猶之徒當時所謂忠愛後世所斥以為邪媚者也師丹司馬光之徒當時所謂欺慢後世所仰以為正直也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望陛下屈已從善不吝改過以光大孝上以為出位瀆擾下鎮撫司
  何喬逺名山藏開聖記大學士蔣冕上疏曰頃者建室之議臣等與毛紀費宏反覆論奏數千言矣仰惟皇上天縱聖神嗣承大統至親倫序天與人歸固不待贊然非昭聖張太后傳武宗皇帝遺命則將無所承受而授受大義不明今既受命於武宗即宜嗣統以為後特兄弟之名有不容紊故但兄武宗考孝宗母張太后而於孝武二廟皆稱嗣皇帝稱臣稱御名以示繼統承祀之義所後所生不可混也陛下曰朕於正統大義不敢有違固知之矣自古人君嗣承天位謂之承祧踐祚祧宗祧祚廟之阼階也禮為人後者惟大宗大宗尊之統也皆主宗祀言漢至今千七百嵗矣未有廟本生父大内者漢宣帝以兄孫繼統為叔祖昭帝後立所生父廟於奉明園光武埽平僭亂奮然崛起盖取位於新莽非繼統於平嬰一聞張純朱浮之議即降其私親四世祀於舂陵宋英宗所生父濮安懿王亦止即國立廟我皇上為獻皇帝立祀安陸禮雖非經事猶類古今後武宗考孝宗身主祖宗列聖之祀又欲兼奉小宗情既重於所生義必疎於所後二宗在天之靈誰託乎臣等考經質禮稽詢僉謀不䝉採納汪俊乞休遽聽其去萼璁有言亟召其來其日天氣晴明陡變隂晦至暮風霾特甚天心仁愛尤極惓惓願陛下詳察之
  典彚五月詔名奉先殿西室為觀徳殿奉安獻皇帝神主遣官詣安陸奉迎禮部侍郎吴一鵬言歴考前代無自寢園迎主入大内者況安陸乃啓封之地獻皇帝神主久安太祖之重中都太宗之重留都皆以王業所基永修典禮今獻皇帝神主宜永祀安陸不聽
  史槩六月璁萼至京給事中張翀等三十餘人御史鄭本公等四十餘人連章劾之并及黄綰黄宗明方獻夫席書下所司擢璁萼翰林學士尚書喬宇言席書以内㫖陞尚書臣兩言其不可今璁萼復拜學士内降恩澤多施於佞幸上曰璁萼非干進者令即視事吏部貟外郎薛蕙上為人後解一篇為人後辨一篇【西原集為人後觧禮之所以立後者重大宗也何言乎重大宗小宗無子以為可以絶者也故不為之立後大宗無子不可以絶故立後以繼之小宗不可擬大宗故曰重大宗也曷為後大宗不後小宗重本也其重本奈何大宗者祖之正體也本也小宗者祖之旁體也支也本存而支亡亡而猶存也尊者存焉爾本亡而支存存而猶亡也存者㣲矣是故小宗無後祖不絶大宗無後祖絶矣禮之後大宗不後小宗重絶祖也雖然大宗者卿大夫之禮也何以曰卿大夫之禮古者公子為卿大夫及始仕而為大夫者謂之别子繼别子者謂之大宗故曰大宗者卿大夫之禮也此卿大夫也而不可絶益知天子之不可絶矣天子之不可絶奈何大宗者繼别云爾曰尊之統也收同族云爾曰收族者也天子之統受諸始祖始祖受諸天不啻尊之統也内治同姓外治異姓不啻收族者也饗百神以為天地社稷主也育萬物以為天下君也此天子之禮也甚大宗矣是故不可絶也可絶也者則始祖之統可閼也同姓異姓之治可不辨也天地社稷可無主也天下可無君也故天子無嗣建支子以後天子禮也支子後天子適子不為後乎禮之正者支子為後禮之變者適子亦為後矣何言乎禮之變者適子亦為後適子不為後者非他也傳小宗之統焉爾明小宗之統為重也益知大宗之統為重矣明大宗之統為重也益知天子之統為尤重矣故適子可以後大宗可以後大宗斯可以後天子矣天子者始祖之體大統之所在尊則無上親則本始也諸侯雖有尊焉不敢信其尊矣雖有親焉不敢専其親矣信其尊嫌於貳君専其親嫌於貳祖故諸侯適子後天子者不敢遂其尊親也尊親者人之至重也然而不敢遂焉示猶有至重者也繼大統者因斯舉也而知其所由來則可以事天可以保宗廟可以有天下是故明於為人後之義者錯諸天下無難矣為人後辨陛下繼祖體而承適統合於為人後之義坦然明白無可疑者也廼有二三臣者詭經畔禮以惑聖聽夫經傳纎悉之指彼臣未能睹其十一遽欲持小慧而騁夸辭可謂不知而作者也其曰陛下為獻帝不可奪之適嗣案漢石渠議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己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否戴聖云大宗不可絶禮言適子不為後者不得先庶子爾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晉范汪曰廢小宗昭穆不亂廢大宗昭穆亂矣先王所重大宗也豈得不廢小宗以繼大宗乎汪又曰大宗者人之本也人不可以無其本所以立大宗也小宗之家五世則遷安知始祖之所從出與宗祀之所由來敬宗所以尊祖禰不為重乎此二説者其亦得禮意矣夫謂得禮意者以其别祖禰之統權大宗小宗之輕重而達於立後之義也盖人子雖有適庶其親親之心一也而禮適子不得為後庶子得為後者此非親其父母有厚薄也直繫於傳重收族不同爾今之言者不知推本祖禰惟及其父母而止此弗忍薄其親而忍遺其祖也其曰為人後者為之子乃漢儒邪説案此踵歐陽修之謬也夫為人後為之子其言出於公羊固漢儒所傳者然於儀禮實相表裏古今以為折衷未有異論者也藉若修之説其悖禮甚矣禮為人後者斬衰三年此子於父母之喪也以父母之喪服之不曰為之子而何其言之悖禮一也傳言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其若子者由為之子故爾傳明言若子今顧曰不為之子其言之悖禮二也為人後者不為之子然則稱謂之間將不曰父而仍曰伯父叔父乎其言之悖禮三也又立後而不為之子則古立後者皆未嘗實子之而姑偽立是人也是聖人偽教人以立後而實則無後焉爾其言之悖禮四也夫無後者重絶祖考之祀故立後以奉之今所後既不得而子則祖考亦不得而孫矣豈可以入其廟而奉其祀乎其言之悖禮五也由此觀之名漢儒以邪説無乃其自名也抑二三臣者亦自度其説之必窮也於是又為遁辭以倡之曰夫統與嗣不同陛下之繼二宗當繼統而不繼嗣此一言者將欲以盡廢先王為人後之義與則猶悖禮之甚者也然其牽合附㑹於名實苟不辨而絶之殆將為後世禍矣夫禮為大宗立後者重其統也重其統不可絶廼為之立後至於小宗不為之後者統可以絶則嗣可以不繼也是則繼統故繼嗣繼嗣所以繼統也故禮為人後言繼嗣也後大宗言繼統也統與嗣非有二也其何不同之有自古帝入繼者必明為人後之義而後可以繼統盖不為後則不成子也若不成子夫安所得統而繼之故為後也者成子也成子而後繼統又將以絶同宗覬覦之心焉聖人之制禮也不亦善乎抑成子而後繼統非獨為人後者爾也禮無生而貴者雖天子諸侯之子苟不受命於君父亦不敢自成尊也春秋重授受之義以為為子受之父為臣受之君故穀梁子曰臣子必受君父之命斯義也匪直尊君父也亦所以自尊焉爾盖尊其君父亦將使人之尊已也如此則禮義明而禍亂亡今説者謂倫序當立斯立已是惡知禮與春秋之意哉若夫前代之君間有弟終而兄繼姪終而伯叔父繼者此遭變不正者也然多先君之嗣先君於己則考也已於先君則子也故不可考後君而亦無兩統二父之嫌若晉之哀帝唐之宣宗是也晉哀帝成帝之子封琅邪王穆帝之叔也穆帝崩無嗣迎即帝位唐宣宗憲宗之子初封光王武宗之叔也武宗大漸為皇太叔即位柩前其或諸侯之嗣則未有仍考諸侯而不考天子者也陛下天倫不先於武宗正統不自於獻帝是非予奪至為易辨而二三臣者猥欲比於遭變不正之舉故曰悖禮之尤者也】
  史槩上下蕙詔獄黜為民七月喬宇致仕去侍郎賈詠學士豐熙等修撰楊慎等給事中張翀等御史余翺等郎中余寛等寺正毋徳純等同上疏詣左順門跪伏大呼上方齋聞之遣司禮官諭令退不起命執豐熙等八人下詔獄修撰楊慎檢討王元正撼門大哭羣臣皆哭聲震闕庭上大怒命逮五品以下員外馬理等一百三十四人並下詔獄廷杖謫戍霍韜家居上疏曰議禮有兩端曰崇正統曰正天倫徒崇正統其弊至於利天下而棄父母徒重天倫其弊至於小加大而卑踰尊故臣前日謂陛下宜稱孝宗曰皇伯考獻帝曰皇考武宗曰皇兄此天倫之當辨者也尊崇之義則姑在所緩此正統之當崇者也乃近者廷臣議上考孝宗又兼考獻帝此漢人二父之失也獻帝徽稱既極尊崇聖母尊號亦二昭聖此漢人兩統之失也本原既差愈議愈失臣之愚慮則願陛下預防未然之失母重將來之悔而已夫昭聖久稱聖母一旦改稱大非人情所堪所賴陛下之委曲承迎務得懽心此可慮者一昭聖禮秩雖崇然其勢日輕章聖尊稱雖或未至然其勢日重恐給使左右之人不達聖意妄生疑間或以彌文小節遂搆兩宫之隙此可慮者二願陛下啟聖母曰皇太后實大統適宗至尊無對必時自謙抑以示尊敬莊肅皇后母儀天下十有六年接見之儀不可輕忽俾宫闈大權一歸昭聖庶宗統正而嫌隙消天下萬世無所非議上嘉其忠趣令赴召九月採璁萼書獻夫等議定大禮稱孝宗曰皇伯考昭聖曰皇伯母獻皇帝曰皇考章聖曰聖母是日獻皇帝神主至京奉安觀徳殿
  典彚上以觀徳殿地勢廹隘欲改建四年四月光禄寺署丞何淵言獻皇帝入繼大統所自出之帝請於太廟内立世室以為禰廟禰廟得所而後大統有光下部議禮部尚書席書等議言周以文武有功徳乃立世室與后稷廟皆百世不遷我太祖始建四廟後改同堂異室以太祖擬文世室太宗擬武世室今獻皇帝以藩王追稱帝號何淵乃欲比之太祖太宗立世室祀於太廟不知何説也古王者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不知何説也初議以孝宗為禰今祀獻帝於觀徳殿即禰廟也何淵又曰禰廟得所而後正統有光又不知何説也張璁言臣與廷臣抗論之初即曰當别為立廟京師又曰别立禰廟不干正統此非臣一人之議天下萬世之公議也桂萼言孝子不順情以危親忠臣不兆姦以陷君如何淵之説誠所謂陷君者可順情而信之紊昭穆之序亂統紀之常乎皆不聽五月禮官㑹羣臣復奏上以觀徳殿在大内太常不得行禮命再議且遣中官諭席書曰必祔廟乃已吏部尚書廖紀都御史李鉞通政柴義等皆奏如何淵之言是獻皇帝昔稱臣於外藩今並祀於帝位不得為而為之非孝也亂昭穆之倫蔑祖宗之法不可為而為之非孝也上意已決即命營建定名曰世廟九月成自觀徳殿奉遷神主於世廟後又改為獻皇帝廟
  史槩六年張璁請修大禮全書七年六月書成命曰明倫大典楊廷和除名為民毛澄追削生前官蔣冕毛紀喬宇汪俊林俊冠帶閒住
  何喬逺名山藏林俊嘉靖六年卒七年明倫大典書成追罪俊進歴代成禮論革為民
  典彚十七年六月通州同知豐坊言宜建明堂加尊皇考獻皇帝廟號稱宗以配七帝下部議禮部尚書嚴嵩言大祀殿在圜丘北秋享即此可行獻皇帝配帝侑食元合周道上諭明堂秋享宜於奉天殿行之皇考稱宗不為過情命再議户部侍郎唐胄上疏力爭黜為民嵩復議古者父子異昭穆兄弟昭穆同晉則十一室而六世唐則十一室而九世宋真宗詔議太廟禮學士宋諟議以太祖太宗合祭同位其禘祫圖又以太祖太宗同居昭位皆古事之可據者今皇帝與孝宗同氣之親臣謂宜奉皇考與孝宗同為一廟
  史槩秋九月辛巳上獻皇帝尊諡曰知天守道洪徳淵仁寛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廟號睿宗是日奉主祔享太廟辛夘大享上帝於元極寳殿奉睿宗獻皇帝配自是嵗一行之二十年四月辛酉風雷雨雹太廟災羣廟皆盡惟睿廟在垣外得存二十二年十一月命重建太廟更為同堂異室之制二十四年六月太廟成詔定安神位次太祖居中左序成宣憲睿右序仁英孝武追崇之典至是而極
  乾學案為人後者後大宗也宗法以傳重也卿大夫有家諸侯有國皆謂之重況於天子有天下其重何如繼嗣即繼統三代傳子之天下非唐虞傳賢之天下為人後者為之子自天子以至庶人一也曰為人後則不言為之子而分定矣猶適子衆子或稱為父後或不為父後或為母後或不為母後或孫為祖後為後者子之尤重也天子諸侯君國子民其禮視卿大夫尤隆矣生時尊之為君死則與稱兄弟可乎春秋閔僖之為父子可知矣唐之武宣以叔父繼猶子既繼統矣即是繼嗣君道也父道也天經地義不可淆者也漢之泠襃段猶明之張璁桂萼小人之尤逢君以圖富貴流傳簡編有識鄙恥獨怪歐陽公以一代文宗於濮安懿王典禮依違其詞貽譏後禩善乎程伊川之議足為萬世準則矣薛考功為人後解為人後辨最明晰附録於史槩條下讀者詳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一
  國恤四
  天子父在服祖
  宋史紹熙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聴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禮【太皇太后髙宗后吳氏也】知閤門事趙汝愚奏請車駕過宫執喪成禮疏曰邦國不幸大行聖帝奄棄羣臣臣等不任哀痛昨早後殿奏事陛下面許臣等只候審問關禮等子細即便過宫玉音甚確臣等退就祥曦殿門外等候久之未有處分臣等哀懇相繼屢有文字控請及繳進慈福夀聖皇太后御札令臣等遂請車駕過宫雖蒙奏知畫降御寳付外亦未聞鑾駕之出至日景過午又縁大暑大行梓宫不可遲緩臣等不得已先詣重華哭臨宣布遺誥了當雖賴陛下威靈一夕内外幸而無事然自古及今未有聞父喪而不奔赴者今陛下聖徳愈虧人情愈恐縱禍亂未作臣等竊為陛下危之伏惟大行皇帝已擇用此月十一日小斂十三日大斂成服陛下若不及此時速往執喪成禮少用人子之情不知何時而可遂往邪陛下既失此時而不往則陛下將終不成服乎陛下既有父之喪而終不成服不審將服何服而視朝以見羣臣乎故事成服聴政御殿皆有節次今禮節盡廢不審陛下將用何日復視朝乎縱陛下一切不問不審北使將來弔祭陛下亦可堅辭固拒而不出乎陛下若預思北使之來不可不往受弔祭則今日之奔赴亦何可緩也【案時汝愚已知樞密院事兹云知閤門事誤汝愚又有第二疏今不載】
  初髙宗之喪孝宗為三年服及孝宗之喪有司請於易月之外用漆紗淺黄之制盖循紹興以前之舊朱熹初至不以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將來啟欑引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望明詔禮官稽考禮律豫行指定其官吏軍民方喪之服亦宜稍為之制勿使肆為華靡其後詔中外百官皆以涼衫視事盖用此也
  朱熹乞討論喪服劄子曰臣聞三年之喪齊疏之服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之殊而禮經勅令子為父適孫承重為祖父皆斬衰三年盖適子當為父後以承大宗之重而不能襲位以執喪則適孫繼統而代之執喪義當然也然自漢文短喪之後歴代因之天子遂無三年之喪為父且然則適孫承重從可知矣人紀廢壊三綱不明千有餘年莫能釐正及我大行至尊夀皇聖帝至性自天孝誠内易月之外猶執通喪朝衣朝冠皆以大布超越千古拘攣牽制之弊革去百王衰陋卑薄之風甚盛徳也所宜著在方冊為世法程子孫守之永永無斁而間者遺誥初頒太上皇帝偶違康豫不能躬就喪次陛下實以世適之重仰承大統則所謂承重之服著在禮律所宜一遵夀皇已行之法易月之外且以布衣布冠視朝聽政以代太上皇帝躬執三年之喪而一時倉卒不及詳議遂用漆紗淺黄之服不惟上違禮律無以風示天下且將使夀皇已革之弊去而復留己行之禮舉而復墜臣愚不肖誠竊痛之然既往之失不及追改唯有將來啟殯引禮當復用初喪之服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欲望陛下仰體夀皇聖孝成法明詔禮官稽考禮律預行指定其官吏軍民男女方喪之禮亦宜稍為之制勿使過為華靡布告郡國咸使聞知庶㡬漸復古制而四海之衆有以著於君臣之義實天下萬世之幸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方文公上議時門人有疑者文公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為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議之末其略云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適孫為祖【謂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傳云父没而為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没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為祖後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喪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之服向來上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證驗但以禮律人情大意荅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説方得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略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斷決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不可増損也
  慶元二年六月九日大祥八月十六日禫祭時光宗不能執喪寧宗嗣服欲大祥畢更服兩月曰但欲禮制全盡不較此兩月於是監察御史胡紘言孫為祖服己過期矣議者欲更持禫兩月不知何用典禮若曰適孫承重則太上聖躬亦已康復於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喪有二孤也自古孫為祖服何嘗有此禮詔侍從臺諌給舍集議吏部尚書葉翥等言孝宗升遐之初太上聖體違豫就宫中行三年之喪皇帝受禪正宜倣古方喪之服以為服昨來有司失於討論今胡紘所奏引古據經别嫌明㣲委為允當欲從所請參以典故六月六日大祥禮畢皇帝及百官並純吉服七月一日皇帝御正殿饗祖廟將來禫祭令禮官檢照累朝禮例施行四月庚戌詔羣臣所議雖合禮經然於朕追慕之意有所未安早來奏知太皇太后靣奉聖㫖以太上皇帝雖未康愈宫中亦行三年之制宜從所議朕躬奉慈訓敢不遵依
  母后不知存亡嗣皇制服
  舊唐書代宗睿真皇后沈氏吳興人世為冠族父易直祕書監開元末以良家子選入東宫賜太子男廣平王天寳元年生徳宗皇帝禄山之亂宗幸蜀諸王妃主從幸不及者多陷於賊后被拘於東都掖庭及代宗破賊收東都見之留於宫中方經略北征未暇迎歸長安俄而史思明再陷河洛及朝義敗復收東都失后所在莫測存亡代宗遣使求訪十餘年寂無所聞徳宗即位下詔曰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則事天莫先於嚴父事地莫盛於尊親朕恭承天命以主社稷執珪璧以事上帝祖宗克配園寢永終而内朝虚位闕問安之禮銜悲内惻憂戀終嵗思欲歴舟車之路以聽求音問而主兹重器莫匪深哀是用仰稽舊儀敬崇大號舉兹禮命式遵前典宜令公卿大夫稽度前訓上皇太后尊號建中元年十一月遥尊聖母沈氏為皇太后陳禮於含元殿庭如正至之儀上衮冕出自東序門立於東方朝臣班於位册曰嗣皇帝臣名言恩莫重於顧復禮莫貴於徽號上以展愛敬之道下以正春秋之義則祖宗之所禀命臣子之所盡心尊尊親親此焉而在兩漢而下帝王嗣位崇奉尊稱厥有舊章永惟丕烈敢墜前典臣名謹上尊號曰皇太后帝再拜歔欷不自勝左右皆泣下仍以睦王為奉迎皇太后使工部尚書喬琳副之候太后問至昇平公主宜備起居於是分命使臣周行天下明年二月吉問至羣臣稱賀既而詐妄自是詐稱太后者數四皆不之罪終貞元之世無聞焉徳宗敦崇外族贈太后父易直太師易直子庫部員外郎介福贈太傅介福子徳州刺史士衡贈太保易直第二子秘書少監震贈太尉時沈氏封贈拜爵者百餘人貞元七年詔外曽祖隋陜令沈琳贈司徒追封徐國公與外祖贈太師易直等立五廟以琳為始縁祠廟所須官給后無近屬惟族子房為近徳宗用為金吾將軍主沈氏之祀憲宗即位之年九月禮儀使奏太后沈氏厭代登真於今二十七載大行皇帝至孝惟深哀思㒺極建中之初已明詔舟車所至靡不周遍嵗月滋深迎訪理絶案晉庾蔚之議尋求三年之後又俟中夀而服之今參詳禮例伏請以大行皇帝啟欑宫日百官舉哀於肅章門内之正殿先令有司造褘衣一副哀日令内官以褘衣置於幄自後宫人朝夕上食先啟告元陵次告天地宗廟昭徳皇后廟太皇太后諡册造神主擇日祔於代宗廟其褘衣備法駕奉迎於元陵祠復置於代宗皇帝衮衣之右便以哀日為國忌詔如奏其年十一月册諡曰睿真皇后奉神主祔於代宗之室
  藩王入繼大統服本生母后
  明世宗實録嘉靖十七年十二月乙丑禮部言十二月三十日大行皇太后服制二十七日已滿恭檢孝貞皇太后喪禮制滿後上位仍素翼善冠布袍腰絰御西角門不鳴鐘鼓百官具素服烏紗帽黒角帶侍朝候梓宮入山陵奏請變服第今嵗適遇正旦朝㑹祭享一切吉儀所當酌議臣等恭儗皇上是日早黒翼善冠淺淡袍服黒犀帶御殿受朝疏入未報上諭大學士言元旦極殿拜天仍具制服陛下望拜及先期一日合變服否於是禮部更請正旦日上拜天受朝及先期一日俱宜青服孟春特享宗廟自前三日奏齋始皇上具青服臣下同之後遇祭享以此為例餘日仍以孝貞皇太后喪禮例行上覽疏諭内閣曰部疏所擬未免循故事未見損益何如禮曰三年之喪賢者勿過不肖者不可不勉若拘此紙上法度自後世君人者皆罪人也不但景君一人爾朕氣質㣲弱志念實不副每有志於古道力不克然時亦不同也今既曰以日易月無有不知無有不見非虚文也是實行也更不必小惠報父母姑息以事親直便實為之庶不旁牽蔓引而聖人可作偽乎雖山陵之未就而實不是古人未葬之時百事皆輟之候吉典亦行郊社在上又不敢廢封建征伐賞刑諸事命出一人本無虚日謂之居喪吾不信也便當如制定服後皆不必遷就遇郊有事宜吉服作樂況父在柩子嗣位率用全吉何事天反云爾邪其尊尊也廟有事著淺色服不作樂此親親也居他處服墨布至喪次仍素色直候奉引安陵仍用始服之服以終之庶為情實卿等即抄明白付宗伯翰林禮科各議來行否即曰否禮部覆皇上析理精㣲可為萬世法請令臣等通行内外一體遵奉報可
  尚寳司司丞馬從謙疏曰臣聞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無貴賤一也然而賢者之心猶無窮也要亦古昔聖帝明王揆諸天理本之人情立為中制以傳天下萬世非必謂此足以盡報其親亦藉此以少申父母三年之懐之愛爾故曰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又曰親喪固所自盡也考之堯舜以至三代他政雖不能無損益而獨三年之喪未之有改也至於貶廢古制減節喪紀陋哉漢文之所為也以日易月至今行之子以自便而忘其親臣以自便而忘其君莫不心知其非而卒不能復古之制以自便之私也雖然以區區滕文公猶能復古制於五十里之國民到於今稱之惜哉漢唐宋之英君狃於羣議以堂堂天下萬姓之主敢於忘親而敢蹈文帝之陋規中間有晉武帝議之而未行魏孝文行之而未備周髙祖但行於五服之内而不及羣臣宋之賢君能行於宫闈之内而未能明正其制以廣示天下固將有待於今日大聖人之改定也邇者章聖皇太后升遐雖有遺詔以日易月有司不過仍舊具儀節陛下適在嬛疚哀痛之中不遐詳議遽為批荅臣知陛下之心必有不能自已者求所以自盡焉而已矣夫曰自盡云者謂非人言所能與也時制所能拘也根於心於情作於寤寐起處藹乎莫之能以自禁也果何以見之乃者角門勅哀意慘苦陵兆興役衝寒奔視羣臣莫不為之感泣以隨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制令天下臣民皆得以終三年之喪於天下臣民之父母違者罪以違制是驅天下以禮道也而陛下獨遵以日易月之制恐非躬行率先之孝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己也臣聞陛下之在藩邸天啟沖慧尚能力持喪紀於睿宗獻皇帝之上賓乃今不得行於大行章聖皇太后是聖人在天子之位反不能議禮制度考文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伏覩我朝制作釐革陋習超出近古至矣美矣至於禮樂待百年而後興者又在今日也若夫郊之為四廟之為九正皇帝之號去孔子之封藉田明堂以次興舉可謂一洗近代之鄙而上追唐虞三代之盛規矣至於喪禮猶獨因陋就簡未能真切以示孝於天下臣是以知陛下之心必不能若是已也誠恐易日之制已畢内外皆從吉矣梓宫在殯誠有未安不能不貽陛下他日之悔也而或以為哀詔已而不可易臣愚以為事固有一定之而不可易十易之而不為病者惟顧禮之是非何如爾今日之事但當改定於哀詔既之後盖哀詔者奉行大行皇太后之遺意改定者又聖天子仰答之孝心也或者以為三年之久恐妨民事之吉臣愚以為此不過襲漢儒假借之言爾豈可徙重而就輕下徇天下之情而阻我天性之至愛也雖然此亦無難者固不必膠於三年不言萬㡬之盡廢亦不必直禁三年之嫁娶墮四時之祀典乞下禮官博考唐虞三代之古制采集漢唐宋諸儒之議論兼求宋朝宫幃三年之禮度而參訂之出入古今酌量輕重變通權宜上不廢郊廟之禮下不廢天下之萬㡬然後上請裁定以終三年庶㡬化導有本而天下萬世之為人子禮者無容議矣
  為故國主服
  史記項羽隂令衡山王臨江王擊殺義帝漢王聞之袒而大哭【如淳曰袒亦如禮袒踊】遂為義帝喪臨三日使者告諸侯曰天下共立義帝北靣事之今項羽放殺義帝於江南大逆無道寡人親為喪諸侯皆縞素悉關内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漢以下願從諸侯王擊楚之殺義帝者
  三國志建安二十五年或傳聞漢帝見害先主乃喪制服追諡曰孝愍皇帝
  魏明帝青龍二年詔有司以太牢告祠文帝廟追諡山陽公為漢獻皇帝葬以漢禮
  獻帝傳帝變服率羣臣哭之使使持節行司徒太常和洽弔祭又使持節行大司空大司農崔林監䕶喪事詔曰盖五帝之事尚矣仲尼盛稱堯舜巍巍蕩蕩之功者以為禪代乃大聖之懿事也山陽公深識天禄永終之運禪位文皇帝以順天命先帝命公行漢正朔郊天祀祖以天子之禮言事不稱臣此舜事堯之義也昔放勲殂落四海如喪考妣遏密八音明喪葬之禮同於王者也今有司奏喪禮比諸侯王此豈古之遺制而先帝之至意哉今諡公漢孝獻皇帝使太尉具以一太牢告祠文帝廟曰叡聞夫禮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厥初是以先代之君尊尊親親咸有尚焉今山陽公寢疾棄國有司建言喪紀之禮視諸侯王叡惟山陽公昔知天命永終於已深觀厯數久在聖躬傳祚禪位尊我民主斯乃陶唐懿徳之事也黄初受終命公於國行漢正朔郊天祀祖禮樂制度率乃漢舊斯亦舜禹明堂之義也上考遂初皇極攸建允熙克讓莫朗於兹盖子以繼志嗣訓為孝臣以配命欽述為忠故詩稱匪棘其猶聿追來孝書曰前人受命兹不忘大功叡敢不奉承徽典以昭皇考之神靈今追諡山陽公曰孝獻皇帝册贈璽紱命司徒司空持節弔祭䕶喪光禄大鴻臚為副將作大匠復土將軍營成陵墓及置百官羣吏車旗服章喪葬禮儀一如漢氏故事喪葬所供羣官之費皆仰大司農立其後嗣為山陽公以通三統永為魏賓
  宋書武帝永初二年九月已丑零陵王薨車駕三朝率百僚舉哀於朝堂一依魏明帝服山陽公故事太尉持節監護葬以晋禮
  五代㑹要周廣順元年正月勅漢祖為義帝舉喪魏明正禪陵尊號一時逹禮千古所稱況朕久事前朝常參大政宜令所司擇日為故主舉喪仍備山陵葬禮有司上言皇帝為故主舉喪日服縞素直領深衣腰絰等成服畢祭奠不視朝七日防禁音樂文武内外臣僚成服後每日赴太平宫臨三日止七日釋服至山陵啟欑日仍服喪服送靈車出城班辭釋服從之
  通鑑南唐主知誥為李氏考妣哀與皇后斬衰居廬如初喪禮朝夕臨凡五十四日【初喪之禮自古無五十四日之制唐主亦是依傍漢晉以日易月之制居父喪母喪各二十七日故為五十四日】
  【附】晉書載記吕光聞苻堅為姚萇所害奮怒哀號三軍縞素大臨於城偽諡堅曰文昭皇帝長吏百石己上斬衰三月庶人哭泣三日
  天子服曽祖母
  宋史禮志髙宗憲聖慈烈皇后吳氏慶元三年崩時光宗以太上皇承重寜宗降服齊衰期 吳皇后傳后崩遺誥太上皇帝疾未痊瘉宜於宫中承重皇帝服齊衰五月以日易月詔服期年喪
  乾學案寜宗於吳皇后曽孫也曽孫為曽祖母本宜齊衰五月若承重則斬衰三年今既有光宗承重則寜宗但服齊衰五月可己而乃加至期年得無過於禮制乎
  天子服庶祖母
  通典漢文帝所生母薄太后以景帝前二年崩天子朝臣並居重服【謂齊衰三年也】
  晉書禮志安帝隆安四年孝武太皇太后李氏崩疑所服尚書左僕射何澄右僕射王雅尚書車孔安國祠部郎徐廣議太皇太后名位允正體同皇極理制備盡情禮彌申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文公服三年之喪子於父之所生體尊義重且禮祖不厭孫固宜遂服無屈而縁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則疑斯從重謂應同於為祖母後齊衰期【通典作齊衰三年宜從通典】永安皇后無服但一舉哀百官亦一期詔可【晉書止此以下補入通典】
  通典徐廣又尋案漢文所生薄太后亡朝臣亦重服太常殷茂曰太皇太后名稱雖尊而據非正體主上纂承宗祖不宜持重謂齊服為安徐野人云若以魯侯所行失禮者左傳不見譏責而漢代持服與正適無異殷太常所上服事於禮中尋求俱無明文然僕之所言専據春秋也車答云漢代皆服重且大體己定此當無復翻革邪於是安帝服齊衰三年百竂並服期於西堂設菰廬神武門施凶門柏歴 宋庾蔚之謂公羊明母以子貴者明妾貴賤若無適子則妾之子為先立又子既得立則母隨貴豈謂可得與適同邪成風稱夫人非禮之正穀梁已自為通小記云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此謂凡庶子故鄭云祖不厭孫爾非謂承祖之重而可得申其私服也庶子為後不得服其母以廢祭故也則已卒己子亦不得服祖庶母可知矣小記言妾子不代祭穀梁傳言於子祭於孫止此所眀凡妾非謂有加崇之禮者也古今異禮三代殊制漢魏以來既加庶以尊號徽旗章服為天下小君與適不異故可得服重而廟祭傳祀六代爾非古有其義也
  五代史記晉本紀天福七年秋七月壬辰皇祖母劉氏崩輟視朝三日
  【徐無黨曰髙祖所生母也髙祖時尊為皇太后矣其崩也喪葬不用后禮見恩禮之薄不書曰皇太后者於帝為祖母也曰崩正其名也】
  明世宗實録嘉靖元年十一月庚申夀安皇太后崩【憲宗之妃興獻王之生母也】世宗服喪二十七日而除
  楊廷和自記嘉靖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夀安皇太后崩逝蕭敬司禮傳上意欲頒遺誥且手持一黄掲帖曰此已有稾第欲先生潤色之予云遺誥止行於宫中先傳㫖諭禮部具喪禮儀注可也蕭去予遂與同官言曰遺誥在夀安未宜皆以為然予又曰三年之喪亦不可行礪菴【毛紀】曰且先議服制服制定乃議其他因取㑹典摘大明律令孫為祖服齊衰期年之文相示又取孝肅孝貞大喪禮儀注閲之予曰内庭一應祭奠皆如舊儀不可減外庭之禮皆殺之服以十三日而除遂擬勅諭進呈敬所【蔣冕】謂有勅諭可以止遺誥矣明日早掖門未啟散本官趣予輩入索遺誥予曰昨已進勅諭矣再來應亦如之未幾諸司禮偕至閣中傳諭上意今日之禮悉如孝肅行事急頒遺誥予曰事體似有不同蕭曰夀安與孝肅皆自皇妃為皇太后如何不同予謂孝肅於憲廟為親母孝廟承憲廟之後服制當行三年亦當頒遺誥今上繼孝宗之後承武宗之統因興獻帝乃加尊號盖聖情有不得已者於禮未為安於義未為正予輩自去年三月言之至今外議紛紛猶未己也此事豈可更犯衆議以損聖徳萬一不聽予輩言議者復將紛紛聖躬才平復能無傷聖心邪宫中禮儀一切從厚聖心亦可少慰也尋復來執議如前謂上意必欲復三年之喪予輩言此乃綱常典禮所繫決不敢從諸司禮謂非天子不議禮今以上意行之何為不可予言非天子不議禮謂所議者合於禮也若非禮之禮豈天子所議況既謂之議須合天下之情非獨斷也尋召予輩至文華門予以為上將面議之及至門下則諸司禮云一應禮儀上意俱從列位先生言但欲改十三日為二十七日爾再無容議也予云所當議者正在服制廷和今日不言將得罪於天下後世太祖太宗孝宗在天之靈必加隂譴他日死而有知見自已父母於地下父母必謂爾仗祖宗福廕遭逢聖明濫叨大任不能輔導朝廷以禮今日何顔見我也張司禮云老先生議論已到忠情已盡朝廷行三年之喪亦盡孝道君臣之間忠孝兩全豈不是好老先生説他日無顔見父母於地下即是王旦削髪之意但王旦是贊助天書矯誣之事與今日事體不同予云為大臣不能事君以道隱忍不言即是欺心與矯誣天書一般衆司禮云連日議論我輩一一奏知聖意堅欲行三年之喪以盡孝道先生每欲不順從予云經書所言孝道事甚多今不必逺引論語中孔子告孟懿子問孝的言語只語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便是盡孝的事若服制非禮豈得是孝豈可阿意曲從同官相繼言之諸司禮皆變色謂上意已定我輩更不敢奏也然二十七日之制但行於宫中免頒遺誥外朝哭臨止三日在外王府并諸司俱免進香亦見降殺之義矣
  乾學案自漢以後天子由支庶登大位者莫不尊其所生同之於適没則服以三年若没於其孫之世則其孫以父之所尊也莫不奉以太皇太后之禮而亦服以三年此後世之常禮不必盡記今但取其有議論可採者著之於篇
  天子服適母
  晉書禮志武帝楊悼皇后既母養懐帝后遇難時懐帝尚幼及即位申詔述后恩愛及后祖載羣官議帝應為追制服或以庶母慈母已依禮制小功五月或以謂慈母服如母服齊衰者衆議不同閭丘沖議云楊后母養聖上盖以曲情今以恩禮追崇不配世祖廟王者無慈養之服謂宜祖載之日可三朝素服哀而已於是從之
  乾學案悼后於懐帝繼適母也依禮宜服三年況又有慈養之恩乎引庶母慈已者固非引慈母如母者亦非至閭丘沖謂悼后不配世祖廟但三朝素服哀則益非矣夫帝本有行服之意羣臣不能推明正禮而乃導之以非禮皆得罪於名義者也【案成帝咸康七年始配食武帝】
  魏書禮志神龜元年九月尼髙皇太后崩於瑶光寺肅宗詔曰崇憲皇太后徳協坤儀徵符月晷方融壼化奄至崩殂朕幼集荼蓼夙憑徳訓及翕虣定難是賴謨謀夫禮沿情制義循事立可特為齊衰三月以申追仰之心有司奏案舊事皇太后崩儀自復魄斂葬百官哭臨其禮甚多今尼太后既存委俗尊憑居道法凶事簡速不依配極之典庭局狹隘非容百官之位但昔經奉接義成君臣終始情禮理無廢絶輒準故式立儀如别内外羣官權改常服單衣邪巾奉送至墓列位哭拜事訖而除止在京師更不宣下詔可
  乾學案是時胡氏擅權髙后失位肅宗之不服重實受制於胡氏爾然而降至齊衰三月則進退無所據矣 又案天子服適母自有三年正禮不必盡記兹所載者但取其禮之變者爾
  唐㑹要唐武宗㑹昌五年正月兵部尚書歸融奏伏覩義安殿皇太后遺令皇帝三日不聽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者皇帝遵誥將欲施行臣等商量事貴得中禮從順變伏以宣懿皇太后【武宗之母】常奉太皇太后之命追尊徽名祔配廟室今之議禮合有等殺伏請皇帝降服期行以日易月之制十三日釋服其内外臣寮亦請以此除釋至於營奉陵寢制度法物即請準舊例更無降制從之
  乾學案義安太后即恭僖皇后王氏敬宗之母也本非穆宗正配則於武宗為庶母但武宗既逺承敬宗之後則亦當事之如母而服之三年乃遺誥命制服二十七日而禮官反減為十三日則是導其君以薄道矣 此非適母而禮當同於適母故列於此條
  天子為生母服
  晉書禮志興寜元年哀帝章皇太妃薨帝欲服重江虨啓先王制禮應在緦服詔欲降期虨又啓厭屈私情所以上嚴祖考於是制緦麻三月
  乾學案儀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此江虨所據之禮也但儀禮指大夫士而言非上同於天子今太妃雖帝之妾母然自春秋以降支庶為天子者皆尊其所生如適則制服三年其來舊矣乃獨使帝制緦麻雖曰守禮得無缺於情乎厥後車論為父後者不得為所生服重而尚書定議大功遂為一代之制方之於此足知緦服之為非矣
  【萬斯同曰司馬公通鑑亦載此條胡三省注謂周禮王為諸侯緦衰虨之請服緦者以帝入繼大宗則太妃乃琅邪之母故以服諸侯者服之殊不知虨之所據乃儀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條初非據周禮緦衰之文也胡氏豈未見儀禮乎且用庶子為父後之服則太妃猶不失生母之尊若用天子為諸侯之服則哀帝竟臣其母矣天下豈有此背禮之論哉周禮王為諸侯緦衰但言緦而不言三月則與緦麻三月之服固有間矣晉書原文明言帝制緦麻三月豈可與周禮緦衰之文混而一之況儀禮此條之傳言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正與此厭屈私情所以上嚴祖考之語合豈非虨所據之禮乎乃舍儀禮可據之條而引周禮不合之説何其謬也此實有關於名分故不可以不辨】
  天子為皇伯母服
  宋史禮志哲宗昭慈聖獻皇后孟氏紹興元年四月崩詔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后妃傳作紹興五年誤此與髙宗本紀同】
  宋㑹要御史中丞章誼奏曰臣等伏覩四月十四日大行隆祐皇太后遺誥時方艱難合行禮儀難以備舉皇帝服期以日易月仍不候除服聽朝御政又奉四月十五日手詔朕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以稱孝思之意臣等恭讀遺誥則謙慈之心周密之慮固已合於禮經宜於時事有司訓典未易改易陛下追崇恩禮務極孝誠尚以期制為輕薦降重服之詔雖改薄從重將以風勵四方實為盛徳之事然舍輕從重較之先王禮儀有紊隆殺之節遺誥服期之制已應禮典伏望陛下少抑聖情俯就中制以為天下後世之訓 誼又奏曰臣伏覩大行隆祐皇太后遺誥皇帝不候除服御朝聽政勿以吾故妨廢軍國事務臣等有以見皇太后丁寜諄復之意為備盡矣陛下聖性自天朝夕追悼未即臨朝頗妨萬㡬於兹累日軍書邊瑣有合條奏國是民言或須奏禀今以仁孝之至情而忘天下之大計恐無以壓四海望治之心奉太母遺世之訓伏冀皇帝陛下體宗廟付託之重念生靈仰戴之誠少寛聖心勉稽典禮以日易月既已克用舊章則聽政御朝亦乞俯從輿望庶㡬遵奉徽音亟臻至治
  乾學案髙宗之位受於欽宗欽宗受於徽宗徽宗受於哲宗則髙宗不上繼哲宗明矣今乃言繼體之重何也盖髙宗即位於搶攘之際一切傳授之命皆由孟后出非但先朝之母后國家實賴以傳統此髙宗所以欲服重也況髙宗逺溯哲宗有父道焉君道焉則於哲宗之后有母道焉君母之服舍三年更何服哉
  明世宗實録嘉靖二十年八月辛酉昭聖皇太后張氏崩【孝宗之后】上即日喪諭禮部曰朕承天位本遵皇祖大訓昭聖雖稱伯母朕母事之尤敬慎焉一切禮制自有定式朝夕等奠祭令内侍官代行禮部上儀注喪日上素服詣大行太后前舉哀設奠初九日小斂十一日上素服舉哀設奠大斂奉安梓宮几筵殿安神帛立銘旌哭盡哀上齊衰舉哀行祭禮十三日上舉哀朝夕設奠如前儀内外文武各官【俱斬衰】及命婦【俱素服】宗室諸親【俱斬衰】及在京軍民男婦【俱素服】俱二十七日而除在外軍民男婦【俱素服】俱十三日而除
  乾學案世宗之服孝后自宜斬衰今世宗雖自禰其考妣而以孝后為伯母然前皇之后有母道焉斷無不服斬之理乃禮官之定儀注於臣下則言斬衰於世宗則但言齊衰臣下之斬衰則言二十七日世宗之齊衰則不言日數是但於成服日服之并不終十三日之期矣鳴呼君母也而可服以齊衰之服乎若言伯母之服止於期年則天子絶期何不并期年而亦已之既不能廢期年之服則其心固知不可以無服矣不可以無服獨可以期服乎天子既已蔑禮而朝臣但知順從可慨也已
  【萬斯同曰孝后之喪百官皆制斬衰是已不知百官之服從服也非正服也從服者從君而服也今世宗已不服斬而使臣下服斬所謂從之義安在乎考儀禮凡臣從君服例降一等今君服齊而臣服斬則是加一等矣而可乎前此武宗夏后之喪帝以從嫂不制服而臣下亦制斬衰雖曰服母之義究竟於從服之義安在也自古豈有母后之喪君不制服而但使臣下服之者哉世宗既私其所親背經反古猶自以為知禮遂以制禮作樂自任而於孝武兩宮之喪輕䙝至此是從來之蔑禮亂常者莫如世宗之甚從來之阿意順㫖者莫如世宗之臣之甚矣讀史至斯寜不令人裂眥哉】


  讀禮通考巻二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二
  國恤五
  天子服前皇之后
  晉書禮志孝武寧康中崇徳太后禇氏崩后於帝為從嫂或疑其服博士徐藻議以為資父事君而敬同又禮其夫屬父道者其妻皆母道也則夫屬君道妻亦后道矣服后宜以資母之義魯譏逆祀以明尊尊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禮致敬同於所天豈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廢於本親謂應服齊衰期於是帝制期服明世宗實録嘉靖十四年正月丙戌莊肅皇后崩【武宗后夏氏也】上命禮部具喪祭儀尋遣中官諭曰喪禮量視聖慈仁夀太皇太后制行於是禮部具上儀注中有上素冠素服絰帶舉哀及羣臣奉慰等禮上覽之曰朕於皇兄后無服制矧奉兩宮皇太后在上又廹臨聖母夀豈忍用純素朕青服視事諸合行禮儀再酌議來聞於是禮部尚書夏言等上言大行莊肅皇后䘮禮其在臣民者無容别議唯是皇上天子之尊服制既絶則不必臨御西角門及一切奉慰禮皆不當舉但羣臣成服之後又不服素於奉天門朝參盖情固有所當伸而尊尤在所當避宜候命下暫免朝參便於是帝竟不服其宗室内外文武官及軍民男婦皆服二十七日而除
  乾學案夏后於世宗從嫂也依明制從兄弟之妻有緦麻之服以為天子絶期則從嫂固應無服然世宗親受國於武宗不有父道乎武宗有父道則武宗之后不有母道乎前既服武宗以二十七日則固行子為父之服矣今之服夏后獨不當依子為母之服乎何乃竟從無服之例也總之帝天資刻薄事事皆然而於待孝武兩宮為尤甚乃主既愆禮而羣下爭為阿順絶不敢據禮以諍帝固有慙於晉孝武夏言輩得不為徐藻之罪人哉
  天子服皇后
  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注周景王子】 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注太子夀之母也傳為晋荀躒如周葬穆后起】十二月晋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䘮以文伯宴樽以魯壺【注文伯荀躒也魯壺魯所獻壺樽】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注天子絶期惟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䘮 疏妻服齊衰期爾傳以后崩太子卒為三年之䘮二者䘮服杖期章内有父在為母傳曰何以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親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則夫之於妻有三年之義故可通謂之三年之䘮】於是乎以䘮賓宴非禮也三年之䘮雖貴遂服禮也【注天子諸侯除䘮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注言今雖不能遂服猶當靜嘿可便宴樂又失禮也】乾學案景王既葬除䘮自是其失禮之罪而杜預乃反以為先王之正禮遂借此以牽附其短䘮之説不知叔向所謂雖貴遂服者正謂雖天子之貴猶當遂三年之服預乃注天子除䘮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是何敢於侮聖亂經一至此乎若叔向以后服為三年之䘮止因太子之䘮而類言之亦猶儀禮䘮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君服母當齊衰乃亦言斬者以父與長子并及之是也妻之䘮也與父在為母同十三月而練十五月而禫猶三年也後世乃有據此以為三年者其失正與杜預等爾
  舊唐書徳宗昭徳皇后王氏生順宗册為淑妃疾病册為皇后是日崩成服百竂服三日而釋用晋文明后崩天下哀三日止之義上服凡七日而釋
  乾學案妻服宜齊衰期從易月之例亦宜十有三日今乃七日而釋何也以其為妾耶則天子於妾無服并不得有七日以其為后耶則為后自應期年豈得止於七日然則徳宗之服七日果何所取義也盖縁唐世治䘮之家咸用釋氏七七之説徳宗之為此殆亦因初七而即除爾夫由期年而減為十三日亦既極其殺矣乃復減之為七日將先王制服之意安在哉
  宋史禮志真宗章穆皇后郭氏崩皇帝七日釋服後改用十三日羣臣三日釋服
  明世宗實録嘉靖七年十月丁未皇后陳氏崩禮部上䘮祭禮儀上疑過隆令更議部臣具累朝舊儀量加參酌上請上乃躬自裁定以示閣臣云聞䘮次日百官素服於思善門橋南哭臨又次日亦如之第四日成服百官服䘮服入臨如前三日免哭臨盖尊皇太后之意第四日朕視朝百官素冠服行奉慰禮自二十七日之後百官黒冠素服角帶朝參引後從吉如遇七及百日小祥大祥俱淺色衣朝參初䘮三日朕不視朝如當朝兩宮服淺色衣玉帶盖盡事親之道第四日成服為始朕冠黒翼善冠素服犀帶視朝一十二日盡杖期以日易月之意一十二日前後共二十七日俱西角門視朝服淺色衣百官黒冠素服之日於奉天門視朝俱不鳴鐘鼓如遇朝兩宮之日則具常服以盡尊親之禮制下閣臣張璁等擬上服制宜服素服絰帶十二日其後乃服黒翼善冠犀帶前後二十七日俱御西角門視朝朝之日百官皆素服絰帶二十七日以後皇上御奉天門百官乃更素服角帶上意既允已復降㫖曰朕當黒冠素服降之九日而釋可矣璁等復奏曰兹者大行皇后䘮禮臣等執奏再三未回聖聽仰見皇上以兩宮皇太后在上不敢以卑加尊是以欲為降殺非故嗇恩也臣竊謂夫婦之倫參三綱而立人君居皇極之位為綱常之主言動世為法則尤不可不慎臣謹案記曰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故為天王服斬衰父之義也為后服齊衰母之義也又謹案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周景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盖古禮父為子夫為妻皆服報服三年故叔向以為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者此也觀此則周天子當時尚為后服三年之服中庸曰三年之䘮達乎天子正此之謂也後世夫為妻始制為齊衰杖期父母在則不杖夫䘮服自期以下諸侯絶然特為旁期言若妻之䘮本自三年報服殺為期年則固未嘗絶者也今古制不可復皇上為后服期以日易月僅十二日臣子為君母服三年以日易月僅二十七日較諸古禮已至殺也殺而又殺則至於無矣臣愚以為皇上宜服期十二日宜容臣子素冠服終二十七日不然則恩紀不明典禮有乖臣等何忍令後世史臣書曰天子不成后服自皇上始亦何忍令後世史臣書曰臣子不終君母之服自臣等始乎臣職在輔導不敢陷皇上有過之地謹昧死言上曰卿所奏雖出忠愛然而似未精詳綱常倫理朕豈敢違越禮制又朝廷重事況孝為百行之先朕已有㫖下禮部其勿得過慮時禮臣方獻夫亦雜引儀禮䘮服等篇反復爭辨謂旁期可降正期不可降亦舉周景王為后三年之文及三朝聖諭所載仁孝皇后崩太宗皇帝衰服後仍服數月白衣冠故事以證之上曰覽卿等所引經傳皆無甚明據我皇祖太宗文皇帝之於皇后䘮禮於今大不相同况其時上無聖母下有東宮從重盡禮或為所宜卿獻夫是昔議禮之臣他人引程子之言曽辨其非豈今日以周景王事强為固執且既有此見初議即宜言之朕初定制亦誤及此今不敢不改以順天下之情其遵朕欽定儀制行之已詹事霍韜奏曰臣頃見禮部所議大行皇后䘮禮臣竊謂斯禮也統係綱常始基治化不可毫髪差焉者也盖立人道之極者存乎經濟人事之變者裁乎義劑量重輕以適時者存乎權臣昨與禮官面諭勸其更議禮官以臣為迎合臣獨以為臣子議朝廷公事各盡其愚而已臣惟天子之有后猶天之有地故禮云夫為妻服期謂三綱五常帝王所以建天下極者也此萬世之經也因禮之變而酌義之中則有權焉是故中宮皇后者配陛下者也所以共事天地而承祖考者也陛下為之服焉凡以為天地祖宗之故也然限於隂陽内外之辨則有不得盡致其情者矣今百官遭衰之䘮無服衰涖事之禮唯三年之䘮乃釋位行服盖謂父母之䘮逹乎上下若妻之䘮則内而不外隂而不可以當陽也在百官則然也至於陛下何獨不然聖諭云素服十日放輟朝之義臣則曰為皇后服焉禮也然於内廷行之可也若對臨百官總理萬㡬履當陽之位行中宮之服或不可也盖制服於内可以自盡素服於外特以時變權而得中乃所以為禮也百官有司為皇后服衰為其母儀天下也其服之也為天下之母之故也然上厭於陛下則有不得盡致其禮者矣古禮父在為母杖不上於堂尊父也為衆人言之也至於朝廷何獨不然臣請陛下冠素衣御西角門十日即冠裳御奉天門百官有司入左掖門則烏帽衣侍班奏事退出公衙反居私室仍素服白帽二十七日而除若曰於禮猶有所未慊也則山陵事畢而除其入見陛下而服者杖不上堂之義也若陛下於二十七日俱御角門則混而無辨臣下素服朝於中門則瀆而不敬皆非事義之宜也此於古禮所未有然固可以義裁者也禮官所執者古禮也臣所權者時宜也語云權者聖人之大用非皇上之義精仁熟焉能獨斷而裁之唯禮官所言類於守正臣言類於導諛禮官所言類於從厚臣言類於從薄要之人極大中之矩萬世自有能辨之者上曰䘮服禮制朕已兩定儀注下禮部遵行今覽霍韜所奏斟酌時宜當從所擬不厭數易朕於十五日常服在奉天門視朝百官淺色朝參退仍如制服二十七日而除
  乾學案實録及㑹典所載髙皇馬后文皇徐后䘮禮俱不言天子當制何服盖皆依齊服權制故不必詳也至世宗則更從降殺而又有邪人如霍韜者復為導之以刻薄於是妻䘮杖期之制蕩裂無餘矣噫霍韜之阿㫖蔑禮至此世人猶稱之為大儒天下豈有決裂名教之大儒也哉 又案帝為后服自有期年正禮即降從易月亦有十三日權制故諸史於后服不多載今之所采大都皆變易常禮者可因以考見前王之得失云
  天子服太子
  宋書禮志晉惠帝永康元年愍懐太子薨帝依禮服長子三年羣臣服齊衰期
  通典天子立庶子為太子薨服議晉惠帝愍懐太子以庶子立為太子及薨疑上當服三年司王堪議聖上統緒無所他擇踐祚之初拜於南郊吿於天地謁於祖廟明皇儲也正體承重豈復是過司從事王接議愍懐太子雖已建立所謂傳重而非正體者也依䘮服及鄭氏説制服不得與適同應從庶例天子諸侯不為庶子服聖上於愍懐無服之䘮難者曰君父立之與后所生同矣焉有既為太子而復非適乎荅曰適庶定名非建立所易䘮服庶子為其母緦不言適子為其妾母而曰庶子為其母許其為後庶名猶存矣 宋庾蔚之謂王堪以為拜為太子則全同適正王接據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庶名不去故雖為太子猶應與衆子同天子不為服可謂兩失其衷嘗試言之案䘮服傳通經長子三年言以正體乎上又將傳重明二義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為太子雖將所傳重而非正體安得便同適正為之斬衰乎既拜為太子則是將所傳重寜得猶與衆庶子同其無服乎天子諸侯絶旁期今拜庶子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適但無加崇爾自宜申其本服一周庶子為後不得全與適同庶名何由得去已服祖曽適庶不異是與適同者也祖曽為已服無加崇是與適異者也天子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與衆子不同矣
  乾學案太子遹立十年為賈后所廢廢四月而被害是時已不成為太子何敢議服被害之次月趙王倫廢賈后追復皇太子位當是爾時始議服制爾然纔閱九月倫即簒位帝豈能終三年之制耶獨是廷臣於國事搶攘之際猶且據禮陳説如此其賢於後代之子死不服者【指莊敬太子】不亦逺哉
  南齊書禮志武帝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案喪服經為君之父長子同齊衰期今至尊既不行三年之典止服期制羣臣應降一等便應大功九月功衰是兄弟之服不可以服尊臣等參議謂宜重其衰裳減其月數同服齊衰三月
  乾學案儀禮父為長子斬衰三年此通上下而言也降及後世猶然故晉惠於愍懐亦行此禮至齊則降為期服不知何人剏為此禮而後世遂因之不革亦禮之一變也
  唐書三宗諸子傳髙宗太子上元二年薨詔諡為孝敬皇帝百官從權制三十六日釋服
  乾學案唐書但言百官服三十六日而不言帝服何服大約帝用期年之制而使羣臣服臣為君之服也夫諡以皇帝已為非禮又髙宗尚在而使百官竟以君服服之則是二天子矣帝之為此固為過舉而廷臣竟無有一人諍之者豈非舉朝皆不學無術之人哉
  宋史禮志孝宗乾道三年七月九日莊文太子薨成服日皇帝服期次麤布幞頭襴衫腰絰絹襯衫白羅鞵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
  寧宗嘉定十三年八月六日景獻太子薨其哀制服並如莊文太子之禮
  乾學案父為長子三年不獨儀禮為然唐開元宋政和諸禮莫不皆然乃禮文則如彼而制服則如此何不竟易之為期年耶世咸謂長子服期由明太祖始改不知前代帝王已皆不行三年矣
  明太祖實錄洪武二十五年三月丙子皇太子薨命禮部議䘮禮侍郎張智等議曰䘮禮父為長子服齊衰期年又云期之䘮逹乎大夫今斟酌其宜皇帝當以日易月服齊衰十二日祭畢釋之
  【萬斯同曰案父為長子服斬自儀禮迄開元政和諸禮及書儀家禮莫不皆然初未嘗有齊衰期年之説也迨明太祖定孝慈録始改為期年爾禮官之奏若曰本朝䘮禮父為長子期年則可若槩指古之喪禮皆如是將誰欺乎觀下文又引期之喪逹乎大夫是則指古之䘮禮矣禮官不學如此寜不遺譏於後世哉】
  乾學案期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故雖以日易月猶必用十有三日兹又殺一日矣明臣議禮如此
  憲宗實錄成化八年正月壬戌皇太子薨年止三嵗上諭禮部太子年幼喪禮宜從簡於是部臣上儀注皇帝自喪日為始服翼善冠素服七日而除
  世宗實錄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十七日莊敬太子薨禮部尚書徐階上議曰案查景泰四年成化八年及嘉靖十二年雖節有皇太子喪儀但俱在下殤奉㫖禮從簡殺今皇太子册立已踰十年近又已成冠禮所有先年簡殺儀文未敢援據為例臣等謹案本朝喪服之制父為長子服期又案儀禮臣為君長子齊衰不杖期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言從君而服也臣等謹參酌古今事宜自十七日至十九日皇上服淺淡服色二十日易素服凡十二日而除文武百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黒角帶於本衙門宿歇至二十日早具齊衰服不杖赴思善門舉哀行四拜禮二十二日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詣西角門行奉慰禮退易布裹紗帽絰帶麻履本衙門辦事通十二日而除奏入上曰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殤朕服非禮止輟朝十日百官如制成服無詣門哭臨之禮
  王問曰嘉靖中莊敬太子薨禮官議本朝喪服之制父為長子服期奉㫖天子絶期况十五嵗之外方出三殤朕服非禮止輟朝十日謹案期之喪有二有正統之期為祖父母者也有旁親之期為世父母叔父母衆子昆弟昆弟之子是也正統之期雖天子諸侯莫降然古禮父為長子喪亦三年故周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曰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本朝雖為長子服期然於國本之重似猶有當議者先朝既未有定議至莊敬太子之薨禮官當詳考以請上裁而止泛引期服則聖語天子絶期之一語宜乎折之而無辭也
  天子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宋孝武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服大功九月
  乾學案博士司馬興之議禮無天王服適婦之文直後學推貴適之義爾非也儀禮疏云大夫不以尊降適婦天子諸侯雖尊不降可知又云天子諸侯為正統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然則大夫所不降天子諸侯亦服之爾矣或曰大夫所不降者何曰儀禮有四祖也適也宗也命婦之貴也皆所不降則亦皆所不絶矣 或問天子諸侯安得有命婦之貴余曰諸侯姑姊妹女女子嫁於國君者天子之嫁於二王之後者皆所謂尊同尊同則得服其親服
  天子服太孫
  晉書禮志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下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適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未誓其為升降也㣲斬衰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逺而今注云諸侯不降適殤重嫌於無服以大功為重適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衛社稷女能奉婦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齓之謂也謂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况以天子之尊而為無服之殤行成人之制耶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秘書監摯虞議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絶期故也於是從之【宋志作於是御史以上皆服齊衰今案御史二字必誤當云御服齊衰爾】通典為太孫殤服議晉惠帝永寧中沖太孫亡【永寜在太安前一年太孫實卒於太安春當依晉志作太安】議者謂應為殤中書侍郎髙齊議太孫自是無服之殤不應制服此禮之明義宜從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議以為臣子不殤君父者此謂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殤之爾非謂有臣子便為成人不服殤也案漢平帝年十四而崩羣臣奏臣不殤君宜加元服後漢許慎鄭論立廟亦惟謂臣子不上殤爾又長子自以正體於上不以命誓也又命庶孫四嵗則誓之古適子何獨十九不誓喪服君為適子長殤大功鄭曰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殤君者自謂如太孫等之臣不殤爾太子唯尊於東宫東宫臣不殤之爾今太孫未冠㛰四嵗而齊衰成人之禮於太廟愚謂不可愍懐若在太孫當依庶殤不祭
  乾學案三殤之制為常人設爾豈有既立為太孫而可以殤論乎謝衡謂已誓不殤是已卞粹所駁已誓未誓之論大謬不然盖未誓則猶然庶孫爾天子豈有服庶孫之理若夫既誓則將代已為宗廟主雖無服之殤禮當與成人同可不為之制服乎即就太孫尚而論其前有太孫臧矣尚原非適孫故必待既誓始得為正統之適而行期年之服謝衡之言深為知禮卞粹髙齊蔡克紛紛之論何為者乎
  天子服外祖父母
  通典天子為母黨服議後漢和熹鄧太后新野君薨時安帝服緦百官素服 魏太和六年四月明帝有外祖母安成鄉敬侯夫人之䘮【即甄后母也】太常韓暨奏天子降周為外祖母無服尚書奏漢舊事亡闕無外祖制儀三代異禮可臨畢御還寢明日反吉便膳尚書趙咨等奏哭敬侯夫人張帷幕端門外之左羣臣位如朝皇帝黒介幘進賢冠皁服十五舉聲則罷詔問漢舊儀云何散騎常侍繆襲奏後漢鄧太后新野君薨時安帝服緦百官素服安帝繼和帝後鄧太后母即為外祖母也但太后臨朝安帝自蕃見援立故也又案後漢夀張恭侯樊宏以光禄大夫薨宏即光武之舅也親臨喪葬準前代宜尚書侍中以下弔祭送葬博士樂祥議周禮王弔弁絰錫衰禮有損益今進賢冠練單衣又詔當依周禮無事更造【蜀譙周云天子諸侯為外祖父小功諸侯適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舊説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統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 宋庾蔚之謂禮父所不服子不敢服適子為妻之父母服則天子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猶服况母之父母乎
  乾學案儀禮為外祖父母小功五月安帝為新野君若以為天子絶期則宜無服若以為母族之正統而不降則宜小功今乃制為緦麻之服則進退無所據矣而可乎
  宋書殷景仁傳元嘉三年景仁為中領軍太祖所生章太后早亡上奉太后所生蘇氏甚謹六年蘇氏卒車駕親往臨哭下詔曰朕夙罹偏罰情事兼常每思有以光隆懿戚少申㒺極之懐而禮文遺逸取正無所監之前代用否又殊故惟疑累年在心未遂蘇夫人奄至傾殂情理莫寄追思逺恨與事而深日月有期將卜窀穸便欲粗依春秋以貴之義式遵二漢推恩之典但動藉史筆傳之後昆稱心而行或容未允可時共詳論以求其中執筆永懐益増感塞景仁議曰至徳之感靈啟厥祥文母俔天實熙皇祚主上聿遵先典號極徽崇以貴之義禮盡於此蘇夫人階縁戚屬情以事深寒泉之思實感聖懐明詔爰詢求厥中謹尋漢氏推恩加爵於時承秦之儒術蔑如自君作故㒺或前典懼非盛明所宜軌蹈晉監二代朝政之所因君舉必書哲王之所慎體至公者懸爵賞於無私奉天統者每屈情以申制所以作孚王國貽則後昆臣豫蒙博逮謹露庸短帝從之乾學案魏明宋文皆欲為外祖母制服而廷臣執議不從盖皆據天子絶期之義也乃譙周庾蔚之以為當服何與彼盖據諸侯適子為外祖父母妻父母行服而推類言之也不知諸侯適子無君國子民之責其行服固宜天子而欲等之於諸侯之子母乃非其類乎且天子於五服之旁親皆不服則外親無服可知也乃以為母族之正統而不降此果何所本乎情固宜從厚而禮又貴乎得中則韓暨殷景仁輩之議未可謂非也
  魏書胡國珍傳女生肅宗即靈太后也神龜元年四月國珍薨肅宗服小功服舉哀於太極東堂
  唐開元禮外祖父母没皇帝於舉哀日服小功五月之服五日公除至五月則擇下旬之吉仍服初䘮之服而除
  天子服皇后父母
  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騎常侍右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義陽王師王偃喪逝至尊為服緦三月成服仍即公除至三月竟未詳當除服與不太學博士王膺之議尊卑殊制輕重有級五服雖同降厭則異禮天子止降旁親外舅緦麻本在服例但衰絰不可以臨朝饗故有公除之議雖釋衰襲冕尚有緦月之制愚謂至尊服三月既竟猶宜除釋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三日成服即除禮無其文若謂之公除則可粗相依準凡諸公除之設盖以王制奪禮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於前不除於後雖有齊斬重制猶為功緦除喪夫公除暫奪豈可遂以即吉邪愚謂至尊三月服竟故宜依禮除釋尚書令中軍將軍建平王宏議謂至尊緦制終止舉哀而已不須釋服前祠部郎中周景逺議權事變禮五服俱革緦麻輕制不容獨異謂至尊既已公除至三月竟不復有除釋之義重加研詳以宏議為允詔可
  魏書禮志孝靜帝武定五年正月齊獻武王【即髙歡】薨時祕凶問六日孝靜皇帝舉哀於太極東堂服齊衰三月乾學案妻之父母當服緦麻三月兹乃隆以齊衰三月是明畏其勢而為此過情之禮也縣子有言有畏而哭之今則有畏而服之者矣不亦異哉
  唐開元禮皇后父母没皇帝於舉哀日服緦麻三月之服準朝制三日公除至三月則擇下旬之吉仍服初喪之服而除
  天子服公主
  歴代奏議唐貞觀時豫章公主薨魏徴上奏曰自豫章公主薨逝陛下久著素服羣情悚慄咸不自寧臣聞古之王者絶於期服此乃前書典禮列代舊章陛下上聖之慈深下流之慟素服以來遂經旬月悼往之義足為加隆伏願割無已之痛從先王之禮改御常服以副羣下之心臣濫蒙重任不敢寢黙帝從之【案唐書為太宗第六女】乾學案天子於公主本無服今太宗素服經月則踰於禮制矣故鄭公諌止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三
  國恤六
  太后服天子
  晉書禮志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孝武太后制三年之服
  宋書禮志宋武帝永初三年武帝崩蕭太后制三年之服
  乾學案儀禮母為長子齊衰三年故晉宋二后皆為三年之禮也
  宋史后妃傳髙宗吳皇后孝宗崩始正太皇太后之號時光宗疾未平不能執喪宰臣請垂主喪事后不可已而宰執請如唐肅宗故事羣臣喪太極殿成服禁中許之后代行祭奠禮 禮志紹熈五年六月九日孝宗崩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聽在内成服太皇太后代皇帝行禮
  乾學案禮志及吳后傳但言代主喪事而不言服制若何太約依母為長子三年之制也盖既主喪則不可無服欲制服則必當三年從易月權制亦不過二十七日爾但太皇太后服制史家自宜備詳此亦其疎略之失也
  【萬斯同曰案孝宗崩光宗不能執喪則當使寧宗代之乃宰臣請太后為喪主何也盖天子之喪非諸王所得主時寧宗猶為嘉王則無主喪之禮故不得已而使母后代之迨寧宗既受禪則主喪者當在寧宗而不當在太后一切葬虞卒哭之禮自必寧宗行之矣夫天子之崩有子有孫而主喪者乃一太皇太后亦千古處禮之變也】
  太后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太后小功五月
  乾學案儀禮為適孫婦小功五月故有司據此以請盖太后之尊雖絶期以下服而正統之親亦在所不絶故得為太孫婦服也開元禮備載皇太后諸服而獨不及太孫之妃得無有所遺失乎
  皇太妃為諸親服
  宋書禮志宋明帝泰豫元年後廢帝即位崇所生陳貴妃為皇太妃有司奏皇太妃位亞尊極未詳國親舉哀格當一同皇太后為有降異又於本親期以下當猶服與不前曹郎王爕之議案喪服傳妾服君之黨得與女君同如此皇太妃服宗與太后無異但太后既以尊降無服太妃儀不應殊故悉不服也計本情舉哀其禮不異又禮諸侯絶期皇太妃雖云不居尊極不容輕於諸侯謂本親期以下一無所服有慘自宜舉哀親踈二儀準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馬燮之議禮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黨皆謂大夫士爾妾名雖總而班有貴賤三夫人九嬪位視公卿大夫猶有貴妾而况天子諸侯之妾為他妾之子無服既不服他妾之子豈容服君及女君餘親況皇太后妃貴亞相極禮絶羣后崇輝盛典有踰東儲東儲尚不服期太妃豈應有異若本親有慘舉哀之儀宜仰則太后參議以燮之議為允太妃於國親無服故宜縁情為諸王公主於至尊是期服者及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嬪各舉哀
  皇后服太后
  宋史禮志太祖建隆二年六月二日皇太后杜氏崩太常禮院言皇后宜服齊衰三年準故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釋服二十七日禫除畢服吉心喪終制從之
  乾學案前史無皇后服皇太后之文盖皆依古齊衰期之制也至五代唐時始増為齊衰三年故禮院準此以定儀注然太祖雖從易月之奏而孝明皇后實行三年喪則亦不盡依有司之所請也【宋之増舅姑服在乾徳三年時后已先没故但據五代言】
  太祖孝明王皇后居昭憲杜太后之喪齊衰三年【見魏仁浦請増舅姑三年服奏内】
  【萬斯同曰考宋史皇后崩葬志及王皇后傳皆無服太后三年之文而其説乃獨見於魏仁浦奏將史官略而不載邪但太祖既從易月之制而皇后反終三年之喪何帝之薄於母而后之厚於姑也當時禮院所定后服及皇弟光義光美之服皆請以日易月而后獨能終喪則是太祖太宗之孝其親反不如后之知禮逺矣】
  乾學案太后之崩去太祖得國僅踰年爾王后之服三年固后之盛徳亦由其未登后位時習見民間婦為姑服皆行三年故不從禮官之議而獨行其禮如此厥後廷臣奏増舅姑服制引此以為徵其議遂定賢哉后也誠足為後世法矣
  宋史禮志太宗明徳皇后李氏真宗景徳元年三月十五日崩太常禮院言皇后宜準昭憲皇太后禮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禫除畢吉服心喪終制
  皇后服太子妃
  宋書禮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閏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皇后服大功九月
  乾學案儀禮為適婦大功九月故宋之禮官據此以定皇后之服也遍觀前史紀皇后服太子妃者唯此而已大都依儀禮九月之制故不必載至唐貞觀中改適婦為期服而宋明俱因之則自唐以後其制太子妃服者雖不載於史要皆齊衰期可知也凡史文闕略而不可考見者皆當以此類求之 又案唐開元禮有皇后為祖父母父母及外祖父母成服諸條獨不及太子妃服亦闕典也
  皇后服父母【皇太后服父母附】
  宋書禮志孝武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喪逝皇后依朝制服心喪行喪三十日公除至祖葬日臨喪當著何服又舊事皇后心喪服終除之日更還著未公除時服然後就除未詳今皇后除心制日當依舊更服為但釋心制中所著布素而已勅禮官處正太學博士王膺之議吉凶異容情禮相稱皇后一月之限雖過二功之服已釋哀喪所極莫深於尸柩親見之重不可以無服案周禮為兄弟既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輕喪雖除猶畜衰以臨葬舉輕明重則其理可知也愚謂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齊衰又議喪禮即逺變除漸輕情與日殺服隨時改權禮既行服制已變豈容終除之日而更重服乎案晉太始三年武帝以期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頻詔勤勤思申棘心於時朝議譬執亦遂不果愚謂皇后終除之日不宜還著重服直當釋除布素而已太常丞朱膺之議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稱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猶自窮其本制膺之云晉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時是權制既除衰麻不可以重制爾與公除不同愚謂皇后除心制日宜如舊反服未公除時服以申創巨之情餘同膺之議國子助教蘇瑋生議案皇后行喪三十日禮無其文若謂之公除則可粗相依準凡諸公除之設盖以王制奪禮葬及祥除皆宜反服未有服之於前不除於後雖有齊斬重制猶為功緦除喪夫公除蹔奪豈可遂以即吉邪愚謂皇后臨祖及一周祥除並宜反服齊衰尚書令中軍將軍建平王宏前祠部郎中周景逺並同朱膺之議詔可魏書胡國珍傳國珍寢疾靈太后親侍藥饍薨太后還宮成服於九龍殿遂居九龍寢室 皇后傳靈太后父薨百竂表請公除太后不許【嫁女為父當期年故事皇后父母喪服齊衰一月即公除胡氏欲終期服故不許】
  禮志神龜二年正月二日元㑹髙陽王雍以靈太后臨朝太上秦公【即國珍】喪制未畢欲罷百戲絲竹之樂太后訪於侍中崔光光曰太后不許公除衰麻在體正月朔日還家哭臨至尊輿駕奉慰今雖已安厝纔三月爾陵墳未乾固宜停樂從之
  乾學案國珍及胡后傳俱不明言后終期服觀崔光之言則后欲衰服終喪明矣且國珍卒於神龜元年四月十二日至二年正月猶服衰麻則欲終期年無疑但胡氏失徳醜惡萬狀兹乃矯情徇禮如此豈誠有孝親之心哉徒欲假此以博名爾
  太子服母后
  晉書禮志武帝泰始十年武元楊皇后崩及將遷於峻陽陵依舊制既葬帝及羣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盖漢帝權制興於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修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嗣君皆不復諒闇終制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専謂王者三年之喪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則天子羣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逼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闇終制於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於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於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杜預證據所依預云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逹此謂天子絶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喪而叔向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髙宗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弔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闇之證先儒舊説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爾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誰下推將來恐百世之主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虚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於是欽舒從之遂命預造議奏曰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稽首言禮官參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汚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制禮自上逹下是以今制將吏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内而衰服除於外非禮所謂稱情者也宜其不除臣欽臣舒臣預謹案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統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髙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逺天子之與羣臣雖哀樂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喪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旦乃稱殷之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闇黙也下逮五百餘嵗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荅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冡宰三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喪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髙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為諒闇之節也堯崩舜諒闇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制菲杖絰帶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闇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已聽於冡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逹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端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同於凡人心喪之禮終於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寧自從廢諒闇之制至今髙宗擅名於往代子張致疑於當時此乃聖賢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喪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髙宗諒闇之義近於古典故傳之後嗣於時預修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内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略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於古典然不垂心諒闇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闇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越絶於殷宗天下歌徳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幾之政至大羣臣之衆至廣不同之於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於廟則因疏而除之已不除則羣臣莫敢除故屈已以除之而諒闇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已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髙宗所以致雍熙豈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於屈申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於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倅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喪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内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喪紅禫既畢孝景即吉於未央薄后竇后必不得齊斬於别宮此可知也况皇太子配貳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逺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寛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於禮有直而行曲而殺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内而已禮云非玉帛之謂喪云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於自然號咷之慕匍匐殯宫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寢殿若不變從諒闇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寜至於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踰國典而况於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闇制於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衰麻諒闇終制於時外内卒聞預異議多怪之或者乃謂其違禮以合時時預亦不自解説退使博士段暢博採典籍為之證據令大義著明足以垂示將來暢承預㫖遂撰集書傳舊文條諸實事成言以為定證以指趣其傳記有與今議同者亦具列之博舉二隅明其㑹歸以證斯事文多不載乾學案通典暢與范宣等説即預使暢為之也
  摯虞答杜預論皇太子除服書唐稱遏密殷云諒闇各舉事以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室以來謂之喪服喪服者以服表喪今帝者一日萬幾太子監撫之重似宜奪禮葬訖除服變制通理垂典將來何必附之於古使老儒致爭哉 又書古者無事故喪三年非訖葬除心喪也後代一日萬幾故魏權制晉代加以心喪非三年也 又書僕以為除服誠合事宜附古則意有未安五服之制成於周室周室以前仰迄上古雖有在喪之哀未有行喪之制故堯稱遏密殷曰諒闇各舉其事而言非未葬降除之名也禮有定制孝景之即吉方進之從時皆未足為準盖聖人之於禮譏其失而通其變今皇太子未就東宮猶在殿省之内故不得申其哀情以宜奪志何必附之於古欽以舊義哉【案摯虞書凡三篇其一見晉書本傳其二見通典總論喪期篇其三見虞文集今備載之庶得考見其議論之詳云爾】
  【司馬光曰規矩主於方圎然庸工無規矩則方圎不可得而制也衰麻主於哀戚然庸人無衰麻則哀戚不可得而勉也素冠之詩正謂是矣杜預巧飾經傳以附人情辨則辨矣臣謂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也】
  【黄榦曰杜預之議司馬公嘗言其失矣然其言乃曰衰麻主於哀戚然庸人無衰麻則哀戚不可得而勉又謂杜預辨則辨矣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也愚謂衰麻之制乃古先聖人沿孝子之情為之制服盖天理人心之所不容己者豈専為庸人而設以勉其哀戚哉杜預違經悖禮淪斁綱常當為萬世之罪人坐以不孝莫大之法而特言其不若陳逵之言質略而敦實非所以明世教也】
  唐書儒學暢當傳貞元初當為太常博士昭徳皇后崩中外服除皇太子諸王將服三年詔太常議太子服當與博士張薦栁冕李吉甫曰子為母齊衰三年盖通喪也太子為皇后服古無文晉元皇后崩亦疑太子服杜預議古天子三年喪既葬除服魏亦以既葬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若不變除則東宮臣僕亦以衰麻出入殿省太子遂以卒哭除服貞觀十年六月文徳皇后崩十一月而葬太子喪服之節國史不書至明年正月以晉王為并州都督既命官當已除矣今皇太子宜如魏晉制既葬而虞虞而卒哭卒哭而除心喪三年宰相劉滋齊映召問當等子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今太子以衰服侍膳至葬可乎令羣臣齊衰三十日公除宜約以為服限乃請如宋齊皇后為其父母服三十日除入謁則服黒黲還宫衰麻右補闕穆質上疏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逹於庶人漢文帝以宗廟社稷之重自貶乃以日易月後世所不能革太子人臣也不得如人君之制母喪宜無厭降唯晉既葬公除議者詭辭以甘時主不足師法今有司之議虧化敗俗常情所鬱夫政以徳為本徳以孝為大後世記禮之失自今而始顧不重哉父在為母期古禮也國朝服之三年臣謂三年則太重唯行古為得禮徳宗遣内常侍馬欽叙謂質曰太子有撫軍監國問安侍膳之事有司以三十日除既葬釋服以墨衰終是何疑邪質又奏疏曰太子於陛下子道也臣道也君臣以義則撫軍監國有權奪父子問安侍膳固無服衰之嫌古未有服衰而廢者舒王以下服三年將不得問安侍膳邪太子舒王皆臣子也不宜甚異且皇后天下之母其父母士庶也以天下之母為士庶降服可也太子臣子也以臣子為母降可乎公除非古也入公門變服今期喪以下黲制是也太子晨昬侍非公除比墨衰奪情事縁金革今不監國撫軍何抑奪邪子之於父母禮異而情均太子奉君父之日逺報母之日少忍使失令名哉乃詔宰臣與有司更議當等曰禮有公門脱齊衰開元禮皇后父母服十三月從朝㫖則十三日而除皇太子外祖父母服五月從朝㫖則五日而除恐喪服入侍傷至尊之意非特以金革奪也太子公除以墨黲奉朝歸宮衰麻酌變為制可也宰相乃令太常卿鄭叔則草奏既葬卒哭十一月小祥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内謁即墨服復詔問質質以為雖不能循古禮猶愈於魏晉之文逺甚宰相乃言太子居皇后喪至朝則抑哀承慈實臣子至行唯心與服内外宜稱今質請降詔於外無害墨衰於内臣謂言行於外而服異於内事非至誠乖於徳教請下明詔如叔則議天子從之及董晉代叔則為太常卿帝曰皇太子服期繇諫官初非朕意暢當等請循魏晉故事至論也
  乾學案父在為母古禮原止期服至唐始増為三年穆質請依古服期雖已違本朝之制然猶曰古禮可依也乃暢當輩堅守杜預之説欲卒哭而除已為非禮之極而宰相猶以為過重然則母喪竟可不服乎厥後徳宗雖從太常之議終以暢當説為善是何邪説之入人牢不可破也凡此皆杜預之有明之世特黜預祀孔廟兩廡者以此
  明太宗實錄洪武十六年八月辛巳孝慈皇后小祥皇太子服熟布練冠九去首絰負版辟領衰見上及百官則素服烏紗帽烏犀帶及永樂六年七月庚辰仁孝皇后小祥皇太子服亦如之
  乾學案明太祖太宗實録馬徐兩皇后初崩禮官所上儀注俱不載太子服制㑹典亦然至小祥則言去負版辟領衰然則初喪服斬衰明矣誠如此實賢於古太子喪母之禮但不知爾時將隨天子用易月之制日滿除之至小祥復著之而後毁邪抑竟服三年如古禮邪懿文仁宗皆賢者當必服三年無疑而禮文不詳莫可考信可惜也
  皇太子服生母
  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五年淑媛陳氏卒皇太子所生也有司參詳母以子貴贈淑媛為夫人置家令典喪事太子前衛率徐邈議喪服傳稱與尊者為體則不服其私親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練冠麻衣既葬而除非五服之常則謂之無服從之
  通典皇太子為所生母服議晉廢帝海西公太和中太子所生陳淑媛薨尚書疑所服徐邈以為宜依公子為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殷仲堪以為當依庶子為後服所生母緦皇子服乃練冠爾案緦麻章中有庶子為後為其母傳曰與尊者為體今皇太子繼體宸極正位儲宮猶可同稱庶乎當與尊者為體徐邈又曰適子服所生禮無其文者盖不異於庶子故總以公子為言推義可知既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服則正庶均於降奪雖登位儲宮而上厭所天義不異也至於既孤則餘尊之厭輕矣故諸庶子服其母大功而為後者服其母緦此存亡異禮何可一其制邪殷又曰伯父與尊者為體諸無子者立宗人為子便當降其本親尋為後之言將關於存亡也徐又案喪服傳三月不舉祭因而服緦明已主烝嘗非復適子之時也【案海西公無太子當從晉志作太元中】
  乾學案徐邈所引公子為母條乃禮汎言諸侯之庶子非指為後者言也若主為後者立論當以仲堪之説為長且禮言庶子為後者為其母自必存亡同之豈可専謂父亡之後乎雖既葬而除與緦麻三月其服之輕重無甚異然一在五服之内一在五服之外其禮自有間矣况古諸侯之妾視大夫三月而葬則既葬而除者尚有三月之服後世皇家之葬或一月或二三月甚者或止數日則既葬而除者多不及三月之期矣而可乎徐邈之論雖詳終不若仲堪之核也
  太子服庶母
  姜寶祕史洪武七年秋九月孫貴妃薨十一月一日孝慈録成太祖既裁定喪禮太子當服齊衰杖期太子曰在禮唯士為庶母服緦大夫以上為庶母則無服又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既葬除之盖諸侯絶期以下無服諸侯之庶子雖為其母亦厭於適母不得申其私故權為此制也然則諸侯之世子不為庶母服也明矣今陛下貴為天子臣雖不肖沗居適長幸得備位儲副而為庶母服期非所以敬宗廟明正體重繼世也上必欲太子服之太子終不奉詔上大怒顧取劍太子走上逐之羣臣震讋皆不知所為時有桂彦良當上前跪抱上泣曰陛下之於太子愛之深故責之重也上為之心動彦良乃追太子及之諫曰貴妃之事陛下當縁君父之情為之制服不可執小禮以虧大孝也因持衰服之太子不得已乃服以拜謝上怒解擲劔於地曰老桂爾今日竟能和朕父子者矣【已見適子衆子為庶母此再見】
  乾學案儀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歴代皆守之不變豈有太子而服庶母者乎輕服且不可而何况於期服期服且不可而何况於杖期宜太子之不肎服也且非獨太子也即降而士庶人服之以期已為重矣何至加之以杖然則太祖之制此禮誠不可為則於萬世者也或曰太子即孫妃所出也故特為之加服云
  【閻若璩曰成穆貴妃薨上命吴王為之子則似無所出者且果生懿文豈有命之杖期而如此執禮不少為感動者乎又案南太常寺志懿文太子為淑妃李氏所生】
  太子服外祖父母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五年貴嬪母車喪議者疑其儀明山賔以為貴嬪既居母憂皇太子出貴嬪别第一舉哀以申聖情庶不乖禮帝從之
  乾學案晉宋間議禮者謂外祖父母及妻之父母皆外族之正統天子亦宜制服故是時天子往往服之今貴嬪之母太子之外祖母也宜制小功之服而乃但一舉哀者何也考儀禮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無服昭明既為皇嗣則於貴嬪之母自不宜行服故山賔之議如此爾時禮官建議自必援引此條乃史文闕略使後人莫得聞其詳甚可惜也
  唐開元禮皇太子為外祖父母服小功五月之服從朝制公除五日而釋
  貴妃服父母
  宋書禮志明帝泰始中陳貴妃父金寳卒貴妃制服三十日滿公除
  乾學案制服三十日者盖女為父本當斬衰從公除之例故止三十日也然女既嫁矣當降為齊衰期則宜公除十三日釋服晉宋世議禮家猶未精析到此故皇后服父母及貴妃從皇后之禮俱三十日爾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五年祠部郎司馬褧牒貴嬪母車亡應有服制謂宜準公子為母麻衣之制既葬而除帝從之【貴妃丁氏昭明太子之母】
  乾學案儀禮公子為母麻衣乃庶子為所生母服也貴嬪非庶子何乃引此條若謂受厭而然則公子厭於諸侯故降於五服之外貴嬪不厭於父當是厭於武帝爾然禮無天子厭妃嬪私親之條不得引以為據晉宋之代久有三十日公除之文正可援之以為例乃禮官舍此而逺引不合之禮何其舛也
  諸侯服生母
  春秋文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僖公生母文公庶祖母】
  【徐廣曰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既稱夫人禮服從正故成風顯夫人之號文公服三年之喪】
  【胡安國曰風氏僖公之母莊公妾也而稱夫人自是適妾亂矣語曰邦君之妻邦人稱之曰君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盖敵體之稱也若夫妾媵則非敵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稱號之其没亦以夫人之禮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為夫人徒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為夫人徒欲崇貴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卑其身則失位賤其父則無本越禮至是不亦悖乎夫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無服不敢貳尊者也春秋於成風記其卒葬各以實書不為異辭者謹禮之所由變也】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胡安國曰仲子雖聘非惠公之適也春秋之初尚以為疑故别為立宮而羽數特異此雖非禮之正然不祔於姑猶有辨焉至於成風書葬乃有二夫人祔廟而亂倫易紀無復辨矣故禮之失自成風始也汪琬曰君氏隱公之母也春秋書曰君氏卒而不書葬是猶不以夫人之禮葬其母也定姒哀公之母也書曰姒氏卒雖已書葬矣而不書夫人與小君是亦不以夫人之禮喪其母也若僖公之母薨則稱夫人葬則稱小君與君氏姒氏異矣嗣後宣之敬嬴襄之定姒昭之齊歸亦如之皆僭也吕氏曰自僖公致厚於妾母而薨稱夫人則適庶亂矣葬又稱小君於是有二夫人祔廟則黷倫易禮無復辨矣盖歸獄於僖公之詞然則喪妾母宜如之何曰緦麻之服不赴於同姓既葬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廟】
  服問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乘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注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唯君所服申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 疏若君母是適夫人則羣臣為服期今君母非夫人君為之服緦則羣臣為之無服也近臣謂閽寺之屬僕御車者也驂車右也君之母非夫人貴臣乃不服而此諸臣賤者隨君之服也故云從服唯君所服服者君服緦則此等之人亦服緦天子諸侯為妾無服唯大夫為貴妾服緦故知妾先君所不服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者案喪服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是也言唯君所服申君者若其不為後則為母無服故喪服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今以為君得著緦麻服是申君之尊也君既服緦是近臣得從君服也此謂禮之正法既以正禮言之又引春秋之時不依正禮者有以為小君之服服其妾母者是文公四年夫人風氏薨是僖公之母成風也又昭十一年夫人歸氏薨是昭公之母齊歸也皆亂世之法非正禮也案異義云妾子立為君得尊其母立以為夫人否今春秋公羊既説妾子立為君母得稱夫人故上堂稱妾屈於適也下堂稱夫人尊於國也子不得爵命父妾子為君得爵命其母者以妾在奉授於尊者有所因縁故也穀梁傳曰魯僖公立妾母成風為夫人是子爵於母以妾為妻非禮也故春秋左氏説成風妾得立為夫人母以子貴禮也許君謹案舜為天子瞽瞍為士起於士庶者子不得爵父母也至於魯僖公得尊母成風為小君經無譏文從公羊左氏之説鄭則從穀梁之説故異義駁云父為長子三年為衆子期明無二適也女君卒繼攝其事爾不得復立為夫人如鄭駁之言則此云春秋小君服之者是灼然非禮也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者其小君無而以夫人服之已為不可今小君既在而以夫人服妾母彌益不可故云益不可也】
  【徐師曾曰案魯僖公立母成風為夫人穀梁傳曰子爵于母以妾為妻非禮也正與此合公羊謂子得爵母左氏謂母以子貴失之矣】
  通典諸侯為所生母服議後漢許慎五經異義云諸侯有妾母喪得出朝㑹否春秋公羊説妾子為諸侯不敢以妾母之喪廢事天子大國出朝㑹禮也魯宣公如齊有妾母之喪經書善之左氏説云妾子為君當尊其母有三年之喪而出朝㑹非禮也故譏魯宣公案禮妾母無服貴妾子不立而他妾子立者也不敢以卑廢事尊者禮也即妾子為君義如左氏鄭駁云喪服緦麻庶子為後為其母此義自天子下至庶人同不得三年魯襄公所以得尊其妾母敬嬴為夫人者以夫人姜氏已歸齊不反故也因是言妾子立母卒得為之三年於禮為通乎其服之間其出朝㑹無王事與鄭伯伐許何異鄭志趙商問云案許氏異義駁以為妾子為其母依喪服庶子為後為其母緦麻三月案禘祫注稱春秋魯昭公十一年夏夫人歸氏薨十三年五月大祥七月而禫是得為妾母三年經無譏文得合下禘祫之數若不三年則禘祫事錯鄭荅云春秋經所譏所善皆於禮難明者也其事著明但如事書之當案禮以正之今以不譏為是亦寜有善之文歟薛公謀議曰案春秋庶子為君則母稱夫人故昭公之母齊歸卒經書曰夫人歸氏薨言母以子貴也及至國有大喪昭公不戚叔向曰公室其卑乎君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戚明孔子以義書叔向以禮譏也
  乾學案儀禮喪服篇但載諸侯昆弟以下為生母之服而不載諸侯為生母之服故附於此卷之末至魏晉以後諸侯王皆行士禮故其服生母之制别見於第七卷齊衰篇不與此並列云
  【萬斯同曰諸侯於生母先儒或以為當服或以為不當服然則孰為是考之禮喪三年不祭故庶子為父後者僅為其母緦麻傳曰何以緦也與尊者為體不敢服其私親也又曰有死於宮中者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由是觀之古人抑妾母以緦服者専為祖宗之祀事爾盖私親固在所當服而祀事尤在所當嚴儻因一己之私親致廢三年之常祀人子之心其安之否邪且庶子為後雖奪其三年之服至於哀慕哭泣不飲酒食肉處内如所稱心喪之禮固未嘗禁也故服以緦服雖拂孝子之意猶可自致於其親服以斬服雖慰孝子之情勢將失禮於其祖此先王所為權於輕重之間寜廢私親之服而不敢廢先祖之祀也然而此之為失非失於子之行服而失於尊其妾母為夫人盖既稱為夫人則是假以尊名矣既假以尊名則必制為重服矣既制為重服則必停其祀事矣夫欲尊其私親而致亂適庶之名分不可言也既亂其適庶而復廢祖考之薦享更不可言也然則公羊家所謂上堂稱妾下堂稱夫人者不亦背禮之甚哉春秋莫嚴於正名成風之薨與葬兩書夫人而其義自見彼許叔重輩從公羊左氏之説以為妾母當三年者誠不若鄭康成之駁異義為詞嚴而義正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四
  王侯降服
  周禮春官司服凡凶事服弁服【注服弁喪冠其服斬衰齊衰 疏天子諸侯正統之期猶不降故兼云齊衰其正服大功亦似不降也大功章曰適婦注云適子之婦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旣無所指斥明關之天子諸侯也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旣言君所主服不降也如是則為適孫之婦又當小功今注止云斬衰齊衰者以其正服齊衰是不降之首然則王為適子斬衰其為適孫適曾孫適孫適來孫則皆齊衰不杖章云適孫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謂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然則王禮亦適子死有適孫適孫死有適曾孫向下皆然也又案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天子之義亦當然若虞舜之與漢高皆庶人起為天子蓋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也】
  卿大夫之服自冕而下如孤之服其凶服加以大功小功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服其凶服亦如之【注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士亦如之又加緦焉 疏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者是據正服大功小功若緦則降而無服故不言士又加緦者士不降服明知更加緦也】
  中庸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註逹乎大夫者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其正統之期天子諸侯猶不降也大夫所降天子諸侯絶之不為服所不臣乃服之也 疏達乎大夫者欲見大夫之尊猶有期喪謂旁親所降在大功者得為期喪還著大功之服故云達乎大夫若天子諸侯旁期之喪則不為服也達乎天子者謂正統在三年之喪父母及適子并妻也不云父母而云三年者包適子也天子為后服期以三年包之者以后卒必待三年然後娶所以達子之志故通在三年之中是以昭十五年左傳云穆后崩太子夀卒叔向云王一歳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是包后為三年也直云達乎天子不云諸侯者諸侯旁親尊同則不降故喪服大功章云諸侯為姑姊妹嫁於國君者是也熊氏云此對天子諸侯故云期之喪達乎大夫其實大夫為大功之喪得降小功小功之喪得降緦麻是大功小功皆達乎大夫熊氏又云天子為正統之䘮適婦大功適孫之服小功義或然但無正文耳所不臣乃服之也者喪服傳云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但不臣者皆以本服服也】
  朱子曰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
  乾學案周禮但有大夫降服之說而天子諸侯絶期三禮俱無正文故今取周禮中庸註疏補之其餘降服之制已詳見儀禮喪服中兹不復重載
  通典天子降服議魏田瓊云天子不降其祖父母曽祖父母后太子適婦姑姊妹嫁於二王後皆如邦人案白虎通云天子為諸侯絶期者何示同喪百姓明不獨親其親也【吳射慈云天子之子封為諸侯天子皆不服也】
  皇后降服議魏田瓊云諸侯女嫁為天王后降其旁親一等與出降為二等為外親尊不同則降天子后為衆子無服何以明之據大夫於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諸侯於衆子無服后何縁獨服之耶 晉賀循云諸侯女為天王后以尊還降其族人【吳射慈云諸侯之女為天子后為天王之親服隨天王而降一等諸侯之女為后為其父母及昆弟為父後者服齊衰其宗子亦不降徐整云諸侯女嫁為天王后為外親尊同則如邦人為君之長子三年也】
  皇太子降服議晉孔安國問徐邈云皇太子為新安公主當何服邈荅云禮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諸侯之嗣子及大夫之適子皆降絶旁親唯父母之所服子乃敢服王侯絶周不為姊妹服太子體君之尊亦同無服皇子厭其君又不敢服 宋庾蔚之謂今唯太子從君所服皇子公子則無厭降
  晉書禮志漢魏故事無五等諸侯之制公卿朝士服喪親疏各如其親新禮王公五等諸侯成國置卿者及朝廷公孤之爵皆旁親絶期而旁親為之服斬衰卿校位從大夫者皆絶緦摯虞以為古者諸侯君臨其國臣諸父兄今之諸侯未同於古未同於古則其尊未全不宜便從絶期之制而令旁親服斬衰之重也諸侯旣然則公孤之爵亦宜如舊昔魏武帝建安中已曽表上漢朝依古為制事與古異皆不施行施行者著魏科大晉采以著令宜定新禮皆如舊詔從之
  通典三公諸侯大夫降服議尉衞昌邑侯滿瑋問淳于睿曰庶妹亡有服否睿曰喪服諸侯以尊降不服孔瑄議天子諸侯誠不應服又大夫降緦尊與已敵則不敢降【旁親降一等緦麻絶也凡以尊所降而不服著弔服加緦之絰帶而往哭之】姜輯議云三公爵命雖尊班重諸侯據在王朝上厭天子有由而屈義不得申以例言之宜依卿大夫降之服司空荀顗議以為諸侯絶周大夫絶緦然則尊同周以及緦皆如本親喪服經云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又曰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傳曰何以大功尊不同也然則尊不同則降不待所臣乃絶之諸侯尊重大夫尊輕以大夫尊降其親則知諸侯雖所不臣絶不服也有司奏如顗議 又姜輯議平安王嗣孫薨諸侯應降服云禮父在斯為子君在斯為臣安平嗣孫雖已誓于天子據在臣子之位五服之差君臣殊制其間豈復容他禮哉君薨未踰年而世子卒者猶稱子而名不成君春秋之正義也苟不成君則羣臣親戚必不得服其重服明矣況安平王見在而使諸王服嗣孫以諸侯之禮未之敢安也然諸侯以尊絶周今嗣孫見在臣子之例諸王公宜從尊降之禮不應為制服也昔秦滅五等更封列侯以存舊制稱列侯者若云列國之侯也故策命稱國終没稱薨漢魏相承未之或改大晉又建五等憲章舊物雖國有大小輕重不侔通同大體其義一也故詔書亭侯以上與王公同又以為列侯以上䇿命建國者皆宜依古諸侯使絶周服 瑯琊中尉王奥問國王為太宰武陵服事云太宰降為庶人諸侯貴與庶人不敵為不降邪昆弟俱仕一人為大夫一人為士便降況諸侯而全持庶人服乎徐邈荅云案禮以貴降賤王侯絶周以尊降卑餘尊所厭則公子服其母妻昆弟不過大功以適别庶則父之所降子亦不敢降也此三者舊典也喪服傳又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先儒以為不臣則服之漢魏以來王侯皆不臣其父兄則事異於周故厭降之節與周不同緦猶不降況其親乎旣不以貴降則無餘尊之厭故五服内外通如周之士禮而三降之典不服同矣昔魏武在漢朝為諸侯制而竟不立荀公定新禮亦欲令王公五等皆旁親絶期而摯仲理駮以為今諸侯與古異遂不施行此則是近代成軌也記又云古者不降故孟虎孟皮得全齊衰然則殷周立制已自不同所謂質文異宜不相襲禮大晉世所行逺同斯義孔彭祖昔諮簡文帝諸王所服聖㫖以為近代以來無復相降 虞喜釋滯曰漢魏以來先儒論禮及喪服變除者皆言大夫降其旁親為士者一等時人或班駮行之自謂合禮案喪服經傳始封之君不臣諸父兄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封君之孫盡臣之矣夫始封之君尚服諸父昆弟而始為大夫便降旁親尊者就重而卑者即輕輕重顛倒豈禮意哉然當有意此為據諸侯成例包於大夫以相兼通也如此則一代為大夫不降諸父二代為大夫不降兄弟三代為大夫皆降之古者貴大夫有采邑繼位不止一身魯之三桓鄭之七穆皆自此也或問曰今大夫雖不繼位亦有三代皆為大夫者名例相準必當隨古乎荅曰古重今輕位無常居使吾處之志不存降諸侯大夫子降服議魏田瓊曰公子以厭降公子厭於君為其母妻昆弟練冠麻衰謂君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父卒猶有先君餘尊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瓊又曰喪服經不見大夫適子為庶昆弟服者與大夫為庶子為士者同父之所降子亦不敢不降也蜀譙周云大夫之子父在降旁親亦如大夫從父厭也大夫庶子為妻父母無服為其母妻大功父没皆如國人 吳徐整議問者云若父已卒已未為大夫故猶士耳未審庶子及昆弟當服降否答云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至於父卒則如國人也
  諸侯夫人及大夫妻降服議魏田瓊曰大夫女嫁於諸侯降其家旁親一等與出嫁降并二等為外親尊不同則降諸侯夫人為衆子無服何以明之據大夫於庶子大功其妻亦服大功今天子諸侯於衆子無服夫人何縁獨得服之又大夫妻為大夫之親亦隨大夫而降一等大夫之女嫁於大夫還為其族親尊不同者亦降之唯父母昆弟為父後者宗子亦不降也士之女嫁於大夫者亦降其族親尊不同者如大夫也又大夫之妻為庶子女子在室大功女適於士小功此為大夫之妻尊與大夫同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為士者以尊降一等為之大功其妻服大功 吳射慈云諸侯之女為諸侯夫人服諸侯之親隨諸侯降一等還為族親則皆降之 蜀譙周曰諸侯夫人亦隨其君降旁親無服為其族亦降旁親非諸侯自周以下無服為其父母及祖如國人又大夫命婦為其旁親以大夫爵降又降一等其為父後者不以嫁降但以尊降一等 晉賀循曰大夫妻其娣其姒夫為士者服亦降一等
  貴不降服議魏田瓊云大夫之妻為長子三年女子子嫁大夫大功 吳射慈云傳曰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言尊同者諸侯為卿大夫各隨本親則不降也諸侯女為諸侯夫人不降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服大夫妻唯父母昆弟為父後者宗子不降也 蜀譙周云諸侯降旁親旁親若為諸侯及女子嫁於諸侯者服如國人諸侯嗣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世子雖無正爵與君為體其誓於天子則下其成人一等未誓次小國君其妻君為之主故嗣子之所為服服如國人舊說外祖父母母族正統也妻之父母妻族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其所不降亦不降也故嗣子亦不降妻之父母諸侯夫人為其父母祖如國人大夫命婦為其昆弟為父後者大宗則服如國人也 晉虞喜釋滯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此殷以前也降殺之禮始之於周然先所未臣不忍即臣之故為之服也此當出逸禮採之以為義滕伯文為叔父齊衰旣周代諸侯而從殷禮也若殷時諸侯通爾非獨一人指論滕伯欲以何明明其在周逺追於殷引古證今耳賀循云諸侯於其旁親一無所服唯父母妻長子長子之妻及為父之後者姑姊妹嫁於諸侯及始封之君所未臣諸父昆弟皆以其服服之大夫為其外親為士者尊雖不同亦不降大夫女為國夫人唯父母及昆弟為父後者不降士女為大夫妻者不降高祖曽祖祖父母兄弟為父後者及大宗子而已
  朱子曰夏殷而上大概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則又添得許多貴貴底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皆簡略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凡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得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或問司服卿大夫加以大功小功自卿大夫而上皆無此何也朱子曰此中庸所謂期之喪逹乎大夫是也乃古人貴貴之義然亦是周公制禮以後如此檀弓又云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親
  隋書劉為散騎尉吏部尚書牛建議以為禮諸侯絶旁期大夫降一等今之上柱國雖不同古諸侯比大夫可也官在第二品宜降旁親一等議者多以為然駁之曰古之仕者宗一人而已庶子不得進繇是先王重適其宗子有分禄之義族人與宗子雖踈逺猶服齊衰三月良由受其恩也今之仕者位以才升不限適庶與古旣異何降之有今之貴者多忽近親若或降之民德之踈自此始矣遂寢其事
  唐制皇家所絶旁親無服者皇弟皇子為之皆降一等明世宗實録嘉靖十三年孟夏享太廟先期命侍郎顧鼎臣霍韜捧主㑹鼎臣韜皆有期功之服上言臣等考之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公卿即古之諸侯而猶有期制非禮也若律言緦麻以上皆不與祭者謂其身涖之者也而百官聞期功之訃不過私家為位及踰旬月則無容於避矣上曰所言亦當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須分别輕重令禮官考議以聞於是尚書夏言奏封建法廢世無諸侯久矣古之諸侯建邦啓土世有其國伯叔兄弟皆其臣也故期可絶不知今之所謂公卿者能以君道自處而臣其伯叔兄弟乎又曰在位則為公卿釋位乃為族屬不知喪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豈以在位釋位而有隆殺哉夫喪服哀有淺深故服有輕重定之三月以哀不能忘於三月也定之期年以哀不能忘於期年也而祭祀吉禮所以致敬於神明若情未忘哀則不能專誠於祭故不與也今以其不身涖喪與夫時之過者皆無可避臣未之前聞也禮曰小功緦麻執事不與禮言小功緦麻但可執事至饋奠之禮重則不敢與也今二臣所服之喪非小功緦麻皆服之重者也太廟捧主又禮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而與夫禮之重者是得謂之知禮乎臣等職司典禮敢不據經守正以嚴瀆踰之防若苟徇二臣之請以滅先王彛憲且使之得罪名敎傳笑後世臣等與有責矣䟽入詔鼎臣韜廻避以侍郎黄宗明林廷㭿代之且令自後廟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主官十餘人以請
  乾學案降服之禮行於大夫其實不止大夫也考之儀禮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五服之親得以遂其服者秪有士而已原夫古人制服之意未有不本乎情也情由中出非自外至寜以貴賤而有間哉奈之何骨肉之親而盡以勢位格也縣子言古者不降而以滕伯文為證寧非有感於斯乎雖然周之諸侯得以臣其諸父昆弟周之大夫得以世其爵禄以統其族屬其於旁親之服絶之降之猶可也後世之諸侯大夫其視周世何如而亦欲絶之降之哉摯虞虞喜徐邈劉之言可謂篤論矣
  【王安石議降服劄子先王制服也順性命之理而為之節恩之深淺義之逺近禮之所與奪刑之所生殺皆於此乎權之傳曰三年之喪未有知其所從來者也蓋期年及緦麻縁是以為哀而其輕重遲速之制非得與時變易唯貴之於賤或降或絶或否蓋在先王之時諸侯大夫各君其父兄欲尊尊之義有所申則宜親親之思有所屈此其所以降絶之意也自封建之法廢諸侯大夫降絶之禮無所復施士大夫無宗其適孫傳重之屬不可純用周制臣愚以為方今惟諸侯大夫降絶之禮可廢而適子死非傳爵者無衆子乃可於適孫承重自餘喪服當用周制而已】
  【萬斯同曰自周世有諸侯絶期大夫降服之禮後之身為王公者莫不援此而欲絶其親屬之服嗚呼始為是説者誰與吾疑此非周公之禮也使從上世以來原有是降服之禮周公仍之宜也縣子言古者不降滕伯文以殷之諸侯而服其從父從子則是諸侯且不降矣諸侯不降而何況乎大夫周公殷之諸侯之子也為殷諸侯之子固嘗習行殷禮矣何至身為諸侯而遽絶之則是踈骨肉之親開偷薄之路自周公始也吾疑儀禮之中凡所謂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之類皆後世之强宗増損先王之舊典為之而非周公之本書如是也不然五服親踈之制自必通上下言之寜有大夫以上或絶或降而獨責此禮於士庶人者哉從來論敎化之本必自貴者始今身都爵位及都爵位者之子弟盡絶其親親之思而獨責之於閭閻之士庶夫豈先王之禮意乎更可怪者兩漢以後王侯卿相久無降服之禮而後之庸夫猶欲以已之貴而絶五屬之服庸非名教之罪人乎善乎虞喜之言曰古始封之君尚服諸父昆弟而一代為大夫便降旁親輕重顛倒豈禮意哉知此禮者可以斷荀顗王奥牛霍韜諸說之謬矣】
  喪遇閏月
  春秋襄公二十有八年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註靈王也】乙未楚子昭卒【何休注乙未與甲寅相去四十二日蓋閏月也葬以閏數卒不書閏者正取期月明期三年之喪始死得以閏數非死月不得數閏 疏卒不書閏正取期月者以其取期月故不得書閏何者以閏非正月故也以此言之明期三年之喪始死在閏月得數之何者正以閏月者前月之餘故得繼前月言之若閏不在始死之月則不得數之何者期三年皆以年計若通閏數之則不滿期三年故也】
  哀公五年閏月葬齊景公 公羊傳閏不書此何以書【注據楚子昭卒不書閏】喪以閏數也【注謂喪服大功以下諸喪當以閏月為數】喪曷為以閏數【註據卒不書閏】喪數略也【注略猶殺也以月數思殺故并閏數 疏鄭志趙商問曰經曰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榖梁傳曰閏月附月之餘日喪事不數又哀五年閏月葬齊景公公羊傳云閏月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喪數略也此二傳義反於禮斷之何就荅曰居喪之禮以月數者數閏以年數者雖有閏無與於數也然則鄭氏之意以為彼云喪事不數者謂期與三年也此云喪以閏數者謂大功以下也若榖梁之意以為大功以下及葬皆不數閏】 榖梁傳不正其閏也【注閏月附月之餘日喪事不數 疏案經書閏月葬者年若數閏則十三月故書閏月葬以見喪事亦不數之例】
  【附】文公六年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榖梁傳閏月者附月之餘日也積分而成於月者也天子不以告朔而喪事不數也【注閏是叢殘之數非月之正故吉凶大事皆不用也】
  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不以閏月數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復其時也大功以下月數故以閏月除
  晉書禮志寜康二年七月簡文帝崩再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孔粲議魯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實閏月而言十二月者附正於前月也喪事先逺則應用博士吳商之言以閏月祥尚書僕射謝安中領軍王劭散騎常侍鄭襲右衞將軍殷康驍騎將軍袁宏散騎侍郎殷茂中書郎車左丞劉遵吏部郎劉躭意皆同康曰過七月而未及八月豈可謂之踰期必所不了則當從其重者宏曰假值閏十二月而不取者此則歳未終固不可得矣漢書以閏為後九月明其同體也襲曰中宗肅祖皆以閏月崩祥除之變皆用閏之後月先朝尚用閏之後月今閏附七月取之何疑亦合逺日申請之言又閏是後七而非八也豈踰月之嫌乎尚書令王彪之侍中王混中丞譙王恬右丞戴謐等議異彪之曰吳商中才小官非名賢碩儒公輔重臣為時所準則者又取閏無證據直擥逺日之義越祥忌限外取不合卜逺之理又丞相桓公嘗論云禮二十五月大祥何縁越期取閏乃二十六月乎於是啓曰或以閏附七月宜用閏月除者或以閏名雖附七月而實以三旬别為一月故應以七月除者臣等與中軍將軍沖參詳一代大禮宜準經典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畢禮之明文也陽秋之義閏在年内則略而不數明閏在年外則不應取之以越期忌之重禮制祥除必正期月故也己酉晦帝除縞即吉徐廣論曰凡辨義詳理無顯據明文可以折中奪易則非疑如何禮疑從重喪易寧戚順情通物固有成言彪之不能徴援正義有以相屈但以名位格人君子虚受心無適莫豈其然哉執政從而行之其殆過矣
  通典簡文帝崩再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孔粲議案左氏春秋經魯襄公二十八年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卒其間相去四十二日是則乙未閏月之日也經不書閏月而書十二月明閏非正宜附正之文其不曰二十九年正月是附前月之證又禮記曰喪事先逺日則祥除應在閏月尚書左丞劉遵議喪紀之制歳數者没閏而三年之喪閏在始末者用捨之論時有不同惟當本乎閏之所繫可以明折衷經傳具四時以編年一時無事經書首月及其有事隨月而載初不書閏者以閏附正月不應時見也唯魯文公六年書閏月不告朔指見告朔之餘無事也又文公元年閏三月故傳曰於是閏三月欲審所附此明證設此閏遭喪者取其周忌應用來年三月旣合喪期大數得周忌定日何休亦以為然朝論同之不嫌原其所由在乎閏附前月而不屬後故也始喪在閏月以附前祥除遇之豈得屬後立閏有定所而施用有彼此求之理例殊不經通且喪疑從重不貳之道祥用逺日禮之正典愚謂周忌故當七月二十八日大祥應用閏月晦旣得周忌之正不失逺日之義禮之逺日誠非出月遇閏而然蓋隨時之變耳劉遵用閏月祥散騎常侍鄭襲議云中宗肅祖皆以閏崩祥除之變皆用閏之後月先朝尚爾閏附七月用之何疑荀司徒亦以閏薨荀家祥亦用閏之後月諸荀名德相繼習於禮學故號為名宗議者引周官左氏而非公羊榖梁今案周官左氏傳所書自書閏月中事閏月長三十日三十日中何得無事明閏月非附月之例也議者稱三年之喪二十五月遇閏之年便二十六月三年之喪不應以閏為月議者稱禮傳終身之哀忌日之謂不惟周年子夘之謂代不用子夘閏月及大月三十日亡至於無閏之年及與小盡都是無忌所以古人用子邜也簡文皇帝七月二十八日崩己未之日今年己未在閏月十日時不用子夘而用二十八日久矣若己未在他月今者不能變改閏附七月己未在閏今者用閏益合逺日之情也吏部郎中劉耽議以為喪禮之制周年没閏者議以閏非正月故略而不數是以丘明謂之閏三月公羊則曰天無是月由此言之閏無定所隨節而立其名稱則在上月是以卒於閏者則以所附之月為周至於祥變理不得異豈有始喪則附之於前祥變則别之於後以例推之情所未安且夫禮雖制情亦復因情制禮若情因事申則古人順而不奪是以每於祥葬咸用逺日斯所以即順物情因可申之故數年則没閏喪禮所不嫌附於前月春秋之明義愚謂國祥用閏月晦旣合經傳附前之義又得逺日申情之㫖且喪疑從重古今所同詳尋理例謂此為允太常丞殷合議謂忌不可遷存終月也祥不必本月尚逺日也謂宜以七月二十八日為忌閏月晦而祥尚書右丞戴謐議尋博士所上祥事是專用吳商議也商之所言依公羊何氏注及禮之逺日也禮稱三年之喪十三月而小祥二十五月而畢春秋傳曰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此喪服之大數周月之正文也又云喪以月者數閏以歳者不數閏是為有閏則十四月而祥二十六月而除不用喪月之常數所以重周忌之正也夫練除之節喪禮之大終身之哀忌日之謂喪中遇閏禮不可略周忌之月不可而移故縁情以立制變文而示義也至閏在喪表三年之限已全周忌之正已得何故於此而復延月耶議者據左氏之閏三月公羊無是月榖梁附月餘日以明閏非月數皆應屬前之證案推考分度隨以置閏閏月之所在年中無常要當有繫以名其所在三月後謂之閏三月非三月也天無是月非常月也非無此月所在無常也榖梁亦云積分以成月經傳之文先儒舊説並不謂閏是餘日不别月數而以六十日為一月也三年之喪禮之所重其為節文不專一制亡在於閏喪者之變祥除之事無復本月應有所附以正所周閏在三月後附於三月喪紀無違順序有節合三傳三禮意也若閏非月數皆屬以前功服葬月何以數之於葬則數於祥則否用捨二義未安也凶事逺日言月中之逺耳若遷一月當是逺月豈逺日之義耶卜葬之逺不出於月卜祥之逺而乃包閏卜同逺異復非所宜也案何休云閏死者數閏以正周月非死月不得數大較麤同但其年無閏而以乙未為閏之日考校經傳未之詳耳商採尋便為正義不亦謬乎閏在喪中略而不計祥除值閏外而不取重周忌也閏亡無正推以附前喪期不闕順序不悖合禮變也鄭襲難范寗曰以閏三月五日死者當以來年何月祥何月為忌日荅曰謂之閏月者以餘分之日閏益月耳非正月也非正月則吉凶大事皆不可用故天子不以告朔而喪者不數以閏月死旣不數之禮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自然當以來年四月小祥明年四月大祥也所謂忌日者死者之日月耳今以閏月來年無閏月安得有忌日邪當以後歳閏月五日為忌是五年再有忌日也難曰忌日之感終身之慼罔極之恩不離一日今須後閏則三年之忌不亦逺乎傳稱子夘不樂謂之疾日先儒以為甲子乙夘誠如是自宜以日辰為忌遇之而感耳御史中丞譙王臣恬議云夫閏非正數故附前月為稱至於月也豈得為一臣請以宿度論之閏所附月盡之夕寜猶見乎又閏之初豈不始魄以兹言之可不為兩月耶天無是月正數耳非無此月也若用閏祥則虧二十五月之大斷失周忌之正典出於祥月非卜逺日之謂二三無據義實致疑愚謂正周而除於禮為允㑹稽内史郗愔書云省别書并諸議具三禮證據誠所未詳然恐祥忌異月於理旣為不安又十三月而祥二十五月而畢明文煥然而閏在周内合而不數者則閏正月遭艱便應以十二月祥於時則未及周年於忌則時尚平吉若由天無是月故略而不計則凡在五服皆應包閏具如足下所論若云情重則宜包情輕故宜數是為制之由情而未本乎厯數苟本乎厯數必天無是月則雖情有輕重而含閏宜一且齊衰之制遇閏而包降為大功則數而除天性攸同而包數異制以月為斷者數閏以年為斷者除閏推此而言則除數所由蓋以所遇為分斷非本情之所以以後月為周者故是上之所論以吉為忌於理不通故耳云閏在周後將非其喻至於凶事尚逺蓋施於卜日祥葬制無定期故不得即申物情務從其逺耳若理例坦然義無疑昧豈得不循成制而以過限為重或謂閏者蓋年中餘分故宜計其正限以補不足今再周無閏則不補小月之限閏在周後便欲以六十日為一月者當以旣已遇閏便宜在盡其月節故也月節之難足下釋之且節必在閏月之中則合月從節即復進退致闕尚書僕射謝安等參詳宜準經典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二十五月而畢禮之明文也祥除必正周月請依禮用七月晦至尊釋除縞素俯就即吉詔可
  宋書禮志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湘東國刺稱國太妃以去三十年閏六月二十八日薨未詳周忌當在六月為取七月敕禮官議正博士丘邁之議案吳商議閏月亡者應以本正之月為忌謂正閏論雖各有所執商議為允宜以今六月為忌左僕射建平王宏謂邁之議不可準據案晉世及皇代以來閏月亡者以閏之後月祥宜以來七月為祥忌及大明元年二月有司又奏太常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十八日薨今為何月末祥除下禮官議正博士傅休議尋三禮喪遇閏月數者數閏歳數者没閏閏在期内故也鄱陽哀王去年閏三月薨月次節物則定是四月之分應以今年四月末為祥晉元明二帝並以閏二月崩以閏後月祥先代成準則是今比太常丞庾蔚之議禮正月存親故有忌日之感四時旣已變人情亦已衰故有二祥之殺是則祥忌皆以同月為議而閏亡者明年必無其月不可以無其月而不祥忌故必宜用閏所附之月閏月附正公羊明義故班固以閏九月為後九月月名旣不殊天時亦不異若用閏之後月則春夏永革節候亦舛設有人以閏臘月亡者若用閏後月為祥忌則祥忌應在後年正月祥涉三載旣失周期之義冬亡而春忌又乖致感之本譬人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親尚存則應用後年正朝為忌此必不然則閏亡可知也通關並同蔚之議三月末祥
  南齊書禮志齊髙帝建元三年有司奏皇太子穆妃以去年七月薨其年閏九月未審當月數閏為應以閏附正月若用月數數閏者南郡王兄弟便應以此四月晦小祥至於祥月不為有疑不左僕射王儉議三百六旬尚書明義文公納幣春秋致譏榖梁云積分而成月公羊云天無是月雖然左氏謂告朔為得禮是故先儒咸謂三年期喪數歳沒閏大功以下月數數閏夫閏者蓋是年之餘日而月之異朔所以吳商云含閏以正周允協情理今杖期之喪雖以十月而小祥至於祥縞必須周歳凡厭屈之禮要取象正服祥縞相去二月厭降小祥亦以則之又且求之名義則小祥本以年限考於倫例則相去必應二朔今以厭屈而先祥不得謂此事之非期事旣同條情無異貫沒閏之理固在言先設令祥在此晦則去縞三月依附準例益復為礙謂應須五月晦乃祥此國之大典宜共精詳并通關八座丞郎研盡同異尚書令禇淵難儉議曰厭屈之典由所尊奪情故祥縞備制而年月不申今以十一月而祥從期可知旣計以月數則應數閏以成典若猶含之何以異於縞制疑者正以祥之當閏月數相懸積分餘閏厯象所計月者數閏故有餘月計年者包含故致盈積據理從制有何不可儉又荅曰含閏之義通儒所難但祥本應期屈而不遂語事則名體具存論哀則情無以異跡雖數月義實計年閏是年之歸餘故冝緫而包之期而兩祥縁尊故屈祥則沒閏象年所申屈申兼著二塗並舉經記之㫖其在兹乎如使五月小祥六月乃閏則祥之去縞事成三月是為十一月以象前期二朔以放後歲名有區域不得相參魯襄二十八年十二月乙未楚子卒唯書上月初不言閏此又附上之明義也鄭射王賀唯云期則沒閏初不復區别杖期之中祥將謂不俟言矣成休甫云大祥後當禫有閏别數之明杖期之祥不得方於綅縞之末即恩如彼就例如此淵又據舊義難儉十餘問儉隨事解釋祠部郎中王珪之議謂喪以閏施功衰以下小祥值閏則略而不言今雖厭屈祥名猶存異於餘服計月為數屈追慕之心以逺為邇日旣餘分月非正朔含而全制於情惟允儉議理據詳博謹所附同禇淵始雖議難再經往反未同儉議依舊八座丞郎通共博議為允以來五月晦小祥其祥禫自依常限班下内外詔可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四年掌凶禮嚴植之定儀注以亡月遇閏後年中祥疑所附月帝曰閏蓋餘分月節則各有所若節屬前月則宜以前月為忌節屬後月則宜以後月為忌祥逢閏則宜取逺日
  魏書禮志明帝延昌二年春偏將軍乙龍虎喪父給假二十七月而虎并數閏月詣府求上領軍元珍上言案違制律居三年之喪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依律結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鴻駮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義未知何者㑹聖人之㫖龍虎居喪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義便是過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鄭二十七月禫中復可以從御職事禮云祥之日鼔素琴然則大祥之後喪事終矣旣可以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若如府判禫中鼓琴復有罪乎求之經律理實未允下更詳辨珍又上言案士虞禮三年之喪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云中猶間也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月又禮言祥之日鼓素琴鄭云鼓琴者存樂也孔子祥後五日彈琴而不成十日而成笙歌鄭注與鄭志及踰月可以歌皆身自逾月可為此謂存樂也非所謂樂樂者使工為之晉博士許猛解三驗曰案黍離麥秀之歌小雅曰君子作歌惟以告哀魏詩曰心之憂矣我歌且謡若斯之類豈可謂之金石之樂哉是以徒歌謂之謡徒吹謂之和記曰比音而樂之及干戚羽毛謂之樂若夫禮樂之施於金石越於聲音者此乃所謂樂也至於素琴以示終笙歌以省哀者則非樂矣間傳云大祥除衰杖而素縞麻衣大祥之服也雜記注云衣黄裳則是禫祭黄者未大吉也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鄭志趙商問鄭荅云祥謂大祥二十五月是月禫謂二十七月非謂上祥之月也徙月而樂許猛釋六徴曰樂者自謂八音克諧之樂也謂在二十八月工奏金石之樂耳而駮云大祥之後喪事終矣脫如此駮禫復焉施又駮云禫中鼓琴復有罪乎然禫則黄裳未大吉也鼓琴存樂在禮所許若使工奏八音融然成韻旣未徙月不罪伊何又駮云禫中旣得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檢龍虎居喪二十六月始是素縞麻衣大祥之中何謂禫乎三年没閏理無可疑麻衣在體冒仕求榮寔為大尤罪其焉捨又省依王杜禫祥同月全乖鄭義喪凶尚逺而欲速除何怱怱者哉下府愚量鄭為得之何者禮記云吉事尚近日凶事尚逺日又論語云喪與其易寧戚而服限三年痛盡終身中月之解雖容二義尚逺寧戚又檢王杜之義起於魏末晉初及越騎校尉程猗賛成王肅駮鄭禫二十七月之失為六徴三驗上言於晉武帝曰夫禮國之大典兆民所日用豈可二哉今服禫者各各不同非聖世一統之謂鄭說二十七月禫甚乖大義臣每難鄭失六有徴三有驗初未能破臣難而通說者如猗之意謂鄭義廢矣太康中許猛上言扶鄭釋六徵解三驗以鄭禫二十七月為得猗及王肅為失而博士宋昌等議猛扶鄭為衷晉武從之王杜之義於是敗矣王杜之義見敗者晉武知其不可行故也而上省同猗而贊王欲虧鄭之成軌竊所未寧更無異義還從前處鴻又駮曰案三年之喪沒閏之義儒生學士猶或病諸龍虎生自戎馬之鄉不䝉稽古之訓數月成年便懼違緩原其本非貪榮求位而欲責以義方未可便爾也且三年之喪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以中為間王杜以為是月之中鄭亦未為必㑹經㫖王杜豈於必乖聖意旣諸儒探賾先聖後賢見有不同晉武後雖從宋昌許猛之駮同鄭禫議然初亦從程猗賛成王杜之言二論得否未可知也聖人大祥之後鼓素琴成笙歌者以喪事旣終餘哀之中可以存樂故也而樂府必以干戚羽毛施之金石然後為樂樂必使工為之庶民凡品於祥前鼓琴可無罪乎律之所防豈必為貴士亦及凡庶府之此義彌不通矣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為踰月則可矣爾則大祥之後喪事已終鼓琴笙歌經禮所許龍虎欲宿衞皇宫豈欲合刑五歳就如鄭義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六月十五升布深衣素冠縞紕及黄裳綵纓以居者此則三年之餘哀不在服數之内也衰絰則埋之於地杖則棄之隱處此非喪事終乎府以大祥之後不為喪事之終何得復言素琴以示終也喪事尚逺日誠如鄭義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實為忽怱於戚之理合在情責便以深衣素縞之時而罪同杖絰苫凷之日於禮憲未允詳之律意冒喪求仕謂在斬焉草土之中不謂除衰杖之後也又龍虎具列居喪日月無所隱冒府應告之以禮遣還終月便幸彼昧識欲加之罪豈是遵禮敦風愛民之致乎正如鄭義龍虎罪亦不合刑怱怱之失宜科鞭五十
  隋書禮儀志開皇初太常卿牛撰儀禮百卷上之定制三年及期喪不數閏大功以下數之以閏月亡者祥及忌日皆以閏所附之月為正【開元禮同】
  張子全書大功以下算閏月期已上以期斷不算閏月三年之喪禫祥閏月亦算之
  乾學案喪遇閏月六朝諸儒辨論非一其最為合理者王彪之譙王恬戴謐郗愔庾蔚之諸議也其似理而非者吳商劉遵謝攸孔粲鄭襲劉躭傅休諸議也至范寗之說謂前閏亡者取後閏之日爲忌則謬妄不經非所語於喪之正禮也若夫王儉小祥含閏之議梁武一月兩屬之言亦率情而談初無準據豈若牛之所定爲經通而可久哉
  【吕坤四禮疑喪不計閏謂在二十七月之中也閏月遭喪無補閏之禮閏前當禫無待閏之禮期值閏亦不計】
  【萬斯同曰喪遇閏月如簡文帝湘東妃鄱陽王之類辨之甚易王彪之庾蔚之諸儒所言可謂得其衷矣至於齊穆妃之小祥依十一月而練之期則宜數閏月依十三月而祥之期則又不宜數閏月此王儉褚淵輩所以反覆不已也愚謂練旣取十一月為正自當并數閏月而以四月練祥必取周忌爲正自當滿夫周歳而以七月祥雖練祥相去三月亦何害禮之有王儉之言名為禮疑從重而其實未盡乎禮也當時盈廷之議始雖相難而後卒相從者豈盡屈於其禮哉亦由儉權重而辨博屈於其勢而不敢爭也且夫月數者數閏歳閏者沒閏斯禮也誰不知之如依淵輩之說練則數閏祥則沒閏於禮原不相背也何必於月數者而亦没閏乎期之練祥原爲父在為母及妻喪而設後世母服旣増為三年妻喪又廢夫練祥則前此紛紛之辨論舉無所用之矣予特惡夫儉之強辭好勝也故為折之如此】











  讀禮通考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五
  心喪上
  乾學案聖人制喪服所以序倫紀也在昔司徒敬敷五教一曰父子有親故父母為斬衰齊衰之首二曰君臣有義故君服次之三曰夫婦有别故夫妻之服又次之四曰長幼有序故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又次之五曰朋友有信宜亦有服而不著也獨見於記中曰朋友麻注云弔服加麻也其服素弁環絰疑衰布裳旣葬除之至於師弟則尤重矣欒貞子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蓋亞於君親矣乃并不列於五倫何歟說者以為蓋統於朋友之中矣然則師弟與朋友若是班乎曰非也友之名與義皆非可輕也有父事之友有兄事之友若父所交友則固非吾所得友也然其名不過曰執友曽子曰君子以文㑹友以友輔仁師以傳道尤必待友之相成友顧不重歟且夫朋友可以該師弟師弟不可以該朋友猶夫長幼可以該尊卑尊卑不可以該長幼也此立文之體也孔子之喪二三子絰而出絰必素弁矣必疑衰矣此師弟之服見於朋友之說也聖人又以爲師之恩重未足以報也於是乎有心喪爲師心喪三年如事父爲朋友心喪期年如事兄用示差等焉然則何為不明著其服而謂之心喪也曰是有㣲權焉鄉塾歳更師學校無常師醫巫百工亦曰師若友之族則益衆矣盡人而心喪之不滋偽乎心喪者生乎心者也苟其心有不得已焉則喪之可也由是門生為舉主故吏為舊君治民為守令以及親屬之厭於所尊而不得遂者皆可與於心喪之數也
  檀弓事師無犯無隱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注心喪戚容如父而無服 疏事師無犯是同親之恩無隱是同君之義師所以成我無犯與親同無隱則與親異無隱與君同無犯則與君異喪三年則與君親同無服則與君親異師之有喪不始於古蓋先王之變禮與】
  【馬睎孟曰為師心喪雖有哀戚之情而不為齊斬之服何者學校有師皆出於先王命教之所使而學之者亦無常師教出於上則不可歸徳於師師無常則不能皆為三年之喪然則孔子之喪門人若喪父而無服者蓋上世以來未常有也則亦以心致其哀而已矣】
  【方慤曰君親之與師相須而後成吾之身報之當何如哉亦惟其稱而已故其喪之也或以致或以方或以心所以盡三年之隆則一也欒貞子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蓋謂是矣】
  乾學案心喪之說始見於此蓋以師恩深重不可以制服而又不可竟以無服處之故雖外無衰絰之制内實存哀痛之心如子之所以戚父者此實專為無服而恩重者設非槩施於有服之人蓋以外旣有服則内之哀戚所不必言故凡有服者皆無心喪之制也後世服期服而不得遂其三年者率行心喪此雖非古人制禮之本意然禮以義起亦先王之所許也
  學記師無當於五服五服弗得不親【注當猶主也五服斬衰至緦麻之親疏師於弟子不當五服之一人若無師教誨則五服之情不相和親也師情有在三年之義故亦與親為類】
  奔喪哭師於廟門外
  【方慤曰師以道之尊而有别於父故於廟門外】
  檀弓孔子曰師吾哭諸寢
  【盧植曰有父道故於所寢哭之】
  【馬晞孟曰寢所以安身而所哭必成已之徳乃可以哭諸寢在寢則私之者也故不敢哭諸廟其死則心喪而已】
  【陸佃曰禮哭師于廟門外而孔子曰師吾哭諸寢至是師少隆矣】
  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注無喪師之禮也】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顏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注無服不為衰弔服而加麻心喪三年○疏禮喪師無服然夫子聖人與凡師不等當特加喪禮故疑所服也案喪服朋友麻知師亦加麻也麻謂絰與帶皆用麻旣葬除之】
  【胡銓曰師友服皆弔服加麻謂服緦之絰帶以麻為之】
  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注尊師也出謂有所之適然則凡弔服加麻者出則變服】羣居則絰出則否【注羣謂七十二弟子相為朋友服子貢曰吾離羣而索居】張載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喪常師之禮也絰而出特厚於孔子也
  【陸佃曰二三子蓋謂七十子知師之深者也孔子之徒三千羣者不在七十子之列者也其服孔子如此吳澄曰案鄭陸二說不同然皆當斷羣字為一句疑未安竊意記者先記孔門弟子為師之特禮又記凡為師與朋友弔服加麻之常禮以表出不釋絰者之為特而非常也張子說優】
  【湛若水曰絰而出者何世隆師之禮也恩之重也羣居者何也同居也朋友有同道之恩又同居焉生親親之情矣其絰者何也服緦之絰帶也出否者何也朋友之禮也其恩輕也】
  【徐師曽曰此章當削今姑依文解之而辨其非言孔子之喪門人皆絰而出所以隆師也若論常禮羣居則絰出則免絰今絰而出加於常禮故知其隆師也然前章既云若喪父而無服則不絰可知矣若謂弔服加麻之環絰此特出於一時爾弟子羣居則今守孝之謂非來弔也豈得加麻乎鄭注以羣居為朋友尤為不通蓋羣居對出而言非謂朋友也鄭氏旣為此說疏家遂云弔服不得稱服以解前章無服之義不亦誤乎】
  家語子游曰吾聞諸夫子喪朋友居則絰出則否喪所尊雖絰而出可也
  孟子滕文公篇昔者孔子沒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入揖於子貢相嚮而哭皆失聲然後歸子貢反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
  【朱熹集注三年古者為師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也任擔也場冡上之壇場也】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葬魯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喪畢相訣而去則哭各復盡哀或復留唯子貢廬於冢上凡六年然後去
  乾學案此弟子為師心喪始見於史者也與檀弓所言合
  白虎通徳論弟子為師服者弟子有君臣父子朋友之道也故生則尊敬而親之死則哀痛之恩深義重故為之隆服入則絰出則否
  漢書夏侯勝傳勝遷太子太傅卒官賜冢塋葬平陵太后為勝素服五日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
  兩龔傳勝死門人衰絰治喪者以百數
  揚雄傳雄天鳯五年卒侯芭為起墳喪之三年
  後漢書李固傳固旣被殺梁冀暴固尸於四衢令有敢臨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遊學洛陽乃左提章鉞右秉鈇鑕詣闕上書乞收固尸不許因往臨哭陳辭於前遂守喪不去太后聞而不罪南陽人董班亦往哭固而殉尸不肯去【先賢傳曰班少遊太學宗事李固才髙行美不交非類嘗耦耕澤畔惡衣蔬食聞固死乃星行奔赴哭泣盡衰司隷案狀奏聞天子釋而不罪班遂守尸積十日不去桓帝嘉其義烈聽許送喪到漢中赴葬畢而還也】太后憐之乃聽得襚斂歸葬二人由此顯名
  荀淑傳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時為尚書自表師喪【邵寶日格子曰表師喪自李膺為荀淑始制舉主服自荀爽為袁逢始皆厚之道也禮惟其稱隆汚在人觀過知仁不有君子者乎】
  陳寔傳寔卒於家海内赴者三萬餘人制衰麻者以百數
  延篤傳篤為平陽侯相以師喪棄官奔赴
  儒林任末傳末奔師喪於道物故臨命勅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慚如其無知得土而已造從之
  黨錮孔昱傳昱補洛陽令以師喪棄官卒於家
  鄭傳卒自郡守以下嘗受業者衰絰赴㑹千餘人方術傳李郃卒於家門人上黨馮胄獨制服心喪三年時人異之
  乾學案此數傳或止言奔喪然至棄官則當時亦必制服可知故并志之
  水經注郭林宗卒門人著錫衰者千數
  金石例元初四年三月郯令景君被病喪身歸於幽冥門人服義百有餘人
  金石録漢封丘令王元賞碑隂載門生姓名有云右奔喪右斬杖三年余嘗謂聖人之制禮為可繼也無過與不及之務合於中庸而已禮曰事師無隠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彼漢人為王君乃為斬衰之服於禮無乃過乎
  三國志王朗傳朗除菑丘長師太尉楊賜賜薨棄官行服子肅甘露元年薨門生衰絰者以百數
  劉焉傳焉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位【裴松之曰祝公司徒祝恬也】
  風俗通義大將軍掾燉煌宣度為師太常張文明制杖謹案禮記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請喪夫子如父而無服羣居則否今人乃為制杖同之於父論者旣不匡糾而云觀過知仁謂心之哀惻終始一者也凡今杖者皆在權戚之門至有家遭齊衰同生之痛俯伏墳墓而不歸來真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也無他也庶福報爾凡庸小生夫何譏稱然宣度涼州知名士吾是以云爾
  通典師弟子相為服議魏王肅曰禮師弟子無服以弔服加麻臨之哭之於寢 蜀譙周曰為師如本有服降而無服者其為師少長所成就者雖服除心喪皆三年曹弁敏問曰弔服加麻者幾時而除鄭稱荅曰凡弔服加麻者三月除之師朋友嫂叔族姑姊妹嫁者皆弔服加麻為師出入常絰出則變服 晉賀循謂如朋友之禮異者雖出行猶絰所以尊師也案禮記夫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夫子喪顔回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於是門人廬於墓所心喪三年蓋師徒之恩重也無服者謂無正喪之服也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注曰為師也然則凡弔服加麻者出則變服矣范問曰奔喪禮師哭於廟門外孔子曰師吾哭之寢何邪徐邈荅曰蓋殷周禮異也 宋庾蔚之謂今受業於先生者皆不執弟子之禮唯師氏之官王命所置故諸王之敬師國子生之服祭酒猶粗依古禮弔服加麻旣葬除之但不心喪三年爾
  晉書禮志喪服無弟子為師服之制新禮弟子為師齊衰三月摰虞以為自古無師服之制故仲尼之喪門人心喪三年此則懐三年之哀而無齊衰之制也先聖為禮必易從而可傳師徒義誠重而服制不著歴代相襲不以為缺且尋師者以彌高為得故屢遷而不嫌修業者以日新為益故舎舊而不疑仲尼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子貢云夫何常師之有淺教之師暫學之徒不可皆為之服義有輕重服有廢興則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爭愛惡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禮無服如舊詔從之
  孝友傳許孜東陽吳寧人師事豫章太守㑹稽孔沖學竟還鄉里沖在郡喪亡孜聞問盡哀負擔奔赴送喪還㑹稽蔬食執役制服三年
  隱逸傳郭瑀燉煌人東遊張掖師事郭荷盡傳其業荷卒瑀以為父生之師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師不服重蓋聖人謙也遂服斬衰廬墓三年
  唐書王義方傳義方卒門人員半千何彦先行喪蒔松柏冢側三年乃去
  談録宋胡瑗卒凶訃至京學士錢公輔與太學生徒百餘人詣興國戒壇院舉哀自陳師喪給假二日近時無此事
  二程全書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如顔閔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已之功與君父並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下至曲藝莫不有師豈可一槩制服
  張子全書聖人不制師之服師無定體如何是師見彼之善而己效之便是師也故有得其一言一義如朋友者有相親炙而如兄弟者有成就己身而恩如天地父母者豈可一槩服之故聖人不制其服心喪之可也孔子死弔服加麻亦是服也却不得謂無服也
  伊洛淵源録胡文定荅其子宏其一如子弟之於父兄居則侍立出則杖屨服勤至死心喪三年若子貢曽子之於仲尼近世吕與叔潘康仲之於張横渠是也
  宋史文苑傳張耒初在潁聞蘓軾訃為舉哀行服言者以為言遂貶房州别駕安置於黄
  道學傳黄榦受業朱熹熹卒訃聞榦持心喪三年王禕擬元儒林傳云何文定公基卒於咸淳戊辰金履祥謂治喪之禮四方所觀瞻乃考案禮制而為之議曰為師服者弔服加麻心喪三年古之制也布襴俗服也今之服緦功以上者用之生絹鈎領之衫俗服也今之服緦麻者亦用之服今緦麻之服是不得同喪父無服之重也疑衰古士之弔服也其服亡矣白布深衣古庶人之弔服也其制今猶存焉然古之士今之官也今之士其未仕者古之庶人也宜用古庶人之服而以深衣為弔服昔朱子之服門人用細麻深衣而布縁矣然凡布皆麻古以三十升麻為麻冕之布以十五升麻為深衣之布深衣之麻自司馬氏朱氏皆云用極細布則深衣布用苧代麻久矣其縁則孤子純以素是喪父旣除之服也孔門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則以喪父服除之服為若喪父無服之服其純用素可也其冠則庶人之弔素委貌失其制矣以白布代之而加素絰於冠可也加麻之絰緦服之絰也今用緦麻而小可也加麻之帶緦服之帶也今用細苧可也所謂疑衰擬於衰者也王文憲公柏乃與治喪者首遵用之而履祥因復考深衣之制為之外傳及文憲沒履祥率門人制服如初鄉人乃始知師弟子之義繫於常倫之重如此
  【敖英東郭贅言或問昔者孔子没子貢築室於場獨居三年然後歸楊時之於伊川黄榦之於晦菴亦猶子貢之在孔門也及程朱下世不聞二子有廬墓之戚何也余案古禮師死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夫父喪無廬墓之制而師顧廬之豈師父之恩殊科邪且記者言子貢獨居三年然後歸觀獨居二字可見當時在門諸賢莫之能從也乃子貢獨行其志以報夫子罔極之恩前乎此者無證也後乎此者無繼也所謂賢者過之也夫賢者之過非道之中也非道之中子何必於龜山勉齋責備邪】
  乾學案濓洛關陜諸大儒相繼而興一時從遊之士遍於海内其所以事之者迥異於常師曁其卒也宜必有制服行喪者今遍考伊洛淵源録名臣言行録及宋史道學儒林諸傳實寥寥罕聞焉何諸賢之事師反不若漢之經師也豈當時果不為制服邪抑有之而傳者失記邪吾觀吕與叔之傳初不言為師心喪而胡文定之書言之則知有而失記者多矣不然不幾令人疑洛關諸高弟為薄於其事師之禮哉
  元史儒學傳韓擇奉元人尤邃禮樂有質問者口講指畫無倦容其卒也門人為服緦麻者百餘人
  輟耕録顧德玉字潤之檇李人幼從寧國路儒學教授俞觀光先生學先生無子嘗語人曰吾昔寢疾於杭潤之侍湯藥情至切若父子醫為之感動弗忍受金今吾行且老必託之以死旣而訪醫吳中病且革趣舟歸潤之進次尹山卒時後至元初元閏十二月戊子也明日乃至檇李潤之奉其尸斂於家衰絰就位邦人士為潤之來弔者潤之拜之越明年葬於海鹽近顧氏之先塋歳時祭享惟謹或曰斂於家禮歟曰吾聞師哭諸寢又云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非家歛之則將師尸委諸草莽生服其訓死而委諸草莽有人心者弗為也曰師無服而為衰絰固近於掠美矣曰疑衰加麻之絰帶禮也故曰二三子絰而出旣葬除之心喪戚容終三年夫民生於三師居其一於父子也何異今吾則加一等以行之蓋出於人心天理之本然若之何其惑也聞者歎服俞先生諱長孺越之新昌人
  廣州志湛若水師陳獻章獻章没若水心喪三年聞見録鄒守益師事王守仁守仁没守益行心喪之禮
  咫聞録錢德洪字緒山師事王陽明嘉靖丙戌舉進士未廷試而歸戊子冬將治裝北上途中聞陽明之喪往迎至廣信且馳書於其父具陳父生師教願為喪服父曰吾貧冀禄養豈忍以貧故俾兒薄其師許之與同門王畿議服制德洪以父母在麻衣布絰弗敢加焉畿請服斬衰以從築場廬墓三年而後去吕文簡公柟受學於行人孫昻昻没為之服衰及柟卒髙陵人為罷市三日四方學者聞訃皆設位持心喪
  【于仲子師服議記曰事師無犯無隱左右就養無方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心喪者心誠致其哀戚云爾而解者曰若喪父而無服夫君子之著情也以文而其事生也以心以心事之必以心喪之以心恫之必以儀呈之未有有其心而無其儀者也夫鍾鼓羽籥所以飾喜也鈇鉞干戚所以飾怒也有是哀於中方有是服於外有是服於外必有是哀於中故曰戚容稱其服夫容不可以偽為也孝子居喪食㫖不甘聞樂不樂夫不樂心不樂之也不甘心不甘之也若曰心甘之而不甘之心樂之而不樂之則喪禮者偽而已矣本人情以制禮不如是之强世也予近歴内外艱始知聖人制禮無毫末加於人情之外者節而之於中則有之矣夫九族之等以次而推則以次而降其推也情之不容己也其降也義之不可加也無意必也故由齊斬以至於緦其志一也故父之喪謂之斬母之喪謂之齊祖妣伯叔兄弟之喪謂之期又由是降而大功小功緦皆以父母兄弟身推之也師之喪旣不可等之父母又不可同之兄弟故謂之心喪也失先王之制服也縁事生之情以定死喪之制由喪死之制可知事生之情故有以義服者有以恩服者人之於父子兄弟也以恩言也其在君臣朋友也以義言也師之於弟子恩義之間也恩旣可以擬於父子兄弟義亦可參之君臣朋友四者之間可以行服矣故予妄議以為心喪之說心誠篤之之謂也弟子之事師也事之以心而師之教弟子也成之以心故弟子之報師也亦以心心至而禮篤矣昔者孔子没七十子服心喪三年然後去夫不去者不敢死其師也心喪者不敢欺於内也若是而古人嚴師之禮不亦切乎當羣弟子各致其土之木而植之乎孔氏之冢其志固已哀矣迨夫治任將歸相嚮而哭失聲此情此德固無毫末之强流於心而感於人可動千古者也三年之久哭尚失聲始喪至期吉客而無服孔門弟子必不然矣吾意古人之喪師必如期之喪服而期之外未能遽忘也故曰心喪云爾是心喪者言其無己之心也非無服之文也或曰師之義誠重矣然遽等於至親之期則至親之恩禮為殺奈何余曰今之人無師也今之世無師道也自洙泗之教衰民不興行秦漢而降有經師訓詁焉爾晉宋隋唐有辭賦師菁華焉爾宋元迄今有舉業師聲利焉爾皆不可以稱師昌黎氏師說歎人之無師而舉夫巫醫樂師今之為師者其計利之心固無異於巫醫樂師之類而事師之禮曾不如巫醫樂師之類也不亦異哉夫人之生也有父子君臣兄弟夫婦之倫而朋友介乎其間獨若無所為者乃共之而稱五何也蓋惇倫必須於明德而進賢必資於取友朋友之義盡則君臣以正父子以親兄弟以睦夫婦以别故友道之於人重矣師也者友之至嚴者也成德之莫切者也可以繼往可以垂後可以開人經世皆於師乎得之則師之為徳輕重大小宜如何報也昔宋岳武穆王學射周同及同没朔望必祭其墓終身不輟夫武穆天性忠孝以之事師固宜如此然武穆猶武人也於學射之一藝圖報如此矧以逢掖之倫受賢聖之訓而在三之事可忘哉】
  【韓如璜喪禮說記曰事師服勤至死心喪三年心喪者身無衰絰之服而心有哀戚之情子貢請喪孔子若喪父而無服是也程子云師不可立服當以情之厚薄處之張子謂師無定不可以一槩服之此古者不制服之義歟夫弟之於師固心喪而無服矣若夫弔奠之時從葬之際服何服歟禮曰朋友麻注曰弔服加麻師與朋友同己葬除之】
  【顧大韶放言七十子之事孔子也若事父其喪孔子也若喪父而無服矣然而終不能為之服者何也懼啟後世之爭也使喪服有師弟之條則世所謂句讀之師百工技藝之師以市井為心交易為道者將安所置之邪故聖人渾之而教之心喪焉夫曰心喪則其事之如父也與視之如市人也烏乎知之亦惟其心焉知之而已夫朋友亦猶是也】
  【汪琬曰或問師弟子何以無服也曰昔者孔子之喪顔回也若喪子而無服子貢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今之為師為弟子者其視夫子子貢何如而遂相為服也先儒謂師不立服不可立此說是也然則弔服加麻出入皆絰者非歟曰昔者朱文公之喪黄文肅公為其師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絰何文定公之喪王文憲公服深衣加帶絰冠加絲武許文正公薨蒲人王楫衰絰赴葬司賔者辭曰門人衰禮歟楫曰吾師也術藝之師與賔主之師與吾猶懼乎報之無從爾由是言之後世有人師經師如朱何許三先生者夫亦可以用此服矣】
  乾學案儀禮䘮服記言朋友麻注疏謂麻者弔服加麻旣葬除之大夫士之葬為期三月則朋友有三月之服明矣夫朋友尚有三月之服師之恩義豈不更重於朋友哉奈之何其反無服也說者謂師與友同言友則師在其中此言似矣而猶未盡也夫朋友於我為同輩故可以弔服而加麻師在三之義與君父並而可以朋友之服服之乎然則宜何服愚謂當倣庶人為國君族人為宗子之禮齊衰三月蓋服以齊衰分之尊也期以三月友之例也庶乎情與義之間兩得之矣觀唐制門生於舉主服齊衰三月人不以為非夫舉主尚服以齊衰而謂弟之於師不可用齊衰之服哉若夫淺學之師曲藝之師則固有辨何可與傳道授業者同日而語也
  【萬斯同曰檀弓曰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夫子之喪顔囘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吾讀禮至此未嘗不歎記禮者之失言也夫父之服子以期惟宗子為長子三年其餘則長子與衆子均齊衰期平子之服父以斬若是乎父之為子與子之為父其禮原有不同也夫子之於門人可以無服而門人之於夫子亦可以無服乎儻謂師不服弟而弟亦可不服師則父服子以期者子亦將報之以期乎愚謂情若父子可也因師無服而弟亦無服則不可也禮又言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夫喪莫重乎首絰旣加絰則必用素弁矣旣素弁則必用疑衰矣凡此非喪服而何而何以云無服也孟子亦言三年之外門人治任將歸相嚮而哭彼三年之中旣羣聚於廬内豈以吉服相對乎知其必有服無疑也而子貢乃更築室獨居三年始返彼隆於師誼如此豈肯剏為無服之說以薄待其師邪愚謂喪父無服之言必記禮者失其真而非子貢實有是言也乃自檀弓載此說後之論師服者率以此為據紛紛之論皆謂師不當制服則皆此說有以啟之也夫朋友麻之文載在儀禮聖門諸子豈有不知之者而謂其待夫子反不若朋友哉吾固以為非子貢言之也】
  右弟子為師
  儀禮喪服記朋友麻【注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檀弓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其服弔服也周禮曰凡弔當事則弁絰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也其服有三錫衰也緦麻也疑衰也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候緦衰為大夫士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緦衰為弔服當事則弁絰否則皮弁辟天子也士以緦衰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也舊說以為士弔服布上素下或曰素委貌冠加朝服論語曰緇衣羔裘又曰羔裘冠不以弔何朝服之有乎然則二者皆有似也此實疑衰也其弁絰皮弁之時則如卿大夫然人改其裳以素辟諸侯也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庶人不爵弁則其弔服冠素委貌 疏知緦之絰帶者以緦是五服之輕為朋友之絰帶約與之等故云緦之絰帶也其服弔服者以其不在五服五服之外唯有弔服故引周禮弔服之等證此朋友麻實疑衰也知士弔服為疑衰者士卑無降服旣以緦為喪服不得復將緦為弔服故向下取疑衰為弔服也舊說者以士弔服無文故或以為布上素下或以為素委貌加朝服前有此二種解故鄭引論語破之言朝服不合首加素委貌又布上素下是近天子之朝服又不言首所加故非之也二者皆有似者未小斂以前容有著朝服弔法但非正弔法之服又布上素下近士之弔服素下故云有似也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者諸侯及卿大夫不著皮弁辟天子此諸侯之士不著疑衰裳而用素又辟諸侯也故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是鄭正觧士之弔服庶人不爵弁則其冠素委貌不言其服則白布深衣也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始死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也凡弔服直云素弁環絰不言帶或云有絰有帶但弔服旣著衰首有絰不可著吉時之大帶吉時之大帶有采麻旣不加於采采可得加於凶服乎案此注服緦之絰帶則三衰絰帶同有可知】
  朱子曰喪服五服皆用麻朋友麻是加麻於弔服之上麻謂絰也
  【敖繼公曰天子弔服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諸侯弔服二錫衰也疑衰也皆用於臣禮國君不相弔則亦未必有朋友之服是記蓋主為大夫以下言之服問謂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此大夫於朋友之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則大夫於士若士於大夫皆疑衰裳雖當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為亦然其服皆加麻旣葬乃已若非朋友則弔之時其服皆與朋友同所異者退則不服爾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蓋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於凶故固以名之】
  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注謂服無親者當為之主每至袒時則袒袒則去冠代之以免已猶止也歸有主則止也主若幼少則未止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疏謂同門曰朋同志曰友或共遊學皆在他國而死者每至可袒之節則為之袒而免與宗族五世袒免同歸則己者謂在他國袒免為死者無主歸至家自有主則止不為袒免也】
  【馬晞孟曰古者朋友之喪若兄弟而無服其弔哭則麻絰可也蓋死喪之威致哀戚者兄弟而已若朋友皆在他邦而無宗族兄弟乃得施親親之恩相為袒免】
  【敖繼公曰朋友相為弔服加麻也此亦為其客死於外尤可哀憐故加一等而為之袒免以示其情歸於其國則復故而如其常服故曰歸則己也死於他邦者朋友袒免兄弟加一等其意正同此云歸則己是兄弟雖歸其加服故自若也亦足以見親疏之殺矣】
  檀弓孔子曰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
  【馬晞孟曰所知非朋友之比志不必同方道不必同術汎愛以交之者也】
  喪服小記哭朋友者於門外之右南面【注門外寢門外】
  奔所知之喪則哭於宫而後之墓【注宫殯宫也 疏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宫】
  檀弓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注宿草謂陳根也為師心喪三年於朋友期可也 疏草經一年則根陳朋友相為哭一期草根陳乃不哭也所以然者朋友雖無親而有同道之恩言朋友期而猶哭者非謂在家立哭位以終期年張敷云謂於一歳之内如聞朋友之喪或經過朋友之墓及事故須哭如此則哭焉若期之外則不哭也】
  【王肅曰謂過期不復哭】
  【方慤曰師猶父朋友相視猶兄弟旣以喪父之義處喪師則以喪兄弟之義處喪朋友不亦可乎墓有宿草則期年矣是以兄弟之義喪之也】
  賔客至無所館夫子曰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注仁者不厄人陳澔曰生既館之死則當殯應氏曰朋友以義合謂之賔客者以其自遠方而來也】
  【黄叔陽曰此章當為疑經蓋倣魯論而為之辭也夫朋友旣死而無所歸曰於我殯可也若賔客方至而無所館則義當館而館之何必豫擬其死而曰於我乎殯哉此雖厚道然非人情不可信也】
  論語朋友死無所歸曰於我殯【注孔氏曰重朋友之恩無所歸言無親昵 疏言朋友若死更無親昵可歸孔子則曰於我殯與之為喪主也】
  【朱子集注朋友以義合死無所歸不得不殯】
  孔叢子秦莊子死孟武伯問於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荅曰然同寮有相友之義貴賤殊等不為同官聞諸老昔者虢叔閎夭太顛散宜生南宫适五臣同寮比德以贊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為之服朋友之服古之達理者行之也
  魯人有同歳上計而死者欲為之服問於季彦季彦曰有恩好其緦乎昔諸侯大夫共㑹事於王及以君命同盟霸主其死則有哭臨之禮今之上計並覲天子有交燕之歡同盟綈素上紀先君下錄子弟相敦以好相勵以義又數相往來特有私親雖比之朋友不亦可乎【李彦孔僖次子】
  後漢書獨行傳范式字巨卿張劭字元伯相與為友劭尋卒式忽夢見元伯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當以爾時葬子未我忘豈能相及式怳然覺寤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馳往赴之式未及到而喪已發引旣至壙將窆而柩不肯進其母撫之曰元伯豈有望邪遂停柩移時乃見有素車白馬號哭而來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旣至式因執紼而引柩於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為修墳樹然後乃去
  水經注郭林宗卒陳留蔡伯喈范陽盧子幹扶風馬日磾等逺來奔喪持朋友服心喪期年者如韓子助宗子浚等二十四人
  通典朋友相為服議漢戴德云以朋友有同道之恩加麻三月 魏劉徳議問曰小記云朋友虞祔而已此謂主幼而為虞祔也若都無主族神不歆非類當為虞祔否田瓊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旣朋友恩舊歡愛固當安之祔之然後義備也但後日不常祭之爾又問朋友無所歸曰於我殯若此者當迎彼還已館皆當停柩於何所荅曰朋友無所歸故呼而殯之不謂已殯迎之也於己館而殯之者殯之而已不於西階也晉曹述初問有仁人義士矜幼攜養積年為之制服
  當無疑邪徐邈荅曰禮縁情爾同㸑緦又朋友麻北史隱逸傳魏眭夸少與崔浩為莫逆交浩為司徒奏徵為中郎辭疾不赴及浩没夸為之素服受鄉人弔唁經一時乃止
  節義傳馬八龍武强人輕財重義友人武遂縣尹靈哲在軍喪亡八龍聞即奔赴負尸而歸以家財殯葬為制緦麻撫其孤遺恩如所生州郡表列詔表門閭
  唐書文藝傳杜審言少與李嶠崔融蘇味道為文章四友融之亡審言為服緦云
  李白集上安州裴長史書昔與蜀中友人吳指南同遊於楚指南死於洞庭之上白禫服慟哭若喪天倫炎月伏尸泣盡而繼之以血行道聞者悉皆傷心猛虎前臨堅守不動遂權殯於湖側便至金陵數年來觀筋肉尚在白雪泣持刀躬申洗削裹肉徒步負之而趨寢興攜持無輟身手遂丐貸營葬於鄂城之東故鄉路逺魂魄無主禮以遷窆式昭朋情此則是白存交重義也
  文苑英華崔祐甫廣喪朋友議殿中侍御史安定皇甫政字公理故尚書左丞之子文行兼茂其儔蓋寡祐甫昔年嘗為左丞使介而公理又余之族甥故狎焉大厯七年余寓滁而公理寓楚適有來訊示余以所著喪朋友議又諗余曰政自從事於文舅氏未嘗以一言見誨豈所望哉盍示今議之利病猗歟公理年未四十班在赤墀為王近臣乃不遺我謏狹周爰諮詢以師道見待我亦何有但美子之求益不倦因覽斯議忽憶永泰中於穆鄂州寧席與故湖南觀察韋大夫之晉同宴適有發逺書者知鄭彬州炅龎歙州濬或以疾而没或遇戕於盜韋氏出涕沱若而言曰二刺史之晉之友也於是斂匕箸離筵席歸於所次而哭三日人來弔之者韋則盡哀長號不徒慼容而已又間歳祐甫佐江南西道連帥魏尚書時屬幕中之參佐有加官者卜日為宴宴前行人至知團練副使考功邢郎中宇捐館於荆南邢則諸魏之出於尚書為内外昆弟適受朝命為尚書倅僕感杜蕢規平公之事將入言於府主請罷宴若不罷則請徹樂卒事而同列之士沮之及其宴也大庖具酒鄭衛之女列於賔席之末俳優侏儒設於公堂之下晝日不足繼之以燭追想韋湖南猶孔門之訓其他則我不知因縱言之以報公理示之議當矣又何以規議旣成客或謂祐甫曰二觀察頗嘗知其風味公直簡諒則魏先之飾情强仁韋之志也今吾子之論無乃剥魏而附韋乎祐甫應之曰噫寜以他規我是論也我復之有日矣韋湖南飾情强仁誠如來議禮不云乎先王制禮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子張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韋氏之喪朋友縱不由衷亦與夫二者之義合矣我雖欲不與其可得哉至於魏尚書公直簡諒清身敬職郡人戴於下豈造次之所盡哉但於邢副使之喪若忍悲而就宴可謂哀樂失其節若情不至焉率而為宴則禮經所謂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吾雖欲勿議又不可得也且我之所論者因皇甫公理䘮朋友議故縱言及之未敢定二觀察之褒貶湖南吾取節焉而已矣自漢徐孺子於故舉主之喪徒步千里而行一祭厚則厚矣其於傳繼非可也歴代莫之非也近日張荆州九齡又刻石而美之於是後來之受舉為參佐者報恩之分往徃過當或撓我王憲舍其親戚之罪負舉其不令子孫以竊名位背公死黨兹或近之時論從而與之通人又不捄遂徃而不返徐生徐生得非失中之履霜也嘗積憤懣因而書之
  韓愈集孟郊墓誌唐元和九年歳在甲午八月己亥貞曜先生孟氏卒無子其配鄭氏以告愈走位哭且召張籍㑹哭明日使以錢如東都供葬事諸嘗與徃來者咸來哭弔韓氏遂以書告興元尹故相餘慶閏月樊宗師使來弔告葬期徵銘乃序而銘之
  乾學案檀弓伯高死於衞赴於孔子孔子曰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遂命子貢為之主今貞曜死而朋友皆哭於韓氏正子貢為主之意也韓子其猶行古之道夫○文但言㑹哭而不言制服豈竟無服乎然既以相弔則必為弔服可知矣故附志之
  唐書忠義傳吳保安魏州人睿宗時李蒙為姚州都督宰相郭元振以弟之子仲翔託蒙蒙表為判官時保安罷義安尉未得調以仲翔里人也不介而見之求事䝉仲翔哀其窮力薦之蒙表掌書記保安後徃蒙已深入與蠻戰没仲翔被執蠻之俘華人必厚責財乃肯贖聞仲翔貴胄也求千縑㑹元振物故保安留州經營十年得縑七百都督楊安居知狀助以貲得仲翔以歸始仲翔為蠻所役凡十五年後為代州戸曹母喪服除喟曰吾賴吳公生吾死今親没可行其志乃求保安於時保安以彭山丞客死喪不克歸仲翔為服衰絰囊其骨徒跣負之歸葬魏州廬墓三年乃去
  家禮為朋友緦麻三月
  【汪琬曰或問禮言朋友麻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吾聞之同門為朋同志為友古之為朋友者其將與之交也則有始相見之禮其既與之交也則有終身同道之恩蓋慎於初而厚於繼也如此夫惟始慎之繼厚之故没則哭於寢門之外加麻三月今交道廢矣彼之憧憧徃來者飲食而已爾博奕語笑而已爾有善不相勉有過不相規此則孔子謂之所知曽子謂之相識者也非朋友也而顧欲為之加麻不已重乎夫朋友之服不在五服之内故律文略之後之學者縁情義之深淺厚薄而加折衷焉可也】
  乾學案儀禮喪服記言朋友皆在他邦袒免又言朋友麻而注疏謂弔服加麻旣葬除之古人之於朋友不可謂不厚矣然猶在五服之外也至朱子家禮直列之於緦麻之内不已過乎曰緦麻之與弔服加麻名異而實不異也弔服加麻者原用緦之絰帶此其同者一也緦用七升半之布而朋友之弔服疑衰亦用七升半之布此其同者二也緦以三月為期大夫士之弔亦以三月為期而言既葬除之此其同者三也朱子亦猶行古之道也何謂己重乎且夫古之篤於友誼如管鮑王貢輩分雖列於朋友情實等於骨肉直以兄弟之服服之亦不為過而況於緦服乎其他若眭夸之於崔浩則有素服受弔之舉韓愈之於孟郊則有設位㑹哭之事李商隱之於劉蕡則有不敢哭寢門之句彼其情發於中特無由加服焉爾寧以緦麻之服而謂其己重乎若夫往來徴逐之徒酒食談讌之侣則固非吾所謂朋友也又何服之有哉【疑衰用七升半之布本敖繼公說】
  朱子語類朋友麻則弔服而加麻絰爾然不言日數至於祭奠則温公說聞親戚之喪當為位哭之不當設祭以神靈不在此也又當以厚薄長少而為之節難以一定
  【正柏朋友服議咸淳戊辰臘月十有九夜承北山何先生之訃次蚤排闥徃哭之既斂僕雖以深衣入哭隱之於心疑所服之未稱也自我夫子之喪門人不立正服乃以義起若喪父而為心喪程子曰師不立服不可立也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若顔閔之於孔子雖斬衰三年可也其成己之功如君父並其次各有淺深稱其情而已僕於北山受教為甚深豈可自同於流俗因思儀禮喪服有朋友麻三字豈非朋友之服乎鄭康成云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又曰士以緦麻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疑之為言擬也緦麻之布十五升疑衰十四升即白麻深衣擬於吉服也蓋緦衰服之極輕者也他無服矣止有弔服所以擬之注云弔服加麻其師與朋友同既葬除之疏云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素冠吉屨無絇其弔服圖云庶人弔服素委貌白布深衣士朋友相為服弔服加麻加麻者即加緦之絰帶是為疑衰或曰深衣吉服也而可為弔服乎僕曰注固已云擬於吉服也況非止為弔服親疾病時男女改服注云庶人服深衣又曰子為父斬衰尸既襲衣十五升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哭是孝子未成服亦服深衣也或者又曰安知深衣為弔服又為麻純乎僕曰純之以采者曰深衣純之以麻者曰麻衣純之以素者曰長衣以采縁之褎長在外則曰中衣又各自有名不可亂也或又曰子創為此服豈不驚世駭俗人將指為怪民矣僕曰以深衣為弔服鄉閭亦行之但未有麻爾是服也勉齋黄先生考之為至詳其書進之於朝藏於祕省板行天下非一家之私書也遵而行之豈得為過僕於北山成服日服深衣加絰帶冠加絲武即素委貌覆以白巾見者未嘗以為怪越數日通齋葉仲成父來弔僕問昔日毅齋之喪門人何服曰初遭喪時朋友以襴襆加布帶其後共考儀禮至葬時方以深衣加絰帶僕於是釋然知其無戾於禮也故作朋友服議】
  宋史文天祥傳武岡教授羅開禮起兵復永豐縣已而兵敗被執死於獄天祥聞開禮死製服哭之哀
  陳沂蓄徳録明吳文定寛為修撰時有同年賀恩寢疾將易簀託於公之旁廡公即埽室請遷及卒舉殮於中堂使其子服衰以荅弔者
  張獻翼幼于有友姚文學懋言借齋中養疾疾篤其伯氏懋樂欲舁之歸幼于靦然曰生為吾友死即非吾友邪竟卒於館舍幼于服緦送之
  右朋友
  補遺
  弟子為師
  後漢荀淑傳淑建和三年卒李膺時為尚書自表師喪竇武傳武自殺時凶豎得志士大夫皆喪其氣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斂行喪坐以禁錮
  任末傳末奔師喪於道物故臨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慙如其無知得土而已造從之
  戴封傳封年十五詣太學師事鄮令東海申君申君卒送喪到東海道當經其家父母以封當還豫為娶妻封蹔過拜親不宿而去還京師卒業時同學石敬平病卒封視殯斂以所齎糧市小棺送喪到家家更斂見敬平行時書物皆在棺中乃大異之
  晉書嵇紹死於蕩隂之戰門人故吏思慕遺愛行服墓次畢三年者三十餘人
  舊唐書員半千本名餘慶晉州臨汾人少與齊州人何彦先同師事學士王義方義方嘉重之嘗謂之曰五百年一賢足下當之矣因改名半千及義方卒半千與彦先皆制服三年喪畢而去
  朋友
  說苑鮑叔死管仲舉上衽而哭之泣下如雨從者曰非君臣父子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士為知己者死而況為之哀乎
  晉書應詹傳京兆韋喪亂之際親屬遇饑疫並盡客避洛陽素聞詹名遂依託之詹與分甘共苦情若弟兄遂隨從積年為營伉儷置居宅并薦之於元帝帝即辟之自後位至少府卿既受詹生成之惠詹卒遂置朋友之服哭止宿草追趙氏祀程嬰杵臼之義詹終身北史節義傳馬八龍武强人友人武遂縣尹靈哲在軍喪亡八龍聞即奔赴負尸而歸以家財殯葬為制緦麻服撫其孤遺恩如所生詔表門閭
  裴伯茂卒殯於家園友人常景李渾王元景盧元明魏季景李騫等十許人於墓旁置酒設祭哀哭涕泣一飲一酹曰裴中書魂而有靈知吾曹也乃各賦詩一篇舊唐書蘓晉厚撫洛陽人張仲之子漸有如己子教之書記為營昏宦及晉卒漸制猶子之服時人甚以此稱之
  王翼方友人趙持滿犯罪被誅暴尸於城西親戚莫敢收視翼方歎曰欒布之哭彭越大義也周文之掩朽骼至仁也絶友之義蔽主之仁何以事君乃收其尸具禮葬之髙宗聞而嘉歎
  權皋卒韓洄王定為服朋友之喪















  讀禮通考卷二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六
  心喪下
  後漢書桓典傳典舉孝廉為郎居無幾㑹國相王吉以罪被誅故人親戚莫敢至者典獨棄官收斂歸葬服喪三年負土成墳為立祠堂盡禮而去
  桓鸞傳鸞年四十餘太守向苗乃舉鸞孝亷遷為膠東令始到官而苗卒鸞即去職奔喪終三年然後歸淮汝之間髙其義
  杜喬傳喬旣死與李固俱暴尸於城北家屬故人莫敢視者喬故掾陳留楊匡聞之號泣星行到洛陽乃著故赤幘託為夏門亭吏守衛尸喪驅護蠅蟲積十二日都官從事執之以聞太后義而不罪匡於是帶鈇鑕詣闕上書并乞李杜二公骸骨太后許之成禮殯殮送喬喪還家葬送行服隱匿不仕
  竇武傳武自殺梟首洛陽都亭武府掾桂陽胡騰少師事武獨殯殮行喪坐以禁錮
  王允傳允年十九為郡吏太守劉瓆下獄死允送喪還平原終畢三年然後歸家復還仕
  荀爽傳司空袁逢舉爽有道不應及逢卒爽制服三年當世徃徃化以為俗
  風俗通義農太守吳匡為侍御史與長樂少府黄瓊共佐清河王後匡去濟南相瓊為司空比比援舉起家拜尚書遷農班詔勸耕道於澠池聞瓊薨即發喪制服上病載輦車還府謹案春秋大夫出使聞父母之喪徐行而不反君追還之禮也匡雖為瓊所援舉由郡縣功曹州治中兵曹位朝廷尚書也凡所案選豈得復為君臣者邪今匡剖符守境勸民耕桑國之大事而顧私恩傲狠自遂若宫車晏駕何以過兹論者不深察而歸之厚多有是言及其人患失而亦曰其然司空袁周陽舉荀慈明有道太尉鄧伯條舉訾孟直方正二公薨皆制齊衰荀訾通儒於義足貴或舉者名位斥落子孫無繼多不親至何乃衰乎過與不及古人同稱弔服之制斯近之矣
  通典秀孝為舉將服議魏景元元年傅舉將僕射陳公薨以諮時賢光禄鄭小同云宜準禮而以情義斷之服弔服加麻可也三月除之司徒鄭公云昔王司徒為諫議大夫遭舉將䘮雖有不反服今不同古便制齊衰三月漢代名臣皆然宋庾蔚之謂白衣舉秀孝既未為吏故不宜有舊君之服
  尊卑不同則無正服弔服加麻可也今人為守相刺史又無服但身蒙舉達恩深於常謂宜如鄭小同言弔服加麻為允宋史李庭芝傅舉進士中第辟孟珙幕中主管機宜文字珙卒遺表薦之庭芝感珙知已扶其柩葬之興國即棄官歸為珙行三年䘮
  右門生為舉主
  雜記孔子曰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辟也可人也【注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之犯法】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官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注亦記失禮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賢者之舉官猶仕也此仕於大夫更升於公與違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疏依禮仕於大夫升為公臣不合為大夫著服今此二人是仕於大夫升為公臣者之為大夫而著服也從管仲為始言自此以後升為公臣皆服官於大夫之服也】
  後漢書胡廣傳廣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議郎以下數百人皆衰絰殯位自終及葬漢興以來人臣之盛未嘗有也
  隷釋劉寛遷梁令喪舊君去官
  涼州刺史魏元丕碑故吏茂才雲中太守漢陽【闕】胄從事【闕】威軼琰等不逺萬里斷制衰裳感恩奔哀
  通典郡縣守令遷臨未至而亡新舊吏為服議魏河南尹丞劉綽問曰士孫德祖以樂陵太守被書遷陳留己受印綬發邁迎吏雖未至左右己達未入境而亡不知樂陵送故吏當持重乎陳留迎吏當持重乎河南尹司馬芝荅曰德祖見陳留太守故樂陵守爾樂陵吏以舊君服復何疑劉綽難云雖去樂陵其義未絶陳留雖迎其恩未加今使恩未加而服重恩未絶而服輕乎禮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壻齊衰而弔既葬除之謂樂陵宜三年矣芝荅德祖已受帝命君名已定乃欲以已成名之君比未成之婦何邪綽又難陳留之吏既未相見而使三年是責非時之恩禮云仕而未有禄違而君薨弗為之服明服以恩不以名也 宋庾蔚之謂爵位以受命為判德祖已受陳留之印則於樂陵為舊君矣不俟迎至乃相見也陳留君吏之名雖判而恩實未接同吉日之婦於情為安今吏為君齊衰以弔案宛令遷為元城已來在道元城左右奉圖籙主簿衆吏在後未到令死二縣吏疑所服馬博士以為宛君臣未絶舊吏不得不服元城宜弔服加麻賈博士以為己正名元城然未入境可依女在塗之服宛當為舊君之服或問長吏遷在傳舍而死彼迎吏未至此二國吏服誰當輕重孫叔然荅曰古者諸侯以國為家衞出其君于襄牛不書出奔以未出境也衛侯奔死鳥傳曰猶在境内則衞君也雖出傳舍固當以君服之彼迎吏依娶女有吉日夫死斬衰弔既葬除之
  宋書禮志漢魏廢帝喪親三年之制而魏世或為舊君服三年者至晉泰始四年尚書何禎奏故辟舉綱紀吏不計違適皆反服舊君齊衰三月於是詔書下其奏所適無貴賤悉同依古典
  通典晉武帝泰始中尚書令史恂【本文姓缺】等是故少府鮑融故吏假詣喪所行服散騎常侍何遵駁以為禮云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則之天子亦不反服矣恂等己登天朝反服舊主典禮相違荀顗表云禮臣為君斬衰三年與子為父同以進登天朝絶無舊君之心廢反服之禮非所以敦風崇教今使仕者反服舊君於義為詔曰可重下禮官評考尚書吳奮議以為皆不應服尚書何禎議以為禮為貴臣貴妾緦麻三月夫貴之施賤猶論恩紀以制服況嘗為臣吏禮遇恩紀優劣不同焉可同之一例今以為辟舉正職之吏宜依古為舊君服不論違適之異皆齊衰三月其餘郡吏聞喪盡哀而已衡陽内史曽瓌議以為古者失地之君託身造次感一時之惠猶齊衰以為報嘗為臣吏禮待優備故依禮託情而教訓矣 國子祭酒孔愉議應從弟子服師之制昔夫子旣喪門人若喪父而無服弔服加麻今縱不能爾自宜三月加以環絰未聞深衣之制白帢布衣是今之吉服君弔其臣猶錫衰況臨故君而可奪情服乎范汪議當今刺史郡守幕府事任皆重與古諸侯不異也案漢魏名臣為州郡吏者雖違適不同多為舊君齊衰三月范寗議云弔服加麻輕末之服臣為君服斬衰舊君齊衰三月此古今所不得異寗謂臣有貴賤禮有隆殺州郡綱紀察舉辟命之吏聞舊君喪應即奔赴在官之人亦宜棄職而去雖不皆與禮合稱情立文也或曰州郡守牧喪官吏為之齊衰以終喪故服舊君緦麻所以為輕重之殺也臣為君服斬三代之達禮秦罷侯置守雖不繼位皆有吏臣不得準古諸侯也虞道恭問曰舊君齊衰三月今見為人吏舊君喪今同在此未知禮猶得服否徐邈荅曰若更仕一君便絶前君足下疑於今為人吏是也吾謂仕者豈以後絶前邪正使仕於此君之朝而追前君亦何不可況為前君服舊君之服也乾學案孔愉范汪輩去泰始逺甚必非一時㑹議之言通典特以其說亦為故吏而發故聫為一爾
  通典與舊君不通服議晉或問云君無道而臣見黜放君薨為服不許猛荅曰君無道則當三諫不從則適他國若旣亡不越境君雖無道猶責以臣禮 惠帝元康中趙郡吏蘓宙不奔弔於郡將中郎關中侯曹臣移冀州大中正臣以元康四年為先定公薨背還濟北榖城墓宅安厝太學博士趙國蘓宙昔先公臨趙以宙為功曹後為察孝前臣遭難宙為鎮東司馬趙之故吏有致身叙哀者有在職遣奉版者唯宙名諱不至宙今典禮學之官口誦義言不可廢在三之義於宙應見論貶博士蘇宙移國子博士被符不省請議郡將曹公昔臨敝國見接有布衣之交高遊盡歡謂千年可畢不意後㑹逼為功曹尋被州召不為公察孝也欲深其罪崇飾虛名以惑明時宙雖不德數受教於君子寜有故將之喪而亡奔赴之哀過蒙殊恩沗任方岳銜命守制無因致身禮聞父母喪不得奔赴為位斂髪成踊襲絰割孝子之心以終君之命謂之禮也徃聞喪設位盡哀仰則先哲俯順王度儀刑古典不失舊物若此為罪不敢逃刑聞凶則因發健步書弔適孫健步迴說喪已還東阿留書付其從子綜宙尋被召為博士王事敦我不遑啓處如宙凶薄天討其罪孤獨無子代之哀人也案榖梁傳曰周人有喪魯人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魯人曰吾君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周人弔魯人不弔是其下成康未為久也【下猶去也言去成康之時不逺無媿於不徃也】禮無臣祭君之文時俗之所行非先王之令典也庶子不得祭父臣之祭君也求之禮傳無弔祭之文國子博士謝衡議云大夫去國其妻長子為舊君服傳曰妻言與人同長子言未去也言去則無服矣是違諸侯之天子不反服違天子之諸侯亦不反服以在外也今之官長皆自外來假借一時共相君臨去則在外體逺事絶恩輕義疎至於死亡隔限逺路或有難故不得時徃奔赴之義無所施也博士周哀議云事君之道資於事父委質之日貳乃辟也宙受署而退義已周矣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所以哀其喪矜其孤也苟能致書唁弔祭闕之可也河南太守孫兆議曰秦罷侯置守漢氏因循郡守喪官有斬衰負土成墳此可謂竊禮之不中過猶不及者也至於赴奔弔祭故將非禮典所載是末代流俗相習委巷之所行爾非聖朝之明式也今之郡守内史一時臨宰轉移無常君遷於上臣易於下猶都官假合從事爾又當故將未殯之前已受天子肅命之任王事敦我密勿所職詩不云乎王事靡盬不遑將父孝子之情猶不得將養父母而況逺赴弔祭故將乎其議貶者可謂行人失辭仲尼所以非子路由爾責於人終無己也○元康中南陽張觀告太常稱其父昔為丹陽郡有二臣主簿劉亶留頌等理罪除名今觀父亡居在郡下亶等不來臨喪又不奔葬凡人有喪匍匐救之況於君臣之義乎而亶等敢懐讐君之心公肆夷狄之行【案亶頌告太常自理云近為陳事犯忤加鞭付獄亶頌黙然待放戮辱放退君臣道絶抱罪之人不敢見靈柩也】博士馬平議云案禮君臣之道有合離之義亶等昔為君所棄是為義絶義絶之臣責其自親於君已見放逐求還親臨喪事於事則近偽於禮無所制也
  漢晉春秋習鑿齒曰禮故臣為舊君齊衰三月謂䇿名委質稱君吏者也見察舉而不為吏者弔服加麻
  通典吏受今君使聞舊君薨服議晉范甯荅問者曰禮銜命出使而君薨在道則反入境則遂其事然則聞舊君之喪反命而後赴也又問曰仕今君之朝欲奔舊君之喪而今君不許可以輒去乎甯荅事君當不義則爭之三諫不從去之可也君有戎役之事王命所制此禮權也
  乾學案漢魏以來守令卒官者掾史皆制斬衰之服蓋本儀禮臣服君斬之義也但後之守令遷轉甚速而為掾史者亦去來無常情義之相接可與古諸侯之世君其地者同類語乎名為敦厲風教而其實不情之甚故其時好名者多以此邀譽而率情不服者致紛紛起糾訐之訟是徒長虛偽之風實無益於君臣之大義也何禎奏易齊衰三月當矣但自漢文以後君臣皆不為先皇服而獨責掾史為舊君服不已過乎愚謂齊衰三月亦己重參酌於情文之間不可以重服而又不可以無服則為弔服加麻以臨之俟其喪出境而除之亦庶乎其可也
  【附】為舊君從服議風俗通義河南尹太山羊翩祖在家平原相封子衡葬母子衡故臨太山數十日時翩祖去河南矣子衡有從子曼慈復為太山士大夫用此行者數百人皆齊衰絰帶時與太尉府自劾歸家故侍御史胡母季皮獨過相候求欲作衰謂君不為子衡作吏何制服曰衆人若此不可獨否又謂足下徑行自可今反相歴令子失禮僕豫愆古有弔服可依其制因為裁縞冠幘袍單衣大為同作所非然潁川有識陳元方韓元長綦母廣明威嘉是焉謹案禮為舊君齊衰三月謂策名委質為臣吏者也子衡臨郡日淺無他功惠又非其身翩祖位則亞卿雅有令稱義當綱紀人倫為之節文而首倡導犯禮違制使東嶽一郡朦朦焉豈不愍哉由郕人失兄子皋為之衰雖失於子衡歸於曼慈者矣
  【汪琬曰或問漢魏屬吏皆為州郡將服君與舊君之服而唐以後無之何與曰漢魏之制州郡皆得自辟其屬雖服此服可也後世一命以上無不請於天子受天子之爵食天子之禄州郡不得而臣之也州郡既不得而臣之則品秩崇卑雖異皆其比肩事主者而又何服焉】
  右故吏為舊君
  通典郡縣吏為守令服議魏令曰官長卒官者吏皆齊衰葬訖而除之【蜀譙周云大夫受畿内之采邑有家臣雖又别典鄉遂之事其下屬皆止相屬其吏非臣也秦漢無復采邑之家臣郡縣吏權假斬衰代至則除之】 晉喪葬令曰長吏卒官吏皆齊衰以喪服理事若代者至皆除之武昌太守徐彦與征西桓温牋云蔡徐州薨主簿服斬王征北薨於京都王丞相時在喪庭徐州主簿以服事諮公公謂輕重可依蔡侯時北中郎劉公薨於淮隂州主簿相承持重至郗太宰薨州主簿改服齊衰中興以來江南皆從之公卿以下至邑宰吏服其君齊衰則無從服之文而由來多有從服者陶大司馬遭兄子喪府州主簿從服時卞光䘵經過自說為太傅主簿太傅喪母已不從服此是用晉令也郗太宰遭姊喪吏服為疑郗問譙秀言不應從服諸主簿仍便從服旣服君旁親則服君便應重矣及二公之薨府州主簿服齊衰 宋庾蔚之謂晉令云代至而除施之州郡縣長吏宜用齊周之制禮代殊事異理有大斷今州府之君旣不久居其位蹔來之吏不得以為純臣則齊周之制不為輕也君齊矣豈有從乎母妻其猶不從本無義於旁親卞光禄所行是也二公使吏從服姪姊可謂恢疎罔其乖逺矣宋書張暢傳暢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南齊書褚淵傳淵以司徒改授司空薨時司空掾屬以淵未拜疑應為吏敬不王儉議依禮婦在塗聞夫家喪改服而入今掾屬雖未服勤而吏節禀於天朝宜申禮敬司徒府史又以淵旣解職而未恭後授府猶應上服與不儉又議依中朝士孫德祖從樂陵遷為陳留未入境樂陵郡吏依見君之服陳留迎吏依娶女有吉日齊衰弔司徒府宜依居官制服
  朱子曰南北朝是甚時節而士夫間禮學不廢有考禮者說得亦自好如此類是也近世蓋無聞矣
  右郡縣吏為官長
  魏書節義傳石文徳有行義真君初縣令黄宣在任喪亡宣單貧無期親文徳祖父苗以家財殯葬持服三年奉養宣妻二十餘載及亡又衰絰斂祔率禮無闕自苗逮文徳刺史守令卒官者制服送之
  琅邪代醉篇唐程賀為崔亞持衰三年
  右治民為守令
  乾學案洪丞相隷釋跋孔宙碑隂云漢儒開門受徒著録有盈萬人者其親受業則曰弟子以久次相傳授則曰門生未冠則曰門童緫而稱之亦曰門生舊所治官府其掾屬則曰故吏占籍者則曰故民非吏非民則曰處士素非所涖則曰義士義民亦有稱議民賤民者是皆當日持心喪之人也古人心喪本不制服至漢以後徃徃有服齊斬衰麻者特出於一時至情要非經義所有故統附於心喪之條
  喪服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縁皆旣葬除之【注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為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練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練之受飾也檀弓曰練練衣黄裏縓縁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申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為妻縓冠葛絰帶妻輕 疏練冠麻麻衣縓縁者以練布為冠麻者以麻為絰帶又云麻衣者謂白布深衣縓縁者以繒為縓色與深衣為領縁為妻縓冠葛絰帶者以縓色布為冠以葛為絰帶也既葬除之者與緦麻所除同也公子君之庶子者君之適夫人第二已下及公妾子皆名庶子其或為母謂妾子者以其適夫人所生第二已下為母自與正子同故知為母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者以經有二麻字上麻為首絰腰絰也知如緦之麻者以緦麻亦言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當小功布也為不制衰裳變也者以其為深衣不與喪服同也詩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與此小功布深衣異引之者證麻衣之名同取升數則異也縓縁三年練之受飾者檀弓云練衣黄裏縓縁注云練衣練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為中衣之飾據重服三年變服後為中衣之飾也諸侯尊絶期已下無服公子被厭不合為母服不奪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權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縁練之受飾雖抑猶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輕者以縓冠對母用練冠以葛是葬後受服而為絰帶對母用麻皆是輕故也】
  【敖繼公曰縓冠之縓亦當作練字之誤也練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練熟為之與衆人為母為妻之練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為衣如深衣然其異者縁爾縓縁以縓色布為領及純也間傳曰練冠縓縁是冠紕亦以縓也此縁皆視其衣冠之布為母但言麻故於為妻言葛絰帶以見之練冠麻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布也後言之文當然爾此二喪本當有練有祥故於此得用既練之冠既祥之衣與夫練服之飾以明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絰帶以見不敢為服之意也此為妻之衣冠一與為母同惟以絰帶為輕重爾妾與庶婦厭於其君公子為之不得申故權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申其服者多矣乃於其母妻特制此服者為其皆在三年之科與他期服異也諸侯之妾公子之妻視外命婦皆三月而葬】
  喪服傳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注君之所不服謂妾與庶婦也君之所為服謂夫人與適婦也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 疏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禮文】
  【馬融曰不見日月者既葬而除之無日月數也】
  【雷次宗曰本不以十一升布為冠恐入正服也而得用練雖重以在周外非復正服故亦可著明為本重也】
  【敖繼公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謂其母與妻皆君之所厭而不服者也子亦從乎其君而不敢服之傳以此釋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實子從君而不敢服者則不止於此也君之所為服謂適與尊同者也君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傳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見凡公子之服與不服其義皆不在己也】
  【邵寳喪禮集說曰子為母服禮也夫為妻服亦禮也謂五服外何居母庶母也庶母於君為妾妻庶子之妻也於君為庶婦君服妻不服妾服冢婦不服庶婦君之所不服而制服焉權也故曰五服之外然則孰為在内凡君之所服者皆是也聖人於恩之中而不能無義於義之中而不能無恩五服之内外非天下之至權其孰能與於此】
  乾學案公子為其母服不在五服之中劉智云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故附於此
  孟子盡心篇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公孫丑曰若此者何如也【注丑曰王之庶夫人死迫於適夫人不得行其喪親之服其傅為請之於君欲使得行數月喪如之何】
  【朱子集注陳氏曰王子所生之母死厭於適母而不敢終喪其傅為請於王欲使得行數月之喪也案儀禮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疑當時此禮己廢或既葬而未忍即除故請之也】
  曰是欲終之而不可得也雖加一日愈於己謂夫莫之禁而弗為者也【注孟子曰如是王子欲終服其子禮而不能者也加益一日則愈於止況數月乎所謂不當者謂無禁自欲短之故譏之也】
  乾學案趙朱二家之說皆非也詳考儀禮但有父厭子之文從無適厭妾之文故諸侯庶子為其母父在則練冠麻麻衣縓縁旣葬除之父没則大功大夫庶子為其母父在則大功父没則三年士之庶子為其母父在則杖期父没則三年此皆禮文及傳注之可信者也則適母之不厭庶母明矣此王子之母本以父在不得服非因適母之故也趙注旣失之於前朱子復襲之於後實與儀禮不合故為辨之 又案儀禮麻衣之上有麻字集注漏亦非
  【附儀禮齊衰杖期章父在為母疏子於母屈而期心喪猶三年】
  通典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及妾子為母服議漢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與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九月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 晉賀循喪服要記曰公之庶兄弟父卒為其母大夫之庶子父在為母皆大功九月凡降服旣降心喪如常月又天子諸侯賤妾子為其母厭於父不得制衰粗之服三月而葬葬已而除居處飲食言語心喪三年劉智釋疑曰凡屈不得服者皆有心喪之禮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爾除心喪議晉蔡眇之問徐野人云有從弟心喪當除此月不知猶應設祭者為應施牀為地席邪其大兄昔在西知喪晚心制乃應除臘月其妹先除不知便可著綵衣否徐荅曰禫者喪事之極也故於此日設祭告終自爾之後沈哀在心故謂之心喪外無節文故服祭並闕也晦日唯哭以寫哀而已旣各盡其服從禮而除矣著綵衣無所疑
  乾學案如此條所言則大功亦有心喪之禮矣故劉智釋疑云小功以下不稅服乃無心喪夫古人於釋服之後猶且嚴於禮制如此今有在齊斬之中而怡然忘哀行樂者視此何如邪噫
  宋書禮志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喪三年禮心喪者有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喪畢詔使博議有司奏喪禮有禫以祥變有漸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閒服以綅縞也心喪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變除禮畢餘一期不應復有禫宣下以為永制詔可
  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喪依格皇后服期心喪三年應再周來二月晦檢元嘉十九年舊事武康公主出適二十五月心制終盡從禮即吉昔國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諸公主心制終則應從吉於時猶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領曹郎朱膺之議詳尋禮文心喪不應再禫皇代考驗已為定制元嘉季年禍難深酷聖心天至喪紀過哀是以出適公主還同在室即情變禮非革舊章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釋素即吉
  通典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謂親者屬也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邪宜與出母同制案晉制寜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喪爾
  乾學案晉代之制母及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不得遂服者皆心喪二十五月以正史無明文故不得特標於篇兹因庾氏之說輒附見於此以補一代之禮閱者詳之
  隋書禮儀志陳天嘉元年八月癸亥尚書儀曹請今月晦皇太后服安吉君禫除儀注沈洙議謂至親期斷加隆故再期而再周之喪斷二十五月但重服不可頓除故變之以纖縞創巨不可便愈故稱之以祥禫禫者淡也所以漸祛其情至如父在為母出適後之子則屈降之以期期而除服無復衰麻縁情有本同之義許以心制心制旣無杖絰可除不容復改綅旣是心憂則無所更淡其心也且禫杖期者十五月已有禫制今申其免懐之感故斷以再周止二十五月而已所以宋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大明中王皇后父喪又申明其制齊建元中太子穆妃喪亦同用此禮唯王儉古今集記云心制終二十七月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用二十五月而除案古循今宜以再周二十五月為斷今皇太后於安吉君心喪之期宜除於再周無復心禫之禮詔可之
  隋制齊衰心喪已上雖有奪情並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
  劉子翊傳永寧令李公孝本生後母亡劉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曰令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喪父卒母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詳見第九卷本生父母條當參考】
  舊唐書禮儀志唐制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喪高宗龍翔二年同文正卿蕭嗣業適繼母改嫁身亡請申心喪勅付所司議隴西郡王博乂等奏據令嫁母及出妻之子俱當解任並合心喪其不解者唯有繼母之嫁竊以適繼慈養皆非所生並同行路嫁雖比出稍輕於父終為義絶繼母之嫁既殊親母慈適義絶豈合心喪望請凡非所生父卒而嫁為父後者無服非承重者杖期並不心喪一同繼母【詳見第八卷繼母嫁條當參考】
  開元禮齊衰杖周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喪【皆為生己者】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詔議集賢校理郭稹嫁母服侍御史劉夔曰案假寧令諸喪斬齊三年並解官齊衰杖期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心喪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喪注云皆為生己者律疏云心喪者為妾子及出妻之子合降其服二十五月内為心喪載詳格令子為嫁母雖為父後者不服亦當申心喪又稱居心喪者釋服從吉及忘哀作樂冒哀求仕者並同父母正服今龍圖閣學士王博文御史中丞杜衍嘗為出嫁母解官行喪若使生為母子没同路人則必虧損名教上玷孝治稹之行服是不為過詔自今並聽解官以申心喪【詳見第八卷嫁母條當參考】宗室傳吳榮王顥為慈聖光獻太后之服易月當除顥曰身為孫而情文缺然若是可乎請如心喪禮須上禫除即吉詔可
  許奕傳授簽書劒南東川節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喪
  【朱子曰今法為所生父母心喪三年此意甚善】
  【汪琬曰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劉智謂小功以下不稅乃無心喪又陳沈洙議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惟王儉古今集記終二十七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亦用二十五月無復心禫云云是則心禫可廢心喪不可廢也宋服制凡如適孫祖在為祖母為人後者為其所生父母之類皆許解官申心䘮三年葢猶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來此禮不行乆矣當亦士大夫所宜講求者】
  乾學案六朝及唐宋之制凡父在為母嫁母出母妾母本生父母及父卒祖在為祖母皆心喪二十五月而心喪者又必解官此禮最為盡善可補古禮所未及至明則盡削而去之何其與古殊制也然親母生母固已加至斬衰本生父母嘉靖間亦許其給假治喪則唯嫁母出母祖在為祖母三者不得解官行心喪爾然即不得解官而所謂心喪之實朝廷固未嘗禁也則士大夫值此變者可曰當今無心喪之制遂飲酒食肉恣聲色之欲而不自制哉
  右親屬
  追服
  檀弓曽子曰小功不稅【注據理而言也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大功以上然小功輕不服】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注言相離逺者聞之恒晚】而可乎【疏此曽子以為依禮小功之喪日月已過不更稅而追服則是逺處兄弟聞喪恒晚終無服而可乎言其不可也曽子仁厚禮雖如此猶以為薄故怪之此據正服小功也故喪服小記云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其餘則否鄭康成義若限内聞喪則追全服若王肅義限内聞喪但服殘日若限滿即止假令如王肅之義限内秖少一日乃始聞喪若其成服服未得成即除也若其不服又何名追服進退無禮王義非也】
  【葉夢得曰鄭氏謂大功以上則追服小功則不追服此所謂以義斷恩者而曽子以終無服疑焉蓋察於恩不察於義信乎禮之難知也】
  【馬晞孟曰曽子於喪有過乎哀是以疑於此然小功之服雖不必稅而稅之者蓋亦禮所不禁也昔齊王子欲為其母請數月之喪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推此則不稅而欲稅之者固可矣】
  喪服小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注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已過乃聞之父為之服已則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 疏謂父先在本國有此諸親後或隨宦出遊居於他國更取而生此子此子生則不及歸與本國祖父以下諸親相識故云不及謂不及歸見也若此諸親死道路既逺喪年限己竟而死方聞父則稅之而子則否所以否者不責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若時年未竟則稅服其全服然已在他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謂假令父後又適他國更取所生之子則為己弟故有弟也王肅以為計已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又謂昆弟為諸父之昆弟也劉智蔡謨等解義與王合而以弟為衍字庾氏以為己謂死者為昆則謂己為弟已不能稅昆則昆亦不能稅已昆弟尚不能相稅則餘從者不稅可知也此等並非鄭義今所不取知當其時則服者以稅是不相當之言若服未除則猶是服内故知服其全服也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者案左傳僖三十三年秦師襲鄭過周北門超乗者三百人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脫今讀從之也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者稅是輕稅或前後不與正時相當故云稅也】
  【盧植曰謂父客他所子生服竟乃歸父追服子生所不見恩淺不追服也】
  【王肅曰謂父與祖離隔子生之時祖父母已死故曰生不及祖父母若至長大父稅服已則不服也諸父伯叔也昆弟諸父之昆弟也】
  【淳于纂曰據降而緦小功者稅之蓋正親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則祖周父亡則三年此非重歟若但以不見則割其至親之本愛而忍惻怛之痛使與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義於是疏矣又禮為慈母之父母無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則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見祖而以為非時之恩意實不厭】
  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注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親緦小功不稅矣曽子問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此句補脫誤在是宜承父稅喪己則否 疏此句廣釋檀弓中曽子所說也曽子所云小功不稅是正小功爾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為稅之本情重故也】
  【陳澔曰降者殺其正服也如叔父及適孫正服皆不杖期死在下殤則皆降服小功如庶孫之中殤以大功降而為緦也從祖昆弟之長殤以小功降而為緦也如此者皆追服之檀弓曽子所言小功不稅是正服小功非謂降也凡降服重於正服詳見儀禮】
  【黄叔陽曰此章當為疑經案儀禮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言凡生不得與骨肉同居則聞其死有加而無殺蓋以不幸之中又不幸焉而致其哀爾今祖父母諸父昆弟之喪皆不稅而唯稅降在緦小功者是舍其至重而服其輕也豈情理哉且父在則祖期父亡則祖三年以其重也若但以不見之故而使與諸父昆弟同制則尊祖之義疏矣讀者詳之】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后聞喪則不稅【注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他故久留 疏此謂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而臣後方聞其喪時若君未除則從為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所以然者恩輕故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注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羣介行人宰史也】君雖未知喪臣服已【注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 疏此明賤臣從君出朝覲在外或遇險阻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而臣之卑近者則從君其餘為臣之貴者羣介行人宰史之屬若君親服限未除而君旣服之則臣下亦從而服之也若限己竟而君稅之此臣不從君而稅君雖未知喪臣服己者謂君出而臣不隨君君之親於本國内喪君雖未知而在國之臣即服之也嫌從君之未服臣不先服故明得先服也若如也謂自如尋常依限著服凡從服者悉然也】
  通典小功不稅服議晉元帝制曰小功緦麻或垂竟聞問宜全服不得服其殘月以為永制束晳問步熊熊荅曰禮已除不追爾未除當追服五月賀循曰小功不稅者謂喪月都竟乃聞喪者爾若在服内則自全五月徐邈荅王詢曰鄭云五月之内追服王肅云服其殘月小功不追以恩輕故也若方全服與追何異宜服餘月○宋庾蔚之謂鄭王所說雖各有理而王議容朝聞夕除或不容成服求之人心未為允愜若服其殘月人心得寜則應多少不同今喪寜心制旣無其條則是前朝己自詳定無服殘月之制
  生不及祖父母不稅服議東晉蔡謨以為禮大功猶稅況此三親情次於所生服亞於斬衰雖不相見或者音問時通而絶其稅服豈稱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謂彼已没己乃生爾豈是同時並存之名哉若鄭說不以生年為主但不相見便為不及則此祖父即復可言生不及孫而父亦生不及子兄復生不及弟也此辭不順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鄭君見禮文有弟弟不得先兄生不知所以通其義故因而立此說非禮意也吾謂此直長一弟字爾書歴千載又更暴秦錯謬非一王氏說云己生之時祖父母已卒也諸父謂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於情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旣謂諸父為伯叔父而復稱伯叔之兄弟於文煩重又不說己聞兄喪當稅與否於制亦闕未盡善也然猶賢乎鄭氏以同時並存為生不及也荀訥荅曰别示并曹主簿書其中兄在南娶喪亡已三年其兄子該等未曽相見一應為服否記云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先儒以為父異邦而生己不及祖在時歸見之故過時則不服也記云不及而諸儒以為不見文義各異然則不及當謂生不及此親在時也謂音問旣通情義已著雖未相見禮疑從重猶稅服 孫略議曰記云不及祖謂不及並代而不相服略昔親行其事時人咸不見許 北齊張亮云小功兄弟居逺不稅曽子猶歎之而況祖父母諸父兄弟恩親至近而生乖隔而鄭君云不責人所不能此何義也生不及者則是己未知前已没矣乖隔斷絶父始奉諱居服而已否者尋此文義蓋以生存異代後代之孫不復追服先代之親爾豈有並代乖隔便不服者哉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二年何佟之議追服三年無禫尚書議並以佟之言為得
  魏書房景先傳景先作五經疑問問禮記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稅喪己則否曰報以恩制禮由義立慈母三年孫無緦葛者以戚非天屬報養止身祖雖異域恩不及已但正體於下可無服乎且縞冠武子姓之服縓練之後衰絰已除猶懐慘素未忍從吉況斬焉初喪創巨方始復弔之賔尚改緇襲奉哀苫次而無追變孝子孝孫豈天理是與
  南史袁昂傳父顗敗時昻年五歳乳媪攜抱匿於廬山㑹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聽還時年十五葬父訖更制服廬於墓次
  魏書孝感傳楊引三歳喪父為叔所養母年九十三卒引年七十五哀毁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麤服誓終身命
  開元禮小功以下日月過制而聞喪則不追服降而在緦麻小功者追服之生不及祖父母諸父兄弟而父追服已則否
  【韓愈與李祕書論小功不稅書曽子稱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鄭注云以情責情今之士人遂引此不追服小功小功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昆弟之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祖父母禮治人情其不可不服也明矣古之人行役不踰時各相與處一國其不追服雖不可猶至少今之人男出仕女出嫁或千里之外家貧訃告不及時則是不服小功者恒多而服小功者恒鮮矣君子之於骨肉死則悲哀而為之服者豈牽於外哉聞其死則悲哀豈有問於新故死哉今特以訃告不及時聞死出其月數則不服其可乎愈常怪之近出弔人見其顔色慼慼類有喪者而其服則吉問之則云小功不稅者也禮文殘缺師道不傳不識禮之所謂不稅果不追服乎無乃别有所指而傳注者失其宗乎伏惟兄道徳純明躬行古道如此之類必經於心而有所決定不惜示及幸甚幸甚胡銓曰小功之服最多親則叔父之下殤與適孫之下殤與兄弟下殤尊則外祖父母常服則從祖父母其不可不服明矣韓愈之意似不可不追服竊欲追服以附韓說】
  宋史儒林傳胡旦字周父濵州渤海人為祠部郎中服母喪旣除乃言父卒時嘗詔奪哀從事請追行服三年已而失明以袐書省少監致仕
  【記劉敞小功不稅論曽子曰小功不稅則是逺兄弟終無服也而可乎韓子常弔於人見其貌戚其意哀而其服吉者問之曰何也曰小功不稅也是以韓子疑之而作小功不稅之書夫為服者至親之恩以期斷其殺至於大功兄弟之恩以小功止其殺止於緦外親之服以緦窮其殺止於袒免聖人之制禮豈苟言情哉亦著於文而已矣大功稅小功不稅其文止於是也兄弟之服不過小功外親之服不過緦其情止於是也因其情而為之文親疏之殺見矣故禮大功以上不謂之兄弟兄弟有加而大功無加者親親也有加者報之也親親者稅不親親者不稅是亦其情也且禮專為情乎亦為文乎如專為情也則至親不可以期斷小功不可以不稅如其文也則至親之期斷小功之不稅一也夫曽子韓子隆於情而不及文失禮之指而疑其說雖然韓子疑之是也彼人之為非也何以言之邪小功雖不稅亦不吉服而已矣記曰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后聞之則免袒哭之成踊夫若是奚其吉哉故曰彼人之為非也韓子疑之是也小功不稅禮也然則免袒成踊則已矣乎猶有加焉曰我未之聞也雖然降而無服者麻不稅是亦降而無服也哀之以其麻哭之以其情逾月然後已其亦愈乎吉也】
  【譚綸奏請補服父喪疏嘉靖四十年三月十九日臣以參政丁父憂回籍守制本年十一月伏䝉聖恩起復領浙兵徃江西殺賊至四十一年九月賊平其奏終制未㡬又以倭奴攻陷興化府䝉聖恩再起臣領浙兵徃福建殺賊授臣節鉞時計臣父之喪甫及大祥烏鳥之私缺然未盡而不敢請者竊念皇上所以奪臣於衰絰之中誠以冦勢猖狂故以金革之事責之於臣而臣不敢不强起任事乃者山海之冦次第蕩平臣惟我朝成憲凡人子執親之喪不計閏二十七箇月夫官制給由必計閏而守制不計閏者蓋推人子無窮之心雖加一日愈於己之意伏念臣亦人子也遭臣父之喪雖已服除然臣居苫塊前後纔十四月爾餘皆在墨衰之中夫起復墨衰既已居位而食禄固非閏月之比乃貪位嗜進不一哀訴於君父之前以求盡一日之私則臣父為無子臣心為無親臣復何面目立於皇上盡倫盡制之朝乎伏望皇上憫臣缺然未盡之情無所解於其心之私勅下該部查照不計閏之例放臣回籍追補喪制制終之日赴湯蹈火惟陛下所命】
  補遺
  郡縣吏為官長
  南史王思逺傳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左右離散思逺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㝢沛郡劉璡上表理之
  北史李徳佋大業初為離石郡司法書佐太守楊子崇特禮之及義兵起子崇遇害棄尸城下徳佋赴哭盡哀收之至介休詣義師請葬子崇見許因令徳佋為使者徃離石禮葬
  隋書公孫景茂大業初淄州刺史卒官身死之日諸州人吏赴喪者數千人或不及葬皆望墳慟哭野祭而去舊唐書高駢既死左右奴客踰垣而遁入楊行宻軍行宻聞之舉軍縞素繞城大哭者竟日仍焚紙奠酒信宿不已駢與兒姪死於道院都一次之裹之以氈行宻入城以駢孫俞為判官令主喪事葬送未行而俞卒後故吏曠師䖍收葬之













  讀禮通考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七
  通論上
  喪服四制凡禮之大體體天地法四時則陰陽順人情故謂之禮訾之者是不知禮之所由生也夫禮吉凶異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陽也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有恩有理有節有權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義也節者禮也權者知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注禮之言體也故謂之禮言本有法則而生也口毁曰訾吉禮凶禮異道謂衣服容貌及器物也取之四時謂其數也取之人情謂其制也 疏此篇緫論喪之大體有四種之制又明三年喪以下節制之差結成仁義之事天地之間皆禮以體定之四時隂陽人情無物不緫也喪有四制變而從宜者言門内主恩若於門外則變而行義尊卑有定禮制有恒以節為限或有事故不能備禮則變而行權是皆從宜取之人情也恩屬於仁理屬於義節屬於禮量事權宜非知不可人道具矣此緦結四制之義】
  【吕大臨曰禮之有吉凶猶天之有隂陽可異而不可相干也禮有恩有理有節有權猶天之有四時可變而不可執一也仁義禮知人道具矣人道具則天道具其實一也】
  【方慤曰恩則有所愛故曰仁理則有所宜故曰義節則有所制故曰禮權則有所明故曰知四者廢一不可取之者謂取而法之也】
  【馬晞孟曰天地者禮之本也隂陽者禮之端也四時者禮之柄也人情者禮之道也恩理所以厚其死節權所以存其生厚其死者故為父斬衰三年為君亦斬衰三年存其生者故曰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為父斬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門内之治恩揜義門外之治義斷恩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貴貴尊尊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注資猶操也貴貴謂為大夫君也尊尊謂為天子諸侯也 疏此一節明四制之中恩制並義制也父恩最深故特舉父言之其實門内諸親之服皆恩制也門内之親故得行私恩揜公義公羊傳云有三年之喪君不呼其門是也門外謂朝廷之間公朝當以公義絶私恩若曽子問父母之喪既卒哭金革之事無辟是也資於事父言操事父之道以事君則敬君與父同也貴貴謂大夫之臣事大夫為君大夫尊貴臣能盡敬故曰貴貴也尊尊謂天子諸侯之臣事天子諸侯為君同為南面臣能極敬故曰尊尊也以義斷恩門外如一雖復大夫與王侯有異而其臣敬不殊故並云義之大者也故為君亦斬衰三年同於父也】
  【吕大臨曰父子之道天之合也其愛不可解於心以恩制者也君臣之道人之合也義則從不義則去此以義制者也情之至者遂之則無窮也情至於無窮則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可繼道所以不行此不可不以節制者也遂其所不得申則無等差施之於所不必用則事無實責之於所不能具則力不給必之於所不能行則人告病此不可不以權制也故恩莫大於父服莫重於斬衰極其恩而制其服也極天下之愛莫愛於父極天下之敬莫敬於君愛敬生乎心與生俱生者故門内以親為重故為父斬衰親親之至門外以君為重故為君亦斬衰尊尊之至也内外尊親其義一也】
  【馬晞孟曰貴貴者大夫之君也尊尊者天子諸侯之君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練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喪不過三年苴衰不補墳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終也以節制者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注食食粥也沐謂將虞祭時也補培猶治也鼓素琴始存樂也三年不為樂樂必崩 疏此一節明四制之中節制也士虞記曰沐而不櫛虞後有事得沐浴也故雜記云非虞袝練祥無沐浴苴麻之衰雖破不補一成丘陵之後不培益其土大祥鼓素琴始存省此樂以上事敎民哀有終極以禮節為限制此下申明節制欲尊歸於一持事父之道以事於母恩愛雖同服乃有異以不敢二尊故也】
  【方慤曰練謂練帛以為冠毁謂瘠其身毁而過制則傷生矣鼓琴固所以散哀止以素而不加飾以示有漸也凡此皆以禮節之而不使過哀焉事君同事父之敬而愛則異者以其内外之别也事母同事父之愛而敬則異者以其尊親之殊也】
  【馬晞孟曰君者疏也資於事父以事君而尊同故為君斬衰三年以義制者也母者親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故父在為母齊衰期以權制者也疏者宜殺而以尊隆之故曰義親者宜隆而以卑殺之故曰權權不可以為正者也】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擔主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己秃者不髽傴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權制者也【注詳三十二巻】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恩之殺也聖人因殺以制節此喪之所以三年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得不及此喪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書曰高宗諒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禮何以獨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賢王也繼世即位而慈良於喪當此之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故善之善之故載之書中而高之故謂之高宗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高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緦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注不怠哭不絶聲也不解不解衣而居不倦息也諒古作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楣也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說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唯而不對侑者為之應爾言謂先發口也此謂與賔客也 疏此一節覆明前經四制之中節制之事喪三年為限節期之間朝夕恒哭三年憂者不復朝夕哭但憂戚而已恩漸減殺也聖人因孝子情有減殺制為限節此喪之中平常行之節也既虞之後施梁而柱楣故云諒闇之中對而不言對其所問之事不餘言也言而不議但言說他事不與人論議相問荅也】
  【吕大臨曰子之於親天性也不可解於心也執親之喪創鉅痛深雖日月之久豈有殺乎此君子所以有終身之憂然喪必有月算服必有變除天地已易四時以變哀之感者亦安能無殺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此以恩之薄厚而有久近之殺也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此以日月之久近而有哀戚之殺也始死哭不絶聲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此三日不怠也未葬哭無時居倚廬寝不絶絰帶此三月不解者也既虞卒哭惟朝夕哭此期悲哀者也既練不朝夕哭哭無時謂哀至則哭此三年憂也君子之居喪期合乎中者也有如是之隆殺聖人因隆殺而制其禮所謂品節斯斯之謂禮者也禮者所以教民之中故三年之喪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敢不勉也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古之道也書獨稱高宗諒闇三年不言者先王之禮墜王者之貴有不能行之者髙宗以善喪聞而廢禮所由興故善之也慈良於喪善喪之謂也書云高宗諒隂三年不言此云諒闇闇隂同義信默之謂也鄭氏不見古文尚書其說迂逺殆不可取不言而後事行此人君之喪禮故高宗三年不言也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故言不文此士大夫之喪禮也所謂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非人君而亦不言者謂與賔客接也若治喪之事則亦言而後行事也唯而不對相者代之也對而不言應之而不倡也言而不議者無徃反酬問也議而不及樂有徃反酬問而不及樂事也此因論三年不言與言不文而及之也故備引五服之喪哀之發於言語之節也】
  父母之喪衰冠繩纓菅屨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練冠三年而祥比終兹三節者仁者可以觀其愛焉知者可以觀其理焉彊者可以觀其志焉禮以治之義以正之孝子弟弟貞婦皆可得而察焉【注仁有恩者也理義也察猶知也 疏此一節更覆結居父母之喪能終此三節可以知其徳行三節者初喪至沐一也十三月練二也三年祥三也仁者居喪可以觀其知愛親知者居喪則合道理强者居喪則能守其志節用禮以治喪事用義以正喪禮則是孝子弟弟貞婦也】
  【吕大臨曰父母之喪其大變有三始死至於三月一也十三月而練二也三年而祥三也莫不執喪也善於此者難莫不善其始也善於終者難故終兹三節以善喪稱者則孝子弟弟貞婦可得而知也惻怛痛疾悲哀志懣非仁者之篤於愛則不能也然哭踊無節喪期無數服不别精粗位不别賔主乃野人夷狄直情徑行者其知不足道也哀之發於容體發於聲音發於言語發於飲食發於居處發於衣服輕重有等變除有等至於襲含斂殯之具賔客弔哭之文無所不中於禮非知者之明於理則不能也然有其文矣實不足以稱之有其始矣力不足以終之其强不足道也喪事不敢不勉此强有志者之所能也故古之善觀人者察其言動之所趨而知其情驗其行事之所久而知其徳親喪者人之所自致者也哭死而哀非為生者則其仁可知矣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則其知可知矣先王制禮不敢不及則其强可知矣故君子之觀人常於此而得之】
  大傳服術有六一曰親親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長幼六曰從服【注術猶道也親親父母為首尊尊君為首名世母叔母之屬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長幼成人及殤也從服若夫為妻之父母妻為夫之黨服】
  【馬晞孟曰術者言其所由服之制有五而術則有六其詳至於如此者所謂喪多而其服五上附下附是也親親者門内之喪門内之喪則必以恩掩親而以父母為首故為父母斬衰此親親之重也尊尊者門外之喪門外之喪則必以義斷恩而以君與臣為首故為君斬衰此尊尊之重也名者自彼而適我也出入者自我而適彼若姑姊妹之服是也方姑姊妹之未出則其服重其已出則其服輕所謂姑姊妹有受我而厚之者也從服者言其以類相從而非正服也】
  【陸佃曰親親下所謂自仁率親是也尊尊下所謂自義率祖是也三曰名所謂名曰輕名曰重是也四曰出入所謂一輕一重是也鄭氏謂用恩則父母重而祖輕用意則祖重而父母輕是之謂出入應鏞曰鄭康成謂親親父母為首尊尊君為首名世母叔母之屬長幼成人及殤其說是也謂出入女子嫁者及在室者以嫁者為出在室者為入然在室者於兄弟有長幼之服於姪姒有尊卑之服入非在室者也周官媒氏判妻入子皆書之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期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喪服小記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己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以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然則大傳所謂出入蓋此類歟】
  【吳澄曰服術謂古先聖人制服之道其一親親之服承上文人道之親親下治子孫者而言子至親也故適長子斬衰三年同於父衆子齊衰期同於祖子之下其親者孫故適孫齊衰期亦同於祖衆孫則大功九月孫之下其親曽並緦麻三月此親親之下殺也其二尊尊之服承上文人道之尊尊上治祖禰者而言父至尊也故斬衰三年其父之重無以加父之上其尊者祖故齊衰期祖之上其尊曽高並齊衰三月此尊尊之上殺也其三名服其四出入之服承上文人道之男女有别别之以禮義者而言入者彼女來配此男母者配父之名其尊齊於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衰與父同但齊其斬而已妻者配己之名其親比於至親之子故服期年之齊衰與子同又加之以杖也而妻之於夫則比於至尊之父故服三年之斬衰移其所天之父以天其夫也婦者配子之名故服大功九月小功五月伯母叔母其名同於父之配視己尊一等故服齊衰期昆弟之子之婦其名同於子之配視己卑一等故服小功五月唯兄弟之妻其名不可同於己之配為其與己同等故無服出者此女徃配彼男故姑姊妹女子子在室齊衰期出嫁則降大功九月入者雖已出嫁或被出或無子而復歸本宗則仍服在室未嫁之本服也其五長幼之服承上文人道之長長旁治昆弟者而言長者謂昆幼者謂弟昆弟相為服齊衰期也同祖者從昆弟則服大功九月同曽祖者再從昆弟則服小功五月同髙祖者族昆弟則服緦麻三月此長幼之旁殺也由長而上則有旁尊之殺父之親昆弟為從父則服齊衰期父之從昆弟為再從父則服小功五月父之族昆弟為族父則服緦麻三月祖之親昆弟為從祖則服小功五月祖之從昆弟為族祖及曾祖之親昆弟為族曽祖並服緦麻三月由幼而下則有旁卑之殺子之從昆弟為親昆弟之子則服齊衰期子之再從昆弟為從昆弟之子則服小功五月子之族昆弟為再從昆弟之子則服緦麻三月孫之再從昆弟為親昆弟之孫則服小功五月孫之族昆弟為從昆弟之孫及曽孫之族昆弟為親昆弟之曽孫並服緦麻三月以上喪服之五術本乎人道之四親皆為親之服也非親而服者不在此數其六從服謂非己之正服從於人而服也故殿於五術之後】
  從服有六有屬從【注子為母之黨】有徒從【注臣為君之黨】有從有服而無服【注公子為其妻之父母】有從無服而有服【注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有從重而輕【注夫為妻之父母】有從輕而重【注公子之妻為其皇姑 疏從服有六者從術之中别有六種有屬從一也屬謂親屬以其親屬為其支黨鄭云子為母之黨是也鄭舉一條爾妻從夫夫從妻並是也有徒從二也徒空也與彼無親空服彼之支黨鄭云臣為君之黨鄭亦略舉一條妻為夫之君妾為女君之黨庶子為君母之親子為母之君母並是也有從有服而無服三也鄭引服問篇云公子為其妻之父母其妻為本生父母期而公子為君所厭不得服從是妻有服而公子無服是從有服而無服嫂叔無服亦是也有從無服而有服四也鄭亦引服問篇云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也公子被君厭為己外親無服而妻猶服之是從無服而有服娣姒亦是也有從重而輕五也鄭引服問篇云夫為妻之父母妻自為其父母期為重夫從妻服之三月為輕是從重而輕也舅之子亦是也有從輕而重六也鄭引服問云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為君所厭自為其母練冠是輕其妻猶為服期是從輕而重也】
  【吕本中曰從輕而重所因者自輕而已從之乃反重也從重而輕妻為重又其父母當重而己反輕從無服而有服所從者自無而己反有從有服而無服所從者自有而己乃無服】
  【陸佃曰無屬而從謂之徒從】
  【吳澄曰從服之目又六屬從者屬謂親屬以親屬故為其黨服妻從夫服夫家旁尊旁卑之親子從母服母黨之親也徒從者徒空也與彼非親屬空為其黨服子為母之君母庶子為君母之親妾為女君之黨也從有服而無服者其夫為其昆弟有服妻從夫而為夫之兄弟則無服公子之妻為其父母有服夫從妻而公子為君所厭為妻之父母則無服也從無服而有服者其夫為兄嫂弟婦無服妻從夫而娣姒婦相為小功則有服也公子被君厭為母之父母姊妹無服妻從夫而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及從母皆緦則有服也從重而輕者姑雖出嫁猶為姪服大功九月為重其子從母而為内兄弟服緦則輕妻為其父母服期為重夫從妻而服外舅外姑皆緦則輕也從輕而重者公子為君所厭為其母練冠為輕妻從夫而為公子之母服期則重也】
  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輕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名曰重一輕一重其義然也【注自猶用也率循也用恩則父母重而祖輕用義則祖重而父母輕恩重者為之三年義重者為之齊衰然如是也 疏案喪服條例衰服表恩若髙曽之服本應緦麻小功而進以齊衰踰數等之服豈非為尊重而然也至親以期斷而父母加三年寜不為恩深故亦然矣】
  【方慤曰因親以推祖則以階而升故曰等而上之由祖以及禰則即世以降故曰順而下之或自仁率或自義率而下止言其義然者義宜也宜輕而輕宜重而重是亦義而已】
  【輔廣曰親親仁也逆而上之則漸輕故至於祖名曰輕尊尊義也順而下之則漸重故至於禰名曰重輕則齊衰三月重則斬衰三年一輕一重其義則然非人之所能為也】
  【馬晞孟曰以祖對禰則禰為仁以禰對祖則祖為義祖以義為主禰以仁為本故曰自仁率親等而上之以至於祖名曰輕以其義有所殺也自義率祖順而下之以至於禰名曰重以其仁有所隆也唯其仁有所隆義有所殺其理不得不然故曰一輕一重其義然也】
  【應鏞曰自從也仁恩之厚於親者無極以仁率親逆而推於祖乃漸殺以是較之則謂之曰輕義道之施於祖者有節以義率祖順而及於親乃愈隆以是擬之則謂之為重非故欲為是輕重之差乃其理之不容不然者爾】
  【吳澄曰因上文有從重而輕從輕而重之語遂申釋制服輕重二字之義恩愛之心無限極故於至親之服斬衰三年者仁也然仁雖無限極以漸而減殺焉循親之重服等差而上至祖則減為齊衰期又至祖上之祖則為齊衰三月愈殺而輕矣事宜之理有裁制故於曽髙祖之服齊衰三月者義也義雖有裁制然以漸而加隆焉循曽髙祖之輕服順序而下至祖則加為齊衰期又至祖下之禰則加為斬衰三年愈隆而重矣皆事理之宜如是也】
  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注詳十六卷】
  絶族無移服【注族昆弟之子不相為服】親者屬也【注有親者服各以其屬親疏 疏絶族者謂三從兄弟同髙祖者族兄弟緦麻族兄弟之子及四從兄弟為族屬既絶者無移服在旁而及曰移言不延移及之親者屬謂有親者各以屬而為之服故云親者屬也】
  張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小人之澤五世而斬澤斬於五世則恩可知矣故四從六世為絶族而從旁及之服特親者各以親疎屬之也服不及於六世而昬姻乃百世不通者仁之所施有宗而義之所别不可已也然所謂絶非特此也喪服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也謂妻於夫家與族齒其出也與族絶族絶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所謂無施服然夫妻則合有絶族子母至親無絶道故為出母期謂親者屬禮記作移喪服傳作施蓋古者移施通用也
  【方慤曰九族之外謂之絶族以其恩至此絶故也有恩則有服以其恩絶故無施服也夫以卑而屬尊以幼而屬長以庶而屬適以旁而屬正親親之道如斯而已故曰親者屬也族絶即非其所屬吕本中曰絶族無移服謂四從兄弟無服者推也推不去親者屬也如期服親兄弟之屬也大功同堂兄弟之屬也此類皆是】
  【吳澄曰高曽祖禰之子孫曽為族移推而旁及之也高祖之族其服旁及者族曽祖族祖族父族兄弟皆緦曽祖之族其服旁及者從祖再從父再從兄弟皆小功族子緦祖之族其服旁及者從父期從兄弟大功再從子小功族孫緦禰之族其服旁及者昆弟從子皆期從孫小功族曽孫緦出乎此為絶族族絶則無旁及之服矣若在族内為高曽祖禰之親者各以子之屬孫之屬曽孫之屬孫之屬而服之也】
  服問傳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注皇君也諸侯妾子之妻為其君姑齊衰與為小君同舅不厭婦也】有從重而輕為妻之父母【注妻齊衰而夫從緦麻不降一等言非服差】有從無服而有服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注謂為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有從有服而無服公子為其妻之父母【注凡公子厭於君降其私親女君之子不降也 疏此四條明從服輕重之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公子謂諸侯之妾子也皇姑即公子之母諸侯在尊厭妾子使為母練冠諸侯没妾子得為母大功而妾子妻不辨諸侯存没為夫之母期也其夫練冠是輕也而妻為期是重故云從輕而重謂之皇姑者此妾既賤若唯云姑則有適女君之嫌今加皇字自明非女君而此婦所尊與女君同故云君姑也公子之妻為公子之外兄弟者謂公子之外祖父母也公子被厭不服己母之外家是無服也妻猶從公子而服公子外祖父母從母緦麻是從無服而有服也經唯云公子外兄弟知非公子姑之子者以喪服小記云夫之所為兄弟服妻皆降一等夫為姑之子緦麻妻則無服今公子之妻為之有服故知公子之外祖父母從母也此等皆小功之服凡小功者謂為兄弟若同宗直稱兄弟以外族故稱外兄弟也】
  【陸佃曰公子之妻為其皇姑謂之皇姑者死而後稱姑避小君也先儒謂春秋之義妾母稱夫人若小君在上堂稱妾下堂稱夫人天一而已矣夫妻之天也雖其父母猶降雖其舅姑猶降即妻齊衰夫亦齊衰是相報也故先王制服為妻之父母其輕重不倫如此婦之黨為昬兄弟壻之黨為姻兄弟又各謂其外家之黨為外兄弟喪服傳曰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小功以下為兄弟小功以下親不足言也謂之兄弟可故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公子不服其母故為其妻之父母無服】
  【方慤曰此一節即釋大傳服術有六之文也故稱傳曰以冠之】
  【馬晞孟曰大傳從服有六而此言其四皆禮之可以變易者則服亦從而隆殺之有從輕而重有從無服而有服者以其人情無所嫌而申之也有從重而輕有從有服而無服者以其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先王制服人情而已矣然而服術之六從服為末而從服之中有至無服則雖禮之㣲者不可不辨】
  傳曰罪多而刑五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注列等比也○疏罪之與喪其數雖多其限同五其等列相似故云列也】
  【陸佃曰列若今例矣】
  【方慤曰言上下各有所比附而為之等列也】
  【馬晞孟曰法者所以齊天下之過失然民之過失浩繁而不勝齊也故法不可以不省禮者所以辨天下之親疎然人之親疎輕重之不易辨也故禮不可以簡是故制為五刑以斷其罪而罪多者有非五刑所屬則隨時而參酌之列為五服以定其喪而喪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故有從輕從重有服無服之别焉蓋先王之制必以五數舉其大者而畧言之五典五禮五聲五色五味五行日用不可闕一焉易曰天數五地數五王者之政天地而已】
  喪服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注已上親父下親子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五也以祖親高祖以孫親孫九也殺謂親益疏者服之則輕 疏親親以三者以上親父下親子并己為三故云以三也又以父上親祖以子下親孫曏者三今加祖及孫故言五也以五為九者已上祖下孫則是五也又以曽祖故親髙祖曽孫故親孫上加曽高二祖下加曽兩孫以四籠五故為九也然己上親父下親子合應云以一為三而以三為五者父子一體無可分之義故祖親之說不須分矣而分祖孫非已一體故有可分之義而親名著也又以祖親曽祖以孫親曽孫應云以五為七而言九者曽祖曽孫為情已逺非己一體所親故畧其相親之㫖也庾氏云由祖以親曽高二祖由孫以親曽二孫服之所同義由於此也上殺者據已上服父祖而減殺故服父三年服祖減殺至期以次減之應曾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俱齊衰三月者但父祖及於己是同體之親故依次減殺曽祖高祖非己同體其恩已疏故畧從齊衰三月曽高一等所以喪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親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齊衰也下殺者謂下於子孫而減殺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服而父子首足不宜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適傳重便得遂情故喪服云不敢降是也父服子期孫卑禮不得祖報故為九月若傳重者亦服期也為孫旣大功則曽孫宜五月但曽孫服曽祖止三月故曽祖報亦一時也而曽祖是正尊自加齊衰服而曽孫正卑故止服緦麻曽孫旣緦麻三月孫理不容異且曽孫非己同體故服不依次減殺畧同三月旁殺者世叔之屬是也父是至尊故以三年若據祖期年則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體故加至期也從世叔旣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也此是發父而旁漸至輕也又祖是父一體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己一體故加亦不及據於期之斷殺便止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祖而旁漸殺也又曽祖據期本應五月曽祖之兄弟謂族曽祖既疏一等故宜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高祖之兄弟悉無服矣又至親期斷兄弟至親一體相為而期同堂兄弟疏於一等故九月從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殺一等故宜三月此外無服是發兄弟而旁殺也又父為子期而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為子本應報以三年特為首足故降至期而兄弟之子為世叔本應九月但言世叔與尊者一體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無義相降故報兄弟子期且己與兄弟一體兄弟之子不宜隔異欲見猶子之義與己子等所以至期故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蓋引而進之是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從伯叔無加則從伯叔亦正報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緦爾此發子而旁殺也又孫服祖期祖尊故為孫大功兄弟之孫服從祖五月故從祖報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孫旣疏為之理自緦麻其外無服矣曽祖為曽孫三月為兄弟曽孫以無等降之故亦為三月始自父母終於族人故云親畢矣且五屬之親若同父則期同祖則大功同曽祖則小功同髙祖則緦麻高祖外無服亦是畢也】
  【方慤曰親親之道成於三窮於九夫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有生則有成矣人道上由父生下以生子身居其中然後人道成焉此謂成於三變而為九是所謂九族而人道盡於此矣此之謂窮於九曰上殺者逺近之殺也曰下殺者尊卑之殺也曰旁殺者親疏之殺也逺近之殺者近者隆而逺者殺故也尊卑之殺者尊者隆而卑者殺故也所謂親疎者亦若是而已不曰隆而曰殺者親愈上則愈殺於逺親愈下則愈殺於卑故也所謂旁殺者亦若是而己三殺旣畢則九族之外也絶族無移服故曰而親畢矣曽者増之也高者積而上之謂也者久而小之謂也】
  【馬晞孟曰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而不言七者以其上而高曽者皆為逺祖也下而曽者皆為逺孫也凡喪服之道以近為親是故上殺者有緦麻而無功衰以其相逺也旁殺之親有大功有小功者以其相近也近者至於親親而不尊逺者至於尊尊而不親唯其親而不尊故九月五月之喪功衰而已唯其尊而不親故雖齊衰之喪亦有三月者也】
  【李格非曰周官小宗伯曰掌三族之别以辨親疏書曰九族既睦辨因其近故止於三睦舉其逺故至於九蓋六世則親族竭矣自己而上殺至於高祖則五世自己而下殺至於孫則五世自己而旁殺至於三從兄弟則五世故曰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夫服者所以序其親者也禮有經而等義有推而進權有重而輕輕而重孫為祖齊衰而祖為之緦麻兄弟之子為世叔期從兄弟之子為從世叔小功五月而從世叔亦為之五月族兄弟為族世叔緦三月而族世叔亦為之緦兄弟之孫為從祖五月而從祖亦為之小功從兄弟之孫為曽祖之兄弟三月而曽祖兄弟亦為之緦兄弟則期從兄弟則大功從祖兄弟則相為緦此經而等也子為父三年而父為之期孫為祖期而祖為之大功曽孫孫為曽祖高祖齊衰三月而曽祖高祖亦為之緦此順而殺也為孫期則為兄弟之子當大功而亦期此推而進也有傳重者則父為祖三年祖為孫期此輕而重也為祖期為曽祖當大功而乃為之五月此重而輕也】
  【陳祥道曰書與詩序皆言九族特周禮小宗伯儀禮士昬禮記仲尼燕居特言三族者三族父子孫也九族高祖至孫也三族舉其本九族極其末舉三族則九族見矣白虎通夏侯歐陽何琦如淳之徒以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為九族其說蓋以詩之葛藟刺平王不親九族而言謂他人父謂他人母頍弁刺幽王不親九族而言豈伊異人兄弟甥舅角弓亦刺不親九族而言兄弟昬姻無胥逺矣則所謂九族者非特内宗而已是惡知詩人之所主者因内宗而發哉彼謂父族四者父之姓為一族父女昆弟適人者子為二族己女昆弟適人者子為三族己女適人者子為四族母族三者母之父母為一族母之昆弟為二族母之女昆弟為三族妻族二者妻之父為一族妻之母為二族然於母之母則合而為一族妻之父母則離而為二可乎爾雅於内宗皆内族於母妻曰黨而已又禮小功之末可以嫁娶妻之黨固無妨於嫁娶昬禮不容慮其不虞也然則九族之說當從孔安國鄭康成為正此經則九族殺之差也陸佃曰族之以喪紀論者孔氏云上至髙祖下及孫為九族此斥同姓而兼死言之也族之以親屬論者歐陽氏云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為九族此斥生而兼異姓言之也以此經考之則孔氏之言為是以詩頍弁角弓考之則九族異姓在焉於歐陽氏之言為當也夫以喪紀言服者推而上之極於高祖引而下之極於孫者何也蓋曽祖之上其祖謂之高祖尊者以親屬高逺也曽孫之下其孫謂之孫卑者於親屬㣲昧也故喪紀於是盡焉以親屬言族者母族三有母之母姓父族四無父之母姓者蓋屈於父之姓故也此父在為母期之意也然則母之姓於母之父姓何以無屈曰理有等恩有殺於同姓之族嚴於異姓之族畧仁義之道也母族三有母之女昆弟適人者而妻族二無妻之昆弟適人者何也蓋女子謂姊妹之夫為私以其非正親故也妻之姊妹於己則非正親其不在族中也宜矣】
  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注言服之所以隆殺疏親親謂父母也尊尊謂祖及曽祖高祖也長長謂兄及旁親也不言卑幼舉尊長則卑幼可知也男女之】
  【有别者若為父斬為母齊衰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為夫斬為妻期之屬是男女之有别也】
  【吳澄曰此一條舊本與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之文不相屬其實當相屬故鄭注以為言服之隆殺蓋以結上親親三五九之意也親親之三五九以一家所親之親合為一而言也此條之親親在尊尊長長男女有别之先以一家所親之親分為四而言也親親謂親而非尊非長者大傳謂之下治子孫此章所謂下殺之親正子孫之服與從族旁親之子孫也尊尊謂親而又尊者大傳謂之上治祖禰此章所謂上殺之親正父祖與從族旁尊之父祖也長長謂親而又長者言長則兼幼矣大傳謂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謂旁殺之親正昆弟與從族旁長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别謂他姓之女來為本姓婦本姓之女徃為他姓婦者是為内治夫婦之親大傳之服術所謂名服出入服也獨皇氏不取鄭注謂此是記者言别事不論服之隆殺澄初亦頗然其說而以此為泛論親親者父子之倫尊尊者君臣之倫長長者兄弟之倫男女有别者夫婦之倫該五倫之四故曰人倫之大其後細味上下文意又觀大傳與此章文意大同小異乃知己說為非而鄭注為審但孔疏所釋親親尊尊之服未當爾故特據大傳上治下治旁治之說以定尊長之服焉】
  從服者所後亡則已【注謂若為君母之父母昆弟從母也】屬從者所從雖没也服【注謂若自為己之母黨 疏案服術有六其一是徒從與彼非親屬空從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為女君之黨二是子從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為君母之黨四是臣從君而服君之黨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從雖亡則猶服如女君雖没妾猶服女君之黨其餘三徒則所從亡而己謂君母死則妾子不復服君母之黨及母亡則子不復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則臣不復服君黨親也其中又有妾攝女君為女君黨各有義故也今云所從亡則己己止也止謂徒從亡則止而不服也屬者骨血連續以為親也亦有三一是子從母服母之黨二是妾從夫服夫之黨三是夫從妻服妻之黨此三從雖没猶從之服其親也注特云謂若自為己之母黨者亦舉一隅也】
  曲禮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别同異明是非也【疏定親疏者五服之内大功已上服麤者為親小功已下服精者為疏故周禮小史掌定繋世辨昭穆也決嫌者若妾為女君期女君為妾若服之則太重降之則有舅姑為婦之嫌故全不服是決嫌疑者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昔者夫子喪顔回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是決疑也别同異者賀瑒云本同今異姑姊妹是也本異今同世母叔母及子婦是也明是非者得禮為是失禮為非若主人未斂子游裼裘而弔得禮是也曽子襲裘而弔失禮非也但嫌疑同異是非之屬在禮甚衆各舉一事為證而皇氏具引今亦畧之】
  【吕大臨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為祖父母齊衰期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此所以定親疏也嫂叔不通問嫂叔無服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燕不以公卿為賔以大夫為賔此所以決嫌疑也己之子與兄弟之子異矣引而進之同服齊衰期天子至於庶人貴賤異矣而父母之喪衰疏之服飦粥之食無貴賤一也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衆子昆弟昆弟之子降服大功尊同則不降此所以别同異也】
  【馬晞孟曰喪期有逺近之數宗廟有遷毁之制恩之隆者服之三年而不為厚族之逺者殺於袒免而不為薄定親疏也】
  文王世子喪紀以服之輕重為序不奪人親也【注紀猶事也疏不計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輕者為下本重者為上是不奪人本親之恩】
  三年問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
  間傳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
  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喪服小記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注言喪之節應歳時之氣也】
  【吳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喪節之隆殺也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者氣運之久近也隆殺在人者也久近在天者也故祭以存親者亦以盡乎人之禮除喪以順變者亦以存乎天之道人禮之當盡者可有窮已天道之當從者不得不然也】
  【徐師曽曰九月七月大功也儀禮大功章有中殤七月之文以實歴之月言之則再期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以歳時之氣言之則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也期以上以年計功緦以時計服之隆殺有此五等凡取義於人情天道而已】
  中庸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注見第二十四巻王侯降服篇】
  【朱子集注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喪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
  孟子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務
  孝經援神契喪不過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義斷仁示民有終縁喪絶情
  說苑古者有親喪者不呼其門有齊衰大功五月不服力役之征有小功之喪者未葬不服力役之征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何二十五月以為古民質痛於死者不封不樹喪期無數亡之則除後代聖人因天地萬物有終始而為之制以期斷之父至尊母至親故為加隆以盡孝子恩愛至深加之則倍故再期二十五月也禮有取於三故謂之三年縁其漸三年之氣也故春秋傳曰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也三年之喪不以閏月數何以其言期也期者復其時也大功已下月數故以閏月除 喪者何謂也喪者亡人死謂之喪言其亡不可復得見也不直言喪何為孝子心不忍言尚書曰武王旣喪喪終曰死為適室知據死者稱喪也生者哀痛之亦稱喪禮曰喪服斬衰易曰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孝經曰孝子之喪親也是施生者也天子下至庶人俱言喪何欲言身體髪膚俱受之父母其痛一也
  晉書禮志晉國建文帝命荀顗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今古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刊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書僕射朱整奏付尚書郎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損増曰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夫革命以垂統帝王之美事也隆禮以率教邦國之大務也是以臣前表禮事稽留求速訖施行又以喪服最多疑闕宜見補定又以今禮篇卷煩重宜隨類通合事久不出懼見寢嘿蓋冠㛰祭㑹諸吉禮其制少變至於喪服世之要用而特易失㫖故子張疑高宗諒隂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謂異父昆弟大功而子夏謂之齊衰及孔子没而門人疑於所服此等皆明逹習禮仰讀周典俯師仲尼漸漬聖訓講肄積年及遇喪事猶尚若此明喪禮易惑不可不詳也況自此以來篇章焚散去聖彌逺喪制詭謬固其宜矣是以喪服一卷卷不盈握而爭說紛然三年之喪鄭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鄭云服緦三月王云訖而除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乎繼寄育乃為之服無服之殤鄭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如此者甚衆喪服本文省畧必待注解事義廼彰其傳說差詳世稱子夏所作鄭王祖經宗傳而各有異同天下並疑莫知所定而顗直書古經文而已盡除子夏傳及先儒注說其事不可得行及其行事故當還頒異說一彼一此非所以定制也臣以為今宜參采禮記畧取傳說補其未備一其殊義可依準王景侯所撰喪服變除使類統明正以斷疑爭然後制無二門咸同所由詔可其議
  五代史馬縞傳縞言衰麻喪紀所以别親疏辨嫌疑禮叔嫂無服推而逺之也唐太宗時有司議為兄之妻小功五月今有司給假為大功九月非是太常博士顒議嫂服給假以大功者令文也令與禮異者非一而喪服之不同者五禮姨舅皆服小功令皆大功妻父母壻外甥皆服緦令皆小功禮令之不同如此右贊善大夫趙咸乂議喪與其易也寧戚儀禮五服或以名加或因尊制推恩引義各有所當據禮為兄之子妻服大功令為兄之子母服小功是輕重失其倫也以名則兄子之妻疏因尊則嫂非卑嫂服大功其來已久令國之典不可滅也左僕射劉昫等議令於喪服無正文而嫂服給大功假乃假寧附令而敕無年月請凡喪服皆以開元禮為定下太常具五服制度附於令令有五服自縞始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期二十八
  通論中
  陳祥道禮書易繫辭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無數書稱堯之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而喪服精麤之制於經無見然則有喪無期有期無服皆心喪而已後世漸文故為冠絰衰裳帶屨以飾之於是有斬齊功緦袒免之等三年期九月七月三月之别然後情文稱而恩義立矣蓋喪服之制上取象於天下取法於地中取則於人故再期之喪三年期之喪二年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五月之喪二時三月之喪一時逺者象閏近者象時則凡在天地之間者有變易矣此喪服所以立中制節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則三年之喪固孝子之所以自盡也宰予欲短之曰舊穀旣没新穀旣升鑽燧改火期已久矣而孔子非之則至親不可以期斷也荀卿與三年問皆謂至親以期斷而以三年為加隆如此則是期為喪之盡而三年為禮之加也與孔子之說戾矣禮曰太古冠布齊則緇之鄭氏謂冠即白布冠今喪冠也然則太古之冠吉凶同色其服又可知也
  二程全書問喪止於三年何義曰歳一周則天道一變人心亦隨以變唯人子孝於親至此猶未忘故必至於再變猶未忘又繼之以一時
  朱子語類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嫁則降其服而姊妹不降故也舅於甥之妻有服妻於夫之舅無服亦可疑恐是舅從父而推之故廣甥之妻從夫而推之故狹朋友加麻於弔絰之上麻謂絰也
  吳澄服制考詳序凡喪禮制為斬齊功緦之服者其文也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者其實也中有其實而外飾之以文是為情文之稱徒服其服而無其實則與不服等爾雖不服其服而有其實者謂之心喪心喪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無隆古之道也愚嘗謂服制當一以周公之禮為正後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於其母哉蓋以夫為妻之服旣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三者居喪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女子在室為父斬旣嫁則為夫斬而為父母期蓋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於夫則降其父婦人不貳斬者不貳天也降已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喪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喪服有以恩服者有以義服者有以名服者恩者子為父母之類是也義者婦為舅姑之類是也名者為從父從子之妻之類是也從父之妻名以母之黨而服從子之妻名以婦之黨而服兄弟之妻不可名以妻之黨其無服者推而逺之也然兄弟有妻之服己之妻有娣姒婦之服一家老幼俱有服己雖無服必不華靡於其躬晏樂於其室如無服之人也同㸑且服緦朋友尚加麻鄰喪里殯猶無相杵巷歌之聲奚獨於兄嫂弟婦之喪而恝然待之如行路之人乎古人制禮之意必有在而未易以淺識窺也夫實之無所不隆者仁之至文之有所或殺者義之精古人制禮之意蓋如此後世父在為母三年婦為舅姑從夫斬齊並三年為嫂有服為弟婦亦有服意欲加厚於古而不知古者子之為母婦之為舅姑叔之於嫂未嘗薄也愚故曰此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古人所勉者喪之實也自盡於己者也後世所加者喪之文也表暴於人者也誠偽之相去何如哉
  徐駿五服集證周喪制將死比生而定立二十七月凡人之生日與死日皆同其數假令人於子年十二月三十日生至丑年正月一日稱二歲謂兩日經二年也又至寅年十二月三十日謂經二十五月而稱三歲假令人於夘年十月十日死至辰年十月十日為一周年謂經十三月漸二周之度謂之小祥又至巳年十月十日通數二十五月漸經三年之度謂之大祥孔子云喪不過三年蓋三年之喪其孝子痛切之至五内分崩必盡節哀之禮而無損傷之過也二十五月雖越三年亦不忍便服吉服又服禫素之衣兩月共二十七月則踰月從吉也踰月從吉者自父母死日實數二十七月外次二十八月一日方始釋服從吉禮云徹晦至朔為餘月是也 案儀禮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則杖布帶疏屨三年者其服降父卒則為母父在則為母期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夫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長子得遂揆其輕重二者蓋不侔矣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期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其說爾古未之聞也古者弟子為師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也子貢以孔子之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也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服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所謂服者何以表衷也斯亦偽而已矣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申其尊誠不過矣抑所本者何取於古也又古者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也小功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故重其衰麻減其月日尊同而恩殺也是雖不及高祖父母說者謂兼高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日月亦同也今禮家之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高祖父母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日月不同矣以經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高祖意其日月以是為差其服制則一以齊衰斷也且疏云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大功為高祖宜小功苟以齊衰之服從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以三月之制豈無其義乎故尊同而恩殺為高曽三月者後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雖古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也
  劉績三禮圖注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上親父三年祖父期下親長子亦三年適孫期庶則各降一等以親祖故曽高皆齊衰三月以親孫故曽皆緦麻三月已之昆弟期從父昆弟大功從祖昆弟小功族昆弟緦服至此而皆竭矣凡女子在家與男子同出嫁則與旁親降一等其旁親以有受我而厚者為之服亦降一等以無貳斬又降其父期父則以親屬仍大功本服若無主被出則皆仍在家本服男子為人後亦同但女子有歸宗之道獨於昆弟為父後者不杖期爾凡此皆親親出入義也若為大夫尊不同於旁親皆降一等諸父昆弟庶子有為大夫者姑姊妹女子子適大夫為命婦者尊同則仍本服命婦無祭主仍在家服大夫妻體君同大夫降妾事女君與舅姑等皆從女君服妾之父母子世叔父母姑姊妹以不體君各遂本服蓋大夫妻皆不服妾私親唯庶子大功爾士妾亦然大夫庶子父在則從父降一等母妻昆弟皆大功父没則得申無厭矣又徒從服君母之黨君母卒則不服若為諸侯則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凡臣則絶旁親不服而旁親皆同臣服斬衰三年姑姊妹從夫服齊衰期若諸父昆弟為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國君尊同則亦仍本服夫人體君同諸侯絶公妾不體君為子期及遂私親猶大夫妾也諸侯庶子從君為昆弟無服母妻不過為之練冠麻衣父没猶為餘尊厭不過大功諸父昆弟以下公子之重視大夫自以其重降一等若為大夫尊同則亦不降矣天子其尊無對通臣而絶焉凡此皆尊尊别卑義也唯曽祖至曽孫自天子至庶人皆不降絶宗子自大夫以下五月外皆服齊衰三月正體一本義也男子於昆弟有服而昆弟妻無服推而逺之也婦人於夫昆弟無服而昆弟妻有服同居室生親也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未成人也從母服其父母昆弟姊妹及其子從妻止服其父母尊卑殺也外親本皆緦以尊加外祖父母小功以名加從母夫婦小功爾
  魏校五服圖說父母至親也故喪三年至痛極也此喪禮之大綱五服因是以生矣父母之於子其痛同而庶子以尊加之故降而期則以降為正服而長子三年為加隆焉爾以傳重也祖尊矣故自三年而期而孫以尊加之則為大功適子死則適孫為祖承重三年故於適孫加隆為期也曽高祖尊同而恩殺矣故不敢以大功小功服之而為之齊衰則殺其數為三月也曽孫緦同不可加其月數也此皆正統之親也昆弟一體也自吾父而推故期從父昆弟自吾祖而推故大功從祖昆弟自吾曽祖而推故小功族昆弟自吾高祖而推故緦也世叔父自吾祖而推當大功矣以吾父一體則加隆而為期其報服與庶子同昆弟之子猶子也從祖父從祖祖父自吾曽祖而推故緦而報服同以旁尊不可加之也此皆旁親也尊卑之體適庶之分親疏逺近之等恩義曲盡矣何孟春餘冬序録唐盧履冰開元五年建言古者父在為母期撤靈而心喪武后始請同父三年非是宗疑之又以舅甥嫂叔服未安幷下百官議田再思曰父在為母三年高宗實行之嫂叔舅甥服太宗實制之閱百年無異論不可改履冰言上元中父在為母三年后雖請未用逮垂拱始行之至有祖父母在而子孫婦没行服再期不可謂宜禮女子無專道故曰家無二尊父在為母服期統一尊也今不正其失恐後世復有婦奪夫之敗書未下履氷即極陳父在為母立几筵者一期心喪者再期父必三年然後娶以達子之志夫聖人豈蔑情於所生固有意於天下故臣將以正夫婦之綱非特母子間也議者或言降母服非詩所謂罔極者而又與伯叔母姑姊妹等夫齊斬有升降歲月不容異也罔極者春秋祭祀以時思之君子有終身之憂何限一期二期哉彼伯叔母姑姊妹烏有筵几之制三年心喪乎元行沖議曰古縁情制服女天父妻天夫斬衰三年情禮俱盡者因心立極也妻喪杖期情禮俱殺者逺嫌疑尊乾道也為適子三年斬衰而不去官尊祖重適崇其禮殺其情也父在為母免官齊而期心喪二年情己申而禮殺也今舍尊厭之重虧嚴父之義謂之禮可乎姨兼從母之名以母之女黨加於舅服不謂無禮嫂叔不服則逺嫌也請據古為適帝弗報是時言喪服各以所見交口紛騰七年乃下詔服紀一用古制二十年又詔父在為母加服齊衰三年後人間父在為母或期而禫禫而釋心喪三年或期而禫終三年或齊衰三年然則二十年改此詔後宜當一切依行而不盡然者則此制竟亦非通法也
  鄧元錫喪服經傳繹喪服本天天一氣而二體其生物也使之一本故喪之無貳斬者無二天之道也斬衰父父者子之天父一而已親莫親焉故為致喪三年隆恩以親親也是立隆為極矣曰為君不斬乎為君斬不貳斬乎曰資於事父以事君而敬同君者臣之天君一而已尊莫尊焉故為君亦方喪三年疑於父義服也以尊尊也恩者仁也義者義也生物者仁成物者義父生之君成之一氣二體之道也然則何以謂無二斬乎曰君取其敬母取其愛其所本者一也故為父衰三升而君衰三升有半明無二本也爾其為母齊衰三年何也曰母至恩也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故為母申之則齊衰三年然衰不斬而齊矣父在厭而期矣義服適繼母如母矣天之尊也地不得而亢焉父之尊也母不得而並焉故曰無貳斬也此喪服之本制生人之大義天地之性也故服術有六一曰親親二曰尊尊其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何也天函三為一也播一氣於五行宣五氣為九類也父子一體譬則首足然而何可得解故人之生上父下子慈孝不可解於其心故己為父斬衰子為已亦斬衰己為適長子亦斬衰三而一若也其夫婦一體何也譬左右牉之合焉亦焉可得解夫者妻之天故為夫斬衰子為母杖衰母為子亦杖衰夫為妻削杖痛矣斷而期則無貳斬也天地尊卑之義也昆弟一體何也譬則手足然亦焉可得解然而支矣世父叔父於父昆弟也則亦一體也然而旁尊矣服斬齊而下期故世父叔父期昆弟期昆弟之子報亦期皆期而不杖圖中有上有下有中皆函三為一而一統於其中其所本者一也曰父子一體昆弟之子非子也其期何也形日隔而疎各親其親各子其子孰為手足一體之念乎又旁尊也不足以加尊故庶子期兄弟之子猶子報亦期引而進之以聮恩也其以三為五何也曰父子一體父之父曰祖子之子曰孫析二氣而四時象也自仁率親等而上能無殺乎而祖至尊也父之所尊尊莫重焉尊之故嚴之嚴之故為疏衰期以是為正尊其不杖何也曰父之所杖子不得而杖焉何也不敢也無貳斬之義也父卒子正體之重則斬三年而祖為適孫報期重正體之義也生克嗣續之道蓋取諸五行以五為九何也自義率祖等而上一本而主不尊尊乎祖之父則曽矣祖之祖則高矣皆正尊也皆正尊致嚴焉故皆齊衰疏然而恩有等矣不得自邇於尊焉故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三月而止葬為期其承重亦斬傳曰不敢以小功之服而加之所尊此立隆殺之極明尊親之至也孫之子曰曽孫之孫曰殺而下故上殺下殺以五為九而服屬盡於此其旁殺何也曰同父昆弟期同祖昆弟大功同曽祖昆弟小功同高祖昆弟緦是由身而推者也父昆弟無大功服不及三從矣祖昆弟亦無大功服不及再從矣曽祖昆弟無大小功服不及從矣何也旁尊也不足加於正孫曽之旁殺也亦然旁殺也不足以加正故也世叔父期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報皆殺而小功無己遽乎曰世叔父從斬而殺昆弟之子猶子也加隆焉爾也不可格於從於其從而殺者正也族父緦族祖父族曽祖父從祖兄弟之子亦皆緦何也曽祖父齊衰然而三月矣庸將加乎曽孫緦其旁從庸得加乎旁不得加正故降之也故曰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盡戚盡於上服殫於下而生人之道窮故通於五屬之服者其知自然之為體乎其名服何也曰傳有之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也異姓乎於途之人幾矣娶於異姓以合體而成恩以合體而同尊卑名以命之禮之治也由身而上名之母母之矣義同母而尊故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皆曰母報皆小功族祖父母族父母亦皆曰母報皆緦尊隆從而隆也由身而下名之婦婦之矣恩同婦而親故夫之諸祖父母報皆緦昆弟五服具乃嫂弟婦無服何也以名治之也謂兄之妻嫂嫂之言叟也尊同母使不敢邇焉謂弟之妻卑同婦使不得邇焉名彰義立而後人道有别人道有别而教嚴故抑而無服推而逺之也㣲然者兄非屬父道也弟非屬子道也嫂婦之名此何以稱焉名以治之尊尊長長男女有别治際㑹之大者也是名服也服有出入何也曰恩義之權也女在室從父天吾父為父斬出嫁從夫天吾夫為夫斬蓋天移而斬易矣傳曰有受我而厚之者是也令内屬而恩隆不貳斬乎無以長亂乎故女子子入在親為親恩同子在夫為夫降同昆弟之子降其昆弟同從父昆弟嫁而反在室同在室此以義而權恩者也無貳斬之道也子為父後為父斬出為人後為所後者斬父天也為所後受重為正體亦天也傳曰受重者以尊服服之今為本生者恩重而服隆不貳斬乎無以長亂乎故出為所後者斬為其父母報不杖期為其昆弟大功亦以義而權恩而為本生父母申心喪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私親皆降唯高曽祖父母不降為昆弟為父後者不降何也不足以貳斬焉故得以全恩其嫁而無主後者亦加隆焉以全恩此權制者也其從服何也屬之而從之也子從母而服母黨妻從夫而服夫黨夫從妻而服妻黨庸得已乎以有屬而成恩而妻屬夫其重矣則自斬而推故也夫婦人無身以夫之身為身故婦人無親以夫之親為親非無親也不敢恩其私親也故為夫斬三年夫父母從為之斬若齊亦三年為長子亦齊三年夫祖父母而上上殺孫而下下殺世叔父母而上夫昆弟之子而下旁殺雖其殺也從為之服亦加降焉爾也移天易服移所殺為其所從服者服是屬從之道也妻父母緦母父母小功母重於妻也母兄弟舅小功母姊妹從母亦小功舅若從母之子緦重母之義也妻黨自妻父母而止義不得復推何也母疏衰齊妻疏衰杖期本服異故也其甥外孫報何也古無施不報也已爾乃從服有六自屬從而下推恩義降厭屈申以從文記具之又周貴爵而尚文降其上下殤有上下諸徒從服從輕重上下焉今制省質矣故服有恩有義有節有權皆取之人情恩觀仁義觀化權節觀制本諸天地順隂陽四時以為經夫安可得訾哉夫安可得訾哉乾學案斬衰實非三年而曰三年者何也三年之内旣卒哭則用六升之布如齊衰旣小祥則用七升之布為功衰而謂斬衰三年者對齊衰期而下言之斬衰二字為句其服則三年乃除爾始喪不寢苫枕塊飲粥色墨譬之隆冬折膠凝冰安可常哉故受之以卒哭受之以大小祥以漸而殺至於禫譬則大寒不能驟暑以漸而移所謂因天理本人情而為之節文者也虞喜云斬衰因喪之稱非謂終三年也如必以斬衰之初逮三年之久世無復有能行之者矣即如始死哭無時謂哀至輒哭無論旦暮至三月卒哭唯朝夕奠必哭矣至大祥後又哭無時謂朝夕不必哭獨遇哀乃哭初無時日又殺矣先王制禮旣欲人之盡孝又懼其過哀滅性立為中制使人人可行者也古人執親之喪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憂如此足稱孝矣乃若首絰腰帶以葛代麻及祥禫所受之服練冠縓縁縞冠素紕今人不知為何物古禮漸湮固不能以一一修復是在知禮意者一一考論以期於自盡而已
  【吕坤四禮疑孫與祖為體祖愛孫不異父之於子杖妻不杖祖何也孫女曽孫女孫女出嫁不降高曽祖祖父母曰不敢降也孫婦曽孫婦孫婦乃敢降我高曽祖祖父母乎或曰義服也出母嫁母皆杖而不杖本生父母或曰欲推而逺之也母妻與父稱三族父族九世四面三從凡四十有八母族始自小功凡四妻族止於外舅姑凡二何隆殺也父母於女伯叔父母於姪女無亦當稍别乎或曰猶子也夫親姑夫姊妹小功不分室嫁女嫁於兄弟妻姪妻不執服何也孤甥依舅母有乳哺衣食昏嫁成家者舅母死緦亦不及焉無乃忍乎先王之外女也不如路人父母死父族絶寧用東西南北家獨不許女壻主喪何其疎而女之服上下通乎七世旁推及於三從又何親也服圖母家直名外親忍矣而舅之子又稱内兄弟何也禮也有義先王精意必自有說儒者當講求焉不可習矣而不察也 母族之殺何也曰母喪期母家安得不殺妻族之甚殺何也曰母族殺妻族安得不甚殺今母喪已三年矣且與父等矣而二族似亦稍隆庶於士庶之家人情為近 喪禮先王所制以制放逸忘哀之情故謂之制制以三年為重故適長子不在適長孫承祖之重謂之承重五服者三年一年九月五月三月五等之衣服也十制者斬衰三年齊衰三年齊衰杖期齊衰不杖期齊衰五月齊衰三月大功九月小功五月緦麻三月袒免在次十等之制度也齊衰與斬衰布麻有麄細五齊衰布麻無麄細袒免雖極輕亦先王禮制但不成服故不可入五服爾 疑服有四曰正義加降正服禮稱情也義服情從禮也加服禮從情也三者皆隆降服禮裁情也 降服非君子之所忍也服所降以明禮稱所本以明情 三年重喪也降為期稱重期期降大功稱期功小功降緦稱功緦仁之至義之盡也故曰加服不稱本服降服不忘本服厚道也】
  【張獻翼曰五服之制父母喪之外有期有大功有小功有緦服皆可言制今人居期服稱制即羣然譁之況緦乎嗚呼成人之兄死而子皋為之衰兄死而不為衰匪斯今矣徃徃見士人居期之喪以下必不能如期而先自除服其所服又不過素冠而已不為衰冠至舉殯行喪有親弟親姪而不為衰者其白素冠又外不以白裹巾薄亦甚矣禮之廢亦久矣予嘗徃無錫華氏送喪見行喪之曰有期服大功小功緦服及袒免等分别云某服在某處今吳中寡大族族人無百人以上者此制不立遂使亡其服制而不為衰服期喪如袒免矣宋史載劉珙功緦之戚必素服以終予見先人亦然子大伯父二伯父之喪期年之内並未嘗以青布為裹巾又未嘗門用紅帖緦服兄弟未嘗不著衰冠素冠期則及期三月則及三月汝曹慎之行之勿以他人不行隨俗習非我苟行之而是雖一國非之而不顧可也】
  【郝敬曰喪服有等不得不殺至於三殤之辨頗覺太衰麻有數不得不異至於麻葛之易亦覺太繁劉畏所族約五服之制先王稱情而立文者也親喪固所自盡至於期功之服皆不可忽近族姓繁多鮮有服其服者是視親屬無異於路人也以後親族有喪須應期成服若親族之喪未舉雖本服旣除亦不宜歡㑹作樂違者司禮正之】
  【顧炎武曰今人三年之喪有過於古人者三事禮記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王肅云是祥之月而禫禫之明月可以樂矣又曰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由爾責於人終無己夫三年之喪亦已久矣夫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其善矣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春秋閔公二年公羊傳曰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孔安國書傳太甲篇云湯以元年十一月崩至此二十六月三年服闋鄭謂二十四月再期其月餘日不數為二十五月中月而禫則空月為二十六月出月禫祭為二十七月與王肅異案三年問曰至親以期斷是何也曰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今從鄭氏之說三年之喪必二十七月其過於古人一也儀禮喪服篇曰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父在為母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禮記雜記下篇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云此謂父在為母也喪大記曰期終喪不食肉不飲酒父在為母為妻又曰期居廬終喪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喪服四制曰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國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為母齊衰期者見無二尊也喪服傳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稱矣今從武后之制亦服三年之服其過於古人二也喪服篇又曰不杖麻屨者婦為舅姑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檀弓上篇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蓋榛以為笄長尺而緫八寸正義謂以其為期之喪而殺於斬衰之服喪服小記曰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今從後唐之制婦為舅姑亦服三年其過於古人三也皆後儒所不敢議非但因循國制亦畏宰我短喪之譏若乃日月雖多而哀戚之情不至焉則不如古人逺矣 又曰孝經援神契曰喪不過三年以期増倍五五二十五月義斷仁示民有終故漢人喪服之制謂之五五堂邑令費鳯碑曰菲五五衰杖其未除洪氏曰菲五五者居喪菲食二十五月也巴郡太守樊敏碑曰遭離母憂五五斷仁是也 又曰唐時武韋二后皆以婦乘夫欲除三綱變五服以申尊母之義故高宗上元元年十二月壬寅天后上表請父在為母服齊衰三年中宗神龍元年五月丙申皇后表請天下士庶為出母三年服其意一也彼且欲匹二聖於天王陪南郊以亞獻而況區區之服制乎宗開元七年八月癸丑勅周公制禮歴代不刋子夏為傳孔門所受格條之内有父在為母齊衰三年此有為而為非尊厭之義與其改作不如師古諸服紀宜一依喪服舊文可謂簡而當矣奈何信道不篤朝令夕更至二十四年又從韋縚之言加舅母堂姨舅之服天寳六載又令出母終三年之服而太和開成之世遂使鮒馬為公主服斬衰三年禮教之淪有繇來矣自古以來姦人欲蔑先王之禮法而自為者必有其漸天后父在為母齊衰三年之請其意在乎臨朝也故中宗景龍二年二月庚寅大赦天下内外五品以上母妻各加邑號一等無妻者聽授其女而安樂公主求立為皇太女遂進鴆於中宗矣 又曰唐人所議服制似欲過於聖人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適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舅服緦増為小功父在為母服期高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宗令從夫服又増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而文館直學士王元感遂欲増三年之喪為三十六月皆務飾其文欲厚於聖王之制而人心彌澆風化彌薄不探其本而妄為之増益亦未見其名之有過乎三王也是故知廟有二主之非則叔孫通之以益廣宗廟為大孝者絀矣知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之義則王元感之服喪三十六月者絀矣知親親之殺禮所繇生則太宗魏徴所加嫂叔諸親之服者絀矣唐書禮樂志言禮之失也在於學者好為曲說而人君一切臨時申其私意以増多為盡禮而不知煩說之為黷也子曰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夫賢者率情之偏猶為悖禮而況欲以私意求過乎三王者哉 宗廟之制始變於漢明帝服紀之制始變於唐太宗皆率一時之情而更三代之禮後世不學之主踵而行之 又曰讀檀弓二篇及曽子問乃知古人於禮服講之悉而辨之明如此漢書言夏侯勝善説禮服蕭望之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梁陳北齊各有皇帝皇后太子王侯已下喪禮之書謂之凶儀唐開元四部書目喪服傳義疏有二十三部昔之大儒有專以喪服名家者其去鄒魯之風未逺也故蕭望之為太傅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宋元嘉末徵隱士雷次宗詣京邑築室於鍾山西巖下為皇太子諸王講喪服經齊初何佟之為國子助教為諸王講喪服陳後主在東宫引王元規為學士親受禮記左傳喪服等義孝文帝親為羣臣講喪服於清徽堂而梁書言始興王憺薨昭明太子命諸臣共議從明山賔朱异之言以慕悼之辭宜終服月夫以至尊在御不廢講求喪禮異於李義府之言不豫凶事而去國恤一篇者矣 又曰舊唐書李義府傳初五禮儀注自前代相沿吉凶畢舉太常博士蕭楚材孔志約以皇室凶禮為豫備凶事非臣子所宜言義府深然之於是悉刪而焚焉裴守貞傳守貞為太常博士高宗崩時無大行凶儀守貞與同時博士韋叔夏輔抱素等討論舊事創為之宋史章衡傳熙寧時判太常寺建言自唐開元纂修禮書以國恤一篇為豫凶事刪而去之故不幸遇事捃摭墜殘茫無所據今宜為厚陵集禮以貽萬世從之 又曰宋孝宗崩光宗不能執喪寜宗辭嗣服已服期年喪欲大祥畢更服兩月監察御史胡紘言孫為祖服已過期矣議者欲更持禫兩月不知用何典禮若曰適孫承重則太上聖躬亦已康復於宫中自行二十七月之重服而陛下又行之是喪有二孤也詔侍從臺諫給舍集議時朱熹上議以紘言為非而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喪服小記為祖後者條因自識於本議之末云云詳見第二十一巻天子服紀中嗚呼若曽子子游之倫親受學於聖人其於節文之變辨之如此其詳也今之學者生於草野之中當禮壊樂崩之後於古人之遺文一切不為之討究而曰禮吾知其敬而已喪吾知其哀而已以空學而議朝章以清談而干王政是尚不可以闚漢儒之里而何以升孔子之堂哉 外親之服皆緦外祖父母以尊加故小功從母以名加故小功唐宗開元二十三年制令禮官議加服制太常卿韋縚請加外祖父母服至大功九月舅服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舅母服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職方郎中韋述禮部員外郎楊仲昌皆執議不可詳見第十三卷外祖父母條下帝手勅再三竟加舅服為小功舅母緦麻堂姨堂舅袒免宣宗舅鄭光卒詔罷朝三日從御史大夫李景讓言減二日詳見第六十一卷輟朝條下夫繇韋述楊仲昌之言可以探本而尊經繇崔沔李景讓之言可以察㣲而防亂豈非能言之士深識先王之禮而亦目見武韋之禍思永監於將來者哉 又曰古人以祥為喪之終中月而禫則在除服之後故喪服四制言祥之日鼓素琴示民有終也檀弓言孔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有子蓋旣祥而絲屨組纓又曰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自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孔子言踰月則其善而孟獻子禫縣而不樂孔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於是自禫而後乃謂之終喪】
  【柴紹炳服議先王喪服之制所以哀死也蓋稱情而立之節文也其間或進或退或少或多有以恩制者有以義制者非無為而為也如父母之三年也明報也恩也君之如父也示有尊也為人後之如父也受重也繼母之如母也以配父與己母同也慈母之如母也貴父之命也義也或曰繼母如母己重己夫慈母尚如母况繼者乎或曰祖母斷以期繼母亦宜斷以期禮有上殺有旁殺祖母之斷以期上殺也世母叔母之斷以期旁殺也若繼母配父厥體唯均殺之為大悖孝子不敢殊也且服有從重而之輕者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女子子已適人者為其父母皆服期是也此不貳斬也有從輕而重者為人後者為所後父母當室者為大父母髙曽大父母及繼母慈母如母俱服三年是也或重祖敬宗或尊父也此皆無易之道也有宜有而之無者師友之誼同於君父昆弟而心喪無服厚薄不可為準也有宜無而之有者從母之夫舅之妻相為服或曰同爂緦是也此變之正也亦可以意為低昻者也禮時為大倫次之宜次之又曰禮者義之實也協諸義而宜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考諸喪服傳與服問雜記比附今之典制因革升降亦互有得失焉語日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其恩一也古者父在為母服期庶子為其母服大功為父後者服緦雖曰厭於所尊而義掩恩則太過矣今皆得三年申孝子之情是也妻者齊也妾者接也古者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今遽削之已薄也且妾為君三年而不獲一日反服稱情云報是邪非邪為兄之妻曰嫂從服可也古者娣姒報服俱五月乃獨嫂叔無服為推而逺之乎子思哭嫂為位則制服良宜今之小功是也婦當從夫古者舅姑服期而今皆三年是也母黨次於父古者母之兄弟緦而今小功是也尊卑隆殺宜有差古者父母於長子三年而今服期是也殤雖不成人哀戚之情有殺無絶也古者三殤遞降而今槩省之過已故報服可減也殤服不可省也何則制服之道雖本先王大抵以恩者期於恩不掩義以義者期於義不掩恩則通變隨時而倫宜亦於是在矣傳稱非天子不議禮然而道之所在則匹夫立說以明之俟夫後之在位者斟酌而損益庶乎其義則走也竊取之爾 服制増減輕重議先王制服各有重輕而又時為增減於彼於此各酌其宜故一定者載諸律令無得而議唯身處其變制可兩屬者則唯知禮君子善為衡量以行之而聚訟之譚始息焉晉李嵩行事記云有娶同堂姊子為婦婦母亡猶制同堂姊服或以當減從姊之服月數行婦母之服有難者曰娶姑女姑亡豈可累降為三月邪荅曰羊彭有叔父喪而改葬其父更叔之服而著改葬之服豈以緦麻為輕也禮有以輕為重者正此類予謂此說似是而非者也夫律禁尊卑親屬為㛰若娶己之堂甥女為婦此正鄧攸所深痛者士大夫誰敢奸之可置勿論然中表兄弟㛰姻之禁明初詔已寛世俗不乏此等若欲減姑母而行婦母服則是減大功而從緦由重入輕何舛哉且所引改葬服緦之事此孝子之禮故不得以期混之且改葬不過暫易畢葬之後仍可終期服彼改大功而從緦則遽減六月事不相比又以輕為重之說於禮未愜何則姑是父黨婦母是妻黨人必先父母黨而後妻黨未有重在妻而輕在父母者柰何損父黨之功而從妻黨之緦猥稱以輕為重邪然則取姑女而姑亡服當從大功取舅女而舅亡服當從小功其舅母本無服為婦母則為之緦情重所親禮從其厚斯為變而得中爾若曰已娶為婦則從妻黨論是表兄弟竟當絶服也於情安乎雖服之増減因時制宜有自無之有者舅之妻從母之夫同㸑相為緦是也有從有之無者服適母若繼母之黨母亡則己之是也若姑舅為父母之親以其女為己婦而服從妻黨是由厚而之薄由重而之輕豈為得變之正哉知禮君子幸無惑於聚訟之言而失其衡量也】
  【韋人鳯曰檇李沈氏曰三年之喪其來久矣堯典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唐虞以來三代共之宰我有為期之問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孟子對滕文公亦如之迨漢文帝遺詔短喪以日易月定以三十六日是知三年者三十六月也時雖廢古禮而禮固在也及考儀禮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此下疑有闕文乃戴禮雜記有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未審據何經典於是鄭以中月為間月則主二十七月王肅以中月為月中則主二十五月而三年之喪遂不復行是雖存古禮而禮己亡矣知禮者其詳考焉案沈諱堯中字執甫官刑部尚書著沈氏學弢考核甚悉予每疑三年之喪何以止二十七月今讀沈司寇此論乃是禮之代變非古禮也今家禮及王制皆二十七月服除相沿已久固罔敢過然母之同於父而斬衰也生母之同於父母而三年也後王議禮改而從厚恊乎天理人心之至百代定為遵守則有志復古者自當以三年之喪仍從三十六月為斷以稍盡罔極之悲焉】
  乾學案唐人王元感嘗剏三十六月之論為張公柬之所闢已無餘藴矣乃沈堯中復為此說豈未睹張公之文邪其所引書傳中語正如公羊何休注所謂漸【平聲】三年爾果三十六月之謂邪必以三年為三十六月將禮文所云期之喪二年句又何以解之且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之語出於禮記三年問而三年問之篇又即荀子禮論中之文荀子周人也以周人而說周事豈有謬誤而謂其據何經典邪周人之言不足信彼生於千載之後者又誰其信之凡此皆不待闢而明特慮人之猶惑其說也故聊為辨之
  【萬斯同曰予鄉四明之俗禫除之後仍以素服終三十六月歴禩相沿莫以為誤旣非古典又違時制乃不知禮者竟以為古禮當然而不敢變其知禮者又以為親喪宜厚而不敢議此實非禮之禮君子不以為可也】
  【顧湄曰豐坊魯詩世學云喪二十四月禫二十六月以吉禮祭也二十七月而除然必又歴九月始得衣錦食肉燕樂嫁娶復仕於朝此父母之喪必滿三十六月故三年之喪天下之逹禮也案豐氏嘉靖初進士亦四明人可見其俗相沿已久其說詭而非正所著書不行於世先人詩經說約中亦載其說而駮之吳肅公曰禮有古隆而今殺之者父母為適子妾為君長子是也有古殺而今隆者子為母婦為舅姑是也有古無而今有者兄弟之妻從兄弟之妻是也今則是古則非也繼也養也慈也三母之易齊而斬不㡬亡母乎非亡母也君子傷母之不得有其子也今則非古則是也 古繐衰七月今損之古五月無齊衰今益之三年之衰今有斬而無齊 易三月而五月者曽祖也易大功而期者冢婦也易小功而大功者衆婦也易緦而小功者甥與舅之相為也皆益之而善者庶子為適母之昆弟緦今益之小功蓋庶子猶子也引而進之也儀禮之不復於今也時哉時哉儀禮為舅緦而為從母小功也姨重舅乎婦不為夫之兄弟而為其兄弟之妻小功娣姒重嫂叔乎抑婦人固親其侣乎故夫之姊妹亦小功李濳服論古禮父服斬衰母齊衰唐武后矯而一之國初尚遵古禮洪武七年始加折衷父母俱斬衰意者時禮古禮非與曰否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恩無差等而胎産撫恤之勤苦母視父恩尤倍焉先王惟慮逺憂深目擊前代之興亡逆知後世必有妖淫專擅柔克剛隂乗陽反叛天常如吕雉武曌其人者因在多端扶抑中即服制亦顯示昂然先王但令人子於母降服寜令人子於母恝心儻期年外不食稻不衣錦心喪致孝詎有苛禁哉故時禮雖大協羣情要未可以古禮為非也禮經云士妾有子而為之緦今忽變為斬衰三年父在適母在則如之何既兩無避忌適孫父卒為祖父母承重服斬衰三年祖在為祖母止服杖期此何以說可見古聖扶陽抑隂之意高皇帝未嘗不知一時誤定之制非萬世不易之規慈母養母誤皆可以例推三年之喪輒行假借人子報本服重服其事烏足重乎夫哭制杖者何居為人子親亡慘痛四體委頓必藉是而後與爾故見之於傷親則為孝見之於悲妻則為愛愛不可極此杖義所當除似不必以父母之存没為用舍也禮經婦為夫杖曽未及庶姑今庶子之妻旣不杖夫所生父母適子衆子之妻又可杖夫之庶母邪此處晰出是非適子衆子為庶母杖其是非不辨而自明矣】




  讀禮通考卷二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二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期二十九
  通論下【禫月之辨】
  戴徳喪服變除篇禮二十五月祥二十七月而禫乾學案公羊傳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荀子禮論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蓋漢以前無有以禫為二十七月者言之自戴德始自此以後鄭康成則主戴說而以為二十七月王子雍則主古禮而以為二十五月紛紛之論至程猗許猛而極乃朝廷之制禮亦隨其議論為廢置自魏迄晉用王氏之說至宋依王淮之奏改用鄭說至於今因之雖朝有定制人不敢違而好事者猶各持一說莫肎相下故今悉採諸家同異之論著於篇
  白虎通徳論三年之喪再期二十五月 又曰二十七月而禫
  劉熙釋名間月而禫【閻若璩曰班固亦有此言】
  【何休公羊傳注士虞記曰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高誘淮南子飭喪記注云紀數也二十五月之數】
  【孔頴達孟獻子禫疏祥禫之月先儒不同王肅以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為禫二十六月作樂所以然者以下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又與上文朝祥而暮歌孔子云踰月則其善是皆祥之後月作樂也又間傳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士虞禮中月而禫是祥月之中也與尚書文王中身享國謂身之中間同又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是僖公之喪至此二十六月左氏云納幣禮也故王肅以二十五月禫除喪畢而鄭康成則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而作樂復平常鄭必以為二十七月禫者以雜記云父在為母為妻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為母為妻尚祥禫異月豈容三年之喪乃祥禫同月若以父在為母屈而不申故延禫月其為妻當亦不申祥禫異月乎若以中月而禫為月之中間應曰月中而禫何以言中月乎案喪服小記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又學記云中年考校皆以中為間謂間隔一年故以中月為間隔一月也下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是也謂大祥者縞冠是月禫謂是此禫月而禫二者各自為義事不相干故論語云子於是曰哭則不歌文無所繼亦云是曰文公二年公子遂如齊納幣者鄭箴膏肓僖公母成風主婚得權時之禮若公羊猶譏其喪娶其魯人朝祥而暮歌及喪服四制云祥之日鼓素琴及夫子五日彈琴不成聲十日成笙歌并孟獻子禫縣之屬皆據省樂忘哀非正樂也其八音之樂工人所奏必待二十八月也即此下文是月禫徙月樂是也其朝祥暮歌非正樂歌是樂之細别亦得稱樂故鄭云笑其為樂速也其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據喪事終除衰去杖其餘哀未盡故更延兩月非喪之正也王肅難鄭云若以二十七月禫其歳末遭喪則出入四年喪服小記何以云再期之喪三年如王肅此難則為母十五月而禫出入三年小記何以云期之喪二年明小記所云據喪之大斷也又肅以月中而禫案曲禮喪事先逺日則大祥當在下句禫祭又在祥後何得云中月而禫又禫後何以容吉祭故鄭云二十六月也戴德喪服變除禮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故鄭依而用焉】
  後漢書陳忠疏先聖縁人情而著其節服制二十五月宋書禮志武帝永初元年黃門侍郎王準之議鄭喪制二十七月而終學者多云得禮晉初用王肅議祥禫共月遂以為制江左以來唯晉朝施用搢紳之士猶多遵議宜使朝野一禮詔可
  魏書禮志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正月積二十五晦為大祥太常孔美博士趙怡等以為禫在二十七月其年四月祫祭散騎常侍王肅博士樂詳等以為禫在祥月其年二月祫祭
  延昌二年春偏將軍乙龍虎喪父給假二十七月而虎幷數閏月詣府求上領軍元珍上言案違制律居三年之喪而冒哀求仕五歳刑龍虎未盡二十七月而請宿衞依律結刑五歳三公郎中崔鴻駮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諸儒或言祥月下旬而禫或言二十七月各有其義未知何者㑹聖人之㫖龍虎喪已二十六月若依王杜之義便是過禫即吉之月如其依鄭二十七月禫中復可以從御職事求上何為不可珍又言三年没閏禮無可疑麻衣在體冒哀求榮實為大尤罪其焉舍鴻又言詳之律意冒哀求仕謂在斬焉草土之中不謂除衰杖之後也又龍虎具列居喪日月無所隱冒府應告之以禮遣還終月便幸彼昧識欲加之罪豈是遵禮敦風愛民之致乎正如鄭義龍虎罪亦不合刑匆匆之失宜科鞭五十【詳見二十四卷喪過閏月條】
  舊唐書張柬之傳聖厯初柬之為鳯閣舍人時文館直學士王元感著論云三年之喪合三十六月柬之駮之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不刋之典也謹案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公薨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左傳曰禮也杜預注云僖公喪終此年十一月納幣在十二月士昏禮納采納徴皆有纁束帛諸侯則謂之納幣蓋公為太子已行昏禮故傳稱禮也公羊傳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喪娶在三年之外何以譏三年之内不圖昏何休注云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冬未滿二十五月納采問名納吉皆在三年之内故譏何休以公十二月薨至此冬十二月纔二十四月非二十五月是未三年而圖昏也案經書十二月乙巳公薨杜預以長厯推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非十二月書十二月是經誤文公元年四月葬我君僖公傳曰緩也諸侯五月而若是十二月薨即是五月不得言緩明知是十一月薨故注僖公喪終此年至十二月而滿二十五月故丘明傳曰禮也據此推步杜之考校豈公羊之所能逮況丘明親受經於仲尼乎且二傳何杜所爭唯爭一月不爭一年其二十五月除喪由來無别此則春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尚書伊訓云成湯旣没太甲元年惟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祇見厥祖孔安國注云湯以元年十一月崩據此則二年十一月小祥三年十一月大祥故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于亳是十一月大祥訖十二月朔日加王冕服吉而歸亳也是孔言湯元年十一月之明驗顧命云四月哉生魄王不懌是四月十六日也翼日乙丑王崩是十七日也丁夘命作冊度是十九日也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是四月二十五日也則成王崩至康王麻冕黼裳中間有十日康王方始見廟則知湯崩在十一月淹停至殮訖方始十二月祇見其祖顧命見廟訖諸侯出廟門俟伊訓言祇見厥祖侯甸羣后咸在則崩及見廟殷周之禮並同此周因於殷禮損益可知也不得元年以前别有一年此尚書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禮記三年問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哀痛未盡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斷之者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又喪服四制云變而從宜故大祥鼓素琴告人以終又閒傳云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醬中月而禫食酒肉又喪服小記云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此禮記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儀禮士虞禮云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此禮周公所制則儀禮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之明驗也此四驗者並禮經正文或周公所制或仲尼所述吾子豈得以禮記戴聖所修輒欲排毁漢初高堂生傳禮既未周備宣帝時少傳后倉因淹中孔壁所得五十六篇著曲臺記以授弟子戴德戴聖慶溥三人合以正經及孫卿所述並相符㑹列於學官年代已久今無端構造異論旣無依據深可歎息其二十五月先儒考校唯鄭康成注禮儀中月而禫以中月間一月自死至禫凡二十七月又解禫云言澹澹然平安之意也今皆二十七月復常從鄭議也踰月入禫禫旣復常則二十五月為免喪矣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竊以子之於父母喪也有終身之痛創巨者日久痛深者愈遲豈徙歳月而已乎故練而慨然者蓋悲慕之懐未盡而踊擗之情已歇祥而廓然者蓋哀傷之痛已除而孤邈之念更起此皆情之所致豈外飾哉故記曰三年之喪義同過隙先王立其中制以成文理是以祥則縞帶素紕禫則無所不佩今吾子將徇情棄禮實為乖僻夫棄衰麻之服襲錦縠之衣行道之人皆不忍也直為節之以禮無可奈何故由也不能過制為姊服鯉也不能過期哭其母夫豈不懐懼名教逼已也至若孔鄭何杜之徒並命代挺生範模來裔宫牆積仞未易可窺但鑽仰不休當漸入勝境詎勞終年矻矻虚肆莠言請所有掎擿先儒願且以時消息時人以柬之所駮頗合於禮典
  乾學案唐書儒林中有王元感傳是固深於經學者矣何乃剏此無稽之論張公此駮不但折元感之角幷古來議禮從鄭康成二十七月者亦以此折之而有餘矣雖然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者不數禫月也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者數禫月也故曰二十五月二十七月其議本同也柬之王佐才史稱其剛直不傅㑹然邃於學此論非研精經術者能之乎
  通典杜佑議曰中月而禫鄭以中月為間月王肅以中月為月中致使喪期不同制度非一歴代學黨議論紛紜宗鄭者則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彈琴笙歌乃省哀之樂非正樂也正樂者八音並奏使工為之者也【案鄭學之徒不云二十五月六月七月之中無存省之樂也但論非是禫後復吉所作正樂爾故鄭注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云爾以存樂也君子三年不為樂樂必崩三年不為禮禮必壊故祥日而存之非有心取適而作樂三年之喪君子居之若駟之過隙故雖以存省之時猶不能成樂是以孔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禮記所云二十五月而畢者論喪之大事畢也謂除衰絰與堊室爾餘哀未盡故服素縞麻衣著未吉之服伯叔無禫十三月而除為母妻有禫則十五月而畢為君無禫二十五月而畢為父長子有禫二十七月而畢明所云喪以周斷者禫不在周中也禮記二十五月畢者則禫不在祥月此特為重喪加之以禫非論其正祥除之義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者論其正二十七月而禫者明其加】宗王者案禮記云三年之喪再周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又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夫子曰踰月則其善也又夫子旣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又祥之日鼓素琴以此證無二十七月之禫也【案王學之徒難曰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月作樂則二十五月二十六月二十七月三月之中不得作樂者何得禮記云祥之日鼓素琴孔子旣祥五日彈琴十日笙歌又喪大記云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此皆禫月有樂之義豈合二十八月然始樂乎鄭學之徒嫌祥禫同月卜用逺日無中月之義者祥禫之祭雖用逺日若卜逺日不吉則卜近日若卜近得吉便有中月之義也所以知卜逺不得吉得用近日者以吉祭之時卜近不吉得卜逺日故禮記云旬之内曰近某日旬之外曰逺某日特牲饋食云近日不吉則笙逺日若吉事得用逺則凶事得用近故有中月之義也禮記作樂之文或在禫月或在異月者正以禫祥之祭或在月中或在月末喪事先逺日不吉則卜月初禫在月中則得作樂此喪大記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孟獻子禫縣而不樂之類皆是也祥之日鼓琴者特是存樂之義非禫後之樂也】夫人倫之道以德為本至徳以孝為先上古喪期無數其仁人則終身滅性其衆庶有朝喪暮廢者則禽獸之不若中代聖人縁中人之情為作制節使過者俯而就之不及者跂而及之至重者斬衰以周斷後代君子居喪以周若駟之過隙而加崇以再周焉禮記云再周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至於祥禫之節其文不備先儒所議互有短長遂使歴代習禮之家翻為聚訟各執所見四海不同此皆不本禮情而求其禮故也夫喪本至重以周斷後代崇加以再周豈非君子欲重其情而彰孝道者也何乃惜一月之禫而不加之以膠柱於二十五月者哉或云孝子有終身之憂何須過聖人之制者二十七月之制行尚矣遵鄭者乃過禮而重情遵王者則輕情而反制斯乃孰為孝乎且練祥禫之制者本於哀情不可頓去而漸殺也故間傳明云再周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無所不佩中猶間也謂大祥祭後間一月而禫也據文勢足知除服後一月服大祥服後一月服禫服【今俗所行禫則六旬旣祥縞麻闕而不服稽諸制度失之甚矣】今約經傳求其適中可二十五月終而大祥受以祥服素縞麻衣二十六月終而禫受以禫服二十七月終而吉吉而除徙月樂無所不佩夫如此求其情而合乎禮矣
  【司馬氏曰所謂中月而禫者蓋禫祭在祥月之中也歴代多從鄭說今律勅三年之喪皆二十七月而除不可違也】
  張子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兩月為禫共二十七月禮鑽燧改火天道一變其期已矣情不可以己於是再期再期又不可以己於是加之三月是二十七月也
  【陳祥道禮書期之喪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禫而祥禫間月則三年之喪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而祥禫間月可知也聘禮士中曰禽二雙學記中年考校小記中一以上而祔玉藻士中武皆以中為間則士虞間傳所謂中月者其為間月可知也戴德喪服變除禮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鄭氏據以為說蓋得之矣王肅之徒以記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祥之日鼓素琴夫子旣祥三日而彈琴十日而成笙歌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曰踰月則善於是謂二十五月大祥其月為禫二十六月作樂是不知所謂是月樂者所以發下文而不繫於上也語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而文無所繫孰謂是月禫云者乃祥月乎果禫在祥月應曰月中而禫不可謂之中月也孟獻子禫縣而不樂然則所謂徙月樂者以備縣也若彈琴瑟笙歌間作而不縣旣祥為之可也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僖公之喪至文公二年冬適二十六月左氏曰納幣禮也而公羊譏其喪娶則公羊亦以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而除與鄭氏之說合矣然則喪大記云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傳云大祥居復寢何也孔頴達曰太祥去堊室復殯宮之寢則禫而復寢者復平居之寢也】
  朱子曰二十五月祥後即禫當如王肅於是月禫徙月樂之說為順今從鄭氏之說雖禮宜從厚然未為當喪禮當從儀禮為正 喪禮只二十五月是月禫徙月樂又曰中月而禫猶曰中一以上而祔漢書亦云間不一歳即鄭注儀禮為是杜佑亦從此說但與檀弓所云是月禫及踰月異旬之說不合今旣以二十七月為期此等不須細討自致其哀足矣
  【車垓曰禮曰大祥之後中月而禫鄭氏曰中間也朱子曰間一月也自初喪至此不計閏凡二十七月謂如正月大祥方二十五月祥祭之後即服禫服至於二月則二十六月也又及乎三月然後方滿二十七月却於三月之内選卜一日行禫祭禮是則所謂二十七月而禫祭也間月而禫者正謂祥祭與禫祭相間一月也踰月從吉者禫祭雖畢孝子猶未忍遽即吉也故又服此禫服盡此月之終至於次月改朔然後除禫服服吉服而行吉事是則所謂踰月從吉也踰月云者蓋以改朔為月非以三十日為月也故禮云徹晦至朔為踰月已上皆從鄭氏之說也喪稱三年者實計二十七月而謂之三年者蓋以年辰計之而不以月日計之也謂如子年死至丑年而小祥又至寅年而大祥旣跨渉子丑寅三年故謂之三年也雷伯籲曰三年之喪古今之通喪也歳久事弛其失有三喪二十五月而議禮者定以為二十七月此一失也二十七月已非禮矣而京省諸衙門丁憂起復例以二十八月此二失也世不察先王制禮之義拘於三年之名遂以三年為限起復之後猶未謂終喪此三失也卑庸淺鄙人狃所見訛以傳訛雷同公襲縉紳先生不悟其差章句腐儒不識其謬莫甚之陋遺笑百世非細節也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喪服盡於一時進而二時又進而三時又進而二年三年一年而期則二年也至親以期斷天地已易寒署已變三年加隆焉而倍之則再期也故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喪服之所從始如此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然大祥之外禫有中月而禫之文小祥大祥皆用忌日取於月之周不主十二月有不計閏之文再期之喪為三年之喪有斬衰三年齊衰三年之文世人於斯三者粗拾其文不解其㫖而竊窺近似縁以有三失中月而禫鄭注曰中猶間也喪至此二十七月驗之禮不合再期之喪三年二十七月踰再期者兩月而二十五月之後尚有兩月之禫不當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也司馬温公謂中月而禫者蓋禫祭於祥月之中也斯為得之而自鄭注有間月之詁歴代循以為制二十七月之失由於中月之誤也凡期云者周一年之月也儻主十二月而不取於月之周則遇有閏月者必闕一月如始以正月内置閏月至十一月而止不可謂周故小祥大祥必用忌日如小祥遇閏則小祥為十三月合大祥之十二月為二十五月而大祥遇閏亦然所以有再期之名再期以春夏秋冬月之兩周餘閏不計凡二十五月也京省諸衙門起復曰喪二十七月也餘閏不計再期二十四月不計閏而有二十五月間月而禫為二十七月二十七月之内已除閏不記矣又不計閏而為二十八月二十八月之失由於不計閏之過也喪服之制五等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以次而降小功以上其禮隆則其數虛緦麻禮殺則其數盈知期之喪為二年即知再期之喪為三年矣世不達於禮但以號稱三年之喪遂謂士大夫之起復為未終喪而庶人終喪必三年㑹典品官喪禮與庶人喪禮皆二十七月無貴賤之殊三年之失由於斬衰三年齊衰三年之誤也夫二十七月編在律勅非所敢議矣然始於鄭成於陳澔不為無據至誤而以二十八月為三年此流俗相承之所謂無稽之說守禮君子宜校訂而歸於是者也或以為禮貴從厚況於親喪此之失失諸厚者也豈可改而之薄此竟不然無過不及之謂禮直情而徑行者豈可乎苟隨俗因仍持之無其故求之無其理而君子執喪亦不必讀喪禮矣且喪以哀為本哀有發於容體者有發於聲音言語者有發於飲食居處者衣服其一端也世人執喪宴樂盤游無一不為而獨衰麻披身越月淹時以表厚安在其為厚乎古今之喪天下之通喪以古今之通喪而其失若此又莫曉為誤故備論之】
  乾學案雷子之說善矣但古之練祥不用忌日而一聴之於卜筮故有喪事先逺日之文練祥之用忌日後世之禮也乃欲執後世之禮而斷先王之禮乎古人以再期之喪為二十五月者蓋年雖再期而所閱之月實二十有五也何嘗數閏在其中儻再期之内而不遇閏將不得謂之二十五月乎欲辨古人之非而先為無稽之論其誰信之凡此皆常人之所知雷子豈有不知者特欲為新異之說而不自覺其非也
  【吕柟禮問或問斬衰再期大祥始斷杖食肉飲酒復寢不數閏二十七月而禫者何曰以期不足也加隆焉故再之又不足也加隆焉故時之故二十七月當三年也古者三年取一月故二十五月今三年服一時故二十七月】
  【吕坤四禮疑餘哀世俗之論也喪忌者親死之日也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三見親死之日也禫以中月是餘哀之月也近制二十七月而除是兩月餘哀矣世俗每以餘哀罪人又有請服三十六月者皆不達於禮者也】
  【汪琬曰禮服問父母之喪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鄭謂大祥之後間一月禫祭故主二十七月三年問父母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祥而縞是月禫故王肅又謂祥禫共月鄭王皆本於禮而二義不同其徒徃徃相難晉初用王肅義遂以為制宋初從王淮之言施用鄭說嗣是之後遂皆以二十七月為斷矣案禮親喪外除兄弟之喪内除杖期猶祥禫間月豈三年重服而不可用期喪為準乎春秋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蓋僖公之喪至是已二十六月矣而公羊氏譏其喪娶由此言之固當從鄭義無疑先儒謂遵鄭者過禮而重情遵王者者輕情而反制斯乃孰為孝乎其說是也】
  【萬斯同曰案公羊傳何休注謂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喪未滿二十五月故譏則是公羊本不言二十七月也況閔二年禘于莊公公羊言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則其意自明豈有前則言二十五月後則二十六月而猶譏者乎汪氏之言實不得公羊之意而乃引以為證是誣古人矣諸家之論禫月祥矣但祥禫之禮古今所通用非若祭之立尸喪之用重及席地膝坐之制或行於前而不行於後也鄭氏之主二十七月不知漢無此禮止用戴德之說邪抑不知後漢之末民間原用此禮邪若當時原用此禮而為是言則鄭氏不可謂非若當時不用鄭氏但據經以立說則固更宜詳核爾夫鄭氏與王氏相去不逺固前後輩也王氏乃主二十五月以與鄭難則是當王氏之時民間不用二十七月可知矣意者自漢以來初無禫制故二子各據遺書以立論不則漢之所行即周之遺制二子豈敢背當代之禮以自逞其說哉乃自二子之後王者各主其說以定制於是曹魏以降則用王說劉宋以降則用鄭說而鄭說至今遵之非謂鄭之所言果合乎禮也大都謂朝制不可違親喪又宜從重故相率守之不變爾若必欲求合乎經㫖則自當以王氏為長豈可背聖人之經而曲附乎鄭氏邪或謂鄭氏固本經㫖何以必取乎王氏曰不觀之禮乎三年問曰至親以期斷倍之故再期也喪服小記曰再期之喪三年也若二十七月何以謂之倍何以謂之再期禮文可據而鄭氏故違之此鄭氏之違禮經非學者之違鄭氏也不然康成固賢者豈後人所敢妄議哉】
  【顧炎武日知録王肅據三年問二十五月而畢檀弓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之文謂為二十五月鄭據服問中月而禫之文謂為二十七月二說各有所據古人祭當卜日小祥卜於十三月之日大祥卜於二十五月之日而禫則或於大祥之月或於大祥之後間一月自記禮之時而行之已不同矣柴紹炳禫說禮有祥禫之分自漢以來學者解說不同鄭以禫在二十七月王肅以禫在二十五月為鄭學者援儀禮云中月而禫中月者間一月也故二十五月大祥間一月則二十七月矣為王學者曰中月者禫在月中引禮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又檀弓云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是也唐杜佑折中兩家之義以為君子教孝禮寜從厚以禫服二十七月終而吉徙月樂於義為得矣然其說猶未悉也夫大祥之為再期時則二十五月疇人所知若禫則有服與祭之别焉禫服者於大祥除喪之後猶有餘哀故服介凶吉之間檀弓所謂祥而縞是月禫間傳所謂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是也是月禫者謂大祥之後則服禫服禫服者素縞麻衣是也禫祭者服終而釋吉卜日以祭案唐韻釋曰禫者除服祭也鄭曰禫者澹澹然平安之意此指禫祭非言服也即儀禮所謂中月而禫間傳所云禫而纎無所不佩是也纎者吉服正與魯論去喪無所不佩之義同蓋旣祭而釋吉故禫服曰是月禫祭曰中月由此言之再期而大祥復間一月而禫要以二十七月為斷矣案㑹典載品官喪禮本性理家禮之說曰期而小祥設次陳練服再期而大祥設次陳禫服大祥後中月而禫卜日祭而釋吉焉石梁王氏曰二十七月禫祭徙月則樂矣徙月者二十八月其禫祭不言設次陳服者蓋小祥即易練服大祥即易禫服禫祭即易吉服此正合於禫而纎無所不佩之義然禫祭在二十七月卜吉則行不限於何旬也卜日而祭祭已則釋吉矣所以知禫而釋吉不踰二十七月者蓋古者不獨三年之喪有禫為母妻服期者亦有之故雜記曰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禮家亦云伯叔無禫十三月而除母妻有禫十五月而畢夫十三月而除者期喪也故當不踰是月知期之不踰十三月則禫之不踰十五月也審矣知期之禫不踰十五月則大喪之禫之不踰二十七月也又審矣或曰禮禫除斷以二十七月乃今律制官吏服闋必滿二十七月計日而除何與蓋律禮相為表裏然法主畫一故仕進者寜使日月匝而後闋以杜浮競爾若依禮禫除固己許之矣何則品官喪禮載於㑹典與律例並行皆令甲之書也誰謂非制邪昔子路笑朝祥而暮歌者夫子曰爾責於人終無己夫朱元晦亦曰禫說當從王肅於禮為合夫聖賢豈居於薄哉禮貴得中不必求過今欲執法家之議而於鄭氏間月之禫復有餘訾恐未為平論也已】
  乾學案言有出於近古之儒與經傳之言似異而實同正可相為發明者如禮經云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而戴氏變除篇云二十五月而大祥二十七月而禫是也二十五月者再期大祥之月也從死月數之復遇是月始為再期故曰二十五月也當是時埋衰服斷杖棄之可以謂之畢矣然猶有哀痛未盡思慕未忘故間傳曰再期而大祥素縞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鄭注云中月間一月也二十五月之後猶服縞麻又間一月而禫非二十七月而何哉然二十七月終不見於經則賴有雜記之文可證其言曰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鄭注云父在為母也凡期喪十三月而終矣為母得延兩月至十五月而禫斯即間月而禫之證也又何疑於戴氏鄭氏之說哉為異說者始於王子雍以月中釋中月遂謂祥祭之月即行禫祭而服盡除矣蓋嘗論之有必不然者二古人祭必卜日吉事先近日凶事先逺日先近日者卜上旬不從則卜中旬又不從則用下旬先逺日者卜下旬不從則卜中旬又不從則用上旬張子曰不云三筮筮日止於三即是說也今以中月為月中則禫祭斷在中旬矣將不卜乎藉令祥祭一卜而從則當在下旬豈可先禫而後祥乎必不然者一也間月禫祭之制本出於三年喪父在為母壓屈於父不敢終重服而惟此祥後之縞麻不嫌同於三年也於是乎有十五月之制馬氏泥於檀弓是月禫之語曲為之解曰祥禫施於三年之喪則其月同施於期䘮則其月異為父三年得致哀戚之情故祥禫同月以彌其日為母期年不得致其哀戚之情故祥禫異月以彌其月果若此言則期喪之禫視三年反加隆矣凡五服儀節無不以次減殺何此一條之獨異乎又喪服小記為父母妻長子禫妻服亦重次於父母叔向等之於三年喪故亦有禫制四服並列有斬有齊有杖期何嘗分同月異月乎又何嘗因哀戚之得致與否而進退裒益於其間乎議禮者固可臆撰如此乎必不然者二也至於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則自有正解陳用之云是月之云乃發下文非蒙上文也猶言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也徙月樂者即孟獻子禫懸而不樂踰月吉祭乃作樂之說也斯言諒矣或諗予曰三年之喪再期也至親以期斷加隆焉使倍之非禮經乎曰再期曰期斷加倍則誠二十五月矣予應之曰此就祥祭之日言之也原未嘗謂祥禫之事盡畢於此也是日也重服已釋古人直謂之除喪故言喪畢檀弓言子夏旣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子張旣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及焉在禮祥之日鼓素琴故夫子予之琴又孔子旣祥五日彈琴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二子或過或不及亦在斯時可知矣豈非祥後除喪之明證哉家語詩傳並載此條作喪畢而見益與禮經合然自是以後猶有素縞麻衣綅冠黄裳之漸變豈限於此乎戴氏所言者變除也言變除則必迄於端吉祭而後止故曰二十七月而禫復何悖於經哉秦火之後諸儒掇拾殘燼安知當時不别有據而輕議之杜佑氏曰除服後一月服大祥服大祥後一月服禫服是則除服之後更有餘服古人亦有知之者矣統而論之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猶言期之喪十有三月而畢也三年之喪二十七月而禫猶言期之喪十五月而禫也三年之喪有不禫者矣臣為君妾為夫子為慈母是也期之喪有不禫者矣伯叔以下父母在為妻是也有禫不禫之分無同月異月之别三年之有禫者終於二十七月無禫者終於二十五月去禫言之則皆終於二十五月此禮經之㫖也














  讀禮通考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一
  乾學案喪服者所以飾哀也三日而不生則不生矣聖人以雞斯徒跣哭泣擗踊之節為不足以致吾哀也於是制為一斬四緝疏布絲錫疑之衰左縫右縫條屬外畢繩纓布纓澡纓之冠苴麻牡麻澡麻左本右本之絰麻葛散垂樛垂之帶桐竹下本之杖菅菲藨蒯疏繩之屨隨其親屬之戚疏以為差次焉創鉅者痛深三年之喪人道之至文者也是故斬衰之貌若苴齊衰之貌若枲服亦以是象之下此則漸殺矣卒哭之後又為之受衰受冠即葛之絰小祥大祥禫祭之後又為之練縞纎之服其不厭詳密也如此凡為布縷之升數裁制之尺寸麻絲素縞鍛治之法具載禮經學士大夫世世守之可謂重矣有其禮無其財君子不為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由若乃財足以資時處得為而不知稽古率禮之為急是流俗之失也司馬温公問服制於宋次道次道曰齊衰當服布幞頭布襴衫布帶大功以下隨俗以絹為之但以四脚包頭帕額温公取而著之於書儀朱子初不知喪冠之制考於政和禮而知之彼皆當代大儒也然猶若是况下此者乎盖古制之亡乆矣予旣録儀禮喪服之文參以聶氏三禮之圖具載於首又取三禮注疏詳次於後至於變除尤喪禮之至重古所傳戴氏鄭氏崔氏諸家互有詳略謹偹述之又釐次為變除表二篇讀者詳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儀禮喪服記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者【注凡服在上曰衰在下曰裳在首在要皆曰絰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首絰象緇布冠之闕項要絰象大帶又有絞帶象革帶 疏斬衰裳者謂斬三升布以為衰裳斬衰先言斬下疏衰後言齊者以斬衰先斬布後作之疏衰先作之後齊之也苴絰絞帶者以苴麻為首絰要絰又以苴麻為絞帶知三物同用苴者以絞帶與要絰象大帶與革帶二者同在要要絰旣苴明絞帶同用苴可知冠繩纓者以六升布為冠又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菅屨者謂以菅草為屨詩曰白華菅兮白茅束兮鄭云白華已漚名之曰菅濡韌中用則此菅亦是已漚者也 問喪斬衰貌若苴之惡也貌苴惡服亦苴惡士冠禮緇布冠青組纓屬於闕鄭注云闕讀曰有頍者弁之頍著頍圍髮際結項中隅為四綴以固冠者也喪服法吉服為之緇布冠無筓故用頍項以固之喪之首絰象頍項而為之喪冠亦無筓也】
  【敖繼公曰苴絰謂絰帶用苴麻也絞帶所以束衣代革帶也齊衰以下用冠布則此其用牡麻與菅茅類也凡喪服衰裳冠帶之屬皆因吉服而易之若首絰則不然盖古者未有喪服之時但加此絰以表哀戚後世聖人因而不去且異其大小之制以為輕重云斬衰自卒哭以至練祥服有變除經皆不著之唯言初服者喪服之行於世其来乆矣節文纎悉人所習見故經但舉大略以記之爾後皆倣此】
  傳曰斬者何不緝也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帶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大功之絰齊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小功之絰大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緦麻之絰小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注盈手曰搹搹扼也中人之扼圍九寸以五分一為殺者象五服之數也 疏爾雅釋草云蕡枲實孫氏注云蕡麻子也以色言之謂之苴以實言之謂之蕡下言牡者對蕡為名言枲者對苴生稱也枲是雄麻蕡子麻大搹先據首經而言也本謂麻根士喪禮鄭注云下本在左重服統於内而本陽也以父是陽左亦陽言下是内故云重服統於内以痛從心内發故也此對為母右本在上輕服統於外而本隂也斬衰之絰圍九寸者首是陽欲取陽數極於九自齊衰以下自取降殺之義無所法象也】
  【敖繼公曰此釋苴絰之文也麻有蕡則老而麄惡矣故以為斬衰之絰絰之大唯以搹為度而不言寸數未詳重服之絰以麻之有本者為之又有纓此絰左本而在下所以見其以本為纓也去五分一五分其絰之大而去其一也絰大帶小見輕重也間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帶絰帶大小之義主於男子】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不能病也【注爵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也無爵謂庶人也擔猶假也無爵者假之以杖尊其為主也非主謂衆子也 疏為父所以杖竹者父者子之天竹圓象天竹又外内有節象子為父亦有外内之痛又竹能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為父哀痛亦絰寒温而不改故用竹也為母杖桐者桐之言同内心同之於父外無節象家無二尊屈於父為之齊衰經時而有變又削之使方取象於地故也此不言杖之麄細案喪服小記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鄭云如要絰也本根也下本順其性也擔主者以其雖無爵然以適子故假有爵之杖為之喪主拜賔送賓成喪主之義也輔病者衆子雖非為主子為父母致病是亦同為輔病也此童子謂庶童子若當室則皆杖矣婦人亦謂童子婦人若成人婦人正杖喪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諸經皆有婦人杖文故知成人婦人正杖也若然童子得稱婦人者案小功章云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是未成人稱婦人也】
  【敖繼公曰此主釋苴杖而并及削杖也竹杖而謂之苴者以其不脩治故也削杖齊衰之杖也用桐木而又削之所以别於斬衰者杜元凱曰員削之象竹是已小記曰杖大如絰則是二杖皆如其首絰之度矣各齊其心者謂其長短以當每人之心為節也皆者皆二杖也下本所以别於吉凡吉杖下末曲禮曰獻杖者執末為吉杖也 傳意盖謂此杖初為有爵者居重喪而設所以優貴者也其後乃生擔主輔病之義焉童子與婦人皆謂非主者也故但以不能病而不杖然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總箭筓髽衰也是其絰杖之屬如男子矣妾與女子子非主也而亦杖則似與不能病而不杖之義異】
  絞帶者繩帶也冠繩纓條屬右縫冠六升外畢鍛而勿灰衰三升菅屨者菅菲也外納【注屬猶著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著之冠也雜記曰喪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縫外畢者冠前後屈而出縫於武也疏絞帶繩帶者絞麻為繩作帶故云絞帶也王肅以為絞帶如要絰焉鄭不言當依王義絰帶至虞後變麻】
  【服葛絞帶虞後不言所變案公士衆臣為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於義可也冠繩纓者喪用繩為纓著之冠垂之為纓也右縫者大功以上哀重其冠三辟積向右為之從隂小功緦麻哀輕其冠亦三辟積向左為之從陽二者皆條屬但從吉從凶不同也外畢者前後兩畢之末向外攝之也鍛而勿灰者以冠為首飾布倍衰裳而用六升但加以水濯勿灰冠六升勿灰則七升以上固灰也故大功章鄭注云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麄沽之則七升以上皆用灰也菅菲者周公時謂之屨子夏時謂之菲納收餘也謂正向外編之通屈一條繩為武者吉冠則纓武别材凶冠則纓武同材謂將一條繩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為武綴之各垂於頤下結之武纓皆上著冠也引雜記者證條屬是喪冠若吉冠則纓武異材也前後屈而出縫於武者冠廣二寸落項前後兩頭皆在武下鄉外出反屈之縫於武而為之兩頭縫畢向外故云外畢按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鄭注云厭猶伏也喪冠厭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吉冠則辟積無殺横縫亦兩頭皆在武上向内反屈而縫之不得厭伏之名】
  【敖繼公曰經言絞帶而傳以繩帯釋之者盖絞之則為繩矣絞者糾也先儒以此絞帶象革帶則其博當二寸齊衰以下之布帶其博宜亦如之玉藻曰革帶博二寸條屬右縫皆謂纓也條屬者以一條繩為纓而又屬於武也右縫者以纓之上端縫綴於武之右邊也必右邊者辟絰之纓也其屬之内以下端向上而結於武之左邊以固其冠也齊衰大功布纓亦如之唯小功以下則纓在左而屬於右雜記曰小功以下左是也畢謂縫冠於武而畢之也外畢者别於吉也吉冠於武上之内縫合之凶冠於武上之外縫合之是其異也鍛而勿灰者嫌當異於衣也故以明之凡五服之布皆不加灰雜記曰加灰錫也則凶服可知云衰三升者但以正服言之不及義服也記曰斬衰三升三升有半是斬衰有二等也升之縷數未詳今呉人謂四十縷為烝烝升聲相近或古之遺言歟】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帶繩屨傳曰繩屨者繩菲也【注繩菲今時不借也 疏周時人謂之屨子夏時人謂之菲漢時人謂之不借言凶時荼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皆是異時而别名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注猶麄也】傳曰齊者何緝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屨者藨蒯之菲也【注沽猶麄也冠尊加其麄麄功大功也 疏緝今人謂之緶苴是惡色枲是好色故間傳云疏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上章為父左本在下者陽統於内也此則為母隂統於外故右本在上也藨草名玉藻云履蒯席則蒯亦草類此章齊冠七升初入大功之境故言沽功始見人功沽麄之義也】
  【敖繼公曰此冠布纓亦條屬右縫又下傳曰帶縁各視其冠以此推之則凡布纓皆當同於冠布也屨云疏者亦謂麄也以其為之者不一故不偏見其物而以疏言之此衰裳與屨皆言疏則斬衰者可知矣又經列削杖布帶皆在冠布纓之下與前章杖帶之次異者此杖之文無所䝉而帶與冠纓之縷數同宜復其常處而在此也】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傳曰問者曰何冠也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也帶緣各視其冠【注問之者斬衰有三其冠同今齊衰有四章不知其冠之異同爾縁如深衣之縁 疏齊衰大功冠其受者降服齊衰四升冠七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死冠升與其旣衰升數同故云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者降服小功衰十升正服十一升義服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冠皆與衰升數同故云冠其衰也帶縁各視其冠者帶謂布帶象革帶者縁謂喪服之内中衣縁用布縁之二者之布升數多少各比擬其冠也此本問齊衰之冠因答大功與緦麻小功并答帶縁者子夏欲因問博陳其義是以假問答異常例也】
  【楊復曰案斬衰冠繩纓齊衰冠布纓齊衰以下不見所用何纓案雜記曰緦冠繰纓注云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謂有事其布以為纓以此條推之則自緦而上亦皆冠布纓而未澡至緦始澡其纓爾敖繼公曰斬衰有二其冠同齊衰三年惟有子為母之冠爾是章有降服有正服有義服疑其冠之異同故發問也齊衰大功有受布故冠其受冠衰布異也緦麻小功無受布故但冠其衰冠衰布同也問者唯疑此章之冠荅者則總以諸章之冠為言以其下每章之服亦或各自不同故也帶縁各視其冠者謂齊衰以至緦麻其布帶與其冠衰之縁亦各以其冠布為之間傳曰期而小祥練冠縓縁檀弓曰練衣縓縁則重服未練以前與夫輕服之冠衰皆有布縁明矣此所云者是也冠縁者紕也衰縁者其領及袪之純也此復言帶縁者又因其布之與冠同而并及之】
  乾學案儀禮喪服篇斬衰齊衰皆言冠大功以下不言冠何也盖齊衰言布纓則大功以下亦布纓可知也斬衰言條屬則齊衰以下亦條屬可知也其異者惟緦麻則澡纓小功以下則左縫及布之升數有不同爾其冠之形制無不同也
  【聶崇義曰傳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然斬衰亦冠衣相受何者凡喪制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時殺時其服乃隨哀隆殺故初服麄惡至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是以冠受斬衰裳初三升冠六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此是後祥後皆更以輕服受之故有受冠受服之名其降服齊衰初死衰裳四升冠七升父卒為母亦四升七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父在為母為妻俱禫杖及不杖者皆五升八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旣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旣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旣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喪冠升數皆與旣衰升數同故云齊衰大功冠其受傳又曰小功緦麻冠其衰者謂降服小功衰冠皆十升正服小功衰冠皆十一升義服小功衰冠皆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而七升半衰冠升數亦同】
  不杖麻屨者【注此亦齊衰言其異於上】
  【敖繼公曰大功章曰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受以大功衰即葛而期為異爾】
  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注無受者服是服而除不以輕服受之不著月數者天子諸侯異月也小記曰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疏曰此齊衰三月章以其義服日月又少故在不杖章下】
  乾學案喪服本經大功以下皆不言用何屨唯喪服小記言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則大功用繩屨也鄭氏謂小功以下吉屨無絇則小功緦麻同用吉屨也詳見下
  【敖繼公曰受者以輕衰受重衰也成人齊衰之服而無受則唯三月可知故不復見月數】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注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麄沽之 疏此本服齊衰斬為殤死降在大功故在正大功之上義齊衰之下也斬衰章云冠六升不加灰則此七升言鍛治可以加灰矣】
  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注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傷者女子子許嫁不為殤也】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盖未成人也【注縟猶數也其文數者謂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 疏成人之喪旣以輕服受之又變麻服葛緦麻者除之至小祥以輕服受之男子除於首婦人除於帶是有變除之數也今殤之喪象物不成無此變除之節數月滿則除之不樛垂者凡喪至小斂大功以上皆散帶垂至成服乃絞之小功以下初即絞之今殤大功於小斂服麻散垂至成服後亦散不絞以示未成人與成人異】
  【馬融曰長殤以成人其絰有纓中殤賤禮略其絰無纓也】
  【王肅曰大功以上以繩為絰之纓也】
  【陳銓曰長中殤唯以絰有纓無纓為異爾】
  【敖繼公曰文謂禮文也樛當作繆檀弓曰齊衰而繆絰正謂此也繆絞也絰謂首絰也垂者其纓也殤絰之有纓者不絞其纓而散之此亦異於成人者故以證之】
  【湛若水曰何以服殤也為其同於父之親也為其同於己之親也從其同於夫之親也為其適之重也其九月纓絰者何也正服也其七月不纓絰者何也殺也變也】
  【郝敬曰案尊屬之殤止於叔父姑自世父以上長於父則無殤父母雖殤不在殤服之等其為斬齊猶之成人也有如十八之父母死為長殤九月服即除可乎古者男女年十二以上皆可冠笄苟男已冠娶女已筓嫁雖殤猶成人也】
  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注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以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以下絰無纓也疏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亦結於頤下也五服之正無七月之服唯大功中殤有之自大功以下絰有纓明矣知一條繩為之者見斬衰冠繩纓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故知此絰之纓亦通屈一條繩屬之絰垂下為纓可知小功以下絰無纓者亦以此經中殤七月絰無纓明小功五月以下絰無纓可知】
  【敖繼公曰纓絰謂纓其絰也纓即絰之散垂者大功之纓絰亦右本在上其異於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於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雖亦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注受猶承也凡天子諸侯卿大夫旣虞士卒哭而受服 疏此成人大功輕於前殤】
  【敖繼公曰齊衰以上其絰皆不言絰纓故於此成人大功言之乃因輕以見重且明有纓者之止於此也受以小功衰者說大功布衰裳而以小功布衰裳受之也即葛說麻絰帶就葛絰帶也三月而變衰葛九月而除之婦人異於男子者不葛帶爾小功亦然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此章特著受月者以承上經無受之後嫌與之同亦且明受衰之止於此也此三月受服上下同之章内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而服問又言君主適婦之喪是諸侯雖無大功而於其尊同者若所不可得而絶者亦服此服也其姑姊妹女子子之嫁於國君者為外喪君之受服固不視其卒哭之節適婦雖内喪而其禮則比於命婦但三月而故君亦唯三月而受服也】
  傳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注此受之下也以發傳者明受盡於此也間傳曰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疏此章有降有正有義降則衰七升冠十升正則衰八升冠亦十升義則衰九升冠十一升十升者降小功十一升者正小功傳以受服不言降大功與正大功直言義大功之受者鄭云此受之下據之發傳明受盡於此其小功至唯有變麻服葛因故衰無受服之法】
  【敖繼公曰大功布三等受布二等此於大功與受布各見一等者但以其一一相當者言也觀此則其上二等之受布亦可見矣】













  繐衰裳牡麻絰旣除之者【疏此繐衰是諸侯之臣為天子在大功下小功上者以天子七月旣除故在大功九月下小功五月上又縷雖如小功升數又少故在小功上也此不言帶屨者案下傳云小功之繐也則帶屨亦同小功可知】
  傳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注治其縷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細其縷者以恩輕也升數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細而疏者謂之繐今南陽有鄧繐】
  【敖繼公曰七月而除則絰未必纓也其度亦未聞前齊衰章傳云帶縁各視其冠又記云繐衰冠八升則此帶亦八升矣又此承大功之下疑其亦用繩屨與齊衰三月同盖服至尊之屨或當然也 何以又云小功之繐則繐之麄細亦不一矣小功之布有三等此繐衰之縷其如小功之上者】








  聶崇義曰連衣裳婦人服特圖此者明斬衰至緦麻婦人服皆然
  案殤小功布衰宜有圖因布衰之制略同於大功故不復圖而圖婦人衰裳於此












  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緫箭筓髽【注此妻妾女子子喪服之異於男子者緫束髮謂之緫者旣束其本又緫其末箭筓篠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也盖以麻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
  【敖繼公曰髽者露紒之名也此主言成服以後之禮然當髽者自小斂之時則然矣故士喪禮卒斂婦人髽於室自此以至終喪不變也此言筓緫髽衰皆所以示其異於男子則與男子同者絰帶杖屨也士喪禮曰婦人牡麻絰結本是亦婦人斬衰要絰之異者此不見之者以絰唯主言首絰故略之】
  衰三年【注凡服上曰衰下曰裳此但言衰不言裳婦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衽 疏下如深衣者如深衣六幅破為十二闊頭向下狹頭向上縫齊倍要也深衣則衰無帶下者此裳旣縫著衣不見裏衣不須要以掩裳上際故知無要也又無衽者男子裳開兩邊露裏衣是以須衽屬衣兩旁垂之以掩交際之處此旣下如深衣縫之以合前後兩邊不開故不須衽以掩之也】
  【郝敬曰鄭注謂婦人衰不言裳者衣與裳不殊無據或因周禮王后六服但言衣故附㑹之與詩云緑兮衣兮緑衣黄裳此婦自言己服也又曰衣錦褧衣裳錦褧裳叔兮伯兮駕予與行此人刺婦人服也安在其為不殊邪昬禮女純衣纁袡袡即裳鄭避不殊之證解袡為衣縁豈有言衣不及裳復言縁者邪即本記衣衽尺寸各殊衽即裳未别男女也如冠筓男女異記明言之矣】
  傳曰緫六升長六寸箭筓長尺吉筓尺二寸【注緫六升者首飾象冠數長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也 䟽此箭筓長尺檀弓榛以為筓亦長尺則大功以下不得更容差降皆用一尺而已此斬衰緫六寸緦麻小功同一尺吉緫當尺二寸與筓同也】
  【敖繼公曰緫六升亦但指卒哭以前者也其卒哭以後當與男子受冠之布同七升旣練則八升也變服之後其長之異同則未聞】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筓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布緫【注言以髽則髽有著筓者明矣疏此二者皆期服婦人以飾事人雖居喪内不可頓去修容故惡筓有首至卒哭女子子哀殺歸於夫氏折吉筓之首而著布緫也】傳曰筓有首者惡筓之有首也惡筓者櫛筓也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也吉筓者象筓也何以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婦終之也【注櫛筓者以櫛之木為筓或曰榛筓有首者若今時刻鏤摘頭矣卒哭而喪之大事畢女子子可以歸於夫家而著吉筓折其首者為其大飾也吉筓尊變其尊者婦人之義也據在夫家宜言婦終之者終子道於父母之恩 疏案玉藻沐櫛用樿櫛鄭云樿白理木櫛即梳也以白理木為梳櫛也此注云櫛之木為筓即此木也】
  【敖繼公曰云有首見惡筓之制也言筓有首而復云以髽見成服以後猶髽且明齊衰而髽者之止於是也卒哭子折筓首以筓則不復髽矣婦則惡筓以髽自若也此亦微有内夫家外父母家之意總之用布五服婦人皆然特以齊衰章亦不言緫故記因而見之也獨言子折筓首而不言婦者婦惡筓以終喪無折筓首之事故不言婦也傳引記文云筓有首則記之惡字似衍】
  【郝敬曰始死盡去筓緫露髽成服則惡筓布緫此女與婦同者也旣卒哭女子適人者歸夫家則以吉筓易凶筓盖筓不可更受又不可純吉筓用吉筓而去其首此女與婦異者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
  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注澡者治去莩垢不絶其本也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報之 疏此殤小功章本齊衰大功之親為殤降在外小功故在成人小功之上也自士以来皆帶在絰下今此帶在絰上者以大功以上絰帶有本小功以下斷本此殤小功中有下殤小功帶不絶本與大功同故進帶於絰上倒文以見重也言小功者用功細小精密者也殤大功直言無受不言月數此直言月不言無受者聖人作經欲互見為義又下章言即葛此不言即葛亦是兼見無受之義也】小功布衰裳牡麻絰即葛五月【注即就也小功三月變麻因改衰以就葛絰帶間傳曰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 疏此是成人小功章輕於殤小功故次之成人文縟故有變麻從葛故曰即葛但以日月為足故不變衰也】
  【敖繼公曰此變麻即葛乃不易衰者為無受布也即葛不云三月者已於大功章見之故不言也】















  小功緦冠左縫不灰治纓則灰治
  緦麻三月者【注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也不言衰絰略輕服省文 疏此五服之至輕者故以緦如絲者為衰裳又以澡治莩垢之麻為絰帶故曰緦麻也】
  乾學案注以麻為言麻絰帶者盖經傳單言麻者多以絲帶言也
  傳曰緦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注謂之緦者治其縷細如絲也或曰有絲朝服用布何衰用絲乎抽猶去也 疏八十縷為升十五升千二百縷抽其半六百縷縷麄細如朝服數則半之】
  【敖繼公曰十五升者將為十五升布之縷也抽其半而為布則成布七升有半也此比於他服之布為稍疏比於他布之縷為最細細者所以見其為輕喪䟽者所以明其非吉布若布縷之或治或否其意亦猶是也曰緦者盖治其縷則縷細如絲故取此意而名之亦以異於錫衰也此布七升有半乃在小功之下者以其縷細也凡五服之布皆以縷之麄細為序其麄者則重細者則輕故升數雖多而縷麄猶居於前如大功在繐衰之上是也升數雖少而縷細猶居於後如緦麻在小功之下是也】
  雜記緦冠繰纓【注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聲之誤也謂有事其布以為纓 疏緦冠澡纓緦衰冠治縷不治布冠又用澡治緦布為纓以輕故也經之繰字絲旁為之非澡治之義故讀從喪服小記下殤澡麻帶絰之澡有事其布以為纓者緦麻旣有事其縷繰則又治其布謂縷布俱治也】
  【陸佃曰繰讀如蠶繰之繰繰纓散絲纓也即言絲嫌不散也】
  【徐師曾曰小功緦麻之服輕故縫向左而同於吉緦服又輕故以灰澡治之布為纓然但云澡纓則冠與衰皆治縷不治布可知矣】




  讀禮通考卷三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二
  衰 裳
  儀禮喪服記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注削猶殺也大古冠布衣布先知為上外殺其幅以便體也後知為下内殺其幅稍有節也後世聖人易之以此為喪服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凡裳前三幅後四幅也 疏自此已下盡袪尺二寸記衰裳之制用布多少尺寸之數凡者緫五服而言外削幅者謂縫之邊幅向外内削幅者謂縫之邊幅向内幅三袧者據裳而言為裳之法前三幅後四幅幅皆三辟攝之以其七幅布幅二尺二寸幅皆兩畔各去一寸為削幅則二七十四丈四尺若不辟積其要中則束身不得就故須辟積要中也要中廣狹任人麤細故袧之辟攝亦不言寸數多少但幅别以三為限爾袧辟兩側空中央者袧是屈中之稱一幅凡三處屈之辟兩邊相著自然中央空矣裳前三幅後四幅者前為陽後為隂象隂陽也】
  【敖繼公曰凡衰謂凡名衰者也衰外削幅者所以别於吉服之制亦如喪冠外畢之類裳不變者衣裳同用衣重而裳輕變其重者以示異足矣故裳不必變也】
  若齊裳内衰外【注齊緝也凡五服之衰一斬四緝緝裳者内展之緝衰者外展之 疏裳内衰外者上言衰外削幅此齊還向外展之上言裳内削幅此齊還向内展之先言裳者凡齊據下裳而緝之裳在下故先言也一斬四緝者謂齊衰至緦麻並齊齊則有針功緦之名雖沒去齊名而齊可知也】
  【敖繼公曰裳内衰外與其削幅之意同亦以齊衰别於吉也凡齊主於裳也故先言之】
  負廣出於適寸【注負在背上者也適辟領也負出於辟領外旁一寸 疏以一方布置於背上上畔縫著領下畔垂放之以在背上故得負名出於辟領外旁一寸總尺八寸也】
  【敖繼公曰負之廣無定數唯以出於適旁一寸為度也其長盖比於衰與】
  適博四寸出於衰【注博廣也辟領廣四寸則與闊中八寸也兩之為尺六寸也出於衰者旁出衰不著寸數者可知也 疏此辟領廣四寸據兩廂而言兩相向外各廣四寸不著寸數可知者以衰廣四寸辟領横廣總尺六寸除中央四寸當衰衰外兩旁各出衰六寸故云不著寸數可知也】
  【敖繼公曰適辟領之布旁出者也云博四寸又云出於衰則出於衰者非謂其博也然則博者其從之廣與凡為衣必先開當項之處其上下之度相去四寸左右之度則隨其人之肥瘠而為之闊狹不定也凡吉衣皆方翦之所謂方領是也此凶服亦方領其異者則但翦其上下之相去四寸者而不殊其左右之布使連於衣而各出於肩上之兩旁以為適所謂適博四寸也以其横之闊狹不定故不著其出於衰之寸數唯言出於衰而已】
  【王廷相曰辟領向外謂之適左右各廣四寸反摺向外即今之開肩窩餘布不縫於領中而著之於外也衰博四寸當心辟領左右各四寸則當中闊八寸矣皆反摺向外則出於衰外左右各六寸矣】
  衰長六寸博四寸【注廣袤當心也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所不在 疏綴於外衿之上故得廣長當心哀戚無所不在者以衰之言摧孝子有哀摧之志也負者荷負其悲哀在背也適者以人子哀戚之情專適於父母不兼念餘事也是其四處皆有悲痛無所不在也】
  【敖繼公曰五服之屬及錫與疑皆以衰為名則是凡凶服弔服無不有此衰矣其辟領亦當同之若負版則唯孝子乃有之故記先言之也孔子式負版者以其服最重故爾】
  衣帶下尺【注衣帶下尺者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也疏謂衣要也衣即衰也帶謂帶衣之帶非大帶革帶也下尺者據上下闊一尺若横不著尺寸者人有粗細取定為限也足以掩裳上際者若無要則衣與裳交際之間露見表衣有要則不露見也言上際者對兩旁有衽掩旁兩廂下際也】
  【敖繼公曰此接衣之布其廣亦無常度唯以去帶一尺為準豈亦以人有長短之不齊故與帶謂要絰也絞帶布帶亦存焉】
  【王廷相曰後儒因鄭賈之說遂於衣下施要取布半幅横綴於身下謂之衣帶其謬妄無據不成法制殊為可鄙近世四明黄氏潤玉五衰圖論曰絰謂衣帶下尺者言人隨身長短於束帶下再長一尺可掩裳際也今解之曰此盖舉上衣之度而言也人身有長短不可槩以尺寸計之止於束帶之處其下仍長一尺為度爾非如此不足以掩裳際黃氏之論得之也】
  【郝敬曰衣即衰帶大帶凡禮服吉凶皆有大帶衣長出帶下尺使不見裳要也】
  衽二尺有五寸【注衽所以掩裳際也上正一尺燕尾二尺五寸凡用布三尺五寸 疏掩裳際者對上要而言此掩裳兩廂下際不合處也上正一尺者取布三尺五寸廣一幅留上一尺為正正者正方不破之也一尺之下從一畔旁入六寸乃邪向下一畔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斷之留下一尺為正如是則用布三尺五寸得兩條衽衽各二尺五寸兩條共用布三尺五寸也然後兩旁皆綴於衣垂之向下掩裳際此謂男子之服婦人則無以婦人之服連衣裳衰無帶下又無衽也】
  【王廷相曰注疏謬誤之大莫甚於此近世丘氏有云注疏有綴衰於外衿之上之文旣曰有外衿則必有内衿矣今之衰衣之制止有身衣而繫帶於兩旁如世俗所謂對衿衣者衣著之際遂使衰不當心殊失古制今擬綴繫帶四條以外衿掩於内衿之上則具服之際衰正當心矣丘氏雖有是論然不知以衿施於袷下續於衣正幅之旁雖欲以外衿掩内然領止於頷下安得斜掩於脇亦不通之論也帷四明黃氏論云衽二尺五寸言用布一幅長二尺五寸斜尖裁為燕尾狀施於領下作内外衿乃為得之盖衣必有衿而後可以掩其胷體若如鄭賈之說是衣皆無衽如對衿比甲之制矣當心正中其膚體必是暴露豈事理之順適聖人制衣之善哉今案戴記問喪曰親始死扱上衽若在裳之兩旁安謂之上大記曰小斂大斂祭服不倒皆左衽論語曰被髮左衽謂左掩其衿也若在裳之兩旁謂之左衽何居許氏說文曰衽衿交也若在裳之兩旁安有交義今解之曰衰領當如二榘相交衣身承領不盡别用布二尺五寸交斜裁之綴於衣身之旁以承領狹頭皆向上廣頭皆向下以一為上衽以一為下衽黃氏所謂領下施衿是也】
  【黄宗羲曰鄭賈之說取布三尺五寸上下各留一尺一尺之外上於左旁裁入六寸下於右旁裁入六寸便於盡處相望斜裁如是則用布三尺五寸得兩條衽各長二尺五寸廣頭向上狹頭向下綴於衣兩旁狀如燕尾以掩裳旁際此與深衣之曲裾制雖異而其義則同盖以深衣之裳一旁連一旁不連故曲裾兩條重㳫而掩於一旁喪服前後不連故衽分綴於兩旁也夫旣同是一物不應在彼為鉤邊在此為衽知彼曲裾之非則知此衽之制未為得矣且衣旣對衿則前綴之衰不能居下鄭所謂廣袤當心者亦自牴牾矣今用布二尺五寸交斜裁之為二狹頭向上廣頭向下下辟領五寸綴於衣身之旁上以承領下與衣齊在左者為外衽在右者為内衽此定制也喪服之制唯黃潤玉為得之】
  袂屬幅【注屬猶連也連幅謂不削 疏屬幅者謂整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為衣皆去邊幅一寸為縫殺今此屬連其幅則不削去其邊幅取整幅為袂也必不削幅者欲與衣二尺二寸同縱横二尺二寸正方也敖繼公曰袂屬幅而不削是繚合之也古者衣袂皆屬幅乃著之者嫌凶服之制或異於吉也此袂之長短盖如深衣之袂亦反屈之及肘】
  衣二尺有二寸【注衣自領至要二尺二寸倍之四尺四寸 疏衣二尺二寸者衣身有前後今且據一廂而言總前後計之為四尺四寸】
  【王廷相曰此言衣者自袂之本及衣身而言也大凡布幅二尺二寸故在衣身得二尺二寸屬幅又二尺二寸共長四尺四寸也周尺十寸只有漢尺八寸布幅四尺得三尺二寸四寸又得三寸二分是一袂之廣共該今尺三尺五寸二分矣布幅中度狹廣如此亦足以反屈及肘矣使布幅少狹别以布而續之如三尺五寸二分之長亦無不可焉】
  袪尺二寸【注袪袖口也尺二寸足以容中人之併兩手吉時拱尚左手喪時拱尚右手 疏尺二寸者據複攝而言圍之則二尺四寸與深衣之袪同】
  【杜佑曰周制凡五服在上曰衰在下曰裳衰縫外殺裳縫内殺經云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鄭云削猶殺也外殺其幅以便體也内殺其幅稍有飾也身長二尺二寸合前後為四尺四寸兩邊凡八尺八寸經云衣二尺有二寸鄭云衣自領至要二尺有二寸是也鄭亦以此為袂中之數則袂亦正方二尺二寸也以古布幅廣二尺二寸禮記所云端衰謂此也繼袂之末又綴以廣尺二寸布謂之袪經云袪尺二寸馬融云袪末也尺二寸足以容拱手也喪拱尚右手又衣下施要取半幅横綴身下長短隨衣經云衣帶下尺鄭云謂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又於要兩旁當縫各綴一衽經云衽二尺有五寸鄭云衽所以掩裳際其制上正方一尺之下角斜向下長尺五寸末頭闊六寸今但取三尺五寸布交解相㳫裁之即可亦謂之燕尾令闊頭向上取象與吉服之衽相反又取布方尺八寸著背上上縫著領下垂之謂之負經云負廣出於適寸鄭云負在背上也適辟領也負出於辟領外旁一寸也今據辟領廣尺六寸負各出一寸故知尺八寸其開領處左右各闊四寸向外辟厭之謂之適經云適博四寸出於衰鄭云適辟領廣四寸則兩闊八寸也兩之為尺六寸又取布長六寸博四寸綴於衣外衿上謂之衰經云衰長六寸博四寸鄭云廣袤當心也負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不在其裳之制前三幅後四幅開兩邊故以衽蔽之於要上每一幅為三辟積其辟積相向為之謂之袧其袧大小隨人要粗細為之經云裳内削幅幅三袧鄭云袧謂辟兩側空中央也凡裳前三幅後四幅案稱幅不必全幅盖中破為之故禮記深衣篇云制十有二幅以應十二月是六幅交解之也若斬衰即衰與裳不緶緝若齊衰以下衰則外緶之裳則内緶之謂之齊經云若齊裳内衰外鄭云齊緝也凡五服之衰一斬四緝緝裳者内展之緝衰者外展之展則緶緝也案喪服本文甚難曉悟歴代著述悉皆手寫本經今先言其制次引經文所冀後學易為詳覽陳祥道曰衰博四寸當心辟領博四寸出於衰則綴於兩廂各去衰二寸以其去衰二寸并辟領四寸與衰四寸此所謂與闊中八寸兩之為尺六寸也辟領及闊中尺六寸負出於辟領外旁一寸則負廣尺八寸矣廣尺八寸而長稱之則辟領之長盖與衰齊衰用三升布則負與辟領之布亦三升】
  【敖繼公曰此袂廣二尺二寸而袪尺二寸亦謂圜殺一尺如深衣之袪也此衣與袪衽帶下之度吉服亦然特於此見之爾】
  【萬斯同曰案袪尺二寸者謂於二尺二寸之袂縫其下一尺而其上一尺二寸不縫也故袪謂之袖口乃通典謂繼袂之末又綴以廣尺二寸之布則失之逺矣】
  喪服傳斬衰衰三升【注八十縷為升升字當為登登成也 疏不言裳者裳與衰同故舉衰以見裳為君義服衰三升半不言者舉正以包義也】
  檀弓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注惡其亂禮不當物謂精麄廣狹不應法制疏此語通於五服衰以表情制有法度若精麤不應廣狹乖法便為失禮雖有不如無也】
  【陸佃曰物若周書所謂朝服八十物七十物是已據此布之精粗非獨升數不同縷數亦不同矣尊者服精卑者服粗】
  【馬睎孟曰衰不當物則亂先王之制而後世疑其傳無衰則禮雖不行而其制度定於一猶可以識之故曰寧無衰】
  【黄榦曰左傳載晉平公有卿佐之喪而奏樂飲燕膳夫屠蒯入諫曰服以將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以此驗之物者心貌哀戚之實以稱其服若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也盖哀戚者喪禮之實衰者外飾之容若但服衰於身而心貌無哀戚之實者寧如不服衰也】
  齊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注邊偏倚也 疏喪服宜敬坐起必正不可著衰而偏倚也言齊衰則斬衰可知大功雖輕然亦不可著衰服為勤勞之事也】
  張子曰齊衰不以邊坐有喪者專席而坐也
  縣子曰綌衰繐裳非古也【注非時尚輕涼慢禮 疏綌葛也繐疏布時尚輕細有喪者不服麤衰但疏葛為衰繐布為裳故曰非古也】
  【方慤曰古之五服自斬至緦一以麻若以綌為衰以繐為裳則取其輕涼而已非古制也】
  叔仲皮學子桞【注叔仲皮魯叔孫氏之族學教也子桞仲皮之子】叔仲皮死其妻魯人也衣衰而繆絰【注衣當為齎壞字也繆當為不樛垂之樛士妻為舅姑之服也言雖魯鈍其於禮勝學】叔仲衍以告【注告子桞言此非也衍蓋皮之弟】請繐衰而環絰【注繐衰小功之縷而四升半之衰環絰弔服之絰時婦人好輕細而多服者衍旣不知禮之本子桞亦以為然而請於衍使其妻為舅服之】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注衍答子桞也姑姊妹在室齊衰與婦為舅姑同末無也言無禁我欲其言行】退使其妻繐衰而環絰【注婦以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衰弔服之絰服其舅非 疏言叔仲皮教訓其子子桞雖受父教猶不知禮在後皮死子桞之妻是魯鈍婦人猶知為舅著齊衰服繆絰謂絞麻為絰衍是皮之弟子桞之叔見當時婦人好尚輕細反以子桞妻為非禮之服子桞亦以為然遂請於衍欲令其妻身著繐衰首服環絰衍答子桞云昔者我喪姑姊妹我著繐衰環絰無人於吾相禁明其得著繐衰子桞得衍言乃使其妻著繐衰而環絰繆讀喪服傳不樛垂之樛謂兩股相交也五服之絰皆然唯弔服環絰不樛爾】
  【黄震曰繆古讀如樛木之樛然方氏謂兩股相交綢繆故云繆絰則當音綢繆之繆此服之重者也繐衰之布細環絰則一股回環而不相綢繆此服之輕者也子柳雖受教於其父曾不若愚婦人之所為也此鄭氏以来之舊說而諸家從之者也唯陸氏云據文子栁乃叔仲皮之師其妻乃皮之妻妻為其夫叔仲皮衣斬衰而繆絰而叔仲衍以告子栁請使其妻為兄繐衰而環絰且言其妻嘗為吾姊妹亦服繐衰小功之服然禮於夫之姑姊妹有服於夫之兄弟無服仲衍之請非也省室賈氏以陸說為長愚案若如陸說則學字不必改為斆衣字不必改為衰繆字不必改為樛】
  乾學案陸氏之說甚善但如舊說則是婦為舅姑服如陸說則是婦為夫之兄服古無夫兄弟之服衍豈得剏為之還當以舊說為是又案若從陸說則上其妻為皮之妻下其
  妻為衍之妻文義亦不順故不如仍從舊說也
  雜記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緦加灰錫也【注緦精麤與朝服同去其半則六百縷而疏也又無事其布不灰焉 疏朝服精細全用十五升布為之緦麻十五升之内抽去其半以七升半用為衰服也加灰者取緦以為布又加灰治之則曰錫】
  朱子曰緦十五升抽其半者是一簆只用一經如今廣中疏布又如單經黃草布皆只一經也然小功十二升則其縷反多於緦矣又不知是如何
  端衰喪車皆無等【注喪車惡車也喪者衣衰及所乗之車貴賤同孝子於親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時常服喪之衣衰當如之 疏端衰謂喪服上衣以其綴六寸之衰於心前故衣亦曰衰端正也吉時端服身與袂同以二尺二寸為正而喪衣亦如之故曰端衰天子至士制度同無等差之别也】凡弁絰其衰侈袂【注侈猶大也弁絰服者弔服也其衰錫也緦也疑也袂之小者二尺二寸大者半而益之則侈袂三尺三寸 疏凡弔服首著弁絰身著錫衰緦衰疑衰此等三衰大作其袂凡常服之袂二尺二寸此等三衰之袂半而益一大三尺三寸也若士則其衰不侈故周禮司服有端素端注云變素服言素端者明異制大夫以上侈之明士不侈故稱端】
  周禮天官内司服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疏凡命婦者兼外内命婦也外命婦喪衰謂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以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於后服齊衰也】春官小宗伯縣衰冠之式于路門之外【注制色宜齊同】
  肆師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注外命男六卿以出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為外命女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灋違升數與裁制者】
  地官閭師不績者不衰【注不衰喪不得衣衰也 疏婦人不績其麻者死則不為之著衰裳以罰之也】
  開元禮凡衰裳之式並同儀禮其麻之升數則斬衰正服加服衰裳三升義服三升半【布八十縷為升】 齊衰三年正服加服衰裳四升義服五升其縷四升半成布四升齊衰期降服衰裳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 義服齊衰三月者衰裳六升 大功降服衰裳七升正服八升義服九升 小功降服正服衰同十升義服十一升緦麻正服義服衰同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
  政和禮古衰裳之制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裳前三幅後四幅皆三辟攝之斬衰衰與裳皆不緶緝齊衰而下衰則外緶裳則内緶又以方一尺八寸之布置背上縫著領下垂之出於辟領外一寸又以博四寸之布為領出於衰之兩旁又以長六寸博四寸之布綴於衣外襟廣袤當心衣帶下尺衽二尺有五寸以掩裳之兩際袂屬幅衣自領至腰長二尺有二寸袪長尺二寸 凡五服衰裳以布之精細為之等 凡斬衰之裳以繩為帶齊衰之裳以布為帶
  温公書儀衰裳之制斬衰用極麤生布為之不緝衣縫向外裳縫向内裳前三幅後四幅每幅作三㡇【音輒】皆屈兩邊相著空其中負版方一尺八寸【此尺寸皆用周尺】在背上綴於領下垂放之辟領方四寸置於負版兩旁各攙負版一寸亦綴於領下衰長六寸廣四寸綴於前衿當心衣長過腰足以掩裳上際衽用布三尺五寸留上一尺正方不破旁入六寸乃向下邪裁之一尺五寸去下畔亦六寸横斷之留下一尺正方以兩正方左右相沓綴於衣兩旁垂之向下狀如燕尾掩裳旁際 齊衰以布稍麤者為寛袖襴衫 大功小功緦麻皆用生白絹為襴衫 凡緝者皆向外撚之 小祥則除負版及衰大祥後服皂布衫 凡齊衰以下皆當自制其服而往㑹喪今人多忌諱皆仰喪家為之喪家若貧親戚異居者自制而服之禮也【温公自注檀弓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注不當物謂精麤廣狭不應法制古者五服皆用布以升數為别每幅二尺二寸其經以八十縷為一升同服之中升數又有異者焉故間傳曰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盖當時有織此布以供喪用者布之不論升數乆矣裴莒劉岳書儀五服皆用布衣裳上下異制度略相同但以精麤及無負版衰為異爾然則唐五代之際士大夫家喪服猶如古禮也近世俗多忌諱自非子為父母婦為舅姑妻為夫妾為君之外莫肯服布有服之者必為尊長所不容衆人所譏誚此必不可强此無如之何者也今且於父母舅姑夫君之服粗存古制度庶幾有好禮者猶能行之 又曰世俗五服皆不緝非也禮惟斬衰不緝餘衰皆緝必外向所以别其吉服也下俚之家或不能備此衰裳之制亦可隨俗且作粗布寛袖襴衫然冠絰帶不可闕也 又曰齊衰之服其尊則高祖曽祖父母伯叔父母親則衆子兄弟兄弟之子而世俗皆服絹是與緦麻無以異也宋次道今之練習禮俗者也余嘗問以齊衰所宜服次道曰當服布幞頭布襴衫布帶今從之大功以下隨俗且用絹為之但以四脚包頭帕額别其輕重而已此子思所謂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者也以俟後賢庶為釐正之爾 古者旣練祥禫皆有受服變而從輕今世俗無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無變故於旣别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家禮斬衰衣裳皆用極麤生布旁及下際皆不緝也衣縫向外裳前三幅後四幅縫向内前後不連每幅作三㡇㡇謂屈其兩邊相著而空其中也衣長過腰足以掩裳上際縫外向背有負版用布方尺八寸綴於領下垂之前當心有衰用布長六寸廣四寸綴於左衿之前左右有辟領各用布方八寸屈其兩頭相著為廣四寸綴於領下在負版兩旁各攙負版一寸
  丘濬家禮儀節補喪服制度【度用指尺裁制之際又當量其人長短肥瘠以為度 愚案喪服制度家禮備矣但詞義深古及附注所引用又多繁雜深於問學者固已瞭然於心若夫窮鄉淺學之士泥文者各執己見任情者妄有作為卒無定制竊不揣愚陋一本家禮而又考古禮經以參定之易簡古之辭以淺近之語庶幾學古者易曉云】
  斬衰【用極粗生麻布為之斬不緝也凡衣裳旁及下際皆不縫緶】
  身【用布二幅各長四尺四寸用指尺每幅分中屈之為前後兩葉每葉長二尺二寸兩幅共四葉前兩葉後兩葉屈訖然後將後兩葉縫合為脊縫留上四寸不合凡縫皆以邊幅向外後有縫者皆倣此】袂【即袖也用布二幅亦各長四尺四寸與衣身同亦分中屈之亦長二尺二寸縫連衣身前後四葉又縫合其下際以為袖案儀禮曰袂屬幅注謂不削也不削謂隨其布幅不用翦裁修飾】袪【即袖之口也袖長二尺二寸從下量上一尺縫合之留其上一尺二寸不縫謂袖口】適【即所謂辟領也從衣身分中屈處直量下四寸即後兩葉脊縫原留不合處及在前兩葉之上邊前後四葉各横裁入四寸當直量下四寸處分裁從邊入中四寸雖裁開不斷裁訖分摺所裁者向外當衣身兩肩上為左右適在左肩上向左為左適右肩上向右為右適旣轉所裁者向外其間空闕處前後俱名為闊中】領【别用布一幅長一尺六寸闊八寸重摺為兩長條不斷分上下條上四寸下四寸將其下條之兩頭各裁去一塊方四寸除去不用留其中間八寸連上條裁訖將所留連上八寸處綴在衣身後兩葉合縫上原裁為闊中處以塞其空闕此謂後闊中旣綴定又將上條分中斜摺兩頭向前綴在前兩葉原裁為闊中處此謂前闊中】帶下尺【又用布高一尺上縫連衣身横繞腰前後】衽【用布二幅各長三尺五寸每幅上下各從一頭直量入一尺先於上頭所量一尺處從左横裁入中間六寸又於下頭所量一尺處從右横裁入中間六寸然後從上邊所裁六寸處斜裁去尋下邊所裁六寸處分為兩片各長二尺五寸其兩片俱以所留一尺處為上用裁開處相向其上片蓋下片垂下兩條如燕尾狀綴在衣身兩旁當腋下蓋過帶下尺以掩裳之旁掩分開者】衰【用布一片長六寸廣四寸綴在衣前左邊當心處】負版【用布一幅方一尺八寸綴於衣後當補領下垂之以上皆不緶邊】衣繫【案禮疏有綴衰於外衿之上之文旣謂有外衿則必有内衿矣今世俗作衰綴帶於衣身兩衿之旁際如世俗所謂對衿衣者衣著之際遂使衰不當心殊失古制今擬綴繫帶四條一如朝祭等服以外衿掩於内衿之上則具服之際衰正當心矣】裳【裳用布七幅其長短隨人身前縫三幅作一聨後縫四幅作一聨前後不相聫每一幅作三箇㡇子前三幅九箇後四幅十二箇其作㡇子也於每幅布上頭將入腰處用指提起布少許摺向右又提起少許摺向左兩相湊著用線綴住而空其中間以為㡇子其大小隨人肥瘦大約㡇子如今人裙㡇相似但裙㡇向一邊順去此㡇子則兩邊相向爾其縫也邊幅皆向内前三後四共七幅同作一要要兩頭各有帶】
  齊衰三年用斬衰次等麤生布凡衣裳旁及下際皆緝身 袂 袪 適 帶下 衽 負版 裳俱與斬衰同但布與緝邊不同
  齊衰杖期制俱同上但用麤生布比齊衰三年所用者又次等爾衰負版辟領俱同上
  丘濬家禮儀節補【案楊信齋附注謂旁親不用衰負版辟領以為朱子後来議論之定者愚案齊衰有三年杖期不杖期之别然禮通謂之齊衰恐不當分别也使有所分别則古人必異其稱矣當從家禮本注為是】
  齊衰不杖期服制同杖期但用麤生布比杖期所用者又次等爾
  齊衰五月三月服制俱同不杖期
  大功言布之用功麤大也服制同齊衰但用布比齊衰稍熟爾無衰負版辟領餘竝同
  小功言布之用功細小也服制同大功但用布比大功稍細熟爾
  緦麻緦絲也治其縷細如絲也又以澡治莩垢之麻為絰帶故曰緦麻服制同小功但用極細熟布為之【黃榦曰今案衰服衣衽袂袪帶下自斬至緦皆同惟衰負版左右辟領據儀禮注云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之心無所不在疏云衰者孝子有哀摧之志負者負其悲哀適者指適縁於父母不念餘事若然則此衰負版左右辟領四者惟子為父母用之旁親皆不用歟】
  【楊復曰案注釋衰負版辟領三者之義惟子為父母用之旁親則不用也家禮至大功乃無衰負版辟領者蓋家禮乃初年本也後先生之家所行之禮旁親皆無衰負版辟領若此之類皆從後来之議論定者為正】
  【丘濬曰愚案服有五斬衰齊衰大小功緦麻是也惟斬齊二者謂之衰旣同謂之衰則其制度必皆同矣但緝不緝異耳古人喪父以斬喪母以齊喪母而父在則齊杖期父沒則齊三年則是服之重者莫大乎斬與齊也齊衰服有三年杖期不杖期五月三月之異用布則有粗細不同若其制度則未必有異也使其有異古人必異其稱矣凡喪服上曰衰下曰裳五服皆同惟於斬齊二服又用布一片當心亦謂之衰意者古人因此特用以為名稱歟不然何功緦之稱則專取於用功治絲之義而於此乃獨以其上衣為名哉必不然也儀禮注所謂孝子哀戚之心無所不在特就其重者言爾豈具服者於其旁親皆無哀戚之心特假是以為文具哉所見如此姑書之以俟知禮之君子】
  乾學案儀禮喪服經大功小功皆言布衰裳又言大功衰小功衰者不一而足即緦麻三月下注疏亦言布衰裳則五服未有不用衰者且鄭注言五服之衰一斬四緝賈疏言凡衰者總五服而言而開元禮政和禮大功以下亦俱言衰裳則古人未甞謂功緦不用衰也乃温公書儀則齊衰不用衰而易以寛袖襴衫朱子家禮則自大功以下俱不用衰後之言禮者率以二先生之言為準於是輕喪皆不知有衰矣余往年過松江上海縣見有功緦之喪者皆準古禮製衰服歎其風俗淳厚今世士大夫宜共討論而修明之所謂以禮為服制以興太平者也
  朱子語類問古者男子殊衣裳婦人不殊裳今以古人連屬之衰加於婦人而以殊裳之制加於男子則世俗之見皆以為怪而不以為禮也將如之何朱子答云若考得古制分明改之固善若以為難從俗無害 問周大述先生說云衰服不比尋常衫領邪帛盤旋者只用直布一條夾縫作領如州府承局衫領然黃寺丞又述先生語云如承局衫領者非古制當如深衣直領未知是否朱子荅云周說誤也古制直領如今婦人之服近年禮官不曉乃改云直襴衫又於其下注云謂上領不盤遂作上領襴衫黃寺丞說近是而未詳 問喪服之制朱子答曰衣帶下尺鄭注云腰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廖西仲云以布半幅其長如衣之圍横綴於衣下謂之腰如今道服之横攔但綴處稍高爾儀禮衰服用布有尺寸衣只列帶處此半幅乃綴於下以接之廖說是也 問喪服記云衽二尺有五寸注謂凡用布三尺五寸周丈云三尺五寸布裁為兩處左右相沓一邊之衽也彼邊亦然廖丈圖說惟衰服後或有之似只用三尺五寸之布裁為兩衽分為左右亦相沓在後與心聲啓圖合恐不掩裳之兩際如何朱子答曰詳廖之圖及釋録示又批於原書行間云衽旣以丈尺計之合如廖說可更分於兩旁自足以掩之矣 朱子曰今人齊衰用布太細又大功小功皆用苧布恐皆非禮大功須用市中所賣火麻布稍細者或熟麻布亦可小功須用䖍布之屬古者布帛精麤皆有升數所以說布帛精麤不中度不鬻於市今更無此制聽民之所為所以倉卒難得中度者只得買來自以意擇製之爾又曰喪服葛巾極麤非若今之細也 因論喪服曰今人吉服皆已變古獨喪服必欲從古恐不相稱閎祖云雖是如此但古禮己廢幸此喪服尚有古制不猶愈於俱亡乎直卿亦以為然先生曰禮時為大某嘗謂衣冠本以便身古人亦未必一一有義又是逐時増添名物愈繁若要可行須是酌古之制去其重複使之簡易然後可又云一人自在下面做不濟事須是朝廷理㑹一齊與整頓過又云康節說某今人須著今時衣服忒煞不理㑹也 子升因問喪禮如温公儀今人平時旣不用古服却獨於喪禮服之恐亦非宜兼非禮不足哀有餘之意故向来斟酌只以今服加齊絰曰論來固是如此只如今因喪服尚存古制後世有願治君臣或可因此舉而行之若一向廢了恐後來者愈不復識矣 問喪禮服今人亦有欲用古制者時舉以為吉服旣用今制而獨喪服用古制恐徒駭俗不知當如何曰駭俗猶些小事但恐用之未必是爾若果考得是用之亦無害 又曰温公儀凶服斬衰古制而功緦又却不古制是何說也古者五服皆用麻但布有差等皆有冠絰但功緦之制小爾 又問君喪冠服答曰今考政和五禮喪服却用古制準此而行則亦無特然改制之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一>
  楊復曰喪服制度惟辟領一節沿襲差誤自通典始案喪服記云衣二尺有二寸盖指衣身自領至要之長而言之也用布八尺八寸中斷以分左右為四尺四寸者二又取四尺四寸者二中摺以分前後為二尺二寸者四此即尋常度衣身之常法也合二尺二寸者四疊為四重從一角當領處四寸下取方裁入四寸乃記所謂適博四寸注疏所謂辟領四寸是也案鄭注云適辟領也則兩物即一物也今記曰適注疏又曰辟領何為而異其名也辟猶開也從一角當領處取方裁開入四寸故曰辟領以此辟領四寸反摺向外加兩肩上以為左右適故曰適乃疏所謂兩相向外各四寸是也辟領四寸旣反摺向外加兩肩上以為左右適故後之左右各有四寸虚處當脊而相並謂之闊中前之左右各有四寸虚處當脊而相對亦謂之闊中乃疏所謂闊中八寸是也此則衣身所用布之處與裁之之法也注又云加辟領八寸而又倍之者謂别用布一尺六寸横闊八寸又縱摺而中分之其下一半裁斷左右兩端各四寸除去不用只留中間八寸以加後之闊中元裁辟領各四寸處而塞其闕當脊相並處此所謂加領辟八寸是也其上一半全一尺六寸不裁以布之中間從項上分左右對摺向前垂下以加於前之闊中與原裁斷處當肩相對處相接以為左右領也夫下一半加於後之闊中者用布八寸而上一半從項而下以加前之闊中者又倍之而為一尺六寸焉此所謂而又倍之者也此則衣領所用之布與裁之之法也古者衣服吉凶異制故衰服領與吉服領不同而其制如此也注又云凡用布一丈四寸者周身八尺八寸衣領一尺六寸合為一丈四寸也此是用布正數又當少寛其布以為鍼縫之用然此即衣身與衣領之數若負衰帶下及兩衽又在此數之外矣但領必有袷此布何從出乎曰衣領用布闊八寸而長一尺六寸古者布幅闊二尺二寸除衣領用布闊八寸之外更餘闊一尺四寸長一尺六寸可以分作三條施於袷而適足無餘欠也通典以辟領為適本用注疏又自謂喪服記文難曉而用臆說以參之旣别用布以為辟領又不言制領所用何布又不計衣身衣領用布之數失之矣但知衣身八尺八寸之外又别用布一尺六寸以為凡用布共一丈四寸則文義不待辨而自明矣○又案喪服記及注云袂二尺二寸縁衣身二尺二寸故左右兩袂亦二尺二寸欲使縱横皆正方也喪服記又云袪尺二寸袪者袖口也袂二尺二寸縫合其下一尺留上一尺二寸以為袖口也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程氏遺書云古者八十縷為一升斬衰三升布則是二百四十絲於今之布己為細緦麻十五升則是千有二百絲今盖無有矣案程氏之說則今緦麻當用何等布曰問傳云緦麻十五升去其半則用六百絲布正是今之稍麄麻布宜用之但云斬衰三升布為細則比今之俗稱冷布者己為麄矣若三升布更嫌細則恐非三升織不成布矣】
  乾學案辟領之制楊說為長衽及衣帶之制黃南山王浚儀之說最善得此數說而衰裳之式無遺憾矣
  【吕柟曰斬衰裳者何衰裳皆斬也衰也者摧也摧折其心若不能以生明欲斬也猶曰天胡不斬我身云爾不斬則絞也故帶曰絞帶二者刑之極者也而孝子兼服之痛之甚也故縣子曰三年之喪如斬負版者負衰也負其摧悲之意於背猶曰前後無怙恃也辟領者適也適者責也開其領以責心也則何以至是乎痛之甚也 練去首絰負版辟領衰繩屨猶腰絰不除婦人去腰絰則奚冠奚衰奚帶曰其衰猶斬也其升同大功故禮曰服其功衰不言裳者衰之長或可以掩裳其今之直領長衫而不緝者乎今大夫士以下練而白布齊是斬衰一年也旣而白布齊是斬衰三月也】
  【金賁亨曰喪禮衰衣圖無内外衿與儀禮不合案儀禮喪服云衰長六寸博四寸注云廣袤當心也疏云綴於外衿之上故得廣袤當心觀此則衰衣有衿明矣今圖無衿而衰綴衣之左殊失當心之義吕坤曰衰絰之不分明也非所以示别也斬衰重故期降二等緦麻輕又降小功二等布以升數絰以指寸庶幾其準乎 案斬衰之布以三升則二百四十縷此至重之服其餘不得接次今擬期之布以五升四百縷大功六升四百八十縷小功七升一百六十縷緦麻八升七百二十縷麻絰用中指大指之端除甲肉相抵圍圓一彄為斬衰大指頭抵中指第二節為齊衰大指抵中指第三節為大功大指頭抵中指第四節為小功虎口上緊圍圓為緦麻緦麻之絰粗如小指 服之制冠常絰帶具而後成服五服未闋不敢除也故聖人重之緦麻輕之至也猶麻况期功乎今也麻冠爾小功而下葛冠爾雖終身可也服者服以飾情今也無情而飾雖終身可也】
  【汪琬曰斬齊大功小功緦麻五服之服通謂之衰雖弔服亦謂之衰鄭云凡服上曰衰下曰裳又五服之衰一斬四緝三山楊氏喪服圖衰裳之制五服皆同前有衰後有負版左右有辟領帷子為父母用之旁親則否此先王之禮然也盖衰之為言摧也明孝子有哀摧之心也夫哀摧之心凡在五服中者莫不有之奚獨孝子亦曰孝子之於父母視旁親有加戚焉非謂旁親而遂可以不哀摧也然則五服之服通謂之衰宜矣顧近世士大夫自大功之喪而下舉無有服衰者皆非知禮者也案喪服傳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或牡麻絰纓布帶有受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或牡麻絰又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又雜記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此大功小功為衰之明驗也鄭云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又周禮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此緦麻為衰之明驗也自朱子家禮明集禮孝慈録莫不仍之顧律令大功已下言服不言衰非不為衰也省文也士大夫亦無有服功衰緦衰者此近世薄於旁親而然夫豈先王之制與 或問衰衣之有衰負版辟領也果獨為父母用之與曰否經傳無明文鄭之注賈公彦之疏亦然如曽孫為曾祖父母也適孫祖在為祖母也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也是皆難以旁親例者也其遂可不用衰負版辟領與家禮之與儀禮圖說盖各發明注疏而猶各有所未盡也吾故謂齊衰必當有二式】
  【萬斯同曰古之五服未有不用衰者不但齊斬用衰即功服亦曰功衰緦服亦曰緦衰其他弔服亦曰錫衰疑衰是可徵喪服之必用衰矣故開元政和二禮及明之集禮猶仍其制而不變乃温公書儀則惟三年用之朱子家禮則帷期服以上用之雖失古人之制猶曰已所著書原非盡依古禮也勉齋信齋素稱達於禮者其於儀禮一書析之極其精矣乃謂禮惟父母用衰而旁親皆不用是何敢於背禮而為此無稽之論也家禮功緦不用衰或其未及改定之故正賴後人補之信齊反以期服用衰為過此豈可謂達禮者乎至於書儀之失尤不可言夫齊衰也而可用寛袖襴衫乎大小功也而可用白絹襴衫乎齊衰有三年母服亦將不用衰乎在公之意謂習俗如此何可奈何而為此說夫所貴乎君子者謂其能秉禮以正俗也今旣不能正俗則己矣又以此筆之於書是非唯無以正之反若有以導之矣夫我不能强天下以由禮豈不能使吾身之由禮吾盡吾禮而世之從不從聽之而已今觀公之書則是公於喪服未必能一一如禮矣人望如公而為此非禮之服世之論者不謂公之狥俗而以公為樹之標必曰公猶如此吾儕何為不然是因公之書而先王喪服之制將從此而盡廢其始也人猶以為陋製其繼也人竟以為禮服矣不意賢達如公而有是也况喪服禮之重者此而可狥將何者不可狥又何以著書垂訓為哉彼開元政和諸禮亦豈能强世之必從但制禮者不可不如是爾書儀家禮二書無事不折衷至善實萬世不刋之典也獨於喪服猶稍有遺憾吾故不能以無辨】
  乾學案古之喪服自三年至九月皆有受服以初喪之衰疏而易壞故至卒哭即易其衰而受之以成布書儀之不言受服者以有居喪常服也家禮旣不言居喪之常服又不言後之受服將齊斬之衰可服至三年期年之乆乎抑後即除衰服但存齊衰期年斬衰三年之名乎凡此皆朱子之偶失而後人之所當補也乃秦溪瓊山亦竟未有補之者於此書寧無遺憾哉
  墨衰
  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注奉與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必伐秦師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注晉文公未故襄公稱子以凶服從戎故墨之】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遂墨以文公晉於是始墨【注後遂常以為俗記禮所由變】
  襄公二十三年晉欒盈晝入絳公有姻喪【注夫人有杞喪 疏杞孝公卒夫人有兄弟之喪是有杞喪也】樂王鮒使范宣子墨衰冒絰【注晉自殽戰還遂常墨衰 疏夫人為其兄弟當大功喪服大功布衰裳牡麻絰冒絰者言以絰冒其首也樂王鮒使宣子詐為夫人孝服也】二婦人輦以如公【注恐欒氏有内應距之故為婦人服而入】奉公以如固宫
  張子全書父在為母服三年則家有二尊有所嫌也處今之世服齊衰一年外以墨衰從事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朱子語類問今之墨衰便於出入而不合禮經如何曰若能不出則可以不服但有出入治事只得服之喪服四制說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執事而後行者靣垢而已蓋惟天子諸侯始得全申其禮庶人皆是自執事不得申其禮
  【王廷相集或問三年之喪衣服何如曰衰練之服雖不能備而縞冠麻衣絰帶終制一日不可墨其衰庶乎喪之大節也】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墨衰今宜服之否曰未服斬衰後服葛衫今人服生麻布衫小祥換練服墨衰不必服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今世人謁見有司貴官及臨吉事往往凶服而襲吉服亦曰墨衰夫曰我非貴官旣不可凶服入公門而事關身家不得不謁有司者則從權而墨可也若我與有司相敵可以凶服見者則不必墨其餘若鄉之貴官及親友吉事視吾親輕重何如也何以墨哉】
  乾學案墨衰之制本後世失禮之事乃秉禮如張子欲服於母喪期年之外而朱子亦謂出入治事可以服之豈墨衰竟可為禮服乎愚謂母喪三年朝廷旣定之為制有何所嫌而必欲墨其衰若夫出入治事難服齊斬則易以白布之衣如書儀所載後常服可也如曰衰不可廢而加之以墨則是欲守古而反大戾乎古欲盡禮而實大背乎禮矣不亦作偽之至哉姚翼所言亦末俗之陋習不可為訓揆時度理王馮二子之說得其衷矣
  【附】深衣
  朱子語類荅麤布深衣加衰云深衣為古之便服朝端夕深衣吉服依端於凶服亦仿為之則宜矣【文天祥深衣吉凶通服說深衣篇大槩三節第一節言其制短無見膚長無被土以下是也第二節言其義規者行舉手以為容以下是也第三節言其用可以為文可以為武以下是也此雖三節然畢竞義為之主故篇首曰以應規矩繩權衡其文坦易明白前輩解之悉矣獨吉凶通服猶有可疑或謂考之本篇曰可以為文可以為武可以擯相可以治軍旅而不曰可以弔喪可以受弔曰善衣之次而不曰喪服之次雖其問有孤子則純以素一語近於喪服則又曰鄭氏注年三十以下無父稱孤則是無父而服此衣當用純素爾非孤子於居喪之中可以此代喪服也其必以為吉服之說如此然愚嘗參互經傳博采旁證則此雖吉服未見其不可通於凶事案檀弓將軍丈子之喪旣除喪而後越人來弔主人深衣練冠待於廟垂涕洟注云深衣練冠凶服變也蓋旣除喪則不當復衣喪服故以深衣受弔以喪服一變而即用深衣則深衣雖謂之喪服之次可也雖與善衣之次之說相反正足以見其互相發明爾案曾子問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注云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蓋成乎婦則成乎婦服惟其未成婦也不可以衰故趨喪以深衣然則此亦凶服之變也今世女子未聞有服深衣者然以此事考之凶事而可服其服於吉事可知也注云禮教乆廢故女遂廢此衣爾案雜記大夫卜宅與日有司麻衣布衰注曰麻衣白布深衣而著衰焉此服非純吉亦非純凶也夫衰凶服也深衣吉服也衰之下有深衣焉故非純凶深衣之上有衰焉故非純吉由此論之深衣不專用於吉事又可見也案間傳大祥素縞麻衣注云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謂之麻者純用布無采飾也蓋大祥已除衰杖本須服吉然使便用采飾之服則孝子之餘哀未忘必不安於此故魯人朝祥而暮歌子路笑之有子旣祥而絲屨組纓記禮者譏之此所以用深衣者盖在不衰不采飾之間也案喪服記公子為其母麻衣縓縁注云麻衣小功布深衣以麻為小功布者以大功條云公子之庶昆弟為其母若父卒為母大功父在降大功一等用小功布深衣以此證之深衣固為大祥之服而亦為小功之服但大祥縁以布小功縁以縓爾夫以深衣正篇本專為吉服而言然略以此數節推之其於凶服亦自可通大槩喪服皆用布而以精麤為輕重之等鄭氏云深衣用十五升布鍛濯灰治升八十縷則是千二百縷為經此今世極細之布也然則深衣之所以為吉服者以其布之精密又布易得而難損取其貴賤可以通服經所謂完且弗費注所謂可苦衣而易有者也而揆之喪服則用布適同而為色又相似且經鍛濯灰治故止可用之於服輕者爾非如他衣服用繒帛采色則當專施於吉而不可通於凶也此正如近世涼衫爾阜陵以前士大夫皆以為㑹聚之常服其後遂於弔喪用之則亦以其顔色可通之故正此類也但是深衣之制領縁不同其間純以繢者乃是以盡飾為美此恐專為吉服而不當與凶服通至於用素用縓自是喪服本色獨用青者則通於吉凶之間皆無舛爾若夫冠屨一節却欠商議今人謂服深衣必須用某冠某屨此恐未明蓋冠屨之制深衣正篇旣不曽見明言而其散見於他傳者其冠亦各有變如將軍文子之喪主人深衣練冠是受弔之時方用練冠也其施之吉則固有他冠矣如女用深衣之縞總則趨喪而後變用縞總也其在平時必有他以為之總者矣又如漢制乗輿服深衣則用通天冠高九寸是天子而後有此冠也推而下之諸侯大夫士以至庶人豈當拘於一冠矣乎竊意深衣有一定不易之制而本篇所以不載冠屨者恐冠屨當是從時爾何以辨之夏之冠曰母追殷之冠曰章甫周之冠曰委貌又曰冠三代之冠其制已各不同有虞氏深衣而養老則深衣自虞氏已有之此時自須用虞氏之冠尚不及有三代之冠也又安得所謂某冠者以是推之深衣則古矣而冠屨則無定制也孔子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衣少所居之服冠長所居之冠二者參用各隨其宜初不必曰魯服則魯冠宋冠則必宋服也以聖人於時且然况今世而服深衣者其為冠屨也旣不載於經則其隨時也為得矣必欲用某冠某屨則恐又失之泥也然則所謂隨時者宜何如其以深衣為吉服則今之緇冠為不必易也如其以為凶服則受弔者固當以檀弓練冠為法而往弔者亦須知之冠不以弔故也嗚呼禮之時義大矣哉器數之精微制度之詳密雖以夫子之聖不敢自謂生知而屈意於一問區區何人乃敢率其胸臆評論千載之上多見其不知量也雖然亦識其所見云爾尚以俟有考者】
  乾學案深衣雖吉服然古人於喪中往往用之如文公所援引最為明確故今備録其說附於衰服之後
  婦人衰裳
  温公書儀斬衰婦人用極麤生布為大袖及長裙衆妾以背子代大袖 齊衰婦人以布稍細者為背子及裙大功婦人以生白絹為背子及裙 小功緦麻婦人
  勿著華采之服而已【公自注云古者婦人衣服相連今不相連故但隨俗作布大袖及裙而已】
  家禮斬衰婦人用極麤生布為大袖長裙皆不緝衆妾則背子代大袖
  齊衰三年婦人服制 大袖 長裙 背子【俱同斬衰但用布稍細緝邊】
  齊衰杖期婦人服制【俱同上】
  大功婦人服制【同上但用布稍熟】
  小功婦人服制【同上但用麻布稍熟細】
  緦麻婦人服制【同小功但用熟麻布極熟細者】
  朱子曰婦女之服古禮不可考用温公書儀可也【楊復曰儀禮婦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無帶下又無衽夫衰如男子未知備負版辟領之制與否下如深衣未知裳用十二幅與否此雖無文可明但衣身必二尺二寸袂必屬幅裳必上屬於衣裳旁兩幅必相連屬此所以衣不用帶下尺裳旁不用衽也今考家禮則不用此制婦人用大袖長裙盖頭男子衰服純用古制而婦人不用古制此則未詳】
  【丘濬曰愚案此言則婦人亦有衰服但衰與裳相連而無帶下與衽爾今無可據雖不敢為負版辟領之制然亦宜用極麤生布如深衣制度為之上身外其縫裳用十二幅内其縫斬衰則不緝齊衰下則緝之然旣謂之衰則亦宜於衣左衿上如男子服制綴布一片以為衰雖未必盡合古制然猶仿彿古人遺意之一二如此則女皆古服矣謹書所見如此以俟知禮君子質焉】
  丘濬家禮儀節補婦人服制大袖【用極麤生麻布為之如今婦人短衫而寛大其長至膝袖長一尺二寸其邊皆縫向外不緶邊準男子衰衣之制 案古者婦人皆有衰家禮本書儀而代以時俗之服所謂大袖者今世不知何等服也今人家有喪婦女或為短衫或為長衫其制不一案事物紀原唐命婦服裙襦大袖為禮衣又云大袖在背子下身與衫子齊而袖大及考衫子之制乃云女子衣與裳連至秦始皇方令短作衫衣裙之分自秦始也據此說則大袖長短與衫子齊衫子旣是秦所作之短衫則大袖亦是衫之短者但袖大爾然謂之大袖則裁制必須寛大今準以衰袂之袪為長尺二寸盖準袂恐太長故酌中而準以袪爾】長裙【用極麤生麻布六幅為之六幅共裁為十二破聫以為裙其長抛地其邊幅俱縫内向不緶邊準男子衰裳之制 案事物紀原隋作長裙十二破今大衣中有之然不謂之幅而謂之破意其分一幅而為兩也故擬其制如此然古禮婦女亦有衰不若準衰裳之制前三幅後四幅每幅為三㡇子為不失古意姑書所見以俟擇者】
  【胡翰曰朱子定禮男子自緦以上莫不悉遵乎古而婦人之服豈宜以俚俗參之若大袖遮頭竹釵布頭之屬考之於古何服也古者婦人不殊裳非無衰也其衰之下與男子異爾非今大袖也檀弓注云去纚而露髻夫云露髻則以麻繞額與髻爾非今遮頭也婦人不冠布總箭筓傳云總六尺長六寸箭筓長尺猶今釵與頭爾而今云竹釵布亦非制也五禮廢乆矣惟喪服民間尚多用之今冢子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即位而有事於外冢婦大袖遮頭竹釵布頭即位而有事於内何啻黃鍾大呂而間以師延靡靡之樂犧尊龍勺而著之玉杯象箸之間其淆也甚矣是非朱子意也門人不察之過也問喪之記云親始死雞斯徒跣說者謂雞斯當作筓纚夫纚以黒繒韜髪士冠禮所謂纚廣終幅長六尺者以之即吉可也而凶事去之此又漢儒之不察也】
  【吕坤曰婦人斬衰冠服同於男子近世之謬也竹釵布總蓋頭衣裳仍其裙衫是男女之别也布之升數陽縫斬衰杖絰同又曰禮家之制皆如此而近世混之且婦人不首絰古之布總即今所謂布頭也用稍細布狀如假髻以束髮而羅麻絰於上其首絰要絰竹杖桐槐之制皆同男子禮】
  【汪琬曰或問婦人可以不衰乎曰不可服以飾情情貌相配吉凶相應故衰之為服所以表中誠也婦人者何獨不然由是言之是雖旁親猶不可以不衰而况妻為夫妾為家長女子子為父母乎】









  讀禮通考卷三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三
  冠
  旣夕記冠六升外縪纓條屬厭【注縪謂縫著於武也外之者外其餘也厭伏也冠武謂冠卷以冠前後皆縫著於武若吉冠則從武上向内縫之縪餘在内謂之内縪若凶冠從武下鄉外縫之謂之外縪厭伏者以其冠在武下過鄉上反縫著冠冠在武下故云厭也五服之冠皆厭但此冠上下據斬衰而言也】
  喪服記斬衰冠六升受冠七升齊衰冠七升受冠八升繐衰冠八升【詳見上衰裳卷】
  雜記喪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注别吉凶者吉冠不條屬也條屬者通屈一條繩若布為武垂下為纓屬之冠象太古喪事略也吉冠則纓武異材焉右縫者右辟而縫之左辟象吉輕也 疏此言吉冠則纓與武異材喪冠則纓與武共材故云别吉凶也三年練冠小祥之冠也雖微入吉亦猶條屬與凶冠不異也吉冠則襵上辟縫向左左為陽陽吉也凶冠縫向右右隂也過小祥猶條屬縫向右也小功以下輕故縫同吉向左也】
  大白冠緇布之冠皆不㽔委武縞而后㽔【注不㽔質無飾也大白冠大古之布冠也委武冠巻也秦人曰委齊人曰武冠也縞縞冠也 疏大白冠白布冠也緇布冠黒布冠也二冠無飾故皆不㽔此緇布冠謂大夫士之冠其諸侯則玉藻云緇布冠繢緌是也縞二冠旣先有别卷後乃可㽔故云而后㽔也大祥縞冠亦有㽔何以知之前旣云練冠亦條屬右縫則知縞不條屬旣别安卷灼然有㽔也】
  檀弓喪冠不緌【注去飾】
  【陳澔曰冠必有筓以貫之以紘繫筓順頤而下結之曰纓垂其餘於前者謂之緌喪冠不緌盖去飾也呉澄曰吉冠旣結其纓而垂其餘者為飾謂之緌喪服斬衰冠以繩為纓齊衰以下冠以布為纓其纓結於頷下而無所垂之餘喪哀從質非如吉冠之文而有飾也】
  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故喪冠之反吉非古也【注縮從也今禮制衡讀横今冠横縫以其辟積多 疏古自殷以上也縮直也殷以上質吉凶冠皆直縫直縫者辟積襵少故一一前後直縫之周世文冠多辟積不復直縫多作襵而横縫之周吉冠文故多積襵而横縫若喪冠質猶疏辟而直縫是喪冠與吉冠相反時人因謂古時亦相反記者釋云非古也明是周世如此古則吉凶同直縫】橫渠張氏曰吉冠之制豎搭過布布幅以二尺二寸為率則前後共有四尺四寸首圍所占之外餘廣尚多而為縫以文多故為吉凶冠則橫繞布直縫無文至後世不然故曰喪冠之反吉非古也
  【陳祥道曰一幅之材順經為辟積則少而質順緯為辟積則多而文順經為縮縫順緯為橫縫古者吉凶之冠皆縮縫今吉冠横縫而喪冠縮縫是喪冠與吉反矣故記者譏之】
  玉藻縞冠武子姓之冠也【注謂父有喪服子為不純吉也武冠卷也古者冠卷殊】縞冠素紕旣祥之冠也【注紕縁邊也已祥祭而服之間傳曰大祥素縞麻衣 疏武用是吉冠用縞縞是凶吉而雜凶故云不純吉也紕謂縁冠兩邊及冠卷之下畔其冠與卷身皆用縞但以素縁爾縞是生絹而近吉當祥祭之時身著朝服者著縞冠以其漸吉故也旣祥之後微申孝子哀情故加以素紕以素重於縞也皇氏以為縞重素輕不知何據】
  【陸佃曰縞冠武孫為祖旣祥之冠縞冠素紕子為父旣祥之冠上言子姓下言旣祥相備也縞冠武在上父親而先祖也期而小祥孫為祖服除矣而父之服未除不敢純吉以有承重之端焉方慤曰旣祥之冠不以布而以縞者吉事之先見也紕不以采而以素者有禫餘哀故也子姓之冠用縞以示凶為祖之亡也武用以示吉為父之存也冠在上武在下冠為外武為内為祖而縞尊尊於上也為父而親親於下也為祖而凶制義於外也為父而吉本仁於内也】
  大帛不緌【注帛當為白聲之誤也大帛謂白布冠也不緌凶服去飾】
  開元禮斬衰之冠六升右縫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冠外縪【外縪者冠前後屈而出於武外厭縫之也】小祥練八升布為冠纓武亦如之大祥縞冠素紕纓禫祭冠皂纓 齊衰三年冠七升右縫布纓武冠内縪小祥練九升布為冠纓武亦如之 齊衰杖期不杖期五月三月降服冠七升正服八升義服九升右縫布纓武冠内縪 大功降服正服冠十升義服冠十一升 小功殤降服正服冠十升義服冠十一升【冠左縫不厭】成人降服正服冠十一升義服冠十二升 緦麻冠十五升去其半【左縫不厭】
  政和禮凡冠制斬衰通屈繩為武齊衰以降以布為武緦麻澡治其布為武皆垂其下為纓其冠以布為三辟襵前後屈而出於武其外厭而縫之為外縪其内厭而縫之為内縪大功以上辟襵向右小功以下辟襵向左温公書儀冠比衰布稍細廣三寸跨頂前後以紙糊為材上裹以布為三㡇皆向右縱縫之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反屈之縫於武用麻繩一條從額上約之至頂後交過前各至耳於武上綴之各垂於頤下結之 齊衰以布稍細者為布四脚其制如幅巾前綴二大脚後綴二小脚以覆髻自額前向頂後以大脚繫之大暑則屈後小脚於髻前繫之謂之幞頭 大功以生白絹為四脚大祥後服垂脚黲紗幞頭
  【陳師道集司馬温公云仁宗崩有司用乾興故事羣臣布四脚加冠時莫識其制以幅巾幕首破其後為四脚其後鄭毅夫讀續事始云三代黔首以皂絹裹髪周武帝裁為四脚名幞頭馬周請重繫前脚盖布四脚脚皆後垂如周制遇暑則繫其前脚如唐制英宗崩宋次道誤為布幞頭有司遂用民間幕喪之服以今漆紗幞頭去其鐵脚而布裹之前繫後垂而不可加冠壞之而冠幞頭之失自次道始也余謂四脚加冠今士大夫喪冠是也大布之冠古也四脚今也於禮為繁矣】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二>
  乾學案此書本載喪禮所以及於吉冠者因陳用之禮書不列喪冠圖欲知喪冠不可不知吉冠故也
  家禮斬衰冠比衣裳用布稍細紙糊為材廣三寸長足跨頂前後裹以布為三㡇皆向右縱縫之用麻繩一條從額上約之至頂後交過前各至耳結之以為武屈曲兩頭入武内向外反屈之縫於武武之餘繩垂下為纓結於頤下 齊衰三年冠制竝如斬衰但用次等麤生布為之又以布為武及纓 齊衰杖期冠制同上但又用次等生布 齊衰不杖期冠制同上但又用次等生布 大功冠制同上但用稍熟布以上辟積縫皆向右小功冠制同上但用稍熟細布辟積縫向左 緦麻
  冠制同上但用極細熟布辟積縫向左
  丘濬家禮儀節補冠【即所謂梁也褙厚紙為梁廣三寸長足以跨頂前後用稍細布裹之就摺其布為細㡇子三條直過梁上其㡇俱向右是謂三辟積其梁之兩頭盡處卷屈向外以承武是謂外縪】武【用麻繩一條折其中從額上約之至頂後交過前各至耳邊結住以為式】纓【又以武之餘繩垂下為纓結於頤下案禮喪冠條屬疏謂纓武同材今世俗别用繩為之非是】合冠制【先將冠梁折彎安在武内又於冠梁兩頭盡處各出少許於外向上却將武安在其上向外縫之垂纓兩旁下結】
  齊衰【冠制俱同惟武與纓不同】武【用布一條重叠之折其中從額上約之項後交過前各至耳用線綴之為武各垂其末稍為纓結之頤下 案世俗齊衰下冠武往往背紙為材用布裹之别以布為纓非儀禮條屬之制不可用】



















  大功冠制同齊衰 小功冠辟積向左餘同大功緦麻冠澡纓餘同小功
  【丘濬曰案今世俗於冠兩旁當耳處垂兩緜絮不知於禮何據意者用充耳之說而誤邪】
  黃榦曰案五服之喪冠其制之異者有四升數之不同一也【斬衰正服義服冠皆六升齊衰三年杖期與不杖期降服冠皆七升正服冠皆八升義服冠皆九升齊衰三月冠九升大功殤服大功正服與小功殤服冠皆十升大功義服與小功正服冠皆十一升小功義服冠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繩纓之與布纓澡纓二也【惟斬衰用枲麻繩為纓自齊三年至小功皆用布為纓緦冠澡纓繩之大小布之升數未詳】右縫之

  與左縫三也【大功以上哀重辟積之縫向右小功以下哀輕辟積之縫向左】勿灰之與灰四也【惟斬衰鍜而勿灰盖以水濯之而已勿用灰自齊三年以下皆用灰治之緦則有事其縷復以灰治之也】其制之同者亦四條屬一也【屬猶著也著之冠垂之為纓也吉冠纓武異材凶冠纓武同材斬衰則用一條繩齊衰以下則皆用一條布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綴之為武其餘垂而結之頤下者為纓】外畢二也【外畢者冠落額前後兩頭皆在武下向外出反屈之縫於武而為之兩頭縫畢向外案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厭猶伏也喪冠厭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又檀弓云古者冠縮縫今也横縫故喪冠之反吉非古也是吉冠則辟積無殺横縫亦兩頭皆在武上向内反屈而縫之不得厭伏之名】辟積之數三也【自斬至緦其冠皆三辟積】廣狹之制四也【自斬至緦其冠皆廣三寸吕柟曰吉冠纓武異材喪冠纓武同材斬衰之冠則又異於他衰冠也故繩纓以辨布纓澡纓也約屬以辨布武澡武也右縫以辨小功緦麻也外畢以辨吉冠也故天子右縫十有二㡇皇太子親王右縫九㡇皇孫諸王右縫七㡇卿大夫右縫五㡇士及庶人右縫皆三㡇服圖說曰古者五服皆三㡇朱子曰天子當十二梁羣臣如其本品 文皇后之喪期東宫親王熟布練冠九㡇皇孫熟布冠七㡇皇孫女熟布盖頭則大夫士亦可例降也今大夫士皆熟縑裹大帽不然則熟麻帽然其廢冠則一也古者婦人去腰絰則葛帶今不帶古者練冠縓縁今不縓縁不縓縁可不帶不可天子白羅袍銀帶絲鞋白羅軟角巾卿大夫士布襴衫宋王淮之議也】
  【董文驥喪冠纓武條屬辨鄭釋喪服斬章苴絰謂首絰象緇布冠闕頂冠繩纓謂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釋雜記喪冠條屬以别吉凶亦同賈孔遂謂喪冠纓武同材其說非也喪冠自有武武為冠卷古者居冠屬武則喪冠之武不屬於冠而其材當亦用布為之升數同於冠雖斬衰至重未聞繩之可以為武也喪冠自有纓條屬之制其材盖通屈一條繩若布為纓左頭屬冠遶頤而上右頭亦屬冠略如吉冠之組紘非如吉冠之組纓左右以二組兩頭自筓而下結之頤下而有所垂為緌也故雜記云以别吉凶吉冠之組繫之筓不屬之冠喪冠之纓則屬之冠此吉凶冠纓之别也且喪服首絰大扼右本在上朱子謂以麻尾藏麻根之下麻根搭麻尾之上綴殺之則此麻絰固著於冠武之外遶額環項若如舊說又將一繩約額至項交過兩耳上綴之冠下垂之頤而交結之則是額上項後内一繩為武外一繩為絰有兩繩相累矣内若布武尚可加以繩絰内而繩武豈復可加以繩絰兩繩累於額項安得固㦲且喪服傳本文止言冠繩纓條屬據鄭解是繩武纓條屬也添注武於纓之外本文所無故知喪冠纓武雖相屬而材則别也愚意非居冠冠武不相屬則著喪冠者先著布冠後著布武以固冠而繩布之纓其條本屬武彄於頤下麻絰加於武外遶於額項制略如此】
  括髮
  儀禮士喪禮卒斂主人髺髮袒衆主人免于房【注始死將斬衰者雞斯將齊衰者素冠今至小斂變又將改初喪服也髺髮者去筓纚而紒免者齊衰將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為如冠狀廣一寸用麻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也于房于室釋髺髪宜於隠者 疏知將斬衰雞斯者問喪云親始死雞斯徒跣注云雞斯當為筓纚是將斬衰者雞斯也將齊衰素冠者問喪斬衰男子筓纚明齊衰男子素冠可知髺髮去筓纚而紒者此即喪服小記云斬衰髺髮以麻為母髺髮以麻免而以布是母雖齊衰初亦髺髮與斬衰同故云去筓纚而紒紒上著髺髮也齊衰將袒以免代冠者此亦小斂節與斬衰括髮同時此皆據男子若婦人則用髽髽與髺髮皆以麻布自項而向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免亦然但以布廣一寸為異也髺髮宜於隠者并下文婦人髽于室兼言之也】
  【杜佑曰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為如冠狀廣一寸著之自額而却交於項中并其未覆紒而前綴連之如冠弁象】
  【敖繼公曰檀弓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易者謂易之以素冠深衣也然則始死之服主人以下皆同而未暇有所别異今旣小斂主人乃去冠與纚而以麻為髺髮衆主人以下乃去冠與纚而以布為免二者皆所以代冠也其制雖不可考然以意求之疑其度但足以繞紒而已以其無纚故謂之髺髮言括結其髮也以其無冠故謂之免言因免冠而為之也小斂之日喪事方始乃以二者别親疎而復以絰帶之差繼之曲禮曰生與來曰其此之謂乎于房兼髺髮者言也必于房者宜與髽者異處也免不言袒可知】
  婦人髽于室【注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筓而纚將齊衰者骨筓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筓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筓猶髽髽之異於髺髮者旣去纚而以髮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 疏知將斬衰去筓而纚者喪服小記云男子冠而婦人筓冠筓相對男子旣去冠而著筓纚則婦人亦去筓而纚可知知將齊衰骨筓而纚者上引男子始死素冠則知婦人骨筓而纚也亦去筓纚而紒者謂至小斂節男子去筓纚而髺髮則此將斬衰婦人亦去筓纚而麻髽齊衰婦人去骨筓與纚而布髽矣鄭所云紒即髽也喪服注亦云髽露紒也齊衰以上至筓猶髽者謂從小斂著未成服之髽至成服之筓猶髽不改至大斂殯後乃著成服之髽代之也古者男子婦人吉時皆有筓纚喪至小斂男子去筓纚著髺髮婦人去纚著髽髽形先以髮為大紒紒上斬衰婦人以麻齊衰婦人以布其著之如男子髺髮與免故云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旣髺髮與髽皆如著幓頭而異為名者以男子陽外物為名而謂之髺髮婦人隂内物為稱而謂之髽也敖繼公曰曽子問言婦為舅姑始死之服布深衣縞總則吉筓而纚自若矣是乃將齊衰者也以始死男子之服準之則此時婦人將斬衰而下者之服皆當如此齊衰者之為也髽者去筓總與纚而露紒也至是而當髽者乃髽其不當髽者但去筓總耳當髽者妻也妾也女子子與婦也非是雖三年者猶不髽此時當髽者皆在室故於焉為之猶便也】
  喪大記卒斂主人袒括髮以麻婦人髽
  檀弓袒括髮變也去飾去美也袒括髮去飾之甚也有所袒有所襲哀之節也【疏言袒衣括髮者是孝子形貌之變也去其尋常吉時服飾者是去其華美也孝子去飾雖有多塗袒括髮者就去飾之中最為甚也孝子悲哀理應常袒何以有所袒有所襲表明哀之限節哀甚則袒哀輕則襲也】
  喪服小記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注母服輕至免可以布代麻也為母又哭而免 疏括髮者為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親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猶有筓縰徒跣扱上衽至將小斂去筓縰著素冠視斂斂訖投冠而括髮為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髮與父禮同故亦云括髮以麻也免而以布者此謂為母與父異者也亦自小斂後括髮至尸出堂子拜賔之時猶與為父不異拜賔後子往即堂下之位時則異也為父此時猶括髮而踊襲絰帶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則不復括髮乃著布免踊而襲絰帶以至成服故云免而以布也注云又哭是小斂拜賔竟後即堂下位哭踊時也士喪禮云卒小斂主人髺髮袒此是初括髮哭踊之時也又云男子奉尸侇于堂主人降自西階東即位主人拜賔即位踊襲絰于序東復位此是又哭之節若為父於此時猶括髮為母於此時以免代括髮故云為母又哭而免吕大臨曰免以布為卷幘以約四垂短髮而露其髻於冠禮謂之闕項冠者必先著此闕項而後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闕項存因謂之免音免以其與冕弁之冕其音相亂故改音問】
  朱子曰括髮是束髮為髻儀禮注疏以男子括髮與免及婦人髽皆云如著幓頭然所謂幓頭即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髻也
  檀弓叔孫武叔之母死旣小斂舉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髮子游曰知禮【注尸出戸乃變服失哀節冠素委貌 疏案士喪禮卒斂徹帷主人馮尸踊無算括髮袒下云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喪大記亦云卒小斂主人袒說髦括髮以麻下云奉尸侇于堂是括髮在小斂之後奉尸侇于堂之前主人為欲奉尸故袒而括髮今武叔於奉尸侇堂之後乃投冠括髮故鄭云失哀節子游習禮見武叔失禮反謂之知禮盖嗤之也】
  【陳祥道曰問喪曰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檀弓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則始死有易冠無去冠者有易裘無袒衣矣儀禮小斂之節主人髺髮袒婦人髽于室問喪曰三日而斂袒而踊之檀弓曰主人旣小斂袒括髮又曰袒括髮變也袒括髮去飾之甚也又曰叔孫武叔之母死旣小斂舉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子游曰知禮喪大記曰小斂主人袒說髦括髮以麻則小斂投冠脫髦髺髮而袒矣盖人子之於始喪其幸生之心未巳故未忍去飾焉及小斂則已矣然後髺髮而袒叔孫武叔旣小斂舉者出戸袒而投其冠子游嗤之則投冠髺髮宜在未舉出戸之前歟曽子問曰女改服布深衣以趨喪鄭氏曰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然則男子始喪盖亦用白布深衣也雞斯之喪不可以考鄭氏改雞斯為筓纚將齊衰者素冠婦人將斬衰者去筓而纚將齊衰者骨筓而纚孔頴達之徒遂謂始死去冠而有筓縰將小斂則去筓縱者素冠視斂其說無據喪服小記曰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則小斂奉尸出堂主人拜賔之時為母括髮以麻與父同也尸出堂訖降自西階即位復位之時為母不括髮而免與父異也喪大記曰君大夫之喪子弁絰雜記曰小斂環絰君大夫士一也則大夫以上素弁士素委貌皆加環絰也孔頴達曰斬衰男子括髮齊衰男子免皆斂殯之時爾非斂殯則大夫以上加素弁士加素冠皆於括髮之上天子七日成服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於理或然】
  【方慤曰盖小斂而後袒括髮則得其序矣出戸而後袒括髮則非其所也子游曰知禮所以甚言不知禮也】
  【王廷相喪服說儀禮小斂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于房婦人髽于室括髮免髽之制何如曰斬衰男子去冠纚露紒以麻繩自項後交於額前却繞於髻曰括髮女子去筓纚露紒亦以麻繩自項後交於額前却繞於髻曰髽齊衰以下男女旣去冠筓首不可無喪飾也故男子以布廣寸亦自項後交於額前却繞於髻而為免女子以布為髽如之曰廣寸不亦太狹乎曰此鄭氏之臆度也今以布一幅摺之而裹於首自前向後而復繞於髻亦可也然則秃者不免何謂也曰免之制繞於髮而頂無飾秃者則露其頂矣故不免不免則不括髮可推矣然則三者不近於相類乎曰括髮免髽皆髮居内而以麻與布表之其制一也在男女則異其名爾男主外故以外物為稱曰括髮曰免若曰自其麻與布言之也女主内故以内物為稱曰髽若曰自其髮言之也然究其制則一也曰麻髮相半合結非乎曰此杜預之論也後世被髮之誤自此始也非古也】
  【萬斯同曰括髮免髽之制注疏謂皆以麻自項而前交於額却繞於髻惟免用布為異是三物而一制也愚嘗竊有疑焉括髮之式自注疏而外諸家從無别解愚謂玩此二字之義則必其制足以括盡其髮而無餘也若止用麻一條果足以括盡其髮乎盖古者有纚以韜髮纚用繒為之廣幅長六尺親始死冠去而纚猶存至小斂并纚去之而易以括髮其製必與纚相似盖纚用繒而括髮用麻布此時不可以服繒故易之以麻布也不然括髮旣用麻繩矣又以麻繩為絰而加於括髮之上豈人之首所能容乎此括髮之可疑者一也免之式鄭氏固謂未聞又引舊說以為如冠狀夫曰如冠狀則非以一寸之布自項而繞於額矣得毋自解而自背之乎善乎吕與叔之言曰免以布為卷幘以約四垂短髪而露其髻於冠禮謂之闕項冠者必先著此闕項而後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闕項存因謂之免是說也不勝於布廣一寸之說乎此免之可疑者二也髽之式鄭司農謂麻與髪相半結之馬季長謂屈布為巾高四寸帷鄭氏謂如幓頭爾昔夫子誨兄子以髽戒以毋縱縱毋扈扈釋者謂縱縱大髙也扈扈大廣也儻如注疏亦以麻自項而交於額則本無高廣之形何必戒之以縱縱扈扈乎鄭司農之說杜元凱用之雖若勝於康成終不若馬氏髙四寸之說與孔子之言有合也此髽之可疑者三也凡此三說非敢故違乎注疏但以昔賢原有别解何必鄭氏之是而他說之非也愚故聊抒臆見以質正於知禮者焉 余旣為此說或者謂經言括髮以麻而子謂用麻布則與免而以布何别乎不知括髮以麻者盖未成之布故謂之麻免而以布者乃已成之布故謂之布也若果如注疏之說自項而前交於額上乎則束髮不能固將交於額下乎則於髮不能括無一而可也故愚以為其制必當如纚也】
  乾學案人子始遭父喪鄭注謂將斬衰者筓纚蓋去冠而但存筓纚也陳用之非之謂始死有易冠無去冠而敖繼公用其說謂當易之以素冠若是則鄭氏之說非乎愚以為親始死徒跣扱衽無容哀之至也豈有下則徒跣扱衽而上仍著冠者乎夫冠所以為飾此何時也而尚存其飾也孝子之心固謂遭禍之深以罪人自處也儻猶然加冠以為飾是視親死無異於平日矣豈人情之所忍哉此鄭氏筓纚之說誠有所據而不可非也 又案括髮也免也髽也本各為一物不宜相混今因其並用於一時不可一一分析故總敘於此而其可分者仍分叙之如左
  免
  問喪或問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體也故為之免以代之也【注言身無飾者不敢冠冠為䙝尊服肉袒則著免免狀如冠而廣一寸】然則秃者不免傴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錮疾不可以備禮也故曰喪禮唯哀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擊胷傷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顙觸地無容哀之至也【注將踊先袒將袒先免此三疾俱不踊不袒不免顧其所以否者各為一爾擊胷傷心稽顙觸地不踊者若此而可】
  【陳澔曰免而袒袒而踊先後之次也有一疾則廢一禮女子不踊則惟擊胷男子不踊則惟稽顙觸地皆可以為哀之至也】
  【方慤曰露肉體而袒衣故謂之肉袒免雖在首而非冠以之代冠秃則頂無飾故不免免則頂露矣傴則背不直故不袒袒則形䙝矣跛則足不正故不踊踊則足勞矣】
  檀弓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
  【陸佃曰免以布廣一寸從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又却向後繞於髻】
  【方慤曰免之為服施於五世之親而朋友死於他邦者亦服之】
  喪服小記緦小功虞卒哭則免【注棺柩已藏嫌恩輕可以不免也言則免者則旣殯先啓之間雖有事不免 疏言遭緦小功之喪棺柩在時則當著免今至虞卒哭之時棺柩雖藏已乆亦著免也虞卒哭則免明未虞之前則不免也虞前有是喪之大事棺柩旣啓著免可知嫌虞與卒哭棺柩旣掩不復著免故特言虞卒哭以明之也】
  旣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注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不可乆無飾也皆免自主人至緦麻 疏前云赴者赴虞於疾者矣虞今依時而不依時而虞主人以下則皆冠不可久無飾也】
  為兄弟旣除喪已及其也反服其服報虞卒哭則免如不報虞則除之【注小功以下】
  【陳澔曰此言為兄弟除服及當免之節】
  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后免反哭【注墓在四郊之外 疏在逺處歸途不可無飾故臨欲反哭之時皆著冠及至近郊而後去冠著免反哭于廟】
  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雖異國之君免也親者皆免【注不散麻者自若絞垂為人君變貶於大斂之前旣啓之後也親者大功以上也異國之君免或為弔 疏凡大斂之前著免大功以上散麻大斂以後著冠不散麻糾其垂也至將啓殯之後已之前亦散麻若君弔雖不當免時必為之著免不散麻帶貶於大斂之前及旣啓之後也雖他國君来主人亦為之著免大功以上親者皆從主人而免敬異國君也】
  主人未除喪有兄弟自他國至則主人不免而為主【注親質不崇敬也 疏免必有時後唯君来弔為之免崇敬欲新其事也若五屬之親非時而奔則主人不須為之免嫌親始奔亦應為免如君故明之也】
  雜記非從柩與反哭無免於堩【注言喪服出入非此二事皆冠也免所以代冠人於道路不可以無飾堩道路 疏從柩謂孝子送從柩去時也反哭謂竟孝子還時也道路不可無飾故孝子唯從柩反哭時於道得免而行非此二事則不得免於道路也】
  玉藻小功不說笏當事免則說之【注免悲哀哭踊之時不在於記事也小功輕不當事可以搢笏也】
  左傳哀公二年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衞大子于戚宵迷陽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注絻者始發喪之服 疏士喪禮旣小斂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于房鄭云括髮者去筓纚而紒也衆主人免者齊衰將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又奔喪之禮至於家入門哭盡哀括髮袒自齊衰以下入門哭盡哀免麻于序東如彼禮文則主人當括髮齊衰以下乃免此大子絻者禮不至喪所不括髮故以絻代之爾靈公以四月卒今以六月而大子絻故云絻始發喪之服也逺道不臨喪者不得括髮故始發喪服絻也】八人衰絰偽自衞逆者【注欲為衞人逆故衰絰成服】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
  【陳祥道禮書儀禮小斂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于房喪服小記曰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又曰男子免而婦人髽喪大記曰母之喪即位而免奔喪曰奔母喪一括髮其餘以免終事小記又曰緦小功虞卒哭則免旣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為兄弟旣除喪已及其也反服其服報虞卒哭則免如不報虞則除之逺者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後免反哭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雖異國之君免也親者皆免又曰主人未除喪有兄弟自他國至則主人不免而為主然則袒免非喪服之常有時用之而已免於括髮為輕故為父括髮為母免於冠飾為重故緦小功之虞卒哭逺者之及郊反哭主人之於君弔必免也】
  楊復髺髮免髽圖髺髮【士喪禮云主人髺髮袒注云始死將斬衰者雞斯今至小斂變又將改初喪服也括髮者去筓纚而紒用麻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也今案喪服小記云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疏云為母初喪至小斂後括髮與父禮同至尸出堂子拜賔事之時猶與為父不異唯為父則括髮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則襲絰帶乃奠則已著布免矣此為母與父異者也】
  免【士喪禮云衆主人免注云始死將齊衰者素冠今至小斂將袒以免代冠免之制未聞舊說以為如冠狀廣一寸用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亦自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也 案此經文唯言衆主人而賈氏士喪禮疏云齊衰以下至緦麻首皆免也 其所用布之升數未詳】
  髽【士喪禮云婦人髽于室注云始死將斬衰婦人去筓而纚將齊衰婦人骨筓而纚今至小斂盡去筓纚而露紒也髽之異於括髮者旣去纚而以髮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者疏云將斬衰婦人去筓纚而麻髽將齊衰婦人去骨筓與纚而布髽也 其大功以下之髽案賈氏疏則自齊衰以下至緦皆布髽】
  【右括髮免髽乃小斂至大斂未成服之制又有變禮括髮免髽者奔喪是也有啓殯見棺柩變同小斂之時者旣夕禮大夫髽散帶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節而免之用為尤廣盖喪禮未成服以前莫重於袒括髮檀弓曰袒括髮去飾之甚也括髮以麻免以布又曰免不冠者之所服則免之禮稍殺於袒括髮也是故小斂為父括髮至於成服為母則即位之後不括髮而為免小斂有括髮有免至啓殯則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髮以至卒哭不惟此也自斬至緦皆有免五世無服者亦袒免童子當室免朋友在他邦亦袒免君弔雖不當免時必免是免之用為尤廣也故今析括髮免髽為三條而逐條開其所用之節於下】
  括髮之節【小斂主人括髮袒 士喪禮大斂注云不言髽免括髮者小斂以来自若矣 奔喪括髮詳見奔喪變服圖】
  免之節【為父小斂馮尸衆主人 為母小斂主人即位而免 啓殯至卒哭免 詳見啓虞卒哭變服圖 喪服小記曰諸侯弔雖已主人必免疏云凡五服自大功以上為重重服為免之節自始死至卒哭後乃不服免也小功以下為輕輕服為免之節自始死至殯殯後不服免至啓殯之後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若人君來弔雖非服免時必為免以尊重人君故也又曰君弔雖不當免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雖異國之君免也親者皆免 已上君弔免 奔喪免 詳見奔喪變服圖 童子當室免 此本不當免而免 五世袒免 朋友在他邦袒免 已上五服外袒免】
  髽之節【小斂髽 啓殯髽 詳見啓反哭虞卒哭變服圖 奔喪髽 詳見奔喪變服圖司馬公書儀曰括髮先用麻繩撮髻又以布為頭齊衰以下皆免用布或縫絹廣寸婦人髽亦紐麻為繩齊衰以下亦用布絹皆如幓頭之制自項向前交於額上却繞髻如著幓頭也 先師朱文公曰儀禮注疏以男子括髮與免及婦人髽皆如著幓頭然幓頭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髻也免或讀如字謂去冠】
  【程大昌演繁露禮有袒免鄭氏曰免音問以布廣一寸從項中而前交於額上又却向後繞於髻也子疑不然記曰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服之旁殺而至於緦僅為三月則自此之外不更有服矣然而由四殺五不可頓如路人故屬及五世而族人有喪則脫露半袖見其内服是之謂袒解除吉冠是之謂免免之為言正是免冠之免不應别立一冠名之為免而讀之如問也曲禮曰冠毋免勞毋袒免且袒皆變易其常故侍君子者以為不恭亦無服者之屬用以致哀示與路人異也經於緦有三月而袒免無期日也旣無服又無期日第行之始死之時其斯以為戚矣歴考禮經本文止言袒免更無一語記其如何為袒如何為免則是小功以上衰絰冠杖實有其制而袒免則原無冠服故亦莫得而記也周禮垂衰冠之式于路門謂緦小功以上亦無袒免體式也使誠有其制如鄭氏所言則亦不成其為冠也况袒旣不别為之衰又對免而言知當未斂之時第使之袒衣免冠者事情之稱也古今言以布繞頂及髻而謂之為免者惟鄭氏一人自漢以後并免而數以為冠名則皆師述鄭氏也杜佑博識古事而特致疑於此雖其敘載喪制即免加絲借古冕之絻著以為絻若用鄭矣而特自出其見於下曰絻制未聞惟鄭氏云云則佑固不以為安矣案禮凡因事及免必與冠對喪服小記曰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又曲禮冠無免則凡免皆與冠對免之為免當正讀為免其禮已明矣喪而免冠不惟五世無服用之雖重如斬衰當其未斂未及成服亦當用之盖喪之始未辦成服姑仍常時衣冠在衣則袒在冠則免以為變常之始故經記重喪曰袒括髪變也愠哀之變也去飾去美也袒括髮去飾之甚也賈公彦之釋袒免首尾遵本鄭氏惟於此特循正禮而為之言曰冠尊不居肉袒上必先免故凡哭哀則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是袒且免皆因哀變常而未及為服者之所為也斬衰重矣故免冠而肉袒免冠且肉袒矣而又被髮不紒則以麻約之較之五世袒免則此為已重若其袒衣免冠以示變常則斬衰袒免其意同也且免之爲免不止始喪然也喪服小記曰旣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又曰逺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後免又曰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亦免凡此三節皆以冠對免而免則皆取其進而及於重也而誠虞也逺而及郊近墓也已過免時而君始臨弔也則皆以免冠為禮取始死之節以重為之也不報虞逺而未及墓若過時而有弔者自非其君則皆仍所喪之冠而不為之免處之以喪禮之常也從是推之知免冠之為始死之節也喪服小記又曰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蓋父母皆當以麻括髮而古禮母皆降父故减麻用布亦殺於父也此之謂免蓋應用而許其不用故特言免以明之若如鄭言以免為免則居母喪者旣括髮以麻而以布為免遂當以免而加諸齊衰之上則是降斬而齊遽著五世以外輕殺無服之冠豈其理乎然以免為冠萬世宗信鄭氏予獨不以為安故著此以待博而不惑者折衷之】
  【汪琬曰宋儒程子泰之嘗辨袒免謂免如字不當如鄭氏音問予始愛其文久而考之禮經則程子所辨未合也程子曰不應别立一冠名之為免予則曰布廣一寸從項交額而却繞於紒是固不成其為冠也鄭氏亦未嘗以冠名之也程子曰解除吉冠之謂免如免冠之免予則曰此非禮經意也禮秃者不免謂其無紒可繞故不免也又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洵如經言則不止於不冠而已如之何借免冠以為釋也程子曰衰絰冠裳俱有其制而袒免則元無冠服故經莫得而記予則曰經文有之矣程子未之詳也禮奔喪者自齊衰以下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盡哀免麻于序東是免用麻也斬衰括髮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是免用布也布與麻者免之制也其可謂之無其制與程子曰禮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是冠與免對也故得以免冠為免予則曰非也冠與筓對免與髽對者也髽不止於除筓而免獨止於免冠乎左傳韓之戰秦穆公獲晉侯穆姬登臺履薪使以免服衰絰逆則免之有服審矣程子又釋喪小記曰父母皆應以麻括髮而古禮母皆降父故减麻用布而特言免以明之予則曰此又非也經文上言括髮而下言免則免與括髮不同不可以合釋之也有免而括髮者焉母喪是也有免而不括髮者焉屬及五世之喪是也先儒之立言也雖不能無淳駁而其音釋必有所師承未可遽以為疑也】
  髽 筓 總
  周禮夏官大僕縣喪首服之灋于宫門【注首服之灋謂免髽筓總廣狹長短之數縣其書于宫門示四方】
  天官追師喪紀共筓絰亦如之
  喪服小記齊衰惡筓以終喪【注筓所以卷髮婦人質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除無變】
  男子冠而婦人筓男子免而婦人髽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别男女也 疏惡筓者榛木為筓也婦人質至服竟而除故云惡筓以終喪親始死男去冠女去筓成服為父男則六升布為冠女則箭篠為筓為母男則七升布為冠女則榛木為筓故云男子冠而婦人筓也遭齊衰之喪首飾亦别當襲斂之節男子著免婦人著髽故云男子免而婦人髽髽形有多種有麻有布有露紒其形有異同謂之髽也其麻髽之形與括髪如一其著之以對男子括髮時也前云斬衰括髮以麻則婦人於時髽亦用麻男子括髮先去冠縰用麻則婦人髽亦去筓縰用麻以此知有麻髽以對男括髮時也又知有布髽者案此男子免對婦人髽男免旣用布則婦人髽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為母免時則婦人布髽也又若成服後男或對賔必踊免則婦人理自布髽對之知有露紒髽者喪服傳云布總箭筓髽衰三年三年之内男不恒免則婦人不恒用布髽故知恆露紒也又齊衰期髽無麻布何以知然檀弓言爾毋縱縱爾爾毋扈扈爾但戒其髙大不云有麻布别物是知露紒悉名髽也又案奔喪云婦人奔喪東髽鄭云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去纚大紒曰髽唯云去纚大紒不言布麻當知期以下無麻布也然露紒恒居之髽則有筓何以知之案筓以對冠男在喪恆冠婦則恆筓也喪服惡筓有首以髽是也此三髽之殊是皇氏之說今考校以為止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筓髽衰是斬衰之髽用麻鄭注以為露紒明齊衰髽用布亦謂之露紒髽也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者以其義止於别男女而已非别有義也】
  【方慤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謂之冠婦人所以貫髮者謂之筓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變焉男子則去冠而免婦人則去筓而髽也蓋有冠則首服去冠則免故去冠以麻繞之謂之免有筓則髮立去筓則髽故去筓以麻繞之謂之髽若夫男子成服則亦有冠焉所謂厭冠是也婦人成服則亦有筓焉所謂惡筓是也然則喪之或免或髽者豈有他哉特以辨男女之義而已】
  箭筓終喪三年【注亦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除無變疏前云惡筓終喪是女子為母也此謂女子在室為父也】
  【陸佃曰箭筓重矣據齊衰惡筓以終喪箭筓猶苴杖惡筓猶削杖】
  檀弓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注南宫縚孟僖子之子南宫閱也字子容其妻孔子兄女】夫子誨之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注誨教爾女也從從謂大髙扈扈謂大廣爾語助】蓋榛以為筓長尺而總八寸【注總束髮垂為飾齊衰之總八寸 疏言期之髽稍輕自有常法毋得從從而大髙毋得扈扈而大廣又教以筓總之法盖用榛木為筓其長尺而束髮垂餘之總八寸喪服傳云總長六寸謂斬衰也此齊衰長八寸以二寸為差也以下亦當然喪服箭筓長一尺吉筓長尺二寸此榛筓亦長尺是斬衰齊衰筓同一尺降於吉筓二寸也】
  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於臺鮐始也【注魯襄四年秋也春秋傳作狐鮐時家家有喪髽而相弔去纚而紒曰髽禮婦人弔服大夫之妻錫衰士之妻則疑衰與皆吉筓無首素總方慤曰髽所以施於喪非所以施於弔弔則各以其衰而已臺鮐之敗以家各有喪故髽而弔然魯婦人因之而弗改則非矣】
  左傳襄公四年冬十月邾人莒人伐鄫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鮐【注臧紇武仲也鄫屬魯故救之】國人逆喪者皆髽魯於是乎始髽【注髽麻髮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凶服髽而已 疏髽之形制禮無明文先世儒者各以意說鄭衆以為枲麻與髮相半結之馬融以為屈布為巾髙四寸著於顙上鄭以為去纚而紒案檀弓言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鄭云從從謂大髙扈扈謂大廣若布髙四寸則有定制何當慮其從從扈扈而謂之哉如鄭去纚而空露其紒則髮上本無服矣喪服女子在室為父髽衰三年空露紒髮安得與衰共文而謂之髽衰也魯人逆喪皆髽豈直露紒迎喪哉凶服以麻表髽字從髟是髮之服也杜以鄭衆為長故用其說陳祥道禮書喪筓有三箭筓也櫛筓也折首筓也箭筓櫛筓長尺折首筓長尺二寸箭筓為重櫛筓次之折首筓為輕斬衰筓以箭齊衰筓以櫛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筓則斬衰之筓以箭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人為舅姑惡筓則齊衰以櫛矣箭筓惡不足以言之櫛筓言惡以其木之無文故也古者櫛以樿樿白理而無文則櫛筓用樿無樿則榛可矣故檀弓曰蓋榛以為筓也儀禮曰卒哭子折筓首折筓首者折吉筓之首也言子不言婦終之也盖惡筓有首吉筓折首吉筓則婦而不子折其首别子而不婦以其不可全於子故吉筓以其不可全於婦故折其首儀禮曰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筓三年小記曰齊衰惡筓以終喪則惡筓不終喪而吉筓折其首者特子之適人者而已鄭氏曰筓有首者若今時刻鏤摘頭矣觀古筓字則筓之形制可知 右論筓】
  【又曰鄭氏釋喪大記曰去纚大紒曰髽釋喪服曰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然蓋其所傳然也其狀則毋從從爾不至於縱而髙也毋扈扈爾不至於卑而大也爾雅曰卑而大扈則從從為縱而髙可知也小斂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于房婦人髽子室奔喪男子東括髮婦人東髽又小記曰男子免而婦人髽則婦人之髽猶男子之括髮故也故括髮以麻則髽以麻矣免而以布則髽以布矣髽以麻則斬衰也髽以布則齊衰也小斂之髽不言筓則未成服之髽無筓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筓有首以髽孔子言髽而繼之以榛筓則成服之髽有筓矣又儀禮言髽衰三年小記言齊衰惡筓以終喪則齊衰斬衰之髽皆終喪矣然則啓殯之髽雖在成服之後盖亦無筓以對男子之袒而免故也男子之袒免及於五世婦人之髽不及於大功者以髽不得對免而又上同於括髮故也秃者不髽以疾也弔者不髽以疎也皇氏以麻髽布髽露紒為三髽然則髽雖麻與布之不同其為露紒一也 右論髽】
  【又曰内則子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潄櫛縰筓總拂髦冠緌纓男女未冠筓者盥潄櫛縰拂髦總角士冠禮緇纚廣終幅長六尺贊者坐櫛設纚賔坐正纚特牲禮主婦纚筓宵衣鄭氏曰纚今幘梁也纚一幅長六尺足以韜髮而結之盖櫛以理髮而後纚以纚為紒然後筓古之言纚筓者未有先筓而後纚也門喪曰親始死雞斯徒跣盖雞斯云者哭聲然也鄭氏改雞斯為筓纚恐不然也纚亦作縰 右論纚又曰内則曰櫛縰筓總則縰韜髮也總束髮也玉藻曰童子錦束髮喪服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總六寸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妾為女君君之長子布總檀弓曰南宮縚之妻為姑總八寸士喪禮鬙用組乃筓然則總或以錦或以布或以組吉凶之禮異也謂之總以旣束其本又總其末也孔穎達曰期總八寸大功總亦八寸緦麻小功同一尺吉總當尺二寸此不可考 右論布總】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二>
  楊復婦人首飾圖
  自斬至緦成服皆布總【束髮謂之總旣束其本又總其末 案始死婦人皆縞總今此成服則用布為之 其布之升數象男子冠數具見前條 其長則斬衰總長六寸 注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者也 期總八寸 大功總亦八寸 小功緦麻同一尺 吉總當尺二寸也期以下皆孔疏云 布總終喪 婦人相弔者素總所謂素者布歟縞歟未詳】
  斬衰箭筓【箭篠竹也以箭篠為筓也 案始死將斬衰婦人去筓至男子括髮著麻髽之時猶不筓今成服始用箭筓 箭筓長尺 婦人箭筓終喪婦人質有除無變也 惟妾為君之長子雖服齊衰不著箭筓見下惡筓條】
  齊衰惡筓有首【惡筓者櫛筓也 惡者木理麄惡非木名也 或曰榛筓也以榛木為之也有首者若漢之刻鏤摘頭矣 案檀弓榛以為筓長尺者婦為姑也然則凡惡筓皆長尺歟 案儀禮傳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筓有首及妾為女君君之長子亦惡筓有首餘無明文則齊衰輕期之筓未詳 婦人惡筓終喪唯女子子旣卒哭而歸夫家則折吉筓之首以筓吉筓者象骨為之吉時有首為其太飾故折之】
  大功以下筓【未詳 今案女子子旣卒哭折吉筓之首以筓又婦人相弔者吉筓無首素總則此大功以下之筓或者亦吉筓無首而加以布總歟】
  斬衰以下髽【髽之制先儒所釋各不同今條具在下士喪服篇注云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髮斬衰括髮以麻則髽亦用麻以麻者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 賈氏疏曰髽有二種一是未成服之髽即是喪禮所云將斬衰者用麻將齊衰者用布是也二者成服之後露筓之髽是也又云自斬至緦婦人皆露紒而髽 喪服小記孔氏疏引皇氏之說言婦人之髽有三有麻有布有露紒 孔疏雖引皇說在前又駁之曰今考校止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其將斬衰著於男子括髮之時則以麻為髽其將齊衰著於男子免時則以布為髽其之時婦人之髽則與未成服之時同其大功以下則無髽也 今考三說互有得失更當考詳 喪服四制云秃者不髽】
  魏書劉芳傳髙祖宴羣臣於華林王肅語次云古者唯婦人有筓男子則無劉芳曰推禮經正文古者男子婦人俱有筓肅曰喪服稱男子免而婦人髽男子冠而婦人筓如此則男子不應有筓芳曰此專謂凶事也禮初遭喪男子免時則婦人髽男子冠時則婦人筓言俱以時變而男子婦人免髽冠筓之不同也又冠尊故奪其筓稱且互言也非謂男子無筓又禮内則稱子事父母雞初鳴櫛纚筓緫以兹而言男子有筓明矣
  開元禮斬衰婦人以六尺布為緫【緫束髮也】小祥練緫大祥縞緫禫緇緫齊衰大功小功緦麻皆布緫精粗如男子之冠
  書儀斬衰婦人用極麤生布為頭惡竹髮布盖頭齊衰婦人露髻以生白絹為頭盖頭大功亦如之家禮斬衰婦人用極麤生布為盖頭不緝布頭竹釵齊衰婦人蓋頭【制同斬但用布稍細緝邊】布總 竹釵 大功小
  功緦麻【制俱同上但布之精麤有異】
  【楊復曰儀禮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緫箭筓髽衰三年以家禮參考之儀禮小斂婦人髽于室以麻為髽家禮小斂婦人用麻繩撮髻為髽其制同儀禮婦人成服布總六寸謂出紒後所垂者六寸箭筓長尺家禮婦人成服布頭竹釵所謂布頭即儀禮之布總也所謂竹釵即儀禮之箭筓也】丘濬家禮儀節補蓋頭【用稍細麻布為之比衣裙稍細者凡三幅長與身齊不緝邊案事物紀原唐初宫人著羃䍦全身障蔽永徽之後用幃帽又戴皂羅五尺今曰蓋頭凶服者亦以三幅布為之案此則盖頭之來也逺矣雖非古制是亦古禮婦人出而擁蔽其面之意】布頭【用略細布一條為之長八寸用以束髮根而垂其餘於後案此即所謂緫也儀禮女子在室為父布緫傳曰總長六寸注謂六寸出髻外所垂之飾也曽子問縞總注縞白絹也長八寸今世俗婦女有服者用白布束髻上謂之孝圍亦是此意但彼加於髻上而不束髮亦不垂其餘】竹釵【削竹為之長五六寸案此即儀禮所謂箭筓也傳曰箭筓長尺今恐太長其長僅以約髮可也】
  【呂柟曰婦人麻布大袖圓領長衫者何衰之變也禮婦人言衰不言裳衰之長可以掩裳秦人以長衫為背子故長衫者衰之變也麻布盖頭者何布緫之變也自有書儀以来未之有改也丘文莊曰唐羃䍦之變也家禮有布頭竹釵者何曰箭筓之變也奚不絰乎旣葢頭奚絰也故有腰絰無首絰白䍦蓋頭宋王淮之議也】
  乾學案此條雖列女子子在室之後實連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反在室為文上言衰裳冠纓皆男子之服於婦人服制未詳故更著總髻髽及衰以明四婦人之服其絰杖絞帶菅屨則男女竝同也賈疏曰女子子總用布云者因傳文吉筓句所誤爾蓋傳之云吉筓因釋經文總六升長六寸箭筓長尺遂連總筓之文曰吉筓尺二寸傳者以附著吉筓尺寸此飾乃婦人已嫁之服固非經文所有亦非斬服中所有也賈遂以此條專屬之女子子不知未嫁之女其總筓髽衰與妻妾反在室之女竝同觀上子為父諸侯為天子父為長子臣為君為人後者同是斬衰冠纓則此條亦䝉上文三婦人而不專為女子子設明矣下女子子適人條不言吉筓記子折筓首不著尺寸以附見首章故不復詳大略皆可見云










  讀禮通考卷三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四
  絰 帶
  士喪禮苴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右本在上亦散帶垂皆饌于東方【注苴絰斬衰之絰也下本在左重服統於内而本陽也要絰小焉五分去一牡麻絰者齊衰以下之絰也右本在上輕服本於隂而統於外散帶之垂者男子之道文多變也饌于東方東坫之南苴絰為上 疏此陳絰帶者以其小斂訖當服未成服之麻故也】
  【敖繼公曰左本右本纓皆在左也麻所重者本絰所重者纓苴麻絰以本為纓明其最重也牡麻絰有本而不以為纓明其差輕也纓皆在左者左尊右卑重者宜居尊處也散謂不絞之也云帶垂又云長三尺見其帶下之長與大帶同】
  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在房【注婦人亦有苴絰但言帶者記其異此齊衰婦人斬衰婦人亦有苴絰也 疏此絰不言婦人苴絰者記其異謂男子帶有散麻婦人則結本是其異也】
  旣夕記三日絞垂【注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 疏以經小斂曰要絰大功以上散帶垂不言成服之時絞之故記人言之小功緦麻初即絞之不待三日也】
  乾學案此篇所載皆絰帶之制也至於宜用絰帶之時則仍列於大小斂諸篇盖以加絰加帶自有儀節次第不可混於此篇故不重載
  檀弓絰也者實也【注所以表哀戚】
  【陳澔曰麻在首在要皆曰絰分言之則首曰絰要曰帶絰之言實明孝子有忠實之心也】
  喪服小記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注如要絰也疏喪服傳云首絰大鬲去五分一以為帶是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數有五也杖大如絰者謂如要絰也陸佃曰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大功之絰齊衰之帶也杖大如絰盖如其首絰即如要絰是如帶非如絰也】
  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詘而反以報之【注報猶合也下殤小功本齊衰之親澡其麻為帶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中合而糾之明親重也凡殤散帶垂 疏謂本期親在下殤降在小功者服澡麻為帶而不斷麻根示輕故也凡殤不糾垂皆散其帶此下殤則不散垂免麻向下又屈反向上合而糾之故云屈而反以報之也糾謂合糾為繩】
  雜記大功以上散帶【注小功緦輕初而絞之 疏小斂之後主人拜賔襲絰於序東小功以下皆絞之大功以上散此帶垂不忍即成之至成服乃絞】
  麻者不紳執玉不麻麻不加於采【注吉凶不相干也麻謂絰也紳大帶也喪以要絰代大帶也麻不加於采衣采者不麻謂弁絰者必服弔服是也采纁之衣 疏麻者不紳言著要絰者不得復著大帶也故在喪以絰代紳執玉不麻者謂平常執玉行禮不得服衰麻也案聘禮己國君薨至於主國衰而出執玉得服衰絰者彼謂受主君小禮得以凶服若行聘享大事則吉服故鄭云其聘享之事自若吉也麻不加於采者謂弁絰之麻不得加於衣纁裳之采也】
  玉藻五十不散送【注送喪不散麻始衰不備禮 疏始死三日之前要絰散垂三日之後乃絞之至啓殯以後亦散垂旣乃絞五十旣衰不能備禮故不散垂】
  凡帶必有佩玉唯喪否【注喪主於哀去飾也凡謂天子以至士】
  服問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唯公門有稅齊衰傳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注見人謂行求見人也無免絰絰重也稅猶免也有免齊衰謂不杖齊衰也於公門有免齊衰則大功有免絰也】
  檀弓婦人不葛帶【注婦人質不變重者至期除之卒哭變絰而已 疏此論齊斬婦人帶要絰也後卒哭變麻易葛婦人重要而質不變所重故不葛帶至期除之卒哭直變絰而已大功以下輕至卒哭並變為葛與男子同絰首絰也婦人輕首重要故也】
  【陳澔曰禮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卒哭丈夫去麻帶服葛帶而首絰不變婦人以葛為首絰以易去首之麻絰而麻帶不變所謂不葛帶也旣練則男子除絰婦人除帶婦人輕首重要故也然此謂齊斬之服若大功以下至卒哭則竝變為葛與男子同】
  少儀葛絰而麻帶【注謂旣虞卒哭也帶所以自結束也婦人質少變於喪之帶有除而無變疏此謂婦人旣虞卒哭其絰以葛易麻故云葛絰婦人尚質所貴在要帶有除無變終始是麻故云麻帶也王志長曰案經載婦人喪服不及帶絰大約與男子同爾案士喪禮婦人之帶牡麻結本注云婦人亦有首絰但言帶者記其異盖男子大功已上小斂帶皆散垂成服乃絞婦人之帶小斂即結本不散垂此為異爾士虞禮云卒哭婦人脫首絰又本記注云婦人亦苴絰則首絰直與男子同少儀云葛絰而麻帶正謂婦人卒哭後以葛絰易首之麻絰而要之麻帶不變故云葛絰而麻帶也經文簡不必再出者多從略餘可類推也】
  雜記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
  檀弓弁絰葛而與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
  間傳斬衰旣虞卒哭去麻服葛葛帶三重
  期而小祥要絰不除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男子何為除乎首也婦人何為除乎帶也男子重首婦人重帶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自小斂環絰至此詳見喪服變除篇陳祥道曰喪服有二帶絰帶象大帶絞帶象革帶斬衰絰帶絞帶皆以麻齊以下絰帶以麻絞帶以布然絰帶之麻有苴者有牡者有澡者有不澡者有有本者有絶本者其施之於身有散者有不散者斬衰苴絰齊衰大功繐衰小功牡麻絰殤而小功澡麻絰苴者麻之有蕡者也牡者枲麻也澡者治莩垢者也苴色惡澡色潔牡則不惡不潔而適輕重之中此所以自齊衰至小功皆用之也儀禮謂叔父之下殤適孫之下殤昆弟之下殤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皆澡麻絰帶小記云下殤小功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報之服問曰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鄭氏曰有本謂大功以上小功以下澡麻斷本旣練遇麻斷本者於免絰之又曰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以有本者為稅則大功以上有本小功以下絶本小功雖絶本而不澡特下殤之在小功者澡之下殤在小功者澡之則於小功為輕以其在所降者不絶其本則於小功為重以其本非小功也儀禮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從父昆弟之長殤亦澡麻而小記特言下殤小功指其本宗者言之也喪禮正小功無澡麻小記小功下殤有澡麻無斷本鄭氏曰小功以下澡麻斷本失之矣小記曰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雜記曰大功以上散垂玉藻曰五十不散送荀子曰喪之散麻則凡喪大斂以前旣啓之後皆免而散帶免必散帶而有所不散帶則君弔免而不散麻是也凡服有受故大功以上成服之後又絞其帶之垂者殤之服無受故樛垂殤之帶不樛垂屈而反以報之則下殤屈反絞之與長中異乎其有所糾而合者下殤小功凡此皆麻帶之别也記曰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此練而受以葛者也喪服記曰公子為其妻縓冠葛絰帶此服輕而用葛者也】
  乾學案第四十二卷陳奠具絰帶條言絰帶之制當與此參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三>
  【先師朱文公曰首絰右本在上者齊衰絰之制以麻根處著頭右邊而從額前向左圍向頭後却就右邊元麻根處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塔在麻尾之上綴殺之有纓者以其加於冠外故須著纓方不脫落也 問絰帶之制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拇指與第二指一圍腰絰較小絞帶又小於腰絰腰絰象大帶兩頭長垂下絞帶象革帶一頭有彄子以一頭串於中而束之 又曰革帶是正帶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帶乃申束之爾申重也故謂之申案士喪禮小斂馮尸主人括髮袒衆主人免于房婦人髽于室又士喪記曰旣馮尸主人絞帶衆主人布帶喪大記曰婦人髽帶麻于房中以此觀之則知小斂馮尸之後括髮免髽之時主人已絞帶衆主人已布帶婦人已帶麻特主人未襲絰爾藍田呂氏曰婦人不俟男子襲絰亦先帶麻者以其無絞帶布帶且質略少變故因髽而襲絰也但喪服斬衰章疏云婦人亦有絞帶布帶以備喪呂氏云無絞帶布帶當考】
  開元禮斬衰苴麻絰帶首絰大九寸左本在下繩纓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大七寸二分絞垂兩端相去四寸婦人絰如男子男子又有絞帶小祥除首絰大祥去絰用革帶婦人亦去絰禫仍革帶 齊衰牡麻絰帶首絰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繩纓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大五寸七分半布帶代絞帶齊衰三年及杖周不杖周五月三月者其絰帶俱三升 大功殤及成人牡麻絰首絰大五寸七分半長殤及成人纓以繩中殤絰無纓俱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大四寸六分布帶繩纓小功殤及成人首絰大四寸六分五分首絰去一以
  為要絰大三寸七分布帶婦人絰精麤如男子成人之麻斷本 緦麻澡麻斷本以為絰大三寸七分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大二寸九分布帶
  政和禮首絰之制斬衰以苴麻為首絰大九寸左本在下齊衰以牡麻為首絰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大功以牡麻為絰以繩為纓中殤無纓其大五寸七分小功成人以牡麻為絰小功殤服以繰麻為絰皆大四寸六分緦麻以繰麻為首絰其大三寸七分大功以上麻皆有本小功以下麻絰皆斷本 要絰絞帶之制五分首絰殺一以為要絰五分要絰殺一以為絞帶斬衰以麻齊衰以下絰帶以麻絞帶以布麻有苴有牡有澡有不澡有有本有絶本者皆如首絰之等
  温公書儀斬衰以有子麻紐為首絰其大一扼左本在下五分去一以為要絰兩股相交兩頭結之各存麻本散垂三尺其交結處兩旁各綴細白絹帶繫之使不脫又以細繩帶繫於其上子為母布帶婦為姑以無子麻為絰 齊衰布帶大功小功緦麻皆繫黒鞓角帶家禮斬衰首絰以有子麻為之其圍九寸麻本在左從額前向右圍之從頂過後以其末加於本上又以繩為纓以固之如冠之制要絰大七寸有餘兩股相交兩頭結之各存麻本散垂三尺其交結處兩旁各綴細繩繫之絞帶用有子麻繩一條大半要絰中屈之為兩股各一尺餘乃合之其大如絰圍要從左過後至前乃以其右端穿兩股間而反揷於右在絰之下 齊衰首絰以無子麻為之大七寸餘本在右末繫本下布纓要絰大五寸餘絞帶以布為之而屈其右端
  【楊復曰儀禮婦人有絰帶絰首絰也帶要帶也圍之大小無明文大約與男子同卒哭丈夫去麻帶服葛帶而首絰不變婦人以葛為首絰而麻帶不變旣練男子除絰婦人除帶其謹於變除之節若此家禮婦人並無絰帶之文當以禮經為正】
  丘濬家禮儀節補首絰【用有子麻帶黒色者為單股繩約長一尺七八寸圓圍九寸或云只是大指與第二指一搤也先將麻頭安在左邊當耳上却將其餘從頭前向右邊圍回頂後過至左邊原起頭處即以麻尾加在麻頭上綴殺之又以細繩二條一繫在左邊原起麻頭上一繫在右邊當耳上以固結之各垂其末為纓如冠之制案知此為單股者以家禮本注腰絰有兩股相交之說故知此為單股也】腰絰【用有子麻兩股相交為麤繩圓圍七寸有餘兩相交結之除圍身外兩頭各存散麻三尺未結待成服曰方結之其交結處兩頭各綴細繩繫之】絞帶【用有子麻為繩一條圓圍二三寸許初起長二尺就當中屈轉分為兩服各長一尺結合為一彄子然後合兩股為一條比腰絰較小些圍腰從左過後至前乃以末稍串從彄子中過反揷於右邊在絰之下如今人繫公服之革帶相似案文公語録首絰大一搤腰絰較小絞帶又小於腰絰今家禮本注絞帶下謂其大如腰絰今擬較小】
  【為是】
  婦人腰絰【用有子麻為之制如男子繫於大袖之上未成服不散垂 案家禮婦人服制皆本書儀自大袖以下皆非古制今亦不敢擅有増損姑因其舊而詳考其制如右又特補入腰絰一事者盖以禮男子重乎首婦人重乎帶存其一之最重者使後人或因此復古也故旣補此而又詳考禮書以為婦人服制考證於後有志於復古者誠能參考以有取焉使三代之時男女服制皆復其舊是亦朱子待後世之意也】
  齊衰首絰【用無子麻為粗繩周圍七寸餘先將繩頭安在右邊當耳上却將餘繩從額前向左邊圍繞頂後過至右邊原起繩頭處却以繩尾藏在繩頭之下繩頭塔在繩尾之上綴殺之又用布兩條約長二尺許廣寸半許用線綴在首絰上左右兩邊垂下以為纓】腰絰【大五寸餘其制一如斬衰而小】絞帶【用布夾縫之約寛四寸許屈其右端尺許用線綴之連下梢通長七八尺繫圍腰從左過後至前乃以其末梢穿過其右端屈轉處之中而反插於右邊如今革帶之制】
  齊衰婦人腰絰【制如男子用無子麻為之】
  大功首絰【圍五寸餘】腰絰【四寸餘】絞帶【同上】
  小功首絰【圍四寸餘】腰絰【三寸餘】絞帶
  緦麻首絰【圍三寸】腰絰【圍二寸竝用熟麻為之】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三>








  朱子語類問周丈以為苴絰著於冠武稍近上處廖丈以為繫冠於絰上絰在武下未知孰是朱子荅云絰當在武之外 問又案禮經五分去一以為帶始疑帶即絞帶續又勸齊衰以下帶用布不用麻則布帶必難以圍量喪服所指須有别義但未知絞帶大小以何為定書儀謂以細繩帶繫於其上恐指絞帶然絞帶以束腰絰以為禮則絰在上矣未知然否朱子荅曰吉服先繫革帶如今之皮束帶其外又有大帶以申束衣故謂之紳凶服先繫絞帶一頭作環一頭穿之而反扱於腰間以象革帶絰帶則兩頭皆散垂之以象大帶此等處疏文甚詳何不熟考而問邪問大帶束衣腰絰則之革帶以佩玉珮及事珮絞
  帶則之喪服無佩旣有腰絰絞帶何用朱子荅曰絞帶象革帶革帶是正帶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帶乃申束之爾 問三禮圖苴絰之製作繩一圈者而圈之又似以麻横纒與畫者不同而與先儒所言環絰相似周丈云當只用一大繩自喪冠額前繞向後結之或以一繩兩頭為環别以小繩束其兩環然未明左本在下之制近得廖西仲畫圖乃似不亂麻本末紐而為繩屈為一圈相交處以細繩繫定本垂於左末屈於内似與左本在下之制相合不知當如何朱子荅曰未曉所疑然廖說近之 問書儀要絰交結處兩旁相綴白絹帶繫之周丈云綴小帶於衰服上以繫絰廖丈則謂以二小繩綴於腰絰相交處以紐繫腰帶如大帶之紐約用組也二說孰是朱子荅云廖說與温公之說似是注疏本文可更考之【呂柟禮問絰也者實也明孝子之心也何以在首曰冠尊不可以有加也今也加絰乎其上其心實有所重乎絰帶三寸自漢景帝始也古者首絰圍九寸腰絰圍七寸三寸者緦絰也】
  【蒲道源西軒王先生行實家禮婦人無要絰先生則以儀禮為主而用之但視男子之制為小爾童穉則絰而不冠】
  杖
  士喪禮三日成服杖【注旣殯之明日全三日始歠粥矣疏旣殯之明日者上厥明滅燎者是三日之朝行大斂之事今别言三日成服則除上三日更加一日是四日矣而言三日者謂除死日數之為三日也】
  旣夕記杖下本竹桐一也【注順其性也 疏本謂根順其性者謂順木之性】喪服小記苴杖竹也削杖桐也【疏苴者黯也至痛内結必形色外章心如斬斫貌必蒼苴所以衰裳絰杖俱備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體圓性直履四時不改子為父禮申痛極自然圓足有終身之痛故也故斬而用之無所厭殺削殺也削奪其貌不使苴也必用桐者明其外雖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隨時彫落示外被削殺服從時除而終身之心當與父同也】
  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注哀益衰敬彌至也虞於寢祔於祖廟陳澔曰虞祭在寢祭後不以杖入室祔祭在祖廟祭後不以杖升堂皆哀殺之節也】
  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詳見上】
  練筮日筮尸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后杖拜送賔【注臨事去杖敬也】庶子不以杖即位【注下適子也位朝夕哭位也】父不主庶子之喪則孫以杖即位可也【注祖不厭孫孫得申也】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注舅不主妾之喪子得申也 疏庶子不以杖即位者適子得執杖進阼階哭位庶子至中門外而去之以下於適子也孫以杖即位可者父主適子喪而有杖適子子不得以杖即位以辟祖故爾非厭也今父不主庶子喪則庶子子得杖即位也祖不厭孫孫得申也庶子以杖即位可者父不主庶子之妻故得為妻以杖即位也雜記云為妻父母在不杖亦是庶子而云不杖者謂同宫者也若妻次子旣非冢嗣亦同妾子之限也】
  【陸佃曰庶子無厭有降若父為長子杖其子不以杖即位是厭也非降也父雖不主庶子之喪孫猶不以杖即位作此記者見適孫有厭今祖不與因欲縁情許之故曰可也下父在庶子為妻亦冢上蓋父不主庶子之喪則雖父在庶子為妻以杖即位可也其曰可也則不以杖即位亦可】
  婦人不為主而杖者姑在為夫杖【注姑不厭婦】母為長子削杖【注嫌服男子當杖竹也母為長子服不可以重於子為己也】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注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筓筓為成人成人正杖也 疏舅主適婦喪則厭適子使不杖今姑主子喪恐其厭婦明姑雖為主不厭婦也】
  【陸佃曰婦人不杖為主而杖猶童子當室杖也今雖不為主為夫杖為長子杖異於童子亦其情至且能病也曲禮曰士曰婦人雖曰婦人為夫為長子杖在可以勉之域也若庶人非男子蓋不杖矣雖男子後世猶有以杖關轂而輠輪者則先王不責婦人可知也】
  【方慤曰杖桐非所以服男子然母為長子則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報之也】
  雜記為長子杖則其子不以杖即位【注辟尊者 疏其子長子之子祖在不厭孫其孫得杖但與祖同處不得以杖即位辟尊者】
  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注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也 疏此謂適子為妻父母見存不敢為妻杖又不可為妻稽顙故云不杖不稽顙案喪服云大夫為適婦為喪主父為己婦之主故不敢為婦杖若父沒母在不為適婦之主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不杖屬於父在不稽顙屬於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
  古者貴賤皆杖叔孫武叔朝見輪人以其杖關轂而輠輪者於是有爵而后杖也【注記庶人失禮所由始也輪人作車輪之官 疏關穿也輠廻也謂作輪之人以扶病之杖關穿車轂中而廻轉其輪於是有爵而后杖者以其爵位旣尊其杖不鄙䙝而許用也】
  喪大記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旣殯授大夫世婦杖子大夫寢門之外杖寢門之内輯之夫人世婦在其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子有王命則去杖國君之命則輯杖聽卜有事於尸則去杖大夫於君所則輯杖於大夫所則杖【注三日者死之後三日也為君杖不同日人君禮大可以見親疏也輯斂也斂者謂舉之不以拄地也夫人世婦次於房中即位堂上堂上近尸殯使人執杖不敢自持也子於國君之命輯杖下成君不敢敵之也卜卜卜日也凡喪祭虞而有尸大夫於君所輯杖謂與之俱即寢門外位也獨焉則杖君謂子也於大夫所杖俱為君杖不相下也 疏子兼適庶及世子也子大夫廬在寢門外得持杖拄地行以至寢門也寢門之内斂之不拄地殯柩在門内神明所在故入門斂之也若庶子至寢門則去杖不得持入也此大夫與子同者謂大夫特来不與子相隨也若與子相随子杖則大夫輯子輯則大夫去杖故下文云大夫於君所則輯杖是也次謂婦人居喪之地在房内位在堂堂上有殯即位則不復自執也子有王命亦謂世子也有天子命則對之不敢杖以尊王命國君謂鄰國之君使人來弔雖與敵國而世子自卑未敢比成君故自斂杖以敬彼君命也聽卜謂卜卜日也有事於尸謂虞及卒哭祔祭事尸時也敬卜及尸故去杖也君謂世子也若大夫與世子俱來在門外位大夫則輯杖敬嗣君也若不與世子俱來而與諸大夫俱在門外位旣同是為君杖無相敬下故並得執杖拄地也】
  大夫之喪三日之朝旣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大夫有君命則去杖大夫之命則輯杖内子為夫人之命去杖為世婦之命授人杖【注大夫有君命去杖此指大夫之子也而云大夫者通大夫有父母之喪也授人杖與使人執之同也 疏内子卿妻若卿大夫妻有夫及長子喪君夫人有命弔己者皆為夫人之命去杖也若有君之世婦命弔則使人執杖以自隨也世婦卑於夫人隨而不去也】
  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於君命夫人之命如大夫於大夫世婦之命如大夫【注士二日而殯者下大夫也士之禮死與往日生與來日此二日於死者亦得三日也婦人皆杖謂主婦容妾為君女子子在室者】子皆杖不以即位【注子謂凡庶子也不以即位與去杖同】大夫士哭殯則杖哭柩則輯杖【注哭殯謂旣塗也哭柩謂啓後也大夫士之子於父父也尊近哭殯可以杖天子諸侯之子於父父也君也尊逺杖不入廟門】弃杖者斷而弃之於隠者【注杖以喪至尊為人得而䙝之也 疏皇氏云子謂大夫士之庶子也不以杖即位避適子也知此是大夫士庶子者下大夫士哭殯哭柩是大夫士適子則知此是大夫士之庶子也熊氏云此文承上君大夫士之喪下則此謂君大夫士之庶子故注云子謂凡庶子義亦通也哭柩謂啓後知非未殯之前者大夫士之喪未殯之前則未杖也】
  檀弓公之喪諸達官之長杖【注謂君所命雖有官職不達於君則不服斬○疏公者五等諸侯也達官國之卿大夫士被君命者也旣被君命故稱達官也若遭君喪則備服衰杖不云衰從可知也若府史之屬不達於君不服斬衰但服齊衰三月耳故喪服齊衰三月章有庶人為國君若近臣閽寺之屬雖無爵命但嗣君服斬則亦服斬與此異也】
  朱子曰達官謂得自通於君者如内則公卿宰執與六曹之長九寺五監之長外則監司郡守得自通章奏於君者凡此皆杖次則不杖如太常卿杖太常少卿則不杖若太常卿闕則少卿代之杖
  乾學案此條之解當以朱子為正若依注疏則是諸達官杖非達官之長杖矣
  問喪或問曰杖者何也【注怪其義各異】曰竹桐一也故為父苴杖苴杖竹也為母削杖削杖桐也【注言所以杖者義一也顧所用異爾】或問曰杖者以何為也【注怪所為施】曰孝子喪親哭泣無數服勤三年身病體羸以杖扶病也【注言得杖乃能起也】則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處也堂上不趨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實也禮義之經也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矣【注父在不杖謂為母喪也尊者在不杖辟尊者之處不杖有事不趨皆為其感動使之憂戚也】
  喪服四制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擔主或曰輔病婦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傴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權制者也【注五日七日授杖謂為君喪也扶而起謂天子諸侯也杖而起謂大夫士也面垢而已謂庶民也髽婦人也男子免而婦人髽髽或為免】
  開元禮斬衰苴竹杖其大如腰絰長齊其心本在下主婦亦杖諸婦則不杖童子不杖其當室者則免而杖【童子及婦人不杖者以其不能病也然而童子當室杖者尊其為喪子】大祥去杖 齊衰三年齊衰杖周皆桐杖大如要絰通圓之長齊其心本在下十三月小祥除【小祥除謂三年者其期年者亦十三月除】
  政和禮為父杖竹而苴為母杖桐而削其大皆如要絰其長皆齊心
  温公書儀為父截竹為杖髙齊其心本在下為母上圓下方亦本在下
  家禮苴杖用竹髙齊心本在下 凡婦人皆不杖齊衰三年 齊衰杖期用桐木為之上圓下方長齊心圍五寸餘
  【楊復曰愚案家禮書儀服制婦人皆不杖與問喪喪大記喪服小記不同恨未得質正】
  丘濬家禮儀節補杖【父用竹為之母用桐木削上圓下方其長俱齊心圍九寸本在下案古禮衰服父斬母齊斬杖用竹齊杖用桐今制父母俱服斬其冠裳之制並同獨於杖有異今從之】乾學案削杖之制孔仲達陳可大輩謂削之使方以象地書儀家禮則謂上圓下方乃開元禮獨謂削杖圓之而敖繼公引杜元凱說證削杖為圓諸說紛紜如此然則當何從愚謂小記言杖大如絰絰之形旣圓則杖形亦圓可知况桐之言同謂其制同之於父也何必取天圓地方之說乎書儀上圓下方亦以其意為之爾較之孔疏益無所取象矣
  【呂柟禮問杖何以竹何以桐天地之體隂陽之義也竹杖圓節著於外桐杖方心通於内也何以言苴言削言苴貌若苴言削辨其為方也婦人何以不杖猶童子不病之說也其後世乎古者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大夫之喪三日主人主婦室老杖士之喪三日主人主婦杖庶人亦杖者何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以輪人關轂輠輪而廢魯叔孫州仇之過也】
  【呂坤四禮疑父竹母桐父圓母方夫婦何以曰槐而半之是齊體所分也桐邪竹邪槐邪不可必得土宜可也棺椁之餘可也 杖父以竹者觸處皆痛也桐者痛同於父也圓象天也母削其下令方以象地也妻將何以昔者吾弟喪妻吾令槐木圓杖半分其下生也比耦死也分形槐者懷也故持其半以象之不欲使同母也妻為夫亦然】
  【汪琬曰或問禮無爵者非擔主不杖然則庶人居三年之喪亦有不杖者與曰無之古人之居喪也哭踊無算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旣殯食粥朝一溢米暮一溢米如是則無不病者故曰非擔主而杖為輔病也夫安得有不杖者與今人之居喪也哭泣不哀飲食居處如故其違禮也多矣而又逆億古人之不能病不亦悲夫 又或問婦人可以不杖乎曰婦人之不杖也傳謂其不能病故也假令哀毁而能病則聖人許之矣豈遂禁其以杖即位乎然則傳也喪服小記也或言杖或言不杖者盖兩相發明者也或又問婦人謂童女孔頴達之疏亦可信乎曰不然也婦之言服也服事其夫也非未嫁女子之稱】
  乾學案夫服斬衰古禮斬衰皆苴杖則夫杖亦用竹也妻服齊衰古禮齊衰皆削杖則妻杖亦用桐也吕氏改而用槐不知何本凡若此類古人已有定制從古可也何必剏為新說乎
  屨
  旣夕記屨外納【注納收餘也 疏外納者謂收餘末向外為之取醜惡不事飾故也附喪服小功章注舊說小功以下吉屨無絇 疏以小功輕非直喪服不見屨諸經亦不見其屨是以引舊說為證絇者案周禮屨人職屨皆有絇繶純純者於屨口縁繶者牙底接處縫中有縧絇者屨鼻頭有飾為行戒吉時有行戒故有絇喪中無行戒故無絇以其小功輕故從吉屨為其太飾故無絇也】
  喪服小記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注雖尊卑異於恩有可同也疏繩屨以麻繩為屨齊衰為尊大功為卑而三月為恩輕九月恩稍重制之在尊卑深淺之間】
  檀弓練繩屨無絇【詳見喪服變除篇】
  周禮天官屨人掌王及后之素屨【注素屨者非純吉有凶去飾者 疏素屨者大祥時所服去飾也】辨外内命夫命婦之散屨【注散屨亦謂去飾】開元禮斬衰菅屨外納【納其餘於外】婦人屨亦如男子大祥素屨婦人亦如之禫吉屨 齊衰三年屨内納 杖期藨屨内納不杖期則麻屨 五月三月則繩屨 大功繩屨 小功吉屨無絇 緦麻亦如之
  政和禮如開元禮
  書儀斬衰著麤麻屨婦人同 齊衰麻屨婦人白屨家禮斬衰屨麤麻為之婦人同
  【楊復曰附注儀禮菅屨菅屨草屨也家禮菅亦麤麻為之恐當從儀禮為正】
  丘濬家禮儀節補屨【用菅草或麄麻為之其餘末收向外】婦人麻鞵【用麻為之或麄生布亦可】齊衰屨【以草或麻為之收其餘向内】婦人麻鞵【或用布】大功屨【用布為之】小功屨【用白布為之】
  【楊復曰婦人屨經傳無明文惟周禮屨人云命婦有散屨注云散屨去飾又云祭祀而有散屨者惟大祥時】
  【呂柟曰麻屨者繩屨也古者菅屨外納練而後麻屨今也線履必也菅屨】
  【附】禮書繶絇純綦說
  繶
  士虞禮曰足有縁之爵謂之繶爵則繶縁也鄭司農曰赤繶黃繶以赤黃之絲為下縁鄭康成曰繶縫中紃正義曰繶者互底相接之縫綴絛於其中
  絇
  屨人作句士冠士喪禮作絇鄭釋屨人曰絇謂之拘狀如刀衣鼻著屨舄之頭以為行戒釋士喪禮曰綦結于跗連絇者絇在屨頭以餘組連之止足折也賈公彦曰絇謂屨頭以絛為鼻或謂用繒一寸屈之為絇絇所以受繫穿貫者也盖絇以絲為之所以自拘戒猶幅所以自偪束也童子不絇未能戒也喪屨無絇去飾也人臣去國鞮屨不絇以喪禮處之也
  純
  儀禮曰純博寸鄭康成曰純縁也正義曰純以為口縁
  綦
  儀禮組綦繫于踵又曰綦結于跗連絇内則曰屨著綦莊周曰正緳繫綦鄭氏曰綦屨繫也所以拘止屨也綦讀如馬絆綦之綦盖綦屬於跟後以兩端向前而結之特死者連絇止足折也
  喪車
  旣夕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蒲蔽御以蒲菆犬服木錧約綏約轡木鑣馬不齊髦主婦之車亦如之疏布裧貳車白狗攝服其他皆如乗車【注詳儀節】
  周禮春官巾車王之喪車五乗木車蒲蔽犬尾櫜疏飾小服皆疏【注木車不漆者鄭司農云蒲蔽謂羸蘭車以蒲為蔽天子喪服之車漢儀亦然犬以犬皮為覆笭故書疏為揟杜子春讀揟為沙謂蔽車旁禦風塵者犬白犬皮旣以皮為覆笭又以其尾為戈㦸之弢麤布飾二物之側為之縁若攝服云服讀為箙小箙刀劒短兵之衣此始遭喪所乗為君之道尚微備姦臣也書曰以虎賁百人逆子釗亦為備焉 疏木車不漆者喪中無飾後至禫乃漆之此明木車及下素車等皆未漆也先鄭云謂臝蘭車者此舉漢時有蠃長蘭乗不善之車故舉以說之也云犬以犬皮為覆笭者古者男子立乗須馮軾軾上取皮覆之故云犬謂蔽車旁禦風塵者上文重翟厭翟之等為蔽皆是禦風塵故知此蔽亦是蔽風塵也云犬白犬皮者士喪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云旣以皮為覆笭又以其尾為戈㦸之弢者明與櫜共用大櫜則弢也云麄布飾二物之側為之縁者案喪服齊衰已下皆稱疏禮之通例凡皆疏布者皆據大功布而言若然則以八升布為二物之縁也云若攝服者案旣夕記云貳車白狗攝服注云攝猶縁也狗皮縁服差飾也小箙刀劔短兵之衣者此小箙即旣夕記云主人乗惡車白狗幦蒲幦大服鄭彼注云笭閑兵服以犬皮為之是也云此始遭喪所乗者此喪車五乗貴賤皆同乗之是以士喪禮主人乗惡車鄭注引雜記曰端衰喪車皆無等然則此惡車王喪之木車也是其尊卑同也云為君之道尚微備姦臣也者案士喪有大服則此小服亦是其常今言為君之道尚微備姦臣者此言非為小兵服以戈㦸人君乃有之然則備姦臣為尾櫜戈㦸而言也引書曰者顧命文彼以成王崩子釗康王也康王常在尸所以為適子故使康王出鄉門外以虎賁百人更以太子之禮迎之别於庶子必用虎賁備姦臣者證人君有戈㦸亦是備姦臣】
  【黃度曰康成以尾櫜以犬尾為戈㦸之弢小服刀劔短兵之服始遭喪所乘為君之道尚微備姦臣未必然疏家引禮喪車無等亦恐未盡此言王之喪車五等則非諸臣之制鄭自始遭喪至禫次五等恐當如此或曰喪車尾櫜疏飾小服皆疏尾末也車之大木末皆布韜之以為飾小木則皆布之】
  素車棼蔽犬素飾小服皆素【注素車以白土堊車也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服以素繒為縁此卒哭所乘為君之道益著在車可以去戈㦸 疏鄭知素車以白土堊者爾雅釋宮云地謂之黝牆謂之堊堊謂以白土為飾則此素車亦白土為飾可知云棼讀為薠薠麻者義取用麻為蔽之意云其服以素繒為縁者禮之通側素有二種其義有色飾者以素為白土義有以繒為飾即以素為繒故鄭釋二素以白繒别釋之也云此卒哭所乗者案士虞禮卒哭丈夫說絰帶于廟門外婦人說首絰下說帶是卒哭變服即易車案喪服大功章注云凡天子諸侯卿大夫旣虞士卒哭而受服此鄭云卒哭據士而言也云為君之道益著在車可以去戈㦸者以經不云尾櫜明去戈㦸故為此解也】
  【王安石曰素車蔽服皆素則少變而飾以素不皆疏矣盖後車變而弭吉以至於喪除】
  【黃度曰素車素飾不言尾櫜因上文且言小服皆素則尾櫜可知漢文帝遺詔無布車及兵器其制至漢猶在薻車以下不言小服則如常車施革駹車反漸漆矣】
  薻車薻蔽鹿淺革飾【注故書薻作杜子春讀為華藻之藻直為華薻也謂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也鹿淺以鹿夏皮為覆笭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此旣練所乗 疏鄭為蒼色者且藻之水草見為蒼艾色也云鹿淺以鹿夏皮為覆笭者夏時鹿毛新生為淺毛故鄭云鹿夏皮為覆笭也云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者以經云革飾皮去毛曰革故以去毛言之云此旣練所乘者王喪十三月練是變除之節故知此即旣練所乗也】
  【王安石曰革不言色蓋如素車用素】
  駹車雚蔽然髤飾【注故書駹作龍髤為軟杜子春云龍讀為駹軟讀為桼垸之桼直謂髤桼也謂駹車邊側有漆飾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髤赤多黒少之色韋也此大祥所乗 疏後鄭知駹為邊側之飾者以下文漆車全有漆則此時未全為漆故知駹是邊側少有漆也云漆則成藩者下文藩蔽者因此舊蔽而漆之則藩者以此為本故云漆則成藩也云然果然也者果然獸名是以賈氏亦云然獸名也云髤赤多黒少之色韋也知色如此者案下注雀黒多赤少故知此髤是赤多黒少者也云此大祥所乘者以二十五月大祥除服之節故知此車是大祥所乗也】
  【王安石曰髤與雀不言物蓋如薻車用革鄭康成曰此大祥所乘】
  漆車藩蔽豻雀飾【注漆車黒車也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乘 疏知漆是黒者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乘黒車及篆縵之飾直得黒名是凡車皆黒漆也鄭知漆席以為之者以其席即上文雚上注云漆即成藩是也云豻胡犬者謂胡地之野犬云雀黒多赤少之色韋也者鄭以目驗雀頭黒多赤少雀即緅也此禫所乗者以二十七月禫祥之節素縞麻衣而服禫服朝服綅冠故知當禫所乘也案下文大夫乘墨車士乗棧車皆吉時所乗之車旣言天子至士喪車五乗尊卑等則大夫士禫亦得乗漆車所以大夫士禫即乗漆車與吉同者禮窮則同也】
  【李嘉㑹曰喪車五乘必有蒲棼藻雚藩為之蔽者居喪衣服麄惡形貌毁瘠不可見人人亦不可見已故有蔽以自遮也又用犬鹿然豻之皮以為旗者盖喪服之中雖不治人事而防身之道不可不謹獸之害人以其皮而為之防亦示服猛之義然喪車旣無他飾而戈㦸之弢與小服刀劔短兵之類必言之者自衞其身不可不謹與書曰虎賁百人迎子釗于南門者是也又喪車五乘貴賤皆同者惟喪不辨貴賤自天子達於庶人皆終三年之喪故有官者必曰解官持服與無官同】
  【劉彛曰三年之喪皆乘惡車謂木車也齊衰之喪皆乘素車大功之喪皆乘薻車小功之喪皆乘駹車服緦者乘漆車】
  雜記端衰喪車皆無等【注喪車惡車也喪者衣衰及所乘之車貴賤同孝子於親一也衣衰言端者端吉時常服喪之衣衰當如之 疏端正也吉時端服身與袂同以二尺二寸為正而喪衣亦如之以其綴六寸之衰於心前故曰端衰等等差也喪之衣衰及惡車天子至士制度同無等差之别也案鄭注巾車喪車凡五等木車始遭喪所乗素車卒哭所乘薻車旣綀所乘駹車大祥所乘漆車禫所乘陸佃曰衰制雖等其布之精麤則有差也據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
  讀禮通考卷三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五
  受服
  喪服記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注衰斬衰也或曰三升半者義服也其冠六升齊衰之下也斬衰正服變而受之此服也三升三升半其受冠皆同以服至尊宜少差也 疏自此至篇末皆論衰冠升數多少也以其冠為受者至虞變麻服葛時更以六升布為衰以葬後哀殺衰亦隨而變輕故也義服者斬衰有正有義子為父父為長子妻為夫之等是正斬諸候為天子臣為君之等是義斬此三升半是義服但無正文故引或人所解為證也】
  【敖繼公曰以其冠為受謂受衰之布與冠布同也此言衰布有二其冠以下惟見其一則是斬衰正義之服冠與受布皆同但初死之衰差異爾】
  齊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為受受冠八升【注言受其大功之上也此謂為母服也齊衰正服五升其冠八升義服六升其冠九升亦以其冠為受凡不著之者服之首主於父母 疏此據父卒為母齊衰三年而言也上言三升主於父此言四升主於母】
  【敖繼公曰此齊衰四升其於三年者為正服於期者為降服也齊衰三年有正有義義服五升冠八升齊衰期有降有正有義正服五升冠八升義服六升冠九升亦皆以其冠為受其受冠之升數亦多於受服一等記不著之者蓋特舉重者以見其餘也】
  乾學案鄭注指為母服是兼父存父亡而言也賈疏謂父卒為母則父在為母之服可以不用四升乎鄭説是也
  繐衰四升有半其冠八升【注此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也服在小功之上者欲著其縷之精麄也升數在齊衰之中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疏著其縷之精麄者據升數合在杖期上以其升數雖少縷精麄與小功同不得在杖期上故在小功之上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據縷如小功小功已下乃是兄弟故云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乾學案鄭注指為母服是兼父者據喪服繐衰條本在大功之後小功之前也升數在齊衰之中者齊衰有四升五升六升此四升半是在齊衰之中也
  大功八升若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注此以小功受大功之差也不言七升者主於受服欲其文相值言服降而在大功者衰七升正服衰八升其冠皆十升義服九升其冠十一升亦皆以其冠為受也其降而在小功者衰十升正服衰十一升義服衰十二升皆以即葛及緦麻無受也疏小功大功俱有三等此唯各言二等者以此二小功衰為二大功之受衰也七升乃是殤大功殤大功無受此主於受故不言也欲其文相值者以其正大功衰八升冠十升與降服小功衰十升同既葬於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其冠十一升與正服小功衰十一升同既葬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故云文相值也】
  【敖繼公曰自齊衰以至小功服各有三等自大功而上皆有受服受冠其受服當下於本服三等故斬衰受以齊衰之下齊衰三等受以大功三等各如其次焉大功之上亦受小功之上皆校三等也以例言之大功之中當受以小功之中大功之下當受以小功之下如是則可與前之受服者輕重相比而乃不然中者亦受以小功之上下者則受以小功之中止校二等此非有他故盡欲以小功之下十二升者為大功義服之受冠而然也大功受冠亦多於受布一等案注云不言七升者主於受服欲其文相值謂記者於小功但言十升若十一升不言十二升是主於受服故於大功亦但言八升若九升以當之而不必言七升是欲其文相值若謂七升者亦受十升而并言之則大功三而小功二不相值也鄭氏之意蓋或如此】
  間傳斬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帶三重【注葛帶三重謂男子也五分去一而四糾之帶輕既變因為飾也婦人葛絰不葛帶舊説云三糾之練而帶去一股去一股則小於小功之絰似非也 疏受以成布六升者以三升四升五升之布其縷既麄疏未為成布六升以下其縷漸細與吉布相參故稱成布也葛帶三重者既虞卒哭要中之帶以葛代麻帶又差小於前以五分去一唯有四分見在二重謂作四股糾之積而相重四股則三重未受服之前麻帶為兩股相合也此直云葛帶三重則首絰雖葛不三重也猶兩股糾之也】
  喪服傳齊衰大功冠其受也【注詳五服圖】
  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注詳五服圖】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注詳五服圖】
  練【功衰附】
  喪服四制父母之喪期十三月而練冠
  間傳期而小祥練冠縓縁要絰不除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男子何為除乎首也婦人何為除乎帶也男子重首婦人重帶【注婦人重帶帶在下體之上婦人重之辟男子也其為帶猶五分絰去一爾疏期而小祥練冠縓縁者父殁為母與父同也至小祥又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用練易其冠也又練為中衣以縓為領縁也其帶五分絰去一者以婦人斬衰不變帶重要故也既重要恐要帶與首絰麄細相似故云須五分首絰去一分爾】
  【呉澄曰此明三年之喪初服至終服受變除之節士卒哭後受服降初服三等受冠降初冠一等去麻服葛謂男子去麻首絰服葛首絰去麻要帶服葛要帶帶糾以四股為三重女子唯去麻首絰服葛首絰要麻帶如初練後男子首除葛絰要葛帶不除女子要除麻帶首葛絰不除】
  檀弓練練衣黄裏縓縁【注小祥練冠練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黄之色卑於纁縓纁之類明外除 疏練小祥也小祥而著練冠練中衣故曰練也練衣者練為中衣黄裏者黄為中衣裏也正服不可變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故小祥而為之黄袷裏也縓縁者縓為淺絳色縁謂中衣領及褎縁也裏用黄而領縁用縓者領縁外也明其外除故飾見外也纁是赤色其色華美黄雖是正色質卑於纁爾雅釋器云一染謂之縓三染謂之纁故言纁類也華者在外故云明外除 音義曰縓淺赤色今之紅也】葛要絰【疏亦小祥後事也小祥男子去首絰唯餘要葛也】繩屨無絇【疏繩屨者謂父母喪菅屨卒哭受齊衰蒯藨屨至小祥受大功繩麻屨也無絇者絇屨頭飾也吉有喪無】角瑱【注瑱充耳也吉時以玉人君有瑱 疏人君平常用玉為之以掩於耳在初喪亦無至小祥微飾以角為之案吉時君大夫士皆有瑱注唯云人君有瑱者以經云角瑱故鄭云吉時以玉據人君吉時又云人君有瑱故知人臣凶時無瑱】鹿裘衡長袪【注衡當為横字之誤也袪謂褎縁袂口也練而為裘横廣之又長之又為袪則先時狹短無袪可知吉時麛裘 疏冬時吉凶衣裏皆有裘吉時則貴賤有異喪時則同用大鹿皮為之鹿皮色白與喪相宜也小祥之前裘狹而短袂又無袪至小祥稍飾則更異作横廣大者也又長之又設其袪也】袪裼之可也【注裼表裘也有袪而裼之備飾也玉藻曰麛裘青豻褎絞衣以裼之鹿裘亦用絞乎 疏裼謂裘上又加衣也吉時裘上皆有裼衣喪已後既凶質雖有裘裘上未有裼衣至小祥稍文故加裼之也案如此文明小祥時外有衰衰内有練中衣中衣内有裼衣裼衣内有鹿裘鹿裘内自有常著襦衣引玉藻者以此絰鹿裘直云裼之不知裼用何衣大者曰鹿小者曰麛同類之物麛裘既用絞為裼則鹿裘亦用絞乎乎者疑辭麛裘用青豻為褎則鹿裘之褎亦用青豻也】
  【吕大臨曰斬疏繐大功小功緦錫皆曰衰喪正服也練麻皆曰衣喪變服也至親以期斷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當除有所不忍故為之變服以至於再期也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練矣屨易而繩矣所不變者要絰與杖而已蓋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哀亦不可無節故從而多變也如宰予齊宣王欲短喪蓋疑於此斬衰之鍜而勿灰錫則緦而加灰錫則事布而不事縷服雖輕而衰在内竊意練衣之升當如功衰加灰事布當如錫有縁與裏當如衣衰則無縁與裏故比功衰則輕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則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殺義當然也諸侯之喪慈母公子為其母皆無服使不可純凶而占筮除喪不當受弔昔之人皆變用練冠以從事則練冠者非正服明矣唯鄭氏功衰為既練之服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則六升成布所可為功衰不可皆為練服陳祥道曰袪裼之可也其裼之也亦裼受服以見鹿裘之美而已鄭氏曰鹿裘之裼亦用絞乎是鄭氏亦自疑而不必其説也練用鹿裘何也禮始喪則居廬自屏既練則可以接物鹿善接其類者也故喪用焉周禮既練乘薻車鹿淺幎與此同義鹿裘袪裼之則裼其袪而已非若餘衣之袒也鄭氏曰有袪而裼之備飾也鹿裘亦用絞乎理不然也】
  【方慤曰鹿裘以白鹿之皮為裘也凡此所以為易除之漸而已】
  【馬晞孟曰哀痛至甚則耳無聞目無見也而哀殺則能有聞矣故又為角瑱以充之】
  【胡銓曰如青豻褎則用蒼黄色為衣以覆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裼所以表裘也表而出之詳見玉藻】
  【呉澄曰衡即古横字如鄭注之義則横當訓廣竊謂衣自肩上直垂至下為從袖自衣側旁達左右為横居喪之裘其横袖短則左右盡處不露見於外練後漸文則横長其袖與吉裘同又縁其袖口練前裘雖有裼但裼衣之正身而不至袖練後既有横長袪則裼衣掩至袖口可也】
  【徐師曾曰練小祥也以其著練冠衣練衣故名曰練練衣以精熟之麻為之三年之喪斬齊正服不可變但以練為中衣而以黄為其裏使承衰而已又以淺絳色為中衣領及褎縁要帶用葛屨用麻其頭無飾瑱充耳初喪哀甚則耳無聞故去瑱小祥後哀殺則能有聞矣故為角瑱以充之鹿裘以白鹿之皮為裘也袪褎口亦為縁也裼裘上又加衣也小祥之前裘狹而短袂無袪今小祥稍飾故廣之又長之又袪之既袪以為飾故又裼之以漸向吉也】
  【郝敬曰案練冠有吉凶太古冠用布吉凶皆布也後世吉冠用帛凶冠用布曾子問云古天子練冠燕居帛也此小祥練冠布也大祥縞冠帛之白而稀薄者也練衣縓縁黄裏近於列采小祥葛絰未除用之無乃太驟與】
  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
  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注功衰既練之服也 疏三年之喪小祥後衰與大功同故曰功衰衰雖外輕而痛猶内重故不得弔人也】
  【陸佃田功衰猶言功裘微加人功雖服功衰不弔則以創鉅痛深故也】
  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殤則練冠附於殤【注斬衰齊衰之喪練皆受以大功之衰此謂之功衰 疏已有父母喪猶尚身著功衰今兄弟有殤在小功者當須祔祭則不改練時之服身著練冠祔祭於殤也】
  張子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謂未祥猶衣所練之功衰未衣麻衣也
  服問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服其功衰【注服其功衰服麄衰也 疏功衰謂七升父之衰也經不云服其父衰而云功衰者經稱三年之衰則父為長子及父卒為母皆是三年今期喪既葬反服其服若言功衰總道三人故不得特言服父衰也】
  【射慈曰謂三年既練衰七升男子首絰婦人麻帶俱已除矣又遭服喪更制期衰裳絰帶悉麻期衰既葬為母緦七升正服衰八升義服衰九升謂之功衰齊衰帶練之葛絰期之麻謂既葬之麻也其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也】
  張子曰小祥乃練其功衰而衣之則練與功衰非二物若正大功之服則有小功之受蓋大功乃亞三年期之重喪其卒哭之税亦其稱爾若殤則不練矣練亦謂之功衰蓋練其功衰而衣之爾據曾子問三年之喪不弔又雜記三年之喪雖功衰不以弔又服問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服其功衰絰意蓋謂當練而服後喪之衰即用七八升則前喪易忘故反七八升之衰矣又雜記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此云尚功衰蓋未祥之前尚衣絰練之功衰爾知既練猶謂之功衰者以下文云則練冠又三年之喪禮不當弔而雜記又云雖功衰不以弔
  【陸佃曰禮父之喪既練服其功衰母之喪既葬服其功衰既有父之喪既練矣母之喪既葬服其功衰而帶以故葛帶絰期之絰男子重首絰期之絰則以母喪尚新故也雜記三年之喪雖功衰既練之衰也吕大臨曰此功衰之喪既葬所受之功也也故曰絰期之絰服期功衰承期文也蓋期之既葬之葛輕於三年之練葛帶帶其故葛帶三年之練除首絰而期之既葬未除故絰期之絰期之既葬之功衰重於三年之練故又服期之功衰】
  【黄幹曰練再受服經傳雖無明文謂既練而服功衰則記禮者屢言之服問曰三年之喪既練矣期之喪既葬矣則服其功衰雜記曰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又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殤則練冠是也案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為最重斬衰既練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為衰裳也故喪服斬衰章賈氏疏云斬衰初服麄至葬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葬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女子之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至小祥受衰七升總八升又案閒傳小祥練冠孔氏疏云至小祥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以練易其冠而横渠張子之説又曰練衣必鍜煉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功衰功衰上之衣也以其著衰於上故通謂之功衰必著受服之上稱受者以此得名受蓋以受始喪斬疏之衰而著之變服其意以喪乆變輕不欲摧割之心亟忘於内也據横渠此説謂受以大功之哀則與傳記注疏之説同謂鍜煉大功之布以為上之衣則非特練中衣亦練功衰也又取成服之初衰長六寸博四寸綴於當心者著之於功衰之上是功衰雖漸輕而長六寸博四寸之衰猶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此説則與先儒異今並存之當考】
  縞
  檀弓祥而縞【注縞冠素紕也 疏祥大祥也縞謂縞冠大祥日著之】
  喪服小記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注成成人也縞冠未純吉祭服也既祥祭乃素縞麻衣 疏成喪謂成人之喪其祥祭也衣朝服而縞冠未純吉也大夫朝服而祭朝服者冠緇衣素裳是純吉今用縞冠是未純吉之祭服也】
  間傳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注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此素縞者玉藻所云縞冠素紕既祥之冠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也謂之麻者純用布無采飾也大祥除衰杖 疏謂二十五月大祥祭此日除脱則首服素冠以縞紕之身著朝服而為大祥之祭祭訖之後而哀情未除更反服微凶之服首著縞冠以素紕之身著十五升麻深衣未有采縁故云大祥素縞麻衣也引喪服小記者證當祥祭所著之服非是素縞麻衣也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者雜記云朝服十五升此大祥之祭既著朝服則大祥之後麻衣麄細當與朝服同故知十五升布深衣也純用布無采飾若有采飾則謂之深衣深衣篇所云者是也若縁以素則曰長衣聘禮長衣是也若縁之以布則曰麻衣此云麻衣是也】
  雜記子游曰既祥雖不當縞者必縞然後反服【注謂有以喪事贈賵來者雖不及時猶變服服祥祭之服以受之重其禮也其於此時始弔者則衛將軍文子之為之是矣反服反素縞麻衣 疏既祥謂大祥後有人以喪事來弔者既晚不正當祥祭縞冠之時主人必須反著此祥服縞冠受來弔者之禮然後反服大祥素縞麻衣之服】
  【陸佃曰此言親喪雖既祥猶有他喪未除今以祥故不得不用縞縞既祥之服也然後反服然後反他喪之服】
  【萬斯同曰雜記此節注疏以為大祥之後有人來弔雖不當祥祭縞冠之時必著縞冠以受弔然後反服素縞麻衣之服夫記文未嘗言弔注疏烏知其為弔而為此辭此説之無據者也陸農師知其不當以為既祥當縞若有他喪雖不當縞亦必服縞以終前喪然後反他喪之服夫記文未嘗言他喪陸氏烏知其為他喪而為此辭此又説之難信者也愚以為大祥之時止妻妾子女有服其他期服以下之親皆除之矣當此祥祭諸人寧有不來與祭者乎既來與祭寧有仍用吉服者乎是必易之以縞冠至事訖而後反吉服所謂雖不當縞者必縞然後反服也即如孫為祖父既除期喪猶服縞冠武以父服未終而已不敢純吉則當祖祥祭之時其必用縞冠可知矣是記所言不可以此意推之乎】
  纎
  間傳中月而禫禫而纎無所不佩【注黒經白緯曰纎舊説纎冠者采纓也無所不佩紛之屬如平常也纎或作綅 疏中月而禫者中間也大祥之後更間一月而為禫祭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禫而纎者禫祭之時冠朝服禫祭既訖而首著纎冠身著素端黄裳以至吉祭無所不佩者吉祭之時身尋常吉服平常所服之物無不佩也黒經白緯曰纎者戴徳變除禮也舊説纎冠者采纓也者以無正文故以舊説言之紛帨之屬者此謂禫祭既畢吉祭以後始得無所不佩若吉祭之前禫祭雖竟未得無所不佩以其禫後尚纎冠端黄裳故知吉祭以後始從吉也若吉祭在禫祭既畢以後始從吉也若吉祭在禫月猶未純吉士虞記云是月也吉祭而猶未配注云是月是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而猶未以其妃配則禫之後月乃得復平常】
  兼服
  間傳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注易服謂為後喪所變也 疏以身先有前喪重服今更遭後喪輕服欲變易前喪故云為後喪所變也】易服者何為易輕者也【注因上説而問之】
  斬衰之喪既虞卒哭遭齊衰之喪輕者包重者特【注説所以易輕者之義也既虞卒哭謂齊衰可易斬服之節也輕者可施於卑服齊衰之麻以包斬衰之葛謂男子帶婦人絰也重者宜主於尊謂男子之絰婦人之帶特其葛不變之也此言包特者明於卑可以兩施而尊者不可貳 疏此謂士及庶人也故卒哭與虞並言之若大夫以上則虞受服故喪服注云天子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輕者包言斬衰受服之時而遭齊衰初喪男子輕要得著齊衰要帶而兼包斬衰之帶若婦人輕首得著齊衰首絰而包斬衰之絰故云輕者包也重者特者男子重首特留斬衰首絰婦人重要特留斬衰要帶是重者特也】
  【射慈曰斬衰既葬衰裳六升男子絰帶悉易以葛婦人易首絰以葛要帶故麻也但就五分去一分殺小之爾仍遭母及伯叔兄弟齊衰之喪其為母更以四升布為要帶謂之包言包斬衰帶也絰斬衰之葛絰謂之重者主於尊也婦人易首絰以麻亦謂之包帶斬衰之麻帶謂之特期喪既葬服上服六升之衰裳男子帶上服之葛帶婦人絰上服之葛絰也】
  【陳澔曰特者單獨而無所兼之義非謂特留也】
  【方慤曰輕者謂男子之要帶婦人之首絰重者謂男子之首絰婦人之要帶以其輕則兩施之故曰包以其重則獨留焉故曰特】
  【徐師曾曰男子輕要則繫齊衰之帶而兼繫斬衰之帶婦人輕首則著齊衰之絰而兼著斬衰之絰故云輕者包也男子重首則獨著斬衰之絰而不著齊衰之絰婦人重要則獨繫斬衰之帶而不繫齊衰之帶故云重者特也】
  既練遭大功之喪麻葛重【注此言大功可易斬服之節也斬衰已練男子除絰而帶獨存婦人除帶而絰獨存謂之單單獨也遭大功之喪男子有麻絰婦人有麻帶又皆易其輕者以麻謂之重麻既虞卒哭男子帶其故葛帶絰期之葛絰婦人絰其故葛絰帶期之葛帶謂之重葛 疏麻葛重者斬衰既練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絰男子唯有要帶婦人唯有首絰是其單也今遭大功之喪男子首空著大功麻絰婦人要空著大功麻帶男子又以大功麻帶易綀之葛帶婦人又以大功麻絰易練之葛絰是重麻也至大功既虞卒哭男子帶其練之故葛帶首著期之葛絰婦人絰其練之故葛絰著期之葛帶是謂之重葛也大功既虞卒哭之後大功葛帶輕於練之葛帶故男子反帶其練之故葛帶也絰期之葛絰者以男子練時首絰既除今大功又既葬其首則絰大功之葛絰今云期之葛絰以大功葛絰既與練之葛帶麄細相似非上下之差故云絰期之葛絰其實大功葛絰也婦人絰其故葛絰帶期之葛帶者大功既葬之後大功首絰輕於練之葛絰故反服其練之故葛絰帶謂婦人練後要帶已除今大功已葬其要則帶大功葛帶也謂之期葛帶者麄細與期同其實是大功葛帶也】
  【射慈曰既練遭大功喪麻葛重也既練男子有葛帶婦人有葛絰男子首絰婦人麻帶俱已除矣又遭大功之喪亦更制衰裳絰帶皆麻謂之重麻大功既葬還服練衰男子帶練之葛帶絰周之葛絰其婦人絰其練葛絰帶期之葛帶謂之重葛檀弓曰婦人不葛帶謂齊斬之婦人也今此帶期之葛帶者大功既葬婦人得葛帶不服大功之葛帶而帶周之葛帶者斬衰既練婦人除葛絰大五寸百十五分八寸之十九若帶大功之葛帶裁大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有九非絰帶五分去一之差也故帶期之葛帶期之葛帶大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與練首絰差之宜也男子不絰大功葛絰而絰周之葛絰者亦以非練帶之差也崔凱曰斬衰既練而遭大功之喪則著大功之冠及麻麻謂男子首絰婦人要絰也又易其故既練之葛以麻謂男子要婦人首也大功之喪既葬卒哭男子復其練冠帶期之葛帶男子首絰婦人要絰皆言期者斬衰練男子除首婦人除要今大功之喪既葬首要皆當有絰大功既葬之葛絰則小功之絰也大四寸六分小不可以居三年之喪故皆絰周絰也】
  【陳澔曰案檀弓云婦人不葛帶者謂斬衰齊衰服也喪服大功章男女並陳有即葛九月之文是大功婦人亦受葛也又士虞禮餞尸章注云婦人大功小功者葛帶】
  齊衰之喪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麻葛兼服之【注此言大功可易齊衰期服之節也兼猶兩也不言包特而兩言者包特著其義兼者明有絰有帶爾不言重者三年之喪既練或無絰或無帶言重者以明今皆有期以下固皆有矣兩者有麻有葛爾葛者亦特其重麻者亦包其輕疏麻葛兼服之者即前文輕者包重者特之義今齊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易換輕者男子則大功麻帶易齊衰之葛帶其首猶服齊衰葛絰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兼服之文據男子也婦人則首服大功之麻絰要服齊衰之麻帶上下俱麻不得云麻葛兼服之也鄭云包特著其義兼者明有絰有帶爾者以卑者可包尊須特著其尊卑之義故於斬衰重服言之兼者不取其義直云絰帶麻葛兼有故於男子齊衰輕服言之也不言重或無絰或無帶言重以明今皆有者鄭以既練遭大功之喪麻葛重此文承麻葛重下所以不稱麻葛重者以三年之喪既練之後男子除首絰是或無絰也婦人除要帶是或無帶也所以稱重以於先既單今首絰皆有故須稱重期以下固皆有者言期喪虞卒哭男子首之與要固當皆有絰帶婦人亦然既不似既練之單所以不得稱重也】
  【射慈曰齊衰之喪既虞卒哭遭大功之喪麻葛兼服齊衰既葬為母七升正服衰八升絰帶悉葛婦人首絰以葛腰帶故麻也亦就五分去一殺小之爾又遭大功之喪更制大功之衰裳男子亦麻為腰帶絰期之葛絰婦人易首絰以麻帶期之葛帶大功既葬亦服其功衰男子婦人悉反著期喪既葬之絰帶也陳澔曰此據男子言之以大功麻帶易齊衰之葛帶而首猶服齊衰葛絰首有葛要有麻是麻葛兼服之也】
  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麻同則兼服之【注此章言有上服既虞卒哭遭下服之差也唯大功有變三年既練之服小功以下則於上皆亦無易焉此言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主為大功之殤長中言之 疏此明五服葛之與麻麄細相同同者與後兼前服也麻同則兼服之者以後服之麻與前服之葛麄細同則得服後麻兼前服葛也案服問篇小功緦不得變大功以上此小功之麻得變大功之葛緦之麻得變小功之葛謂成人大功之殤在長中服問已釋】
  兼服之服重者則易輕者也【注服重者謂特之也則者則男子與婦人也凡下服虞卒哭男子反其故葛帶婦人反其故葛絰其上服除則固自受以下服之受矣 疏服重者前文重者特是也易輕者前文麻葛兼服之但施於男子不包婦人今此易輕者男子則易於要婦人則易於首男子婦人俱得易輕故云則男子與婦人也凡下服虞卒哭男子反服其故葛帶婦人反服其故葛絰者此明遭後服初喪男子婦人雖易前服之輕至後服既葬之後還須反服其前喪之服故也】
  【陳澔曰同者前喪既葬之葛與後喪初死之麻麄細無異也兼服者服後麻兼服前葛也服重者即上章重者特之説也易輕者即輕者包是也】
  張子曰舊注不可用此為三年之喪以上而言故作記者以斬衰及大功明之若斬衰旣練齊衰旣卒哭則首帶皆葛又有大功新喪之麻則與齊之首絰麻葛兩施之旣不敢易斬衰之輕又不敢易齊衰之重故麻葛之絰兩施於首若大功旣葬則當服齊衰之葛不服大功之葛所謂兼服之服重者則變輕者正謂此爾若齊麻未葛則大功之麻亦止於當免則絰之而已如此喪變雖多一用此制前後禮文不相乖戾
  【吕大臨曰此篇所記前後喪輕重之變以斬既虞與齊初喪幾同矣漸既練齊既虞與大功初喪亦幾同矣故輕包重特止為斬既虞遭齊衰之喪而立文麻葛重止為斬既練遭大功之喪而立文麻葛兼服則為齊既虞遭大功之喪大功既虞遭小功之喪小功既虞遭緦之喪而立文麻葛重者其始也以麻葛變麻葛兼服者其輕者變而兼服之】
  【呉澄曰此承上易服者易輕者之文專明上服之後遭下服易新麻之制其一斬衰卒哭後遭齊衰而易麻其二斬衰練後遭大功而易麻其三齊衰期卒哭後遭大功而易麻其四大功三月後易小功之新麻小功五月後易緦之新麻然大功小功之先言斬葛與齊麻同者即上文斬衰卒哭後易大功新麻者也言齊衰與大功麻同者即上文齊衰卒哭後易大功新麻者也於其一而言輕包重特於其二而言麻葛重於其三而言麻葛兼服之於其四亦言兼服之乃總提兼服之三字又以服重者則易輕者釋兼服之之義而結前文也】
  喪服小記除喪者先重者【注謂練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易服者易輕者【注謂大喪既虞卒哭而遭小喪也其易喪服男子易乎帶婦人易乎首 疏重謂男首絰女要絰男重首女重要凡所重者有除無變所以卒哭不受以輕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謂先遭重喪後遭輕喪變先輕者謂男子要婦人首也謂先遭祥各除其重也謂先遭斬服虞卒哭已變葛絰大小如齊衰之麻若又遭齊衰之喪齊衰要首皆牡麻則重於葛服宜從重而男不變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所輕故也若未虞卒哭則後喪不能變也】
  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注絰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帶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注絰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帶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麻葛皆兼服之【注皆者皆上二事也兼服之謂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則絰上服之葛帶下服之麻婦人則絰下服之麻固自帶其故也所謂易服易輕者也兼服之文主於男子 疏此一節明前遭重喪後遭輕喪麻葛兼服之義斬衰既虞受服之葛首絰要帶與齊衰初喪麻絰帶同齊衰受服之葛與大功初死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者皆上斬衰齊衰大功麻葛之事也兼服謂服麻兼服葛也斬衰既虞遭齊衰新喪男子則要服齊衰之麻帶首服斬衰之葛絰婦人則首服齊衰之麻絰要仍服斬衰之麻帶婦人上下皆麻此云麻葛兼服之謂男子也】
  【陸佃曰謂若斬衰卒哭男子變要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帶其首絰猶是斬衰之麻女子更首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絰其要絰猶是斬衰之麻是之謂兼服何也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故也下放此鄭氏謂服麻又服葛誤矣】
  服問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服其功衰【注帶其故葛帶者三年既練期既葬差相似也絰期之葛絰三年既練首絰除矣為父既練衰七升母既葬衰八升凡齊衰既葬衰或八升或九升 疏謂三年之喪練祭之後又當期喪既葬之節也帶其故葛帶者謂三年練葛帶也今期喪既葬男子則應著葛帶與三年之葛帶麄細正同以父葛為重故帶其故葛帶絰期之絰者謂三年練後首絰既除故絰期之葛絰若婦人練後麻帶除矣則絰其故葛絰帶期之麻帶以其婦人不葛帶故也服其功衰者謂服父練之功衰也凡齊衰既葬衰或八升或九升者以父之既練母之既葬衰皆七升其齊衰仍有八升九升故更言之八升者是正服九升者是義服也服其功衰服麄衰者功即麄也言齊衰既有八升九升服其麄者謂七升父之衰也】
  有大功之喪亦如之【注大功之麻變三年之練葛期既葬之葛帶小於練之葛帶又當有絰亦反服其故葛帶絰期之絰差之宜也此雖變麻服葛大小同爾亦服其功衰凡三年之喪既練始遭齊衰大功之喪絰帶皆麻 疏此明三年之喪練後有大功之喪也前云期之喪既葬則此大功之喪亦既葬不云既葬者從上省文也亦如之者亦帶其故葛帶絰期之葛絰也大功初死之麻變三年練後之葛首要皆麻矣故間傳謂之重麻也期既葬之葛帶者謂大功既葬葛帶以次差之三寸有餘三年練之葛帶以次差之則四寸有餘大功既葬葛帶小於練之葛帶故反服練之故葛帶也又大功既葬者首絰四寸有餘若要服練之葛帶首服大功既葬之葛絰既麄細相似不得為五分去一為帶之差故首絰與期之絰五寸有餘進與期之既葬同也故云絰期之絰是差次之宜也此注亦主於男子矣其婦人之服於間傳篇具釋也此雖變麻服葛大小同者大功初喪服麻之時首絰五寸餘要帶四寸餘大功既葬之後首絰應合四寸餘要帶本合三寸餘既服練之要帶四寸餘則其首絰合五分加一成五寸餘也是大功初死之麻齊衰既葬之葛與初死之麻大小同爾亦服其功衰者亦上文也服其功衰謂服父之練衰也以大功初喪者衰七升八升九升既葬之後則有十升然服父七升也凡三年之喪既練始遭齊衰大功之喪絰帶皆麻者間傳篇云斬衰既練遭大功之喪既重麻則知斬衰既練遭齊衰灼然重麻故云絰帶皆麻也此熊氏皇氏之説檢勘鄭意其義然也崔氏云此經大功之喪承前經之下既有三年之練又有期喪既葬合大功既葬之後故帶其練之故帶絰期之葛絰於此經文其義得通然於間傳之文於義不合案間傳斬衰既虞卒哭遭齊衰之喪又云既練遭大功之喪文各别則此經文大功唯據三年練後不合期喪既葬也注云男子絰期之葛絰婦人帶期之葛帶其誤者為期絰期帶謂其大功之絰大功之帶然於鄭注其義稍乖也當以熊皇為正】
  小功無變也【注無所變於大功齊斬之服不用輕累重也 疏謂先有大功以上喪服今遭小功之喪無變於前服不以輕服減累於重也】
  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注有本謂大功以上也小功以下澡麻斷本 疏謂大功以上為帶者麻之根本并留之合糾為帶如此者得變三年之練葛若麻之無本謂小功以下其絰澡麻斷本不得反三年之葛也言變三年葛舉其重者其實期之葛有本者亦得變之矣】
  旣練遇麻斷本者於免絰之旣免去絰每可以絰必絰旣絰則去之【注雖無變縁練無首絰於有事則免絰如其倫免無不絰絰有不免其無事則自若練服也 疏此明斬衰既練之後遭小功之喪雖不變服得為之加絰也以練無首絰於小功喪有事於免之時則為之加小功之絰也既免去絰者謂斂殯事竟既免之後則脫去其絰也每可以絰必絰者當斂殯之節每可以絰之時必為之加麻也既練則去之者謂不應絰之時則去其絰自若練服也有事則免絰如其倫者倫謂倫類雖為之不變服其應免絰之時如平常有服之倫類也免無不絰者解經於免絰之於是免之時必著絰則大斂小斂之節衆主人必加絰也絰有不免者解經每可以絰必絰也既葬之後虞及卒哭之節但著絰不有免以服成故也是絰有不免者也】
  小功不易喪之練冠如免則絰其緦小功之絰因其初葛帶【疏小功不易喪之練冠者言小功以下之喪不合變易三年喪之練冠其期之練冠亦不得易也如免則絰其緦小功之絰者謂如當緦小功著免之節則首絰其緦與小功之絰所以為後喪緦絰者以前練冠首絰已除故也上云小功不易明緦不易下兼言緦者恐免絰不及緦故也言小功以下之喪要中所著仍因其初喪練葛帶上文云期喪既葬則帶練之故葛帶此小功以下之喪亦著練之初葛帶不云故而云初者以期初喪之時變練之葛帶為麻期既葬之後還反服練之故葛帶故言故也謂其小功以下之喪不變練之葛帶故云初葛帶也】
  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以有本為税【注税亦變易也小功以卞之麻雖與上葛同猶不變也此要其麻有木者乃變上爾雜記曰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屨不易 疏謂輕喪之麻本服既輕雖初喪不變前重喪之葛也以有本為税者税謂變易也所以緦之麻不變小功者以其緦與小功麻絰既無本不合税變前喪唯大功以上麻絰有本者得税變前喪也税亦變易者以一經之内有變税兩文故言税亦變易也引雜記者欲明大功之麻非但得易期喪之葛亦得易三年練冠之葛也】
  殤長中變三年之葛終殤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為其無卒哭之税下殤則否【注謂大功之親為殤在緦小功者也可以變三年之葛正親親也三年之葛大功變既練齊衰變既虞卒哭凡喪卒哭受麻以葛殤以麻終喪之月數非重之而不變為殤未成人文不縟爾下殤則否言賤也男子為大功之殤中從上服小功婦人為之中從下服緦麻 疏謂本服大功之喪今乃降在長中殤男子則為之小功婦人為長殤小功中殤則緦麻如此者得變三年之葛著此殤喪服之麻終竟此殤之月數還服三年之葛也服殤長中之麻不改非重此麻也以殤服質畧無卒哭税麻服葛之法故也下殤則否者謂大功以下殤男子婦人俱為之緦麻其情既輕則不得變三年之葛也案上文麻之有本得變三年之葛則齊衰下殤雖是小功亦是麻之有本故喪服小記云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然齊衰下殤乃變三年之葛今大功長殤麻既無本得變三年之葛者以其殤服質畧無虞卒哭之税故特得變之若成人小功緦麻麻既無本不得變也】
  通典宋庾蔚之謂服問云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旣練遇麻斷本者於免絰之次云小功不易喪之練冠因説麻之有本乃能變正服之葛又云殤長中變三年之葛終殤之月算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為其無卒哭之税下殤則不當是論周殤之大功若是大功之殤記當明之周殤最在上所以不言周爾鄭謂周殤長中自大功不復指云殤服之異不於卒哭而變上服之葛又明下殤之麻雖不斷本以其幼賤亦不能變上服之葛間傳大明斬衰變受之節因備列五服麻葛之分緦小功之麻不變上服之葛已自别見故此雖并言而在兼服之例是以不復曲辨若如鄭説謂大功親之殤者其如緦小功之絰麻既斷本又與三年之葛大小殊絶安得相變邪
  雜記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屨不易【注謂既練而遭大功之喪者也練除首絰要絰葛又不如大功之麻重也言練冠易麻互言之也唯杖屨不易言其餘皆易也屨不易者練與大功俱用繩爾 疏此明先有三年練冠之節今遭大功之麻易之先師解此凡有三義案聖證論云范宣之意以母喪既練遭降服大功則易衰以母之既練衰八升降服大功衰七升故得易之其餘則否賀瑒之意以三等大功皆得易三年練衰其三等大功衰雖七升八升九升之布有細於三年之練衰以其新喪之重故皆易之庾氏之説唯謂降服大功衰得易三年之練其餘七升八升九升之大功則不得易今依庾説此大功者特據降服大功也故下文云附兄弟之殤雖論小功之兄弟而云降服則知此大功之麻易據殤也三年之喪至練時首絰已除故特云冠杖屨不易者大功無杖無可改易三年練與大功初喪同是繩屨故杖屨不易練除首絰者間傳云首絰既除故著大功麻絰要絰葛不如大功之麻重者斬衰既練要絰與大功初死要絰麄細同斬衰是葛大功是麻不如大功之麻重也練冠易麻互言之者麻謂絰帶大功言絰帶明三年練亦有絰帶三年練云冠明大功亦有冠是大功冠與絰帶易三年冠及絰帶故云互言之其餘皆易者經既言杖屨不易則知衰亦在易中謂冠也要帶也衰也言悉易也然練之首絰除矣無可易也又大功無杖亦無可易也而云易與不易者因其餘有易者連言之】
  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附兄弟之殤則練冠【注此兄弟之殤謂大功親以下之殤也 疏功衰者謂三年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云功衰已有父母之喪尚身著功衰今兄弟有殤在小功者當須附祭小功以下既輕不合改練時之服則身著練冠附祭於殤知大功以下之殤者若大功正服則變三年之練此著練冠故知大功以下之殤】
  【吕大臨曰上言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唯杖屨不易此謂三年既練遭大功之喪當易練冠練衣而服大功之衰又加首絰以麻易葛帶所不易者杖屨而已然此三年者統言父母君長子及為人後及適孫為祖之類若父母之喪既練而祔兄弟之殤則杖屨與練冠俱不易此一節於三年練冠中特為父母立例蓋大功之衰有重於三年之練冠故所不易者唯有杖屨兄弟之殤雖亦大功然既殤且祔宜輕於父母之練故比之三年所不易者又有練冠也功衰者卒哭所受六升之服也既練則以功衰之布練而為衣故猶曰功衰此不曰練而曰功衰者為下練冠立文也言尚者明受功衰之日已逺故知為練服也若哭兄弟之殤則必易練冠蓋殤之喪雖無卒哭之税至於祔宜有殺矣】
  大夫有私喪之葛則於其兄弟之輕喪則弁絰【注私喪妻子之喪也輕喪緦麻也大夫降焉弔服而往不以私喪之末臨兄弟 疏謂妻子之喪至卒哭以葛代麻之後於此之時遭兄弟之輕喪緦麻著弔服弁絰而往不以私喪之末臨兄弟也若成服之後則錫衰未成服之前身著素裳而首服弁絰也】
  【徐師曾曰大夫降旁親於緦麻兄弟無服故以弔服之弁絰而往若當私喪既葛之時而遭此喪則以弁絰易葛不以私喪末服臨兄弟之喪厚同氣也則錫衰未成服則素裳】
  有父之喪如未没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注没猶竟也除服謂祥祭之服也卒事既祭反喪服服後死者之服 疏謂父喪小祥後大祥前於時又遭母喪母既葬值父應大祥除服以行祥事故云服其除服也卒事謂父祥竟更還服母服也若母喪未葬而值父二祥則不得服其祥服也所以爾者二祥之祭為吉未葬為凶故未忍凶時行吉禮也】
  【方慤曰服除服而後反喪服示前喪有終也】
  雖諸父昆弟之喪如當父母之喪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卒事反喪服【注雖有親之大喪猶為輕服者除骨肉之恩也唯君之喪不除私服言當者期大功之喪或終始皆在三年之中小功緦麻則不除殤長中乃除 疏言當者此諸親自始死至除服皆在父母服内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服既除竟仍反先服也此亦謂重喪葬後之時也何以知然既始末在重喪中則其除自然在重喪之葬後也上文為父祥尚待母葬後乃除則輕親可知也在大喪之中得為輕服除者輕服是骨肉恩親故得除之小功緦麻則不除者案服問云緦之麻不變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變大功之葛是尋常小功緦麻不得易大功以上之服殤長中乃除者以服問云殤長中變三年之葛既變三年之葛明亦得為之除也】
  【徐師曾曰諸父昆弟之喪雖輕於父母之喪然昆弟之恩不可忘親愛之情不可薄若其喪自始死至除服皆在父母服内則其除之各服其除服以行禮卒事而後反父母之喪服焉然此謂期年大功及降服之殤爾若小功緦麻則不除有君喪亦不除服問曾子問己言之矣】
  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注言今之喪服既顈乃為前三年者變除而練祥祭也此主謂先有父母之服今又喪長子者其先有長子之服今又喪父母其禮亦然然則言未沒喪者已練祥矣顈草名無葛之鄉去麻則用顈 疏此明前後俱遭三年之喪後喪既受葛之後得為前喪練祥既顈者謂後喪既虞卒哭合變麻為葛無葛之鄉則用顈也後喪既顈之後其前喪須練祭祥祭皆舉行之依禮父在不為長子三年今云先有長子之服又喪父母者庾氏及熊氏並云有父者誤也當云今又喪母不得并稱父也庾氏又云後喪既顈又前喪練祥皆行若後喪既殯得為前喪虞祔未知然否且依録之前云未没喪此云既顈則知既顈與未没喪者有别既顈是既虞受服之時没喪是既練之後也若先有父喪而後母死練祥亦然以前文父死為母三年也故喪服齊衰三年章云父卒則為母是也若先有母喪而後父卒母喪雖正期父喪既顈母之練祥亦皆行也】
  【陸佃曰凡喪服皆麻練而葛蓋禫而後顈顈吉服也知然者以被顈黼衣錦尚絅知之也三年重服故雖當既顈其練祥猶行鄭氏謂未没喪者已練祥矣鄉當父母之喪未練祥也然則既顈在禫之後明矣呉澄曰案古字聲同者多借用故榮麻之檾與單縠之褧並通作顈鄭氏以顈為代葛之檾是也陸氏以此為單縠之褧而謂顈乃禫後之吉服且引詩衣錦尚褧儀禮被顈黼為證詩之褧衣禮之顈黼皆婦人之服加於正服之上以御道路之塵者至夫家則脫去豈可指為男子常服之吉服哉若欲言禫後吉服何不言端而乃言顈乎陸農師於禮注正捄甚多但時或好新尚竒以破鄭説而不自知其失當也】
  喪服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苑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注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曾子問曰葬先輕而後重又曰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待後事謂如此也其葬服斬衰者喪之隆哀宜從重也假令死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 疏葬母既竟不即虞祔而更修葬父之禮也所以不即虞祔者虞祔稍飾父喪在殯未忍為後事謂葬父也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所謂祭先重而後輕也父母俱喪而服斬者從重也雖葬母亦服斬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變服也其葬服斬衰直以葬為文明為母虞祔練祥皆齊衰也卒事之後反服父服也】
  通典晉杜預云若父母同日卒其葬先母後父皆服斬衰其虞祔先父後母各服其服卒事反服父服若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之服至虞訖反服父之服旣練則服母之服喪可除則服父之父以除之訖而服母之服賀循云父之喪服未竟又遭母喪當父服應竟之月皆服祥祭之服如除喪之禮卒事反母之喪服也
  晉束晢問曰有父母之喪遭外緦麻喪往奔不步熊荅曰不得也若外祖父母喪非適子可往若姑姊妹喪適庶皆宜往奔也傅純云禮先重後輕則輕服臨之輕服臨者新亡新哀以表新情亦明親親不可無服及其還家復著重者是輕情輕服已行故也今新死者在千里表應服者以官役為限奔臨無由乃以重包之夫重服自前亡非闗新死則新死無服也豈應服之親卒為無服宜制新輕之衰以當往臨之服若新亡除旣了則反服先重自然包之前後二喪人情與服得兩濟乎或難曰服以禮為主禮有臨喪之衰而無便制之服如便制輕衰恐非禮也荅曰禮是經通之制魯築王姬之館于外春秋以為得禮之變明變反合禮者亦經之所許也居所後父喪有本親喪服議晉韓康伯問荀訥云有人奉其伯後服制未除復有本父喪當復應還所生兩處作喪位不若作堊室今當服斬先斬以居堊邪荅曰今身有所後重服未練雖有所生之喪無所改易旣練則當服期布冠幘首絰齊衰先喪旣練已有堊室唯當服期以居之爾不復還本家為喪位 宋庾蔚之謂禮齊衰斬衰之受服大功變旣練之服計衰升數從其麤者若升數同則不變絰帶而已今代則不然應别制本親期服還本家則著之時代不同不得全依禮
  居親喪除旁親服議晉賀循云雖有父母之喪皆為期大功之服祥除各服其除喪之服如常除之節小功已下則不除轉輕也降而為小功則除之殷允有兄之喪應除兄服與徐邈書云其晨當著吉服除服不當竟此日以吉服接接當兄舊服見客邪又云禮云服其服卒事反喪服庾太尉大喪中除妻服白袷對客終日今齊服既同且下流宜無嫌於變吉服也竟此一日然後反喪服邪
  婦人有夫喪而母亡服議晉羊祖延問曰外甥車騎婦先遭車騎喪斬衰服也後遭母喪齊衰服也禮為兩制服有所變易邪案曾子問曰君喪已殯臣有父母喪歸家即往殷事應依此不往服何服家服何服賀彦先荅曰禮女子適人服夫三年而降其父母傳曰不貳斬旣不貳斬則不得舍其所重服其所降自分明矣國妃有車騎斬衰之服宜以包母齊衰無兩服之義唯初奔當有母初喪之服以明本親之恩成服之日故宜反斬衰之服此輕重之義也又禮君不厭臣君旣殯又有父母之喪與君俱三年故有歸家之義而猶云有君喪者不敢私服何除之有以此言之雖君父兩服當其兼喪以君衰為主而不以己私服為重也
  為祖母持重既葬而母亡服議晉雷孝清問曰為祖母持重既葬而母亡服制云何范宣曰案禮應服後喪之服至祖母練日則變除事畢反後喪之服
  居重喪遭輕喪易服議晉謝奉議曰夫孝子之處喪服勤三年不懈不怠情思所主無不在曾子問三年之喪可以弔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虛乎蓋以為彼興哀則不專於所重也而禮云卒哭旣練遭周大功之喪皆隨所服而變代行喪者咸從此制竊有所限夫人子之道天屬之恩可謂重矣終身之憂非一朝可消故有祥練而為其極夫以資於事父之道在公尚有奪私服之制況兼愛敬之重而更屈於兹屬乎奔喪之禮赴哭輒備其絰帶歸於本宫即反正服於權宜兼通庶可以無大過矣
  兼親服議宋庾蔚之謂一人身而内外兩親論尊卑之敘當以己族為正昭穆不可亂也論服當以親者為先親親之情不可沒也或族叔而是姨弟若此之類皆是也禮云夫屬父道妻皆母道夫屬子道妻皆婦道此言本無親也若本有外屬之親則當推其尊親之宜外親不闗母婦之例無嫌昭穆之亂故可得隨其所親而服之若外甥女為己子婦則不用外甥之服是從親者服也外姊妹而為兄弟之妻亦宜用無服之制兄弟妻之無服乃親於外親之有服若從母為從父昆弟之子婦則不可以服禮待之由外親之屬近而尊也其餘皆可推而知矣
  乾學案古人先有重喪後遭輕喪其所變易者不過絰帶而己衰與冠固不變也至後世則更親喪之衰而並不言絰帶豈爾時之喪服無絰帶可易邪是又禮之一變也
  開元禮諸先遭重喪後遭輕喪皆為制服往哭則服之反則服其重服其除之也亦服其服而除
  政和禮若先遭重喪後遭輕喪皆為制服往哭則服之反則如初
  宋史禮志天禧四年御史臺言文武官并丁憂者相承服五十四月别無條例下太常禮官議曰案禮喪服小記云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注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其葬服斬衰者喪之隆哀宜從重也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雜記云有父之喪如未沒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注云沒猶終也除服謂祥祭之服卒事既祭反喪服服後死者之服又杜預云若父母同日卒其葬先母後父皆服斬衰其虞祔先父後母各服其服卒事反服父服若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之服虞訖反服父之服既除練則服母之服喪可除則服父之服以除之訖則服母之服賀循云父之喪未終又遭母喪當父服應終之月皆服祥祭之服如除喪之禮卒事反母之服臣等參考典故則是隨其先後而除之無通服五十四月之文請依舊禮改正
  温公書儀若重喪未滿而遭輕喪則制輕喪之服而哭之月朔輒為位服而哭之既畢返重服其除之也亦服輕服若除重喪而輕未除則服輕服以終其餘日【文公家禮同】朱子語類問三年之喪而又遇期喪當服期喪之服以臨其喪服事而反初服或以為方服重不當改而衣輕不知如何朱子荅曰或者之説非是
  【陳淳答友人書所引雜記之文竊詳其義是前遭重喪已制重服服之矣未終而復并遭輕喪則又製後輕喪之服暫以從事而不以輕為常若前遭輕喪已製輕服服之矣未終而復并遭重喪則又必製後重喪之服而專以重為常及除輕喪之日暫服輕服以為祥祭既卒事然後反服重服如常】
  【邵寳喪禮雜說喪有常服而所遭不能無變變之所值服之所難故服有成有受有練有禫其常也有易有包有特有重有兼其變也三日斂而成服期小祥而練除首之絰受以功衰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當其時服其服所謂常也如此是固無庸於論者唯夫斬衰之喪旣虞卒哭而遭齊衰則男子有易要絰婦人有易首絰所謂包者男子有仍首絰婦人有仍要絰所謂特者斬喪旣練遭大功之喪有男婦首要皆麻所謂重麻者有男婦首要皆葛所謂重葛者齊喪虞卒哭遭大功之喪男以功麻易齊帶之葛而首猶齊葛婦以功麻易齊首之麻而要猶齊葛所謂兼服者有斬葛齊麻以至功葛緦麻前喪旣葬後喪初斂男要婦首易而兼服者彼一時也此一時也物以時變新故重輕參伍伸屈而無失乎恩義之中所謂變也又如此夫是之謂難苟類而推之則一人之身周旋五服之内雖日有變不虞也而況其常乎邵博曰先有周全伯喪適母次所生母死疑其為服為位全伯程伊川子壻伊川尚不能決先人問之司馬文正公曰某承問有人居適母之喪而所生母卒疑其所以為服及為位公云案雜記云有三年之練冠則以大功之麻易之又云有父之喪如未沒喪而母死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雖諸父昆弟之喪如當父之喪其除諸父昆弟之喪也皆服其除喪之服卒事反喪服是先有喪而重有者皆當别為服也又曾子問曰並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孔子曰其葬也先輕而後重其奠及虞先重而後輕此謂遭同月者也今之律令適繼慈養與母同例皆應服齊衰三年子之於母適庶雖殊情無厚薄固當同服而喪服小記云妾祔於妾祖姑蓋古妾與女君尊卑殊絶設位於他所可也禮者大事先賢不敢輕議況如某詎敢輒以許人姑記所聞以報尚裁為幸予謂文正公之於禮可以為後世法矣故表出之聞見後録】
  【王廷相並有喪服說並有父母之喪如之何曰父已葬而有母之喪則服母之服旣虞也反服父之服既練也則服母之服不以輕掩重也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母服母先而父後也亦如之曰祖父之喪將練而父亡何如曰持重於祖兼主於父禮也練祥禫祭日服其除服卒事反父服曰父喪未終而祖父沒何如曰適孫為父後者承重禮也父雖練也猶服其承服其除父之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承服諸父昆弟之亡也當其父母之喪則何如曰其初喪也服諸父昆弟之服反而適次也反喪服其除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外親之喪亦如之有所後父之喪而本生父母亡如之何曰已殯則服其服而往哭之襲而歸反喪服已葬則俟其殯而歸反喪服其除喪也服其除服卒事反喪服曰不亦輕本生乎曰禮有所重斬不可以離次也】
  【吕坤四禮疑斬衰而遇功緦成服制其服而哭之月朔服其服而哭之精矣哉禮也輕不奪重哭其人不服其服薄之云乎卑當尊㓜當長雖以緦功易斬衰可也 重喪遭輕喪即以重喪臨之於禮無害謂之不忘吾親之喪可也謂之總為恩義之喪亦可也若借數日之輕於禮故精即不服輕者之服則吾身固非羔裘冠也於死者奚薄乎視三年之喪不哭弔者情理猶為近矣若居父母之喪而髙曾祖及伯叔祖伯叔父姑死居妻子之喪而舅姑兄弟姊妹死彼服雖功緦亦當暫成功緦之服入其門㑹其葬既服其服可也此以尊長卑幼為輕重而服非所論矣】
  【宋纁四禮初編父喪未满而遭母喪則當除父喪之時服除喪之服以行大祥之禮行事畢即服母喪之服若母喪未葬而值父喪之二祥則不得服祥服以祥祭為吉未葬為凶不忍於凶時行吉禮也居母喪遭父喪者亦然】













  讀禮通考卷三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六
  弔服
  周禮春官司服凡弔事弁絰服【注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論語曰羔裘冠不以弔絰大如緦之絰其服錫衰緦衰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喪服小記云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則變其冠耳喪服舊説以為士弔服素委貌冠朝服此近庶人弔服而衣猶非也士當事弁絰疑衰變其裳以素耳國君於其臣弁絰他國之臣則皮弁大夫士有朋友之恩亦弁絰 疏弔事言凡者以其弔事非一故云凡以廣之也弁絰其服則錫衰緦衰之等也弁絰如爵弁而素者爵弁之形以木為體廣八寸長尺六寸以三十升布染為爵頭色赤多黒少今為弁絰之弁其體亦然但不同爵色之布而用素為之加環絰者凡五服之絰皆五股絞之今言環絰即與絞絰有異矣謂以麻為體又以一股麻為體糾而横纒之加環然故謂之環絰加於素弁之上論語曰羔裘冠不以弔者彼謂小斂之後主人已改服客則不用冠羔裘朝服以弔之引之者證凡弔服及弁絰皆施之於小斂已後也絰大如緦之絰者弔服環絰大小無文但五服之絰緦絰最小弔服之絰亦不過之是以約同緦絰也其服錫衰緦衰疑衰者據下文而説也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者案服問云君為卿大夫錫衰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故知之也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則變其冠耳者不言君而言諸侯則是弔異國之臣法不著弁絰而云皮弁故云變其冠士弔服素委貌冠朝服此近庶人弔服而衣猶非者此引舊説而破之庶人弔服首服素冠而素裳其衣裳當疑衰故喪服鄭注云士疑衰素裳冠則皮弁之絰庶人不爵弁則其弔冠素委貌也若然士與庶人服同冠弁則異也國君於其臣弁絰者服問云當事則弁絰是也他國之臣皮弁者喪服小記文是也大夫士有朋友之恩亦弁絰者喪服記云朋友麻故知大夫於士士自相於有朋友之恩者服庶大夫相於不假朋友恩以其服問卿大夫相為亦錫衰弁絰不言朋友也凡弔服天子之服於此上下文具矣其諸侯弔服亦應三衰俱有知者以天子自大裘以下至素服上公自衮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伯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皆相如明諸侯三衰皆有但所用據文唯有服問云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其用緦衰疑衰則文王世子注同姓之士緦衰異姓之士疑衰以其卿大夫已用錫衰故以二衰施於同姓異姓之士也案士喪禮注云君弔必錫衰者蓋士有朋友之恩者加之與大夫同用錫衰耳大夫相於必用錫衰者以大夫雖已降服仍有小功降至緦麻則不得以緦衰為弔緦衰旣不弔明疑衰亦不可為故以錫衰為弔服也士之弔服不用錫衰者避大夫疑衰不用疑裳者鄭注喪服云避諸侯也凡弔服皆旣葬除之其大夫妻亦與大夫同故喪服云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是也服問云為其妻出則不弔於大夫小異耳】
  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注君為臣服弔服也鄭司農云錫麻之滑易者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布無事其縷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疑衰十四升衰謂無事其縷哀在内無事其布哀在外疑之言擬也擬於吉 疏天子臣多故三公與六卿同錫衰諸侯五等同緦衰大夫與士同疑衰不見三孤者與六卿同又不辨同姓異姓亦以臣故也首服皆弁絰者三衰同皆弁絰君為臣服弔服者欲見臣為君斬君為臣無服直弔服既葬除之而已鄭司農解錫衰緦衰者喪服傳文其疑衰無文先鄭當更有所見後鄭皆從但增成其義耳鄭注喪服破升皆為登布八十縷為登登成也今云十五升則千二百縷去其半則六百縷也有事其縷及有事其布者皆謂以水濯治去其垢者也謂擬於吉者以其吉服十五升今疑衰十四升少一升而已故云擬於吉者也凡弔皆不見婦人弔服者以婦與夫同故喪服云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是婦與夫同其首服即鄭注喪服云凡婦人弔服吉笄無首素總是也】
  【王昭禹曰錫衰緦衰疑衰三者皆服之輕者而用之於弔故皆同服弁絰也錫如金錫之錫以金性堅剛而錫則散施而金性易矣然則麻之滑易者施於喪服亦如是焉故曰錫衰緦則又輕於錫以緦麻縷數服至於緦哀不足也致其思而已故曰緦衰疑衰則又輕於緦以吉服十五升布而疑衰則用十四升是有疑於吉矣故曰疑衰】
  【易祓曰父母於子亦有服固王於諸侯羣臣則有錫衰緦衰疑衰之差然至尊不可以服言其首服皆加弁絰既葬除之】
  【王明齋曰禮必有報臣於君服如此其重然則臣有喪禍天子其忍居然衣錦而不為服乎諸侯王之屏翰也故為之服緦緦雖至輕然天子絶期則為重也三公六卿王之股肱也故為服錫衰稍加於緦矣大夫士雖衆皆王平日所倚任而宣力者故服疑衰也或疑諸侯諸臣衆矣天子皆為之弔與服不亦煩勞而日無乃不給乎夫禮者固理之至極而制為大中之矩其行之則有權焉是故周公康叔始封不降自當依喪制而服之二王之後待之特隆緦服亦不得而殺又若伊尹太公太甲成王皆當為之心喪者雖錫衰數月何得為過其餘但聞喪而哭時服之原不廢大禮而所謂弔者或以公卿大夫士爵同者攝之非必天子一一親往故禮者制為之極使人有所底止耳】
  乾學案王為諸侯服緦衰本弔服與緦麻三月之緦不同義王氏以絶期論之失其倫矣
  【敖繼公曰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蓋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於凶故因以名之】
  夏官弁師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注弁絰王弔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謂素冠也而加環絰環絰者大如緦之麻絰纒而不糾服司職曰凡弔事弁絰服 疏緦之絰則兩股此環絰則以一股纒之不糾】
  【王昭禹曰王之弁絰弁而加環絰此王之弔服也弁絰如爵弁而素環絰則如緦之麻絰也司服所謂凡弔事弁絰服是已】
  【李嘉㑹曰弁絰五服之輕者王弔乃五服之外故約言之】
  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弁絰各以其等為之而掌其禁令【注弁絰之弁其辟積如冕繅之就然庶人弔者素委貌疏弁辟積如冕鏁之就者以其弔服非吉故無飾故辟積有數也】
  儀禮喪服記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注弔於命婦命婦死也弔於大夫大夫死也小記曰諸侯弔皮弁錫衰服問曰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
  傳曰錫者何也麻之有錫者也錫者十五升抽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注謂之錫者治其布使之滑易也錫者不治其縷哀在内也緦者不治其布哀在外也君及卿大夫弔士雖當事皮弁錫衰而已士之相弔則如朋友服疑衰疑裳凡婦人相弔吉笄無首素總 疏錫謂不治其縷治其布以哀在内緦則治縷不治布哀在外以其王為三公六卿重於畿外諸侯故也君及卿大夫弔士雖當事皮弁錫衰而已者是士輕無服弁絰之禮有事無事皆弁若然文王世子注諸侯為異姓之士疑衰同姓之士緦衰今言士與大夫又同錫衰此言與士喪禮注同亦是君於此士有師友之恩者也吉笄無首素總者婦人弔之首服無文故傳特釋錫衰後乃解之必知用吉笄無首素總者下文女子之為父母卒哭折吉笄之首布總此弔服用吉笄無首素總又男子冠婦人笄相對婦人喪服又笄總相對上注男子弔用素冠故知婦人弔亦吉笄無首總素也】
  【敖繼公曰服問以錫衰為大夫相為之服則命婦相弔亦錫衰矣此記唯見大夫於命婦命婦於大夫者嫌所弔者異則服或異也大夫命婦之錫衰唯於尊同者用之則弔於其下者不錫衰明矣○有錫疑當作滑易蓋二字各有似以傳冩而誤也鄭司農注司服職云錫麻之滑易者也其據此記未誤之文與以天子弔服差之錫重於緦故緦治縷而錫則否蓋凡服以麤細為先後錫不治縷則其縷不如緦之細所以差重也然而必有事其布者蓋弔服不可以無所事既不治縷則當治布也治其布則滑易矣所以謂之錫】
  【萬斯同曰諸家皆言錫衰重於緦衰蓋本於注疏之説也愚竊以為不然夫錫有事其布緦但有事其疏則錫之布治於緦理自顯然矣況緦為五服之一而錫在五服之外果孰輕而孰重乎若謂内之公卿重於外之諸侯故公卿用錫衰諸侯用緦衰愚又以為不然凡外之諸侯加於内之公卿一等故三公八命出封為公則加一等為九命六卿六命出封為侯則加一等為七命此周禮文之可據者也又孰輕而孰重乎試觀禮文所言錫衰之用至多緦衰之用至少可見緦衰即緦麻之服故不槩用之為弔服而常用錫衰也況雜記言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緦加灰錫也則錫加灰而緦不加灰又較然章著矣安得謂錫重而緦輕乎】
  服問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注弁絰如爵弁而素加絰也不當事則皮弁出謂以他事不至喪所 疏此明君為卿大夫之喪成服之後著錫衰以居也雖以他事而出不至喪所亦著錫衰其首則服皮弁若往弔卿大夫當大殮及殯并將葬啟殯時則首著弁絰身衣錫衰士雖當事首服皮弁故士喪禮君視大殮注云皮弁服襲裘是也大夫相為亦如君於卿大夫不當事則皮弁當事則弁絰故雜記云大夫與殯亦弁絰是也大夫於士亦皮弁也公於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為其妻徃臨其喪則服錫衰不恒著之以居若餘事之出則不服也言居亦不服其當殯斂之事亦弁絰也】
  【陸佃曰當事則弁絰者據此王為三公六卿錫衰大夫士疑衰其首服蓋當事而後弁絰也大夫相為亦然者雜記云大夫哭大夫弁絰與殯亦弁絰為其妻往則弔也弔而服之弔而出則除之喪服傳曰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
  喪服小記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所弔雖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注必免者尊人君為之變也未喪服未成服也旣殯成服 疏皮弁錫衰者一云此弔異國臣若自弔己臣則素弁環絰錫衰也故鄭注國君於其臣弁絰他國之臣皮弁一云自弔己臣而未當事則皮弁錫衰至當事乃弁絰耳主人必免者諸侯來弔主人必為之重禮凡五服自大功以上為重重服為免之節自始死至葬卒哭後乃不復免也小功以下為輕輕服為免之節自始死至殯殯後不復免至葬啟殯之後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今人君來弔雖非服免時必為免以尊重人君故也然此謂大功以上小功以下則不然也未成服謂未括髮未散麻帶絰之屬既殯成服士喪禮既殯三日成服】
  【陸佃曰據此凡諸侯弔皆皮弁錫衰言必者著諸侯弔無内外皆當如此然則天子弔服與諸侯異歟天子重絰諸侯重衰天子弔服皮弁加環絰諸侯弔服皮弁錫衰凡弔主人服而後弔弔而後為之服若王弔三公六卿主人成服王皮弁服加環絰以弔及其為之服也皮弁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
  雜記大夫之哭大夫弁絰大夫與殯亦弁絰【注弁絰者大夫錫衰相弔之服也如爵弁而素加環絰曰弁絰 疏成服以後大夫往弔哭大夫身著錫衰首加弁絰未成服前與殯之時首亦加弁絰身著當時所服之服故士喪禮注云主人成服之後徃則錫衰主人未成服君亦不錫衰則著皮弁服也若主人未小斂之前則吉服而往不弁絰也案禮主人未成服之前小斂之後大夫著弁絰而衣皮弁服此云弁絰大夫錫衰相弔者據主人成服之後故云然但文在大夫與殯之上故南北諸儒皆以此哭大夫弁絰是二斂之間怪鄭注云錫衰所以各為異説今謂大夫之哭大夫廣解成服之後於義無妨但既成服之後又郤明與殯之前理亦可通】
  【陳澔曰大夫之喪既成服而大夫往弔則身著錫衰首加弁絰若與其殯事是成成服之時也首亦弁絰但身不錫衰不錫衰則皮弁服也】
  檀弓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䊷衣【陸徳明音義䊷本又作緇 注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為變也天子至尊不見尸柩不弔服麻不加於采此言絰衍字也時人間有弁絰因云之耳周禮王弔諸侯弁絰緦衰也 疏諸侯薨在本國天子遥哭之不服緦衰弔而服爵弁䊷衣䊷衣絲衣也則諸侯以下雖不見尸柩仍弔服也】
  【呉澄曰䊷與緇同䊷衣絲衣也爵弁䊷衣士之祭服諸侯薨天子不親見其尸柩則不服弔服但服士之祭服哭之】
  羔裘冠夫子不以弔【注不以吉服弔喪 疏羔裘冠即朝服也時有小斂後羔裘弔者記人引鄉黨孔子身行之禮以譏當時多失禮也】
  【孔安國曰喪主素吉主吉凶異服】
  【馬晞孟曰弔者在小斂之前猶當服羔裘冠以主人未成服弔者麻絰不敢先也故子游裼裘而弔既小斂乃襲裘帶絰而入若夫子之羔裘冠不以弔者是言小斂之後而已矣】
  曾子襲裘而弔子㳺裼裘而弔曾子指子㳺而示人曰夫夫也為習於禮者如之何其裼裘而弔也【注曾子蓋知臨喪無飾夫夫猶言此丈夫也子㳺於時名為習禮】主人旣小斂袒括髮子㳺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注於主人變乃變也所弔者朋友】曾子曰我過矣我過矣夫夫是也【注服是善子游言 疏凡弔喪之禮主人未變之前弔者吉服而弔吉服謂羔裘冠緇衣素裳又袒去上服以露裼衣則此裼裘而弔是也主人旣變之後雖著朝服而加武以絰又掩其上服若是朋友又加帶則此襲裘帶絰又入是也案喪大記云弔者襲裘加武帶絰注云始死弔者朝服裼裘如吉時也小斂則改襲裘而加武與帶絰矣】
  張子曰曾子子游同弔異服必是去有先後故不得同議各守所聞而往也二人皆聖門髙弟其分契與常人殊若使一人失禮必面相告豈有反指示於人而不告之也此段義可疑
  朱子曰裘似今之襖子裼衣似今背子襲衣似今涼衫公服襲裘者冒之不使外見裼裘者袒其半而以襌衣襯出之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緇衣素衣黄衣即裼衣欲其相稱也
  【方慤曰掩而襲衣謂之襲裘露而裼衣謂之裼裘以裘在二衣之内故皆曰裘也】
  【郝敬曰襲掩也裘吉服襲裘謂以衣掩蓋其裘裼裘露裘也凡衣重曰襲單曰裼】
  乾學案玉藻裘之裼也見美也疏言裘上加裼衣裼衣上雖加他服猶開露裼衣見裼衣之美以為敬又弔則襲不盡飾也疏言凡此弔襲謂主人旣小斂之後若未斂之前則裼裘又君在則裼盡飾也疏言君在之時則露此裼衣盡其文飾之道以敬於君又服之襲也充美也疏言君之不在臣所加上服掩襲裼衣謂覆蓋裼衣之美以敬心殺故也是故襲裘與表裘皆不入公門蓋文質遞變代有因革古人宫室衣服多與後世不同論世知人以意逆志可耳若執目前之見而致疑於古人則案以禮經窒礙正多也
  衛司徒敬子死【注司徒官氏公子許之後】子夏弔焉主人未小斂絰而往子游弔焉主人既小斂子游出絰反哭【注皆以朋友之禮往而二人異】子夏曰聞之也與曰聞諸夫子主人未改服則不絰【疏此唯云絰鄭知是朋友者凡弔者主人成服則客乃服弔絰今此隨主人主人始小斂未成服而已便出著絰故知有緦之恩隨主人變如五服親也又至小斂出絰反哭與子游前裼裘弔朋友同也前子游云帶絰故知是朋友此下不云帶知是朋友者凡弔則應弁絰環絰之屬也此雖不云帶凡單云絰則知有帶猶如喪服云苴絰檀弓為師二三子皆絰而出及朋友羣居則絰皆是包帶之文也】
  左傳哀公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孔子與弔適季子季子不絻放絰而拜【注孔子始老故與弔也絻喪冠也孔子以小君禮往弔季子不服喪故去絰從主節制 疏禮齊衰之喪始死而絻以至于成服絻以代吉冠故以絻為喪冠也孔子以季孫當服臣為小君之禮故以小君禮往弔季氏傳言適季氏謂適季氏哭位故杜言往弔謂就其哭位也季孫旣不服喪孔子不得服弔服故去絰從主節制也大夫之弔服弁絰曲禮云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答拜者鄭云喪賔不答拜不自賔客也禮弔無拜法而此言放絰而拜者記言喪賔不答拜謂喪主旣拜賔賔不答拜耳其初見主人成弔者先拜據此傳文必有拜法記無其事記不具耳】
  家語魯昭公夫人吳孟子卒不赴於諸侯孔子既致仕而往弔焉適於季氏季氏不絰孔子投絰而不拜【注以季氏無禮故已亦不成禮】子游問曰禮與孔子曰主人未除服則弔者不絰焉禮也
  季桓子死魯大夫朝服而弔子游問於孔子曰禮乎夫子不答他日又問夫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汝何疑焉【黄氏曰案檀弓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注云養疾者朝服羔裘冠即朝服也始死則易去朝服著深衣故云易之而已檀弓注據養疾者言之家語所載據弔者言之文同而意則異】通典漢戴徳曰君弔於卿大夫錫衰以居不聴樂弔於士皆服弁絰疑衰君弔臣疑衰素弁加絰明日主人衰絰拜謝於朝君若使人弔其服疑衰素裳素冠諸侯㑹遇相弔則錫衰皮弁加絰不舉諸侯弔於寄公錫衰諸侯相弔其同國大夫相弔錫衰十五升抽其半素冠加絰朋友弔服有絰絰大與緦麻絰同素冠素帶既葬而除皆在他國則袒免同國大夫命婦相服錫衰素總加麻同國之士相為朝服加絰其妻相為亦如之朝服不髽
  白虎通義冠不以弔者不以吉服臨人凶示助哀也
  蜀譙周云國君為卿大夫皮弁錫衰以居他事出亦如之其弔則皆錫衰布弁而絰三月服吉其弔事則服弁絰疑衰亦往則服出則不公及大夫弔衆妾如君弔他國卿大夫皮弁錫衰不絰大夫弔服以錫衰用緦麻布而夾理之曰錫士弔服以疑衰用錫衣為衣而素裳擬於吉也其冠各以其衰歸其家猶弔服弁絰以居其以他事出則脱絰三月旣葬服吉五代兄弟相為亦然乾學案此所解疑衰與注疏異注疏十四升布之說本出鄭司農經原無明文而後代敖繼公氏又謂用七升半之布内外皆有事三説不同未審孰是以臆見斷之敖勝於譙譙勝於鄭
  吳射慈喪服圖王弔三公及三孤弁絰錫衰弔六卿弁絰錫衰弔大夫弁絰疑衰弔士弁絰緦衰弔畿内諸侯弁絰緦衰
  晉書禮志禮王為三公六卿裼衰為大夫士疑衰首服弁絰天子諸侯皆為貴臣貴妾服三月漢為大臣制服無聞焉
  通典魏蔣濟奏㑹喪不宜去冠奏事者上言前㑹故鎮軍朱鑠喪自卿以下皆去冠以布巾帕額使侍中散騎則不皆非舊法夫冠成徳之表於服為尊唯君親之喪小斂之前與服罪之人去冠其餘禮儀雖齊衰之痛有變無廢今為弔去冠甚違禮意下博士杜布議以為論語曰羔裘冠不以弔故周人去冠代以素弁漢去冠代以布巾亦王者相變之儀未必獨非也古禮野夫著巾古者軍禮韋弁冠今者赤幘此明轉相變易不可悉還古制今宜因漢氏故事又案漢儀注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往皆言使者素服又禮自天子下達於士臨殯斂之事去冠以素弁君子臨喪必有哀素之心是以去冠代之以素漢中興臨喪與禮合自後或言臨喪使者常吉服布巾以為使者亦宜去冠代以布巾示不純吉侍中散騎諸㑹喪亦宜去冠冠代以布巾詔從布議
  晉書輿服志天子素服白㡊單衣 白㡊案漢末王公名士多委王服以幅巾為雅是以袁紹崔鈞之徒雖為將帥皆著縑巾魏武以天下凶荒資材乏匱擬古皮弁裁縑帛以為㡊合乎簡易隨時之義以色别其貴賤本施軍飾非為國容也徐爰曰俗説㡊本未有岐荀文若巾偶行觸樹枝成岐謂之為善因而弗改今通以為慶弔服【宋書禮志同】
  通典晉摯虞決疑云凡使弔祭同姓者素冠幘白練深衣器用皆素異姓者服色器用皆不變 陳舒議至尊臨温公夫人喪案禮天子哭諸侯則弁絰錫衰哭大夫士則弁絰疑衰此皆當時殯葬之間服耳今温公喪已乆逺主人本應改葬之服今之所服大夫喪耳天子於諸侯之妻禮變今以白帢深衣當古弔服今至尊臨喪謂應深衣而已著深衣者不復變服其餘侍官謂當公服直衛不應復哭
  賀循喪服要記始弔朝服端之服也皮弁絰素弁而加環絰也始死而往朝服者主人未變賔未可以變也 又曰大夫弔於大夫始死而往朝服裼裘如吉時也當斂之時而至則弁絰服皮弁之服以襲裘也主人成服而往則皮弁絰而加錫衰也大夫於士有朋友之恩乃得弁絰
  宋書禮志古者人君弔服皮絰疑衰今以單衣白帢為弔服脩敬尊秩亦服之也單衣古之深衣也裁製與深衣同唯絹帶為異深衣絹帽以居喪單衣素帢以施吉南齊書禮志海陵王薨【即後廢帝為蕭鸞所廢復弑之】百官㑹哀時纂嚴朝議疑戎服臨㑹祠部郎何佟之議羔裘冠不以弔理不容以兵服臨喪宋泰始二年孝武大祥之日於時百寮入臨皆於宫門變戎服著衣入臨畢出外還襲戎衣從之
  隋書禮儀志梁制單衣白袷以代古之疑衰皮弁為弔服為羣臣舉哀臨喪則服之【陳制同】
  後魏制天子東西堂舉哀服白帢 皇太子為宫臣舉哀白帢單衣烏皮履未加元服則素服【後齊制同】
  後周制皇帝弔服錫衰以哭三公緦衰以哭諸侯【皆十五升抽其半錫者浣其布不浣其縷哀在内緦者浣其縷不浣其布哀在外也】疑衰以哭大夫【十四升】皆素弁【如爵弁之數】環絰【一股纒絰】
  諸侯於其卿大夫錫衰同姓緦衰於士疑衰其當事則弁絰否則皮弁公孤卿大夫之弔服錫衰弁絰皮弁亦如之士之弔服疑衰素裳當事弁絰否則徒弁
  皇后弔服為妃嬪三公之夫人孤卿内子之喪錫衰【錫者十五升去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哀在内也】為諸侯夫人之喪緦衰【緦亦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哀在外也】為媛御婉及大夫孺人士之婦人之喪疑衰【十四升疑於吉】皆吉笄無首【象笄去首飾】
  諸侯夫人於卿之内子大夫孺人錫衰於己之同姓之臣緦衰於士之婦人疑衰皆吉笄無首其三妃已下及媛三公夫人已下及孺人其弔服錫衰御婉及士之婦人弔服疑衰疑衰同笄【九族已下皆骨笄】
  隋制皇帝臨臣之喪三品已上服錫衰五等諸侯緦衰四品已下疑衰
  白帢白紗單衣烏皮履皇帝為羣臣舉哀則服之皇太子臨弔三師三少則錫衰宫臣四品已上緦衰五品已下疑衰
  白帢單衣烏皮履皇太子為宫臣舉哀則服之
  白帢案傅子魏太祖以天下凶荒資財乏匱擬古皮弁裁縑帛以為之蓋自魏始也梁令天子為朝臣等舉哀則服之今亦準此其服白紗單衣承以裙襦烏皮履舉哀臨喪則服之【傅子傅所著】
  乾學案隋制既備列三等之衰復言白帢單衣舉哀者蓋以白帢單衣代古之疑衰也
  唐書禮樂志皇帝服一品錫衰三品以上緦衰四品以下疑衰
  車服志天子之服曰白帢者臨喪之服也白紗單衣烏皮履顯慶元年長孫無忌等言禮皇帝為諸臣及五服親舉哀素服今服白帢禮令乖舛且白帢出今代不可用乃改以素服而白帢廢矣
  宋史禮志通禮著皇帝臨諸王妃主外祖父母皇后父母宗戚貴臣等喪出宫服常服至所臨處變服素服天聖喪葬令皇帝臨臣之喪一品服錫衰三品以上緦衰四品以下疑衰皇太子臨弔三師三少則錫衰宫臣四品以上緦衰五品以下疑衰
  書儀凡弔人者必易去華盛之服【今人無弔服故但易去華盛之服亦不當著公服若入酹則須具公服靴笏也】
  丁謂談録嘗見常武太原王公言先太師傾背時朝賢來相弔朱紫盈門惟徐左省獨攜一麻袍角帶於客位内更易後方入相弔以此知士大夫具朝服臨哀弔問深不可也先太師即兵部侍郎祐也葉夢得石林燕語㡊苦洽反與帢同魏武擬古皮弁裁縑皂以為㡊合乎簡易隨時之義以色别其貴賤本施軍飾非為國容後通以慶弔晉因之咸和中制聴尚書八座丞郎門下三司官乘車白帽齊依之以素為之舉哀臨喪服之梁因之以代古疑衰為弔服羣臣舉哀臨喪則服之陳因之而初昬冠送餞亦服之隋依梁不易唐因之案宋書孝友傳郭世通服除後哀感思慕終身如喪者未嘗釋衣㡊又宋明帝泰始六年定服制舉哀臨喪白帢單衣亦謂之素服則直以為凶服非可通於慶弔矣
  程大昌演繁露温公著論士夫弔喪可服公服案孔子謂羔裘冠不以弔則恐公服之説未穩北魏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齊遣裴昭明往弔欲以朝服行事孝文遣成淹論執昭明言不聴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羔裘冠不以弔童穉共聞昭明說屈乃借衣㡊以申國命則夫吉服而弔似與夫子之説異也【顧湄咫聞録案古弔服見於禮經者弁絰服有錫衰緦衰疑衰之别此天子諸侯大夫之禮也而朋友相弔如曾子襲裘子㳺裼裘子夏絰而往子游待小斂而出絰反哭不同者視主人未變服既變服之節也漢弔服無聞自魏及隋白㡊單衣以代疑衰而古制廢已乆矣唐宋以來白㡊亦廢改為素服司馬氏書儀云凡弔人必易去華盛之服蓋古人弔服有絰唐人猶著白衫宋人但易去華盛之服朱子弔説云未易服則深衣而往弔之旣成服則素幞頭素襴衫素帶皆以白紗生絹為之明㑹典止云素服實以素深衣為弔服予兒時尚及見之然古人深衣通於吉凶考之深衣篇云可以為文為武擯相治軍旅未嘗云可以弔喪也而通於凶禮者檀弓將軍文子之喪主人深衣練冠謂既除喪後用以受弔曾子問女改服深衣縞總謂女嫁在塗而壻父母死服以趨喪也鄭氏注雜記間傳麻衣一云白布深衣一云十五升布深衣注喪服記練冠麻麻衣則云小功布深衣總而言之未嘗用為弔服也而朱子深衣往弔亦在未易服前其以深衣為弔服者自宋末始也】
  家禮凡弔皆素服各隨其人所當服之衣而用縞素者【丘濬曰案本注幞頭衫帶皆以白生絹為之今制唯國恤用布裹紗帽其餘則不許有官者衣可變而冠不可變若無官者用素巾可也】
  朱子語類問曾子問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服用斬衰恐今亦難行也朱子荅曰未見難行處但人自不肯行耳 問今弔者用横烏如何曰此正與羔裘冠不以弔相反亦不知起於何時想見當官者既不欲易服去弔人故杜撰成此禮數若閒居時當易服用凉衫
  黄勉齋儀禮弔服圖説
  主人未小斂而弔 弔者易羔裘冠【此據家語夫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
  裼裘而弔【此據子游裼裘而弔疏云主人未變之前弔者吉服謂羔裘冠緇衣素裳又袒去上服以露裼衣 案疏云羔裘冠與家語不同當攷】
  主人既小斂而弔 弔者襲裘【喪大記曰弔者襲裘加武帶絰小斂之後來弔者以上朝服揜襲裘上裼衣加武者武吉冠之卷也主人既袒括髪故弔者加武明不改冠亦不免也帶絰者帶謂要帶絰謂首絰以朋友之恩加緦之絰帶也主人既襲帶絰故弔者亦襲裘帶絰也所謂子游襲裘帶絰而入是也】
  主人既成服而弔 凡弔事弁絰服 凡弁絰其衰侈袂王弔服圖
  錫衰【王為三公六卿】
  弁絰   緦衰【王為諸侯】
  疑衰【王為大夫士】
  諸侯弔服圖
  錫衰【君於大夫士有朋友之恩者亦弁絰錫衰君為卿大夫錫衰】
  弁絰   緦衰【同姓之士】
  疑衰【異姓之士】
  諸侯弔異國之臣 皮弁 錫衰
  大夫相為弔服  弁絰 錫衰
  士朋友相為服弔服加麻 緦絰帶 疑衰素裳庶人弔服 素委貌 白布深衣
  婦人弔服 吉笄無首素總服婦與夫同【凡弔皆不見婦人弔服者以婦與夫同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大夫之妻錫衰士妻亦疑衰與補孔穎逹禮記疏周禮司服有錫衰緦衰疑衰錫衰為上緦衰次之疑衰為下案喪服大夫弔服錫衰喪服小記云諸侯弔必皮弁錫衰為君弔大夫大夫相弔皆錫衰其服同也錫衰之下但有緦衰疑衰天子弔諸侯皆以緦衰弔大夫士以疑衰若諸侯弔大夫以錫衰弔同姓之士緦衰弔異姓之士疑衰故鄭注文王世子云同姓士緦衰異姓士疑衰以其士相弔如一皆疑衰故鄭注司服云舊説士弔服素委貌冠朝服此士不以緦衰為弔服者以緦衰是士之喪服不以弔也故鄭注喪服云士以緦衰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也改其裳以素辟諸侯近庶人弔服而衣猶非也疑衰變其裳以素耳以此言之是士弔服疑衰素裳也故以為士妻弔服疑衰必知弔服夫妻同者以喪服大夫命婦俱以錫衰弔故也】
  【吕坤四禮疑朝著常服非大喪不布冠布冠三年之喪也鄉黨羔裘冠不以弔哀素之心也若冠帶以弔不妨冠便服以弔非冠素不可歸徳素冠素服得之矣】
  乾學案天子諸侯大夫弔服三禮皆有明文惟士庶人弔服禮不之及即有羔裘冠不以弔之説亦不言宜著何服然則士庶人之行弔究將何服乎鄭注言士之相弔首服素弁而身服疑衰庶人之相弔首服素委貌而身服白布深衣此雖經文無之或亦禮所當然也但弁為貴服恐士之弔不當用故敖氏有士用素冠之説較鄭説似為勝之逮魏晉以後則以白帢單衣為貴賤通用之弔服然而吉慶之事亦用之則未可純謂之凶服也諸史載天子之弔服必備列古之三衰但襲其名而不襲其實其所用以弔者亦惟白帢單衣也後世名實之相乖往往如此至於臣民之弔服益無一定之制至朱子家禮但言凡弔皆素服又注云各隨其人所當服之衣而用縞素者其言雖未有指實其禮實不得不如是也嗟夫言喪禮於後代雖齊斬之重且不能盡如其制又何論區區之弔服哉又案朱子弔用素服是已下注云幞頭衫帶皆用白生絹為之夫白絹吉服所用也而用之於弔可乎愚謂當易以葛明世士大夫行弔皆用葛衣葛帶庶乎其當矣
  【萬斯同曰賈氏釋周禮弁絰服言凡弔服皆既葬除之若是則諸侯五月而葬服五月之服大夫士三月而葬服三月之服乎此於禮無正文不可得而考然服問言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則知不特弔時服之即平居亦服之矣平居服之將何時而釋釋於既殯之後耶抑釋於既葬之後耶小記言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是錫衰用於成服之後不可言既殯而釋矣若待既葬而後釋則此禮行於諸侯則可若行於天子則在外之諸侯不知其幾也在内之公卿大夫士不知其幾也皆至五月三月之葬畢而釋則為天子者將無日不衣喪服矣而可乎彼於旁親之期且絶之而謂其常行三月五月之服乎觀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之文但言公而不及天子則此禮惟施於諸侯可知也蓋諸侯之臣少其勢得行天子之臣多其勢有所不能也雖君臣之誼天子不必異於諸侯而勢有所格庸得不少變其禮哉或曰諸侯亦絶旁期而謂服三月之喪可乎據卿大夫三月而葬言曰彼服我以三年而我報之以三月未見其為過也且雜記言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夫不食肉舉樂哀之甚者也中存乎哀而謂外無素服可乎不可也則此禮之為諸侯設斷乎其無可疑也】
  【汪琬曰喪服記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鄭謂弔於命婦命婦死也弔於大夫大夫死也汪子曰否大夫之弔命婦有之命婦弔大夫則未也何也婦人之職惟司酒食織紝而已不當與聞梱外之事故曰婦人無外事禮知生則弔所識則弔為命婦者何自而與大夫有素也如其為有服諸親則聞喪之日必往而號踊哭泣厠於姑姊妹娣姒衆婦人之列矣夫安得行弔禮且自有居喪之本服在夫安得而用錫衰舍是而出弔則與外事之漸也獨不觀魯之公父文伯之母乎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從祖叔母也康子往焉䦱門與之言皆不踰閾仲尼謂之知禮蓋古人謹於男子之辨如此使先王而果制此服是誨命婦以淫也夫防範猶虞其未足而顧誨之乎其可疑審矣説者曰禮尚往來大夫弔命婦命婦不可以不弔大夫如之何予告之曰有命婦之夫與其子在服問大夫相為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獨不言命婦為大夫此可據也説者又曰婦人不越疆而弔人禮禁其越疆豈遂禁其弔人乎哉予曰非是之謂也命婦死則命婦當弔大夫死則命婦不當弔殆亦不畔於禮者也朱董祥讀禮紀略居喪出弔已屬非禮衰絰而往失尤甚焉人子臨父母之喪平日不為衰絰未葬即釋麻衣布而獨於弔人之頃飾偽以掩耳目其誰欺禮制斬衰未除而遭五服之喪則制其服而往哭之反而服斬檀弓曰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雜記曰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設欲隨俗亦必父母既葬而所死者又故友則制其服而呼之權也禮之變也孔子曰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虛乎】
  葬服
  檀弓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註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雜記曰凡弁絰其衰侈袂 疏葬時居喪著喪冠麻絰身服衰裳是純凶也又尋常弁絰以麻為環絰今乃去喪冠著素弁又加環絰用葛不以麻故云交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者以下云有敬心焉以日月踰時敬心乃生大夫與士三月而葬敬心未生故知天子諸侯也冠素弁以葛為環絰者素謂素帛為弁鄭注周禮司服云弁如爵弁而素不云麻是用素絹也以葛與弁絰連文故云葛環絰然則要帶猶用麻也】有敬心焉【注踰時哀衰而敬生敬則服有飾大夫士三月而葬未踰時】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注周弁殷冔俱象祭冠而素禮同也疏士冠禮周弁殷冔夏收王制云夏后氏收而祭殷人冔而祭周人弁而祭此弁既對冔故知俱象祭冠方慤曰與神交之道則心主乎敬夫厭冠麻絰居喪之禮也至於葬則以弁易冠以葛易麻者示敬故也子游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户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逺也比至於葬則即逺之至矣故以神道交之】
  【陸佃曰弁絰葛在下則葛帶也絰仍用麻弁絰葛而葬卿大夫以下禮之然者以下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知之也喪致哀而已葬則有敬心焉弁而葬冔而葬則其敬心益隆】
  【陳澔曰居喪時冠服皆純凶至葬而吾親託體地中則當以禮敬之心接於山川之神也】
  【徐師曾曰厭冠麻絰居喪之禮也至於葬則親己之幽有神道焉故以弁絰易冠以葛易麻不以純凶之服交神者示敬也】
  乾學案注以此為王侯之禮本無所據疏謂大夫士三月而葬敬心未生故知為天子諸侯則亦不經之甚矣
  【陳廷㑹葬服説今之用禮者率本朱氏家禮家禮不載葬服故臨窆者皆斬衰以莅之其實非也禮曰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故殷人冔而葬周人弁而葬漢鄭康成云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臨窆安得用斬用斬衰非古也曰然則不哀其親與曰哀親平日之事也豈知體之所託不可以無敬神之心也故不敢以純凶而行禮公所無私諱接神猶之君所也苞屨扱社厭冠不入公門臨穴亦猶之入公門也故不敢以己之私申於神也此孝子之用心也曰孝子之變服將毋謂舍奠使然與曰不然禮既反哭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舍奠有司之事也孝子之變服非為舍奠故也曰然則今之服除而葬專用吉服者禮與曰用吉服非禮也經曰改葬緦穀梁子曰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改葬雖緬猶必以緦況始葬乎禮天子七月而葬自諸侯而下降服以兩故無踰時不葬者有故三年之喪未葬服不忍變古之道也記為兄弟者除喪則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自期以下且藏之以俟反服况人子乎吉何可云也曰然則臨窆宜何服曰古士庶冠免錫衰古諸侯大夫之弔服也不敢以僭宜服今弔服冠免未窆則孝子服斬衰慿棺而哭稽顙再拜以待至客既窆釋弔服免冠加斬衰慿棺哭盡哀稽顙再拜以謝至客客既退主人還其封此所謂亡於禮者之禮也】
  未葬不變服
  喪服小記乆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註其餘謂旁親也以麻終月數不葬者喪不變也 疏乆而不葬者謂有事礙不得依月葬者則三年服身皆不得祥除也今云唯主喪者亦欲廣説子為父妻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得為喪主悉不除也其餘謂期以下至緦也麻終月數者主人既未葬故諸親不得變葛仍猶服麻各至服限竟而除不待主人葬除也然此皆藏之至葬則反服之也雖緦亦藏服以其未經葬故也盧氏曰其下子孫皆不除也以主喪為正耳餘親者以麻各終其月數除矣庾氏云案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故謂此在不除之例以尊主卑不得同以卑主尊無縁以卑之未葬而使尊者長服衰絰也且前儒説主喪不除無為下流之義是知主喪不除唯於承重之身為其祖曾若子之為父臣之為君妻之為夫此之不除也不俟言而明矣盧植云下子孫皆不除蕭望之又云獨謂子皆未善也謂庾言為是】
  【陸佃曰言以麻終月數則期不在此列據為兄弟既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兄弟期也反服其服即非不除亦非除喪則已除喪則已於葬不反服也】
  孔叢子衛司徒文子問服於子思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期大功之喪服其所除之服以葬既葬而除之其虞也吉服以行事也
  通典漢石渠禮議蕭太傅云以麻終月數者以其未葬除無文節故不變其服為稍輕也已除喪服及至葬皆反服庶人為國君亦如之宣帝制曰㑹葬服喪衣是也或問蕭太傅乆而不葬唯主喪者不除今則或十年不葬主喪者除否答云所謂主喪者獨謂子耳雖過期不葬子義不可以除 鄭志趙商問主喪者不除且以今言之人去邦族假葬異國禮不大備要亦有反土之意三年闋矣可得除否明為改葬緦之例乎為乆不葬也或答云葬者送亡之終假葬法後代巧偽反可以難禮乎 呉徐整問射慈曰乆喪不除小祥練可知耳有故未得葬遂至二十八月服制已過可得變否豈服十年五年至葬乃止乎答云主雖不得變其餘旁親亦不除日月竟自釋之耳 晉陳氏問劉世明曰其餘以麻終月數者注云謂旁親不指言衆子當除也然人皆分斷之於意否耳劉荅云父謂衆子為庶子庶子不謂父為庶父也父得卑其庶子而降之庶子不得降其父也然子之於親體同服等非旁親之謂也喪服大功章女子之嫁者降伯叔父母及姑姊妹注謂此旁親而經無降父之文明衆子及女雖不承適猶非旁親也故記云兄弟之喪内除親喪外除外除者謂由外設飾以散其哀也故靈柩未安則服不變服不變則哀未衰未衰之喪不可卒除也然則未葬而除自謂旁親得以麻終者耳又問乆而不葬葬後幾月日便可除世人有踰月者有旣虞便除者夫改葬猶三月乃除情為不輕於改葬也若應三月乃除者廬帳亦當三月乃毁復有先後邪答曰記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注云謂練祥也葬月虞明月練又明月祥計此亦得三月不為輕於改葬也禮虞而柱楣翦屏練而毁廬居堊室祥而席禫而牀今此虞及練祥雖為局促猶追償其事若在異月以其本異嵗也練祥之服變除之宜宜如其節也 梁劉昭難劉世明云喪無二孤廟無二主受弔之禮唯喪主稽顙餘人哭踊而已諸言喪主唯謂一人不指衆子
  婦喪久不葬服議晉夏侯盛議曰婦喪既周而未葬服當除否答云凡婦喪夫為主子不以杖即位避父之尊也主喪不變禮有明文然子亦不除魏孟叔難盛曰適子婦死舅亦為喪主家貧經年不葬舅及子孫並不得除邪豈可為一適婦使三代累載不釋服乎盛答仲由傷貧之言啜菽飲水盡其懽還葬而無槨豈有非之者哉若知禮者自當不乆淹魏又難曰舊時夫為妻杖居倚廬服並如三年之制今人通所不行自宜随時而除何應以喪主為斷盛答曰棄先王之教而令随俗意所未可今人不禫不杖蓋失禮耳顧氏問王虞云從外弟婦亡未葬今服訖又無子其夫便是喪主當時除服否答曰禮云主喪者不除其文不别喪之輕重須俟葬訖不知世人有妻喪用此禮否杜挹問徐邈曰亡婦逺未得葬挹服便周既無别喪主多云未應得除今定云何答曰無子為主禮夫不應除即於下流多不能備禮今且宜變至葬反服亦無不可之理也 宋蔡廓問雷次宗曰禮稱唯主喪不除恐此止施於適傳重者耳案漢蕭太傅云主喪獨謂子也又案王肅云斬衰之喪未葬經云主喪不除而王舉重為言明止謂孝子不變餘皆除也今世人為妻亦不除主喪將宜除邪雷次宗曰不言三年而云主喪是不必唯施子孫也吉凶異道不得相干殯柩尚在豈可弁冕臨奠夫主妻喪以本重故也謂不宜除服庾蔚之曰喪 小記云為兄弟既除喪及葬反服其服此是至葬反服之明文未解漢宣帝何故復為祥制集禮論者不記至葬反服之禮而載諸變除以明之可謂棄本逐末雜記云姑姊妹之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喪妻之黨雖親不為主夫若無族則東西家若又無則里尹主之喪大記云喪有無後無無主此皆謂喪事之主也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此謂君雖尊統一家但有適者主喪耳而小記又云乆喪不葬者不除是居周功之喪也若女子適人及男子為人後者皆随其服而釋除縁其出有所屈故也素服心喪以至過葬但世輕於下流之喪妻猶去其杖禫不容復有未葬不除也議者疑不得以下流之未葬以廢祖禰之烝嘗且未葬亦可十年五嵗嘗試言之夫子許貧者還葬而無槨是明亡者急於送往不容甚乆可知若事遲過於服限亦不得停殯在宫而響樂在廟盖吉凶不可以相干亦在心所不忍也
  【王廷相曰或問乆而不葬者何如也曰喪服小記曰乆而不葬者唯主喪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己為尸柩尚存主喪者雖三年之外不得祥除其旁親雖不得變葛皆以麻終其月數而除之至葬則仍服其服虞則除之其既葬也何以除曰記亦言之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謂未葬其親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服必待葬畢而後除之然其除也又有漸焉必再祭而後除之不同時也故葬而虞卒哭而祔次月而練次月而祥再次月而禫可也】
  【魏禧與宗子發論未葬不變服書向見足下先人未葬免喪而服不除此古人之道足下行之於今日敬服禧竊有疑者古者喪有定期士踰月庶人可知喪服小記云乆而不葬者惟主喪者不除又曰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則古有不得速葬其親者矣疏曰再祭者練祥之祭兩祭不可同舉亦不可同時除服然則不變服者非止不即吉也必不變其初喪之服喪禮廢闕乆矣三年之内不能行者皆是南方土薄多蟻水又拘牽形家言為俗已乆或貧不能買地營葬有動延至十年以外内者顧衰絰如初喪之服禧愚以為在今日似為難行且先王制禮衰麻苴絰以物興情使不及者勉而至足下既免喪其能不飲酒食肉乎不入内乎不大懽笑乎不與慶㑹賓筵乎假令此數者一一如平人而獨不變衣冠則文存而實亡也文存亡實徒駭人耳目近於為名夫死者以歸土為安人子所宜日夜竭力不幸力不能禧愚以為上之心喪而無服次忍其嗜欲之篤者一二事以拂性而警動於心次不服采色與優伎之戲是亦亡於禮者之禮也或言喪禮有進無退故輕不可以反重未葬除服而即吉及其葬將吉服乎大不可也以斬衰葬則是退而反重矣竊謂古者改葬緦榖梁傳曰舉下緬也蓋去喪緬逺故舉其最下者而韓愈於免喪而葬者亦云近代以來事與古異安能取未不變服之例為之重服又引江熙言禮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於神明不可以純凶是在喪當葬猶宜易以輕服況既逺而反純凶以葬乎禧愚以為免喪而葬此改葬之服大祥以上以本服葬人子之不孝莫大於生不能養死不能葬人生而不養者少死而不葬不必其不肖者皆是也足下酷貧仰無所告訴非世俗不葬比然當視其急如父母之飢不得食如己身陷囹圄而求脫當不在不變服南昌胡心仲好飲酒其先君子殉義樂平服除貧不克歸葬心仲乃為戒既葬而後飲酒蓋若是者類推而行之其亦可矣】
  【汪琬與友人論葬服書䝉足下見示諄諄以古無葬服為疑僕請得申其説而足下試詳擇焉古之人居喪也葬不踰時故先王不制此服至孔子世其遵三月五月之制而行之者固已少矣殆非獨近世然也考諸春秋列國之葬其君往往緩不及禮故公羊氏譏之謂之不能葬然猶在未終喪以前當無有不衰絰者也近世士大夫溺於隂陽家之説其營葬也尤緩有及數年者矣有及十年二十年者矣如此而不為之制衰絰可不可也葬凶事也啟殯而祖屬引而行即壙而窆當此之時主人或踊或哭其不得以吉服將事審矣禮有之曰乆而不葬唯主喪者不除蓋乆而不葬主喪者之過也又曰為兄弟反服其服然則主人主婦而外亦無有純乎襲吉者也後世士大夫自終喪之後或從事四方或服官政於朝既不能不除其服而臨葬又不為之服是忍於死其親也而可乎昔者司徒文子問於子思曰喪服既除然後葬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由是言之葬其有無服者與為人子者夫亦返諸心而已假令祖也行也窆也或可以不踊不哭是雖用吉服將事其亦何嫌之有如其有所不能而顧諉之曰古無葬服然則當用何服以葬與僕故謂今之葬服猶不失禮之遺意者殆以是也足下盍審思之】
  葬後常服
  温公書儀三年之喪既葬家居非饋祭及見賓客服白布襴衫白布四脚白布帶麻屨亦可也 古者既葬練祥禫皆有受服變而從輕今世俗無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無變故於既葬别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陳淳荅友人書所叩出入服色在今時俗言之只得用黲布衫巾為得情理之宜温公論禫服亦云未大祥問出詣人家假而用之見書儀禫祭條正是此意其為白布四脚白布襴衫者乃公所自撰為家居之服説見本章已明矣若今人假禫服果為喪事而出未為失禮唯其視以為常及至慶弔燕集無所往而不之全似已除喪者却為大害義也】










  讀禮通考卷三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服七
  變除表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練祭筮曰筮尸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 同而后去杖【疏曰練為小祥男子除首絰唯要絰病尚深故猶有杖屨又變】
  【繩将小祥前日豫筮也】
  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后杖拜送賔【筮日】 同【筮尸皆有賔不言視濯事輕無賔也 喪服小記】
  練服父母之喪十三月而練冠【喪服四制 方氏曰練謂練帛】 同
  【以為冠】
  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
  期而小祥練冠縓縁【間傳 疏曰父沒為母與父同也至小祥】
  【又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用練易其冠也又練為中衣以縓為領緣也】
  衰 功衰【案此即前疏所云以卒哭後冠受其衰也 黄氏曰練再受服經傳無明】
  【文謂旣練而服功衰則禮記者屢言之服問曰三年之喪旣練矣期之喪旣矣則】
  【服其功衰雜記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又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祔兄弟之殤則】
  【練冠是也喪服斬衰章賈氏疏云斬衰初簏至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斬衰】
  【裳三升冠六升旣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
  【案大功之布有三等而七升為最重也横渠曰練衣必煅煉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
  【功衰 司馬温公曰古者練祥禫皆有受服變而從輕】
  中衣練練衣黄裏縓緣【疏練為中衣正服不可變中衣非正服但承衰】
  【而已故小祥而為之黄祫裏縓緣者為淺絳色爾雅云一染謂之縓三染謂之纁】
  絰 葛要絰【疏曰男子去首絰唯餘要絰也】        同屨 繩屨無絇【疏曰父喪菅屨卒哭受齊衰蒯薦屨小祥後受大功繩麻屨也】 同
  【絇屨頭飾吉有喪無】
  瑱 角瑱【疏曰瑱充耳也人君用玉為之初喪亦無小祥微飾以角為之】   同裘 鹿裘衡長袪袪裼之可也【疏曰裘貴賤有異喪時則同用】 同【大鹿皮為之以色近白與喪相宜也衡横也袪 緣口也小祥之前裘狹而短袂又】
  【無袪至小祥稍飾則更易作横廣大者又長之又設其袪也裘上有裼衣喪雖有裘】
  【未有裼衣小祥後轉文加裼可也此明小祥時外有衰衰内有練中衣中衣内有裼】
  【衣裼衣内有裘裘内有常著襦衣 檀弓】
  要絰不除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男子 同何為除乎首也婦人何為除乎帶也男子
  重首婦人重帶【疏云以首尊乎要婦人避男子而重帶耳 閒傳】
  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故期而
  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為除喪也【疏曰】
  【為此練祭自為存念其親除喪自為天道滅殺兩事雖同一時不相為也此除喪謂】
  【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 喪服小記】
  縞冠武子姓之冠也【鄭云謂父有喪服子為之不純吉也】
  【武冠卷也疏姓生也孫是子之所生 玉藻 案此孫應期服此時以除猶未純吉】
  居䖏期而小祥居堊室【閒傳】
  車 乘藻車【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
  藻蔽【以蒼繒為蔽】
  鹿淺革飾【以鹿夏皮為覆苓又以所治去毛者緣之】
  【二十五月】再期而大祥
  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三年問 崔云斬衰二十五月】
  【大祥 車垓曰自始死之月數起至第三年所死之月凡二十五月】
  祥祭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疏於祥祭前日豫告】 同
  【祥祭之期朝服謂緇衣素裳】
  祥因其故服【疏明旦祥之時田著前日故朝服也 雜記】
  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喪服小記疏云朝服】
  【冠今著縞冠未純吉也黄云縞是生絹近吉】
  祥服祥而縞【疏祥大祥也縞謂縞冠 檀弓】
  冠 縞冠素紕旣祥之冠也【鄭曰紕緣邊也旣祥之冠已祥祭而】
  【服之也玉藻】
  素冠【朱曰旣祥之冠也 檜風】
  衣 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鄭云疏縞縞冠麻衣十五升布深衣】
  【也謂之麻者純用布無采飾】
  素衣
  素韠【朱曰韠蔽膝素裳則素韠也 檜風】
  杖 棄杖者斷而棄之於隱者       同
  屨 旣祥白屨無絇           同有子盖旣祥絲屨組纓【鄭云譏其早也疏有子盖亦白屨】
  【以素絲為繶純也 檀弓】
  居處居復寢              同
  車 乗駹車【邊側有漆】            同
  雚蔽【細葦席】
  然髤飾【然果然獸名髤赤多黒少之色韋也】
  【二十七月】中月而禫【鄭云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月 士虞記 疏中月而禫者中間】 同
  【也大祥之後更間一月而為禫祭二十七月而禫】
  乾學案祥禫之期諸家不同詳
  見喪期通論今從黄氏
  禫祭衣黄裳【鄭云禫祭冠矣黄裳未大吉也】      同禫服禫而纖【鄭云黑經白緯為纖 戴云纖冠采纓 鄭云旣祭服禫服朝服綅】 同
  【冠綅纖通】
  無所不珮【鄭云紛帨之屬如平常也】       同
  居處禫不牀【閒傳】            同
  車 乘漆車【黑車】            同
  藩蔽【葦蓆漆即成藩】
  豻雀飾【豻胡犬名雀頭黒多赤少雀即緅也】
  【踰月吉祭】冠朝服            同
  【旣祭所服】端而居            同
  婦人變除表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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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乾學案儀禮經文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緫箭笄髽衰三年不言受服而惡笄麻帶顯無變易所謂婦人尚質而少變也唯子嫁反在室為父三年條注云謂遭喪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喪受旣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旣除喪而出則已疏云不杖期章女子子嫁為父母若不被出則虞後以其冠為受嫁女在室為父五升衰裳八升緫今未虞而出出而乃虞虞後受服與在家兄弟同受斬衰初死三升衰裳六升冠旣以其冠為受衰六升冠七升此被出之女亦受衰裳六升冠七升與在室之女同故曰受以三年之喪受也虞已前未被出受以出嫁之受八升衰裳九升緫虞後乃被出又與在室女同至小祥練祭在室之女受衰七升緫八升此被出之女亦與之同也勉齋序次諸受服皆從此推出
  讀禮通考卷三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服八
  通論
  間傳父母之喪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期而小祥居堊室寢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復寢中月而禫禫而牀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發於衣服者也【注芐今之蒲苹也此齊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服主於受是極列衣服之差也○疏此明五服精粗之異芐翦不納芐為蒲苹為席翦頭為之不編納其頭而藏於内也亦有斬衰不居倚廬者則雜記云大夫居盧士居堊室是士服斬衰而居堊室也亦有齊衰之喪不居堊室者喪服小記云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注云自若居寢是也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者以三月之喪治其麻縷其細如絲故曰緦麻以朝服十五升抽其半縷細而疏也有事其縷事謂鍜治布縷也無事其布謂織布既成不鍜治其布以哀在外故也案喪服記云齊衰四升此經云四升五升六升多於喪服篇二等也案喪服記大功八升若九升此云七升八升九升是多於喪服一等也喪服記又云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此云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是多於喪服一等也鄭云服主於受者以喪服之經主於受服者而言以大功之殤無受服不列大功七升以喪服父母為主欲其文相值故略而不言記者於是經列衣服之差所以齊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也】
  【方慤曰柱廬閒之楣以為之固故曰柱楣翦廬傍屏蔽之草而飾之故曰翦屏八十一縷曰升一服而升數不同者以有正服義服故也所謂喪多而服五者此也】
  【陸佃曰芐翦不納者翦之而已不納也言翦屏則前此茅茨不翦柱楣於柱置楣而已此期而席居堊室喪服傳旣虞寢有席既練舍外寢傳所記尊者居喪之法此言大夫士禮而已知然者以傳上翦屏蓋屏不欲視外尊者之事也故曰前旒蔽明黈纊塞聰亦天子虞之日逺大夫士近若寢有席一施之於虞則疾徐相懸矣其言旣虞卒哭柱楣翦屏亦以此然則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其寢有席又在卒哭歟陳祥道曰服有降有正有義而其别有升數其變有有受無受閒傳於喪服斬衰少一等而無三升有半齊衰多二等而有五升六升大功多一等而有七升小功多一等而有十二升蓋斬衰三升正服也三升有半義服也齊衰四升降服也五升正服也六升義服也大功七升降服也八升正服也九升義服也小功十升降服也十一升正服也十二升義服也齊衰大功之冠其受也緦麻小功之衰其冠也則大功以上以其冠為受而冠衰升數異小功以下以其衰為冠而衰冠升數同喪服斬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同六升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則始喪衰異而冠同及受則冠衰皆同是喪之别尤嚴於衰而衰之别尤嚴於始也由是推之齊衰四升冠七升受冠八升則四升五升六升之衰其冠同七升受則衰同七升冠同八升矣大功八升若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蓋大功用小功之衰為冠小功用大功之冠為衰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而冠同十升受衰同十升而冠同十一升此喪服重輕之節然也何則喪服斬衰備舉義正齊衰舉上大功舉中下小功舉上中其文錯出互見則斬衰二衰同冠而齊衰大功可知矣斬衰二受同冠衰而齊衰大功又可知矣先儒以齊衰正服而下冠受之説不見於經於是謂正服衰五升冠八升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衰六升冠九升受衰九升冠十升大功降服衰七升冠十升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衰八升冠十升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九升冠十一升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自大功降服以上之冠去衰常三等受冠去衰常一等大功正服義服之冠去衰二等受冠去衰亦一等其銖銖而第之可謂祥矣然與斬衰之例不同以為不同邪至大功降正又異衰同冠而二受亦同冠衰是其説自惑也考之於經冕弁尊而衣服卑尊者常少卑者常多故王之大裘衮服同冕后之三翟同副弔服三衰同弁絰降義正之三衰同冠乃禮意也服重者冠衰相逺服輕者冠衰相近至輕者冠衰同故斬衰之冠去衰三等齊衰之冠去衰一等小功緦之冠與衰同等此禮之差也】
  白虎通徳論喪禮必制衰麻何以副意也服以飾情情貌相配中外相應故吉凶不同服歌哭不同聲所以表中誠也布衰裳麻絰蕭笄繩纓苴杖為略及本絰者亦示也故總而載之示有喪也腰絰者以代紳帶也所以結之何思慕腸若結也必再結之何明思慕無己所以必杖者孝子失親悲哀哭泣三日不食身體羸病故杖以扶身明不死傷生也禮童子婦人不杖者以其不能病也以竹杖何取其名也竹者蹙也桐者痛也父以竹母以桐何竹者陽也桐者隂也竹何以為陽竹斷而用之質故為陽桐削而用之加人功文故為隂也故禮曰苴杖竹也削杖桐也釋名三日不生生者成服曰衰衰摧也言傷摧也絰實也傷摧之實也絞帶絞麻緦為帶也三年之衰曰斬不緝其末直翦斬而已期曰齊齊齊也九月曰大功其布如麤大之功不善治練之也小功精細之功小有飾也緦麻緦絲也積麻緦如絲也錫衰錫治也治其麻使滑易也疑儗也儗於吉也繐細如繐也疏疏如繐也環絰末無餘散麻圓如環也弁絰如爵弁而素如絰也
  車垓内外服制通釋正服正先祖之體本族之正也故曰正服加服加者增也本體輕而增之於重如孫為祖本服期或以適孫承祖則服斬衰三年若此之類名曰加服降服降者下也減也本服重而減之從輕如子為父母本服三年或為人後則為本生服期年爾若此之類名為降服義服元非本族以義相聚而為之服如夫為妻舅姑為子婦之類名曰義服徐駿五服集證問如何謂之正服荅曰正者先祖之體本族之正故曰正服問如何謂之加服荅曰加者增也添也本服輕而加之重謂孫為祖本服期年而適孫承祖後重加之斬衰三年故曰加服問如何謂之降服荅曰降者下也貶也本服重而降之從輕謂子為母本服三年之喪其母被出或改嫁子服期年之類故曰降服問如何謂之義服荅曰義者原非本族因義共處而有服者謂壻服緦麻妻服期之類故曰義服問如何謂之報服荅曰報者互相報服也謂如兄為弟服期弟為兄亦服期姒婦為娣婦服小功娣婦為姒婦亦服小功蓋兄弟妯娌遞互相報之類故曰報服
  【駱問禮曰喪服有一定之制固不可求美亦不可苟且古者布各有升數今所謂麻布實草布爾此則儉吾從衆可也而絰帶不辨巾冠各異男子义巾婦人非送葬不蓋頭而制極短小至墓所即棄之不知婦人平時出外必擁蔽其面蓋頭正以蔽面而奠哭男女俱在塗次不論往回正所當用义巾無考至於梁冠蓋有官者之服士庶平日不服梁冠朝服居喪用之於義無取人亦有言之者而或謂父母之喪無貴賤一詆之為謬然則天子九月而葬庶人何止踰月也無貴賤一者三年之喪因貴辨賤者儀物之節況今朝服非大朝㑹不服則喪之冠服雖取法於朝其服之亦必有時經傳所著多士大夫禮下而衆庶恐不無小異且禮謂言而後行事者扶而起身自執事者面垢而已許以面垢而必責以梁冠衰絰古人制禮當不若是之苛也知禮者察之】
  通典漢戴徳喪服變除云斬衰三年之服始有父之喪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惻怛痛疾旣襲二稱服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白麻屨無絇【屨之飾如刀衣鼻繩連以為行戒喪無節速故無絇】孫為祖父後者上通於髙祖自天子達於士與子為父同父為長子自天子達於士不笄纚不徒跣不食粥【餘與子為父同】妻為夫妾為君笄纚不徒跣扱上衽旣襲三稱白布深衣素總白麻屨【餘與男子同也】 齊衰三年者父卒始有母之喪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旣襲三稱服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白麻屨無絇父卒為繼母君母慈母孫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母服上至髙祖母自天子達於士為人後者為所後之祖母母妻【以上與父卒為母同】母為長子妾為君之長子繼母為長子皆不笄纚徒跣也女子子在室父卒為母始死笄纚不徒跣不扱上衽旣襲三稱素總【其餘不見者與父卒為母同也】 齊衰杖周者父在始有母之喪笄纚徒跣扱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既襲三稱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吉白麻屨無絇為出母慈母繼母君母自天子達於士父卒為繼母嫁及繼母報繼子【以上並與父在為母同】夫為妻始死素冠深衣不笄纚不徒跣女子子在室為母不徒跣不扱上衽旣襲三稱素總 齊衰不杖周者謂始有祖父母之喪則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哭踊無數旣襲無變【其餘應服者並同】 其齊衰三月者始有曾祖父母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其餘應服者同】女子子適人者為曾祖父母素總【餘與男子同】 大功親長中殤七月無受服始有昆弟長殤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成人九月從父昆弟之喪與殤同天子諸侯之庶昆
  弟與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哭泣飲食居處思慕猶三年也其餘與士為從父昆弟相為服同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大夫為伯叔父母子昆弟之子為士者哭泣飲食思慕以上並猶周也天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二王後者諸侯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大夫命婦大夫之子諸侯之庶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卿大夫者與士之為姑姊妹適人者服同天子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諸侯大夫者姑姊妹適人者為昆弟其異於男子者始死素總 小功五月無受之服者始有叔父下殤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天子諸侯大夫為適子適孫孫【以上並下殤】不為次飲食衎爾為姑姊妹女子子及昆弟之子夫昆弟之子下殤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姑姊妹之長殤並哭泣飲食猶大功也大夫之子天子諸侯之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為從父昆弟從父姊妹祖父母為孫【以上並長殤】與叔父之下殤同姑姊妹適人者為昆弟姪之殤與為從父昆弟之長殤同成人小功者從祖祖父母之喪與下殤小功服同餘
  應服者並同 緦麻三月之服者族祖父母始死朝服素冠吉屨無絇婦為夫曾祖父母異於男子者以素總也
  後漢鄭云子為父斬衰始死笄纚如故【斬衰者斷其布不緝也古者無幘以六尺纚繒縚髪其狀如乙尾以笄横貫之加冠其上後漢時遭喪者袠巾帕頭即笄纚之存象也】既襲三稱衣十五升布深衣【古者衣裳上下殊此深衣漢時單衣也】扱上衽【以深衣上祍扱於要帶中以便事】徒跣交手哭諸侯為天子父為長子不徒跣為次於内不歠粥臣為君不笄纚不徒跣餘與為父同女子子嫁反在父室者及妻為夫妾為君不徒跣不扱上衽發胸拊心哭泣無數鞶帶如故餘與男子同 劉表云母為長子齊衰三年始死不徒跣拊心哭泣女子已嫁而反在室父卒為母與母為長子同齊衰杖周者父在為母不徒跣哭踊無數凡四不食【禮三年之喪五不食者是常日二食自始死至三日旣成服後可食是三日五不食也周之喪全二日不食故四不食也】為曽祖父母不敢以輕服服至尊減其月則當大功九月但三月爾始死哭泣三日為舊君之母妻與曾祖父母同【蜀譙周云為父始死去冠及羔裘大帶其笄纚革帶者皆如故衣布深衣扱上衽徒跣拊心號咷而無常聲哭踊無數始死者至小斂大功以上皆在室丈夫在夾牀東西面婦人夾牀西東面雖諸父兄姑姊不踰主人皆次其後餘衆婦人户外北面諸侯之喪唯主人主婦坐其餘皆立卿大夫亦在室外命婦户外北面有司庶士堂下北面大夫之喪主人主婦及有命夫命婦者皆坐無者皆立室老亦立室老之妻户外北面衆臣堂下北面士之喪父兄子姪婦人皆坐他皆如前父為長子不徒跣不歠粥凡父兄雖往哭不於子弟之宫設哀次女子子未嫁為父始卒去綵飾之屬笄纚及帶如故衣布深衣不扱上衽不徒跣吉白麻屨無絇拊心哭泣無數不袒其踊不絶地父卒為母始死去冠尸襲之後因其笄纚而冠素冠其餘與為父同 呉射慈云夫為妻去吉冠大夫以上素弁士素委貌衣十五升白布深衣吉屨無絇尸襲之時亦哭踊】晉杜元凱云父在為母冠衰裳絰帶皆疏衰三年者始死之制如不杖周 宋崔凱云禮孝子始有親喪悲哀至甚充充如有窮未可以節哭踊無數三日旣殯瞿瞿如有求而不得賔客弔及祭祀皆三踊君來弔則九踊躍皆有儐相詔導之者童子始有親喪去首飾【首飾卷幘綃頭之類也】服十五升白布深衣以至成服女子子許嫁成人在室父卒為母始死去首飾而骨笄纚不徒跣不扱上衽不踊哭拊心無數素總髽以麻母為長子繼母為長子妾為君之長子與在室女子子父卒為母同伯叔父母為女子子長中殤始死骨笄纚
  斬衰變齊辨晉魏休寧云以大功之衰易旣練之服是中祥宜緝其衰也若不緝為重大功不得奪之魏顗云案卒哭更以六升布為衰但齊既葬還服旣虞之衰若如斯言以大功之喪奪既練之服尋詳三年之喪及大功之服皆喪之重者也而使斬衰但止三月殆非立禮之意禮大功以上服降皆以布升數為差故大喪初衰三升旣虞六升中祥七升衰以三變非不降也何必期於緝衰然後為殺愚謂服相易奪正以升數重輕不繫衰之齊斬休寧又言三年之喪笄杖不易其餘皆變中祥緝衰是輕之也且為父初以三升之衰既虞受六升之布輕於母也齊衰既葬而虞以七升布為衰輕於為父也顗又難曰禮女子子適人有父母之喪既成齊衰之服而夫出之不改服而待既虞更服斬衰之服受笄總屨帶如故終三年以此徵之不緝衰亦可知也緝與不緝别齊斬爾今斬止一周稱為三年未為無見休寧又云三年之喪再周爾數月不合稱三年斬者舉大數之名一周大喪之正禮自轉降中祥安得不緝不緝則無變明不應終喪斬者可知也虞喜云斬衰因喪之稱非為終三年也案禮為母喪衰四升而父喪旣虞衰六升此為齊制不復斬也今代人既葬之後無改易唯小祥而變故緝在此月父母情等服俱三年父斬衰母緝衰以别尊卑斬止三月未為怪也女子出待旣虞受以斬衰之受非更斬也魏顗又云要記稱母為長子齊衰三年其服節如父為子者未有明徵而便緝之斬名何得復存禮雖言餘皆易不言滅斬喜又云父為長子斬衰母為齊衰若不言齊其下恐母與父俱當斬衰所以别爾非謂明終斬之議邪孔注問徐邈云斬衰三年或既虞衰緝行者往往不同意常謂旣以斬表重其喪應有變降為使終喪服斬釋斬便縞非漸殺意邪邈荅曰凡喪服雜變備載經記而變斬以緝都無經明證此服之大節豈記者所遺蓋本無其制也禮稱斬衰三年此不易之文也禮大功布三等先儒以為降服七升正服八升又同則不易此變受之通例故謂大功不得變斬周續之釋禮或問曰斬衰終三年乎荅曰不也卒哭而服齊衰又問若不終三年則喪服禮何故云髽三年又云三年之喪若斬則是居情理之極所謂致喪者也焉得卒哭而奪情荅曰但尋名教者宜求其本本正則條目自明聖王雖總企及俯就以為之制要以滅性為深憂是以節哀順變每受以輕也 宋庾蔚之謂昔賀循以為夫服縁情而制故情降則服輕旣虞哀心有殺是故以細代麤以齊代斬爾若猶斬之則非所謂殺也若謂以斬衰命章便謂受猶斬者則疏衰之受復可得猶用疏布乎是知斬疏之名本生於始死之服以名其喪爾不謂終其日月皆不變也
  崔靈恩喪服變除論立義旣載五服變除今要舉變除之㫖凡親始死將三年者皆去冠笄纚如故十五升白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而哭故禮記問喪云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又鄭注士喪禮云始死將斬衰者雞斯是也其婦人則去纚衣與男子同不徒跣不扱衽知不徒跣不扱衽者問喪文知去纚者鄭注士喪禮云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纚知著白衣深衣者曾子問云女改服布深衣縞總以趨喪鄭注云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其齊衰以下男子著素冠齊衰以下婦人骨笄而纚知者鄭注士喪禮云男子婦人皆吉屨無絇其服皆白布深衣知者鄭注喪服變除云至死之明日士則死日襲明日小斂故士喪禮云小斂主人髺髪若大夫死之明日襲而括髪故鄭注喪服變除云尸襲去纚括髪在二日不斂之前是據大夫也大夫與士括髪於死者俱二日故鄭注問喪云二日去笄纚括髪通明大夫士也始死以後小斂之前大夫與士皆加素冠於笄纚之上故檀弓云叔孫武叔之母死既小斂舉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髪是素冠也以其始死哀甚未暇分别尊卑故大夫與士其冠皆同也至小斂投冠括髪之後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故喪大記云君大夫之喪子弁絰又喪服變除云小斂之後大夫以上冠素弁士則素委貌其素弁素冠皆加環絰故雜記云小斂環絰君大夫士一也鄭注云大夫以上素爵弁士素委貌是也凡括髪之後至大斂成服以來括髪不改故鄭注士喪禮云自小斂以至大斂括髪不改但死之三日說髦之時以括髪因而壞損更正其括髪故士喪禮既殯説髦喪大記云小斂説髦括髪是正其故括髪也非更為之但士之既殯諸侯小斂於死者皆三日説髦同也其齊衰以下男子於主人括髪之時則著免故士喪禮小斂主人髺髪衆主人免是也而喪服變除不杖齊衰條云襲尸之時云括髪者誤也其婦人將斬衰者於男子括髪之時則以麻為髽故士喪禮云主人髺髪婦人髽于室其齊衰者於男子免時婦人則以布為髽故此經云男子免而婦人髽是也其大功以下無髽也其服斂畢至成服以來白布深衣不改士死後二日襲帶絰故士喪禮小斂之前陳首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亦散垂斂訖主人拜賔乃襲絰于序東既夕禮三日絞垂鄭注云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是主人及衆主人皆絞散垂此襲帶絰絞垂日數皆士之禮也其大夫以上成服與士不同其襲帶絰之屬或與士同或與士異無文以言之其斬衰男子括髮齊衰男子免皆謂喪之大事斂殯之時若其不當斂殯則大夫以上亦素弁士加素冠皆於括髪之上天子七日成服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服之精麤及日月多少及葬之時節皆具在喪服及禮文不能繁説其葬之時大夫及士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故旣夕禮云丈夫髽散帶垂鄭注云為將啟變也此互文以相見爾諸文言髽見婦人也若天子諸侯則首服素弁以葛為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素委貌加環絰故下檀弓云弁絰葛而葬鄭注云接神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是王侯與卿大夫士異也至旣虞卒哭之時乃服變服故鄭注喪服云天子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其受服之時首絰要帶男子皆以葛易之齊斬之婦人則易首絰不易要帶大功小功婦人則易要帶為葛雖受變麻為葛卒哭時亦未説麻至祔乃説麻服葛故士虞禮云婦人説首絰不説帶鄭云不説帶齊斬婦人也婦人少變而重帶大功小功者葛帶時亦不説者未可以輕文變於主婦之質也至祔葛帶以即位案文直云婦人不辨輕重故鄭為此解其斬衰至十三月練而除首絰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為領袖縁布帶繩屨無絇若母三年者小祥亦然斬衰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縞冠故雜記云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又喪服小記云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既祥乃服十五升布深衣領縁皆以布縞冠素紕故間傳云大祥素縞麻衣二十七月而禫服冠衣黄裳而祭祭畢服朝服以黒經白緯為冠所謂纎冠而練纓吉屨踰月服吉間傳所謂禫而纎父沒為母與父同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而大祥十五月而禫其服變除與父沒為母同其不杖齊衰及大功以下服卑皆初服朝服素冠踰月服吉也【孔氏正義曰此皆崔氏準約禮經及記而為此説其有乖僻者今所不取】
  通典五服成服及變除附周制喪服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者謂旣殯成服斬衰裳三升苴絰大搹九寸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腰絰大七寸二分絞垂兩結間相去四寸竹杖大如腰絰長齊心本在下絞帶大五寸七分半偶結如前皆三重冠六升外畢條屬右縫菅屨外納居倚廬寢苫枕凷哭晝夜無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寢不説絰帶義服所異者衰裳三升半繩屨餘與正同斬者不緝也苴者麻之有蕡者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總六升長六寸箭笄長一尺髽衰三年三月而卒哭男子受以六升布為衰裳七升布為冠纓帶亦如之一辟博三寸偶結於前藨屨内納葛絰首絰大七寸五分寸之一右本在上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大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參樛之食麤食水飲翦屏柱楣寢蒲席翦而不納朝夕即位哭婦人亦以六升布為連裳七升布為總十三月小祥而練除首絰受以七升布為衰裳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為領袖縁以練帶繩屨無絇其腰絰縮一股去之飯素食有菜茹鹽酪之和未有醯醬居室之堊在中門外屋下西向開户適子在前庶子在後哭無時哀殺十日五日可也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縞冠旣祥改服十五升布深衣領袖縁皆然素冠縞紕素中衣領袖縁帶皆然去腰絰棄杖白麻屨無絇食醯醬乾肉出堊室始居内寢二十七月而禫衣黄裳而祭祭畢更服朝服以黒經白緯為冠而綵纓縞帶縁中衣吉屨無絇革帶得佩紛之屬如其平常寢有牀猶别内始飲醴酒踰月復吉三年之禮成矣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謂齊衰三年既殯成服以麤衰四升為衰裳六升為冠纓布帶代絞帶牡麻絰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五分去一大五寸六分以為要絰削桐木為杖長與心齊下本大如腰絰藨蒯為屨食粥居廬與為父同五不食齊者緝也牡麻者麻之無子者女子子在室白布總七升長八寸一辟博一寸惡笄用榛木長尺用白布絇之博五分白布七升為帶無腰絰深衣不裳居房中張帷為次至虞不變者三笄總帶也旣卒哭受以八升布為衰裳冠九升布纓帶中衣領袖縁亦然服葛絰首絰大五寸七分半要絰四寸六分十三月小祥除首絰練九升布為冠纓武亦如之其他祥禫變除與斬衰同踰月復平常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周者謂齊衰杖周降服四升為衰裳冠纓皆七升正服五升為衰裳冠纓皆八升義服六升為衰裳冠纓皆九升冠皆右縫内縪絰帶與三年同 不杖麻屨者謂不杖周成服五升布為衰裳八升布為冠纓絰帶大小與杖周同居堊室食素食水飲寢有席薦不納斷木為枕不脫絰帶朝夕即位哭 殤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謂殤降大功成服七升布為衰裳十升布為冠纓帶中衣領袖縁牡麻為首絰大五寸七分半腰絰四寸六分不絞其垂唯中殤七月者不纓絰繩屨張帷為次於内門外屋下哀至而哭素食有醯醬既葬除絰帶食菜果寢居内凡殤大功以上中從上小功以下中從下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謂成人大功正服八升布為衰裳冠十升義服九升布為衰裳其冠十一升絰帶與殤同旣葬皆受以十升布為衰裳冠十一升變麻絰服葛絰絞之九月除朝服素冠吉屨無絇踰月復吉 殤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謂殤降小功十升布為衰裳冠十二升澡麻絶本為絰大四寸六分腰絰大三寸七分散垂唯周之下殤降在此者其帶不絶本屈而反至腰而絞之張帷為次哀至而哭食有醯醬菜茹葬而除絰食乾肉飲醴酒寢有牀五月除 小功布衰裳即葛五月者謂成人小功正服十一升布為衰裳義服十二升布為衰裳冠同十二升亦澡麻絶本為絰帶寢有牀哀至而哭既葬除麻受葛絰大三寸六分腰絰大二寸九分衰裳如故寢居内至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緦麻三月者謂緦麻之喪成服降正義同以七升半布緦而疏之為衰裳及冠纓帶首絰亦澡麻絶本大三寸七分腰絰大二寸九分吉屨無絇寢有牀飲酒食肉不至變色旣葬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南齊書有司奏案禮祥除皆先於今夕易服明旦乃設祭尋比世服臨然後改服於禮為乖今東宫公除日若依例皇太孫服臨方易服臣等參議謂先哭臨竟而後祭之應公除者皆於府第變服而後入臨行奉慰之禮詔可
  隋書仁夀二年獻皇后崩牛等定儀注以三年之喪祥練具有隆殺期服十一月而練者無所法象三年詔曰家無二尊母為厭降是以父存喪母服期豈容期内而更小祥三年之喪有小祥者禮云期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以是之故雖未再期而天地一變不可不祭不可不除故有練焉以存喪祭之本然期喪有練於理未安儒者徒擬三年之喪立練禫之節欲漸於奪乃薄於喪致使子則冠練去絰黄裏縓縁姪則布葛在躬麤服未改豈非姪哀尚存子情已奪親疏失倫輕重顛倒豈聖人之意也父存喪母不宜有練但依禮十三月而祥中月而禫庶以合聖人之意達孝子之心
  乾學案母之期喪所以有練祥禫之禮者因孝子不得遂其三年聖人知其心有所歉故制為此禮以申其情使於一期之外更加一時以别於他服之期爾苟無練何以有祥禫廢練而存祥禫是無期年而有再期也此豈達於禮意者乎隋文固不學無術大臣如牛頗號知禮乃忽剏此論以隳前典誠可怪也考之禮夫之喪妻亦然蓋夫當主妻之喪故因子有練祥禫之節而隨之以制服隋旣廢母之練則妻之廢練可知矣至唐增母服為三年此禮遂無所用而妻喪之祥禫亦因之以廢昔人論妻之喪謂彼以父服服我我故以母服服之此不易之論也祥禫之禮廢則竟同於他服之期而無所别矣此亦論禮者所宜深究其得失也
  唐制天子崩三十六日釋服至開元時更制二十七日而釋【宋以後因之】
  乾學案上所引兩條及此條乃天子之權制非臣民之通例也以屢朝大禮所繫故亦載之
  張子全書祭噐祭服以其嘗用於鬼神不敢䙝用故具埋焚之禮至於衰絰冠屨不見所以毁之文唯杖則言棄諸隱者棄諸隱不免有時而䙝何不即焚埋之嘗謂喪服非為死者已所以致哀也不須道敬喪服也禮云齊衰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皆言主在哀也非是為敬喪服毁喪服者必於除日毁以散諸貧者或諸守墓者皆可也蓋古人不惡凶事而今人以為嫌留之家人情不悦不若散之焚埋之又似惡喪服 練亦謂之功衰蓋練其功衰而衣之爾據曾子問三年之喪不弔又雜記三年之喪雖功衰不以弔又服問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服其功衰又雜記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此云尚功衰蓋未祥之前尚衣經練之功衰爾兼服之服重者以易輕者 小祥乃練其功衰而衣之則練與功衰非二物也
  乾學案小祥易以功衰張子説是已至練之為義蓋用練治之布為冠故名之為練非練其布以為衰也乃謂練其功衰而衣之得毋竟同於吉服乎禮無正文雖大儒之言不敢不辯
  【吕大臨曰斬疏繐大功小功緦裼皆曰衰喪正服也練麻皆曰衣喪變服也至親以期斷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當除有所不忍故為之變服以至於再期也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練矣屨易而繩矣所不變者要絰與杖而已蓋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哀亦不可無節故從而多變也斬衰之冠鍜而不灰錫則緦而加灰錫則事布而不事縷服雖輕而哀在内竊意練衣之升當如功衰加灰事布當如錫有縁與裏當如衣衰則無縁與裏故比功衰則輕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則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殺義當然也諸侯之喪慈母公子為其母皆無服史不可以純凶而占筮除喪不當受弔昔之人皆用練冠以從事則練冠者非正服明矣唯鄭氏以功衰為旣練之服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則六升成布所可為功不可指為練服】
  【何孟春餘冬序録國朝孝慈録五服之服皆有升降成今制矣胡翰讀喪禮云三年者其降服父在為母期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也夫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子得遂揆其輕重二者蓋不侔矣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其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是説爾古未之聞也古者弟子為師心喪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也子貢以孔子之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非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於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所謂服者何以表衷也斯亦偽而已矣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申其尊誠不過矣抑所本者何取於古也又古者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也小功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故重其衰麻減其月日尊尊而恩殺也是雖不及髙祖父母説者謂兼髙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日月亦同也今禮家定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髙祖父母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日月不同矣以輕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髙曽意其月日以是為差其服制則一以齊衰斷也且疏云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大功為髙祖宜小功苟以齊衰之服從大功小功之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以三月之制豈無其義乎故尊尊而恩殺為髙曽三月者後世不必易也至尊在不敢申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雖古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者也】
  【邵寳喪禮雜記五月之間而易衰者三昭公之童心不度無足論者然由今觀之喪自成服至小祥而練嵗則期矣能無易乎今有百日而練者有六旬而練者與其蚤練不如易也】
  【林大春與趙汝泉書喪服之制旣祥易練亦禮也然而士家鮮服練服者為其近於禫也時未期不忍遽變也蓋孝子之志也至於大祥之後不得不服禫者制也為其逼於初也夫禫者淡然舒緩之義也情無窮而制有限不敢過也詩曰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勞心慱慱兮譏不能終三年之制者也夫素冠即禫服也世人至祥而止不能服是以素冠不見而詩人思之也由此觀之禫服之制必行無疑也案制有官者遇禫服素圓領冠素冠束帶今似不安謂宜易以素巾大帶斜領此亦禮之稱也且夫當禫而負重衰是逼初戚也驟爾易吉是忘親也故君子不忍也是先王制禮之微意也是以人子於親沒之後逺庖厨屏羞薦於是有蔬食終身不與髙位絶綺麗之觀去珠玉之飾於是有卉布終身不事游宴聞絲竹管之音而慘然不樂於是有野處終身不奉通都貴人以極耳目之誤是謂君子有終身之喪也非以服之謂也故曰先王制禮之㣲意也不可不省察也唯足下髙明而裁擇之幸甚】
  【王廷相喪未斂服說喪禮初終至成服三日之内其服何如王子曰崔氏云凡親死將三年者皆去冠而笄繼如故著十五升白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而哭婦人去笄而纚如故不徒跣不扱衽亦著白布深衣齊衰以下男子著素冠婦人骨笄而纚皆吉屨無絇其服皆白布深衣此未小斂時所服也小斂畢斬衰男子以麻括髪女子以麻為髽齊衰男子於主人括髪之時皆去冠纚以布為免婦人皆去笄纚以布為髽大功以下男子皆免而婦人不髽但素笄爾其服自斂畢至成服皆白布深衣不改此小斂以後成服以前之服也曰古人之為服既聞命矣敢問今之服宜如何曰古今冠服異宜用其意可也其未斂也男子去冠巾婦人去假髺然喪不可無飾也仍各以白布一幅裹其首漢時裏巾帕頭之制其旣小斂也男子則去布以麻繩括其髪仍帶白布巾而加環絰於其上腰絰散垂其末而加絞帶婦人亦去布以麻繩纒其髪為髽齊衰男女免而髽大功以下免而素笄皆如其制可也今之白布長衫衣與裳連古深衣之變也男子初喪至成服不改可也婦人白布衫裙不改亦可也 又曰三年之以漸而變者也其在衣服何如曰禮有之矣斬衰裳苴絰絞帶冠繩纓菅屨苴杖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布帶疏屨削杖此旣殯之成服也三月而卒哭斬衰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疏衰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冠布纓藨屨内納絰帶去麻服葛期而小祥以七升布為衰裳去負版衰辟領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縁除首絰繩屨無絇要絰不除又期而大祥去腰絰除杖麻屨無絇祭用朝服練冠中衣素縁祭訖更首著練冠素纓身著十五升麻布深衣中月而禫祭以衣黄裳祭訖服朝服以黒經白緯為冠練纓縞帶縁中衣吉屨無絇革帶得佩紛之屬如平時其衣服之變如此也曰古人喪禮之變如此今之人宜何如曰古今異宜存乎今之法制者不可不深長思也喪之禮所以飾哀也務盡其實而不周於文焉亦庶幾矣衰練之服雖不能備而縞冠麻衣絰帶終制一日不可墨其衰如此雖不能周於文焉亦庶幾乎喪之大節也汪琬曰古人之於喪服也至纎至悉而於三年之喪尤加慎焉是故三日而成服三月而葬既葬則有受衰服葛絰至於小祥則除首絰服練冠練衣黄裏縓縁繩屨無絇至於大祥則除衰服斷杖服縞冠素紕麻衣白屨無絇蓋孝子之哀以次而衰則其服亦以次而變有子旣祥而絲屨組纓則記者譏之以為蚤也唐開元禮練縞皆如儀而受衰廢矣明集禮倣家禮行之蓋不能盡合乎古而小祥祭前一日陳練服大祥陳禫服猶有禮之遺意焉又案練衣鄭謂為中衣孔穎逹謂此非正服也以承衰而已温公書儀及家禮皆既練去負版辟領衰頗與禮異其說未知何據 又曰或問古者旣虞則服受衰既練則服練冠旣祥則有大祥之服其變除也匪一而近世俱不行何與曰練禫之服明集禮㑹典有之品官與庶人皆同然而莫之行者非令甲之疏也此世俗不學之咎也】
  【萬斯大曰喪服之重者有變有除所以然者親喪至痛日月甚長而衰麻之麄不可以乆故每因吉祭而為變除之節觀先王制禮雖曰親喪外除而所以節哀順變者尚使之由漸之輕故哭踊亦皆有節蓋不如是賢者無由俯而就不肖者無所跂而及此禮遂不可以傳不可以繼也内哀且當以漸殺外服自宜以漸輕彼夫始死不食既殯食粥既葬疏食小祥而菜果大祥而醯醤禫而醴酒飲食以漸而加也始死居倚廬旣葬柱楣小祥堊室大祥復寢禫而牀居處以漸而進也何獨衣服而不然乎孔子之論喪曰戚容稱其服言内心之哀視外以為之節也是則服之變除蓋與哀情相終始矣然變者則不遽除而除者不更變故變有受而除無受夫變則變矣而謂之受者何也孝子於此有不忍遽變之心若人為之而已受之者然也考禮喪冠為父六升旣卒哭受七升為母七升旣卒哭受八升至練而易為練冠祥而更易為縞素禫更易而纎此冠之變也喪衰為父三升既卒哭受以成布六升為母四升既卒哭受以成布七升練後易衰不見於經雜記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服問曰三年之喪既練矣服其功衰注疏謂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曰功衰也又間傳注云大祥除衰杖此衰之變也初喪承衰之衣於經無所考觀檀弓云練練衣黄裏縓縁則未期不練不縁可知故大祥又變而麻衣禫後始變而素端黄裳此衣之變也若夫首要之絰父喪以苴麻母喪以牡麻男子婦人所同也卒哭後男子以葛絰變要麻婦人以葛絰變首麻蓋男子重首婦人重要輕者變而重者不變故既練男子除首絰而要葛猶存婦人除要絰而首葛不去間傳及小記所謂除喪者先重者此也至於屨父喪初以菅母喪以藨蒯卒哭後父與母同而練後皆易以麻檀弓所謂練繩屨無絇者此也合而觀之冠也衰也衣也男之要帶婦之首絰也屨也皆變而不遽除者也男之首絰婦之要帶也則除而不更變者也喪服之變除者蓋如此嗚呼古人於親喪居處飲食衣服無一日之安其於變除也猶有所不忍特重違禮制必不得已而後受後世人子不能如古人之一日止唯衣服異於平時然綺縠其中而衰麻其外素縞於暫而雜服於恒羣相習以為固然莫或有覺其非者此非論不知有變除之節亦且無所用其變除之節噫古今人不相及何至於親喪而亦有如此哉】
  乾學案喪禮自成服之後莫要於卒哭受服一節蓋斬衰之布以三升齊衰之布以四升其服至麤而易壞勢必不能乆故既虞卒哭三升者受以六升四升者受以七升也豈唯三年者有受即期年九月者亦莫不有受自唐開元禮迄於明之集禮練服禫服則有之而卒哭受服之制皆廢是必旣葬以後竟不服齊斬之服而後可也如猶將服之則初喪至麤之服其能歴三嵗之乆而不壞乎蓋由唐世以降士大夫惑於地理旣不克三月而葬則無所憑以為變除之節而又篤信釋氏七七百日之邪説如開元禮政和禮諸書隂用其實而陽諱其名大抵當七七之期或百日之期則釋去衰麻而易以平常之素服至小祥之後原無衰服可易故諸議禮之家亦因之而不載也嗟夫古者喪服之變除絰則有除而衰但有變故可謂之斬衰三年齊衰三年也後世未嘗以齊斬終其期則於古人名服之義果有合焉否邪今兹篇所載大都先王之禮詳而後代之禮略非故略之也欲詳之而不可得也至於練禫之服開元禮諸書所載者則已分見於衰絰諸篇故不重載云 又案戴徳喪服變除崔氏變除古人論禮皆以為據隋書經籍志載喪服經傳義疏甚多唐書藝文志存者漸不多矣以今考之喪服變除不可以不講也止就斬衰三年言之自雞斯扱衽至於成服自吉而之凶也自筮宅至虞純是凶禮而間用吉也自卒哭至除服自凶而之吉也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上衽深衣之前衽也孔子曰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謂易去朝服著深衣也崔氏變除以為十五升白布深衣也此變服之始也【庶人無朝服唯深衣】飯含之時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諸面之右實米唯盈主人襲反位疏謂袒左袖扱於右掖之下帶之内也變之次也小斂環絰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絰也戴徳喪服變除以為素章甫冠章甫委貌一也變之三也卒斂馮尸主人髺髪袒去笄纚而紒也散帶垂絰苴絰之外更有絞帶鄭康成以為絰象大帶絞帶象革帶也變之四也奉尸侇于堂主人拜賔即位襲絰于序東謂拜賔時袒拜訖襲衣加要帶首絰于序東【士喪禮先踊而襲絰諸侯則襲絰而踊】變之五也大斂主人及親者卒塗主人復位襲既殯脫髦【諸侯禮小斂主人脫髦髺髪以麻士既殯脫髦於死者俱第三日】變之六也殯之明日成服杖士二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皆於第三日成服喪服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於是始備記曰三日絞垂謂小斂日要絰大功以上散帶垂於成服日絞之也蓋變者七而成服人子之至痛矣筮宅則免絰聴卜則去杖不純凶也此成服後變一也既夕禮丈夫髽散帶垂髽猶免也男子免而婦人髽崔氏變除云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以啟殯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也變二也自殯宫袒而啟遷于祖正柩主人襲為朝祖變也二也將載主人入袒乃載載訖而襲為載變也三也商祝御柩乃祖既祖訖乃踊而襲為將祖變也四也公賵而袒送於門外襲五也【君親臨喪變服無有定時賵有一定儀節】主人袒柩車乃行出宫襲為柩行變也六也從柩不可無飾於道得免而行若葬逺則著冠至郊乃著免七也檀弓云弁絰葛而葬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也鄭氏以為唯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崔氏變除云天子諸侯首服素弁以葛為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素委貌加環絰似大夫士亦弁絰但未明在脱載之時乎窆之時贈之時乎其變服八也屬引主人袒乃窆窆而襲九也贈用制幣纁贈卒更袒而拜賔拜已乃襲九也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去冠著免反哭于廟十也虞之日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葬服者即既夕禮丈夫髽散帶垂也有故不依禮而虞主人以下皆冠及虞則皆免十一也自筮宅至虞有此十一節卒哭主人説絰帶于廟門之外言既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婦人説首絰不説帶】明旦為袝期因袝變之此除服之始變之一也斬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疏曰三升四升五升之布其縷麤疏未為成布六升以下其縷漸細與吉布相參故稱成布也是以初死之冠六升布為衰而更以七升布為冠葬後哀殺衰冠亦隨而變輕也以葛帶代麻帶又差小於前五分去一又以布帶易絞帶去菅屨受齊衰蒯藨屨變之二也練筮日筮尸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後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後杖拜送賔變之三也十三月小祥而練以卒哭後之冠七升布為衰裳謂之功衰而更以八升布為冠練冠練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明外除也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是時去首絰唯餘要葛繩屨無絇大功繩麻屨也鹿裘衡長祛祛裼之可也前此裘狹而短袂又無袪至小祥稍飾更作横廣大者也又長之又設其袪而加裼變之四也再期而大祥朝服而筮尸變之五也大祥白屨無絇并去絰杖繩屨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未純吉也既祭素縞麻衣釋之禮云衣黄裳則是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既祭乃服禫服朝服綅冠踰月吉祭乃冠朝服既祭端而居復平常也從祥至吉又有數變祥祭朝服縞冠變之六也祥訖素縞麻衣七也禫祭冠黄裳八也禫訖朝服綅冠九也踰月吉祭冠朝服十也既祭端而居十一也自卒哭至除服有此十一節斬衰重服唯既殯成服以後虞卒哭以前三月之内具衰裳絰杖帶冠纓屨之制卒哭而後以次除殺雖曰斬衰三年其實喪服以時變除創巨痛深莫如此三月為甚然有故乘惡車而出或為經營宅兆未必朝夕居廬又筮宅則去絰聴卜則去杖三月之内容有不純用凶服者至葬後哀情漸減服遂漸變從輕以復其初先王制禮最重者送死大事而又恐以死傷生故喪服有變除哭踊有時候所以節其哀而順其變其間輕重等殺皆因人情而為之制雖自後人觀之以為委曲繁重而揆之天經地紀有斷乎不可廢秩乎不可紊者苟明於變之節文則於禮也思過半矣 又案聖人之立制因人情而為之者也哀重則服重哀輕則服漸輕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旣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喪服之重輕遂即以是為斷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或哀已盡而引而致之於禮或哀未盡而使之自割以禮故其變除有漸謂之中制曹風之思見素冠素衣是十三月之練服思見素韠是大祥祭服疏所謂從初嚮末而思之亦可以知其變除之有漸也














  讀禮通考卷三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一
  乾學案君子之於禮終身焉而已古者婦人姙身則有胎教之禮將生子及月辰則有舉子之禮子生三月則有命名之禮所以正人道之始也疾病外内皆埽疾者養者皆齋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所以正人道之終也若夫知學以來息養瞬存造次顛沛罔敢或怠更可知矣故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君子其敢一日忘此哉予述喪儀節以疾病正終冠其首凡以為君子所兢兢者亦不敢忽也儀禮十七篇喪居其四一曰喪服二曰士喪禮三曰既夕禮四曰士虞禮喪服一篇予已取為喪期餘三篇則皆儀節也葢其説為特詳昔朱子嘗以儀禮為經禮記為傳編為通解之書諸禮次第告成獨喪祭未竟勉齋黄氏續成之信齋楊氏又附圖焉予取兩家之章次益以後世之制薈萃成篇其説大約相同唯古禮設重温公始易以魂帛襲斂之衣古多今少祔祭之禮温公請祖主於廟並設影堂殯塗之禮朱子除之卜宅告后土之禮古闕今備斯雖少異要皆無戾於古夫聖人之制喪禮也盖欲為人子者順天道以事其親焉爾記曰骨肉斃於下隂為野土其氣揚於上為昭明知形體之必有所終也則為之絞衾衿冒棺椁牆翣宅兆以安之壤樹以固之所以謹其襲藏者無弗至也知魂氣之必有所託也故既迎精而返虞祔練祥吉祭而配於廟人道終而鬼道起矣三篇之制條目千端舉其大要不出乎此自是以外世俗所為皆禮所不設也當世士大夫未嘗不用家禮而往往參以流俗間嘗論之古者喪禮不舉樂誠謂哀樂不同時亦欲致其嚴靜也今則盛奏軍樂震盪魂魄其失一矣古者喪次哭泣擗踊之外無他焉今多用浮屠老子之法謬稱資福於冥路實取喧雜為飾觀其失二矣古者三月而而卒哭今以七七百日為㫁亦始於僧家其失三矣古者不擇日一以禮制為期今惑於隂陽拘忌每失之緩甚至未而除服其失四矣古之弔者車馬曰賵貨財曰賻衣被曰襚無以冥鏹楮錢為弔者不知何自始其失五矣若夫推干支以避煞神焚魂衣以代皋復案巫牒以招遊魂未練釋衰而謝慰殯旁張樂以醳賔皆失禮之尤者聊舉大端用砭愚俗自非達於幽明之故通乎古今之變者烏足以語此哉
  疾病
  既夕記士處適寢寢東首于北墉下【注將有疾乃寢于適室 疏凡記者皆是經不具記之使充經文也適寢與適室一也若不疾則在燕寢東首者鄉生氣之所墉謂之牆必在北墉下取十一月一陽生於北生氣之始故也】
  【敖繼公曰適寢正寢也此云適寢明經所謂適室者為適寢之室爾】
  有疾疾者齊【注正情性也適寢者不齊不居其室】養者皆齊【注憂也 疏男女養疾皆齊戒正情性也】
  【敖繼公曰養者齊欲専心於所養者也】
  徹琴瑟【注去樂 疏君子無大故琴瑟不離其側今以父母有疾憂不在於樂故去之】疾病外内皆埽【注為有賔客來問也疾甚曰病】徹䙝衣加新衣【注故衣垢汙為來人穢惡之疏徹䙝衣據死者而言則生者亦去故衣服新衣矣䙝衣謂故端新衣謂更加新朝服】
  【敖繼公曰必易之者為不可使之服故衣以死也衣云䙝見其非上衣然則新者亦非上衣矣上衣者朝服端之類】
  御者四人皆坐持體【注為不能自轉側御者今時侍從之人 疏四體各一人士雖無臣亦有侍御僕從之人終於其手也】
  【敖繼公曰持體正其手足也】
  男女改服【注為賔客來問病亦朝服庶人深衣】屬纊以俟絶氣【注為其氣㣲難節也纊新絮 疏纊今之新緜易動摇置口鼻之上以為候】
  喪大記疾病外内皆埽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注凡音動人病者欲静也凡樂噐天子宫縣諸侯軒縣大夫判縣士特縣去琴瑟者不命之士 疏宫縣四面軒縣去其一面判縣又去其一面特縣又去其一面縣於東方或於階間而已】寢東首於北牖下【注為君來視之時也病者恒居北牖下或為北墉下】
  【李格非曰東首所以歸魂於陽北牖下所以反魄於隂使之各歸於真宅而已】
  廢牀徹䙝衣加新衣體一人【注廢去也人始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氣反徹䙝衣則所加者新朝服矣加朝服者明其終於正也】男女改服屬纊以俟絶氣曲禮父母有疾冠者不櫛行不翔【注憂不為容也】言不惰【注憂不在私好惰不正之言】琴瑟不御【注憂不在樂】食肉不至變味飲酒不至變貌【注憂不在味】笑不至矧怒不至詈【注憂在心難變也齒本曰矧大笑則見】疾止復故【注自若常也 疏食肉不至變味猶許食肉但不許多爾變味者少食則味不變多食則口味變也】
  【陳澔曰此乃養父母疾之禮不櫛不為飾也不翔不為容也不惰不及他事也琴瑟不御以無欒意也猶可食肉但不至厭飫而口味變爾猶可飲酒但不至醺酣而顔色變爾齒本曰矧笑而見矧是大笑也怒罵曰詈怒而至詈是甚怒也皆為忘憂故戒之】
  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親有疾飲藥子先嘗之【注嘗度其所堪】醫不三世不服其藥【注慎物齊也 疏凡病疾以筋血不調故服藥以治之其藥不慎於物必無其徴故宜戒之擇其父子相承至三世是慎物調齊也】
  程子曰病卧於牀委之庸醫比之不慈不孝事親者不可不知醫
  喪服小記養有疾者不喪服遂以主其喪【注不喪服求生主吉惡其凶也遂以主其喪謂養者有親也死則當為之主其為主之服如素無喪服】非養者入主人之喪則不易已之喪服【注入猶來也謂養者無親於死者不得為主其有親來為主者素有喪服而來為主與素無服者異素  無服素有服為今死者當服亦皆三日成也】養尊者必易服養卑者否【尊謂父兄卑謂子弟之屬】
  【陳澔曰親屬無近親而遇疾者已往養之而身有喪服則釋去其服惡其凶也若此疾者遂死既無主後已既養之當遂主其喪葢養者與死者有親也然亦不著已之喪服非養者入主人之喪謂疾時不曽釋服未致其養今死乃來主其喪則亦不易去已之喪服】
  喪大記君於大夫疾三問之士疾一問之
  雜記卿大夫疾君問之無算士壹問之【疏案喪大記君於大夫疾三問之此云無算謂有師保恩舊之親三問謂君自行無算謂遣使也】
  論語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禱久矣【注孔曰誄禱篇名疏孔子素行合於神明故曰丘之禱久矣】
  子疾病子路使門人為臣病間曰久矣哉由之行詐也無臣而為有臣吾誰欺欺天乎且予與其死於臣之手也無寧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縱不得大予死於道路乎【注包曰疾甚曰病鄭曰孔子嘗為大夫故子路欲使弟子行其臣之禮也 疏少差曰間馬融曰就使吾不得君臣禮有二三子在吾寧憂棄於道路乎】
  疾君視之東首加朝服拖紳【注包咸曰夫子疾處南牖之下東首加其朝服拖紳紳大帶不敢不衣朝服見君 疏病者常居北牖下為君來視則暫時遷向南牖下東首令君得南面而視之以病卧不能衣朝服大帶又不敢不衣朝服見君故但加朝服於身又加大帶於上是禮也】
  曽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曽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逺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注馬融曰孟敬子魯大夫仲孫㨗也疏檀弓鄭注敬子武伯之子名㨗】漢書蕭何傳何病上親自臨視何疾
  張禹傳禹毎病輒以起居聞車駕自臨問之
  後漢書鄧禹傳禹寢疾帝數自臨問
  吴漢傳漢病篤車駕親臨問
  趙熹傳熹疾病帝親幸視
  樊宏傳宏病困車駕臨視留宿
  隂興傳興疾病帝親臨問
  桓榮傳榮毎疾病帝輒遣使者存問太官太醫相望於道病篤上疏謝恩讓還爵土帝親臨其家焉及卒擁絰而前撫榮埀涕賜以牀茵帷帳刀劒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諸侯卿大夫問疾者不敢復乘車到門皆拜牀下
  乾學案尊師重道至於此極千載下讀之猶為魄動況當曰乎故東漢氣節獨盛然則尊師重道之報不亦多乎
  唐書髙士亷傳士亷有疾帝即所舍問之疾甚帝幸其第為流涕
  魏徵傳徵疾甚帝令中郎將宿其第動靜輒以聞藥膳賜遺無算中使者綴道帝親問疾屏左右語終日乃還段志傳志疾帝臨視及卒帝哭之慟
  薛收傳收寢疾遣使臨問相望於道命輿疾至府親舉袂撫之論叙生平感激涕泗及卒王【即太宗】哭之慟因遣使弔祭贈帛三百段
  杜淹傳淹疾帝為臨問
  杜如晦傳如晦以疾辭職醫候之使道相屬及病甚詔皇太子就問帝親至其家撫之哽塞及薨帝哭為慟房齡傳齡疾甚帝命鑿苑垣以便候問親握手與訣詔皇太子就省
  李綱傳綱疾帝遣房齡至家存問
  封徳傳徳彛遘疾卧尚書省帝親臨視命尚輦送還第
  馬周傳周病消渴連年帝幸翠㣲宫求勝地為構第每詔尚食具膳上使醫者視䕶躬為調藥太子問疾岑文本傳文本至幽州抱病帝臨視流涕卒之夕帝聞夜嚴曰文本死所不忍聞命罷之
  髙季輔傳季輔疾歸第有詔以其兄虢州刺史季通為宗正少卿視疾遣中使日候増損
  柴紹傳紹病太宗親問之
  開元禮皇帝遣使勞問諸王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共辦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在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於庭中近北設使者位南向又於使者之南三丈所設主人位北向其府國寮屬並部列於庭中之左右國官在東府寮在西俱以北為上使者至受勞問者第大門外掌次者延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服公服贊禮者引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面使二人奉制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出立於門東西向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向贊禮者引使者入就庭中位立持制案者立於其右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就庭中位北向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詣使者前受制書退復位再拜訖使者以下出又贊禮者引受勞問者隨出各即門外位受勞問者再拜訖贊禮者引使者以退就次又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制則子弟代受如上儀 問外祖父疾苦 問皇后父疾苦 問大臣疾苦皆與勞問諸王禮同 問都督刺史疾苦與大臣疾苦禮同其異者諸引導之官所以勞問州府有司充之【其使於京師者則謁者引導】問藩王疾苦與都督刺史同 凡有勞問無正偏者皆臨時約准上禮而為儀注 問外祖母疾苦皇帝遣勞問外祖母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内給事一人為使者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於内寢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又於使者位之南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北向使者至受勞問者大門外掌次者延入次使者服公服攝迎者亦公服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面給使二人奉制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攝迎者出立於門東西面攝迎者再拜訖贊禮者引攝迎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内典引引使者入就内寢庭位持案者立於使者之右受勞問者服朝服女侍者引就庭中位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受勞問者再拜女侍者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授受勞問者受勞問者又再拜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出女侍者引受勞問者退贊禮者引攝迎者隨出各就門外位攝迎者再拜内典引引使者退即使次贊禮者引攝迎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制則攝迎者於外堂之庭拜受制書如上禮其異者受制詣閤授女侍者受奉入授受勞問者
  中宫問外祖父疾苦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遣使勞問外祖父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又於使者之位南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北向使者至受勞問者第大門外掌次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内典引引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向給使二人奉令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出立於門東西向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向内典引引使者入就庭中位立持案者立於其右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就庭中位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令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太皇太后【若皇太后皇后】有令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進詣使者前受令書案退復位再拜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出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從出各即外門位受勞問者再拜訖内典引引使者以下退舍便次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令則子弟代受如上儀 問諸王疾苦與問外祖父疾苦禮同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勞問外祖母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内給事一人為使者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又於内寢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又於使者位南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北向使者至受勞問者大門外掌次者引入次使者公服攝迎者亦公服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向給使二人奉令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攝迎者出立於門東西面攝迎者再拜贊禮者引攝迎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内典引引使者入就内寢庭位立持案者立於使者之右受勞問者服朝服女侍者引就庭中位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令書持案者退位使者稱太皇太后【若皇太后皇后】有令受勞問者再拜女侍者進詣使者前受令書退授受勞問者又再拜内典引引使者引受勞問者退贊禮者引攝迎者隨出各即門外位攝迎者再拜内典引引使者即便次贊禮者引攝迎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令則攝迎者於外堂之庭拜受令書如上儀其異者受令書詣閤傳付女侍者受之奉入授受勞問者 問諸妃主疾苦問宗戚婦女疾苦有二條同勞問諸外祖母疾苦 凡内侍之屬充使則内常侍以下凖所慰勞者之尊卑凖約
  東宫問諸王疾苦皇太子遣使勞問諸王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又於庭中設使者位東向又於使者位之東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西向使者至受勞問者第大門外掌次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贊禮者引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向給使二人奉令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出立於門東西向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贊禮者引使者入就庭中位立持案者立於其右贊禮者引受勞問者進就庭中位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令書持案者退使者稱有令受勞問者再拜贊禮者引受勞問者進詣使者前受令書退復位又再拜訖贊禮者引使者以下出又贊禮者引受勞問者隨出各即門外位受勞問者再拜訖贊禮者引使者以下退舍便次又贊禮者引受勞問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愈不堪受令則子弟代受如上儀 問外祖母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閹宦一人為使者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南向又於内寢庭西階前設使者位東向又於使者位東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西向使者至受勞問者大門外掌次者引入次使者公服攝迎者亦公服使者出次立於門東西面給使二人奉令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贊禮者引攝迎者出立於門東西面攝近者再拜贊禮者引攝迎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内典引引使者入就内寢庭位東面立給使奉令書案隨入立於使者之南差退受勞問者服朝服女侍者引就内寢庭位立於使者之右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令書持案者退使者稱有令受勞問者再拜女侍者進詣使者前受令書退授受勞問者受勞問者又再拜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出女侍者引受勞問者退贊禮者引攝迎者隨出各就門外位攝迎者再拜内典引引使者退即便次贊禮者引攝迎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愈不堪受令書則攝迎者於外堂之庭拜受令書如上儀其異者受令書詣閤傳付女侍者女侍者受之奉入授受勞問者 問妃主疾苦 問妃母疾苦右兩件同勞問外祖母疾苦 問師傅保疾苦 問宗戚疾苦 問上臺貴臣右三件同勞問諸王疾苦 皇太子於諸王妃主以下疾苦其在家人親屬之禮率爾遣近侍勞問則主人受勞問者待之亦從家人親屬之式不拜迎送及不為授受之禮唐書禮志凡問疾天子遣使者持節至其所位於庭使者南面持節在其東南主人北面再拜以受制書主人迎使者於門外使者東面主人西面再拜而入其問婦人之疾則受勞問者北面
  宋史諸王公主宗室將軍以上有疾皆乘輿臨問如小疾在家或幸其第有至三四者其宫邸在禁中多不時而往唯宰相使相駙馬都尉疾亟幸其第或賜勞加禮焉建隆元年七月宰相范質有疾太祖親幸其第賜黄金銀絹有差開寳二年趙普有疾帝再往視賜銀噐絹甚厚太平中鎮寧節度楊信久病瘖忽能言帝異之遽幸其第加賜賚祥符三年鎮安節度使駙馬都尉石保吉疾亟帝將臨視其日大忌宰相言於禮非便遂遣内侍諭保吉明日臨省焉六月幸侍講學士邢昺第視疾賜白金千兩衣著千匹名藥一奩熙寧七年詔頒新式凡臨幸問疾者賜銀絹宰臣及樞宻使帶使相者二千五百兩匹樞宻使使相二千兩匹知樞宻院事參知政事樞宻副使同知樞宻院事一千五百兩匹簽書樞宻院事同簽書樞宻院事宣徽使七百五十兩匹殿前都指揮使一千五百兩匹駙馬都尉任使相以下者二千五百兩匹任節度觀察留後以下者一千五百兩匹並入内内侍省取賜
  太常因革禮通禮皇帝問大臣等疾苦其禮遣使者持制書至疾者之門贊禮者引受疾者未間不堪受制則子弟代受 太常新禮凡大臣有疾有乘輿幸其第以問者 通禮皇帝遣使勞問諸王宗戚疾苦使者至受勞問者第使二人奉制書案立於使者之南使者稱有制受勞問者再拜受制書 太常新禮國朝之制諸王公主宗室將軍以上每疾皆乘輿臨問小疾在假或乘輿幸其第其宫邸在禁中皆不時以往 國朝㑹典天聖二年五月幸崇真資聖禪院視申國大長公主服慈正覺大師疾是日大長公主薨上後幸其院澆奠五年五月皇太后幸楚王元佐宫問疾是日薨上幸其宫臨奠
  政和禮皇帝遣使問諸王以下疾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於大門外設使者位於受勞問者之左【此有下闕文】使者至贊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贊者引使者立於門西東向引受勞問者立於門東西向史二人以案奉詔書立於使者之南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受勞問者入就望闕位立史捧詔書案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贊者贊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加詔書於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稱有詔受勞問者再拜使者宣詔書訖受勞問者又再拜贊者引使者及受勞問者少前相向各俛伏跪搢笏使者以詔書授受勞問者訖各執笏受勞問者加詔書於笏上各俛伏興復位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子弟代受如上儀 皇帝遣使問帝姬以下疾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又於寢庭望闕設受勞問者位使者位於其前少北南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公服女侍引受勞問者朝服出詣望闕位立内侍引使者出次給使二人以案奉詔書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内侍贊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加詔書於笏上給使捧案退使者稱有詔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宣訖又再拜女侍進詣使者前受詔書退授受勞問者訖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内侍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以女侍迎攝受詔書如上儀以所受詔書詣寢閤授之中宫遣使問諸王以下疾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於庭中設受勞問者位北向使者位南向使者至贊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贊者引使者立於門東西向給使二人以案奉令書立於使者之南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受勞問者入就庭中位贊者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給使捧案退使者稱有令受勞問者再拜讀訖又再拜贊者引使者及受勞問者少前相向各俛伏跪搢笏使者以令書授受勞問者訖各執笏受勞問者加令書於笏上各俛伏興復位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子弟代受如上儀中宫遣使問帝姬以下疾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又於寢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受勞問者位北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公服訖女侍引受勞問者朝服出詣庭中位内侍引使者出次給使二人以案奉令書前行使者從之至庭中位内侍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給使以案退使者稱有令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讀訖又再拜女侍進詣使者前授令書退授受勞問者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内侍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以女侍迎攝受令書如上儀以所受令書詣寢閣授之
  東宫遣使問諸王以下疾前期所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又於庭中設受勞問者位西向使者位東向使者至贊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贊者引使者立於門西東向引受勞問者立於門東西向史二人以案奉令書立於使者之南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受勞問者入就庭中位立史捧令書案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贊者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稱有令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讀訖受勞問者又再拜贊者引使者及受勞問者少前相向各俛伏跪搢笏使者以令書授受勞問者訖各執笏受勞問者加令書於笏上各俛伏興復位贊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贊者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問不能親受則子弟代受如上儀 東宫遣使問帝姬以下疾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又於寢庭西階下設使者位東向受勞問者位西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公服訖女侍引受勞問者朝服出詣庭中位立内侍引使者出次給使二人以案奉令書前行使者從之至庭中位内侍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給使以案退使者稱有令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讀訖受勞問者又再拜女侍進詣使者前受令書退授受勞問者訖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内侍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以女侍迎攝受令書如上儀以所受令書詣寢閤授之【其皇太子於諸王帝姬疾從家人親屬之禮遣近侍勞問則受勞問者待之亦從家人之禮無拜迎拜送與授受之禮】
  明集禮皇帝遣使問王公大臣疾病儀是日奉命至疾者家攝受問者【或尊長或子弟】出接於大門外之右引禮引使者入至正㕔東南面立引攝受問者入就㕔下拜位北向使者前稱有制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攝受者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贊禮唱跪攝受問者跪使者宣制曰皇帝聞某官某疾遣臣某勞問宣制畢贊禮唱俛伏興拜興拜興平身攝受問者入告於病者出復命引禮引使者出攝受問者送出於大門之外使者還奏如問公主疾病則遣内侍監官禮同【駙馬或子孫攝受問】
  讀禮通考卷三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
  正終
  䘮大記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婦人不死於男子之手【注君子重終為其相䙝】君夫人卒扵路寝大夫世婦卒扵適寝内子未命則死於下室遷尸於寝士之妻皆死于寝【注言死者必皆於正處也 疏諸侯三寝一正者曰路寝餘二曰小寝卒歸於正故在路寝也夫人亦有三寝一正二小亦卒正者也適寝猶今聽事處也其制異諸侯大夫死適寝其妻亦死適寝也大夫妻曰命婦而云世婦世婦是諸侯之次婦今明諸侯世婦尊與命婦敵故互言見義今命婦死扵正寝則世婦死女君次寝之上也内子卿妻也未命則初死在下室至小斂後遷尸乃復還其正寝士妻皆死于寝者亦各死其正室也夫妻俱然故云皆也】
  【方慤曰路寝謂之路猶路車之路以大言之也適寝謂之適猶適子謂之適以正言之也】
  既夕記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注備䙝 疏疾時使御者持體并死于其手若婦人則内御者持體還死於其手】乃行禱于五祀【注盡孝子之情五祀愽言之士二祀曰門曰行 疏死期已至必不可求生但盡孝子之情故乃行禱五祀望佑助病者使之不死也】
  【敖繼公曰士之得祭五祀於此可見】
  乃卒【注卒終也】主人啼兄弟哭【注哀有甚有否於是始去冠而笄纚服深衣敖英東谷贅言或問君親有疾禱於鬼神以求福有是理乎子曰古人有行之者矣昔武王弗豫周公禱於三王以求身代庾黔婁因父疾篤禱於北辰以求身代是皆臣子迫切之至情夫豈索之茫昧者哉且病者卧榻奏藥罔功其心皇皇惟冀鬼神隂佑之一聞有禱躍然快心或若起之而疾或蘇矣况感應之理又有不可誣者是則禱云禱云庸非佐助醫藥之一術乎毋執曰死生有命不可禱也若自身有疾執焉可也】
  春秋荘公三十有二年八月癸亥公薨於路寝 公羊傳路寝者何正寝也 榖梁傳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婦人之手以齊終也【注齊絜】
  僖公三十有三年十有二月乙巳公薨于小寝【注小寝内寝也】
  左傳薨于小寝即安也【注小寝夫人寝也譏公就所安不終于路寝】 榖梁傳小寝非正也【注非路寝也】
  文公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榖梁傳臺下非正也
  襄公三十有一年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注公適楚好其宫歸而作之故名楚宫】 榖梁傳楚宫非正也【注楚宫别宫名非路寝】
  定公十有五年夏五月壬申公薨于髙寝【注髙寝官名不於路寝失其所】 榖梁傳髙寝非正也
  【吕坤四體疑正寝下室夫人世婦所以辨貴賤也士庶人無多室正喪終於正寝無正寝從宜 諸侯大夫家有正寝小寝下室盖家富而室多故所在皆足成喪受弔士庶之家或兄弟子孫同宅甚者夫婦所居室僅容膝殯死者則生者且無所之又居近内宅院無中霤男女不宜混雜弔客何以成禮故凡夫婦正喪不分尊長卑幼皆以正寝惟妾與殤不可以䙝南面者則殯於東西之室如無旁室則殯於正寝之邉楹不受祭奠可也殯凶所不宜每室皆有貧賤之家縂於一室似於人情為便耳】
  左傳襄公二十九年四月公還自楚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卞者将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䟽也公與公冶冕服【注以御服冕賞之】固辭强之而後受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而終不入焉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徳賞也【注言公畏季氏而賞其使非以我有徳】且無使季氏葬我
  定公元年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及原夀過而田於大陸焚焉還卒於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注范獻子代魏子為政去其柏椁示貶之】
  檀弓孔子蚤作負手曳杖消摇於門歌曰泰山其頺乎梁木其壊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當户而坐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頺則吾将安仰梁木其壊哲人其萎則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趨而入夫子曰賜爾来何遲也夏后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賔主夹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賔之也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夫眀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沒【注泰山衆山所仰梁木衆木所放哲人亦衆人所仰放也萎病也又以三王之禮占己夢疇聲也夢坐兩楹之間而見饋食言奠者以為凶象兩楹之間南面嚮明人君聽治正坐之處宗尊也今無明王孰能尊我以為人君乎是我殷家奠殯之象以此自知将死七日而沒明聖人知命也】
  【黄榦曰孰能宗子但言無人宗己之道註言尊為人君既失之曳杖消摇鄭註又以為欲人怪己孔疏亦以為寛縱自放皆非所以言聖人曳杖消摇盖既病之餘閒適之際徳容如是也】
  【陳祥道曰聖人所以悟於将死之夢至於負手之忘形曳杖之忘物消摇自得之塲以與天為徒也然安得恝然忘物而吉凶不與之同乎此所以有哲人之嗟以與人為徒也】
  【方慤曰夏后氏殯于東階之上示不忍賔之爾故曰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扵兩楹之間若将賔之矣故曰則與賔主夹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若賔之矣故曰則猶賔之也凡此以其世漸文而殯死之所以愈逺而已然孔子夢坐奠於兩楹之間乃知其将死者以殷人則宜享殷禮故也】
  論語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啓予足啓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注唘開也曽子以為受身體於父母不敢毁傷故使弟子開衾而視之也 疏此言詩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毁傷】檀弓曾子寝疾病樂正子春坐於牀下曽元曽申坐於足童子隅坐而執燭童子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子春曰止曽子聞之瞿然曰呼曰華而睆大夫之簀與曽子曰然斯季孫之賜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簀曽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變幸而至於旦請敬易之曽子曰爾之愛我也不如彼君子之愛人也以徳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舉扶而易之反席未安而沒【注子春曽參弟子元申參之子簀牀笫也説者以睆為刮節目舉扶而易之病雖困猶勤扵禮 疏此一節論曽子臨死守禮不變之事爾雅釋器簀謂之笫】
  河南程子曰人苟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志則不肯一日安於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須㬰不能如曽子易簀須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為不見實禮實禮者實見得是實見得非凡實禮得之於心自别若耳聞口道者心實不見若見得必不肯安於此【陳祥道曰曽子仕於莒得粟三秉方是之時曽子重其禄而輕其身親沒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令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時曽子重其身而輕其禄夫重三秉之粟輕令尹卿相之禄則是未嘗為大夫矣未嘗為大夫而死於大夫之簀宜曾子之所不為童子以其非禮而發問焉事師以義故也曽元知其非禮而不忍易之事父以恩故也是雖恩義之所施有所不同要之小恩不如大義之愈也孟子曰曾子可謂養志者也曽元可謂養口體者也不易簀其養體之事歟曽子之死其言正顔色動容貌出辭氣而其行至於易簀子路之死不忘結纓成子髙之死不忘擇葬是皆全一世之徳正一世之事而天下後世之言君子者必稽之矣彼秦穆之死其亂命及於三良魏武子之死其亂命欲及於其妾魯僖公薨於小寝文公薨于臺下其視君子之所處不亦逺乎】
  【陸佃曰姑息者且止之辭盖未有不壊於且止者也聖人以義制禮其詳見於牀笫之間君子以仁行禮其勤見於垂死之際】
  【胡銓曰士不聞道竊知其無以死也得正而斃雖死無餘事矣故曰斯已矣】
  【游酢曰曽子之於始終雖一簀之不正不以蒺亟而不易此聖門學道治心養氣之功也以其治心養氣之功既至則臨死生之際而不亂自孔孟而下此學之失而近之者釋氏有焉故自唐以来聰明睿智之士無有不溺於學佛者盖上失其道皇極不建儒者専以誦讀言語為事至於治心養性之學茫然而不得其原其勢出於不得已君子苟欲正之必先立皇極之道則道出於上人知向方矣苟其不然徒罪天下之溺於佛則是坐視斯人失其性而死耳】
  【葉適曰曽子之學堅定明篤雖神已離形而不變異死生若一然且改過甚勇以正為終是後學鑒照準程處也】
  大戴禮記曽子疾病曽元抑首曽華抱足曾子曰微乎吾無夫顔氏之言吾何以語汝哉然而君子之務盡有之矣夫華煩而實寡者天也言多而行寡者人也鷹鶽以山為卑而曽巢其上魚鼈黿鼉以淵為淺而蹷穴其中卒其所以得之者餌也是故君子苟無以利害義則辱何由至哉親戚不恱不敢外交近者不親不敢求逺小者不審不敢言大故人之生也百嵗之中有疾病焉有老幼焉故君子思其不復者而先施焉親戚既殁雖欲孝誰為孝年既耆艾雖欲弟誰為弟故孝有不及弟有不時其此之謂與言不逺身言之主也行不逺身行之本也言有主行有本謂之有聞矣知身是言行之基可謂間矣君子尊其所聞則髙明矣行其所知則廣大矣髙明廣大不在於他在加之志而已矣與君子遊苾乎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與小人逰貸乎如入鮑魚之次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是故君子慎其所去就與君子逰如長日加益而不自知也與小人遊如履薄冰每履而下㡬何而不陷乎哉吾不見好學盛而不衰者矣吾不見好教如食疾子矣吾不見日省而月考之其友者矣吾不見致孜而與来而改者矣檀弓子張病召申祥而語之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㡬乎【注申祥子張子欲使執喪成己志也死之言澌也事卒為終消盡曰澌陳祥道曰君子小人曰終曰死之别盖言人生斯世當盡人道君子之人人道既盡則其死也為能終其事故以終稱之若小人則無可盡之道只是形氣消盡故稱之曰死終以道言死以形言子張言庶㡬者盖以平生持身唯恐有不盡之道今至将没幸其得以盡道而終故以為言亦猶曽子知免之意觀其将死喜幸之言足以見其平生恐懼之意正學者所當用力也注以為欲使成志不可曉】
  【黄榦曰君子盡人之道而異乎物故曰終小人非盡人道則物而已故曰死曲禮於大夫曰卒於士曰不禄於庶人曰死與此同意子張之病自以庶㡬於君子之終而不為小人之死者盖使申祥觀其行以自勵而已】
  【胡銓曰終謂以禮終始】
  【游酢曰古之學者貴乎行已而無愧怍其死也貴乎得其正得其正謂死於牖下且不死於婦人之手也觀人之法不觀於無事之時而觀於患難之際不信其平居之時而信其将死之日苟行已無愧怍将死而得其正是得其死者也苟得其死在君子為得其終在小人為得其死雖有君子小人之辨然皆學者之道也庶㡬者謂庶㡬乎學者之道也觀成王之顧命則知成王所以學於周公之道觀曽子子張之言則知曽子子張所以學於孔子之道】
  緇衣葉公之顧命曰毋以小謀敗大作毋以嬖御人疾荘后毋以嬖御士疾荘士大夫卿士【注葉公楚縣公葉公子髙也臨死遺書曰顧命小謀小臣之謀也大作大臣之所為也嬖御人愛妾也蒺亦非也荘后適夫人齊荘得禮者嬖御士愛臣也荘士亦謂士之齊荘得禮者今為大夫卿士】
  【葉夢得曰大臣則牧伯也其與之計議未定亦不可以小謀敗之近臣則四輔三公也其與之論道而有為亦不可以逺言間之外臣則諸侯也其與之同守天下以經理邦國亦不可以内圖之盖任賢不貳則賢者得以盡其效故大臣不敗謀則庶怨扵心近臣之言無間則不敢非其上外臣之議得以自通則不蔽於下與智者謀之而不智者議之是以小謀敗大作也嬖妾而疾惡有禮之后是以嬖御之臣疾荘后也昵佞臣而惡用荘謹之卿士是以嬖御士疾荘士大夫卿士也盖小謀敗大作則不足以尊賢嬖御人疾后則不足以治家嬖御士疾大夫卿士則不足以治國此葉公所遺於後世也】
  【陸佃曰此顧命大夫卿士之詞也故其卒篇稱大夫卿士云變夫人言后其流盖及上也顧命如此忠教之至也盖是時徐楚亦僣稱后】
  漢書何並傳並疾病召丞掾作先令書曰告子恢吾生素餐日乆死雖當得法賻勿受葬為小椁亶容下棺後漢書列女傳陳文矩妻穆姜年八十餘臨終敕諸子曰吾弟僧度智逹士也所論薄葬其義至矣臨亡遺命賢聖法也汝曹遵教勿與俗同増吾之累諸子奉行焉諸葛亮集遺表臣賦性拙直遭時艱難興師北伐未獲全功何期病在膏肓命垂旦夕伏願陛下清心寡慾約己愛民逹孝道於先君布仁心於寰宇提拔逸隠以進賢良屏黜姦讒以厚風俗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四十五頃子孫衣食自有餘饒臣身在外别無調度隨時衣食悉仰扵官不别治生以長尺寸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餘帛外有盈財以負陛下也
  魏書中山恭王衮疾困敕令官屬曰吾寡徳忝大命将盡吾既好儉而聖朝著終誥之制為天下法吾氣絶之日自殯及葬務奉詔書昔衞大夫蘧瑗葬濮陽吾望其墓常想其遺風願託賢靈以弊髪齒營吾兆城必往從之禮男子不卒婦人之手亟以時成東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輿疾往居之又令世子曰汝幼少未聞義方早為人君但知樂不知苦不知苦必将以驕奢為失也接大臣務以禮雖非大臣老者猶宜荅拜事兄以敬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當造膝諫之諫之不從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猶不改當以奏聞并辭國土與其守寵罹禍不若貧賤全身也此亦謂大罪惡耳其微過細故當掩覆之嗟爾小子慎修乃身奉聖朝以忠貞事太妃以孝敬閨闈之内奉令於太妃閫閾之外受教於沛王無怠乃心以慰予靈其日薨
  南齊書顧歡自知将終賦詩言志云精氣因天行游魂隨物化尅死日葬扵剡山
  陳書周直遇疾且卒乃遺疏敕其家曰吾今年已来筋力減耗可謂衰矣而好生之情曽不自覺唯務行樂不知老之将至今時制云及将同朝露七十餘年頗經稱足唘手告全差無遺恨氣絶已後須買市中見材材必須小形者使易提挈斂以時服古人通制但下見先人必須備禮可著單衣裙衫故履棺内唯安白布手巾麄香爐而已其外一無所用
  唐書李大亮傳寝疾帝親和藥驛賜之臨終表請罷遼東役又言京師宗廟所在願以關中為意就藁歎曰吾聞男子不死婦人手命屏左右言終卒
  髙儉傳遺令墓不得它蔵惟置衣一襲與平生所好書示先王典訓可用終始者
  姚崇傳崇析貲産令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見逹官之裔多貧困至銖尺是競無論曲直均受嗤詆田宅水磑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頓廢陸賈石苞古逹者也亦先有定分以絶後争昔楊震趙明盧植張奐咸以薄葬知真識去身貴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扵俗以奢靡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無知自同糞土豈煩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貲徇侈乎吾亡斂以常服四時衣各一稱性不喜冠衣毋以入墓紫衣玉帶足便於體今之佛經羅什所譯姚興與之對翻而興命不延國亦隨滅梁武帝身為寺奴齊明太后以六宫入道皆亡國殄家近孝和皇帝使贖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嬰夷戮為天下笑五帝之時父不喪子兄不哭弟致仁夀無凶短也下逮三王國祚延久其臣則彭祖老皆得長齡此時無佛豈鈔經鑄像力邪縁死喪造經像以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經與像何所施為兒曹慎不得為此
  席豫傳疾篤遺命三日斂斂已即葬勿久留以黷公私資不足可賣居宅以終事
  李夷簡傳将終戒毋厚葬毋事浮屠毋碑神道惟識墓則已世謂行己能有終始者
  李翺韓文公行状公屬纊語曰某伯兄徳行髙曉方藥食必視本草年止四十二某踈愚食不擇禁忌位為侍郎年出伯兄十五嵗矣如又不足於何而足自獲終於牖下幸不至失大節以下見先人可謂榮矣皇甫湜韓文公神道碑遺命喪葬無不如禮俗習相傳畫寫浮圖日以七數之及據隂陽所謂吉凶一無汚我
  曾鞏撰林逋傳卒年六十一臨終有詩云湖上青山對結廬亭前脩竹亦蕭踈茂陵他日求遺草猶喜曽無封禪書
  宋祁撰孫宣公奭行状夏五月疾篤戊子移居正寝命子孫曰明日午中吾當逝矣且吾在仕塗四十年訖無悔尤乃今奉遺體終牖下君子其以我為知命口占遺奏初不以家事為言又謂子瑜曰逮吾屬纊當無内姬妾獨若與諸孫在庶不死於婦人之手歐陽修撰王武恭公徳用神道碑公以疾薨於家遺言曰臣有俸禄足以具死事不敢復累朝廷願無遣使者䕶喪無厚賻贈
  歐陽修撰楊諫議偕墓誌公疾革出其兵論一篇示其子忱慥而授以言曰臣子雖死不敢忘其君父者天下之至恩大義也今臣偕不幸猶以垂閉之口言天下莫大之憂為陛下無窮之慮者其事有五以畢臣志死無所恨唯陛下用臣言不必哀臣死也言訖而卒不及其私
  范鎮撰宋景文公祁神道碑公自鄭州移疾還京師明年夏四月疾益侵召門弟子范鎮謂之曰疾病者既死毋受贈典毋丐子孫恩毋請諡毋立碑我雖戒諸子恐其弱不能聞於朝子其為我逹之粤五月丁酉公薨
  司馬光撰張恭安公存墓誌年逾八十耳目手足皆聰明輕利臨終前一日呼門生問西邉用兵今何如朝廷法令無復變更否
  王安石撰曽諫議致堯墓誌公疾不起遺戒曰毋陷於俗媚佛事鬼以汙我家尋卒
  宋史邵雍傳雍疾病司馬光張載程顥程頤晨夕之将終共議喪葬事外庭雍皆能聞衆人所言召子伯温謂曰諸君欲葬我近城地當從先塋爾
  程子記邵先生遺事邵堯夫臨終時只是諧謔須㬰便去他疾甚革頤往視之因警之曰堯夫平生所學今日無事否他氣微不能荅次日見之却有聲如絲髪来大答云你道生薑樹上生我亦只得依你説是時諸公都在聴上議後事他在房間便聞得諸公恐喧他盡出外説話他皆聞得有一人云有新報堯夫問何事曰某事堯夫曰我将謂收却幽州也以他人觀之便以為怪此只是心虚而明故聽得也問堯夫未病時不如此何也曰病後氣将絶心無念慮不昬又問釋氏亦先知死何也曰只是一箇不動心釋氏平生只學這箇事将這箇做一件大事學者不必學他但燭理明自能之只如堯夫他自如此亦豈嘗學也孫竒逢理學宗堯夫七月初四日大書詩一章生於太平世死扵太平世客問年㡬何六十有七嵗俯仰天地間浩然獨無愧以是夜五更捐館
  蘇軾撰趙清獻公抃愛直之碑公将薨晨起如平時子㞦侍側公與之訣詞色不亂安坐而終
  曽肇撰彭待制汝礪墓誌得疾草遺表家人怪之公笑曰此何可免作詩貽其子終於正寝
  横渠先生遺事横渠再移疾西歸過洛見二程先生曰載病不起尚可及長安也行至臨潼沐浴更衣而寝及旦視之亡矣門人衰絰挽車以葬
  伊洛淵源伊川先生年譜疾革門人進曰先生平日所學正今日要用先生力疾微視曰道著用便不是其人未出寝門而先生没 易傳成書已久學者莫得傳授或以為請先生曰自量精力未衰尚覬有少進耳其後寝疾始以授尹焞張繹
  吕宣義大鈞行状君既感疾一日命内外灑埽齋居冥然若思久之客至問安交語未終而沒
  李籲劉博士絢墓誌君跬歩不忘學既病謂子言曰每瞀悶時正坐端意氣即下平居時養氣可忽乎同舍吕與叔過問疾君曰死生常理無足言者獨念累吾親耳
  王曮撰吴武順王璘安民保蜀定功同徳之碑王之未病也呼其幕客曰為我草遺表客曰郡王安寜如此何遽出不祥語王曰死生之機黙存吾胸中人安得知君第為之止直書其事且曰願陛下毋棄四川毋輕出兵又先數日封遺事付其家令毋唘之薨之日唘封則家廟等數事語不及他
  朱熹撰張忠獻公浚行状公薦享祖考既奠而跌公起嘆曰吾大命不逺矣手兩家事付兩子且定祭祀昬喪之禮俾遵守曰喪禮不必用浮屠氏且曰吾嘗相國家不能恢復中原盡雪祖宗之恥不能歸葬先人墓次即葬我衡山足矣及仲秋二十日猶為饒守王十朋作不欺室銘二十六日始寝疾二十八日晡時命子拭等坐前問國家得無棄四郡乎日暮命婦女悉去夜分而薨
  趙雄撰韓忠武王世忠中興佐命定國元勲之碑二十一年秋王病不能朝迺上表謝事悉召故人列侯勉以忠義大節焚逋劵百萬親視含襚曰吾以布衣百戰致位公王可以無憾矣八月四日薨於私第之正寝
  朱子大全劉子翬屏山先生墓表先生始得疾即入詣家廟泣别母夫人前徧以書告訣素所與往来者召珙付以家事指示葬處中外孤遺人人為計久逺與學者論説修身求道之要作訓戒數百言彈琴賦詩澹然如平日熹時侍疾請問先生平昔入道次第先生欣然告之曰吾少未聞道官莆田時以疾病始接佛老子之徒聞其所謂清浄寂滅者而心悦之以為道在是矣比歸讀吾書而有契焉然後知吾道之大其體用之全乃如此抑吾於易得入徳之門焉所謂不逺復者則吾之三字符也熹頓首受教居兩日而先生沒
  承事郎潘景憲墓誌君卒時年五十七病不伏枕比終猶斂襟端坐而沒
  敷文閣直學士李椿墓誌病革題詩一章以示諸子沐浴正衣巾而逝
  陳師徳墓誌於其疾之革也公夫人往視之謂曰死生有命汝所知也師徳拱手對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又顧其兄屬以學問修身之意越夕而逝
  何叔京墓誌君疾病召子弟教戒一以義理終不及家人生産事獨曰治喪以禮勿用浮屠鬼教亂吾法而已
  曹建墓表君知病不可為猶書其牖曰未死之前不可自棄遷善改過自是愈篤死之日起正衣冠危坐如平日語其弟廷曰吾雖甚病而學益進此心瑩潔無復纎翳如是而死庶㡬可以言命矣語訖就枕未安而沒
  程端䝉墓誌方疾革時手書来曰端蒙死不恨恨不克終養而卒業於門耳然已無可言願先生自愛早就羣書以竢来哲世不我知天豈亦不我知也哉
  朱熹疾且革手書屬其子在及門人范念徳黄榦拳拳以勉學及修正遺書為言翼日正坐整衣冠就枕而逝
  朱子節要先生疾革訓門人曰為學之要惟事事審求其是決去其非積習久之心與理一自然所皆無私曲聖人應萬事天地生萬物直而已矣
  理學宗傳陸象山先生傳一日謂女兄曰先教授兄有志天下竟不施以没又語家人曰吾将死矣又吿僚屬曰某将吿終㑹禱雪雪降接見僚屬與論政理如平時命具浴浴罷易新衣幅巾端坐而逝
  尹焞傳疾革時督門人問學曰有疑便問病亦不妨盖純至如此
  許衡傳病革值家祠祭起奠獻如儀既徹家人餕怡怡如也顧語其子曰我平生為虚名所累竟不能辭官死慎勿立碑但書許某之墓四字使子孫識其處足矣遂卒
  胡長孺傳晚寓武林病喘上氣者久一日具酒食召比鄰别云将返故鄉門人曰先生精氣不衰何云反邪長孺曰精神與死生無渉至夕喘忽止子駒排戸視之則正衣冠端坐逝矣
  陳樵傳家燬於兵寓子壻王為家留六年病且卒黙坐一室不食飲踰日縣令遣人以醫来視麾之去曰吾年八十有八死可矣翛然而逝
  王守仁傳先生以疾劇上疏請告踰梅嶺疾甚門人周積為南安推官来問先生曰病勢危亟所未死者元氣耳晚泊清龍舖明日召積入開目視曰吾去矣積泣下問何遺言先生微哂曰此心光明亦復何言頃之瞑目而逝
  羅洪先傳疾作子世光適赴省試家人問何言答曰兒歸但語以莫厭窮窮固自好諸生環侍以意示令扶起危坐正巾斂手端然而卒
  陳龍正學言詳記夀富康徳四福備矣而必以考終命足之死也而以為福箕子為萬世人破惑消貪於斯為至微是人将以不死為福矣夫考終命豈易言哉桎梏死非考也畏厭溺非考也伯牛之疾非考也卒疾顛蹶非考也久疾沈纒非考也即採薇剖心之清貞大節非考也盖可以為徳不可以為福惟建極之世康强之身氣漸竭而無所痛苦神長清而無所擾亂恬然以逝是乃足以終平生之四福
  羅近溪汝芳傳戊午八月偶示微疾與門弟子講學不倦一日具衣冠禮天地祖考畢端坐弟子環侍請教曰徒言也不是道滿前洋溢俱是育峻極明日為九月朔盥櫛出堂端坐命諸孫次第進酒微飲拱手别諸生曰我行矣諸生懇留許之次日掖出中堂整衣冠端坐而逝
  兩浙耆舊傳趙撝謙為瓊山縣學教諭卒於番禺将終以書别瓊山弟子曰太虚之中不能不聚而為人物人物又不能不散而還太虚其聚其散皆理數相推不能自己豈有所為而為者子之身在太虚中如水為氷而今将為水矣水與氷時為之何所留亦何足戀聽其自然可耳

  讀禮通考巻三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四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
  初終上
  士䘮禮【疏天子諸侯皆有士此當諸侯之士知者下云君若有賜不言王又喪大記云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粱鄭云士喪禮沐稻此云粱盖天子之士也又大斂陳衣與喪大記不同鄭亦云彼天子之士此諸侯之士以此言之此篇諸侯之士可知但公侯伯之士一命子男之士不命一命與不命皆分為三等各有上中下及行喪禮其節同但銘旌有異】
  乾學案士喪禮篇耑言士之喪禮至雜記喪大記諸篇則諸侯大夫士禮並陳今凡屬天子喪禮别見國䘏篇其諸侯以下亦附見此篇之内盖以後代開元政和禮諸書皆有品官喪禮諸侯亦品官也故不别為篇而總見於士喪禮内云 又案此篇之内有諸侯大夫喪禮而仍稱為士喪禮者以儀禮士喪禮篇為主也儀禮始末完具次第井如而他書則不過偶見一二故以儀禮為主而他書附之總名為士喪禮云
  死于適室幠用斂衾【注適室正寝之室也疾者齊故于正寝焉疾時處北牖下死而遷之南牖下有牀衽幠覆也斂衾大斂所并用之衾衾被也疏正寝對天子諸侯謂之路寝卿大夫士謂之適室亦謂之適寝總而言之皆謂之正寝言正寝者對燕寝與側室非正大斂所并用之衾者案喪大記君大夫士皆小斂一衾大斂二衾今始死小斂之衾當陳故不用大斂未至且用大斂一衾以覆尸】
  【郝敬曰死子適室正終也斂衾大小斂之衾喪大記云小斂一衾大斂二衾始死即用其衾覆尸以俟沐浴】
  乾學案每段之首不著篇名者皆士喪禮文也士喪禮首末完備每段以此為首而其他諸書採用者别標篇名焉觀者審之
  䘮大記始卒主人啼兄弟哭婦人哭踊【注悲哀有淺深也】問䘮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傷腎乾肝焦肺水漿不入口三日不舉火故隣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夫悲哀在中故形變於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美也【注親父母也雞斯當為笄纚聲之誤也親始死去冠二日乃去笄纚括髪也徒猶空也上衽深衣之裳前五蔵者腎在下肝在中肺在上舉三者之焦傷而心脾在其中矣悲哀在中變形於外言人情中外相應也疏笄謂骨笄纚謂韜髮之繒親始死去冠惟留笄纚士喪禮云小斂括髮是死二日乃去笄纚也徙跣無履而空跣也扱上衽扱深衣前衽於帶以號踊履踐為妨案深衣衽當旁此云妨履踐故註為裳前其實衽象小要屬裳處皆狭旁與在前俱得衽名但扱處當衽也交手謂交手拊心而為哭也傷腎乾肝焦肺舉此三者五藏俱傷可知也不舉火者哀痛之甚情不在食也旁親以下食不可廢故隣里為糜粥以飲食之糜厚而粥薄薄者以飲之厚者以食之】
  【陸佃曰扱上衽則以有辟踊之端焉交手哭捧心而哭胸擊心在斂之後惻怛痛疾而精先傷魂次之魄又次之故曰傷腎乾肝焦肺傷傷而已乾於是為甚乾猶可也焦又甚矣】
  右始死
















  復者一人以爵弁服簪裳于衣左何之扱領于帶【注復者有司招魂復魄也天子則夏采祭僕之屬諸侯則小臣為之爵弁服純衣纁裳也禮以冠名服簪連也 疏復者多少各如其命之數若上公九命則依命數九人之類喪大記復者小臣則士家不得同僚為之則有司府史之等也純衣纁裳者士冠禮爵弁服纁裳純衣是也雜記士弁而祭於公是士服爵弁助祭於君士復用助祭之服則諸侯以下皆用助祭之服可知禮以冠名服者案士冠禮皮弁爵弁並列于階下而空陳服于房皮弁服爵弁服是以冠名服鄭言此者欲見復時唯用緇衣纁裳不用爵弁而經言爵弁服是禮以冠名服也常時衣服衣裳各别今此招魂取其便故連裳于衣】
  【敖繼公曰爵弁士之上服故復用之左手荷之而空右手為登梯備顛蹙也】

  升自前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皋某復三降衣于前【注北面招求諸幽之義也皋長聲也某死者之名也復反也降衣下之也】
  【敖繼公曰前東榮者東方之南榮也屋有二楣每旁各有南榮北榮中屋屋脊之中也】
  受用篚升自阼階以衣尸【注受者受之於庭也復者其一人招則受衣亦一人也人君則司服受之衣尸者覆之若得魂反之疏降衣簷前受而升自阼階明知在庭可知】
  【敖繼公曰升自阼階象其反也】
  復者降自後西榮【注不由前降不以虚反也降因徹去西北厞若云此室凶不可居然也自是行死事 疏凡復者縁孝子之心望得魂氣復反復而不蘇則是虚反今降自後是不欲虚反也案喪大記将沐甸入為垼于西牆下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爨之諸文不見徹厞薪之文故知復者降時徹之也】記復者朝服左執領右執要招而左【注衣朝服服未可以變 疏招而左者以左手執領還以左手招之招魂所以求生左陽主生故用左復者士之有司左執領謂爵弁服】䘮大記復有林麓則虞人設階無林麓則狄人設階【注階所乗以升屋者虞人主林麓之官也狄人樂吏之賤者階梯也】小臣復復者朝服君以卷夫人以屈狄大夫以赬世婦以襢衣士以爵弁士妻以税衣皆升自東榮中屋履危北面三號卷衣投于前司服受之降自西北榮【注朝服所以事君之服用朝服而復者敬也復用死者之祭服以其求於神也君以卷謂上公也夫人以屈狄互言耳上公以衮則夫人用褘衣而侯伯以鷩其夫人用揄狄子男以毳其夫人乃用屈狄矣赬赤也衣赤裳所謂卿大夫自冕而下之服也其世婦亦以襢衣榮屋翼升東榮者謂卿大夫士也天子諸侯言東霤危棟上也號若云皋某復也司服以篋待衣於堂前 疏三號者一號於上冀神在天而来一號于下冀神在地而来一號於中冀神在天地之間而来也】復衣不以衣尸不以斂【注復者庶其生也若以其衣襲斂是用生施死於義相反士喪禮云以衣衣尸浴而去之】婦人復不以袡【注袡嫁時上服而非事鬼神之衣】凡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注婦人不以名行】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注氣絶則哭哭而復復而不蘇可以行死事】
  雜記復諸侯以襃衣冕服爵弁服【注冕服者上公五侯伯四子男三襃衣亦始命為諸侯及朝覲見加賜之衣也 疏諸侯既用襃衣又以冕服爵弁服而復也】夫人税衣揄狄狄税素沙【注言其招魂用稅衣上至揄狄也狄稅素沙言皆以白沙縠為裏】
  【陳澔曰税衣色黑而縁以纁揄與摇同狄當為翟江淮以南青質而五色成章者曰摇狄雉名也此服盖畫摇狄之形以為文章因以為名也狄税素沙言自摇翟至税衣皆用素沙為裏即今之白絹也】乾學案婦人服有六褘衣揄狄闕狄鞠衣展衣褖衣也税衣即褖衣
  内子以鞠衣襃衣素沙下大夫以襢衣其餘如士復西上【注下大夫謂下大夫之妻襢周禮作展王后之服六唯上公夫人亦有褘衣侯伯夫人自揄狄而下子男夫人自闕狄而下卿妻自鞠衣而下大夫妻自展衣而下士妻税衣而已素沙若今紗縠之帛也六服皆袍制不襌以素紗裏之襃衣者始為命婦見加賜之衣也其餘如士之妻亦用税衣】
  【方慤曰復北面求諸幽故以西為上西北皆隂故也】
  檀弓復盡愛之道也有禱祠之心焉望反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注鬼神處幽闇望其從鬼神所来】北面求諸幽之義也【注鄉其所從来也】
  邾婁復之以矢盖自戰於升陘始也【注戰于升陘魯僖二十二年秋也時師雖勝死傷亦甚無衣可以招魂】
  【陳澔曰復者以盡愛之道禱祠之心孝子不能自己冀其復生也疾而死行之可也兵刄之下肝腦塗地豈有再生之理復之用矢不亦誣乎】
  禮運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其燔黍捭豚汙尊而抔飲蕢桴而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及其死也升屋而號告曰皋某復然後飯腥而苴孰故天望而地蔵也【疏魂不復然後浴尸而行含禮於含之時飯用生稻之米故云飯腥用上古未有火化之法也至葬之時用苞裹熟肉以遣送尸法中古修火化之利也天望謂望天而招魂地蔵謂葬地以蔵尸也】
  【馬晞孟曰始死者人以不忍之心而望其重生求生者人以必還之禮而欲其不死故謂之復自君至於士自大夫至於士妻各以其祭服之至盛者招之庶乎神之衣是而来也中屋履危則求之上下之間北面三號則求諸幽隂之義及乎不知神之所在而卒不復也然後捲衣投于前而降焉盖死矣滅矣不可以復生矣則自小斂以至於葬此所謂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也】
  右復
  記設牀笫當牖衽下莞上簟設枕【注病卒之間廢牀至是設之事相變衽臥席 疏始死在地無牀復而不蘇乃設牀於南牖下有枕席】
  【敖繼公曰設枕於南】
  遷尸【注徙於牖下也於是幠用斂衾】
  乾學案此條本既夕之記因經無正文故補於此又案士喪禮死于適室幠用斂衾下文接以復者一人既夕篇記於主人啼兄弟哭後先言設牀笫遷尸而後及復者朝服鄭注遷尸徙於牖下也於是幠用斂衾孔氏疏云於是幠用斂衾者釋士喪禮幠用斂衾之時節也案喪大記云唯哭先復復而後行死事孔氏亦云復而不蘇乃設牀於南牖下則幠用斂衾亦在復後盖用斂衾即死事矣喪大記云去死衣鄭注謂病時所加新衣及復衣則去死衣亦在復後是篇條貫次第不紊唯此先後微有可疑勉齋黄氏以設牀笫遷尸序復之後今從之
  䘮大記始死遷尸于牀幠用斂衾去死衣【注牀謂所設牀笫當牖者也 疏遷尸于牀者尸初在地冀生氣復既不生更遷尸于牀用斂衾覆之除去死時所加新衣乃復衣為尸将浴故也初廢牀時牀在北壁當户至復魄後遷之在牀當牖南首】
  右遷尸
  楔齒用角柶【注為将含恐其口閉急也 疏此角柶其形與扱醴角柶制别屈之如軛中央入口兩末向上取事便也】綴足用燕几【注綴猶拘也為将履恐其辟戾也】
  【敖繼公曰綴足用几欲拘其足使之正也】
  記楔貌如軛上兩末【疏如軛謂如馬鞅軛馬領亦上兩末令以屈處入口取出時易也敖繼公曰楔因其楔齒而名之以别於他柶軛在大車轅端厭牛領者楔状類之故以曉未知者焉楔齒時以兩未上鄉則末出於口旁矣】
  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注校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 疏古者几兩頭各施兩足尸南首足鄉北故以几脚鄉南以夾足恐几欹側又使侍御者一人坐持夹之使足不辟戾可以著履也】
  【敖繼公曰校几左亷之名校在南則横設也几之為制前後狭而左右差廣綴足宜寛故横設之必校在南者生時設几在亷近人故放之也坐持之則御者亦在牀矣其於几之北與】
  䘮大記小臣楔齒用角柶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檀弓掘中霤而浴毁竈以綴足殷道也學者行之【注學扵孔子者行之傚殷禮 疏中霤室中也掘室中之地作坎一則言此室於死者無用二則以牀架坎上尸扵牀上浴可令浴汁入坎也毁竈亦兼二義一則死而毁竈示死無復飲食之事二則恐死人冷强足辟戾不可著履故用毁竈之甓連綴死人足令直可著履也】
  【吕坤四禮疑楔齒以含也死欲安氣散魂分之時親心何似而楔以困之安用含為此泥禮之過而近於忍心者也含之義不忍親口之虚也不知含以飯其能令親生乎能令親飽乎當氣欲絶之時魂魄離合親身必有難言之苦而又楔其齒使不得合親口便乎不便乎口容止一楔之從雖含以物而口不復有合時矣若天暑飯壊穢汚生蟲尤為不宜制此禮者獨不念及乎吾不忍聞之】
  右楔齒綴足
  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階奠于尸東【注鬼神無象設奠以慿依之 疏案檀弓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則此奠是閣之餘食為之下小斂一豆一籩大斂兩豆兩籩此始死亦無過一豆一籩而已】
  【敖繼公曰此奠之而已無他禮儀故曰奠也死而奠之如事生也此時尸南首東乃其右也奠于其右若便其飲食然】
  記即牀而奠當腢用吉器若醴若酒無巾柶【注腢肩頭也用吉器器未變也或卒無醴用新酒 疏即就也謂就尸牀而設之尸南首則在牀東當尸肩頭也未忍異於生故用吉器至小斂奠則用毼豆之等為變矣】
  【敖繼公曰此吉器之異於凶者豆籩耳凶時毼豆籩無縢其觶則無吉凶之異皆用角也若醴若酒謂無酒則二觶皆醴無醴則皆酒無巾者非盛饌無柶者異於大斂以後之奠也】
  檀弓曽子曰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注不容改新閣蔵食物 疏始死未容改異故以生時閣上所餘脯醢為奠閣架橙之屬人老及病飲食不離寝故近置室裏閣上若死仍用閣之餘奠不容方死改新也】
  【陸佃曰閣其餘者幸其更生若有待焉耳大夫七十而後有閣如舊説則死而無閣者何物奠之】
  右始死奠
  帷堂【注事小訖也 疏未襲斂必帷之者鬼神尚幽闇故也】
  檀弓曽子曰尸未設飾故帷堂小斂而徹帷仲梁子曰夫婦方亂故帷堂小斂而徹帷【注斂者動摇尸惟堂為人䙝之言方亂非也仲梁子魯人 疏方亂非者以小斂之後豈無夫婦方亂之時何故徹帷乃云方亂明為動尸故帷堂陳澔曰尸猶未襲故曰未設飾於是設帷於堂者不欲人䙝之也故小斂畢乃徹帷仲梁子謂夫婦方亂者以哭位未定也二子各言禮意而曽子為長】
  復楔齒綴足飯設飾帷堂並作【注設飾謂遷尸又加新衣】
  乾學案復當在帷堂之前陸農師乃謂復楔齒綴足飯設飾此五事並作於帷堂之時疑誤疏云作起也自復以下諸事並起也孔氏得之
  【邵寳曰惟殯非古也然則何以帷堂夫帷堂在小斂之前於死者有避惡之道焉於生者有别嫌之道焉既殯則二者皆無之矣是以帷堂而不帷殯也乃若既葬反哭雖有几筵何帷之有故曰無柩者不帷】
  右帷堂
  乃赴于君主人西階東南面命赴者拜送【注赴告也臣君之股肱耳目死當有恩 疏檀弓父兄命赴者謂大夫以上士則主人親命之尊卑禮異也】
  【敖繼公曰經惟言赴于君之儀則是古者士大夫赴告之禮惟止于君而已】
  有賔則拜之【注賔僚友羣士也其位猶朝夕哭矣 疏此謂因命赴者有賔則拜之若不因命赴者則不出是以下云唯君命出始喪之日哀戚甚故在室不出也始死唯赴君此先知疾重未赴即来明是僚友之士若有大夫則經辨之而稱大夫是以下文因君襚即云有大夫則特拜之是也其位猶朝夕哭者謂賔弔位猶如賔朝夕哭位其主人之位則異于朝夕而在西階東南面拜之】
  【敖繼公曰既拜則入不即位】
  記赴曰君之臣某死赴母妻長子則曰君之臣某之某死【疏上某是士名下某是母妻長子假令長子則云長子某若母妻則婦人不以名行直云母與妻也】
  右命赴拜賔
  入坐于牀東衆主人在其後西面婦人俠牀東面【注衆主人庶昆弟也婦人謂妻妾子姓也亦適妻在前 疏此論主人以下哭位云入坐者謂上文主人拜賔訖而入也衆主人直言在其後不言坐則立可知婦人雖不言坐案喪大記婦人皆坐無立法言俠牀者男子牀東婦人牀西以近而言也】
  【敖繼公曰至是方云坐則先時主人亦立也衆主人在其後尊主人亦為室中淺隘衆主人齊衰大功之親】
  親者在室【注謂大功以上父兄姑姊妹子姓】
  【敖繼公曰此親者繼婦人而言則専指婦人矣下篇主婦及親者由是西面是也】
  衆婦人户外北面衆兄弟堂下北面【注衆婦人衆兄弟小功以下 疏同是小功以下而男子在堂下者以其婦人有事自堂及房不合在下耳】
  記室中惟主人主婦坐兄弟有命夫命婦在焉亦坐【注别尊卑也】
  䘮大記既正尸子坐于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東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婦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注正尸者謂遷尸牖下南首也子姓謂衆子孫也其男子立于主人後女子立于夫人後世婦為内命婦卿大夫之妻為外命婦外宗姑姊妹之女 疏此人君初喪哭位也子謂世子】大夫之喪主人坐于東方主婦坐于西方其有命夫命婦則坐無則皆立【注命夫命婦来哭者同宗父兄子姓姑姊妹子姓也凡此哭者尊者坐卑者立 疏哭泣之中有命夫命婦雖卑于死者以其位尊故坐哭若無命夫命婦雖尊于死者亦皆立哭此大夫之喪不顯父兄子姓及姑姊妹哭位者約上文君喪及下文士喪可知也成服之後尊于死者則坐卑于死者則立也】士之喪主人父兄子姓皆坐于東方主婦姑姊妹子姓皆坐于西方【注士賤同宗尊卑皆坐 疏君與大夫位尊故坐者殊其貴賤士既位下故坐者等其尊卑無所異也】凡哭尸于室者主人二手承衾而哭【注承衾哭者哀慕若欲攀援應鏞曰男東女西隂陽之大分也喪遽哀迫人雜事叢先謹男女之辨而各以類從則紛糾雜亂者有倫矣主東賔西内外之大統也男主居東之上而内之家長雖若母亦在西則示一國一家之有主而内外族姓之尊卑咸有所統攝矣】
  朱子答尸南首之問云尸當北首亦無正經可攷只喪大記大斂陳衣君北領大夫士西領儀禮士南領以此推之恐國君以上當北首耳若無他證論而闕之可也
  右哭位
  君使人弔徹帷主人迎于寝門外見賔不哭先入門右北面【注使人士也禮使人必以其爵寝門内門也徹帷㧁之事卑則下之 疏㧁之者謂搴帷而上非全徹去】
  【敖繼公曰喪不迎賔惟于君及君使則迎之此不出外門者别于君之自来也先入門右道之徹帷為君命變也事畢復設之】
  弔者入升自西階東面主人進中庭弔者致命【注主人不升賤也致命曰君聞子之喪使某如何不淑】
  【敖繼公曰此西方中庭也主人雖在下弔者猶東面禮之也小斂以前主人位在西方】
  主人哭拜稽顙成踊【注稽顙頭觸地成踊三者三 疏三者三凡九踊也】
  【敖繼公曰謝君命也既拜稽顙而成踊唯於君及君命則然其餘則否拜稽顙者一拜而遂稽顙也不再拜稽首者盖䘮禮宜變扵吉也】
  賔出主人拜送于外門外
  【敖繼公曰拜送一拜送之也此與下篇云拜送者皆然迎不拜而一拜送之皆喪禮異也凡拜喪賔不再拜】
  記尸在室有君命衆主人不出【注不二主】
  【敖繼公曰異時衆主人與主人皆在庭嫌此時亦然故以明之】
  右君使弔
  君使人襚徹帷主人如初襚者左執領右執要入升致命【注襚之言遺也衣被曰襚致命曰君使某襚 疏主人如初者如上迎于寢門外以下之事也此君襚雖在襲前襲與小斂俱不得用至大斂乃用之故下文大斂之節云君襚不倒是也】
  【敖繼公曰禮别更端則弔襚不同時也衣服曰襚此執衣如復則是衣裳具且簪裳于衣也】
  主人拜如初襚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如初唯君命出升降自西階遂拜賔有大夫則特拜之即位如西階下東面不踊大夫雖不辭入也【注唯君命出明大夫以下時来弔禭不出也始喪之日哀戚甚在室故不出拜賔也大夫則特拜别于士旅拜也即位西階下未忍在主人位也不踊但哭拜而已不辭而主人升入明本不為賔出不成禮也 疏主人拜如初者亦如上進中庭哭拜稽顙成踊也遂拜賔者因事曰遂因有君命故拜賔若無君命則不出户也未忍在主人位者至小斂後始就東階下西南面主人位也】
  【敖繼公曰衣尸亦覆於復衣之上與惟君命出小斂以前則然若小斂之後雖不迎賔亦出送賔矣升降自西階自此至葬其禮然也於大夫云特拜見於士亦旅之也即位于西階下此非正位因事而出乃在是耳不踊者明本不為賔出也主人既即位大夫宜辭之謂不必以己故而留扵外也既辭則主人乃入大夫若或不辭主人猶入矣】
  親者襚不将命以即陳【注大功以上有同財之義也不将命不使人将之致于主人也即陳陳在房中】
  庶兄弟襚使人以将命于室主人拜于位委衣于尸東牀上【注庶兄弟即衆兄弟也變衆言庶者同姓耳将命曰某使某禭拜于位室中位也 疏同姓絶服者有襚法故知言庶者同姓】
  【敖繼公曰云庶者盖兼衆兄弟外兄弟言也既小斂拜襚者則稽顙此唯拜而已者以其與君襚同節宜逺辟之尸東牀上奠之北也委于此者辟君襚且不必其用之也既将命而又不以即陳亦逺辟親者之禮】
  朋友襚親以進主人拜委衣如初退哭不踊【注親以進親之恩也退下堂反賔位也主人徒哭不踊别扵君襚也】
  【敖繼公曰親以進亦自釋其辭主人拜亦不荅之與弔賔同也親者襚不将命庶兄弟将命不親致朋友則親致之盖親則禮略疏則禮隆聖人之意然爾主人於庶兄弟之使者與朋友之退也則哭而不踊朋友退反賔位使者退則出矣】
  徹衣者執衣如襚以適房【注凡扵襚者出有司徹衣疏上文君禭之時襚者左執領右執要此徹衣者亦左執領右執要故云如襚也】
  記襚者委衣于牀不坐其襚于室户西北面致命【注始死時也 疏未小斂之前尸在室中户西故北面致命若小斂之後奉尸侇于堂則中庭北面致命】
  右致襚
  乾學案雜記諸篇亦有致襚之文但非始死時所行之禮故不列於此而類見於第六十卷賻襚兩篇讀者參攷之












  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書銘于末曰某氏某之柩【注銘明旌也襍帛為物大夫之所建也亡無也無旗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終幅二尺在棺為柩 疏經直云長半幅不言廣則亦三寸布幅二尺二寸鄭云二尺者兩邉除二寸而言之銘旌表柩不表屍故據柩而言】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注杠銘橦也字梠也 疏此始造銘訖置于宇下西階上待為重訖以此銘置于重又下文卒塗始置於肂此時未用權置于此也梠謂當簷下】
  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愛之斯録之矣敬之斯盡其道焉耳【疏案士喪禮士長三尺則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
  䘮服小記復與書銘自天子逹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如不知姓則書氏【注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周之禮天子崩復曰皋天子復諸侯薨復曰皋某甫復其餘及書銘則同 疏書銘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也天子書銘於大常諸侯以下則各書於旌旗也氏如孟孫三家之屬】
  右為銘
  乾學案漢以来皆有銘旌其制度長短别見於喪儀品式篇兹不重載
  甸人掘坎于堦間少西為垼于西牆下東鄉【注甸人有司主田野者垼塊竈西牆中庭之西 疏周禮甸師掌田野士雖無此官亦有掌田野之人謂之甸人】新盆槃瓶廢敦重鬲皆濯造于西階下【注新此瓦器五種者重死事盆以盛水槃承渜濯瓶以汲水也廢敦敦無足者所以盛米也重鬲鬲将縣于重者也濯滌溉也造至也以喪事遽也 疏益祝淅米時所用槃置于尸牀上盛餘瀋水凡物無足稱廢士虞禮主人洗廢爵注云爵無足是也重鬲将縣重者下文鬻餘飯乃縣于重此時先用煮瀋沐故云將縣重者也】
  【敖繼公曰云造者明濯於他處】
  記掘坎南順廣尺輪二尺深三尺南其壤垼用塊【注南順統於堂輪從也 疏經直言甸人掘坎不辨大小故記明之】
  【敖繼公曰南順復南其壤明其掘之自北而南也】
  右掘坎
  陳襲事于房中西領南上不綪【注襲事謂衣服也綪讀為䋫屈也 疏襲用三稱而已其中庶襚之等雖不用亦陳之以多為貴】
  【敖繼公曰事猶物也言襲事而不言衣者衣少於他物也惟言西領主于衣也其他物亦上端鄉西必西領者以尸在室也士冠禮曰陳服于房中西墉下東領此西領者其於東墉下乎不綪者一一自南而北若一列不足以盡之則復以其餘者始於明衣之東而陳之亦自南而北其次列之首與前列之末不相屬而更端别起不如物之綪屈者然也不綪者襲事少且變於斂也】
  明衣裳用布【注所以親身為主潔也】
  記明衣裳用幕衣袂屬幅長下膝【注幕布帷幕之布升數未聞也屬幅不削幅也長下膝又有裳於蔽下體深也 疏布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皆削去邉幅旁一寸則此不削幅長下膝者凡為衣以其有裳故不至膝下此又有裳而至膝下欲蔽下體深也】
  【敖繼公曰必云袂屬幅者嫌明衣或異于生也】
  有前後裳不辟長及觳【注不辟積也觳足跗也凡他服短無見膚長無被土 疏凡男子裳不連衣皆前三幅後四幅辟積其要間以示文今此亦前三後四不辟積以其一服不動不假上狭下寛也】
  【敖繼公曰裳前三幅後四幅不辟之則其要廣必前後相掩者深旁不開體不見矣長及觳為蔽足也明衣之長下膝其裳之制復如是皆為重形且異於生也】
  縓綼緆【注一涤為之縓今紅也飾裳在幅曰綼在下曰緆】緇純【注七入為緇緇黒色也飾衣曰純謂領與袂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
  乾學案純盖兼指在衣裳者言記文止此
  鬠笄用桑長四寸纋中【注桑之為言喪也用為笄取其名也長四寸不冠故也纋笄之中央以安髪 疏以髻為鬠義取以髪㑹聚之意為喪所用故用桑凡笄有二種一是安髪之筓男子婦人俱有即此筓是也一是為冠笄皮弁爵弁笄惟男子有而婦人無也此二笄皆長不唯四寸而已今此笄四寸者僅取入䯻而已以其男子不冠冠則笄長矣下記云其母之喪鬠無筓注云無笄猶丈夫之不冠也纋笄之中史以安髪者兩頭濶中央狭則於髪安故云以安髪也】
  【敖繼公曰㑹髪為紒曰鬠云鬠笄者明其不纚也生時櫛而纚乃加笄此於生時為冠内之筓但不用桑耳其或用長筓則去之不并用也長筓者冕弁之笄也婦人有長笄無短笄下云鬠用組此不言者文略耳】
  布巾環幅不鑿【注環幅廣袤等也不鑿者士之子親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賔為之含當口鑿之嫌有惡 疏此為飯含而設所以覆死者面布幅二尺二寸則此廣袤等亦二尺也】
  【敖繼公曰布巾不鑿士之制然也此云不鑿則有當鑿者矣鑿者其君禮與】
  掩練帛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注掩裹首也析其末為将結於頤下又還結於項中 疏掩若今人幞頭但死者以後二脚於頤下結之與生人為異也】
  【敖繼公曰析其末者兩端皆析而為二也】
  瑱用白纊【注瑱充耳纊新綿 疏生時人君用玉臣用象示不聽讒今直用纊塞耳異於生也】幎目用緇方尺二寸䞓裏著組繫【注幎目覆面者也䞓赤也著充之以絮也組繫為可結也 疏四角有繫於後結之故有組繫也】握手用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牢中旁寸著組繫
  【郝敬曰握手縫帛如筩韜尸兩手表裏長尺二寸寛五寸牢猶籠也空其中旁寛寸著綿以組為繫兩手交貫於牢】
  決用正王棘若檡棘組繫纊極二
  【敖繼公曰決與極皆用於右手決著右擘極韜食指】
  【郝敬曰決象骨為之著右手大指射者以鉤死則用木為之正猶善也王棘檡棘二木皆棗類必言二木用二決左右大指各一皆有組為繫借以連屬兩擥也極木韋為之射者以韜右手第二三四指大射禮云朱極三是也尸以纊為之裹其手指亦用二左右手各一死者手不屬因生時所有事以為斂具愛敬之至也】
  【萬斯大曰握手所以交籠兩手者其制圍而縫之圓如竹筩手從兩端而入兩手掌交叠叠處厚須寛大乃得容故牢中牢籠也中寛而兩端窄也旁寸謂于兩端摺而縫之廣一寸也著組繫貫組于兩端摺縫中繫手腕以為固也】
  冒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注冒韜尸者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下纁象天地也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 疏凡人著服先下後上又質長與手齊殺長三尺人有短者質下覆殺故後韜質也】爵弁服純衣【注謂生時爵弁所衣之服也純衣者纁裳古者以冠名服死者不冠疏爵弁服士之常服以助祭者也死者不冠而經云爵弁皮弁此直取以冠名服不用其冠】皮弁服【注皮弁所衣之服也其服白布衣素裳也】褖衣【注黒衣裳赤縁之謂褖褖之言縁也所以表袍者也喪大記曰衣必有裳袍必有表不禪謂之一稱 疏知此禒衣是黒衣裳者以士冠禮陳三服端皮弁爵弁有端無禒衣此士襲亦陳三服與彼同此無端有褖衣故知此褖衣即端也端有三等裳此喪禮質略用裳而已但此端連衣裳與婦人禒衣同故變名褖衣也連衣裳者以其用之以表袍袍連衣裳故也】緇帶【注黒繒之帶 疏上陳三服同用一帶者以士唯有此一帶而已案玉藻云士練帶緇辟是黒繒之帶據卑者而言也但生時著服不重各設帶此襲時三服共一帶為異也】韎韐【注一命緼韍 疏韎者據色而言以韎草染之取其赤韐者合韋為之故名韎韐也一命緼韍者玉藻文但祭服謂之韍也服謂之韠士一命名為韎韐亦名緼韍不得直名韍也但士冠禮端爵韠皮弁素韠爵弁服韎韐今亦三服共設韎韐者以其重服亦如帶矣】竹笏【注笏所以書思對命者玉藻曰笏天子以璆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以竹本象可也又曰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殺六分而去一】
  夏葛屨冬白屨皆繶緇絇純組綦繫于踵【注冬皮屨變言白者明夏時用葛亦白也此皮弁之屨士冠禮曰素積白屨以魁柎之緇絇繶純純博寸綦屨係也所以拘止屨也 疏夏言葛冬當用皮冬言白明夏亦用白又士冠禮云爵弁纁屨素積白屨端黒屨以三服各自用屨屨從裳色其色自明今死者重用其服屨惟一故須見色若然三服相參帶用端屨用皮弁韎韐用爵弁各用其一以當三服而已引緇絇繶純者欲解士冠禮繶絇純同用緇此經繶雖在緇上明亦用緇可知繶謂條在牙底相接之縫中絇在屨鼻純謂縁口皆以條為之綦屨係者經云繫于踵則綦當屬于跟後以兩端向前與鉤相連于脚跗踵足之上合結之名為繫于踵也】庶襚繼陳不用【注庶衆也不用不用襲也多陳之為榮少納之為貴 疏庶禭即上親者襚庶兄弟襚朋友襚皆是繼陳謂繼襲衣之下陳之不用以襲至小斂則陳而用之惟君襚至大斂乃用也】貝三實于笲稻米一豆實扵篚【注貝水物古者以為貨江水出焉箅竹器名豆四升】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綌於笲【注巾所以拭汙垢浴巾二者上體下體異也綌麄葛】
  【敖繼公曰沐巾以晞髮浴巾以去垢三巾共一笲】
  櫛於簞【注簞葦笥】浴衣於箧【注浴衣已浴所衣之衣以布為之其制如今通裁 疏既浴所著之衣以晞身即布單衣以其無殺故漢時名為通裁】皆饌于西序下南上【注東西墻謂之序中以南謂之堂疏謂從序半以北陳之】
  【敖繼公曰必南上者便其取之先後也】
  右陳服器
  管人汲不説繘出之【注管人有司主館舍者不説繘将以就祝濯米屈縈也 疏此論沐浴及寒尸之事】
  【敖繼公曰此下當有盡階不弁堂授祝之事蓋文脱耳】
  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注祝夏祝也淅沃也】管人盡階不升堂受潘煑于垼用重鬲【注盡階三等之上 疏用重鬲者以其先煑潘後煑米為鬻懸于重故煑潘用重鬲也】祝盛米于敦奠于貝北【注復于筐處也 疏敦即上廢敦也向未淅實于筐今淅訖盛于敦所置之處還于筐所以擬飯之所用也】士有冰用夷槃可也【注謂夏月而君加賜冰也夷槃承尸之槃 疏喪大記云士無冰用水此云有冰明據士得賜者也】外御受沐入【注外御小臣侍從者沐管人所煮潘也】
  【敖繼公曰受冰亦於堂上管人亦盡階不升堂授之此當更有管人汲而授浴水之事亦文不具也】
  主人皆出户外北面【注象平生沐浴裸裎子孫不在旁主人出而襢笫】
  【敖繼公曰是時婦人亦皆出經不言略之出則立于房矣】
  乃沐櫛挋用巾【注挋晞也清也古文挋作振 疏挋謂拭也櫛訖又以巾拭髪乾使清浄無潘糷仍未作紒下文待蚤揃訖乃鬠用組是其次也】浴用巾挋用浴衣【注用巾用拭之也】渜濯棄于坎【注沐浴餘潘水巾櫛浴衣亦并棄之 疏潘水既經溫煑名之為渜已将沐浴謂之為濯已沐浴訖餘潘水棄于坎知巾櫛浴衣亦棄之者以其已經尸用恐人䙝之若棄杖者棄于隠者故知亦棄于坎】蚤揃如他日【注蚤讀為爪㫁爪揃鬚也人君則小臣為之他日平生事】
  【萬斯大曰蚤揃如他日蚤去手足爪甲也揃展通展其鬚使直也䘮大記亦曰爪手揃鬚如他日如生時也或謂揃為㫁須生時豈㫁須乎】
  鬠用組乃笄設明衣裳【注用組組束髪也 疏鬠紒乃可設明衣以蔽體是其次也萬斯大曰設明衣裳檀弓所謂設飾也先時尸裸體唯憮斂衾至此始有飾故曰設飾】
  記夏祝淅米差盛之【注差擇之】御者四人抗衾而浴襢笫【注抗衾為其裸裎蔽之也襢袒也袒簀去席盝水便】
  【敖繼公曰古襢袒字通詩曰襢裼暴虎史記左襢右襢是也四人抗衾而二人浴】
  其母之喪則内御者浴鬠無笄【注内御女御也無笄猶丈夫之不冠也 疏婦人不死男子之手故知為女御也】設明衣婦人則設中帶【注中帶若今之褌襂 疏經直云設明衣不辨男子與婦人致記人辨之也】
  乾學案士喪禮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鄭氏因記有夏祝淅米云云故注以為夏祝也祝取銘置于重鄭注祝習周禮者也是周祝也其明著為夏祝者士喪禮夏祝鬻餘飯用二鬲于西牆下又夏祝及執事盥既夕祝降與夏祝交于階下取銘置于重是也其著為商祝者士喪禮襲祭服執巾掩瑱設幎目小斂則布絞衾散衣祭服大斂則布絞紟衾衣旣夕免袒執功布拂柩飾柩御柩皆是也疏謂同是周祝而習夏禮則曰夏祝習殷禮則曰商祝夏人教忠從小斂奠大斂奠及朔半薦新祖奠大遣奠皆是夏祝為之其間雖不言祝名亦夏祝可知也其徹之者皆不言祝名則周祝徹之也殷人教以敬神但是接神皆商祝為之其間行事祝取銘之類不言祝名亦周祝可知惟既夕唘殯時以周祝徹饌而堂下二事不可並使周祝故夏祝取銘置于重賈氏之論詳矣余以為夏祝如淅米鬻飯皆共養之事商祝主襲斂衣衾拂柩御柩交於神明之事夏祝事簡商祝事繁周祝文飾實兼二者周制博采夏商周人講習夏商之禮所謂監於二代郁郁乎文者以此即如唘殯時商祝方執功布入周祝徹宿奠降降之時夏祝自下升取銘置于重曰祝曰夏祝曰商祝各司其事屨趾相接是喪事縱縱之時而不至凌節儀禮所以為萬世經也嘗讀士冠禮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母追夏后氏之道也孔子便冠章甫當時盖兼用殷道矣檀弓載孔子之喪公西赤為志飾棺牆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子張之喪公明儀為志褚幕丹質蟻結于四隅殷士也夏后氏用明器殷人用祭器周人兼用之絰也者實也掘中霤而浴毁竈以綴足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門殷道也學者行之禮器云三代之禮一也民共由之可見武王周公盛時既因前代典章以著為周禮而又令學士大夫採掇遺聞叅用舊時儀節故雖周之輓季本朝之禮與夏殷並著學者擇而行之不以為嫌盖即夏祝商祝之名可以知公天下之至意而禮非虚器矣
  䘮大記管人汲不説繘屈之盡階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小臣四人抗衾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浴用絺巾挋用浴衣如他日小臣爪足浴餘水棄于坎其母之喪則内御者抗衾而浴【注爪足斷足爪也 疏管人主館舍者繘汲水瓶索也遽促於事故不説去此索他日謂平生尋常之日也】
  【方慤曰管人主管鑰之人也井竈亦其所司故使之汲水】
  管人汲授御者御者差沐于堂上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粱甸人為垼于西牆下陶人出重鬲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用㸑之管人授御者沐乃沐沐用瓦盤挋用巾如他日小臣爪手翦須濡濯棄于坎【注差淅也淅飯米取其潘以為沐也士喪禮沐稻此云士沐粱盖天子之士也 疏重鬲者謂懸重之罌也是凡瓶受三升㸑然也甸人為竈竟取復者所徹厞以然竈煮沐汁也謂正寝為廟神之也何取此薪而用之示主人已死此堂無復用故取之也沐竟翦手爪又治須象平生也】
  檀弓曽子之喪浴於爨室【注見曽元之辭易簀矯之以謙儉也禮死浴於適室 疏易簀之後反席未安而没焉得有浴㸑室遺語者以反席之前欲易之後足可有言但記文不備必知為矯之者曽子逹禮之人應須浴於正寝今乃浴於爨室明知意有所為故云矯之也】
  【王安石曰此自元輩失禮于記曽子無遺言鄭何由知其矯也】
  【萬斯同曰注疏之説固非矣但此章當作何解尸本在適室豈可遷於爨室以就浴乎無論曽子不為是言即曽元亦不為是事也士之喪禮有階間掘坎西牆為垼諸事意者曽元家貧無有司以供此役一切沐浴諸具皆出之于爨室乎不然真不可解矣】
  䘮大記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襢笫有枕【注造猶納也襢笫袒簀也謂無席如浴時牀也禮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斂先内冰盤中乃設牀於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涼而止士不用冰以瓦為盤併以盛水耳漢禮大盤廣八尺長丈二深三尺赤中夷盤小焉周禮天子夷盤士喪禮士賜冰亦用夷盤然則其制宜同之疏浴時無席為漏水也設冰無席為通寒氣也人君仲春則用冰卿大夫以下三月以後得用冰既襲謂大夫也既小斂謂士也皆是死之明日若天子諸侯亦三日而設冰在襲斂之前也】
  左傳昭四年申豐曰古者日在北陸而蔵冰西陸朝覿而出之其蔵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蔵之【注享司寒】獻羔而唘之【注謂二月春分獻羔祭韭開氷室】公始用之【注公先用優尊】火出而畢賦【注火星昏見東方謂三月四月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
  【吕坤四禮疑生浴兒死浴尸終始之義也梁宋浴病不浴尸衣生不衣死君子曰禮從宜 浴尸生者所難裸體死者所諱他人為之則勿誠子婦為之又不可梁宋間不浴尸有病臨危而願浴者有不浴者其新潔之衣多衣扵屬纊之前俗既相沿又無所害則從之可也 㫁爪揃須何謂也體受歸全存之奚病】
  右沐浴及設冰













  主人入即位【注已設明衣可以入也】
  【敖繼公曰主人入則衆主人及婦人亦皆入即位也】
  商祝襲祭服禒衣次【注商祝祝習商禮者商人教之以敬於接神宜襲布衣牀上祭服爵弁服皮弁服皆從君助祭之服大蜡有皮弁素服而祭送終之禮也襲衣于牀牀次含牀之東衽如初也喪大記曰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 疏襲布衣牀上者喪大記云襲一牀此雖布衣未襲待飯含訖乃襲也】
  【敖繼公曰襲謂布衣而将襲之也爵弁助祭於君之服也皮弁為君祭蜡之服也士祭於己用端此褖衣雖以當端然非其本制故不在祭服之中先布祭服美者在外也】
  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諸面之右盥于盆上洗貝執以入宰洗柶建于米執以從【注俱入户西鄉也 疏面前也謂袒左袖扱于右腋之下帶之内取便也建于米者於廢敦之内建之】
  【敖繼公曰執執笲執敦也】
  商祝執巾從入當牖北面徹枕設巾徹楔受貝奠于尸西【注當牖北面值尸南也設巾覆面為飯之遺落米也如商祝之事位則尸南首明矣 疏受貝者就尸東主人邉受取笲貝從尸南過奠尸西牀上以待主人親含也舊有解云遷尸于南牖時北首若北首則祝當在北頭而南鄉以其為徹枕設巾要須在尸首便也今商祝事位以北面則尸南首明矣若然未葬以前不異于生皆南首檀弓曰葬于北方北首者從鬼神尚幽闇鬼道事之故也唯有喪朝廟時北首順死者之孝心故北首也】
  朱子語類荅尸南首之問云士喪禮飯含章鄭注云尸南首遷柩于祖注云此時柩北首祖祭注云旋柩鄉外足知古人尸柩皆南首唯朝祖之時北首非温公創為南首之説也君臨臣喪升自阼階西鄉撫尸當心則尸之南首本不為君南面弔而然也
  【敖繼公曰設巾者慮孝子見其親之形變而哀或不能飯含也奠貝于尸西盖在主人所坐處之南郝敬曰巾以承餘粒既飯含即以掩其口尸首南故北面去其枕使首仰則飯易入以巾藉其首則米不落牀簀間徹楔去角柶奠貝于尸西避奠位也】
  主人由足西牀上坐東面【注不敢從首前也祝受貝米奠之口實不由足也 疏前文祝入當牖北面是由尸首受主人貝奠之并受米奠于尸西以其口實不可由足恐䙝之故也敖繼公曰由足西自牀北而西也凡過尸柩而西東者必由其足敬也不坐于尸東辟奠位】
  祝又受米奠于貝北宰從立于牀西在右【注米在貝北便扱者也宰立牀西在主人之右當佐飯事 疏祝先奠貝于尸西祝又受米從首西過奠于貝南便矣今不於貝南奠之而奠于貝北故云便主人之扱也宰在主人之右者以米在主人之右故宰亦在右】主人左扱米實于右三實一貝左中亦如之又實米唯盈【注于右尸口之右唯盈取滿而已 疏尸南首云右謂口東邉也左右及中各三扱米更云實米唯盈則九扱恐不滿是以重云唯盈也】
  【敖繼公曰左手不便於用乃用之者由下飯㑹之順也主人東面坐若用右手則必反用其柶且加手於其親之面皆非孝敬之道故不為也先實米為貝藉也又實米唯盈象食之飽也先右次左次中禮之序然也實米所謂飯也實貝所謂含也】
  記卒洗貝反于笲實貝柱右齻左齻【注象齒堅 疏經直云實貝于尸左右及中不言逺近故記人辨之右齻左齻謂牙兩畔最長者象生時齒堅也】夏祝徹餘飯【注徹去鬻】
  【敖繼公曰齻牙也含而因柱其左右齻盖恐其口復閉也】
  檀弓飯用米貝弗忍虚也不以食道用美焉爾【注尊之也食道䙝米貝美 疏死者既無所知所以飯用米貝不忍虚其口也既不忍虚其口乃不用飲食之道而必用米貝者以食道䙝米貝美尊之不敢用䙝故用米美善焉爾】
  【方慤曰弗忍虚則無致死之不仁不以食道則無致生之不知也】
  雜記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注此盖夏時禮也周禮天子飯含用玉 以非周法故疑夏禮】
  大戴禮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
  【陸佃曰諸侯言飯不言含則蒙上含以玉可知】
  春秋稽命徴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相備也
  雜記鑿巾以飯公羊賈為之也【注記士禮所由始也士親飯必其巾大夫以上賔為飯焉則有鑿巾 疏大夫以上貴故使賔含恐尸為賔所憎故設巾覆尸面而當口鑿穿之令含得入口也士賤不得使賔則子自含其親不得憎之故不鑿巾但露面而含耳於時公羊賈是士自含其親而用鑿巾則是憎穢其親矣故為失禮也】
  白虎通所以有飯含何縁生食今死不欲虚其口故含用珠寳物何也有益死者形體故天子飯以玉諸侯飯以珠大夫以米士以貝也
  右飯含
  主人襲反位【注襲復衣也位在尸東 疏鄉袒則露形今云襲是復著衣也】商祝掩瑱設幎目乃屨綦結于跗連絇【注掩者先結頤下既瑱幎目乃還結項也跗足上也絇屨飾如刀衣鼻在屨頭上以餘組連之止足坼也 疏經先言掩後言瑱與幎目鄭知後結項者以其掩有四脚後二脚先結頤下無所妨故先結之待設瑱施幎目乃結項後也跗足上謂足背也絇在屨頭上有孔得穿繫于中而過者也】
  【敖繼公曰掩瑱皆謂設其物也設掩者既結頤下即還結項中急欲覆其形也掩其前後而兩旁猶開故可以瑱幎目當面設之加於掩之上交結於後既設此則掩旁亦固矣】
  乃襲三稱【注遷尸于襲上而衣之凡衣死者左衽不紐襲不言設牀又不言遷尸于襲上以其俱當牖無大異 疏上文已布衣于含東牀上而未襲今已飯含訖乃遷尸以衣著于尸故云遷尸于襲上而衣之也此襲牀與含牀並在南牖下小别而已無大異故不言設牀與遷尸也】
  【敖繼公曰浴時去衣故於此加衣焉曰襲三穪者爵弁服一也皮弁服二也褖衣三也襲不言設牀不言布衣又不言遷尸經文略也襲牀當在户牖之間】
  眀衣不在算【注算數也不在數明衣禪衣不成稱也疏喪大記云袍必有表不禪衣必有裳謂之一稱其禒衣雖禪以袍為裏故云穪明衣禪而無裏不成稱故不數也】設韐帶搢笏【注韐帶韎韐緇帶不言韎緇者省文亦欲見韐自有帶韐帶用革搢挿也揷於帶之右旁 疏見韐自有帶者韎韐用革帶也生時緇帶以束衣革帶以佩玉生時有二帶死亦備此二帶也】設決麗于掔自飯持之設握乃連掔【注掔手後節中也飯大擘指本也決以韋為之藉有彄彄内端為紐外端有横帶設之以紐擐大擘本也因沓其彄以横帶貫紐結於掔之表也】
  【敖繼公曰掔字未詳以此文意求之或是巨擘之别名麗附也飯字亦未詳且從舊注持謂繞而固之也盖設決于大擘指而以其繫自指本貫紐統而固之及設握乃以握之擊與掔之決擊相結則掔與握相連而不開矣既設決乃設極而後設握不言設極亦文者也此唯右手設握而左手則否其特重平日之便於用者乎或曰飯當作後謂指後也未知是否】
  【郝敬曰設決前所陳棘决施兩大指以決繫交麗兩掔掌後骨曰掔麗連也左決連于右掔右決連于左掔使手交如生自飯含時持其掔使不得旁垂以便飯至設幄乃連之不設極極無衣但以纊包之】
  記瑱塞耳【注塞充窒 疏瑱用白纊用掩之不云塞耳恐同生人懸于耳旁故記人言之也】設握裹親膚繫鉤中指結于掔
  【敖繼公曰握于唯一而已與決同設于右手其繫則相關經文詳於設決略於設握故記見之萬斯大曰經云設決施決于右手之大指也麗于掔者指設握後兩手交疊右手在内其決附著左掔也掔手下腕方設決時未遽麗從其後而言耳自飯持之謂自飯含時已設決持之若然設決在襲前而文在後連設握者決有組以連左掔未襲則衣未加握未入兩手宜開未遽得連必既襲既設握乃得取決之組連于掔而繫之故即繼之曰設握乃連掔以見設決之事至此而始畢也記云設握裹親膚繫鉤中指結于掔則設握法也手既從兩端入握兩手交疊中指長出握外故取握之組鉤繞中指一匝而還結于掔以為固也】
  雜記公襲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積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襃衣一朱緑帶申加大帶於上【注朱緑帶者襲衣之帶飾之雜以朱緑異於生也此帶亦以素為之申重也革帶以佩韍必言重加大帶者明雖有變必備此二帶也士襲三穪子羔襲五稱今公襲九稱則尊卑襲數不同矣諸侯七穪天子十二稱與 疏公襲以上服在内者公身貴故以上服親身又欲尊顯加賜故襃衣最外而細服居中也子羔賤故卑服親身也端一者賀云燕居之服端朱裳也朝服一者緇衣素裳公日視朝之服也素積一者皮弁之服公視朔之服也纁裳一者賀云冕服之裳也亦可鷩毳任取中間一服也爵弁二者衣纁裳二通也此是始命之服示重本故二通也招魂君亦用爵弁服也冕之下又取一也襃衣一者所加賜之衣最上華君賜也自卷衣至此合爵弁二為九稱朱緑帶者諸侯襲尸除五采之大帶外又别有此帶以素為之而朱緑飾之亦異於生時也已用此朱緑小帶結束之重加大帶於革帶之上者象生時大帶也】
  率帶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注此謂襲尸之大帶率繂也繂之不加箴功大夫以上更飾以五采士以朱緑襲事成於帶變之所以異於生 疏此謂尸襲竟而著此帶也繂謂但襵帛邉而熨殺之不加箴功異於生也以五采飾之亦異於生也大夫與諸侯同而士二采並異於生也然此士天子之士也諸侯之士則緇帶故士喪禮緇帶】
  子羔之襲也繭衣裳與税衣纁袡為一素端一皮弁一爵弁一冕一曽子曰不襲婦服【注繭衣裳者若今大䙱也纊為繭緼為袍表之以税衣乃為一稱爾税衣若端而連衣裳者也大夫而以纁為之緣非也唯婦人纁袡禮以冠名服此襲其服非襲其冠曾子譏襲婦服而已冕又大夫服未聞子羔曷為襲之冕或謂為冠或為端 疏此明大夫死者襲衣稱數也繭衣裳者纊為繭謂衣裳相連而綿纊著之也税衣謂黑衣也若端而連衣裳也端多種今衣裳連是端裳也纁絳也袡裳下縁襈也以絳為縁故云税衣纁袡也繭衣既䙝用税衣表之合為一稱故云繭衣裳與税衣纁袡為一也素端一第二稱也盧云布上素下皮弁一第三稱也十五升白布為衣積素為裳也爵弁一第四稱衣纁裳也冕一第五稱也大夫之上服也纁袡是婦人之服而子羔襲用之故曽子譏之】
  檀弓司士賁告於子㳺曰請襲於牀【注時失之也禮唯始死廢牀】子游曰諾縣子聞之曰汰哉叔氏専以禮許人【注當言禮然言諾非也叔氏子㳺氏 疏案喪大記始死廢牀至遷尸及襲皆在於牀當時失禮襲在於池故司士賁告子㳺子游知襲在牀為是故許諾之汰自矜大也言凡諮禮事當據禮以荅之今子游不據前禮以荅専輙許諾如禮出於己是自矜大故縣子譏之】
  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㑹【注魯成十三年曹伯廬卒于師是也】諸侯請含【注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使之襲【注非也襲賤者之事】
  襄公朝于荆康王卒【注在魯襄二十八年康王楚子昭也】荆人曰必請襲【注欲使襄公衣之】魯人曰非禮也荆人强之【注欲尊康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注巫祝桃茢君臨臣喪之禮】
  【陳澔曰魯襄公以二十八年朝楚適遭楚子昭之喪魯人知襲之非禮而不能違於是以君臨臣喪之禮先之及其覺之而悔已無及矣此其適權變之宜足以雪恥】
  【吕坤四禮疑斂不冠不帶非待死之禮也便宜為之禮冠帶不送死妨斂襲也然冠帶自有不妨斂襲者劉氏謂幅巾大帶良便即野服道粧亦無不可要在成禮而已】
  乾學案古禮但無冠而已非無帶也盖古人之襲斂全體包裹其内加冠則勢有所難容故不得已而去之意在堅束其尸非以為容飾也劉氏幅巾大帶之説本於書儀用之亦可若云野服道粧此何禮乎吕氏專據已見而掊擊古禮不遺餘力亦未見其説之盡當也
  家語孔子之喪公西赤掌葬焉含以疏米三貝襲衣十有一稱加朝服一冠章甫之冠佩象環徑五寸而綦組綬桐棺四寸栢椁五寸
  乾學案襲衣之數士三稱大夫五稱孔子即行大夫禮亦止於五稱豈有用十一稱之禮况古之襲與斂皆不用冠盖既加冒則無所用冠也此云章甫之冠亦不可信足知家語非古也
  右襲













  設冒櫜之幠用衾【疏櫜是韜盛之名今以冒櫜盛尸故名為櫜襲訖仍用大斂衾以其襲時無衾也】
  雜記冒者何也所以揜形也自襲以至小斂不設冒則形是以襲而后設冒也【疏小斂之時雖己著衣若不設冒則尸象形見為人所惡是以襲而后設冒也】
  喪大記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注冒者既襲所以韜尸重形也殺冒之下裙韜足上行者也小斂又覆以夷衾裁猶制也 疏冒有質有殺作兩囊每囊横縫合一頭又縫連一邉餘一邉不縫兩囊皆然也上曰質下曰殺君質用錦殺用黼綴旁七者不縫之邉上下安七帶綴以結之故云綴旁七也大夫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尊卑之差也凡謂貴賤冒通名也言冒之質從頭韜来至下長短與手相齊也殺三尺者殺從足韜上長三尺也小斂前有冒不用夷衾自小斂後衣多不可用冒故用夷衾覆之也夷衾長短制度如冒之質殺但不復為囊及旁綴也】
  右設冒
  巾柶鬊蚤埋于坎【注坎至此築之也将襲辟奠既則反之 疏上文直云渜濯棄于坎不言埋必至此乃築之者以其斂事遽無暇即埋又慮更有須埋者故至此覆尸訖乃埋始死脯醢醲酒之奠設于尸東方襲時必當遷避之襲訖反之于尸東以其不可空無所依故也案下記云小斂辟奠不出室彼還是襲奠則此辟襲奠亦不出室仍不言處大斂時辟小斂奠于序西南則此宜室西南隅也此奠襲後因名襲奠故下鄭注云将小斂則辟襲奠】
  【敖繼公曰巾飯時覆面之巾也柶楔齒及扱米者也鬊櫛餘之髪及所揃須也蚤所㫁手足爪也埋者亦為人䙝之】
  記甸人築坅坎【注築實土其中堅之穿坎之名一曰坅 疏甸人掘坎還使甸人築之也】人湼厠【注人罪人也今之徒役作者也湼塞也為人復往䙝之义亦鬼神不用 疏古者非直不共湢浴亦不共厠故得云死者不用也】
  䘮大記君大夫鬊爪實于緑中士埋之【注緑當為角謂棺内四隅也鬊亂髪也将實爪髪棺中必為小囊盛之 疏死者亂髮及手足之爪君大夫則盛以囊實于棺角之中士賤亦有物盛以埋之】
  右埋鬊爪
  重木刋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注木也懸物焉曰重刋斵治鑿之為縣簮孔也士重木長三尺 疏以木有物縣于下相重累故得重名簮孔者若冠之笄謂之簮使冠連屬于紒此簮亦相連屬于木也士重本長三尺則大夫以上當約銘旌之杠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據豎之者横者宜半之】
  【敖繼公曰木刋鑿之者謂以木為之而加刋鑿也鑿謂鑿其前為二孔而以簪貫之為縣鬲之用也】
  夏祝鬻餘飯用二鬲于西牆下【注鬻本作粥夏祝祝習夏禮者也夏人教以忠其於養宜鬻餘飯以飯尸餘米為鬻也士二鬲則大夫四諸侯六天子八與簋同差 疏西牆下有竈即甸人為垼是也前商祝奠米夏祝徹之今乃鬻之而盛于鬲也】幂用疏布久之繫用靲縣于重幂用葦席北面左衽帶用靲賀之結于後【注久讀為炙謂以盖塞鬲口也靲竹䈼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兩端交于後左衽西端在上賀加也 疏炙塞義謂用麄布盖鬲口為塞也䈼謂竹之青可以為繫者以席覆重辟屈而反者以席先于重北面南掩之然後以東端為下向西西端為上向東是為辟屈而反兩端交于後為左衽然後以䈼加束之結于後也】
  【敖繼公曰幂用疏布以布覆鬲也既夕禮曰木桁久之然則久者乃以物盛他器之稱此久不言其物則是因以所幕者為之與既以布幂其上又承其下乃以靲繫之而縣于重前之簮也靲字從革似當為革之屬幂用葦席以席蔽重之前後也北面謂席之兩端皆在此也左衽者右端在上而西向象死者之左衽也帶用靲者以靲中束其席如人之帶然因名之後謂重之南也重主道也故言面言衽與帶以見其義云】
  祝取銘置于重【注祝習周禮者也 疏以銘未用待殯訖乃置于肂今且取銘置于重以重與主皆是棲神之物故也】
  【敖繼公曰未用之權置于此盖杠在其後銘在其前】
  檀弓重主道也【注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也重既虞而埋之乃後作主】
  右設重
  記既襲宵為燎于中庭【注宵夜 疏士之喪死日而襲經不云中庭設燎故記明之也】䘮大記君堂上二燭下二燭大夫堂上一燭下二燭士堂上一燭下一燭【注燭所以照饌也滅燎而設燭 疏有喪則於中庭終夜設燎至曉滅燎而日光未明故須燭以照祭饌也】
  【萬斯同曰鄭孔之説皆謂設燭以照饌然則後世之祭奠而燒燭者其肇端於此乎】
  右設燎【乾學案經無設燎之文故取記文補之】
  乾學案士與大夫俱三日而殯注家謂士之三日連死日數大夫之三日從死之第二日數禮或然也此篇雖雜陳諸侯大夫之禮要之以士禮為主士之禮死之日襲第二日小斂第三日大斂則此篇所載皆死日之事也然周人斂用日出則襲亦必用日出死日即襲豈能行於日出之乎必為次日之日出可知也但次日日出之前縂可名為死之第一日則襲仍死日之事云






  讀禮通考卷四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四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
  初終下
  唐開元禮三品以上喪
  乾學案開元禮原本分三品以上五品以上六品以下為三篇杜氏通典及新唐書凶禮志則彚而為一今依通典取三品以上為主而四品以下之異者則仍採通典之注以别之庶便於觀覽云
  初終 有疾丈夫婦人各齋於正寝北墉下東首【墉牆也東首順生氣】養者男子婦人皆朝服齋親飲藥子先嘗之【嘗度其所堪】疾困去故衣加新衣【為人来穢惡也】徹樂清埽内外【為賔客来問】分禱所祀【盡孝子之情也五祀及所封境内名山大川四品五品祀中霤門户竈行六品以下祀門及行】侍者四人【六品以下俱四人也】坐持手足【為不能自屈伸内喪則婦人持之】遺言則書之屬纊以候氣【纊新縣置於口鼻】氣絶廢牀寢於地【人始生在地庶其生氣反也】主人啼餘皆哭【哀有深淺者】男子易以白布衣被髪徒跣婦人青縑衣被髪不徒跣女子子亦然【父為長子為人後者為其本生父母皆素冠不徒跣女子子嫁者髽六品以下内外皆著素服妻妾皆被髪徒跣女子子不徒跣出嫁者髽出後人者為本生父母素服不徒跣主人主婦衣服無改男女隨事設帷幛】齊衰以下丈夫素冠婦人去首飾【謂齊衰婦人也】内外皆素服【素服謂有服者白布十五升無服者不服列綵則常所素衣】主人坐於牀東啼踊無數衆主人在主人之後兄弟之子以下又在其後俱西面南上哭妻坐於牀西妾及女子子在妻之後哭踊無數兄弟之女以下又在其後俱東面南上藉槀坐哭【六品以下孫及兄弟孫在諸子之後女孫及兄弟女孫在兄弟女子子之後服精麄為坐先後下準此】内外之際隔以行帷【帷堂内門南北隔之】祖父以下於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祖母以下於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皆舒席坐哭【六品以下為適子三年者則革薦】
  乾學案古者宫室之制前為堂後為室中以壁隔之則在堂帷之内者正直北壁下後世宫室之制異於古大約左右為室而中為堂則死於室中者尸在北墉下子女妻妾皆俠牀而在北壁下矣即隔以行帷安所得北壁而坐之此皆欲依古禮而不知古今之異制故也
  外姻丈夫於户外東北面西上婦人於主婦西南北面東上皆舒席坐哭【若舍窄則宗親丈夫在户外之東北面西上外姻丈夫在户外之西北面東上】諸内喪則尊行丈夫外親丈夫席位於前堂若户外之左右俱南面宗親户東西上外親户西東上凡喪位皆以服精麤為序國官位於門内之東重行北面以西為上俱衺巾帕頭舒槀薦坐參佐位於門内之西重行北面以東為上俱素服舒席坐哭【自國官以下六品以下無】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一日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
  復【始死則復】 復於正寝復者三人【復謂招魂復魄四品五品則二人六品以下則一入】皆常服以死者之上服左荷之升自前東霤【六品以下則升前東榮榮屋翼也】當屋履危北面西上【危棟】左執領右執腰招以左每招長聲呼某復【男子皆稱字及伯仲婦人稱姓其復者人數依其夫也六品以下男子稱名】三呼而止以衣投於前承之以箧【六品以下以箱】升自阼階入以覆尸【若得魂魄返然】復者撤舍西北䨾降自後西【不由前降不以虚返因撤西北䨾若云此室凶不可居然自是行死事所撤䨾之薪以充煑沐六品以下西榮餘同】復衣不以襲斂【浴則去之】乃設牀
  設牀 設牀於室户内之西去脚舒簟設枕施幄【六品以下不施幄】去裙遷尸於牀南首覆用斂衾去死衣【斂衾大斂所用之衾黄表素裏也死衣病時所加新衣】楔齒用角柶【為将含也】綴足以燕几校在南【綴猶拘也校几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之則不使辟戾】侍者坐持之其内外哭位如始死之儀乃奠
  奠【六品以下含而後奠文與此同】 奠以脯醢酒用吉器無巾柶升自阼階奠於尸東當腢【神無象故設奠以依慿】内喪内賛者皆受扵户外而設之【凡内喪皆内賛者行事】既奠賛者降出帷堂【初氣絶室内隨事設帷至此小訖故設帷堂若有赴者遣赴赴禮合在此下含篇後為與勅使弔篇宜相近故列在後也】沐浴【自沐浴下至設重其事皆可同時而興】 掌事者掘埳於階間近西南順廣尺長二尺深三尺南其壤為塊竈於西牆下東向以俟煮沐新盆盤瓶六䰛【四品五品四䰛六品以下二䰛】皆濯之陳於西階下【新此器者重死事塊竈累土為竈盆以盛水盤以承濡濯瓶以汲也䰛瓦罌受二升有盖濯謂滌溉】沐巾一浴巾二用絺若實於笲【巾所以拭也浴巾二者上體下體異絺細葛麄葛也笲竹器也】櫛實於箱若簟浴衣實於篋【浴衣己浴所衣之衣其制今之眠帕六品以下櫛及浴衣各實於箱】皆具於西序下南上水淅稷米【六品以下淅粱米】取潘煮之及汲為湯以俟浴以盆盛潘及沐盤升自西階授沐者執潘及盤入主人皆出户外【象平生沐浴子孫不在旁主人出而袒簀謂牀簀去席】主人以下於户東北面西上主婦以下皆於户西北面東上俱立哭其尊行丈夫於主人之東北面西上婦人於主婦之西北面東上俱坐哭婦人權幛以帷主人以下既出乃沐櫛【櫛梳】束髪用組挋用巾【挋晞也清也】浴則四人【六品以下則二人】抗衾二人浴拭用巾挋用浴衣設牀於尸東衽下莞上簟浴者舉尸易牀設枕翦鬚斷爪如平常鬚髪爪盛以小囊大斂納於棺楔齒之柶浴巾皆埋於埳寘之著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仍以大斂之衾覆之訖内外入就位哭乃襲
  襲 陳襲事於房内襲衣三稱【六品以下一稱】西領南上【朝服一稱常服二稱凡陳衣者實之以箱篚承以席】明衣裳【合用生絹單衫】舄一【六品以下履一】帛巾一方尺八寸充耳用白纊面衣用方尺纁裏組繫【六品以下亦纁】握手用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削絇於内旁寸著以緜組繫【握手手所握者而衣及手衣皆通餘色六品以下繫手衣一具】執服者陳襲衣庶襚繼陳不用【庶衆也不用不襲也多陳之為榮少納之為貴】将襲具牀席於西階西内外皆出哭於户外其位如浴時襲者以牀升入設扵尸東布枕席如初【自庶襚繼陳以下六品以下無】執服者陳襲衣於席祝去巾【六品以下襲者去巾】加面衣設充耳著握手納舄若履【凡衣死者左衽不紐将襲辟奠既襲則設六品以下皆納履著手衣】既襲乃覆以大斂之衾【始死時所覆衾】内外俱入復位坐哭【諸尊者扵卑幼之喪及嫂叔兄姊娣姪婦哭朝晡之間非有事則休扵别室】
  含 賛者奉盤水及笲【笲竹器】飯用粱含用璧【四品五品用稷與碧六品以下粱與貝】升堂含者盥手於户外賛者沃盥含者洗粱璧【四品五品洗稷碧六品以下洗粱貝】實於笲執以入祝從入北面【六品以下無祝從】徹枕去楔受笲奠於尸東含者【六品以下主人含】坐於牀東西面鑿巾【巾先覆面将含當口鑿之六品以下去巾】納飯含於尸口既含主人復位楔齒之柶與浴巾同埋於坎【六品以下於此後用奠與上文同】
  宋政和五禮新儀品官喪禮
  初終【自有疾至襲】 有疾者齋於正寝東首北牖下養者皆公服齋徹樂藥先嘗之疾困去故衣加新衣清埽内外分禱所祀侍者四人坐持手足【内喪以婦人充】遺言則書之屬纊以氣絶廢牀寝於地主人啼餘皆哭男子以白布衣被髪徒跣婦人青縑衣被髮不徒跣女子亦然【父為長子為人後者為其本生父母皆素冠不徒跣女子子嫁者髽】齊衰期以下丈夫素布巾婦人去首飾主人坐於牀東餘在其後啼踊無算兄弟之子以下又在其後俱西面南上妻坐於牀西妾及女子在其後哭踊無算兄弟之女以下又在其後俱東面南上藉稾坐哭内外之際隔以行帷祖父以下於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祖母以下於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於户外之東北面西上婦人於主婦西南北面東上皆舒席坐哭【若舍窄則宗親丈夫在户外之東北面西上外姻丈夫在户外之西北面東上若内喪則尊行丈夫外親丈夫席位於前堂若户外之左右俱南面宗親户東西上外親户西東上】凡喪位皆以服精麤為序復於正寝復者三人【六品以下二人婦人視其夫】皆常服以死者之上服左荷之升自前東榮當屋履危【危屋棟也】北面西上左執領右執腰招以左每招曰皋某復三呼而止【丈夫稱字或伯仲婦人皆稱姓】投衣於前授以箱升自東階入以覆尸復者降自後西榮復衣不以襲斂【浴則去之】設牀第於室户内之西去脚舒簟設枕施幄去裙遷尸於牀南首覆用夷衾【大斂時所用之衾也黄表素裏下同】去死衣【疾困所加新衣】即牀而奠賛者以脯醢酒用吉器升自東階設於尸東當腢【内喪皆内賛者行事受於户外入而設之】既奠賛者降出帷堂掌事者掘坎於階間少西【廣尺長二尺深三尺】為塊竈於西牆下東向以俟煮沐【塊竈掘土為之】新盆盤瓶鬲皆濯之陳於西階下【盆以盛水盤以承濡濯瓶以汲水鬲瓦 罌一品以下六四品以下四六品以下二】沐巾一浴巾二用絺若綌櫛及浴衣各實於篋【六品以下無篋以箱】皆具於西序下南上陳襲事於房中襲衣三稱西領南上【公服一稱常服二稱皆實以箱承以席几陳衣如之六品以下一稱】明衣裳履襪具掩練帛一方尺八寸【掩裹首也】充耳用白纊幎目用緇䞓裏方尺二寸組繫【幎目面衣也組繫可結下同】握手用緇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著組繫将沐掌事者淅稷米【六品以下用粱米】取潘煮之又汲為湯以俟浴以盆承潘及沐盤升自西階以授沐者【以侍者四人為之六品以下二人】沐者執潘及盤入主人以下皆出户外北面西上俱立哭【丈夫在東婦人在西婦人權障以帷下同】乃沐櫛束髮用組浴則四人抗衾二人浴拭用巾挋用浴衣濡濯棄於坎設牀於尸東衽下莞上簟浴者舉尸易牀設枕翦鬢㫁爪盛以小囊大斂納於棺著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仍以大斂之衾覆之主人以下入就位哭乃唅賛者奉盤水及笲【笲竹器也】飯用稷唅用璧升堂【六品以下用梁與貝】唅者【六品以下主人自為之】盥手於户外賛者沃盥唅者洗稷璧【粱貝同】實於笲執以入賛者從入北面徹枕奠笲於尸東唅者坐於牀東西面巾實飯唅於尸口訖主人復位【位在尸東】襲者以牀升入設於尸東布枕席如初執服者陳襲衣於席遷尸扵席上而衣之【凡衣死者左衽不紐】祝去巾加面衣設充耳著握手納履若舄覆以夷衾内外皆就位哭如初【諸尊者於卑幼之喪及嫂叔兄弟娣姪婦哭朝晡之間非有事則休於别室】設銘以絳廣充幅【四品以下廣終幅】轁杠【杠銘竿也其長視絳四品以上長九尺六品以上長八尺九品以上長七尺】書曰某官封之柩【婦人視其夫有官封則曰某官封某人姓氏之柩未有封曰某妣或妻某氏之柩】為重【以木刋鑿之為懸孔】長八尺横者半之【五品以下七尺七品以下六尺】置扵中庭參分庭一在南掌事者以沐之米為粥實扵二鬲【鬲各視其數】幂用疏布繫以竹䈼垂於重覆用葦席北向屈兩端交於後兩端在上綴以竹䈼祝取銘置於重又於殯堂前楹下夹以葦席簾門以布又設葦障扵庭厥明乃斂【凡言賛者祝掌事者皆以常使者臨時為之東西之序臨時隨所居之向背設之】士庶人喪禮
  初終【自有疾至襲】 有疾者齋於正寝東首北墉下養者齋徹樂飲藥先嘗之疾困去故衣加新衣清埽内外分禱所祀使人坐持手足【内喪使婦人】遺言則書之屬纊以候氣氣絶廢牀寝於地主人啼餘皆哭男子易以白布衣被髮徒跣婦人青縑衣被髮不徒跣女子子亦然【父為長子為人後者為其本生父母皆素冠不徒跣女子子嫁者髽】期親以下丈夫素巾婦人去首飾主人坐於牀東餘次之啼踊無算兄弟之子以下又在其後俱西面南上妻坐扵牀西妾及女子子次之哭踊無算兄弟之女以下又在其後俱東面南上藉稾坐哭内外之際隔以行帷宗親尊行丈夫扵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婦人於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於户外之東北面西上婦人於主婦西南北面東上皆坐席而哭凡喪位皆以服精麤為序復於正寝復者一人以死者之上服左荷之升自前東榮當屋履危北面西上左執領右執腰招以左每招曰皋某復三呼而止【男稱名婦人稱姓】投衣於前授以箱升自東階入以覆尸復者降自後西榮復衣不以襲斂浴則去之設牀於室户内之西去脚舒簟設枕遷尸扵牀南首覆用夷衾【大斂時所用之衾黄表素裏下同】去死衣【疾困所加新衣】即牀而奠賛者【以親或所使者為之】以脯醢酒用吉器升自東階設於尸東當腢【内喪皆内賛者行事受扵户外入而設之】既奠賛者降出帷堂掌事者掘坎於階間少西【坎深三尺長二尺】為塊竈於西牆下東向以俟煮沐【掘土為竈】新盆盤瓶皆濯陳扵西階下沐巾一浴巾二皆用布櫛及浴衣各實扵箱皆具於室西南上陳襲事扵房中襲衣一稱西領南上明衣裳履襪具掩練帛一方尺八寸【掩首衣也】充耳用白纊面衣用緇䞓裏方尺二寸握手用緇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将沐掌事淅粱米取潘煮之又汲為湯以俟浴以盆承潘及沐盆升自西階【沐及浴皆二人抗衾一人浴】沐者受沐主人以下皆出户外北面西上俱立哭【丈夫在東婦人在西權障以帷】乃沐櫛拭用巾挋用浴衣束髮用組濡濯棄扵坎設牀扵尸東衽下莞上簟浴者舉尸易牀設枕翦鬢㫁爪盛以小囊大斂納扵棺著眀衣裳以方巾覆面仍以大斂之衾覆之主人以下入就位哭乃唅賛者舉奉盤以及笲飯用梁唅用貝升堂主人出盥手扵户外洗粱貝實於笲執以入徹枕奠笲於尸東主人坐於牀東西面巾實飯唅於尸口訖主人復位襲者以牀升入設於尸東布枕席如初執服者陳襲扵席遷尸於席上而衣之【左衽不紐】襲者去巾加面衣設充耳著握手覆以夷衾内外哭如初【諸尊者扵卑幼之喪及嫂叔兄弟娣姪婦哭朝晡之間非有事休于别室】設銘於西階下【銘以絳廣充幅韜杠書云某人之柩】為重置扵庭厥明乃小斂
  司馬氏書儀
  初終【病甚附】 疾病【謂疾甚時也】遷居正寝内外安静以俟氣絶【諠譁奔走固病者所惡也悲哀哭泣傷病者心叫呼撼捽尤為不可使病者驚怛摇頓皆未免為不終天年故不若安恬静黙以待其氣息自盡為最善也】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扵男子之手【春秋書公薨于路寝禮之正也士喪禮死于適室適室正寝之室曽子且死猶易簀曰吾得正而斃焉斯可矣近世孫宣公臨薨遷于外寝盖君子慎終不得不爾也凡男子疾病婦人侍疾者雖至親當處數步之外婦人疾病男子亦然此所謂能以禮自終也】既絶諸子啼兄弟親戚侍者皆哭盡哀止哭【開元禮於此下即言男女易服布素及坐哭之位案喪大記唯哭先復復然後行死事復者返也孝子之心猶冀其復生也又布素之服非始死所有今並繫之復後】
  復【立喪主䕶喪等附】 侍者一人以死者之上服【案雜記喪大記復衣諸侯以衮夫人以屈狄内子以鞠衣今從開元禮有官則公服無官則襴衫或衫婦人以大袖或背子皆常經衣者】左執領右執腰就寝庭之南北面招以衣呼曰某人復【喪大記曰凡復者男子稱名婦人稱字今但稱官封或依常時所稱可也】凡三呼畢卷衣入覆於尸上【士喪禮復者升自前東榮中屋履危北面招以衣曰皋某復三開元禮亦倣此今升屋而號慮其驚衆故但就寝庭之南面而已】然後行死事立喪主【凡主人以長子為之無長子則長孫承重奔喪曰凡喪父在父為主注與賔客為禮宜使尊者又曰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喪注各為妻子之喪為主也又曰親同長者主之鄭康成曰昆弟之喪宗子主之又曰不同親者主之注從父昆弟之喪也喪大記曰喪有無後無無主若子孫有喪而祖父主之子孫執喪祖父拜賔】主婦【檀弓啜主人主婦正義曰主人亡者之子主婦亡者之妻若亡者無妻及母之喪則以主人之妻為主婦】䕶喪【以家長或子孫能幹事知禮者一人為之凡喪事皆稟焉若主人未成服不出則代主人受弔拜賔及受賻襚占禮初喪主人常在尸側唯君命出出而遇賔則拜】司書【以子弟或吏人能書礼者為之掌糾書疏之事】司貨【以子弟或吏僕可委信者掌糾貨賄之事置厯以謹其出入親賔有賻襚則書於别厯收之以待喪用其衣服不以襲斂】
  易服 既復妻子婦妾皆去冠及上服【上服謂衫帶背子之類】被髮男子扱上衽【謂揷衣前襟之帶】徒跣婦人不徒跣男子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及女子已嫁者皆不被髪徒跣但去冠及上服凡齊衰以下内外有服親及在喪側給事者皆釋去華盛之服【謂錦繡緋紅金玉珠翠之類】著素淡之衣【問喪親始死笄纚徒跣扱上衽注親始死去冠二日去笄纚括髮也上衽深衣之裳前開元禮初終男子易以白布衣被髮徒跣婦人易以青縑衣被髮不徒跣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素冠不徒跣女子己嫁者髽齊衰以下丈夫素冠婦人去首飾内外皆素服案笄纚今人平日所不服被髮尤哀毁無容故從開元禮然白布青縑衣素冠素服皆非始死所能辦故但釋去華盛之服本應三年喪者則去冠及上服期喪以下士大夫帽子皂衫青黄勒帛庶人不改常服禮男子括髮婦人多髽故於始死時期喪以下但去首飾易華盛之服而已世俗多忌諱或為父則被左髮母則被右髮舅則被後左姑則被後右皆非禮宜全被之】
  訃告 䕶喪司書為之書訃告於親戚及僚友【檀弓曰父兄命赴者然則主人不自赴也若無䕶喪及司書則主人自赴親戚不赴僚友劉岳書儀卒哭然後外人書疏盖以哀痛方深未暇與人通問故也然問慶賀之書居喪誠不當必若有事不得已須有聞於人者雖未卒哭豈可以不也】
  沐浴飯含襲【始死之奠哭泣附】 将沐浴則以帷障卧内侍者設牀於尸所卧牀前縱置之施簀席簟枕不施氊褥【古者疾病廢牀人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氣反也将沐浴則復遷尸於牀人既死乃卧尸於地訛也古者沐浴及飯含皆在牖下今室堂與古異制故於所卧牀前置之以從宜也古者沐浴設牀袒簀袒簀者去席盝水便也今藉以簟不設氊褥亦於沐浴便云】遷尸於牀上南首覆之以衾【禮運曰死者北首謂葬時也自沐浴至殯古亦南首唯朝廟北首】侍者掘坎於屏處潔地【士喪禮甸人掘坎于階間少西今以孝子之心不忍朝夕見親爪髮及沐浴之具故掘坎於屏處】陳襲衣裳於堂前東北藉以席西領南上幅巾一【古者死人不冠但以帛裹其首謂之掩盖以襲斂主於保護肌體貴於柔軟緊實冠則磊塊難安况今幞頭以鐡為脚長三尺而帽用漆紗為之上有虚簷置於棺中何由安帖莫若襲以常服上加幅巾深衣大帶及屐既合於古又便於事幅巾所以代掩也其制如今之煖帽深衣帶屐自有制度若無深衣帶屐止用衫勒帛鞋亦得其幞頤公服腰帶靴笏俟葬時置於棺上可也】充耳二用白纊【以緜為之如棗核大用塞耳中】幎目一用帛方尺二寸【所以覆面者也】握手用帛長尺二寸廣五寸【所以裹手者也】深衣大帶屐若襚衣有餘則繼陳而不用【謂親戚以衣服来襚者繼陳於襲衣之下而不用以襲也多陳之為榮少納之為貴】又陳飯含沐浴之具於堂前西壁下南上錢三實於小箱【古者飯用米貝今用錢猶古用貝也大夫以上仍有珠玉錢多既不足貴又口所不容珠玉則更為盜賊之招故但用三錢而已】米二升實於盌【古者諸侯飯用梁大夫用稷士用稻今但用卿士平日所食之米可也古升小故用四升今升大故用二升】沐巾一浴巾二設於筐【浴巾二上下體各異也】櫛置於卓子上侍者汲新水淅米令精復實於盌侍者以沐浴湯入主人以下皆出立於帷外北面【以其裸裎子孫不可在側故也】侍者沐髮櫛之晞之以巾撮為髻舉衾而浴【亦為其裸裎故舉衾以障之】拭之以二巾翦爪如平時其沐浴餘衣及巾櫛皆弃於坎遂築而實之侍者别設襲牀施薦席氊褥枕如平時先置大帶深衣袍襖汗衫袴襪勒帛裹肚之類於其上遂舉以入置浴牀之西遷尸於其上悉去病時衣及復衣易以新衣但未著幅巾深衣屐移置堂中間【鄭注喪大記曰正尸謂遷尸于牖下南首也今室堂既異於古故置堂巾間取其容男女央牀哭位也】卑幼則各於其室中間【自餘應在堂者並倣此】執事者置脯醢酒於卓【曾子問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注不容改新也古人常畜脯醢故始死未暇别其饌但用脯醢而已今人或無脯醢但有食物一兩種并酒可也凡奠除酒器之外盡用素器不用金銀綾裹之物以主人有哀素之心故也】升自阼階祝盥手洗盞斟酒奠於尸東當腢巾之【腢肩頭也士喪禮復者降楔齒綴足即奠脯醢醴酒于尸東開元禮五品以上如士喪禮六品以下含而後奠今不以官品髙下沐浴正尸然後設奠於事為宜奠謂斟酒奉至卓上而不酹也主人虞祭然後親奠酹巾者以辟塵蠅凡無兩階者止以階之東偏為阼階西偏為西階祝選親戚為之】主人坐於牀東奠北衆男應服三年者坐其下皆西向南上藉以槀同姓男子應服期者坐其後大功以下又以次坐其後皆西向南上尊行坐於北壁下南向西上藉以席薦各以服重輕昭穆長幼為序主婦及衆婦女坐於牀西藉以槀同姓女子應服期以下坐於其後尊行坐於牀東北壁下南向東上藉以席薦亦各以服重輕昭穆長幼為序如男子之儀妾婢立於婦女之後【婦以夫之長幼為序不以身之長幼】異姓之親丈夫坐於帷外之東北向西上【此非沐浴之帷謂設帷於堂裏所以别内外者也】婦人坐於帷内之西北向東上皆藉以席有服者在前無服者在後各以尊卑長幼為序若内喪【謂婦人之喪】則同姓丈夫尊卑坐於帷外之東北向西上異姓丈夫坐於帷外之西北向東上【士喪禮及喪大記皆備列親屬哭位今堂室異制難一一如古但倣開元禮為哭位古者諸侯卿大夫於其宗族有君臣之義故其臣不敢坐於君側今但依士禮婢妾之外皆坐哭寒月老病之人有不堪稾及單席者三年之喪聽坐槀薦期喪以上聽加白氊於席上可也或堂宇狭隘五服不能各為一列則輕服次重服之下絶席以别之】自既服之後男女哭擗無數至是始就位而哭盡哀止【三年之喪夜則寝于尸旁藉藁枕塊羸疾者藉以草薦可也期喪以下寝于側近男女異室外親歸其家可也】主人出左袒自面前扱於腰之右盥手洗盞執箱以入侍者一人揷匙於米盌執以從置於尸西又一人執巾以從徹枕以巾覆面【恐飯之遺落米也】主人就尸東由足而西牀上坐東面舉巾以匙抄米實扵尸口之右并實一錢又施左於中亦如之主人襲【謂襲所袒之衣也】復位侍者加幅巾充耳設幎目納屐乃襲深衣結大帶設握手覆以衾
  朱子家禮【凡言儀節者皆瓊山丘氏濬所補】
  疾病遷居正寝【凡疾病遷居正寝内外安静以俟氣絶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
  【丘濬曰正寢即今人家所居正㕔也案士喪禮鄭注謂為士喪其父母之禮今家禮亦然所謂遷居正寝者帷家居為然餘人則各遷扵其所居之室中】
  【馮善家禮集說或問病篤遷出外寝能不傷其心乎子之於親心忍遷乎舉扶遷動或致奄絶能無憾乎曰喪大記云君夫人大夫卒于正寝内子未命則死下室遷尸扵寢士之妻皆死扵私寢盖貴者宜遷賤而無嫌者不必遷也且當溫公時遷者亦少不然公何獨稱孫宣公一人哉】
  既絶乃哭
  儀節【若病勢度不可起則先設牀於正寝中凡喪禮儀節特揭出以曉人非用以唱賛也後倣此】遷居正寢【子弟共扶病者出居牀上東首】戒内外【既遷則戒内外安静毋得諠譁驚擾仍令人坐其旁持手足男子不死婦人之手婦人不死男子之手】書遺言【問病者有何言言則書於紙無則否】加新衣【徹去舊衣加新衣喪大記用朝衣今但用新者可也】屬纊【置新緜於口鼻之間以俟氣絶緜不動則是氣絶】廢牀寝地【病者氣将絶則鋪薦褥於地俟其氣絶則扶居其上以衾覆之】楔齒【以一筯横口中楔齒使不合可以含案古禮楔齒用桷柶柶用桷為之長六寸兩頭屈曲為將含恐死者口閉故以柶柱齒令開而受含也今以筯代之】舉哀【至是婦女入男女哭擗無數以上初喪禮自補入以下若倉卒不能盡從唯用遷居正寝屬纊廢牀寝地楔齒舉哀五節亦可】
  復【侍者一人以死者之上服嘗經衣者左執領右執腰自前禁升屋中霤北面招以衣三呼曰某人復畢卷衣降覆尸上男女哭擗無數 上服謂有官則公服無官則襴衫皂衫深衣婦人大袖背子呼某人者從生時之號】
  【髙閌曰今淮南風俗民有暴死則使數人升其居屋及扵路旁遍呼之亦有蘇活者豈復之餘意歟孫氏家乗吾常之俗人始卒其子親自招魂於土地祠此大非禮也夫親死則孝子當時刻不離左右豈有反出門者乎觀古禮之復但遣家人於家中升屋今乃逺徃土地祠更何説與此必始於市井妄人凡為士君子者不可以不知其説也】
  儀節【遣一人持死者之上衣曽經服者左執領右執要上衣即今俗所謂上盖衣也】升屋【自前屋升脊北面】招呼【呼曰】某人復【凡三次男子稱名或字及行第婦人稱姓氏或行第隨常所稱呼】卷衣 降【自屋後下以所卷衣覆尸上】哭擗【復畢男女哭擗無數】
  立喪主【凡主人謂長子無則長孫承重以奉饋奠其與賔容為禮則同居之親且尊者主之】主婦【謂亡者之妻無則主喪者之妻】護喪【以弟子知禮能幹者為之凡喪事皆稟之】司書【以子弟知書者為之】司貨【置二厯其一書凡喪禮當用之物及財貨出入其一書親賔賻襚祭奠之數】
  丘氏補立主賔【用同居之尊且親者一人為之如無同居者擇屬之親賢者又無族屬則用親戚又無親戚則用執友亦可専主與賔客為禮】立相禮【案禮司徒敬子之喪孔子為之相杜橋母喪宫中無相時人譏其粗略則喪必有相也久矣况禮廢之後人家子弟未必皆知禮宜議親友或鄉鄰中素習禮者一人為相禮凡喪事皆聽之處分而以䕶喪助焉 凡喪事合當用之物相禮者俱命司貨豫為之備及所用之人亦當與䕶喪議豫求其人庶臨事得用不致闕乏今謹詳其目如左】棺具 板【油杉為上栢次之土杉為下】油【桐麻】 漆  瀝青【用少蚌粉黄蠟青油合煎之出厚終禮】糯米 紙 麻穰 鐡釘 鐡環大索 七星板【用板一片其長廣棺巾可客者鑿為七孔】
  遷尸之具 幃【聨白布為之以障尸】尸牀【以木為之去脚】牀簀【以竹為之】枕衾【以上皆用舊者無則買之或造】卓子
  沐浴之具 幃【縫白布為之】掘坎 為垼【以土塊為竈煮沐浴湯者】盆【盛水者】瓶【汲水者】沐巾 浴巾【二俱用布上下體各用其一】櫛【梳也】組【絲繩束髮根者】
  襲具 襲牀 草薦 席褥 枕 幅巾【其制如今之煖□以代古之掩也】充耳【用白緜二塊如棗核大以塞耳】幎目帛【用熟絹方尺二寸夹縫内充以絮四角有繫於後結之】握手巾【用熟絹二幅各長尺二寸廣五寸以裹手兩端各有繫】深衣 明衣裳【用白布新製貼身者】大帶 布履【一雙】袍襖【有緜者】汗衫 袴 布襪 勒帛 裹肚【以上隨所用之多少皆新製者】衾冒【見考證今世用冒於小斂非是】
  含具 錢【一文金珠亦可】箱【竹本器皆可用以盛錢者】米【二升臨用以新水淅令精】椀【盛米者】匙 盥盆
  斂具 緜布【用細者絹亦可用以為二斂之絞】衾【二一即向以覆者一有緜者】衿【單被也用布五幅】牀 席 褥 薦
  奠具 卓子 香爐 香合 香匙 酒注 酒盞椀 盤 楪 茶 盞并托 罩巾【製竹為之蒙以細紗】盥盆 巾 燭臺 脯 醢
  括髪免髽之具 麻繩 布頭【用以栝髮者】裂布【或絹亦可用以免者】竹簮【木亦可用以髽者】
  服制之具 麻布【凡六等極麄生者以為斬衰服次等麄生者以為齊衰服次等生者以為期服稍麄熟布為大功服稍細熟布為小功服細熟布為緦麻服】有子麻 枲麻草屨 線 竹杖【或桐木】緜
  靈座魂帛銘旌之具 交椅 卓子 幃幕【用布為之設於堂裏以别内外者也】衣架 帕 坐褥 衣服【生時所用者】櫛合頮盆 巾 牀帳【枕席衾褥全靸鞋凡生時奉養之具皆備】紅絹【為銘旌者或縀子】竹竿 木跗 白絹【為魂帛者】粉【書銘旌者】箱【盛魂帛者】治葬之具 炭 石 細紗 黄土 青 石淡酒 薄板 桐油
  送葬之具 明器 下帳 苞筲罌翣 功布 喪車 竹格 木主箱 木主【并櫝】方相戈盾冠服面具【方相服冠如道士執戈揚盾盾牌也四品以上四目為方相以下兩目為魌頭】靈車 【皂色絹】纁【淺紅色絹】布幕【所以障婦人者】
  當用之物 燭 香 木 竹 石 炭 黄泥盆 甕 刀 斧 鋤 鋸 畚 杵
  當用之人 賛者 祝 侍者【以上皆用親戚及常役使者臨時為之】内御者【沐浴婦人用之】執事者 方相【用狂夫或師巫為之】木工 鍼工 漆工 石工【以上物事皆相禮者與䕶喪者計議或因其舊而用之或一器而數處用之或借諸其親鄰或買之市肆或命工修造皆次第預為措辦免致臨時倉卒失誤則禮不難行矣】乾學案丘氏所載諸器物非盡始死時所需多有用於既襲既斂之後者今以其不可分析故仍其舊縂録之
  乃易衣不食【妻子婦妾皆去冠及上服被髪男子扱上衽徒跣餘有服者皆去華飾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及女子已嫁者皆不被髪徒跣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親戚隣里為糜粥以食之尊長强之少食可也 扱上衽謂揷衣前襟之帶華飾謂錦繡紅紫金玉珠翠之是也】治棺【䕶喪命匠擇木為棺油杉為上柏次之土杉為下其制方直頭大足小僅取容身勿令髙大及為虛簷髙足内外皆用漆内仍用青溶瀉厚半寸以上以煉熟秝米灰鋪其底厚四寸許上鋪以紙紙上加七星极其底四隅各釘大鐡環動則以大索貫而舉之】
  訃吿于親戚僚友【䕶喪司書為之書若無則主人自訃親戚不訃僚友自餘書問悉停以書来弔者並須卒哭後荅之】
  執事者設幃及牀遷尸掘坎【執事者以幃障卧内侍者設牀於尸牀前縱置之施簀去薦設席枕遷尸其上南首覆以衾掘坎於屏處潔地】陳襲衣【以卓子陳於堂前東壁下西領南上幅巾一充耳二幎目帛握手帛深衣一大帶一履二袍襖汗衫袴襪勒帛裹肚之類隨所用之多少】沐浴飯含之具【以卓子陳於堂前西壁下南上錢三實於小箱米二升以新水淅令精實於盌櫛一沐巾一浴巾二上下體各用其一也】乃沐浴【侍者以湯入主人以下皆出帷外北面侍者沐髮櫛之晞以巾撮為髻抗衾而浴拭以巾翦爪其沐浴餘水并中櫛弃於坎而埋之】襲【侍者别設襲牀於帷外施薦席褥枕先置大帶深衣袍襖汗衫袴襪勒帛裹肚之類於其上遂舉以入置浴牀之西遷尸於其上悉去病時衣及復衣易以新衣但未著幅巾深衣屨】徙尸牀置堂中間【卑幼則各於室中間餘言在堂者倣此】乃奠【執事者以卓子置脯醢升自阼階祝盥手洗盞斟酒奠於尸東當肩巾之 祝以親戚為之】主人以下為位而哭【主人坐于牀東奠北衆男應服三年者坐其下皆藉以槀同姓期功以下各以服次坐於其後皆西向南上尊行以長幼坐於牀東北壁下南面西上藉以席薦主婦衆婦女坐於牀西藉以槀同姓婦女以服為次坐於其後皆東向南上尊行以長幼坐於牀西北壁下南向東上藉以舊槀妾婢立婦女之後别設幃以障内外異姓之親丈夫坐於幃外之東北向西上婦人坐於帷外之西北向東上皆藉以席以服為行無服在後 若内喪則同姓丈夫尊卑坐於帷外之東北面西上異姓丈夫坐於帷外之西北面東上 三年之喪夜則寝於尸旁藉槀枕塊羸病者藉以草薦可也期以下寝於側近男女異室外親歸家可也】乃含飯【主人哭盡哀左袒自前扱於腰之右盥手執箱以入侍者一人揷匙於米盌執以從置於尸西徹枕以幎巾入覆面主人就尸東由足而西牀上坐東面舉巾以匙抄米實於尸口之右并實一錢再實於尸口之左實一錢三實於尸口之中實一錢去楔齒掩所袒衣復位】侍者卒襲覆以衾【加幅巾充耳設幎目納屨乃襲深衣結大帶設握手覆以衾】
  【髙閌曰禮士襲衣三稱而子羔之襲也衣五稱孔子之喪公西赤掌殯葬焉襲衣十一稱加朝服一雜記曰公襲九稱盖襲數之不同如此大扺衣衾唯欲其厚爾衣衾之所以厚者豈徒以設飾哉盖人死斯惡之矣聖人不忍言也但制為典禮使厚其衣衾而已今也之製者不知此意或止用單袷一稱雖富貴之家衣衾畢備皆不以襲斂又不能謹蔵古人遺衣裳必置於靈座既而蔵於廟中乃或桐與分之甚至計直貿易以充喪費徒加功扵無用擯財於無謂而所以附其身者曽不之慮鳴呼又孰若用以襲斂而使亡者獲厚庇於九泉之下哉】
  【楊復曰案髙氏一用禮經襲斂用衣多故襲有冒小斂有布絞大斂有布絞布紟所以保其肌體者固矣司馬氏欲從簡易襲斂用衣少故小斂雖有布絞而襲則無冒大斂則無絞衿此為疎略先生初述家禮皆取司馬公書儀後與學者論禮以髙氏喪禮為最善遺命治喪俾用儀禮此可以見其去取折衷之意矣况夫古者襲斂用衣甚多故古有襚士喪禮親者襚庶兄弟襚朋友襚又君使人襚今世俗有襲而無大小斂故襚禮亦從而廢惜哉然欲悉從髙氏之説則誠非貧者所能辦有如司馬公之所慮者但當量其力之所及可也愚故於襲小斂大斂之下悉述儀禮并髙氏之説以備參考】
  置靈座設魂帛【設椸於尸南覆以帕置椅卓其前結白絹為魂帛置椅上設香爐合盞注酒果於卓子上侍者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皆如平生】
  【問重朱子曰三禮圖有畫像可考然且如司馬公之説亦是合時之宜不必遇泥扵古也】
  【楊復曰禮大夫無主者束帛依神司馬公用魂帛盖取束帛依神之意髙氏謂古人遺衣裳置於靈座既而蔵於廟中恐當從此説以遺衣裳置于座而加魂帛於其上可也】
  立銘旌【以絳帛為銘旌廣終幅三品以上九尺五品以下八尺六品以下七尺書曰某官某公之柩無官即隨其生時所稱以竹為杠如其長置於靈座之右】不作佛事執友親厚之人至是入哭可也【主人未成服而來哭者當服深衣臨尸哭盡哀出拜靈座上香再拜遂弔主人相向哭盡哀主人以哭對無辭】
  【丘濬曰主人未成服来哭者素淡色衣可也案髙氏曰古人謂弔喪不及尸非禮也今多待成服而後弔則非也又曰親始死雖不敢出見賔然有所尊者則不可不出今本注有弔主人相向盡哀主人以哭對無辭之文則是主人出對賔矣然考書儀及厚終禮又有未成服主人不出䕶喪代拜之説今兩存之各為其儀於後俾有喪者於所尊親用前儀於所疏逺者用後儀云】
  儀節 舉哀【弔者臨尸哭】詣靈座前上香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哀止 弔主人【弔者向主人致辭曰某人】如何不淑主人稽顙拜興拜興【主人徒跣扱衽拊心立西階下向賔立且拜且哭無辭賔荅拜】相向哭【弔者與主人相向哭盡哀】禮畢【弔者哭出主人哭入䕶喪送弔者出門以上主人未成服有来弔者用此盖本家禮本注及喪大記也】 舉哀【弔者入門望尸哭】哀止【䕶喪者見】弔者致辭曰竊聞某如何不淑拜興拜興平身【弔者拜䕶喪荅拜】䕶喪荅辭曰某遭此凶禍慰問以未成服不敢出見不勝哀感使某拜拜興拜興平身【弔者荅拜】禮畢【弔者退䕶喪送出門外以上主人未成服時有来弔者用此儀盖本書儀及厚終禮也若成服以後有来弔者其儀見本條下】
  乾學案古禮行弔未襲之前主人不出既襲之後主人始出拜賔然但主人拜賔賔不荅拜其意盖為執事而来不敢自居於賔也至於尸柩所在雖朝夕設奠從無拜禮不但弔賔不拜即孝子亦未嘗拜盖事之如生禮如是也後世如開元政和諸禮皆然猶有古人之意至温公書儀則有賔主交拜之禮且有入拜靈座之禮而文公家禮悉遵之與古禮始異矣夫古人之於尸柩雖子孫猶且不拜奈何賔客而使之拜哉今世之弔賔無有不拜靈座者甚有髙年尊長之人而僕僕下拜於卑幼此豈情之所安乎雖世俗通行難以猝變唯於平日未嘗受拜者則固辭而力却之庶㡬協於人情而不悖於禮矣
  明㑹典品官喪禮
  有疾遷扵正寝養者皆齋徹樂飲藥疾困去故衣加新衣清埽内外分禱所祀侍者坐持手足遺言則書之屬纊以俟絶氣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乃廢牀寝於地孝子啼餘皆哭男子白布衣被髪徒跣婦人青縑衣被髪不徒跣女子子亦然【父為長子為人後者為其本生父母皆不徒跣女子嫁者髽】齊衰以下丈夫素冠婦人去首飾孝子坐於牀東餘在其後啼踊無算兄弟之子以下又在其後俱西面南上妻坐於牀西妾及女子子在其後哭踊無算兄弟之女以下又在其後俱東面南上藉稾坐哭内外之際隔以行帷祖父以下於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祖母以下於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於户外東北面西上婦人於主婦西南北面東上皆舒席坐哭若舍窄則宗親丈夫在户外之東北面西上外姻丈夫在户外之西北面東上若内喪則尊行丈夫外親丈夫席位於前堂在户外之左右俱西面宗親户東西上外親户西東上乃復於正寝復者以死者之上服左荷之升自前東榮當屋覆棟北面西上左執領右執腰招以左每招曰某人復三呼而止【男子稱字及伯仲婦女稱姓】以衣投於前承之以箧升自東階入以覆尸復者降自後西榮乃立喪主【長子無則長孫】主婦【亡者之妻無則主喪者之妻】䕶喪【子孫知禮能幹者為之】司書司貨【子弟或使僕為之】執事者設牀於室户内之西去脚舒簟設枕施幄遷尸於牀南首覆用斂衾去死衣即牀而奠奠者以酒饌升自東階設於尸東當腢【内喪皆内賛者行事受扵户外入而設之】既奠賛者降出帷堂掌事者掘坎於屏處盆盤之屬陳扵西階下沐巾浴巾浴衣皆具於西序南上陳襲衣扵房中掌事者為湯以俟以浴盆及沐盤升自西階以授沐者【以侍者四人為之六品以下二人】沐者入喪主以下皆出户外北面西上俱立哭乃沐櫛束髪用組抗衾而浴拭以巾餘水弃於坎設牀扵尸東衽下莞上簟浴者舉尸易牀設枕翦鬚㫁爪盛於小囊大斂納於棺著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仍以大斂之衾覆之喪主以下入就位哭乃含賛者奉盤水及笲升堂含者【六品以下喪主自為之】盥手於户外賛者沃盥含者洗飯玉實於笲執以入賛者從入北面徹枕奠笲扵尸東含者坐扵牀東西面巾實飯含於尸口訖喪主復位襲者以牀升入設扵尸東布枕席如初執服者陳襲衣於席遷尸於席上而衣之去巾加面衣設充耳著握手納履若舄覆以大斂之衾内外皆就位哭乃置靈座結白絹為魂帛立銘旌倚於靈座之右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
  庶人喪禮
  疾病遷居正寝清埽内外分禱所祀使人坐持手足遺言則書之屬纊以俟絶氣氣絶乃哭廢牀寝於地乃易服男子扱上衽被髪徒跣婦人去冠被髪不徒跣諸有服者皆去華飾乃復侍者一人以死者之上服嘗經衣者左執領右執腰升屋中霤北向招之三呼曰某人復畢卷衣降覆尸上男女哭擗無數乃立喪主主婦護喪司書司貨䕶喪命匠擇木為棺【或已有棺則不再治】訃告於親戚朋友執事者設幃及牀遷尸其上南首覆以衾即牀而奠奠訖掌事者掘坎於屏處潔地乃陳襲衣於堂東壁下及飯含沐浴之具侍者以湯入喪主以下皆出幃外北面侍者沐髪櫛之晞以巾撮為髻抗衾而浴拭以巾翦爪并沐浴餘水巾櫛棄於坎而埋之侍者設襲牀於幃外施薦席褥枕先置深衣大帶袴襪汗衫之於其上遂舉以入置浴沐之西遷尸其上悉去病時衣及復衣易以新衣徙尸牀置堂中間喪主以下就位而哭喪主坐於牀東衆男子應服三年者坐其下皆藉以槀同姓期功以下各以服次坐於其後皆西面南上尊行以長幼坐於牀東北壁下南向西上藉以席薦主婦衆婦女坐扵牀西藉以稾同姓婦女以服為次坐於其後皆東向南上尊行以長幼坐扵牀西北壁下南向東上藉以席薦妾婢立扵婦女之後别設幃以障内外異姓之親丈夫坐於帷外之東北面西上婦人坐扵帷外之西北面東上皆藉以席以服為行無服者在後若内喪則同姓丈夫尊卑坐於帷外之東北面西上異姓丈夫坐於帷外之西北面東上乃含喪主哭盡哀左袒自前扱扵腰之右盥手執錢箱以入侍者一人插匙扵米盌執以從置於尸西以幎巾徹枕覆面喪主就尸東由足而西牀上坐東面舉巾以匙抄米實於尸口并實以錢侍者加幅巾充耳設幎目納履乃襲深衣結大帶設握手覆以衾置靈座設魂帛立銘旌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



  讀禮通考巻四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五
  小斂
  儀禮士䘮禮厥眀陳衣于房南領西上綪絞横三縮一廣終幅析其末【注綪屈也絞所以收東衣服為堅急者也以布為之縮從也横者三幅從者一幅析其未者令可結也喪大記曰絞一幅為三 疏厥明者對昨日始死之日而言也此絞直言從横幅數不言長短者人有短長不定取足而已】
  【敖繼公曰此雖有他物而衣居多故唯以陳衣言之南領變於襲亦以既小斂則尸在堂也衣南領財絞與衾亦皆北陳矣綪者前列自西而東次列自東而西其下皆然如物之綪屈也絞横三縮一順其用之時而陳之也析其末者析其兩端為二如掩之制然絞言廣不言長取節扵人其度不定也】
  緇衾赬裏無紞【注赬赤也紞被識也斂衣或倒被無别扵前後也凡衾制同皆五幅也 疏被生時有紞為記識前後恐於後互換死者一定不須别其前後故無紞也】祭服次【注爵弁服皮弁服疏凡陳斂衣先陳絞紟於下次陳祭服於上故云祭服次至大斂陳衣亦先陳絞紟衾次陳君襚祭服所以然者以絞紟裹束衣故皆絞紟為先但小斂先布散衣後布祭服大斂則先布祭服後布散衣是小斂美者在内大斂美者在外也】
  【敖繼公曰祭服盖指端以上而言也士端而祭扵己助祭則朝服焉襲用爵弁服皮弁服禒衣各一稱故唯以二弁服為祭服此斂衣多矣宜用朝服端也】
  散衣次【注禒衣以下袍繭之屬 疏袍繭有著之異名同入散衣之屬也】凡十有九稱【注祭服與散衣 疏士之服唯有爵弁皮弁禒衣而已云十九稱當重之使充十九必十九者法天地之終數也天地之終數天九地十死人之終事故取終數為斂衣稱數也】陳衣繼之【注庶襚】不必盡用【注取稱而已不務多 疏襲時言庶襚繼陳則全不用此云不必盡用即兼用之不必盡而已不務多者衣服雖多不得過十九爾】
  記厥眀滅燎陳衣凡絞紟用布倫如朝服【注凡凡小斂大斂也倫比也 疏小斂大斂有絞大斂又有紟故知凡中有大小斂也言類如朝服者雜記云朝服十五升是也】䘮大記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衣十有九稱君陳衣于序東大夫士陳衣于房中皆西領北上絞紟不在列【注絞既斂所用束堅之者士喪禮小斂陳衣于房中南領西上與大夫異今此同盖天子之士也絞紟不在列以其不成稱不連數也小斂無紟因絞不在列見之也或曰縮者二 疏布絞者以布為絞也謂從者一幅豎置扵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每幅之末析為三片以結束為便也大夫士各用一衾舒扵絞上同用十九稱衣布扵衾上然後舉尸扵衣上屈衣裹之又屈衾裹之然後以絞束之也小斂無紟者以大斂始用布紟此直云布絞故知無紟也】小斂之衣祭服不倒【注尊祭服也斂者要方散衣有倒疏小斂十九稱不悉著之但用裹尸要取其方有倒領在足問者唯祭服尊雖散不著而領不倒在足也】君無襚大夫士畢主人之祭服親戚之衣受之不以即陳【注無襚者不陳不以斂 疏君無襚者國君陳衣乃斂悉用己衣不用他人襚送者大夫士則先盡用己正服後乃用賔客襚者也若親屬有衣相送受之而不以即陳列也】小斂君大夫士皆用複衣複衾
  【陳澔曰複衣複衾衣衾之有綿纊者】
  袍必有表不襌衣必有裳謂之一稱【注袍䙝衣必有以表之乃成稱也雜記曰子羔之襲繭衣裳與税衣纁袡為一是也論語曰當暑袗絺綌必表而出之亦為其䙝也 疏熊氏云䙝衣所用尊卑不同士襲用䙝衣故士喪禮陳襲事爵弁服皮弁服褖衣純衣注云禒所以表袍者是襲有袍也士喪禮小斂云祭衣次散衣次注云禒衣以下袍繭之屬是小斂有袍也士喪禮大斂散衣是亦有袍若大夫襲亦有袍雜記云子羔之襲繭衣裳是也斂則必用正服不用䙝衣故檀弓云季康子之母死陳䙝衣注云将以斂敬姜曰将有四方之賔来䙝衣何為陳於斯命徹之若公則襲及大小斂皆不用䙝衣知者雜記云公襲無袍繭襲輕尚無則大小斂無可知也】
  【陸徳明曰衣單複具曰稱】
  凡陳衣者實之箧取衣者亦以箧升降者自西階凡陳衣不詘非列采不入絺綌紵不入【注不絀謂舒而不巻也列采謂正服之色也絺綌紵者當暑之䙝衣也襲尸重形冬夏用袍及斂則用正服 疏非列采謂雜色不入陳之也絺是細葛綌是麤葛紵是紵布此䙝衣故不入陳也】
  乾學案此一節與上袍必有表一節非専指小斂言襲與大斂亦然觀者參考之可也
  檀弓季康子之母死陳䙝衣敬姜曰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将有四方之賔来䙝衣何為陳於斯命徹之【注䙝衣非上服陳之将以斂】
  右陳小斂衣
  饌于東堂下脯醢醴酒幂奠用功布實于簞在饌東【注功布鍜濯治之布也凡在東西堂下者南齊坫 疏南齊坫者記云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則凡設物于東西堂下者皆南與坫齊北陳之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或謂堂隅為坫也】
  【敖繼公曰功布大功小功布之通稱】
  設盆盥于饌東有巾【注為奠設盥也喪事略故無洗也疏為設奠又設盥洗及巾直以盆為盥器也下云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即是於此盥也】
  苴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右本在上亦散帶垂皆饌于東方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在房
  【敖繼公曰此謂婦人凡帶之有本者皆然斬衰之帶亦在其中矣是時帶亦未絞但結其本以别扵男子爾其首絰亦皆與男子同婦人斬衰之帶所以不與其首絰皆用苴麻者以其卒哭無變至祥乃除故聖人權其輕重前後之宜即扵始死之時用牡麻為之而但以首絰見斬衰之義也 注見第三十三巻絰帶篇】
  牀笫夷衾饌于西坫南【注笫簀也夷衾覆尸之衾 疏喪大記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則夷衾本為覆尸覆柩不用入棺是以将葬唘殯覆棺亦用之】
  【敖繼公曰尸夷于堂乃設此衾故以夷衾名之不以斂故别饌之】
  西方盥如東方【注為舉者設盥也如東方者亦用盆布巾饌於西堂下 疏為舉尸者即下士盥二人是也】陳一鼎于寝門外當東塾少南西面
  【敖繼公曰當東塾亦在其南也少南者明其稍逺之不北面喪奠禮異也】
  其實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肺設扄鼏鼏西末素俎在鼎西西順覆匕東柄【注鬄解也四解之殊肩髀而已喪事略去蹄去其甲為不潔清也胉脅也素俎喪尚質既饌将小斂則辟襲奠 疏此為小斂奠陳之鼏用茅為編言西末則茅本在東方郝敬曰一鼎特豚也小斂畢将奠先設鼎寝門外常鼎北面今西面凶事變也實鼎中實特獨也鬄解也四謂兩肩兩髀各去蹄甲胉脅也兩胉與脊并四為七體共實一鼎肺周人所尚亦實扵鼎扄以木貫扵鼎横制鼏鼏鼎盖未扄尾末向西抽扄者自東出異於食鼎也俎以載肉素俎白木為俎喪主素俎順鼎西横設七以舉鼎内横加俎上亦末西柄東皆小斂之奠具也】
  記小斂辟奠不出室【注未忍神逺之也辟襲奠以辟斂既斂則不出於室設於序西南畢事而去之 疏始死猶生事之不忍即為神事之故奠不出室辟襲奠只為辟斂也将小斂辟奠於室至既小斂亦不出扵室設扵序西南奉尸夷於堂乃去之而設小斂奠於尸東也】
  【敖繼公曰奠即始死之奠也後奠未即設而先辟此奠者辟斂也不出室眀未徹去也是時尸在室未忍逐徹其奠而脯醢醴酒又無改設扵西堂之禮故辟之於室中而己既設小斂奠乃去之舊設謂辟之設於室西南隅】
  右陳奠具絰帶















  士盥二人以並東面立于西階下【注立俟舉尸也】布席于户内下莞上簟【注有司布斂席也】
  【敖繼公曰此席布扵地也喪大記曰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用牀者止於是爾】
  商祝布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注斂者趨方或傎倒衣裳祭服尊不倒之也美善也善衣後布扵斂則在中也既後布祭服而又言美者在中明每服非一稱也疏襲時衣裳少不倒小斂十九稱衣裳多取其要方除祭服之外或倒或否祭服尊不倒者士之助祭服則爵弁服皮弁服并家祭服端亦不倒也】
  【敖繼公曰美者猶尊者也祭服以尊者為美云在中據斂時而言也若扵此時則但為上下之次爾爵弁最尊在上餘亦以尊卑為次】
  士舉遷尸反位【注遷尸於服上】
  【敖繼公曰反位待後事也位猶在西階下】
  設牀笫于兩楹之間衽如初有枕【注衽寝卧之席也亦下莞上簟】卒斂徹帷【注尸已飾】
  䘮大記小斂大斂祭服不倒皆左衽結絞不紐【注左衽衽向左反生時也】鋪絞紟踊鋪衾踊鋪衣踊遷尸踊斂衣踊斂衾踊斂絞紟踊
  【陳澔曰此踊之節也動尸舉柩哭踊無數不在此節】
  凡斂者袒遷尸者襲君之喪大胥是斂衆胥佐之大夫之喪大胥侍之衆胥是斂士之喪胥為侍士是斂【注胥樂官也不掌喪事胥當為祝字之誤也侍猶臨也大祝之職大喪賛斂喪祝卿大夫之喪掌斂士䘮禮商祝主斂疏大祝是接神者故使之斂衆祝喪祝也衆祝賤故佐大祝君尊故大祝執斂大夫卑故大祝臨之喪祝執】
  【斂侍者臨檢之也大夫言侍則君亦應有侍者未知何人也士卑故喪祝臨之朋友来助斂也】
  斂者既斂必哭士與其執事則斂斂焉則為之壹不食凡斂者六人【注斂者必使所與執事者不欲妄人䙝之疏斂竟必哭者以其與亡者或臣舊或有恩心自增感故哭也執事謂平生曾與亡者共執事今来喪所則助斂也若不經共執事則䙝惡之故不使斂也生經有恩今又為之斂則為之廢壹食凡者貴賤同也兩邉各三人故用六人】
  雜記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注環絰者一股所謂纒絰也士素委貎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絰焉散帶 疏環絰一股而纒也親始死孝子去冠至小斂不可無飾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爵弁而貴賤悉得加扵環絰故云一也知以一股纒絰者若是兩股相交則謂之絞今云環絰是周迴纒繞之名故知是一股纒絰也】
  【黄榦曰小斂所用之日以喪禮義考之但有死三日而斂若并死日而數二日而小斂三日而大斂今言三日而斂則恐指大斂而不及小斂唯白虎通義云天子諸侯三日小斂大夫士二日小斂此乃小斂日數雖以為在禮有之然無所考天子諸侯殯葬月日與士不同則斂日亦當不同也】
  檀弓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注見國恤顧炎武曰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君薨以是舉此所謂男子不死扵婦人之手也三代之世侍御僕從罔非正人綴衣虎賁皆唯吉士與漢髙之獨枕一宦者卧異矣春秋傳曰公薨扵小寝即安也魏中山王衮疾病令官屬以時營東堂堂成輿疾往居之其亦得禮之意者歟】
  右小斂










  主人西面馮尸踊無算主婦東面馮亦如之【注馮服膺之】記無踊節【注其哀未可節也 疏自死至此為節賔主拾踊有三者三有踊節而云無踊節者除三者三之外其間踊皆無節即上文踊無算是也】
  䘮大記君撫大夫撫内命婦大夫撫室老撫姪娣【注撫以手按之也内命婦君之世婦 疏大夫貴故君撫之撫内命婦則不橅賤者可知大夫以室老為貴臣以姪娣為貴妾死則為之服故並撫之既撫姪娣則賤妾不撫也】
  君大夫馮父母妻長子不馮庶子士馮父母妻長子庶子庶子有子則父母不馮其尸凡馮尸者父母先妻子後【疏君大夫馮父母妻長子者主此四人喪故同馮之庶子賤故不得也】
  君扵臣撫之父母扵子執之子扵父母馮之婦扵舅姑奉之舅姑扵婦撫之妻扵夫拘之夫扵妻於昆弟執之【注此恩之深淺尊卑之儀也馮之類必當心 疏君尊但以手撫按尸心身不服膺也馮之謂服膺心上也奉之者捧當心上衣也舅姑扵婦亦手按尸心與君為臣同也拘者微引心上衣也執者執其心上衣也馬之類必當心者士喪禮君坐撫當心是也】
  【陸佃曰言執若不能舍也婦扵舅姑言奉若舅姑在焉婦人從一拘之若猶有所拘焉】
  馮尸不當君所【注不敢與尊者所馮同處 疏假令君已馮心則餘人不敢當君所馮之處宜少避之也】
  凡馮尸興必踊【注悲哀之至馮尸必坐 疏凡者貴賤同然也馮尸竟則起馮必哀殞故起必踊泄之也】
  雜記君不撫僕妾【注略扵賤也】
  嫂不撫叔叔不撫嫂【注逺别也】
  右馮尸
  主人髺髪袒衆主人免于房【注始死将斬衰者雞斯将齊衰者素冠今至小斂變又将初喪服也髺髮者去笄纚而紒衆主人免者齊衰将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免之制未聞舊説以為如冠状廣一寸喪服小記曰斬衰髺髮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為之状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夾扵額上却繞紒也于房于室釋髺髮宜扵隠者今文免皆作絻古文髺作括 疏知将斬衰雞斯者禮記問喪云親始死雞斯徒跣故知之将齊衰素冠者問喪親始死男子去笄纚明齊衰男子素冠可知今至小斂變者謂服麻之節故云變也髺髪去笄纚而紒者此即喪服小記云斬衰髺髪以麻為母髺髪以麻免而以布是母雖齊衰初亦髺髪與斬衰同故云去笄纚而紒紒上著髺髪也齊衰将袒以免代冠者此亦小斂節與斬衰括髪同時此皆據男子若婦人斬衰婦人以麻為髽齊衰婦人以布為髽髽與髺髮皆以麻布自項而向前交扵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免亦然但以布廣一寸為異也釋髺髮宜扵隠者并下文婦人髽于室兼言之也】
  【敖繼公曰檀弓云始死羔裘冠者易之而已易者謂易之以素冠深衣也然則始死之服主人以下皆同而未暇有所别異今既小斂主人乃去冠與纚而以麻為髺髮衆主人以下乃去冠與纚而以布為免二者皆所以代冠也以其無纚故謂之髺髮言但括結其髪也以其無冠故謂之免言因免冠而為之也小斂之日喪事方始乃以二者别親疎而復以絰帶之差繼之于房兼髺髪者言】
  婦人髽于室【注始死婦人将斬衰者去笄而纚將齊衰者骨笄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笄猶髽髽之異扵髺髪者既去纚而以髪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檀弓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毋縱縱爾爾毋扈扈爾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 疏知婦人将斬衰去笄而纚者喪服小記云男子冠而婦人笄冠笄相對将斬衰男子既去冠而著笄纚則婦人将斬衰亦去笄而纚可知又知将齊衰骨笄而纚者上引男子齊衰始死素冠則知婦人将齊衰骨笄而纚也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者謂今至小斂節亦如上将斬衰男子去笄纚而髺髪則此謂斬衰婦人亦去笄纚而麻髽齊衰婦人去骨笄而布髽矣鄭不云斬衰婦人去纚而云去笄纚者専據齊衰婦人而言文略故也鄭所以云而紒紒即髽也故喪服注亦云髽露紒也齊衰以上至笄猶髽者謂從小斂著未成服之髽至成服之笄猶髽不改至大斂殯後乃著成服之髽代之也髽之異扵髺髪者古者男子婦人吉時皆有笄纚有喪至小斂則男子去笄纚著髺髮婦人去纚而著髽髽形先以髮為大紒紒上斬衰婦人以麻齊衰婦人以布其著之如男子髺髮與免故云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既髺髮與髽皆如著幓頭而異為名者以男子陽外物為名而謂之髺髪婦人隂内物為稱而謂之髽也】
  【敖繼公曰曽子問言婦為舅姑始死之服布深衣縞總則吉笄而纚自若矣是乃将齊衰者也以始死男子之服準之則此時婦人将斬衰而下者之服皆當如此齊衰者之為也髽者去笄總與纚而露紒也至是而當髽者乃髽其不當髽者但去笄總爾當髽者妻也妾也女子子與婦也非是雖三年者猶不髽此時當髽者皆在室故扵焉為之由便也】
  記既馮尸主人袒髺髪絞帶衆主人布帶【注衆主人齊衰以下 疏小斂扵户内訖主人袒髺髪散帶垂絰不云絞帶及齊衰以下布帶事故記者言之案喪服苴絰之外又有絞帶鄭注云要絰象大帶又有絞帶象革帶齊衰以下用布齊衰無等皆是布帶也知衆主人非衆子其衆子皆斬衰絞帶故知衆主人齊衰以下至緦麻首皆免也】
  【敖繼公曰絞帶繩帶也先言袒髺髮者著其節也然則布帶者亦扵既免乃加之】
  乾學案喪大記亦有主人括髪婦人髽之文鄭注謂諸侯之禮故兹不載
  䘮大記小斂主人即位于户内主婦東面乃斂卒斂主人馮之踊主婦亦如之主人袒説髦括髪以麻婦人髽帶麻于房中【注疏詳見第三十二卷括髪免髽篇】
  【吕犬臨曰婦人不俟男子襲絰亦先帶麻者以其無絞帶布帶且質略少變故因髽而襲絰也黄榦曰案士喪禮小斂馮尸主人括髪袒衆主人免于房婦人髽扵室又士喪禮曰既馮尸主人絞帶衆主人布帶喪大記曰婦人髽帶麻于房中以此觀之則知小斂馮尸之後括髮免髽之時主人已絞帶衆主人己布帶婦人已帶麻特主人未襲絰爾】
  右變麻
  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幠用夷衾男女如室位踊無算【注侇之言尸也夷衾覆尸柩之衾也堂謂楹間牀笫上也 疏尸之衾曰夷衾尸之牀曰夷牀并此經侇尸不作移字皆作侇者皆是依尸為言也初死幠用大斂之衾今小斂後大斂之衾當擬大斂故用覆棺之夷衾以覆尸也】
  【敖繼公曰士舉舉尸首足也男奉其右女奉其左室位馮尸之位】
  主人出于足降自西階衆主人東即位婦人阼階上西面主人拜賔大夫特拜士旅之即位踊襲絰于序東復位【注拜賔向賔位拜之也即位踊東方位襲絰于序東東夹前 疏衆主人雖無降階之文當從主人降自西階主人降階拜賔之時衆主人遂東即位于阼階以主人位南西面於時阼階上空故婦人得立阼階上復位者復阼階下西面位也】
  【敖繼公曰阼階上非婦人之正位扵主人之降乃居之者辟賔客之行禮者也後遂以之為節主人拜賔鄉其位時拜者每人各一拜之也旅之者其人雖衆唯三拜之而已絰著絰帶也】
  䘮大記君之喪未小斂為寄公國賔出大夫之喪未小斂為君命出士之喪扵大夫不當斂則出【注父母始死悲哀非所尊不出也出者或至庭或至門國賔聘大夫不當斂其来非斂時 疏此明未小斂之前主人出迎賔之節或至庭者謂世子迎寄公及國賔士出迎大夫士皆至庭下文云降自西階又云士扵大夫親弔則與之哭不迎扵門外是也或至門者謂大夫扵君命下文云大夫扵君命迎于寝門外是也以此言之則世子扵天子之命士扵君命亦皆然也】凡主人之出也徒跣扱衽拊心降自西階君拜寄公國賔于位大夫扵君命迎扵寝門外使者升堂致命主人拜于下士扵大夫親弔則與之哭不逆扵門外【注拜寄公國賔于位者扵庭鄉其位而拜之此時寄公位在門西國賔位在門東皆北面小斂之後寄公東面國賔門西北面大夫身来弔與之哭既拜之即位西階東面哭大夫特来則北面 疏主人降自西階者不忍當主位也】夫人為寄公夫人出命婦為夫人之命出士妻不當斂則為命婦出【注出拜之扵堂上也此時寄公夫人命婦位在堂上北面小斂之後尸西東面 疏出謂出房也婦人不下堂但出房拜于堂上也婦人尊卑與夫同故所為出者亦同也】徹帷男女奉尸夷于堂降拜【注夷之言尸也於遷尸主人主婦以下從而奉之孝敬之心降拜拜賔也 疏斂畢徹帷此士禮諸侯及大夫賔出乃徹帷夷陳也小斂竟舉尸往陳于堂男女親屬並扶捧之以極孝敬之心也降拜者適子下堂拜賔也】
  【方慤曰夷之為言移也】
  君拜寄公國賔大夫士拜卿大夫扵位扵士旁三拜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扵堂上大夫内子士妻特拜命婦汜拜衆賔扵堂上【注衆賔謂士妻也尊者皆特拜拜士與其妻皆旅之】
  【徐師曽曰嗣君小斂後而拜寄公國賔大夫士小斂後而拜卿大夫皆嚮其位而拜之尊之也大夫士拜士則在旁三拜而已不正嚮之或卑或敵也必三拜者士有上中下三等每等各一拜故共三拜也君之夫人小斂後亦拜寄公夫人扵堂上大夫之内子士之妻小斂後扵卿大夫之命婦則特拜之扵士妻之衆賔則汎拜之皆扵堂上言堂上者婦人不下堂故不降拜也】
  主人即位襲帶絰踊【注即位阼階之下位也有襲絰乃踊尊卑相變也 疏主人拜賔後稍近北即阼階下位拜賔時祖今拜訖襲衣加要帶首絰于序東復位乃踊也尊卑相變者士喪禮先踊乃襲絰此先襲絰乃踊據諸侯為尊故云尊卑相變也】母之喪即位而免【注記異者禮斬衰括髮齊衰免以至成服而冠為母重初亦括髪既小斂則免 疏為父喪拜賔即阼階下位序東帶絰猶括髮若為母喪至拜賔竟即位時不復括髮以免代之所以異于父也】乃奠【注小斂奠也 疏拜賔襲絰踊竟始設小斂之奠也】弔者襲裘加武帶絰與主人拾踊【注始死弔者朝服裼裘如吉時也小斂則改襲而加武與帶絰矣武吉冠之巻也加武者明不改冠亦不免也檀弓曰主人既小斂子游趨而出襲裘帶絰而入 疏小斂之前来弔者裘上有裼衣裼衣上有朝服開朝服露裼衣今小斂之後来弔以上朝服揜襲裘上裼衣時主人既素冠素笄故弔者加素笄扵武而用緦之絰帶以朋友之恩故加帶與絰也若無朋友之恩則無帶唯絰而已拾更也謂主人先踊婦人踊弔者踊三者三是拾踊也】
  哭尸于堂上主人在東方由外来者在西方諸婦南鄉【注由外来謂奔喪者也無奔喪者婦人猶東面 疏此一節通明小斂後尸出在堂時法也主人之位猶在尸東婦人之位猶在尸西如室中也若扵時有新奔喪從外来者則居尸西方所以爾者阼階有事故升自西階就西方欲見異扵在家者故在西方也若未小斂而奔者則在東方也婦人位本在西方東鄉今既有外来者故移避之而近北以鄉南也】
  婦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男子出寝門外見人不哭【注婦人所有事自堂及房男子所有事自堂及門非其事處而哭猶野哭也出門見人謂迎賔客者也  下堂不哭者敵者不下堂若有君夫人弔則主婦下堂至庭稽顙而不哭也男子遭喪敵者来弔不出門若有君命則出門迎亦不哭也故士喪禮君使人弔徹帷主人迎于寝門外見賔不哭是也】
  其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賔于寝門内其無男主則女主拜男賔于阼階下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為後者不在則有爵者辭無爵者人為之拜在竟内則俟之在竟外則殯葬可也喪有無後無無主【注為後者有爵攝主為之辭扵賔爾不敢當尊者禮也 疏謂主有官爵出行不在而家有喪其攝主無官爵則辭謝扵賔云己無爵不敢拜賔也無爵者人為之拜謂不在之主無官爵其攝主之人為主拜賔也】
  【應鏞曰有爵者来弔則辭謝不敢見重爵命也無爵者則代之拜有爵無爵盖係扵弔者而注以係扵為後不在之人雖扵理有之而有不通者人之扵喪也唯其情之厚者則弔之初不視其爵之有無而為攝主者亦通大夫士而言也大夫或弔扵士士或弔扵大夫其往来初無常而受弔者不拘為後之貴賤但弔者之至則隨其人而應之有所辭所拜之不同爾且攝主所以領賔而欲弔者之不虚辱爾若如注説則為後不在而必身無爵者扵凡有客始一例接之苟有爵則一例辭之是皆無事扵接賔也又何以攝主焉在禮士不主大夫之喪士不攝大夫則有爵者喪必有爵者而後主之矣為主者有爵則受有爵之弔乃為相稱又何辭焉】
  【方慤曰有後無後存乎天有主無主存乎人存乎天者不可為也故喪有無後者存乎人者可以為也故無無主也】【陳澔曰為後者不在以事故在外也此弔賔是有爵之人則辭以攝主無爵不敢拜賔若是無爵之人則攝主代之拜賔可也】
  檀弓大夫弔當事而至則辭焉【注辭猶告也擯者以主人無事則為大夫出疏當事大小斂事也】
  雜記當袒大夫至雖當踊絶踊而拜之反改成踊乃襲【注尊大夫来至則拜之不待事己也更成踊者新其事也】扵士既事成踊襲而后拜之不改成踊【注扵士士至也事謂大小斂之屬 疏此明士有喪大夫及士来弔之禮當袒為斂竟時也假令大夫至當主人踊時主人則絶止踊而拜此大夫也反還也拜大夫竟反還先位更為踊尊大夫之来欲新其事更成踊竟乃襲初袒之衣也若當大小斂諸事而士来弔則主人畢事而成踊不即出拜至成踊畢而襲乃拜之拜之而止不更成踊也】
  小斂大斂唘皆辯拜【注嫌當事来者終不拜故明之也此既事皆拜 疏禮凡當大斂小斂及唘攅之時唯有君来則止事而出拜之若他賔客至則不止事事竟乃即堂下之位悉徧拜故云皆辯拜也然若士當事而大夫至則士亦為大夫出雜記云大夫至絶踊而拜之是也】
  【應鏞曰小斂以襲其形大斂以韜扵棺唘殯以載其柩皆喪事之變節而切扵死者之身也生者之痛此為甚賔亦扵是拜死者弔生者故主人皆徧拜以謝之而致其哀也】
  【黄乾行曰此記喪禮拜弔賔之禮吴文正公曰應氏謂賔亦扵是拜死者古無是禮也案公此辨是古今一大變易處何也古人弔賔之禮扵生者只得慰問之辭扵死者則有襚賵之物及哭踊馮尸之節而已并無拜祭扵死者之禮至扵主人拜賔以謝其恩禮拜送以重其来辱亦唯自盡而已賔皆無答拜之文此古禮之精意也盖知生者弔知死者傷弔賔之情扵是為至主人拜謝理所宜然喪事倥偬各欲自盡而已此何時而可以交拜欵曲以成禮邪故凡非弔喪無不荅拜者獨喪拜不荅意在斯也後世之禮大與古人相背故楊氏復曰今世俗弔賔来見几筵哭拜主人亦拜謂代亡者荅拜非禮也既而弔賔主人又相與交拜亦非禮也應氏乃謂賔扵是拜死者果何據而云然邪】
  右遷尸及拜賔
  乃奠【注祝與執事為之】舉者盥右執匕卻之左執俎横攝之入阼階前西面錯錯俎北面【注舉者盥出門舉鼎者右人以右手執匕左人以左手執俎因其便也攝持也西面錯錯鼎扵此宜西面錯俎北面俎宜西順之 疏鄉北入内東方為右人西方為左人兩人各用内手舉鼎外手執匕俎故云便也錯鼎宜西面者對在門外時北面陳鼎鄉内為宜也】右人左執匕抽扄予左手兼執之取鼏委于鼎北加扄不坐【注抽扄取鼏加扄扵鼏上皆右手】乃朼載載兩髀于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扵中皆覆進柢執而俟【注乃朼以朼次出牲體右人也載受而載扵俎左人也亞次也凡七體皆覆為塵柢本也進本者未異扵生也骨有本末 疏諸進體皆不言覆此言覆者由無尸不食故覆之也公食大夫亦進本是生人法今以始死故未異扵生也】
  【敖繼公曰此時己者西面扵鼎東載者北面扵鼎西南兩端俎之前後也兩肩亞各次扵髀也兩胉亞各次扵肩也脊肺在扵兩胉之中脊東而肺西也俟者俟同升上言四鬄去蹄則前體乃肩臂臑後體乃髀肫胳也此唯以肩髀為稱者其體不分故以上包下也皆覆亦以别扵生也】
  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脯醢俎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巾待于阼階下【注巾功布也執者不升已不設祝既錯醴将受之郝敬曰夏祝及執事盥将升奠也夏祝執醴先升執事者以酒脯醢俎從俎升丈夫踊要節也凡奠男女踊皆以奠者往来升降為節甸人徹空鼎出反門外故處初堂下簞内功布巾待祝扵阼階下親受】
  奠于尸東執醴酒北面西上【注執醴酒者先升尊也立而俟後錯要成也】豆錯俎錯于豆東立于俎北西上醴酒錯于豆南祝受巾巾之由足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注巾之為塵也東反其位 疏主人位在阼階下婦人位在上故奠者升文夫踊奠者降婦人踊各以所見先後為踊之節也奠者降反位必由重南東者以其重主道神所憑依不知神之所為故由重南東而過是以主人又踊也注云東反其位者其位盖在盆盥之東南上】
  【敖繼公曰祝既受巾巾之即由足而降明不立扵俎北之位祝降而執事者從之由重南而東也】
  檀弓小斂之奠子游曰扵東方曾子曰扵西方斂斯席矣【注曽子以俗説非又大斂奠扵室乃有席】小斂之奠在西方魯禮之末失也【注末世失禮之為 疏依禮小斂之奠設于東方又無席魯之衰末奠扵西方而又有席曽子見時如是謂将為禮故記者正之云小斂奠所以在西方是末世失其法也案士喪禮小斂之奠設于尸東今曽子言西方故為非也】
  【方慤曰萬物生扵東而死扵北小斂之奠扵東方則孝子未忍死其親之意也】
  喪不剥奠也與祭肉也與【注剥猶倮也有牲肉則巾之為其久設塵埃加也脯醢之奠不巾 疏謂喪不倮露奠者為有祭肉也無祭肉即得倮露案士喪禮小斂奠于尸東祝受巾巾之是有牲肉則巾之也始死脯醢醴酒奠于尸東無巾又殯後朝夕奠醴酒脯醢如初設不巾是脯醢醴酒不巾也】雜記枇以桑長三尺或曰五尺【注枇所以載牲體者此謂喪祭也吉祭枇用棘疏枇者所以載牲體從鑊以枇升入于鼎從鼎以枇載之于俎以其用桑故知喪祭也吉祭枇用棘者特牲】
  【記云枇用棘心是也】畢用桑長三尺刋其柄與末【注畢所以助主人載者刋猶削也 疏主人舉肉之時則以畢助主人舉肉用桑者亦喪祭故也刋其柄與末謂畢未頭亦刋削之畢既如此枇亦當然若吉時亦用棘】
  檀弓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唯祭祀之禮主人自盡焉爾豈知神之所饗亦以主人有齊敬之心也【注哀素言哀痛無飾也凡物無飾曰素哀則以素敬則以飾禮由人心而已 疏奠謂始死至葬之祭名以其時無尸奠置扵地故謂之奠悉用素器所以表主人哀素之心祭祀之禮者因上奠用素以表哀素遂論虞祭後卒哭練祥之祭哀則以素謂葬前敬則以飾謂虞後故士虞禮不用素器】
  【吳澄曰虞以前親喪未久奠而不謂之祭其奠也非不敬其親也哀心特甚禮尚質朴無心于飾故用素器虞以後視喪漸久卒袝練祥雖猶在喪制之中然己是祭祀之禮其祭祀也非不哀其親也敬心加隆非如初喪之素器也然其盡禮而漸文豈是為死者真能来享而然亦自盡其禮以致敬親之心焉爾大槩喪主扵哀祭主扵敬故喪奠以素器之質而見其哀祭祀以盡禮之文而寓其敬】
  右設奠


















  賔出主人拜送于門外【注廟門外也 疏廟門者士死扵適室以鬼神所在則曰廟故名適寝為廟也】
  【敖繼公曰凡喪賔皆扵既奠乃出】
  䘮大記賔出徹帷【注君與大夫之禮也士卒斂即徹帷疏士小斂竟而徹帷此至小斂竟下階拜賔賔出後乃除帷是人君及大夫禮】
  右送賔
  乃代哭不以官【注代更也孝子始有親喪悲哀憔悴禮防其以死傷生使之更哭不絶聲而已人君以官尊卑士賤以親疎為之三日之後哭無時周禮挈壺氏凡喪縣壺以代哭】
  【敖繼公曰不以官者下大夫也不以官之尊卑為序則但以親疏為之】
  䘮大記君喪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壺雍人出鼎司馬縣之乃官代哭【注代更也未殯哭不絶聲為其罷倦既小斂可以為漏刻分時而更哭也木給㸑竈角以為㪺水斗壺漏水之器也冬漏以火爨鼎沸而後沃之此挈壺氏所掌也屬司馬司馬涖縣其器】大夫官代哭不縣壺【注下君也】士代哭不以官【注即以親疎哭也疏虞人主山澤之官故出木與角狄人樂吏主挈壺漏水之器故出壺雍人主烹飪故出鼎也所以用鼎及木者冬月恐水凍則鼎漏遲遲更無準則故取鼎煖水用虞人木爨鼎煮之也乃官代哭者縣漏分時使均其官屬更次相代而哭使聲不絶也】
  周禮夏官挈壺氏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注鄭司農云縣壺以為漏代更也禮未大斂代哭以水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火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大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疏禮未殯以前無問尊卑皆哭不絶聲大斂之後乃更代而哭亦使哭不絶聲大夫以官士親疏代哭人君】
  【尊又以壺為漏分更相代】
  【吕坤四體疑代哭何情也能生死乎吾哭而使人代之果扵死無裨也安用代為 哭生扵哀之不容已非偽為也故禮有哀至則哭不作而致之又云哭盡哀不强而抑之盖哀以一痛而盡則情以一痛而息無以感之尚有可已之哭而况五服以次相遞代哭不計其情之戚不戚而唯欲其有聲此何為者古有縣壺則偽之甚矣不意聖人以誠教人世道以真為貴而有此不情之禮也】
  右代哭
  有襚者則将命擯者出請入吿主人待于位【注喪禮略扵威儀既小斂擯者乃用辭出請之辭曰某使某請事 疏案上文始死云有賔則拜之君使人弔皆不云擯者出請入告之事至此乃云擯者出請入告是喪禮略扵威儀既小斂擯者乃用辭也】擯者出告須以賔入【注須亦待也出告之辭曰孤某須矣】賔入中庭北面致命主人拜稽顙賔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委衣如扵室禮降出主人出拜送
  【敖繼公曰亦西方中庭也致命之禮施扵主人也乃北面者凡喪禮唯致命于堂乃東面其他則否亦異扵吉禮也襚者親友殷勤之意故為之稽顙以重謝之此非君襚之節故無嫌扵室禮謂委衣于尸束牀上也主人出拜送亦扵廟門外小斂以後主人扵喪賔則出送之唯不迎賔耳】
  朋友親襚如初儀西階東北面哭踊三降主人不踊【注朋友既委衣又遷哭扵西階上不背主人 疏朋友親襚如初儀者謂初死時庶兄弟襚朋友襚是也敖繼公曰初儀拜送以上之禮也尸在楹間故扵西階東北面鄉之哭踊此則異扵使人襚者也主人不踊唯哭而已】
  襚者以褶則必有裳執衣如初徹衣者亦如之升降自西階以東【注帛為褶無絮雖複與襌同有裳乃成稱不用表也以東蔵以待事也】
  【敖繼公曰褶褶衣也裏衣之袷者也徹衣者以東變扵小斂以前之禮】
  右致襚
  宵為燎于中庭【注宵夜也燎大燋 疏案少儀云主人執燭抱燋注云未爇曰燋古者以荆燋為燭故云燎大燋也或解庭燎與手執為燭别故郊特牲云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注云僣天子也庭燎之差公五十侯伯子男三十大夫士無文大燭或云以布纒葦以蠟灌之謂之庭燎則此云燎亦如之云大者對手執者為大也】
  右設燭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小斂陳衣 小斂之禮以喪之眀日各陳其斂衣一十九稱【無者各隨所辦六品以下服一稱扵東房西領夏則衫】朝服一稱自餘皆常服陳于東序【四品五品以下扵東房】西領北上笏一凡斂非正色不入絺不入乃奠【将小斂又奠】
  陳奠具 饌于東堂下【凡奠器皆素六品以下籩豆無漆以下至虞祭其器同】瓦甒二實醴及酒觶二【六品以下瓦甒實酒觶一】角柶一【六品以下無】少牢及腊【六品以下特牲】三俎豆各八【實鹽脯棗栗之屬也豆實醢醤虀葅之屬也四品五品則豆各六六品以下豆之數各二實亦如之】設盆盥于饌東布巾【為奠者設盥喪事略故無洗】賛者辟脯醢之奠于尸牀西南乃斂
  小斂 将小斂具牀席于堂西又設盆盥于西階之西如東方【為舉尸者設盥】斂者盥訖與執服者以斂衣入主人以下少退西面主婦以下少退東面内外俱哭斂者斂訖覆以夷衾設牀于堂下兩楹間衽下莞上簟【尸卧之席】有枕卒斂開帷主人以下西面慿哭主婦以下東面慿哭俱南上【凡慿尸父母先妻子後】訖退乃斂髪
  斂髪 男子斂髪束巾帕頭【六品以下則男子以衰巾束髮】女子斂髪而髽主人以下立哭于尸東西面南上主婦以下坐哭于尸西東面南上祖父母以下仍哭于位各如初外姻丈夫婦人哭于位各如初斂者舉尸男女從奉之遷于堂仍覆以夷衾【棺衣】哭位皆如室内
  奠 賛者盥手奉饌至階豆去盖俎去巾冪升奠于尸東醴酒奠于饌南西上訖其俎祝受巾巾之【六品以下奉饌升奠于尸東訖斂者受巾巾之】奠者徹襲奠自西階降出下帷内外俱坐哭有國官僚佐者以官代哭無者以親疎為之夜則為燎于庭厥眀滅燎乃大斂
  政和禮品官喪儀
  小斂 小斂之禮以喪之眀日夙興陳斂衣九稱【謂朝服公服各為一稱餘皆常服不足各隨所辦下同】扵東房西領南上非正色不入絺綌不入饌于東堂階下【隨宜設醴饌器皆以素下依此】具牀席扵堂西斂者盥訖執服者以斂衣入主人以下少退西面主婦以下少退東面内外俱哭斂者斂訖覆以夷衾設牀于兩楹間衽【衽寝卧之席也】下莞上簟設枕卒斂開帷【帷堂之帷事畢則下之】主人以下西面慿哭踊無算主婦以下東面慿亦如之男子括髪衰巾帕頭【六品以下布束】婦人括髪而髽斂者舉尸男女從奉之遷于堂覆以夷衾哭位如室中踊無算賛者盥手奉饌至階升奠于尸東徹襲奠自西階降出下帷内外俱坐以親疎為之代哭宵為燎于庭厥明滅燎乃大斂
  庶人喪儀
  小斂 小斂之禮以喪之明日夙興陳斂衣一稱扵東房西領南上饌于堂東階下【隨宜設醴饌器皆以素下同】具牀于堂西斂者盥訖執服者以斂衣入主人以下少退西面主婦以下少退東面内外俱哭斂者斂訖覆以夷衾設牀于兩楹間衽如初設枕卒斂開帷【帷堂之帷事畢則下之】主人以下西面慿踊無算主婦以下東面慿亦如之男子衰巾束髪婦人束髪而髽斂者舉尸男女從奉之遷于堂寝覆以夷衾哭位如室中踊無算賛者奉饌至階升奠于尸東徹襲奠自西階降出下帷内外俱坐以親疏為之代哭宵為燎于庭厥眀滅燎乃大斂
  司馬氏書儀
  小斂 厥明陳小斂衣扵堂東北下以席【凡斂葬者孝子愛親之肌體不欲使為物所毁傷故裹以衣衾盛以棺椁深蔵之扵地下古者死之明日小斂又明日大斂顛倒衣裳使之正方束以絞衾韜以紟冒皆所以保肌體也今世俗有襲而無大小斂所闕多矣然古者士襲衣三稱大夫五稱諸侯七稱公九稱小斂尊卑通用十九稱大斂士三十稱大夫五十稱君百稱此非貧者所辦也今從簡易襲用衣一稱大小斂則據死者所有之衣及親友所襚之衣隨宜用之若衣多不必盡用也夏后氏斂用昏商人斂用日中周人斂用日出今事辦則斂不拘何時】設卓子于阼階東用置饌及盃注于其上冪之以巾【古者小斂之奠用牲今人所難辦但如待賔客之食品味稍多于始死之奠則可也】設盥盆二帨巾各二于饌【其東有臺祝所盥其西無臺執事者所盥中各有架】别以卓子設潔滌盆新拭巾扵其東【所以洗盞拭盞自此至遣奠皆同】具括髪麻免布及髽麻【古者主人素冠環絰視小斂既而男子括髮婦人髽皆有首絰要絰始死去冠二日去笄纚括髮男子括髪以麻婦人髽帶麻髽者去纚為紒也今恐倉卒未能具冠絰故扵小斂訖男子婦人皆收髪為髻先用麻繩撮髻又以布為頭斬衰者括髮紐麻為繩齊衰以下至同五世祖者皆免裂布或縫絹廣寸婦人髽亦紐麻為繩齊衰以下亦用布絹為免皆如幧頭之制自項向前交扵額上却遶髻如著幧頭也為母雖齊衰亦用麻婦人惡笄當用鏹釵或竹木骨角為簮至扵環釧之用金銀者居喪盡當去之】設小斂牀施薦席氊褥于西階之西執事者鋪絞【絞以細布或綵為之一幅末析為三鋪横三扵下縱一扵上横者足以周身相結縱者上足以掩首下足以掩足古者析其末使可結然布强而闊難結不若扵兩端各綴二絹帶則緊急】複衾小斂衣于牀或顛或倒取方而已【斂時平鋪其衣不復穿袖又去枕舒絹或叠衣藉首卷其兩端夹首兩旁以補肩上空虚之處又巻衣以夹兩脛然後以餘衣掩尸裹之以衾末掩其面盖孝子猶俟其復生欲時見其面故也及将大斂則并掩首裹之束之以絞使其形正方適足滿棺鋪時即依此次序】上衣不倒【上衣謂公服襴衫之故尊之】執事者舉牀自西階升堂設于中間襲牀之南【古者小斂襲扵户内設牀笫兩楹之間既斂移於堂今堂室之制異扵古且從簡易故小斂亦扵中間】乃遷襲奠卓子【下闕】
  朱子家禮
  小斂 厥明【謂死之明日】執事者陳小斂衣衾【以卓子陳扵堂東壁下據死者所有之衣隨宜用之若多則不必盡用也衾用複者絞横者三縱者一皆以細布或綵一幅而析其兩端為三横者取足以周身相結縱者取足以掩首至足而結扵身巾】
  【髙閌曰襲衣所以衣尸斂衣則包之而已此襲斂之辨也 小斂衣尚少但用全幅細布析其末而用之凡斂欲方半在尸下半在尸上故散衣有倒者唯祭服不倒凡鋪斂衣皆以絞紟為先小斂美者在内故次布散衣後布祭衣大斂美者在外故次布祭服後布散衣也 斂以衣為主小斂之衣必以十九稱大斂之衣多至五十稱夫既襲之後而斂衣若此之多非絞以束之則不能以堅實矣凡物束練緊急則細小而堅實夫然故衣衾足以朽肉而形體深袐可以使人之勿惡也今之喪者衣衾既薄絞冒不施懼夫形體之露也遽納之扵棺乃以入棺為小斂盖棺為大斂入棺既在始襲之時盖棺又在成服之日則是小斂大斂之禮皆廢矣】
  【吕坤曰衣厚則水土之入也難斂實則衣裳之容也多厚一重則土緩侵一重此不欲速朽之意也髙氏乃云人死斯惡故厚其衣裳以掩之似為臆見但死者存日從容舒暢而大小斂之束縳亦孝子慈孫所不忍視者梁宋送死美服稱身端然仰卧藉以褥而覆之衾棺内空闕以平生之衣盡力填塞務極實滿而已若道長天暑則大小斂不可廢也】
  設奠【設卓子扵阼階東西置奠饌及盞注扵其上用巾單之又設盥盆帨巾各二扵饌東其東有臺者祝所盥也其西無臺者執事所盥也别以卓子設潔滌盆新拭巾扵其東所以洗盞拭盞也此一節至遣並同】具括髪麻免布髽麻【括髮謂麻繩撮髻又以布為頭也免謂裂布或縫絹廣寸自項向前交扵額上郤遶髻如著掠頭也髽亦用麻繩撮髻竹木為簮也設之皆扵别室】
  【丘濬曰具環絰用一股麻為之散垂腰絰其末長三尺絞帶或麻或布】
  設小斂牀布絞衾衣【設小斂牀施薦席褥扵西階之西鋪絞衾衣舉之升自西階置扵尸南先布絞之横者三扵下以備周身相結乃布縱者一扵上以備掩首及足也衣或顛或倒但取正方唯上衣不倒】乃遷襲奠【執事者遷置靈座西南俟設新奠乃去之後凡奠皆倣此】遂小斂【侍者盥手舉尸男女共扶助之遷扵小斂牀上先去枕而舒絹叠衣以藉其首仍卷兩端以補兩肩空䖏又卷衣夹其兩脛取其正方然後以餘衣掩尸左衽不紐裹之以衾而末結以絞未掩其面盖孝子猶俟其復生欲時見其面故也斂畢别覆以衾】主人主婦慿尸哭擗【主人西向慿尸哭擗主婦東向亦如之 凡子於父母慿之父母扵子夫扵妻執之婦扵舅姑奉之舅姑扵婦撫之扵昆弟執之凡馮尸父母先妻子後】袒髺髮免髽于别室【男子斬衰者袒括髮齊衰以下至同五世祖者皆袒免于别室婦人髽于别室】
  【楊復曰小斂變服斬衰者袒括髮今人無袒括髮一節何也縁世俗以襲為小斂故失此變服一節在禮聞奔喪入門詣柩前再拜哭盡哀乃就東方去冠及上服被髮徒跣如治喪之儀詣殯東面坐哭盡哀乃就東方袒括髪又哭盡哀如小斂之儀明日後日朝夕哭猶袒括髮至第四日乃成服夫奔喪禮之變也猶謹其序而况處禮之常可欠小斂一節又無袒括髮乎此則孝子知禮所當謹而不可忽也丘濬曰案儀禮有卒斂徹帷之文無有未結絞未掩面猶俟其生之説家禮此説盖本温公書儀也今擬若當天時暄熱之時死者氣已絶肉己冷決無可生之理宜依儀禮卒斂為是増入掩首結絞扵裹衾之下而扵大斂條舉棺入置堂中儀節下去掩首結小斂絞】
  遂遷尸牀于堂中【執事者徹襲牀遷尸其虞哭者復位尊長坐卑幼立】
  儀節【執事者】徹幃【徹去向所設之幃堂】徹襲牀 遷尸牀【連牀遷尸扵堂中安扵向所置沐牀處】謝賔【主人降階下凡與斂者人皆拜之】拜興拜興 哭踊【拜訖即扵階下且拜且踊訖】襲衣【掩向所袒之上衣】具絰帶【首戴白布巾上加以單股之絰禮所謂環絰也成服日去之具腰絰散垂其末三尺及具絞帶】復位【案禮扵奉尸侇于堂之後有拜賔襲絰之文家禮無之今補入者盖以禮廢之後能知斂者少賔友来助斂者不可不謝之也及家禮卷首腰絰圖有散垂至成服乃絞之説而家禮無有所謂未成服而先具腰絰者故據禮補入】
  乃奠【祝帥執事者盥手舉饌升自阼階至靈座前祝焚香洗盞斟酒奠之卑幼者皆再拜侍者單之】儀節【祝帥執事者】盥手【洗手】舉奠案【先所設奠案至是舉之升自阼階至靈前】祝詣靈座前 跪 焚香興【洗盞】斟酒 奠酒【卑幼者皆再拜孝子不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罩巾【用巾罩奠饌】舉哀
  主人以下哭盡哀乃代哭不絶聲【使人更相代哭朝夕不絶聲姚翼家規通俗編案古小斂畢代哭不絶聲不俟哀至似乎不情莫若已之】
  明㑹典品官禮
  小斂 小斂之禮以喪之明日厥眀陳其斂衣于東序【四品五品以下扵東房】饌于堂東階下設牀施薦席褥于西階鋪絞衾衣舉之升自西階置于尸南先布絞之横者三扵下以備周身相結乃布縱者一扵上以備掩首及足也侍者盥手舉尸男女共扶助之遷于牀上先去枕而舒絹叠衣以藉其首仍卷兩端以備兩肩空處又卷衣夹其兩脛取其正方然後以餘衣掩尸左衽不紐裹之以衾而末結以絞未掩其面盖孝子猶欲俟其復生欲時見其面也斂畢覆以衾喪主西向慿尸哭擗主婦東向慿尸哭踊斬衰者袒以麻繩括髮齊衰以下裂布廣寸自項向前交于額上却繞髻如著掠頭婦人以麻撮髻而髽斂者舉尸男女從奉之遷于堂中哭位如室内執事者盥手舉饌升自東階至靈座前祝焚香洗盞斟酒奠之喪主以下哭盡哀乃代哭不絶聲宵為燎于庭厥明滅燎乃大斂
  庶人禮
  小斂 死之眀日厥眀執事者陳小斂衣衾于堂東北壁下設卓子于阼階東南置奠饌及盃注于其上巾之設盥盆帨巾各二于饌東設小斂牀施薦席褥于西階之西鋪絞衾衣舉之升自西階置于尸南先布絞之横者三扵下乃布縱者一扵上侍者盥手舉尸男女共扶助之遷于牀上先去枕而舒絹叠衣以藉其首乃巻兩端以補兩肩空處又卷衣夹其兩脛取其正方然後以餘衣掩尸左衽不紐裹之以衾而末結其絞未掩其面盖孝子猶欲見其面也斂畢覆以衾喪主主婦馮尸哭擗男子袒而括髮齊衰以下袒而裂布以免婦人亦用麻繩髽髻乃遷尸牀于堂中執事者舉饌升自阼階至靈座前祝焚香洗盞斟酒奠之喪主以下哭盡哀乃代哭不絶聲














  讀禮通考卷四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六
  大斂
  儀禮士喪禮厥明滅燎陳衣于房南領西上綪絞紟衾二君襚祭服散衣庶襚凡三十稱紟不在算不必盡用【注紟單被也衾二者始死斂衾今又復制也小斂衣數自天子達大斂則異矣 疏紟不在算者以其不成稱故不在數内】
  【敖繼公曰祭服散衣皆主人之衣也後言庶襚則是庶襚之中雖有上服猶在主人散衣之後也云紟不在算則衾在算矣不言絞者狹小於紟不在算可知不必盡用亦謂庶襚繼陳或出於三十稱者也】
  喪大記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陳衣于庭百稱北領西上大夫陳衣于序東五十稱西領南上士陳衣于序東三十稱西領南上絞紟如朝服絞一幅為三不辟紟五幅無紞【注二衾者或覆之或薦之如朝服者謂布精麄如朝服十五升小斂之絞也廣終幅析其末以為堅之强也大斂之絞一幅三析用之以為堅之急也紞以組類為之綴之領側若今被識矣生時襌被有識死者去之異於生也士喪禮大斂陳衣于房中南領西上與大夫異今此士與大夫同葢亦天子之士疏縮者三謂取布一幅分裂之作三片直用之三片即共是一幅兩頭裂中央不通横者五謂取布二幅分裂之作六片而用五片横之於縮下也紟在絞上以絞束之襲衣大夫五諸侯七上公九天子十二稱則此大斂天子當百二十稱北領者尸在堂也西上者由西階取之便也大夫士西領南上異於小斂北上者小斂尸在室故北上大斂尸在堂故南上也辟擘也小斂絞全幅析裂其末為三大斂之絞既小不復擘裂其末讀辟為擘也紟舉尸之襌被也注以為堅之强者解小斂衣少用全幅布為絞欲得堅束力强也堅之急者解大斂一幅分為三片之意凡物細則束縛牢急以衣多故須急也】
  大斂君大夫士祭服無算君褶衣褶衾大夫士猶小斂也【注褶袷也君衣尚多去其著也 疏祭服謂死者所得用祭服以上也算數也大斂之時所有祭服皆用之無限數也大夫士猶小斂則複衣複衾也據主人之衣故用複若襚亦得用袷故士喪禮云襚以褶是也】
  右陳衣
  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角觶木柶毼豆兩其實葵菹芋蠃醢兩籩無縢布巾其實栗不擇脯四脡【注此饌但言東方則亦在東堂下也毼白也齊人或名全菹為芋縢縁也布巾籩巾也籩豆具而有巾盛之也特牲饋食禮有籩巾 疏菹法舊短四寸者全之若長於四寸者切之葵長者自然切之乃為菹但喪中之菹葵雖長而不切取齊人全菹為芋之解也小斂一豆一籩籩豆不具故無巾此籩有巾豆無巾者以豆盛菹醢濕物不嫌無巾故不言其實有巾矣】
  【敖繼公曰記言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饌于其上者正指東方之饌也始死之奠用吉器小斂用素俎至是乃用毼豆而籩無縢皆以漸變之記曰凡籩豆實具設皆巾之亦指此時也】
  奠席在饌北斂席在其東【注大斂奠而有席彌神之疏小斂奠無巾大斂奠有巾已是神之今於大斂奠文有席是彌神之也】
  【敖繼公曰奠席葦席也斂席莞與簟也其謂奠席也此二席皆不在棜大斂之奠在室逺於尸柩故始用席以存神也】
  記設棜于東堂下南順齊于坫饌于其上兩甒醴酒酒在南篚在東南順實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豆在甒北二以並籩亦如之【注棜今之轝也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為夕進醴酒無饌之也勺二醴酒各一也豆籩二以併則是大斂饌也 疏大小斂之奠皆有醴酒醴一觶又用一柶酒用一觶計醴酒但用二觶一柶而觶有四柶有二者朝夕酒醴及器别設不同器朝夕二奠各饌其器也小斂一豆一籩大斂乃有二豆二籩故知二謂大斂饌也】凡籩豆實具設皆巾之【注籩豆偶而為具具則於饌巾之巾之加飾也明小斂一豆一籩不巾 疏實具設皆巾之者東堂實之於奠設之二處皆巾故云皆巾之大斂奠二豆二實與奠二處皆巾小斂奠一豆一籩堂東饌時不巾若然小斂奠設于牀東巾之為在堂經乆設塵埃加故雖一豆一籩亦巾之】
  【敖繼公曰籩豆實謂菹栗之屬皆皆上下也籩豆有實而具則饌于東方及奠于席前皆巾之若一豆一籩則於奠時或有巾之者饌時則不巾也經言小斂之饌云饌于東堂下脯醢醴酒幂用功布實于簟此則不皆巾者也】
  觶俟時而酌柶覆加之面枋及錯建之【注時朝夕也檀弓曰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疏言此者記人恐饌時以酌於觶故云俟時而酌也】
  乾學案設棜于東堂下二節向在小斂辟奠不出室之上鄭氏注孔氏䟽皆云是大斂饌敖氏集説謂其次當在衆主人布帯之後今從之移於此
  右陳奠斂之具














  掘肂見衽【注肂埋棺之坎也掘之於西階上衽小要也喪大記曰士殯見衽塗上帷之 疏肂訓為陳謂陳尸於坎鄭即以肂為埋棺之坎也知於西階上者檀弓孔子云夏后氏殯於東階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周人殯於西階之上故知士亦殯於西階之上此殯時雖不言南首南首可知引喪大記者即此經掘肂而見其小要於上塗之而已】
  【敖繼公曰言肂之深淺以見衽為度也此肂亦在西序下其南蓋近於序端】
  棺入主人不哭升棺用軸蓋在下【注軸輁軸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敖繼公曰蓋在下者卻於棺之下也棺既升則入於肂中而蓋則置於序端與又曰注云軸狀如轉轔轔猶輪也以木關其轔之中央而引之則轔由此而轉故以轉轔名之葢漢時語也】
  【郝敬曰此陳殯具大斂尸入棺遂殯殯賔也周人殯於西階上賔之也埋棺之坎曰肂其深見衽棺蓋合際處曰衽詳見禮記檀弓升棺棺升堂載以輲車蓋棺葢居棺下棺遷於坎尸遷於棺而后加蓋便也】
  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饌于西坫南【注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也為舉者設盆盥於西】
  【魏了翁曰周禮小祝設熬置銘杜子春云熬謂重也疏以士喪禮取銘置于重與此設熬訖置銘于熬上事相當故以熬為重後鄭不從云熬所以惑蚍蜉也鄭以意解義劣於杜】
  【敖繼公曰有魚腊謂毎筐皆有之也此四物者擬用於肂中故饌於此孝子以尸柩既殯不得復奠於其側雖有奠在室而不知神之所在故置此於棺旁以盡愛敬之心也然不以食而用熬穀不以牲而用魚脂亦所以異於奠也與】
  【郝敬曰案熬黍稷魚腊以殯迂闊無當不可用】
  右為殯具
  陳三鼎于門外北上豚合升魚鱄鮒九腊左胖髀不升其他皆如初【注合升合左右體升於鼎其他皆如初謂豚體及匕俎之陳如小斂時合升四鬄亦相互耳】
  【敖繼公曰腊用左胖别於吉也此腊惟豚解其髀不升亦前肩後肫胉脊而已凡腊必去髀不以豚解體解合升胖升而異其他皆如初謂豚體骨及鼎之面位與匕俎之陳如小斂時】
  【郝敬曰此陳殯奠之具三鼎豚魚腊門外殯宮門外北上三鼎自北直陳而南豚合左右體升於鼎魚用九鱄鮒二魚名腊乾禽兔也用左胖别於吉也體尾骨不升於鼎其他豚體及匕俎之陳皆與小斂同】
  燭俟于饌東【注燭燋也饌東方之饌有燭者堂雖明室猶闇火在地曰燎執之曰燭 疏此大斂奠於室之奥故有燭以待之】
  右陳鼎
  祝徹盥于門外入升自阼階丈夫踊【注祝徹祝與有司當徹小斂之奠者小斂設盥于饌東有巾大斂設盥于門外彌有威儀疏此直云祝徹盥于門外者不知何時設此案上小斂陳饌訖即官設盥則陳大斂饌訖亦設盥于門外也】
  【敖繼公曰祝徹者題下事以此徹者多矣惟言祝見其尊者耳是時無東堂下之盆盥故盥于門外】
  祝徹巾授執事者以待【注授執巾者於尸東使先待於阼階下為大斂奠又將巾之祝還徹醴也 疏此巾前為小斂奠巾之今祝徹巾還為大斂奠巾之前小斂奠升自阼階設于尸東祝受巾于阼階下而升今大斂奠亦升自阼階設于奥亦宜受巾于阼階下而升故知祝授巾于執巾者使先待于阼階下也又知祝還徹醴者下文徹饌先取醴故也】
  【敖繼公曰設小斂奠之時執巾者待於阼階下祝就而受之然則祝於此時亦帷以巾授之於阼階下蓋授受之節宜同也祝既授巾乃還徹醴以待者謂執事以巾置于饌所以待奠事之至也】
  徹饌先取醴酒北面【注北面立相待俱降】
  【敖繼公曰饌當作奠相待謂待取俎豆者也】
  其餘取先設者出于足降自西階婦人踊設于序西南當西榮如設于堂【注為求神於庭孝子不忍使其親須臾無所馮依也堂謂尸東也凡奠設于序西南者畢事而去之 疏凡奠謂小斂奠大斂奠遷柩奠祖奠但將設後奠則徹先奠于西序南待後奠事畢則去之故小斂奠設之於此不巾以不久設故也】
  【敖繼公曰其餘謂取籩豆俎者也先設者先取之後設者後取之經惟言取先設者見其初者耳既取則南面西上俟執醴酒者行而從之降矣設于序西南改設之也凡徹尊者之饌必改設之而後去之序西南南北節也當西榮東西節也不設于東異于生也凡改設者賔出則徹之】
  醴酒位如初執事豆北南面東上【注如初者如其醴酒北面西上也執醴尊不為便事變位 疏前設小斂奠於尸東時醴酒先升北面西上執豆俎者立于俎北西上至此執豆俎者豆北東上為便事事訖向東為便故東上變位以執醴者尊仍西上是不得為便事變位也】
  【敖繼公曰醴酒亦後設故其位如初執豆俎者既設而東上俟設醴酒者畢而從之降亦由便也此奠于西堂其俟降之位東上是由饌東而南乃降自側階也然則側階南于序端矣凡升降自側階者經皆不見之】
  乃適饌【注東方之新饌 疏將設大斂新饌于室故知是新饌也】
  【敖繼公曰謂適東方之饌處以待事至也適饌亦由主人之北】
  右徹奠








  帷堂【注徹事畢】婦人尸西東面主人及親者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袒【注袒為大斂變也不言髽免髺髮小斂以來自若矣 疏知袒為大斂變者前將小斂袒今言袒即行大斂事故知為大斂變也小斂袒男有髺髮免婦人有髽今大斂袒不言者自小斂以來有此成服乃改故不言也】
  【敖繼公曰婦人尸西東面以男子將升故也此親者謂衆主人也此時主人堂上之位其在阼階上所布席之東與】
  士盥位如初【注亦既盥並立西階下 疏言亦者亦如小斂時士盥二人並立于西階下以待遷尸也】布席如初【注亦下筦上簟鋪于阼階上於楹間為少南】
  【敖繼公曰布席之處其於階上為少西於楹為少北葢小斂之牀大斂之席與殯肂南北之節宜同也】
  商祝布絞紟衾衣美者在外君襚不倒【注至此乃用君襚主人先自盡疏始死君襚小斂不陳不以斂至大斂乃用君襚於小斂所用主人先自盡也】
  【敖繼公曰君襚不倒尊也以祭服視散衣則祭服為尊以君襚視祭服則君襚為尊至是乃用君襚者大斂之禮重故以服之尤尊者為之襲而美者在外小斂而美者在中大斂又反之禮貴相變也】
  有大夫則告【注後來者則告以方斂非斂時則當降拜之】
  【敖繼公曰告謂告以主人方有事未及拜賔也】
  士舉遷尸復位主人踊無算卒斂徹帷主人馮如初主婦亦如之【注士舉遷尸謂從戸外夷牀上遷尸于斂上】
  【敖繼公曰復位反階下位以俟也於主人主婦既馮尸乃復升而舉尸以斂于棺也】
  記大斂于阼【注未忍便離主人位也主人奉尸斂于棺則西階上賔之 疏經大斂時直云布席如初不言其處故記云大斂于阼阼是主人位未忍便離主位也喪事所以即逺斂訖即奉尸斂于棺則西階上實客之】
  【敖繼公曰大斂于阼乃殯于西階象其由主位而往也】
  大夫升自西階階東北面東上【注視斂 疏知視斂者以其文承大斂下故知大夫升為視斂也】既馮尸大夫逆降復位【注中庭西面位 疏知大夫位在中庭西面者上篇朝夕哭云主人入堂下直東序西面卿大夫在其南卿大夫與主人同西面向殯故知大夫位在中庭西面也】
  【敖繼公曰視斂也云階東者明大夫雖貴亦不可以當階恐妨斂者之往來也】
  喪大記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君以簟席大夫以蒲席士以葦席【注簟細葦席也三者下皆有莞 疏士以葦席與君同者士卑不嫌故得與君同也】君將大斂子弁絰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東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婦尸西東面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衣士盥于盤上士舉遷尸于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踊夫人東面亦如之【注子弁絰者未成服弁如爵弁而素大夫之喪子亦弁絰 疏即位序端謂東序端序之南頭也堂廉堂基南畔廉稜之上楹謂南近堂廉者子位既在東序端故羣臣列于基上東楹之西也子在東尸在阼階故在基者以東為上也父凡堂下北面者謂諸父諸兄不仕者以其賤故在堂下外宗君之姑姊妹之女及姨舅之女也輕故在房中而鄉南也曏者夫人命婦俱東鄉于尸西今獨云夫人馮者命婦賤不得馮也馮竟乃斂于棺子弁絰雖以大斂為文其小斂時子亦弁絰君大夫士之子皆然故雜記云小斂環絰公大夫士一也大夫之喪子亦弁絰者案雜記云大夫與殯亦弁絰與他殯事尚弁絰明自為父母弁絰可知其士則棄冠故武叔小斂投冠是諸使大夫與天子士同】雜記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士盥于盤北舉遷尸于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踊夫人東面坐馮之興踊【注此喪大記君喪之節於此重記之】
  檀弓夏后氏尚黒大事斂用昬【注昬時亦黒此大事謂喪事也】殷人尚白大事斂用日中【注日中時亦白】周人尚赤大事斂用日出【注日出時亦赤】
  右大斂
  主人奉尸斂于棺踊如初乃蓋【注棺在肂中斂尸焉所謂殯也 疏奉尸斂于棺謂從阼階上斂遷尸卿西階斂于棺中乃加蓋于棺上也棺在肂中者欲見先以棺入肂中乃奉尸入棺中以尸入棺名斂亦名殯也】
  主人降拜大夫之後至者北面視肂【注北面於西階東疏小斂後主人阼階下今殯後拜大夫後至者殯訖不忍即阼階因拜大夫即於西階東北面視肂而哭也】衆主人復位婦人東復位【注阼階上下之位 疏衆主人與婦人於賔無事故殯後即鄉東阼階上下之位也】
  【敖繼公曰阼階上雖非婦人之正位以其曏者在此今又反之故亦云復位也此復位皆當在主人拜大夫之時無大夫後至者則在主人視肂之時】
  設熬旁一筐乃塗踊無算【注以木覆棺上而塗之為火備】
  【敖繼公曰喪大記注引此云旁各一筐則是此脫一各字也各各黍稷也每旁二筐黍當在南塗者以木覆棺上而之象葬時加土之意也】
  喪大記熬君四種八筐大夫三種六筐士二種四筐加魚腊焉【注熬者煎穀也將塗設於棺旁所以惑蚍蜉使不至棺也士喪禮曰熬黍稷各二筐大夫三種加以粱君四種加以稻四筐則手足皆一其餘設於左右 疏熬者謂火熬其榖使香欲使蚍蜉聞其香氣食榖不侵尸也魚腊謂乾腊士腊用兔大夫腊用麋天子諸侯無文當用六獸之屬亦為惑蚍蜉士喪四筐旁各一筐則兩旁有兩筐首 已下士喪有一筐足有一筐也  禮經文】
  卒塗祝取銘置于肂主人復位踊襲【注為銘設柎樹之肂東 疏始死則作銘訖置于重今殯訖取置于肂上鉊所以表柩故也肂東者以不使當肂于東可知】
  【敖繼公曰置銘蓋于肂南柩在肂中而復塗之孝子慮神疑于其柩故置銘于此若使之知其處然位阼階下位也襲于序東】
  記既殯主人說髦【注既殯置銘于肂復位時也兒生三月鬋髮為鬌男角女覊否則男左女右長大猶為飾存之謂之髦所以順父母幼小之心至此尸柩不見喪無飾可以去之髦之形象未聞 疏凡說髦尊卑同皆三日知者喪大記云小斂主人即位于户内乃斂卒斂主人袒說髦髺髮以麻注云士既殯說髦此云小斂蓋諸侯禮也士之既殯諸侯之小斂於死者俱三日是尊卑同三日也必三日說髦者禮記問喪云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以髦是子事父母之飾父母既不生故去之夾囟曰角午達曰覊詩云髧彼兩髦鄭云髦者髪至眉子事父母之飾以其云髧髧者垂之貌又云兩髦故以髮至眉解之其狀則未聞敖繼公曰子事父母必著拂髦親己死至殯乃說之者未殯之前孝子猶冀其復生既殯則絶望矣乃說之也詩云髧彼兩髦兩者為父母俱存之故若然則是時但當脫其一耳孔氏曰父死說左髦母死說右髦二親並殁並說之親殁不髦是也】
  喪大記君殯用輴櫕至于上畢塗屋大夫殯以幬櫕至于西序塗不暨于棺士殯見衽塗上帷之【注櫕猶菆也屋殯上覆如屋者也幬覆也暨及也此記參差以檀弓參之天子之殯居棺以龍輴櫕木題凑象椁上四注如屋以覆之盡塗之諸侯輴不畫龍櫕不題凑象椁其他亦如之大夫之殯廢輴置棺西牆下就牆櫕其三面塗之不及棺者言櫕中狹小裁取容棺然則天子諸侯差寬大矣士不櫕掘地下棺見小要耳帷之神尚幽聞也士達于天子皆然 疏此明尊卑殯之制度君諸侯也殯時置棺于輴内以木櫕輴至于棺上櫕之既訖盡塗其屋也幬覆也謂棺衣覆之也大夫言幬覆則王侯並幬覆幬即加斧之類是也西序屋堂西頭壁也大夫不輴又不四西櫕以一面倚西壁而三面櫕之又上不為屋也王侯櫕廣去棺逺大夫櫕狹去棺近裁使塗不及棺故云不暨棺也士掘肂見衽其衽之上所出之處亦以木覆上而塗之故謂塗上也帷之者帷幛也貴賤悉然故朝夕哭乃徹帷也】
  檀弓君於士有賜帟【注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塵賜之則張于殯上大夫以上幕人供職焉】周禮天官幕人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注惟士無帟王有惠則賜之】
  掌次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卿大夫不重【注張帟柩上承塵 疏喪言凡者以其王以下至孤卿大夫兼有后及三夫人已下故言凡以廣之也后與王同三重世子三夫人與諸侯再重九嬪世婦與孤卿大夫同不重一而已御妻與士同無帟有賜乃得帟也此諸侯謂三公王子母弟若畿外諸侯掌次不張之】
  春秋僖公三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左傳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注晉武公自曲沃而兼晉國曲沃有舊時宮廟故公卒而往殯焉禮諸侯五日而殯案經文以己卯卒庚辰是卒之明日即將殯者以曲沃路逺故早行耳禮在牀曰尸在棺曰柩下云柩有聲明是斂于棺而後行也】出絳柩有聲如牛乾學案諸侯之禮當五日而殯今己卯卒而庚辰柩已出絳是大小斂悉行於一日之中何其速邪殯當於路寢之西序今晉都絳而出殯於曲沃何其逺邪踰日而殯是死其親也殯不於正寢是忘其親也二者皆不孝也而晉之君臣乃冒昧行之亦喪禮一大變矣
  家語史魚將卒命其子曰吾在朝不能進蘧伯玉退彌子瑕是吾為臣不能正君生而不能正君死不可以成禮我死汝其陳尸牖下靈公弔焉怪而問之其子以父言告公公曰寡人過也命殯于客位進蘧伯玉退彌子瑕孔子曰史魚死而屍諌可不謂直乎白虎通德論夏后氏殯於阼階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周人殯於西階之上何夏后氏敎以忠忠者厚也曰生吾親也死亦吾親也主人宜在阼殷人敎以敬曰死者將去又不敢客也故置之兩楹之間賔主共夾而敬之周人敎以文曰死者將去不可又得故賔客之也檀弓記曰夏后氏殯於阼階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周人殯於西階
  朱子語類問殯禮可行否荅曰此不須問人當自觀其宜今以不漆不之棺而欲以甎土圍之必不可【呂坤四禮凝西階之殯人情所不忍也中野之葬能幾何時乃中堂斯須亦不欲棺常在吾目邪殯于中堂後世得之矣 坎于西階下棺于坎而累墼塗之中堂止奉魂帛此何為者無亦人死斯惡之說乎愚謂人子見棺猶見親也中野之葬迫矣依依中堂能幾何時而忍為此乎此儀禮也家禮改之】乾學案呂氏之說頗為近情若中堂奉魂帛古禮何常有是呂氏專掊擊古人往往加古人以未有之事如含飯本用米貝乃謂恐飯穢生蟲及兹魂帛之說是欲譏古人而不知實誣古人也
  右葢棺塗殯



















  乃奠燭升自阼階祝執巾席從設于奥東面【注執燭者先升堂照室自是不復奠于尸祝執巾與執席者從入為安神位室中西南隅謂之奥執燭南面巾委于席右 疏燭升堂照室者以其設席于奥當先照之為明也自始死以來襲奠小斂奠皆在尸旁今大斂奠不在西階柩所故於室内設之自此以下朝夕奠朔月薦新奠皆不於尸所】
  【敖繼公曰周人斂用日出故既斂而室猶闇須用燭也祝執巾與席從執燭者升而設之于奥既委巾乃設席士虞禮曰祝布席于室中東面凡喪奠不啓牖】
  祝反降及執事執饌【注東方之饌】士盥舉鼎入西面北上如初載魚左首進鬐三列腊進柢【注如初如小斂舉鼎執匕俎扄鼏朼載之儀魚】

  【左首設而在南鬐脊也左首進鬐亦未異於生也凡未異於生者不致死也 疏案公食右首進鬐此云左首則與生異而云未異於生者下文注載者統於執設者統於席彼公食言右首據席而言此左首據載者統於執若設於席前則亦右首也】
  【敖繼公曰左首其首於載者為左也左首進鬐則寢右矣魚以鬐為上腴為下進鬐猶牲之進柢也魚九而三列則三三為列也几俎實進上乃食生之禮喪之初奠而若此但取其未異於生耳其後遂因而不變又以别於吉祭云】
  祝執醴如初酒豆籩俎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注如初祝先升 疏小斂祝執醴醴在先故知祝先升也】奠由楹内入于室醴酒北面【注亦如初 疏小斂之醴酒先升北面西上此經亦言北面明與小斂同經不言如初文略也敖繼公曰楹内東楹北也惟云醴酒北面則其餘之未設者亦西面矣此奠于室者尸柩既殯不可復奠于其側故宜在室也室事神之處也】
  設豆右菹菹南栗栗東脯豚當豆魚次腊特于俎北醴酒在籩南巾如初【注右菹菹在醢南也此左右異於魚者載者統於執設者統於席醴當栗南酒當脯南 疏設豆右菹者凡設醢菹常在右今特言之者此從北鄉南而陳嫌先設者在左故言右菹則醢自然在左是云菹在醢南也載者統於執設者統於席者上文魚左首及設則右首此設豆右菹執來即左俎也醴當栗南酒當脯南者以其陳饌要成尊者後設故先設栗脯於北乃於南設醴酒酒在東故醴在栗南酒在脯南也】
  【敖繼公曰設豆右菹豆南上也豆南上則席亦南上矣凡設豆而與其席之所上相變者於生人耳神則否】
  既錯者出立于戸西西上祝後闔户先由楹西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注為神馮依之也疏重主道為神馮依之故丈夫取以為踊節也】
  【熬繼公曰立于戸西南面待祝出而偕行也祝後闇户者祝錯醴最在後故後出而因闔戸也惟云闔戸是初時牖未嘗啓也明矣既闔户祝西行而南執事者從之皆由楹西而降奠者由重南而東復其門東之位也祝位在門西】
  記巾奠執燭者滅燭出降自阼階由主人之北東【注巾奠而室事已 疏既巾訖是室事已故執燭者出也】
  【敖繼公曰言由主人之北則主人之位近於階明矣】
  右設奠
  賔出婦人踊主人拜送于門外入及兄弟北面哭殯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門外【注小功以下至此可以歸異門大功亦存焉 疏北面哭殯者喪大紀云大夫上哭殯則杖哭柩則輯杖注云哭殯謂既塗也哭柩謂啓後也此哭不言杖者文畧也既殯雖歸至朝夕朔奠之日近者亦入哭限也至葬時皆就柩所故既夕反哭云兄弟出主人拜送注云兄弟小功以下也異門大功亦可以歸是也】
  【敖繼公曰賔出而主人乃與兄弟哭殯順其親親之心也有親者宜異於朋友下云殯前北面哭也】
  衆主人出門哭止皆西面于東方闔門
  右送賔
  主人揖就次【注次謂斬衰倚廬齊衰堊室也大功有帷帳小功緦麻有牀笫可也 疏凡言次者廬堊室以下總名】
  【敖繼公曰東方之位亦北上】
  記居倚廬寢苫枕塊【注見喪具】不說絰帶哭晝夜無時非喪事不言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注分見各卷】
  右就次













  君若有賜焉則視斂既布衣君至【注賜恩惠也斂大斂君視大斂皮弁服襲裘主人成服之後往則錫衰】
  【敖繼公曰君欲視斂則使人告喪家故主人不敢升堂而先布絞紟衾衣以待其來】
  主人出迎于外門外見馬首不哭還入門右北面及衆主人袒【注不哭厭於君不敢申其私恩】
  【敖繼公曰喪禮主人不迎賔若有所迎見之則不哭葢禮然爾上經云見賔不哭是也此於君弔既迎之于外門外又見其馬首即不哭敬之至也言見馬首明未入巷門入門右廟門也】
  巫止于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注小臣掌正君之法儀者諸侯臨臣喪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小臣君行則在前後君升則俠阼階北面凡宮有神曰廟】
  【敖繼公曰國君不得並用巫祝其在廟門外則巫前至廟門則祝前互用其一所以下天子也小臣執戈前後以備非常】
  君釋采入門主人辟【注釋采者祝為君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明君無故不來也敖繼公曰采讀為菜物之可為豆實者葵韭之類是也釋采葢於闑西闕外釋謂奠之於地盛之之器則用笲云主人辟於是衆主人衆賔亦皆辟位】
  【郝敬曰君臨臣喪一體之誼哀敬之情而使巫祝告門小臣執戈前驅後入何為者也此後世人主妄自驕貴崇尚巫風而為此非先王哀有喪之禮】
  【萬斯大曰君祝大斂釋采入門說者曰釋采禮門神也夫以君之尊而下臨臣喪必禮其門神而後入竊疑於禮未安深求其故葢先儒緣喪大記君視大斂條訛釋采為釋菜遂以為禮門神喪大記後人所述則因古有釋奠釋菜之禮遂訛釋采為釋菜不知采與菜不同釋菜者祭禮之細釋采者釋去吉衣也據服問云君為卿大夫錫衰以居此指成服後言大斂時未成服君未錫衰吉服而來不可即以吉服入故釋而去之以著其哀也豈禮門神之謂哉】
  君升自阼階西鄉祝負墉南面主人中庭【注祝南面房中東鄉君牆謂之墉主人中庭進益北 疏祝必負墉南面鄉君者喪大記云君視祝而踊祝相君之禮故須鄉君也敖繼公曰此東方中庭也】
  【郝敬曰升自阼階君自主也君立阼階西面祝背東房牆南面立君側禮也喪大記曰君視祝而踊君將哭尸主人由門右進立中庭下北面】
  君哭主人哭拜稽顙成踊出【注出不敢必君之卒斂事】
  【敖繼公曰君已哭而主人出為君既有事矣自此以下六節每節之畢主人輒出皆為不敢久留君也喪大記曰出俟于門外】
  君命反行事主人復位【注大斂事】君升主人主人西楹東北面【注命主人使之升】
  【敖繼公曰升之使視斂也西楹東明其在堂中西也主人與君同在堂宜逺之】
  升公卿大夫繼主人東上乃斂【注公大國之孤四命也春秋傳曰吾公在壑谷敖繼公曰升之使視斂以其尊也云繼主人東上則主人之位在楹東少南矣】
  卒公卿大夫逆降復位主人降出【注逆降者後升者先降位如朝夕哭弔之位 疏卒者謂卒斂也主人降出者亦是不敢久留君先出也】君反主人主人中庭君坐撫當心主人拜稽顙成踊出【注撫手案之】君反之復初位衆主人辟于東壁南面【注以君將降也南面則當坫之東 疏初位即中庭位敖繼公曰初位入門右位也嫌在中庭故以初明之衆主人南面西上】
  君降西鄉命主人馮尸主人升自西階由足西面馮尸不當君所踊主婦東面馮亦如之【注君必降者欲孝子盡其情】奉尸斂于棺乃蓋主人降出君反之入門左視塗【注肂在西階上入門左由便趨疾不敢久留君】
  【敖繼公曰君反主人而主人即入視塗者葢君反之之時必以是命之也下云君命反奠亦見其一耳但言入門左則是未必在西階下也所以然者欲其出之便也】
  君升即位衆主人復位卒塗主人出君命之反奠入門右【注亦復中庭位】
  【敖繼公曰入門右即初位也先言位次言初位此復著其所者以明其非有事於中庭則東方之位皆在是也】
  乃奠升自西階【注以君在阼 疏凡奠皆升自阼階為君在阼故辟之而升西階也】君要節而踊主人從踊【注節謂執奠始升階及既奠由重南東時也 疏案上大斂奠升時丈夫踊降時婦人踊由重南面東丈夫踊此注不言降時踊者以經直有君與主人丈夫踊節故不言降時踊節也敖繼公曰要猶侯也節當踊之節也】
  卒奠主人出哭者止【注以君將出不敢讙囂聒尊者也】君出門廟中哭主人不哭辟君式之【注辟逡遁辟位也古者立乘式謂小俛以禮主人也 疏君入臣家至廟門乃下車則貳車本不入大門下云貳車畢乘主人哭拜送者明出大門矣】貳車畢乘主人哭拜送【注貳車副車也其數各視其命之等君出使異姓之士乗之在後君弔蓋乗象輅敖繼公曰凡有貳車者為毁折之備也此車惟有御右而已主人拜送不著其處則是但於廟門外耳】
  襲入即位衆主人襲拜大夫之後至者成踊【注後至布衣而後來者 疏知布衣而後來者若未布衣時來即入前卿大夫從君之内今承上君大夫之下明布衣後來也敖繼公曰既送君即襲於外明其袒之久者為君在故也既即位乃拜大夫之後至者此已禮宜更始而為之不可於送君之餘由便拜之也此後至謂君既至而後來者】
  賔出主人拜送【注自賔出以下如君不在之儀 疏上經君在之時卿大夫士從君者不得與主人為禮君出後有賔來乃得别與主人為禮故云自賔出以下如君不在之儀也】
  【敖繼公曰惟言主人拜送是婦人於此亦不踊矣亦異於君不在之儀也】
  記君視斂若不待奠加蓋而出不視斂則加蓋而至卒事【注為有他故反辟忌也 疏君於士既殯而往有恩則與大斂不辨不得終視斂之事故記人明之一為君有急事他故是以不得待奠一是君有辟忌不用見尸柩是以加蓋乃來卒事者待大斂訖乃出】
  右君視斂
  乾學案喪大記雜記諸篇皆有君視斂之禮因採入第五十八卷弔禮篇故此不重載讀者詳之























  梁書徐勉傳勉遷尚書右僕射時人間喪事多不遵禮朝終夕殯相尚以速勉上疏曰禮記問喪云三日而後斂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自頃以來不遵斯制送終之禮殯以期日潤屋豪家乃或半晷衣衾棺椁以速為榮親戚徒各念休返故屬纊纔畢釘已具忘狐鼠之顧步媿燕雀之徊翔傷情蔑理莫此為大且人子承衾之時志懣心絶喪事所資悉關他手愛憎深淺事實難原如覘視或爽存没違濫使萬有其一怨酷已多豈可不緩其告斂之辰申其望生之冀請自今士庶宜悉依古三日大斂如其不奉加以糾繩詔可其奏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儀【四品以下至庶人附】大斂陳衣 大斂之禮以小斂之明日其日夙興陳衣于序東三十稱【無官各隨所辦】各具上服一稱西領南上自餘皆常服冕具通簪纓在北内喪花釵衾一【衾以黄為表素為裏六品以下朝服公服常服各為一稱制用隨所有】
  陳奠具 奠于堂東階下兩甒醴及酒【六品以下甒酒置于席】醴在南各加勺【六品以下無】篚在東南順【四品五品云東肆】實角觶二木柶一【六品以下一籩一豆】豆在甒北籩次之牢饌如小斂籩豆俎皆幂以功布有簟席素几功布巾在饌北掘殯埳于西階之上【喪從外來者殯于西楹之側】乃斂
  大斂 將大斂棺入内外皆止哭升棺于殯所棺中之具灰炭枕席之類皆先設于棺内置棺訖内外皆哭熬八筐【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四品五品則六筐六品以下則四筐】黍稷粱各二【六品以下無】皆加魚腊蠟燭俟于饌東設盆盥于東階東南【六品以下設盆盥于饌西】祝盥訖【六品以下掌事者盥于門外】升自阼階徹巾授執巾者執巾者降待于阼階下祝盥【六品以下掌事者盥】贊者徹小斂之饌降自西階設于序西南當西霤【六品以下西榮】如設于堂上【堂上謂尸東凡奠設序西者事畢而去之】乃適于東階下新饌所帷堂内外皆少退立哭御者斂丈夫加冠婦人加花釵覆以衾【六品以下御者設覆以衾】斂訖開帷主人以下西面憑哭主婦以下東面憑哭退復位次諸親憑哭斂者四人舉牀男女從奉之奉尸斂于棺乃加蓋覆以夷衾内外皆復位如初設熬穀首足各一筐旁各二筐【六品以下一筐】以木覆棺上乃塗之設帟于殯上【帟柩上承塵】祝取銘置于殯【六品以下既殯設靈座于殯東】
  奠 將奠執巾几席者升自阼階入設于室之西南隅東面右几加以巾【四品以下升自阼階設于座右加以巾】贊者以饌升入室西面設于席前【六品以下設于靈座前席上殯于外者施蓋訖設大斂之奠于殯東】祝受巾巾俎【六品以下掌事者受巾】奠者降自西階以出下帷内外皆就位哭如初既殯設靈座于下室西間東向施牀几案屏幢服飾以時上膳羞及湯沐皆如平生當殷奠之日不饋于下室【下室謂燕寢無下室者則設靈座于殯東朝夕進常食之具于靈前如平常也自當殷奠之日已下六品以下無文】
  政和禮品官喪儀大斂 大斂禮以小斂之明日夙興陳衣于東序十稱【朝服公服各一稱餘皆常服不足者隨所有】西領南上内喪則具花釵饌于堂東階下如初掘殯坎于西階之上棺入内外哭止升棺于殯所【灰炭枕席之屬皆預設于棺内】升訖内外皆哭熬黍稷六箱皆加魚腊燭俟于饌東贊者徹小斂之饌降出乃適新饌所斂者盥訖與執服者以斂衣入内外皆少退立哭斂者斂訖覆以夷衾卒斂開帷主人以下憑哭如初退復位諸親以次憑哭斂者四人舉牀男女從奉尸斂于棺乃加蓋覆以夷衾内外皆復位如初設熬首足各一箱旁各二箱以木覆棺上乃塗卒塗乃設帟于殯上祝取銘置于殯贊者盥手以饌升入室西面設于殯前降出下帷内外皆就位哭如初既殯設靈座于下室西間東向【下室謂燕寢無下室者設靈座于殯東六品以下止設于殯東】施牀案屏幛服飾以時上飮膳及湯沐如平生大功以下異門者各歸其家
  庶人喪儀大斂 大斂禮以小斂之明日夙興陳衣三稱于東序西領南上饌于堂東階下【如小斂】掘殯坎于西階之上棺入内外哭止升棺于殯所【灰炭枕席之屬皆預設于棺内】升訖内外皆哭熬黍稷二箱加魚腊燭俟于饌東贊者徹小斂之饌降出乃適新饌所斂者盥訖與執服者以斂衣入内外皆少退立哭斂者斂訖覆以夷衾卒斂開帷主人以下憑哭斂者四人舉牀男女從奉尸斂于棺乃加蓋覆以夷衾内外皆復位如初設熬穀首足各一箱以木覆棺上乃塗卒塗乃設帟贊者以饌入設于殯前降出下帷内外皆就位哭如初既殯設靈座于殯東施牀案屏幛服以時上飲食及湯沐如平生大功以下異門者各歸其家
  司馬氏書儀大斂 【文缺俟補】即又揣其空缺之處卷衣塞之務令充實不可搖動慎勿以金玉珍玩置棺中啓盜賊心收衾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令棺中平滿主人主婦憑哭盡哀婦人退入幂下然後召匠加葢下釘徹小斂牀役者累墼塗殯訖祝取銘旌設跗立于殯東【跗扛足也其制如人衣架】復設靈座于故處主人以下皆復位如故凡動尸舉柩主人以下哭擗無算【曲禮在牀曰尸在棺曰柩若無䕶喪則主人當輟哭親視殯斂務令安固不可但哭而已】祝帥執事者盥手舉新饌自阼階升置于靈座前祝焚香洗盞斟酒奠之卑幼再拜哭皆如小斂奠之儀【士喪禮卒塗乃奠設于奥注自是不復奠于尸既夕記燕養饋羞湯沐之饋如生日注孝子不忍一日廢其事親之禮于下室日設之如生也開元禮奠于室之西南隅六品以下設于靈座前席上殯于外者施蓋訖設大斂之奠于殯東既殯設靈座于下室西間東向施牀几案屏幛服飾以時上膳羞及湯沐皆如平生下室者謂燕寢無下室則設靈座于殯東案古者室中牖在西戸在東故設神席于西南隅東面得其宜也今士大夫家既不可殯于聽事則正室之外别無燕寢又朝夕之奠何常不用飯而更設靈座于下室西間東向兩處饋奠甚無謂也又靈座若在殯而奠于殯東亦非禮也今但設奠于靈座前庶從簡易】主人以下各歸其次留婦人兩人守殯共止代哭者
  朱子家禮大斂【濬案家禮小斂條厥明陳小斂衣衾其注下備書布絞縱横之數又于設奠具麻之後設小斂牀布絞衾衣其注下又備書布絞先後之序至于大斂條止書陳大斂衣衾而注下無布絞之數惟云衣無常數衾用有緜者所謂衣者乃即大斂條下舉以塞空缺者也所謂衾者即舉棺條下垂其裔于外者也皆非用以斂者也且此後並無設大斂布絞衣衾之文而乃大斂條下注所云掩首結絞者蓋以小斂時未掩其面未結以絞至是始掩而結之所謂結絞者政謂結小斂之絞耳注中所謂收衾亦謂收向置于棺内其裔之外垂者也由是觀之家禮無大斂之絞明矣惟卷首有大斂圖其布絞之數亦與附注所引髙氏説不同葢非家禮本文也竊意家禮本書儀蓋合兩斂以為一小斂雖布絞而未結至將入棺乃結之似是以入棺即為大斂也温公非不知古人大小斂之制蓋欲從簡以便無力者耳然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有力者自當如禮大斂絞數用縱一横五而斂之于牀斂訖舉以入棺别用衣塞其空處而以衾之有緜者裹之斯得禮意矣若夫無力者不得已如家禮只一小斂亦可又詳見考證及楊氏説】
  厥明【小斂之明日死之第三 也】執事者陳大斂衣衾【以卓子陳于堂東壁下衣無常數衾用有緜者】
  【髙閌曰大斂之絞直者三葢取一幅布裂為三片也横者五葢取布二幅裂為六片而用五也以大斂衣多故毎幅三析用之以為堅之急也衾凡二一覆之一襲之】
  【楊復曰儀禮士喪大斂衣三十稱紟不在算不必盡用注云紟單被也】
  設奠具【如小斂之儀】舉棺入置于堂中少西【執事者先遷靈座及小斂奠于旁側役者舉棺以入置于牀西承以兩凳若卑幼則于别室役者出使者先置衾于棺中垂其裔于四外】儀節【執事者先】遷靈座【次】遣小斂奠【俱于旁側】舉棺【役者先置兩凳于堂中少西舉棺以入置凳上】置衾棺中【置衾之有緜者垂其裔于四外】設大斂牀【牀上施薦褥衾絞如小斂畢舉而置尸牀之右並列】盥洗【侍者與子孫婦女俱洗手】掩首【掩葢其頭】結小斂絞【先結直者後結横者】舉尸【侍者洗手】安尸于大斂牀 徹小斂牀
  乃大斂【侍者與子孫婦女俱盥手掩首結絞共舉尸納于棺中實生時所落齒髪及所翦爪于棺角又揣其空闕處卷衣塞之務令充實不可搖動勿以金玉珍玩置棺中啓盜賊心收衾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令棺中平滿主人主婦憑哭盡哀婦人退入幕中乃召匠加蓋下釘徹牀覆柩以衣祝取銘旌設跗于柩東復設靈座于故處留婦人兩人守之 案古者大斂而殯既大斂則累墼塗之今或漆棺未乾又南方土多螻蟻不可塗殯故從其便】
  儀節盥洗【子孫婦女及侍者俱洗手】掩衾【單被也】結絞【先結直者三後結横者五】舉尸于棺【結絞畢子孫婦女及侍者共舉尸納棺中緜衾内】實齒髪【實生時齒髪及所翦爪于棺中四角】塞空闕【又揣其空闕處卷衣塞之務令充實不可揺動】收衾【收緜衾之裔垂棺外者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令棺中平滿】憑哭盡哀【主人主婦憑棺而哭哭畢婦人俱退入幕中】蓋棺【乃召匠蓋棺下釘】謝賔 拜興拜興 徹大斂牀 復靈座【於故處】設銘旌跗【立於柩東】
  設靈牀于柩東【牀帳薦席屏枕衣被之屬皆如平生時】乃設奠【如小斂之儀】主人以下各歸喪次【中門之外擇朴陋之室為丈夫喪次斬衰寢苫枕塊不脫絰帶不與人坐焉非時見乎毋也不及中門齊衰寢席大功以下異居者既殯而歸居宿於外三月而復寢婦人次於中門之内别室或居殯側去帷帳衾褥之華麗者不得輒至男子喪次】止代哭者
  明㑹典品官禮大斂 大斂禮以小斂之明日夙興陳衣于東序饌于堂東階下如小斂之儀舉棺以入置于堂中少西侍者先置衾于棺中垂其裔于四外侍者與子孫婦女俱盥手掩首結絞共舉尸納于棺中實生時所落齒髪及所翦爪于棺角又揣其空闕處卷衣塞之務令充實不可摇動以衾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令棺中平滿喪主主婦憑哭盡哀乃召匠加蓋下釘徹牀覆柩以衣設靈牀于柩東贊者以饌升入室西向奠于席前内外皆就位哭如初喪主以下各歸喪次庶人禮小斂之明日執事者陳大斂衣衾奠具如小斂之儀舉棺入置于堂中少西侍者置衾于棺中垂其裔于四外侍者與子孫婦女俱盥手掩首結絞共舉尸納于棺中實生時所落髪齒及所翦爪于棺角又揣其空闕處卷衣塞之務令充實先掩足次掩首次掩左次掩右令棺中平滿喪主主婦憑哭盡哀乃加蓋下釘覆柩以衣設靈牀于柩東乃奠喪主以下各歸喪次
  【陳龍正曰殯斂世禄之家斂法務宜從朴雖有爵者止用深衣幅巾勿加進賢冠袍帶久多未便襯墊棺中切勿用華服新段俱用平生舊衣及新白布但須洗極净曝極乾蓋舊衣恐有汗沾汚白布恐有漿粉俱生蟲引腐也鄉俗例用炭塊置尸旁或用黄楮作枕狂愚之見貽悔最甚戒之戒之將蓋棺之頃親友臨畢鄰里熟識之人皆聽入縱觀一時使知毫無長物耳目流傳自無後患 斂衣初殁之頃俗例必取衣服焚於屍前謂之斷命衣極無謂憃愚之至存之可以付子孫可以惠貧交焚之何意又貴人棺中襯墊多用平生舊袍袍表裏皆紵段不便多端有膠有漿引蛀一也精好之用付之朽蠧二也袍本公服上下通重䙝用至此情禮不安三也必用潔布敝衣為是】
  【王廷相答趙生家禮疑問問喪禮飯含之後卒斂覆以衾注曰加覆巾充耳設幎目納屨乃襲深衣結大帶若服上服矣乃小斂大斂之時又有死者所有之衣不知用以為填實之具不知復著於深衣之上否也 案儀禮襲衣三稱明衣不在算庶襚繼陳不用謂不用以襲也小斂陳衣祭服庶襚十有九稱陳衣繼之不必盡用不盡用者納之以少為貴也葢襲者為死者著上衣也卒襲後即以冒韜之小斂時雖欲著衣亦不可得矣大抵大小斂所陳之衣為斂時冒覆掩之具故小斂曰祭服不倒美在其中大斂曰美在其外君襚不倒謂之不倒者豈著於體之云耶問有若喪次之居殯側之居二者不知居孰為宜三日而斂斂而即殯殯于堂中少西葢疾病遷居正寢已在堂中記曰尸未設飾故帷堂觀此則喪次與殯側一而已矣自喪者言之謂之喪次自死者言之謂之殯側】
  【王文禄葬度古有大小斂之法今皆廢之吳南溪云斂能固尸不特禦行路動摇而已昔聞魏莊渠遷葬啓棺見親骸宛然斂之力也予先慈淑母氏秋九月大斂先康毅君夏六月小斂尚憾不忍裹首未盡也為人子者曷可不知大小斂之法哉】
  【華氏慮得集牀上用一布褥或攀枝花或木緜花厚裝在内不須用席有絞衾包襯之耳 枕用貟頂布袋以細末香裝實在内其外以細布裹之更用帛裝薄緜而夾之如枕衣以藉首切勿用灰枕久埋則灰濕而滷漬于首矣 衣服自裏至表一如生時著之務令端正平妥勿得苟且須是人子親視而詳檢之必要十分停當 男子禮服冠幘幅巾鶴氅或深衣緜襪緜屨 婦女首飾只用薄銀鍍木者佳禮服合用紗冠大衣霞帔或只用褙子長襖隨家所有者襖裙鞋襪裏衣俱用生時著者或新製亦佳握手俱用絹帛必要潔净勿用珍異裝飾並須儉素久逺無害絞衾只用其一以白緜布或好絹如被夾之裝緜在内木緜花亦可約濶六尺長丈三四尺四角勿得裁翦須是寛製則可包裹也古者小斂大斂之衾各有制度今恐不能只用其一如被様者乃從省且便耳 巾衣縧紳韤屨禮服既俱著完躬視周正妥帖上下内外並無一件之不了則衆手輕移于絞衾之中間又再周徧詳視不須促迫緩緩看得停當乃先掩足次掩首便衾裔上下叅搭于中次掩左次掩右著邊著際俱要手到又再三看得端正使無罅隙及皺摺不齊預製絹帶十條濶寸半長二尺許作五道對綴于兩旁針線極要牢密而活結于身中間以次垂下綴帶宜勻停在項之更下勿叅差不整須要端正切莫造次斯可矣此謂之小斂移尸入棺復以衾裹之覆之謂之大斂兹併而用其一亦可也切不可不盡心盡力恐遺後日之悔一入棺斂再不可動矣至慎至詳之其多用緜裹者蟲蟻不能入也肩足兩旁以舊衣潔者塞之以防動摇永無欹偏之患若緜衾裹厚則亦自無空處矣 凡移尸及斂入之時須預備長手巾或浄巾三五條絡於身下衆手輕舉而平穩移之其合用凳板之類亦必預為措辦安置毋得臨時自悞 明器據鄙見男子可用筆硯紙墨婦女可用針線剪尺其苞筲什物及梳鏡圖書之類倣古遺意略用不妨無亦不妨今俗用飯團竹棒過河棍生炭紙錢及一應邪說之物俱不當用切宜禁絶 銘旌依式用】






  讀禮通考卷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儀節七
  成服
  儀禮士喪禮三日成服杖【注既殯之明日全三日始歠粥矣曲禮曰生與來日 疏上厥明滅燎是三日之朝行大斂之事今别言三日成服則除上三日更加一日是四日矣而言三日者謂除死日數之為三日也】
  【敖繼公曰云成服者曏已絰帶矣今復以冠衰之屬足而成之也三日者以加絰帶之日數之也曲禮曰生與來曰是也喪大記曰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然則此葢於未朝哭為之也郝敬曰案三日成服喪禮之大節儀亦不宜太畧】
  乾學案開元政和禮諸書皆有成服儀注而士喪禮止三日成服杖一語京山郝氏遂謂其太略然既夕篇記自三日絞垂以下冠衰屨杖具焉居處哭泣飲食之節具焉朝夕哭時位次具焉是即開元政和諸禮之所本也安得以太略議之
  記三日絞垂【注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 疏以經小斂曰要絰大功以上散帶垂不言成服之時絞之故記言之云成服日者曲禮生與來日則除死三日經云三日成服此云三日絞垂之日也小功緦麻初而絞之不待三日也】
  【敖繼公曰記唯指主人也而男女大功以上亦存焉小斂之時婦人之帶雖結本亦未絞至此與丈夫同絞之將成服先絞其帶之垂者以其已在身故也其下冠衰屨亦皆以所加之次言之】
  冠六升外縪纓條屬厭【注詳三十二卷冠制】衰三升【注衣與裳也疏注兼言裳者以衰裳升數同】屨外納【疏此菅屨也】杖下本竹桐一也【注見三十三卷】開元禮三日成服【皆除去死日數六品以下則并死日為三日】内外皆哭盡哀内外俱降就次著衰服無服者仍素服相者引主人以下俱杖【三日而後食杖而後能起衆子皆杖以病故也童子婦人不能病故不杖亦不居廬不著菲屨若適子雖童亦杖幼不能自杖人代執之所謂當室杖者也自此以後唯適子及有爵之庶子皆得杖在位其庶子無爵者杖於他所不杖在位凡正寢户内曰室户外曰堂虞杖不入室祔杖不升堂以今言之即靈堂户之内外也周人祔在卒哭今之百日也哀衰敬止故其杖不升靈寢之堂前其衰服及杖皆致之於廬内應杖者朝夕哭則杖之若孝子出無他適唯向殯及向墳墓而已逺則乘車近則使人代執杖六品以下則不著菲屨】升立哭於殯東西向南上齊衰以下升就位婦人升詣殯西位若殯逼西壁婦人皆位於殯北南面東上【尊行者坐】内外皆哭盡哀諸子孫就祖父及諸父前跪哭皆撫哭盡哀就祖母前哭亦如之女子子對祖母及諸母前哭遂就祖父及諸父前哭如男子之儀唯諸父不撫之爾訖各復位伯叔母以下就主婦哭亦如之【始遭親喪孝子荒迷三日而食乃成服是以尊卑内外聚居哀哭】諸尊者降出還次主人以下降立於阼階下外姻在南少退俱西面北上哭盡哀各還次闔户小功以下各還歸其家自成服之後諸尊者及婦人於諸親男女之喪有事則哭於殯所無事有時須哭者或在正寢則於北壁下舒席南面坐哭父母喪食粥朝米四合暮米四合不能食粥以米為飯婦人皆以米為飯
  政和禮品官喪儀其日夙興内外皆哭盡哀各就次服衰服無服者素服贊者引主人以下俱杖【童子婦人不杖不居廬不著菲屨若適子雖童亦杖不能自杖人執之】升立哭於殯東西面南上婦人升詣殯西東面南上期親以下各就位【若殯逼西壁婦人皆位於殯北南面東上尊行者坐】内外皆哭盡哀諸子孫就祖父及諸父跪哭皆撫哭盡哀就祖母及諸母前哭亦如之女子子就祖母及諸母前哭遂就祖父及諸父前哭如男子之儀唯不撫主婦以下就伯叔母哭亦如之訖乃復位諸尊者降出還次主人以下降立於東階下外姻在南俱西面北上哭盡哀各還次闔户既成服大功以下異門者各歸其家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哭於其次晝夜無時【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凷寢不脫絰帶頭有瘡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疾止復初升降不由東階出入不當門隧不避涕泣而見人】諸尊者及婦人於諸親男女之喪有事則哭於殯所若無事有時須哭者或在正寢則於北壁下舒席南面坐哭親故弔贈如别儀
  庶人喪儀其日夙興内外皆哭盡哀降就次服衰無服者素服贊者引主人以下俱杖【童子婦人不杖不居廬不著菲屨若適子雖童亦杖不能自杖人代執之】升立哭於殯東西面南上婦人殯西東面南上期親以下各就位【若殯逼西壁婦人皆殯北南面東上尊行者坐】内外皆哭盡哀諸子孫就祖父及諸父前跪哭皆撫哭盡哀就祖母及諸母前哭亦如之女子子就祖母及諸母前哭遂就祖父及諸父前哭如男子之儀唯不撫主婦以下就伯叔母哭亦如之訖乃復位諸尊者降出還次主人以下降立於東階下外姻在南俱西面北上哭盡哀還次闔户既成服期親以下各歸其家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哭於其次晝夜無時【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凷寢不脫巾帶頭有瘡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疾止復初】諸尊者及婦人於諸親男女之喪有事則哭於殯所若無事有時須哭者或在正寢則於北壁下舒席南面坐哭親故弔賻如别儀
  司馬氏書儀大斂之明日【曲禮曰生與來日死與往日鄭曰與數也生數來日謂成服杖以死來日數也死數往日謂殯斂以死日數也今人大斂即成服是無袒括髪也】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入就位然後朝夕奠
  㑹典品官禮大斂之明日厥明五服之人各服其服然後朝哭相弔諸子孫就祖父及諸父前跪哭皆盡哀就祖母及諸母前哭亦如之女子子就祖母及諸母前哭遂就祖父及諸父前哭如男子之儀主婦以下就伯叔母哭亦如之訖乃復位諸尊者降出還次喪主以下降立于東階下外姻在南俱西面北上哭盡哀各還次既成服喪主及兄弟始食粥妻妾及期九月者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以下異門者各歸其家自是每日晨起喪主以下皆服其服入就位尊者坐哭卑者立哭庶人禮大斂之明日厥明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入就位然後朝哭相弔如儀成服之日喪主及兄弟始食粥妻妾及期九月者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以下異門者各歸其家自是每日晨起喪主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尊長坐哭卑幼立哭
  右成服
  拜君命及衆賔不拜棺中之賜【注禮尊者加惠明日必往拜謝之棺中之賜不施己也】
  【敖繼公曰言於此者明已成服然後可為之也君命及衆賔謂弔者也拜之者謝其弔已也棺中之賜謂襚也不拜襚者襚禮不為己也此謂不弔而襚者若弔襚並行則其拜亦唯主於弔凡往拜之節其於朝奠之後乎拜之皆於其外門外所拜者不見】
  記主人乘惡車【注拜君命拜衆賔及有故行所乘也雜記曰端衰喪車皆無等然則此惡車王喪之木車也 疏引雜記者證喪事上下同以其貴賤雖異於親一也王喪之木車者案巾車王之喪車五乘首云木車蒲蔽是王始喪所乘木車無飾與此惡車同故引之見尊卑同也】白狗幦【注未成豪狗幦覆笭也以狗皮為之取其臑也白於喪飾宜 疏此喪車無飾故用白狗幦以覆笭未成豪狗者爾雅釋畜文】蒲蔽【注蔽蒲 疏車兩邊禦風為蒲蔽以蒲草亦無飾也】
  【敖繼公曰蔽即笰也在車兩邊以蒲席為之吉時或以簟詩云簟笰魚服是也】
  御以蒲菆【注不在於驅馳蒲菆牡蒲莖也 疏士乘惡車之時御車用蒲菆以策馬喪中示不在於驅馳蒲菆牡蒲莖者案宣十二年智莊子毎射抽矢菆納諸厨武子之房注云菆好箭以此而言蒲非直得策馬亦為矢榦也】犬服【注笭間兵服以犬皮為之取堅也亦白疏凡兵器建之於車上笭間喪中乘車亦有兵器自衛以白犬皮為服取其堅故也】木錧【注取少聲 疏其車錧常用金喪用木是取少聲也】約綏約轡【注約繩也綏所以引升車 疏平常吉時綏轡用索為之今喪中取其無飾故皆用繩為之也】木鑣【注亦取少聲 疏平常用馬鑣以金為之今用木亦取少聲也】馬不齊髦【注齊翦也主人之惡車如王之木車則齊衰以下其乘素車繅車駹車漆車與 疏案巾車王之喪車五乗木車始死所乗素車卒哭所乗繅車既練所乗駹車大祥所乗漆車既禫所乗此士之喪車亦當五乗主人乗惡車齊衰乗素車與卒哭同大功乗繅車與既練同小功乗駹車與大祥同緦麻乗漆車與既禫同主人至卒哭以後哀殺故齊哀以下節級約與主人同故鄭為此義也若然士尋常乗棧車不革鞔而漆之今既禫亦與王以下同乗漆車者禮窮則同也】主婦之車亦如之疏布裧【注裧者車裳幃於蓋弓垂之敖繼公曰婦人之車必有裧而喪車則以疏布為之明吉時不然也主婦乗車而出者拜夫人之命及女賔之弔者也】
  貳車白狗攝服【注貳副也攝猶緣也狗皮緣服差飾疏依正禮大夫以上有貳車士卑無貳車但以在喪可有副貳之車非常法則有兵服服又加白狗皮緣之謂之攝服對主人服無緣此則有緣是差飾也】其他皆如乗車【注如所乗惡車 疏其他者唯白狗攝服為異其他謂惡車白狗幦以下齊髦以上皆同主人惡車也】
  司馬氏書儀父母之喪不當出若為喪事及有故不得已而出則乗樸馬布裹鞍轡【以代古惡車婦人以布幕車檐】
  【呂坤四禮疑凶服不入吉門祭奠之客禮止喪前一謝逺客間有書疏近日謝客城市猶可逺鄉徧拜衰絰既不登堂主人必須具食使即脫衰飲酒食肉是何喪禮夫吉凶之事家家所有彼此俱不逺謝彼此俱不責禮奈何倡此敝風邪】
  乾學案後世有謝孝之禮多謂輓近之陋習不知古禮拜君命及衆賔已先有之然注謂尊者加惠必往拜謝則是所謝者專指曽來賵賻之人非盡弔客而徧謝之也又古之仕者不出本國則其所詣近在一城之中豈若後世之過都歴邑越在數百里之逺而亦往叩其門哉况古之所重者君賜君有賜不可以不拜謝故因拜君而即拜衆賔後世大臣之沒及大臣之父母沒例得蒙君之惠初未嘗有凶服往拜之禮獨奈何於逺客之弔而僕僕拜謝之哉守禮之孝子方當處苫凷之中以奉朝夕之饋奠乃逺離喪次而惡車苴絰奔走於道塗此何禮也欲狥流俗而大違古人之意諒亦秉禮者之所不為况吾誠能守禮吾即不往謝人亦安得而責之慎毋錯㑹經旨而藉口古人庶不貽知禮者之誚乎
  【孫氏家乘謝弔不逺出今時有踵門謝孝之舉初喪逺出有至四五百里者大失朝夕倚廬之意家禮云案曲禮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則弔喪不荅拜明矣而家禮本書儀乃從世俗有賔主荅拜之文葢以義起也是弔之荅拜猶為義起况弔畢稽顙謝賔已盡謝孝之禮何必他日又踵門乎今或時俗如此不能盡違則有折衷之道如逺來親友即至舟中或寓所叩謝不必他日更往也家禮注世俗既葬之後凡有親戚僚友來弔祭賻葬者其哀子必具衰絰躬造其門拜之謂之謝孝有不行者怪責叢焉謂為不知禮遂使居喪者舍几筵朝夕之奉縲然衰絰奔走道途信宿旅次甚至浹旬經月不歸者有之行之已久習以為常考之古禮無有也知禮君子既當以禮自處又當以禮處人痛革世俗非禮之禮可也】
  右拜君命及賔
  朝夕哭不辟子卯【注殯後阼階下朝夕哭也桀以乙卯亡紂以甲子死王者以為忌日唯凶事不辟】婦人即位于堂南上哭丈夫即位于門外西面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賔繼之北上門東北面西上門西北面東上西方東面北上主人即位辟門【注外兄弟異姓有服者也辟開也凡廟門有事則開無事則閉 疏此外位皆有哭今直云婦人哭則丈夫亦哭但文不備也外兄弟若舅之子姑姊妹從母之子是皆有服者也】
  【敖繼公曰即位于堂阼階上也丈夫衆主人衆兄弟也同姓異姓之親及賔客雖以親疏為序列于東方而所上相變明其不相統也門東北面西上與西面北上者相變也門西北面東上與東面北上者相變也以下文考之則此東方之賔卿大夫也門東諸公也門西他國之異爵者也然則西方者其士與門東門西外門内之左右也列定而主人乃即位于東方之北】
  婦人拊心不哭【注方有事止讙囂 疏方有事謂下徹大斂奠設朝奠之事也】
  【敖繼公曰拊心不哭見其悲哀而未敢哭也所以然者以男子未哭故也】
  主人拜賔旁三右還入門哭婦人踊【注先西面拜乃南面拜東面拜也敖繼公曰旁三謂郷賔所立之方而三拜之也於内位之拜别其尊卑故於此畧之總旅拜而已以序言之先南面拜乃東面拜西面拜既則右還而入門也嫌其由便故言右還以明之婦人但言踊以踊見哭也哭有不踊踊無不哭者】
  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兄弟皆即位如外位卿大夫在主人之南諸公門東少進他國之異爵者門西少進敵則先拜他國之賔凡異爵者拜諸其位【注賔皆即此位乃哭盡哀止主人乃右還拜之如外位矣兄弟齊衰大功者主人哭則哭小功緦麻亦即位乃哭上言賔此言卿大夫明其亦賔爾少進前於列異爵卿大夫也他國卿大夫亦前於列尊之拜諸其位就其位特拜 疏案外位主人之南有外兄弟其南乃有賔此内位主人之南即有卿大夫不言兄弟者外兄弟雖在主人之南以少退故卿大夫繼主人而言也諸公門東少進者門東有士故云少進少進於士也此所陳位不言士之屬吏者案大夫家臣位在門右則士之屬吏亦在門右又在賔之後也主人右還拜之者亦右還如外位也】
  【敖繼公曰此位與外位同故上言其位是著主人以互見之上言賔繼外兄弟此言卿大夫在主人之南明外兄弟以上皆少退於主人亦互見之也門東又有私臣之位門西又有公有司之位故諸公與他國異爵者皆少進以别之特牲記曰公有司門西北面東上私臣門東北面西上此位亦當如之也敵則先拜他國之賔唯謂異爵者若士則否以其同國異國者皆同在西方之位又旅拜之亦不宜異也他國之異爵者謂來聘若從君來朝者也凡凡諸公卿大夫也】
  右哭位























  徹者盥于門外燭先入升自阼階丈夫踊【注徹者徹大斂之宿奠敖繼公曰徹者徹既殯之宿奠也言燭先入則徹者從之可知然則此時燭亦俟於外矣檀弓曰朝奠日出故用燭】
  祝取醴北面取酒立于其東取豆籩俎南面西上祝先出酒豆籩俎序從降自西階婦人踊【注序次也 疏此所言先後祝執醴在先次酒次豆籩次俎為次第也】
  【敖繼公曰祝已取醴北面立已取酒者亦北面立于其東西上也餘人已取豆籩俎南面西上葢立於神席之前不敢以由便而變位也】
  設于序西南直西榮醴酒北面西上豆西面錯立于豆北南面籩俎既錯立于執豆之西東上酒錯復位醴錯于西遂先由主人之北適饌【注遂先者明祝不復位也適饌適新饌將復奠敖繼公曰唯豆云西面錯葢其他不盡然也祝與執事者自西階下而徑東故出於主人之北是時東方之饌醴酒在甒既適饌乃酌之】
  右徹大斂奠


















  乃奠醴酒脯醢升丈夫踊入如初設不巾【注入入於室也如初設者豆先次籩次酒次醴也不巾無菹無栗也菹栗具則有俎有俎乃巾之】
  【敖繼公曰如初設者醴酒錯於脯南也不巾别於殷奠也室中唯殷奠則巾其餘否】
  錯者出立于户西西上滅燭出祝闔户先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賔出婦人踊主人拜送【注哭止乃奠奠則禮畢矣】
  【敖繼公曰滅燭出謂執燭者滅燭而出也亦先降自阼階由主人之北東】
  衆主人出婦人踊出門哭止皆復位闔門主人卒拜送賔揖衆主人乃就次
  【敖繼公曰自婦人即位至此唯主言朝哭之禮其夕哭之與此異者唯徹醴酒脯醢不設於序西南爾餘並同】
  右朝夕奠





















  朔月奠用特豚魚腊陳三鼎如初東方之饌亦如之【注朔月月朔日也自大夫以上月半又奠如初者謂大斂時】
  【敖繼公曰朔月則殷奠象生時之朔食也】
  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蓋當籩位【注黍稷并於甒北也於是始有黍稷死者之於朔月月半猶平常之朝夕大祥之後則四時祭焉】
  【敖繼公曰朔奠及薦新不用籩所以别於殯奠之類此云用瓦敦則吉時或不用瓦者矣】
  主人拜賔如朝夕哭卒徹【注徹宿奠也】
  【敖繼公曰朝夕奠無俎非盛饌徹則去之不復改設於序西南唯言卒徹為下事節也】

  舉鼎入升皆如初奠之儀卒朼釋匕于鼎俎行朼者逆出甸人徹鼎其序醴酒菹醢黍稷俎【注俎行者俎後執執俎者行鼎可以出其序升入之次 疏案下文設時豆錯俎錯黍稷後設則俎宜在黍稷前今在黍稷後而言俎行者欲見俎雖在黍稷前設以執之在後欲與鼎匕出為節故云俎行即匕鼎出也】
  【敖繼公曰升謂匕而升於俎也初奠小斂既殯之奠】
  其設于室豆錯俎錯腊特黍稷當籩位敦啓㑹郤諸其南醴酒位如初【注當籩位俎南黍黍東稷㑹葢也】
  【敖繼公曰黍稷後設變於籩實也醴酒位如初亦醴在黍南酒在稷南】
  祝與執豆者巾乃出【注共為之也】
  【敖繼公曰中分其奠祝巾在南者執豆者巾在北者各以近其位而為之然則巾殯奠亦當如之經於此乃見之爾】
  主人要節而踊皆如朝夕哭之儀月半不殷奠【注殷盛也士月半不復如朔盛奠下尊者 疏下尊者以下大夫以上有月半奠故也】有薦新如朔奠【注薦五穀若時果物新出者 疏案月令仲春開氷先薦寢廟季春薦鮪于寢廟孟夏以彘嘗麥仲夏羞以含桃先薦寢廟皆是薦新如朔奠者牲牢籩豆一如上朔奠也】
  【敖繼公曰新謂穀之新熟者也薦新則敫實皆以新物為之與春秋傳曰不食新矣少儀曰未嘗不食新皆指五穀而言也】
  徹朔奠先取醴酒其餘取先設者敦啓㑹面足序出如入【注啓㑹徹時不復葢也面足執之令足間鄉前也敦有足則敦之形如今酒敦 疏以前設時即不葢至徹亦不葢今經云敦啓㑹嫌先葢至徹重啓之故云不復葢也】其設于外如于室【注外序西南】
  記朔月童子執帚卻之左手奉之【注童子子弟若内豎寺人之屬執用左手郤之示未用 疏此下室論饋奠埽潔之事案曲禮埽地者箕帚俱執此直執帚不執箕者下文埽室聚諸窔故不用箕也左傳云士有子弟注云士卑自以子弟為僕隷禄不足以及宗是以有子弟也示未用者用之則用右手也】從徹者而入【注童子不専禮事】比奠舉席埽室聚諸窔布席如初卒奠埽者執帚垂末内鬛從執燭者而東【注比猶先也室東南隅謂之窔 疏上文童子從徹者入此則從執燭者出以其入則燭在先徹者在後出則徹者在先執燭者在後童子常在成人之後故出入所從不同也】
  【敖繼公曰此埽室之節葢於既徹則為之如初亦東面也執帚垂末明已用也是時垂末内鬛則曏者郤之其皆反是與】
  燕養饋羞湯沐之饌如他日【注燕養平常所用供養也饋朝夕食也羞四時之珍異湯沐所以洗去汙垢内則曰三日具沐五日具浴孝子不忍一日廢其事親之禮於下室日段之如生存也進徹之時如其頃 疏燕養者燕寢之中平生時所有供養之事則饋羞湯沐之饌是也如他日者死不忍異於生平之日也一日之中三時食今注云朝夕不言日中者或鄭略言亦有日中也或以死後略去日中直有朝夕食也知下室日設之者下經云朔月不饋食于下室明非朔月在下室設之也】
  【敖繼公曰此饌葢使人為之孝子不親視之也記曰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也不入門說者謂居廬時絶不入門】
  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注以其殷奠有黍稷也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聽朝事 疏大小斂奠朝夕奠皆無黍稷朔月有黍稷下室之饋亦有黍稷今殷奠自有黍稷故不復餽食于下室也大夫以上又有月半奠有黍稷亦不餽食于下室可知】
  【萬斯同曰諸家解燕養饋羞湯沐之饌謂正寢朝夕奠之外别有燕寢朝夕之奠若是則一時而兩處設奠矣愚竊以為不然此記所言即經文朝夕奠之事故記者以一語盡之若果别有燕寢下室之奠則經文何為無一語言及今觀儀禮之所載雖至纎至屑如陳設之或左或右位次之或東或西無不一一詳列豈有如此節目而經文不一及之乎且如注疏之說朝夕之奠無黍稷下室之饋有黍稷則下室之禮反盛於正寢之禮禮盛則執事之奔走子孫之陳列必更有加於朝夕奠之上者何為盡略之而不載乎輕者詳之而重者略之亦無此作書之體也槩覲儀禮之記大要經文之所未備者記人為足成之並無經所不言而専於記見之者鄭賈既誤解於前諸儒復附和於後雖最達禮如敖氏者亦謂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毋也不入門故孝子不親視嘻天下豈有致奠於先人而不親視者乎試觀朝夕奠之時自死者親屬而外疎而及於外兄弟逺而及於卿大夫又逺而及於異國之賔客無不陪位以視奠何獨於下室并孝子而無之古人制祭奠之禮必先聚子孫之精神然後能聚祖考之精神今奠焉而無一人在其側則祖考之精神何所馮依而來享乎先王之制禮孝子之事親必不如是也且正寢之奠本以棲神也謂神不在於正寢乎則朝夕亦不必設奠矣謂神既在於正寢乎又何為於燕寢而奠之也揆之於禮既不合考之於經又無文而儒者乃専據其說以制禮吾誠不知其何解也後世唯温公疑之謂兩處饋奠甚無謂故書儀止設奠於靈座前可謂得禮之正矣然而注疏之謬公實未之覺也或者曰信如子言下文朔月若薦新則不饋於下室當作何解乎曰下室即正寢之室也謂既有朔月薦新之奠則不必有朝夕室中之奠故記人明之奈何以下室為燕寢而謂正寢之外復有燕寢之奠也哉况燕寢之說不但儀禮無之即小戴禮亦無之可知為鄭賈之臆説矣是以不揣鄙陋而辨之以質正於知禮者焉】乾學案下室之饋即指室中朝夕之奠初非别奠於燕寢也其言饋羞即酒醴脯醢之類其言湯沐則於饋羞之外或設湯沐之具爾豈謂别設於燕寢之下室乎如果有其禮則經文必言之經文不言可知其必無此禮也
  雜記朝夕哭不帷【注緣孝子心欲見殯肂也既出則施其㧁神尚幽闇也 疏孝子心欲見殯故當朝夕入廟門之時除去殯宮帷哭竟則帷之㧁是褰舉之名初哭則褰舉事畢則施下之】無柩者不帷【注謂既也棺柩已去神在室堂無事焉遂去帷 疏無柩謂後也神主祔廟還在室則在堂無事故不復用帷也】
  檀弓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注穆伯季悼子之子公甫靖也敬姜穆伯妻文伯歜之母也禮朝夕哭不帷 疏案張逸答陳鑑云敬姜早寡晝哭以辟嫌帷殯或亦辟嫌表夫之逺色也】
  喪服小記無事不辟廟門【注神尚幽闇也廟殯宮】哭皆於其次【注無時哭也有事則入即位 疏辟開也朝夕入即位哭則暫開之若無事則不開也次謂倚廬晝夜無時之哭皆於廬次之中也】
  檀弓士備入而后朝夕踊【注備猶盡也國君之喪主人哭入則踊 疏國君喪則羣臣即位哭踊嗣君雖先入即位哭必待諸臣皆入列位畢乃俱踊士卑最後故舉士入為畢也所入有前後必相待踊者踊須相視為節故俟齊也】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注隂陽交接庻幾遇之】
  【陳澔曰逮日及日之未落也】
  【方慤曰朝奠以象朝時之食夕奠以象夕時之食孝子事死如事生也】
  有薦新如朔奠【注重新物為之殷奠 疏薦新謂未葬中問得新味而薦亡者其牲物如朔奠也】
  【應鏞曰薦新重時物也薦新於廟死者已逺則感傷或淺薦新於殯其痛尚新則感傷必重朔祭謂之大奠其禮視大斂故薦新亦如之謂男女各即位内外各從事而奠哭之儀如一也是禮之同非其物之同注謂殷奠恐未然蓋經曰如朔奠非為之也】
  右朔月奠




















  開                  【元禮三品以上喪朝夕奠每日先具朝】【奠于東階下内外夙興各衰服男子就東階下位婦人升詣殯西位内外皆哭質明掌】【事者升自阼階入徹奠出置于序西南如殯東之儀又以朝奠入至阼階豆去葢籩】【甒去巾冪升阼階入設 于室如初執饌者出降自西階日出後少頃内外皆止哭】【各還次朝 夕之間主人及諸瓦甒二實以醴及酒樿杓疏布冪角解一木柶二籩】【一豆一實以脯醢也六品以下瓦甒一實以酒素勺疏布冪籩一豆一實脯醢凡言】【衰服應杖者皆杖以下準此若升哭於殯東也其位如始成服之式凡朝夕哭皆開】

  子妻妾女子子哭於其次無時至夕内外俱就位哭徹朝奠進夕奠如初儀日入後内外俱止哭各還次哭者出闔門自是以後至於啓殯每朝夕如上儀既殯大功以下異門者歸於家
  殷奠 每朔望其殷奠饌于東堂下瓦甒二實以醴及酒角觶二角柶一少牢及腊三俎二簋二簠二鈃六籩六豆設甕盥于饌東布巾【為奠者盥】其日内外夙興衰服升就位哭質明執饌者徹宿奠遂以饌入至阼階去巾蓋升入室設于席前酌奠訖冪俎以巾執饌者降自西階以出少頃内外各還次既出闔門及夕執饌者升徹殷奠進夕奠如常禮若有薦新如朔奠【薦五穀若時物新出者】其日不饋于下室【不饋于下室者為殷奠有黍稷】
  政和禮朝夕奠 每日先具朝奠于東階下【隨宜設酒饌】内外夙興各衰服【應杖者皆杖】男子升詣殯東婦人升于殯西内外皆就位哭【凡朝夕哭開帷】質明掌事者升自東階徹宿奠降出乃以朝奠入升自東階設于殯前如初乃出日出少頃内外俱止哭還次至夕内外俱就位哭徹朝奠進夕奠如初日入後少頃止哭還次哭者闔户主人以下自哭於次如初自是至啓殯朝夕如之
  朔望奠 五品以下若遇朔望則具盛奠如朝奠之儀不饋于下室至夕則徹之設夕奠如常禮
  卒哭奠 六品以下則百日乃卒哭其日夙興掌事者具饌于堂東内外夙興各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俱杖升立哭于靈座東西面南上婦人升詣靈座西東面南上内外俱就位哭贊者自東階入徹夕奠出如初掌饌者以饌升設于靈座前如初贊者引主人降自西階為初獻【主人以下長為初獻次為亞終獻無則以親賔代】盥手訖進詣靈座前以醆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向立祝入立于靈座南北面内外哭止祝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辰孤子某敢告于考某官封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成事于考某官封尚饗祝興主人哭再拜退復位次引亞獻盥手奠酒如初次引終獻亦如之内外皆再拜哭盡哀各還次闔户自卒哭以後朝一哭夕一哭乃諱名
  庶人禮朝夕奠 每日先具朝奠于東階下【酒饌隨宜】夙興各衰服【應杖者皆杖下同】男子升詣殯東婦人升詣殯西就位哭【凡朝夕哭開帷】質明掌饌者升徹宿奠降出乃以朝奠入升自東階設于殯前如初乃出日出少頃内外止哭還次至夕俱就位哭徹朝奠進夕奠如初闔户主人以下哭于次自是至啓殯朝夕如之
  卒哭奠 百日乃卒哭其日夙興掌事者具饌于堂東内外各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俱杖升立哭于殯東西面南上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升自東階入徹夕奠出如初執饌者以饌升設於殯前如初贊者引主人降階盥手訖進詣殯前以盞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面祝入立于殯南北面内外哭止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辰孤子某【母曰哀子】敢昭告于考某人【妣曰妣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成事于考某人尚饗祝興主人再拜哭應拜者皆再拜哭盡哀主人以下各還次闔户自卒哭後朝一哭夕一哭乃諱名
  乾學案古禮卒哭之祭行於既葬三虞之後無有未葬而先行卒哭者獨政和禮以百日為卒哭之期列此祭於朝夕奠之後而既葬虞祭之後反無之蓋緣宋時葬無定期多在三月之外故於百日先行卒哭之祭葬則隨其或遲或速而不為之限也夫禮制出自朝廷自當折衷古典以為天下萬世之章程豈可遷就俗習以變亂夫古制哉以政和君臣而議禮宜其謬戾而不可為典要也
  司馬氏書儀朝夕奠 自成服後朝夕設奠朝奠日出夕奠逮日【陰陽交接庶幾通之】如平日朝晡之食加酒果【事死如事生】月朔則設饌【古謂之殷奠然亦不可盛於時祭之饋遇麥禾黍稻熟薦新亦如朔奠】皆褰帷幔【雜記曰朝夕哭不帷注緣孝子心欲見殯肂也既出則施其㧁鬼神尚幽闇也】用素器【以主人有哀素之心也】執事者具新饌於阼階東【無阼階但在靈座東南可也】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尊長坐哭卑幼立哭祝帥執事者盥手徹舊饌置座西南乃設新饌于靈座前止哭祝洗醆斟酒奠之復位卑幼皆再拜哭盡哀歸次夕奠將至然後徹朝奠各用罩子【若天暑恐臭敗則設饌如食頃去之止留茶酒果仍罩之】
  朱子家禮朝奠【毎日晨起侍者設頮盆帨巾櫛具於靈牀側凡生時所用之物皆列之執事者設蔬果脯醢羮飯茶酒匙筯於靈座前卓子上 置執事盥盆帨巾於其座東】
  【劉璋曰凡奠用脯醢者葢古人家常用之如無别具饌數器亦可夫朝夕奠者謂隂陽交接之時思其親也朝奠將至然後徹夕奠夕奠將至然後徹朝奠各用罩子若暑月恐臭敗則設饌如食頃去之止留茶酒果屬仍罩之】
  儀節【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尊者坐卑者立】舉哀【皆哭盡哀】奉魂帛出就靈座【侍者入靈牀奉出魂帛寘交椅上魂帛出侍者入靈牀中斂枕被】祝盥洗【祝洗手】焚香 斟酒 點茶【主人以下】拜興拜興平身【且哭且拜】禮畢 罩巾【用罩子罩蔬果之類夏月徹去脯醢留茶酒之類】
  食時上食【執事者徹去朝奠陳設如前】
  儀節【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 舉哀 祝盥洗 焚香斟酒 點茶【主人以下】拜興拜興平身【且哭且拜】禮畢 罩巾【如朝奠儀但不用出魂帛】
  夕奠【執事者徹去舊奠陳設如前】
  儀節【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 舉哀 祝盥洗 焚香斟酒 點茶【主人以下】拜興拜興平身【且拜且哭】奉魂帛入靈牀【侍者先入靈牀内鋪被安枕然後出奉魂帛安牀上置靸鞋於牀下收晨所陳頮櫛之具】
  哭無時【朝夕之間哀至則哭於喪次】
  朔日則於朝奠設饌【饌用肉魚麪米食羮飯各一器禮如朝奠之儀】
  【髙誾曰若遇朔望節序則具盛饌其品物比朝夕奠差衆禮疏曰士則月望不盛奠唯朔奠而已 問母喪朔祭子為主朱子曰凡喪父在父為主則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也又曰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喪注云各為妻子之喪為主也則是凡妻之喪夫自為主也今以子為喪主似未安】
  【楊復曰案初喪立喪主條凡主人謂長子無則長孫承重以奉饋奠今乃謂父在父為主父在子無主喪之禮二說不同何也蓋長子主喪以奉饋奠以子為母喪恩重服重故也朔奠則父為主者朔殷奠以尊者為主也喪服小記曰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虞卒哭皆是殷祭故其夫主之亦謂父在父為主也朔祭父為主義與虞祭卒哭同】
  儀節【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 舉哀 奉魂帛出就靈座盥洗 焚香 斟酒 點茶 拜興拜興平身【且哭】
  【且拜】禮畢 罩巾【案禮母喪朔祭則用父為主用父為主則是以夫而祭妻也其禮視子於父母為輕】【其行禮之際稍加節文似亦不為過今擬子之喪母有父在主祭者之儀在後就位主人以下次立 舉哀 奉魂帛出就靈座 主人盥洗 詣香案前焚香 斟酒 執事者點茶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禮畢 案母喪而父主之若父不親焚香斟酒則與子主者何異未葬父母所以不親行者居重喪未】
  【葬不當自行也】
  有新物則薦之【如上食儀】
  【劉璋曰孝子之心事死如事生斯須不忘其親也如遇五穀百果一應新熟之物必以薦之如上奠儀凡靈座之間除金銀酒器之外盡用素器不用金銀為飾以主人有哀素之心故也】
  朱子語類問檀弓既祔之後唯朝夕哭拜朔奠而横渠以為三年之中不徹几筵故有日祭温公亦謂朝夕當饋食則是朝夕之饋終喪行之與禮經不合如何朱子荅曰今世此等禮不失為厚無嫌於僭且當從之 問政和禮六品以下至庶人無朔奠書儀有之今將何從朱子荅曰既無朔奠則朔奠遵當代之制不用
  【王廷相荅趙生家禮疑問有若朝奠奉魂帛出就靈座夕奠奉魂帛入就靈牀其出其入不知指何所曰此葢謂殯所朝夕哭奠也朝奉魂帛出就靈座而後行奠如生之夙興也夕既奠而後奉魂帛入就靈牀如生之夜寐也魂帛不經見温公以義起之案儀禮重木刊鑿之祝取銘置于重記曰重主道也注云士重木三尺始死作重以依神雖非主而有主之道雜記曰重既虞而埋之葢以葬後既有主則重可埋也若以木如今神牌之式為之亦自有古意魂帛不用亦可也】
  㑹典品官禮每日晨起侍者設盥櫛之具于靈牀側奉魂帛出就靈座然後朝奠執事者設饌祝盥手焚香斟酒喪主以下再拜哭盡哀食時上食至夕進夕奠如朝奠儀喪主以下奉魂帛入就靈牀哭盡哀朝夕之間哀至則哭自此以至於虞朝夕如之若遇朔望則具殷奠比之常奠其饌為盛禮如朝奠行之至夕徹去進夕奠如常禮有時物則薦之百日而卒哭
  庶人禮每日晨起侍者設盥櫛之具于靈牀側奉魂帛出就靈座然後朝奠執事者執饌祝盥手焚香斟酒喪主以下再拜哭盡哀食前上奠至夕進夕奠喪主以下奉魂帛入就靈牀哭盡哀朝夕之間哀至則哭朔日之奠如朝奠之儀時物之薦如上食之儀













  讀禮通考卷四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八
  筮宅
  儀禮士喪禮筮宅冡人營之【注宅葬居也冡人有司掌墓地兆域者營猶度也敖繼公曰士筮宅而不卜辟尊者之禮也】
  掘四隅外其壤掘中南其壤【注為葬將北首故也 疏為葬時北首故壤在足處】既朝哭主人皆往兆南北面免絰【注兆域也新營之處免絰者求吉不敢純凶】
  【敖繼公曰云皆往明衆主人亦行也免絰亦左擁之絰服之最重者於此免之以對越神明宜與人異】
  命筮者在主人之右【注命尊者宜由右出也少儀曰贊幣自左詔辭自右】筮者東面抽上韇兼執之南面受命【注韇藏筴之器兼與筴執之 疏抽上韇則下韇未抽待用筮時乃并抽也】命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度兹幽宅兆基無有後艱【注某甫其字也若言山甫孔甫矣基始也言為其父筮葬居今謀此以為幽冥居兆域之始得無後將有艱難乎艱難謂有非常若崩壞也孝經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 疏上大夫以上卜而不筮故雜記云大夫卜宅與葬日下文云如筮則史練冠鄭注云謂下大夫若士也則卜者謂上大夫上大夫卜則天子諸侯卜可知但此注兆為域彼注兆為吉不同者周禮太卜掌三兆有玉兆瓦兆原兆者經注亦云兆塋域此文主人皆往兆南北面是兆為瑩域之處矣】筮人許諾不述命右還北面指中封而筮卦者在左【注既受命而申言之曰述不述者士禮畧中封中央壤也卦者識卦爻畫地者】卒筮執卦以示命筮者命筮者受視反之東面旅占卒進告于命筮者與主人占之曰從【注卒筮卦者寫卦示主人乃受而執之旅衆也反與其屬共占之從猶吉也】
  【敖繼公曰卦者書卦於木既卒筮而筮者乃執以示命筮者必示命筮者以其出命故爾既占而先告命筮者乃告主人亦此意也若吉時則受命示卦皆於主人占之曰從所告之辭云爾從謂從其所筮之地也書曰從筮從】
  主人絰哭不踊若不從筮擇如初儀【注更擇地而筮之】歸殯前北面哭不踊【注易位而哭明非常 疏朝夕哭當在阼階下西面今筮宅來歸北面哭者是易位非常故也】
  【敖繼公曰謂殯前西階下也】
  記筮宅冡人物土【注物猶相也相其地可葬者乃營之疏正經筮宅之事不物土故記人言之凡葬皆先相乃筮之筮吉乃掘坎今直云營之不言筮宅者營之中兼筮使冡人物土乃筮也】月令孟冬之月飭喪紀辨衣裳審棺椁之厚薄塋丘壟之大小髙卑厚薄之度貴賤之等級【注此亦閉藏之具順時飭正之也辨衣裳謂襲斂尊卑所用也所用又有多少】
  【陳澔曰飭喪紀者飭正喪事之紀律也即辨衣裳以下諸事是也上衰下裳以布之精麄為親疏故曰辨亦謂襲斂之衣數多寡棺椁厚薄有貴賤之等塋有大小丘壟有髙卑皆不可踰越厚薄之度主禮而言貴賤之等級主人而言故緦曰審】
  【朱氏曰喪者人之終冬者歲之終故於此時而飭喪紀焉】
  雜記大夫卜宅與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帶因喪屨緇布冠不蕤占者皮弁【注有司卜人也麻衣白布深衣而著衰焉及布帶緇布冠此服非純吉亦非純凶也皮弁則純吉之尤者也占者尊於有司卜求吉其服彌吉 疏宅謂葬地大夫尊故得卜宅并葬日因喪屨謂因喪之繩屨以緇布為冠不加緌占者謂卜龜之人尊於卜之有司故皮弁純吉也陸佃曰有司羣吏有事者也鄭氏謂有司卜人誤矣據士冠禮有司如主人服即位扵西方東面北上筮與席所卦者具饌於西塾言因喪屨則麻衣布衰布帶緇布冠不蕤非前日之服也凡服皆先服服而後冠聘禮曰遭喪將命於大夫主人長衣練冠以受是也筮先冠後衣自既服之後歟緇布冠不蕤禮也不待言不緌而後著今言不緌以有緌之者也】
  如筮則史練冠長衣以筮占者朝服【注筮者筮宅也謂下大夫若士也筮史筮人也長衣深衣之純以素也長衣練冠純凶服也朝服純吉服也 疏雜以吉凶之服筮輕故用純凶服長衣深衣其制同長衣是深衣之純以素者凶時深衣純以布麻衣亦純以布此長衣則布衣而純之以素練冠是小祥以後以練為冠都無吉象故云純凶服也】
  【陸佃曰長衣蓋練衣也練而為衣長之即吉有漸也知然者以練衣黄裏縓縁鹿裘衡長袪知之也鄭氏謂長衣深衣之純以素非是】
  大夫之喪大宗人相小宗人命龜卜人作龜【注卜及日也相相主人禮也命龜告以所問事也作龜謂揚火灼之以出兆】
  【劉彛曰大宗人或是都宗人小宗人或是家宗人掌邦家之禮者】
  喪服小記祔者不筮宅【注宅地也前人既筮之疏宅謂塋壙也前人之已筮而吉故祔則不必再筮也】
  【方慤曰祔與祔廟皆謂之祔者以後死祔前而神事之則一故也凡祔以廟為正則如之而已故祔廟則不言廟祔則必言】
  獻椁材及明器
  既井椁主人西面拜工左還椁反位哭不踊婦人哭于堂【注既已也匠人為椁刋治其材以井構於殯門外也反位拜位也既哭之則往施之竁中矣主人還椁亦以既朝哭矣 疏檀弓云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則椁及明器之材布之已久豈今始獻但至此時將用故主人親看視既哭之則往施之竁中也匠人主木工之事刋治有功故主人拜之也下文獻材於殯門外則此亦在殯門外】
  【敖繼公曰拜工謝其勞也主人西面拜工則工東面矣左還椁由椁之東南行也】
  【郝敬曰井椁椁形方如井文左還左體向西南繞椁視其材制之美惡反位哭歸殯前北面哭也】
  獻材于殯門外西面北上綪主人徧視之如哭椁獻素獻成亦如之【注材明器之材視之亦拜工左還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疏上經己言椁此經言材故知明器之材也明器之材先獻之驗其堪否也素是未加飾之名成是已成就之名明器須好故有獻法上椁材既多故不須獻直還觀之而已】
  【敖繼公曰北上西北上也南北陳之而前列在西徧視之亦自其所上者始此又與還椁異矣亦先拜工乃視之云如哭椁者如其反位哭不踊也此著殯門外則升椁之處其在外門外乎】
  檀弓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注木工宜乾腊 疏旬謂殯後十日也布班也材椁材也殯後十日班布告下覔椁材及送葬明器之材或云布其木宜乾腊故須豫㬥之也】
  卜日
  卜日既朝哭皆復外位卜人先奠龜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龜東【注楚荆也荆焞所以鑽灼龜者燋炬也所以然火者也凡卜以明火爇燋 疏古法鑽龜用荆謂之荆焞存火者為炬亦用荆為之故云所以然火者也明火以陽燧取火於日也】
  【敖繼公曰席亦在龜後龜南首燋在其左皆變於卜時也葬日卜而不筮亦變於吉】
  族長涖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門西東面南上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卜人及執燋席者在塾西【注族長有司掌族人親疏者也涖臨也吉服服端也在塾西者南面東上】
  【敖繼公曰族長族人之尊者也族長與主人有親乃立于門西以將涖卜變其位此占者亦吉服不言者文省也吉服者亦以對越神明故也占者有司掌占事者也必三人者欲考其言異同之多寡而定是非也書曰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卜人有司掌共卜事者也在塾西者便其升也東西塾之階蓋與東西堂側階之所鄉同】
  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注扉門扉也】席于闑西閾外【注為卜者也】宗人告事具主人北面免絰左擁之涖卜即位于門東西面【注涖卜族長也更西面當代主人命卜 疏下文受龜受視受命訖即云命曰哀子某則族長非直視髙兼行命龜之事也故云代主人命卜】卜人抱龜燋先奠龜西首燋在北【注既奠燋又執龜以待之 疏卜人抱龜燋者謂從塾上抱鄉閾外待也先奠龜於席上乃復奠燋在龜北既奠燋又執龜以待之者鄉時先奠龜次奠燋既奠燋又取龜執之以待之者下經授與宗人宗人受之是也敖繼公曰燋先謂執燋者先於龜而行也奠龜西首象神位在西鄉之奠龜與燋皆東面不言焞與燋同處可知】
  乾學案注疏以卜人抱龜燋為句先奠龜為句敖氏以卜人抱龜為句燋先為句讀法不同義無大異
  宗人受卜人龜示髙【注以龜腹甲髙起所當灼處示涖卜也 疏凡卜法春占後左夏占前左秋占前右冬占後右今云腹甲髙者謂就龜腹下之甲髙起之處鑽之以示涖卜也】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還少退受命【注受涖卜命授龜宜近受命冝郤也】命曰哀子某來日卜葬其父某甫考降無有近悔【注考登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魂神上下得無有近於咎悔者乎】
  【敖繼公曰無有近悔謂其日若吉則不近於悔如葬而遇雨及他有不虞則非吉日矣】
  許諾不述命還即席西面坐命龜興授卜人龜負東扉【注宗人不述命亦士禮畧凡卜述命命龜異龜重威儀多也負東扉俟龜之兆也】
  【敖繼公曰言不述命則命龜之辭與涖卜所云者異矣】
  乾學案命龜者以所卜之事告於龜也
  卜人坐作龜興【注作猶灼也周禮卜人凡卜事示髙揚火以作龜致其墨興起也】宗人受龜示涖卜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退東面乃旅占卒不釋龜告于涖卜與主人占曰某日從【注不釋龜復執之也】
  【敖繼公曰涖卜不哭者吉服也主人不哭者未絰也】
  授卜人龜告于主婦主婦哭【注不執龜者下主人也】告于異爵者使人告于衆賔【注衆賔僚友不來者也 疏上云既朝哭皆復外位外位中有異爵卿大夫等故就位告之言使人告明不在此故云不來者也】
  【敖繼公曰衆賔謂士之在外位者也】
  卜人徹龜宗人告事畢主人絰入哭如筮宅賔出拜送【敖繼公曰云徹龜則曏者復奠于西塾上以待事畢也拜送賔蓋于外門外】
  若不從卜擇如初儀
  記卜曰吉告從于主婦主婦哭婦人皆哭主婦升堂哭者皆止【注事畢 疏正經直云闔東扉主人哭不云主婦升堂哭者皆止之事故記明之】曲禮外事以剛日【注順其出為陽也出郊為外事春秋傳曰甲午祠兵】内事以柔日【注順其居内為陰】凡卜筮日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喪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注喪事葬與練祥也吉事祭祀冠娶之屬也】曰為日假爾泰龜有常假爾泰筮有常【注命龜筮辭龜筮於吉凶有常大事卜小事筮】卜筮不過三【注求吉不過三魯四卜郊春秋譏之】卜筮不相襲【注卜不吉則又筮筮不吉則又卜是瀆竈筴也 疏外事郊外之事也内事郊内之事也十日有五奇五偶甲丙戊庚壬五奇為剛乙丁己辛癸五偶為柔卜用龜筮用蓍大事卜小事筮喪事謂葬與二祥是奪哀之義也非孝子之所欲但制不獲已故卜先從逺日而起示不宜急微申孝心也故左傳云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懷是也此尊卑俱然雖士亦應今月下旬先卜來月下旬不吉卜中旬不吉卜上旬也吉事謂祭祀冠昏之屬少牢云若不吉則及逺日又筮日如初是先近日也曰命龜筮辭也卜擇吉日故云為日假因也爾指蓍龜也泰欲裦美此龜筮故謂為太龜太筮有常者言汝決判吉凶分明有常也卜筮不過三者王肅云禮以三為成也上旬中旬下旬三卜筮不吉則不舉也不相襲者襲因也前卜不吉則止不得更筮前筮不吉則止不得更卜是不相襲也若相因不止是瀆龜筮則神不告也】
  雜記祝稱卜葬虞子孫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葬其兄弟曰伯子某【疏謂卜葬卜虞擇日而卜人祝龜所稱主人之辭也子卜葬父則祝辭云哀子某卜葬其父某甫若孫卜葬祖則祝辭云哀孫某卜葬其祖某甫若夫葬其妻則祝辭云乃某卜葬其妻某氏乃者言之助也妻卑故假助句以明夫之尊也其弟為兄則祝辭云某卜葬兄伯子某若兄為弟則云某卜葬其弟某兄弟稱名則子孫與夫皆稱名可知也】












  啓殯
  儀禮既夕【注士喪禮之下篇也謂先葬二日已夕哭時與葬間一日其上士二廟則既夕哭先葬前三日】
  【敖繼公曰此禮承上篇為之乃别為篇者以其禮更端故也篇首云既夕哭故以既夕名篇】
  既夕哭【注既已也謂出門哭止復外位時 疏復外位之時必有弔賔來亦在外位故請期因告賔也】請啓期吿于賔【注將葬當遷柩于祖有司於是乃請啓肂之期於主人以告賔賔宜知其時也敖繼公曰曏者既卜日即告於異爵者及衆賔則是賔固知其葬日矣而有司必請其期以告于賔重慎之至也】
  夙興設盥于祖廟門外【注祖王父也下士祖禰共廟疏夕哭請期訖明旦早起豫設盆盥于祖廟門外擬舉鼎之人盥手案大斂盥在門外東方也祭法適士二廟官師一廟此經所朝専據一廟者言故曰設盥于祖廟下記則據二廟言之】
  【敖繼公曰設盥為舉鼎及設奠者也一廟而祖禰皆在焉惟云祖者是禮主於祖也】
  陳鼎皆如殯東方之饌亦如之【注皆皆三鼎也如殯如大斂既殯之奠 疏案殯後大斂陳三鼎有豚魚腊在廟門外西面北上此陳鼎亦如之大斂時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毼豆兩其實葵菹臝醢兩籩無縢布巾其實栗不擇脯四脡此東方之饌亦如之】侇牀饌于階間【注侇之言尸也朝正柩用此牀 疏謂柩至祖廟兩楹之間尸北首之時乃用此牀】
  【敖繼公曰此即曏者承尸于堂之牀也階間祖廟堂下】
  記夷牀輁軸饌于西階東【注明階間者位近西也夷牀饌于祖廟輁軸饌于殯宮其二廟者於禰亦饌輁軸焉 疏正經直云階間恐正當兩階之間故記人明之輁軸以侯載柩故近西皆在西階東知禰亦饌輁軸者以柩先朝禰至禰廟移柩升堂明旦乃移柩於輁軸上載以朝祖廟朝祖廟時下柩訖明日用蜃車輁軸不復更用不饌之】其二廟則饌于禰廟如小斂奠乃啓【注祖尊禰卑也士事祖禰上士異廟下士共廟 疏饌于禰廟者以先朝禰後朝祖故先於禰廟饌至朝設之故也如小斂奠者亦門外特豚一鼎東上兩甒醴酒一豆一籩之等也祖尊禰卑者欲見朝祖時如大斂奠此朝禰如小斂奠多少不同之意也】
  【敖繼公曰此主於朝祖故於朝禰之奠降焉蓋不可與祖奠同也是日二廟皆饌記惟見其異者耳均之為士而廟數不同者蓋士之先世或為大夫而有三廟至後世為士則廢其一而但存二廟若先世無為大夫者則惟 記文止此一廟而已  已下經文】
  二燭俟于殯門外【注早闇以為明也燭用蒸 疏將照徹與啓肂於此預備之蒸薪也】丈夫髽散帶垂即位如初【注為將啓變也此互文以相見耳髽婦人之變如初朝夕哭門外位 疏為將啓變者凡男子免與括髪散帶垂婦人筮皆當小斂之節今啓殯時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之時此互文以相見者髽既是婦人之變則免是男子之變今丈夫見其人不見免則丈夫當免矣婦人見其髽不見人則婦人當髽矣故云互文以相見耳但小斂之時斬衰男子括髪齊衰以下男子免此不言男子括髪者欲見啓殯之後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髪若然後至卒哭其服同矣以其反哭之時更無變服之文也散帶垂者大功以上男子皆然若小功以下婦人無問輕重皆初即絞之】
  【敖繼公曰髽者去冠與纚而為露紒也將髻髪者必先髽故言此以明之此斬衰者耳其齊衰以下則皆免散帶垂解其三日所絞者也凡大功以上皆然髽與散帶垂未殯之服也是時棺柩復見故復此服焉但言丈夫婦人不與也婦人之帶所以不散垂者初已結本又質而少變故於此不可與丈夫同其不言髽者婦人不當髽者雖未殯亦不髽則此時可知矣】
  婦人不哭主人拜賔入即位袒【注此不蒙如初者以男子入門不哭也將有事止讙囂也】商祝免袒執功布入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聲三啓三命哭【注功布灰治之布也執之以接神為有所拂仿也聲三三有聲存神也啓三三言啓告神也 疏下經云商祝拂柩用功布是拂拭去塵也此始告神而用功布拂仿者謂拂仿去凶邪之氣也敖繼公曰商祝公有司也其為士但當弔服加麻此時有事於柩故復為之袒免】
  燭入【注照徹與啓肂者 疏一燭於室中照徹奠一燭於堂照開殯肂也】祝降與夏祝交于階下取銘置于重【注祝降者祝徹宿奠降也與夏祝交事相接也夏祝取銘置于重為啓肂遷之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 疏此祝不言商夏則周祝也燭既入室時周祝從而入室徹宿奠降降時夏祝自下升取銘降置于重為妨啓殯故也宿奠謂昨暮所設夕奠經宿故謂之宿奠也此宿奠疑朝廟所用即下云重先奠從者是也此奠所徹所置之處雖不言案上篇大斂遷小斂奠于序西南此亦序西南可知也】
  【敖繼公曰祝降者周祝取銘而降也不言其升故以降見之與夏祝交事相接也惟云交者亦相右也凡交而非相右者經必言相左以别之夏祝無執事者升取宿奠也祝取銘置于重為啓肂遷之取銘在前置于重在後乃合而言之文順耳】
  踊無算【注主人也】商祝拂柩用功布幠用夷衾【注拂去塵也幠覆之為其形露 疏開柩已出時是棺南首夷衾本擬覆柩故斂時不用今得覆棺於後朝廟及入壙雖不言用夷衾又無徹文以覆棺言之當隨柩入壙矣】
  【敖繼公曰夷衾即小斂後覆尸者也以其事相類故復用之】
  記啓之昕外内不哭【注將有事為其讙囂既啓命哭疏將啓殯經唯言婦人不哭不云男子故記明之】
  雜記士喪有與天子同者三其終夜燎及乘人專道而行【注乘人謂使人執引也專道人辟之 疏終夜燎一也乘人二也専道而行三也終夜燎謂柩遷之夜須光明故竟夜燎也乗人謂人引車不用馬也専道行謂喪在路不辟人也三事為重故云與天子同】
  朝祖
  遷于祖用軸【注遷徙也徙于祖朝祖廟也蓋象平生時將出必辭尊者軸輁軸也軸狀如轉轔刻兩頭為軹輁狀如長牀穿桯前後著金而關軸焉大夫諸侯以上有四周謂之輴天子畫之以龍 疏朝廟之時從殯宮遷移于祖廟用輁軸載之軸狀如轉轔者此以漢法况之漢時名轉軸為轉轔轔輪也上文云升棺用軸注云軸輁軸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是以輪為轔也士朝廟用輁軸則大夫朝廟當用輴諸侯天子殯葬朝廟皆用輴但天子畫轅為龍謂之龍輴此輴皆有四周為輴故名為輴也】
  【敖繼公曰必遷于祖者以其昭穆同後又當祔之於此故也檀弓曰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后行】
  【禮記疏崇精問曰葬母亦朝廟否其虞父與母同日異日乎焦氏曰婦未廟見不朝廟内豎職云王后之喪朝廟則為之蹕是母喪亦朝廟明也虞當異日】
  重先奠從燭從柩從燭從主人從【注行之序也主人從者丈夫由右婦人由左以服之親疏為先後各從其昭穆男賔在前女賔在後 疏柩之前後皆有燭者以柩車為隔恐闇故各有燭以照道若至廟燭在前者升照正柩在後者在階下照升柩也】
  【敖繼公曰主人從衆主人以下從婦人從女賔從男賔在後女賔以上其行皆以服之親疎為序服同乃以長幼也】
  升自西階【注柩也猶用子道不由阼也】
  【敖繼公曰升自西階神之也凡柩歸自外而入廟者既小斂則升自阼階未忍異於生也既大斂則升自西階此亦入廟故其禮與大斂而入者同】
  奠俟于下東面北上【注俟正柩也 疏既升階當正之於夷牀之上北首既正乃設奠敖繼公曰北上則巾席在後也】
  主人從升婦人升東面衆人東即位【注東方之位 疏主人主婦從柩而升舉主婦東面則主人西面可知衆人東即位者唯主人主婦升衆主人從柩至西階下遂郷東階下即西面位】
  【敖繼公曰婦人東面當負序以辟奠者之往來東即位者乃衆主人也脫一主字此時堂下之位亦如朝夕哭不皆在東方】
  正柩于兩楹間用夷牀【注兩楹間象鄉户牖也是時柩北首】
  【敖繼公曰此正柩于堂正與小斂之後尸侇于堂者相類故仍用其牀兩楹間東西節也其於楹間為少北】
  主人柩東西面置重如初【注如殯宮時也 疏主婦上文即言東面至此乃言主人西面者待正柩訖乃西面也如初者亦如上三分庭一在南二在北而置之如殯宮時也】席升設于柩西奠設如初巾之升降自西階【注席設于柩之西直柩之西當西階也從奠設如初東面也不統於柩神不西面也不設柩東東非神位也巾之者為禦當風塵 疏從奠設如初者此奠從柩而來還是彼朝夕奠脯醢醴酒據神東面設之於席前也】
  【敖繼公曰席設于柩西亦差近于柩奠設于席前亦當柩少北柩北首西乃右也於此奠焉與奠于尸右之意同也】
  主人踊無算降拜賔即位踊襲主婦及親者由足西面【注設奠時婦人皆室戸西南面奠畢乃得東面親者西面堂上迫疏者可以居房中】
  【敖繼公曰主人即柩東之位則踊既奠乃降也即位亦在阼階下襲亦在序東婦人由足出於柩南也西南於阼階上亦南上若有南面者則東上】
  薦車直東榮北輈【注薦進也進車者象生時將行陳駕也今時謂之魂車輈轅也車當東榮東陳西上於中庭 疏明旦將行故預陳車謂之魂車者鄭舉漢法況之以其神靈在焉故謂之魂車也此車既非載柩之車即下記云薦乗車道車槀車以次言之則先陳乗車次陳道車次陳槀車知東陳西上者下文明器繼乘車而西則知乘車在上東有道車槀車也乘車既當東榮則三者不當中庭而云中庭者據南北之中庭不據東西為中庭也】
  【敖繼公曰此即遣車也北輈者以柩北首故爾知其在東方之中庭者以雜記所言賵車之位定之也】
  質明滅燭【注質正也 疏自啓殯至此時在殯宮在道及祖廟皆有二燭為明以尚早故也今至正明故滅燭】
  檀弓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於祖考之廟而后行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注為人子之禮出必告反必面以盡孝子之情今此載柩而朝是順死者之孝心也】
  既夕徹者升自阼階降自西階【注徹者辟新奠不設序西南以再設為䙝】乃奠如初升降自西階【注為遷祖奠也奠升不由阼階柩北首辟其足 疏此遷柩朝祖之奠也如初者亦於柩西當階之上東面席前也前大斂小斂及朝夕奠皆升自阼階降自西階今此奠升不由阼階以其來往不可由首又飲食之事不可䙝之由足故升自西階也徹時所以由足者奠畢去之由足無嫌也】
  【敖繼公曰徹者無由足之嫌故得升自阼階從其正禮亦可以見此奠者自西階升之意矣徹奠不改設於序西南亦以無俎而非盛饌故也】
  主人要節而踊【注節升降 疏奠升時主人踊降時婦人踊由重南主人踊此不言婦人文不具也】
  【敖繼公曰節謂徹者奠者之升降與奠者由重南東時也要節而踊丈夫婦人皆然如其在殯宮之儀也】
  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注駕車之馬每車二疋纓今馬鞅也就成也諸侯之臣飾纓以三色而三成天子之臣如其命數圉人養馬者在左右曰夾既奠乃薦馬者為其踐汙廟中也凡入門參分庭一在南 疏薦馬并薦纓者纓為馬設故與馬同時薦之案下記云薦乘車又云纓轡貝勒縣于衡此薦馬得有纓者以薦車時縣于衡至此薦馬時又取而用之故兩見之也車三乘馬則六疋毎馬二人交轡牽之也前薦車在奠上今此薦馬在奠後者欲其既薦即出恐踐汙廟中故後薦之也】
  【敖繼公曰三就采三匝也唯言入門則是但没霤耳毎馬兩轡交轡而夾牽之謂左人牽右轡右人牽左轡也】
  御者執策立于馬後哭成踊右還出【注主人於是乃哭踊者薦車之禮成於薦馬 疏車得馬而成故前薦車時主人不哭踊至薦馬乃哭也主人哭踊訖馬則右還而出右者亦取便故也】
  【敖繼公曰馬有纓而無樊蓋臣禮也春秋傳仲叔于奚請繁纓以朝孔子非之哭成踊圉人與御者也雜記薦馬者哭踊右還者西上也】
  賔出主人送于門外
  【敖繼公曰送亦拜之門廟門也】
  記朝于禰廟重止于門外之西東面柩入升自西階正柩于兩楹間奠止于西階之下東面北上主人升柩東西面衆主人東即位婦人從升東面奠升設于柩西升降自西階主人要節而踊【注重不入者主於朝祖而行若過之矣門西東面待之便也 疏此是上士二廟先朝禰之事衆主人東即位者柩未升之時在西階下東面北上柩升主人從衆主人已下乃即阼階下西面位婦人從升不云主婦者以其婦人皆升故總言之主人要節而踊者奠升主人踊奠降婦人踊也門西東面待之便者以其祖廟在東柩入禰廟明旦出門東鄉朝祖時其重於柩車先東鄉祖廟便也】
  【敖繼公曰重不入者亦以既奠則柩行不久留於此故也夷牀一而已惟當陳於祖廟此正柩其在軸與是時即要節而踊亦其異於祖廟者】
  燭先入者升堂東楹之南西面後入者西階東北面在下【注照正柩者先先柩者後後柩者適祖時燭亦然互記於此 疏此燭本是殯宮中照開殯者在道時一在柩前一在柩後今又一升堂一在堂下】
  【敖繼公曰記於此者見下適祖時不用燭也】
  主人降即位徹乃奠升自西階主人踊如初【注如其降拜賔至於要節而踊不薦車不從此行 疏上朝祖時既正柩設從奠訖主人降拜賔至於要節而踊故此記所云如之也上朝廟日即薦車今此二廟明日於祖廟薦車馬以其從祖廟行故薦今此禰廟不從此行故不薦也敖繼公曰主人降即位則婦人亦東即阼階上位矣不拜賔踊襲以成禮不在此且欲急於適祖也其他禮之不同者意亦如是奠即如小斂奠者也如初謂設奠及踊節也是時丈夫婦人皆踊惟言主人亦文省】
  祝及執事舉奠巾席從而降柩從序從如初適祖【注此謂朝禰明日舉奠適祖之序也此祝執醴先酒脯醢俎從之巾席為後既正柩席升設設奠如初祝受巾巾之凡喪自卒至殯自啓至葬主人之禮其變同則此日數亦同矣 疏朝祖與朝禰别日祝執醴先酒脯醢俎從之者此禰奠與小斂奠同小斂奠時云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脯醢俎從之與此同也此篇啓日朝禰又明日朝祖又明日乃葬與始死日襲明日小斂又明日大斂而殯同主人主婦變服亦同以其小斂主人散帶主婦髽自啓至葬主人主婦亦同於未殯也】
  【敖繼公曰柩從從巾席而降也序從柩從奠主人以下從柩而出也如初謂出殯宮時也此與主人踊之文相屬則是其事相接也柩過禰廟因而朝之初無他事既奠則禮畢矣故即適祖不見適祖之儀者葢與本篇所言者不異故耳記載二廟者其禰廟在西祖廟在東以是言之則古者之廟尊者東而卑者西皆有常位固無昭居昭廟穆居穆廟之制也】
  朱子語類問朝祖時有遷祖奠恐在祖廟之前祖無奠而亡者難獨享否曰不須如此理㑹禮說有奠處便是合有奠無奠處便合無奠更何用疑
  乾學案注疏之說分朝禰與朝祖為二日敖氏則謂同在一日未知孰是但朝禰日並無别事何須歴終日之久覺敖說為長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四十五>
  載柩
  有司請祖期【注亦因在外位請之當以告賔毎事畢輒出將行而飲酒曰祖祖始也】曰日側【注側昳也謂將過中之時】主人入袒乃載踊無算卒束襲【注袒為載變也舉柩卻下而載之束束棺於柩車賔出遂匠納車于階間謂此車 疏鄉柩在堂北首今卻下以足鄉前下堂載於車故謂之卻也】降奠當前束【注下遷祖之奠也當前束猶當尸腢也亦在柩車西東有前後也 疏卒束乃云降奠則未束以前其奠使人執之待束訖乃降奠之當束也】商祝飾柩一池紐前䞓後緇齊三采無貝【注飾柩為設牆栁也巾奠乃牆謂此也牆有布帷栁有布荒池者象宮室之承霤以竹為之狀如小車笭衣以青布一池縣於栁前士不揄絞紐所以聯帷荒前赤後黒因以為飾左右面各有前後齊居栁之中央若今小車蓋上㽔矣以三采繒為之上朱中白下蒼著以絮元士以上有貝】設披【注披絡栁棺上貫結於戴人君旁牽之以備傾喪大記曰士戴前纁後緇二披用纁 疏喪大記注云戴之言植也所以連繫棺束與栁材使相值因而結前後披也此注云披絡栁棺上貫結於戴以此而言則戴兩頭皆結於栁材又以披在棺上絡過然後貫穿戴之連繫棺束者乃結於戴餘披出之於外使人持之一畔有二為前後披故下記云執披者旁四人注云前後左右各二人是也人君則三披各三人持之備傾虧也引喪大記者證披連戴而施之也二披用纁者與戴所用異大夫與人君則戴與披用物同故喪大記云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戴前纁後披亦如之是其用物同也】屬引【注屬猶著也引所以引柩車在軸輴曰紼古者人引柩春秋傳曰坐引而哭之三】
  記薦乗車鹿淺幦干笮革靾載旜載皮弁服纓轡貝勒縣于衡【注士乗棧車鹿淺鹿夏毛也幦覆笭玉藻曰士齊車鹿幦豹犆干盾也笮矢箙也靾韁也旜旌旗之屬通帛為旜孤卿之所建亦攝焉皮弁服者視朔之服貝勒貝飾勒有干無兵有箙無弓矢明不用 疏此并下車三乗謂葬之魂車】
  【敖繼公曰勒馬頭絡銜也衡輈端横木以駕馬者既夕禮曰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則是薦馬之時纓轡皆在馬之身矣此乃謂纓轡貝勒縣于衡其指薦馬前後之時而言與蓋事至則加之既則脫之而置於此也】
  道車載朝服【注道車朝夕及燕出入之車朝服日視朝之服也衣素裳】稾車載簑笠【注稾猶散也散車以田以鄙之車簑笠備雨服凡道車稾車之纓轡及勒亦縣于衡也】將載祝及執事舉奠户西南面東上卒束前而降奠席于柩西【注將於柩西當前束設之 疏經載柩時不云去奠設席之事故記人明之要須設席乃設奠故云將於柩西當前束設之】巾奠乃牆【注牆飾柩也 疏正經直云降奠當前束商祝飾棺不云巾奠故記人辨之】
  乾學案飾棺之制莫詳於喪大記因别見於第九十六卷喪具品式兹故不載讀者叅考之可也
  陳器
  陳明器於乘車之西【注明器藏器也陳器於乘車之西則重之北也】
  【敖繼公曰陳器於車西其在東堂之南與】
  折横覆之【注折猶庪也方鑿連木為之蓋如牀而縮者三横者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横陳之者為苞筲以下䋫於其北便也覆之見善面也疏折如牀則加於壙上時南北長東西短今經云横明知其長者東西陳之縮三横五無簀者此無正文以經云横覆之明有縱對之既為縱横即知有長短廣狹以承抗席故為如牀解之又知縮者三横者五亦約茵與抗木但於壙口承抗席宜大於茵與抗木故知縮三横五也】
  【敖繼公曰陳折云横則是折之狀當與抗木之横者相似但未必有縮者耳於此横陳之蓋象其在壙也後言横者縮者皆放此】
  抗木横三縮二【注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其横與縮各足掩壙 疏以其在抗席之上故知以禦土也】加抗席三【注席所以禦塵 疏既陳抗木於折北又加此抗席三領於抗木之上知抗木不在折上者以抗木直言横三縮二不言加明别陳於折北抗木之下而此云加明加於抗木之上抗席之下云加茵明又加於抗席之上此三者以後陳者先用故先陳抗木次陳抗席而後陳茵也抗木在上故云禦土抗席在下隔抗木慮有塵鄉下故云禦塵】
  【敖繼公曰此席在茵與抗木縮者之間是亦縮也毎席之長亦與壙齊用三則廣足以掩之矣用時云覆是此陳時郤也】
  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亦縮二横三【注茵所以藉棺者翦淺也幅緣之亦者亦抗木也及其用之木三在上茵二在下象天三合地二人藏其中焉 疏疏布謂用大功疏麄之布緇翦謂染為淺緇之色言有幅者用一幅布為之縫合兩邊幅為袋不去邊幅用之以盛著也】
  【敖繼公曰有幅謂繚縫之而不削幅】
  器西南上綪【注器目言之也陳明器以西行南端為上綪屈也不容則屈而反之】
  【敖繼公曰器自苞而下者也均其多寡分為數列以要方也其前列始於茵北之西以次而綪焉其後列不過於茵北之東可知矣器主於入壙故南上】
  茵【注茵在抗木上陳器次而北也 疏茵非明器而言之者陳器從此茵鄉北為次第故言之】苞二【注所以裹遣奠羊豕之體】筲三黍稷麥【注筲畚種類也其容蓋與簋同一觳也 疏案下記云菅筲三則筲以菅草為之筲三各盛一種黍稷麥也昭三年晏子云四升曰豆豆實三而成觳則觳受斗二升】罋三醯醢屑幂用疏布【注罋瓦器其容亦葢一觳屑薑桂之屑也内則曰屑桂與薑幂覆也】甒二醴酒幂用功布【注甒亦瓦器】皆木桁久之【注桁所以庋苞筲罋甒也久當為灸灸謂以蓋案塞其口毎器異桁 疏自苞筲以下皆塞之置於木桁也既皆久塞而罋甒獨云幂者以苞筲之等操物直苞塞之而無幂罋甒濕物非直久塞其口又加幂覆之】用器弓矢耒耜兩敦兩杅槃匜匜實于槃中南流【注此皆常用之器也杅盛湯漿槃匜盥器也流匜口也 疏弓矢兵器耒耜農器敦杅食器槃匜洗浴之器皆象生時而藏之也】無祭器【注士禮略也大夫以上兼用鬼器人器也】有燕樂器可也【注與賔客燕飲用樂之器也 疏言可者許其得用燕飲用樂之器者則升歌有琴瑟庭中有特縣縣磬也】役器甲胄干笮【注此皆師役之器甲鎧胄兜鍪干楯笮矢箙】燕器杖笠翣【注燕居安體之器也笠竹蓋也翣扇疏杖者所以扶身笠者所以禦暑翣者所以招涼而在燕居用之故云燕居安體之器也竹青之皮以竹青皮為之】
  記抗木刋【注剥削之】
  【敖繼公曰兩面皆刋也】
  茵著用荼實綏澤焉【注荼茅秀也綏廉薑也澤澤藺也皆取其香且禦濕 疏茵内非直用茅秀兼實綏澤取其香知且禦濕者以其在棺下須御濕之物故與荼皆所以御濕】葦苞長三尺一編【注用便易也 疏葦草即長截取三尺一道編之用便易故也】菅筲三其實皆瀹【注米麥皆湛之湯未知神之所享不用食道所以為敬 疏經直云筲三黍稷麥不辨苞之所用及黍稷生熟故記人明之以其鬼神幽暗生者不見故淹而不熟以其不知神之所享故也】
  【敖繼公曰此筲設於棺旁其實宜皆用穀亦如殯時之熬然】
  弓矢之新沽功【注設之宜新沽示不用 疏正經直云用器弓矢不辨弓矢善惡及弓矢之名故記人明之】有弭飾焉【注弓無緣者謂之弭弭以骨角為飾疏弓有緣謂之弓無緣謂之弭詩云象弭魚服是用象骨為飾也】亦可張也【注亦使可張 疏此死者之弓雖不射而沽畧亦使可張】有柲【注柲弓檠弛則縳之於弓裏備損傷以竹為之詩云竹柲緄縢 疏冬官弓人造弓之時弓成納之檠中以定往來體此弓檠謂凡平弛弓之時以竹狀如弓縛之於弓裏亦名之為柲】設依撻焉【注依纒絃也撻弣側矢道也皆以韋為之 疏言依者謂以韋依纒其即今時弓是也撻弣側矢道者所以撻矢令出謂生時以骨為之弣側今死者用韋依與撻皆以韋為之異於生者也】有韣【注韣弓衣也以緇布為之】翭矢一乗骨鏃短衞【注翭猶候也候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乗骨鏃短衛亦示不用也生時翭矢金鏃凡為矢五分竒長而羽其一 疏言翭矢笴長三尺五分羽一則六寸也謂之羽者指體而言謂之衛者以其無羽則不平正羽所以防衛其矢故名羽為衛】志矢一乘軒輖中亦短衛【注志猶擬也習射之矢書云若射之有志輖也無鏃短衛亦示不用生時志矢骨鏃凡為矢前重後輕也 疏知是習射矢者以其矢中特輕於習射宜也知此矢無鏃者上翭矢言骨鏃此不云鏃故知無鏃】喪服小記陳器之道多陳之而省納之可也省陳之而盡納之可也【注多陳之謂賔客之就器也以多為榮省陳之謂主人之明器也以節為禮】












  設祖奠
  徹奠巾席俟于西方主人要節而踊【注巾席俟于西方祖奠將用焉要節者來象升大夫踊去象降婦人踊徹者由明器北西面既徹由重南東不設於序西南者非宿奠也宿奠必設者為神馮依之久也】
  【敖繼公曰徹者由東方當棧之南折而西至棧之西南折而北東面而徹奠既徹至西方折而南乃由重東南也要節者東方西鄉時丈夫踊西方南鄉時婦人踊由重南東時丈夫踊也此時徹奠辟還柩也不改設亦以無俎也】
  袒【注為將祖變】商祝御柩【注亦執功布居前為還柩車為節疏御柩謂居柩車前却行詔傾虧使執披人知其節度】乃祖【注還柩鄉外為行始 疏商祝既執功布為御乃還柩車使轅鄉外也】踊襲少南當前束【注主人也柩還則當前束南】
  【敖繼公曰不言主人者可知也此踊襲皆於故位既則少南也主人柩東之位皆當前束載時前東在北及還柩則在南故少南以當之然則柩車雖還亦不離其所也】
  婦人降即位于階間【注為柩將去有時也位東上 疏婦人降者以柩還鄉外階間空故婦人從堂上降在階間以堂上時婦人在阼階西面統於堂下男子今柩車南還男子亦在車東故婦人降亦東上統於男子也婦人不鄉車西者以車西有祖奠故辟之在車後】
  【敖繼公曰柩已還而首南鄉婦人乃得即位於其北位亦當西上婦人不位於車西恐妨賔客之行禮者也】
  祖還車不還器【注祖有行漸車亦宜郷外也器之陳自已南上 疏祖還車者為載時鄉北今為行始故須還鄉南】祝取銘置于茵【注重不藏故於此移銘加于茵上 疏初死為銘置于重祖廟又置于重今將行置于茵者重不藏擬埋於廟門左茵是入壙之物銘亦入壙故移銘加于茵上也敖繼公曰銘之在重其面外鄉正與重之鄉背異故將還重則徹之置于茵者當與之同入壙】
  二人還重左還【注重與車馬還相反由便也 疏重在門内面鄉北人在其南以左還鄉門為便】
  【敖繼公曰車馬西上宜右還重一而已宜左還皆由便也二人還之則舉之亦二人矣重之鄉背不必與柩同因還柩之節而併還之也】
  布席乃奠如初主人要節而踊【注車已祖可以為之奠也是之謂祖奠敖繼公曰記云祝饌祖奠於主人之南當前輅北上巾之謂此時與如記所云則是布席於柩東少南東面而奠於其東也柩已南首故奠於此亦奠於尸東之意也布席於柩西則北上柩東則南上與初大斂時舉鼎以下之儀也是雖所奠異處而面位則同故以如初蒙之奠者之來由東方當前輅而西既奠則由柩北而西亦由重南而東反於其位矣要節而踊謂奠者於東方西鄉時丈夫踊西方南鄉時婦人踊由重南東丈夫踊也】
  薦馬如初【注柩動車還宜新之也 疏上已薦馬今又薦者以柩車動而鄉南為行始宜新之故薦馬如初也】賔出主人送
  記祖還車不易位【注為鄉外耳未行 疏上經未還車車在階間婦人在堂上還車去階間婦人降堂下若然則是還車易位而云不易位者以三分其庭為三位車雖去階間猶不離三分其庭一在北之位據大判而言不易位也】
  【敖繼公曰還車謂還薦車也不易位西者亦當東榮】
  執披者旁四人【注前後左右各二人 疏一旁四人兩旁則八人備傾虧也】祝饌祖奠于主人之南當前輅北上巾之【注言饌於主人之南當前輅則既祖祝乃饌 疏正經直云奠如初不云饌處故記人明之】
  【敖繼公曰饌猶設此祖奠即如殯奠者也祝及執事者饌此唯言祝者祝尊也於主人之南明其在車東也主人之位當前束故奠少南當前輅也北上謂先設豆於北也是亦畧言之以見其如初耳經於既祖但云布席乃奠如初不言其所故記明之】





















  賵贈
  有司請葬期【注亦因在外位時】入復位【注主人也自死至於殯自啓至於葬主人及兄弟恒在内位】
  【敖繼公曰謂復柩東之位】
  公賵纁束馬兩【注公國君也賵所以助主人送葬也兩馬士制也】
  【敖繼公曰國君以馬幣禮於其臣者惟此耳君賵之用兩馬者如其駕遣車之數也】
  擯者出請入告主人釋杖迎于廟門外不哭先入門右北面及衆主人袒【注尊君命也衆主人自若西面】馬入設【注設於庭在重南 疏以馬是庭實故云設於庭知在重南者以庭實法皆三分庭一在南設之又重北陳明器不得設馬故知在重南也】賔奉幣由馬西當前輅北面致命【注賔使者幣纁也輅轅縛所以屬引由馬西則亦當前輅之西於是北面致命得鄉柩與奠柩車在階間少前三分庭之北輅有前後 疏輅轅縛所以屬引者謂以木縛於柩車轅上以屬引於上而挽之故名轅縛也】主人哭拜稽顙成踊賔奠幣于棧左服出【注棧謂柩車也凡士車制無漆飾左服象授人授其右也服車箱 疏主人以賔致命訖遂哭拜也成踊者三者三凡九踊此棧車即柩車柩車即蜃車四輪迫地無漆飾故言棧也】宰由主人之北舉幣以東【注柩東主人位以東藏之】士受馬以出【注此士謂胥徒之長也有勇力者受馬 疏受幣者冝尊受馬者宜卑故知受馬是胥徒之長】主人送于外門外拜襲入復位杖【注主人既送賔還入廟門車東復位杖也】















  賔賵者將命【注賔卿大夫士也】擯者出請入告出告須【注不迎告曰孤某須】馬入設賔奉幣擯者先入賔從致命如初【注初公使者】主人拜于位不踊【注柩車東位也既啓之後與在室同疏與在室同者上篇始死時云庶兄弟禭使人以將命于室主人拜于位此主人亦拜于位俱是不為賔出故云與在室同至于有君命亦出迎矣】賔奠幣如初舉幣受馬如初擯者出請【注賔出在外請之為其復有事】若奠【注賔致可以奠也 疏謂賔不辭此釋所致之物或可堪為奠于祭祀者也】入告出以賔入將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馬又請【注士亦謂胥徒之長又復也敖繼公曰此將命猶致命也主人亦拜于位如其受之以出也羊者士葬奠之上牲故此奠者用之奠不用幣】
  若賻【注賻之言補也助也】入告主人出門左西面賔東面將命【注主人出者賻主施於主人】主人拜賔坐委之宰由主人之北東面舉之反位【注坐委之明主人哀戚志不在受人物反位反主人之後位】若無器則捂受之【注謂對相授不委地 疏在門外若有器盛之則坐委于地若無器則對面相授受故云捂受之捂即逆也對面相逢受也】又請賔告事畢拜送入贈者將命【注贈送】擯者出請納賔如初【注如其入告出告須】賔奠幣如初【注亦於棧左服】若就器則坐奠于陳【注就猶善也贈無常惟翫好所有陳明器之陳 疏玩好曰贈謂生時玩好之具與死者相知皆可以贈死者廟中所陳惟明器故鄭指明器而言】凡將禮必請而后拜送【注雖知事畢猶請君子不必人意】兄弟賵奠可也【注兄弟有服親者可且賵且奠許其厚也賵奠於死生兩施】所知則賵而不奠【注所知通問相知也降於兄弟奠施於死者為多故不奠】
  【敖繼公曰賵以幣馬尊敬之意也故親疏皆得用之奠以羊若相飲食然親親之恩也故疏者不得用之以自别于兄弟所知謂知死知生者也朋友亦存焉】
  知死者贈知生者賻【注各主於所知 疏贈是玩好施於死者故知死者行之賻是補主人不足施於主者故知生者行之】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注方板也書賵奠賻贈之人名與其物於板毎板若九行若七行若五行疏以賔客所致有賻有賵有贈有奠直云書賵者舉首而言所送有多少故行數不同】書遣於策【注策簡也遣猶送也謂所當藏物茵以下 疏編連為策不編為簡上書賵於方此書遣於策者聘禮記云百名以上書於䇿不及百名書於方以賔客贈物名字少故書於方則盡遣送死者明器之等并贈死者玩好之物名字多故書之於策】乃代哭如初【注棺柩有時將去不忍絶聲也初謂既小歛時】宵為燎于門内之右【注為哭者為明 疏燎大燭必于門内之右門東者奠于柩車西鬼神尚幽闇不須明柩車東有主人階間有婦人故於門右照之為明而哭也】
  記凡贈幣無常【注賔之贈也玩好曰贈在所有】
















  設大遣奠
  厥明陳鼎五于門外如初【注鼎五羊豕魚腊鮮獸各一鼎也士禮特牲三鼎盛葬奠加一等用少牢也如初如大斂奠時 疏士本用特牲今用少牢是加一等也如初者如大斂在廟門外及東方之饌也雖如大斂鼎數亦不同以大斂三鼎此則五鼎然大小斂時無黍稷朔月則有黍稷此葬奠又無黍稷者以其始死至殯自啓至葬其禮同故無黍稷亦同也】
  【敖繼公曰少牢五鼎大夫之禮士葬乃用之者喪大事也而葬為尤重故於此奠特許而攝用之明非常禮如初如殯奠者】
  其實羊左胖【注反吉祭也言左胖者體不殊骨也 疏特牲少牢吉祭皆升右胖此用左胖故云反吉祭也言左胖則左邊共為一段故云體不殊骨下云髀不升則膊胳乃升之左胖仍為三段矣】髀不升【注周貴肩賤髀】腸五胃五【注亦盛之也 疏案少牢用腸三胃三今加至五亦是盛此奠也】離肺【注離㨒 疏此非直升腸胃又升離肺者案少儀云牛羊之肺離而不提心注云提猶絶也㨒離之不絶中央少許使易絶以祭耳此為食而舉亦名舉肺也】豕亦如之豚解無腸胃【注如之如羊左胖髀不升離肺也豚解解之如解豚亦前肩後肫脊脅而已無腸胃者君子不食溷腴 疏謂豕與羊同仍與羊異羊則體不殊骨上下共為一段此豕之左胖則為四段故别云豚解豚解緫有七段今取左胖仍為四段矣前肩後肫脊脅而已者鄭欲為四段與羊異也不食溷腴者禮記少儀文謂犬豕之屬食米穀者也】魚腊鮮獸皆如初【注鮮新殺者士腊用兔加鮮獸而無膚者豕既豚解略之敖繼公曰如初者如殯奠魚九腊左胖髀不升也鮮獸亦如腊凡魚腊皆貴稾而賤新此牲用少牢乃無膚而加鮮獸者凡牲用豚者例無膚此豕用豚解之法故亦放豚之不用膚而以鮮獸代之也】
  東方之饌四豆脾析蜱醢葵菹蠃醢【注脾析百葉也蜱蜯也 疏陳鼎既訖又陳東方之饌于主人之南前輅之東其豆有四脾析一蜱醢二葵菹三蠃醢四案醢人注云脾析牛百葉也此不云牛者彼天子禮有牛此用少牢無牛當是羊百葉也蜱即蛤也】四籩棗糗栗脯【注糗以豆糗粉餌】醴酒【注此東方之饌與祖奠同在主人之南當前輅北上巾之 疏祖奠與大斂同二豆二籩此葬奠四豆四籩籩豆雖不同而同處耳北上者兩甒在北次南饌四豆豆南饌四籩也】陳器【注明器也夜斂藏之 疏朝祖之日已陳明器此復陳之者由朝祖至夜斂藏之至此厥明更陳之也】滅燎執燭俠輅北面【注照徹與葬奠也 疏燎既滅二人執燭俠輅北面一人在輅東一人在輅西輅西者照徹祖奠輅東者照葬奠之饌也】賔入者拜之【注明自啓至此主人無出禮 疏此時有弔葬之賔主人皆不出迎但在位拜之所以不出迎者既啓之後既覩尸柩不可離位以迎賔唯有君命乃出】記凡糗不煎【注以膏煎之則䙝非敬 疏正經直云棗糗栗脯不云糗之煎不故記人明之凡糗直空糗不用 已下脂膏煎和之 經文】
  徹者入丈夫踊設于西北婦人踊【注猶阼階升時也亦既盥乃入入由重東而主人踊猶其升也自重北西面而徹設于柩車西北亦猶序西南 疏將設葬奠先徹祖奠也】徹者東【注由柩車北東適葬奠之饌】鼎入【注舉入陳之也陳之蓋於重東北西面北上如初 疏上小斂大斂朔月奠鼎皆在阼階下西面北上今此但云鼎入不言如初故云在重東北西面也】乃奠豆南上綪籩蠃醢南北上綪【注籩蠃醢南辟醴酒也 疏先饌脾析于西南次北蜱醢次東葵菹次南蠃醢陳設要方則四籩豆亦宜設于脾析南綪之為次不於脾析南為次而於蠃醢南為次故知辟醴酒醴酒當設在脾析之南也】俎二以成南上不綪特鮮獸【注成猶併也不綪者魚在羊東腊在豕東 疏西南設羊次北豕魚設于羊東腊設于魚北還從南為始是不綪也其鮮獸在北北無偶故云特也】醴酒在籩西北上【注統於豆也】
  【敖繼公曰北上醴在棗西酒在糗西凡饌異位則所上相變明不相統也此設之次亦如殯奠】
  奠者出主人要節而踊【注亦以往來為節奠由重北西既奠由重南東】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注抗舉也出自道出從門中央也不由闑東西者重不反變於恒出入道左主人位 疏重不反變於恒出入者恒出入則闑東闑西也道左主人位者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則重主死者故於主人之位埋之也】薦馬馬出自道車各從其馬駕于門外西面而俟南上【注南上便行也行者乘車在前道稾序從】徹者入踊如初徹巾苞牲取下體【注苞者象既饗而歸賔俎者也取下體者脛骨象行又俎實之終始也士苞三个前脛折取臂臑後脛折取骼亦得俎釋三个 疏取下體者以父母將行鄉壙故取前脛後脛下體行者以送之遣奠天子太牢苞九个諸侯亦太牢苞七个大夫亦太牢苞五个士少牢苞三个大夫以上有遣車士無遣車則所苞者不載于車直持之而已士有一苞而苞三个則一苞之中有三个牲體故云前脛折取臂臑後脛折取骼也】不以魚腊【注非正牲也】行器【注目行明器在道之次 疏苞牲訖明器當行鄉壙故云行器即茵苞以下是也】茵苞器序從【注如其陳之先後】車從【注次器 疏上陳明器訖次列車以從明器故云次器也】徹者出踊如初【注於是廟中當行者唯柩車】主人之史請讀賵執算從柩東當前束西面不命毋哭哭者相止也唯主人主婦哭燭在右南面【注史北面請既而與執算西南于主人之前讀書釋算燭在右南面照書便也】
  【敖繼公曰賵即書於方者也不命毋哭嫌若併止主人主婦然也哭者相止將讀書不可讙譁右史右也執燭者在右則執算者在左也】
  讀書釋算則坐【注必釋算者榮其多 疏讀書者立敬也釋算者坐便也】
  檀弓讀賵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陳澔曰賵所以助主人之送葬也既受則書於方版葬時柩將行史於柩前讀之古者奠之而不讀周則既奠而又讀焉故曽子以為再告也】
  曽子曰晏子可謂知禮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个遣車七乘大夫五个遣車五乘晏子焉知禮【注言其太儉逼下非之及墓而反言其既窆則歸不留賔客有事也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則天子九諸侯不以命數喪數略也个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也雜記曰遣車視牢具】
  曽子曰國無道君子恥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注時齊方奢矯之是也】
  【陳澔曰狐裘貴輕新三十年而不易是儉於己也遣車一乘儉其親也禮窆後有拜賔送賔等禮晏子窆訖即還儉於賔也三者皆儉而失禮者也曽子主權有子主經是以二端之論不合】
  雜記大夫之喪既薦馬薦馬者哭踊出乃包奠而讀書【注嫌與士異記之也既夕禮曰苞牲取下體又曰主人之史請讀賵】
  遣車視牢具【注言車多少各如所包遣奠牲體之數也然則遣車載所包遣奠而藏之者與遣奠天子太牢包九个諸侯亦太牢包七个大夫亦太牢包五个士少牢包三个大夫以上乃有遣車 疏遣車送葬載牲體之車也牢具遣奠所包牲牢之體貴賤各有數也一个為一具取一車載之也故云視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注輤其葢也四面皆有章蔽以隠翳牢肉四隅椁中之四隅】
  【陸佃曰疏布輤亦如殯車為輤其異者四面有章置于椁之四隅】
  【陳澔曰章與障同】
  載粻有子曰非禮也【注粻米糧也】喪奠脯醢而已【注言死者不食糧也遣奠本無黍稷 疏遣車載粻有子譏其為失然既夕禮有黍稷麥者但遣奠之饌無黍稷故遣車所載遣奠下合載粻既夕藏筲者謂遣奠之外别有黍稷麥也死者不食糧故遣奠不用黍稷而牲體是脯醢之義也】或問於曽子曰夫既遣而包其餘猶既食而裹其餘與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注言遣既奠而又包之是與食於人已而裹其餘將去何異君子寧為是乎言傷亷也】曽子曰吾子不見大饗乎夫大饗既饗卷三牲之俎歸于賔館父母而賔客之所以為哀也子不見大饗乎【注既饗歸賔俎所以厚之也言父母家之主今賔客之是孝子哀親之去也萬斯大曰朝祖之明日薦乗車道車稾車于廟為遣送死者之車故亦謂之遣車檀弓曰國君遣車七乘大夫五乘以降殺以兩之禮差之士遣車正當三乘先儒不察不謂此車即遣車而釋遣車為從葬之車其制甚小載遣奠苞牲置于椁中之四隅不思從葬之車謂之塗車孔子曰塗車芻靈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則知此禮陳明器時塗車亦在陳中而此三遣車則載皮弁服朝服蓑笠之類葬事畢則斂衣載之以歸檀弓著晏子遣車一乘及墓而反譏其以大夫而用一車為儉其親也若果三車非遣車而别有載遣奠包牲之遣車則下文言行器何以苐云茵苞器序從不言載苞于車也先儒更因是而謂此為諸侯士禮故無遣車則其說愈支矣】




















  引
  卒命哭滅燭書與算執之以逆出【注卒已也 疏言逆出則入時長在前出時長在後】公史自西方東面命毋哭主人主婦皆不哭讀遣卒命哭滅燭出【注公史君之典禮書者遣者入壙之物君使史來讀之成其得禮之正以終也燭俠輅】
  【敖繼公曰遣即書於策者也此主人之物故公史為讀之柩將行而讀賵與遣者若欲神一一知之曏者賵時雖致命于柩亦宜與遣物皆讀之故不嫌於再告】
  商祝執功布以御柩執披【注居柩車之前若道有低仰傾虧則以布為抑揚左右之】

  【節使引者執披者知之士執披八人 疏道有低則抑下其布使知下坂道有仰則揚舉其布使知上坂東轍下則下其布向東西邊執披者持之西轍下則下其布向西東邊執披者持之使執披者知其左右引者知其上下也】
  【敖繼公曰不言引者披後於引言執披則引可知矣】
  主人袒乃行踊無算【注袒為行變也乃行謂柩車行也凡從柩者先後左右如遷于祖之序】出宮踊襲【注哀次 疏哀次大門外有賔客次舍之處父母生時接賔之所主人至此感而哀是以有踊踊訖即襲襲訖而行也】
  【敖繼公曰出宮而踊哀親之遂離其室也行路不宜袒故於此而襲】
  至于邦門公使宰夫贈纁束【注邦門城門也贈送也疏贈用纁束帛者即是至壙窆訖主人贈死者用纁束帛也以其君物重故用之送終也】主人去杖不哭由左聽命賔由右致命【注柩車前輅之左右也當時止柩車】主人哭拜稽顙賔升實幣于葢降主人拜送復位杖乃行【注升柩車之前實其幣於棺葢之栁中若親授之然復位反柩車後】
  【敖繼公曰不成踊變於家也幣不奠於左服别於在家之禮也是時宰不舉之乃行亦謂柩車行】
  記唯君命止柩于堩其餘則否【注不敢留神也堩道也疏正經直云柩至邦門君使宰夫贈不云止柩之事故記人明之】
  檀弓及葬毁宗躐行出于大門殷道也學者行之【注明不復有事於此周人葬不毁宗躐行毁宗毁廟門之西而出行神之位在廟門之外學於孔者行之傚殷禮 疏葬不毁宗躐行者周殯於正寢至葬而朝廟從正門出不毁宗也故士喪禮不云躐行也】
  曲禮祥車曠左【注空神位也祥車葬之乘車 疏祥猶吉也吉車平生時所乘死葬時用為魂車曠空也車上貴左故僕在右空左以擬神也】
  下壙
  至于壙陳器于道東西北上【注統於壙】茵先入【注當藉柩也元士則葬用輁軸加茵焉】屬引【注於是說載除飾更屬引於緘耳 疏屬引於緘耳者齊人謂棺束為緘君三衽三束大夫士二衽二束束有前後於束末皆為緘耳以紼貫結之而下棺】
  【敖繼公曰此屬之為將窆也其用異矣猶以引名之者見其索不易也引柩下棺異索天子之禮也】
  主人袒衆主人西面北上婦人東面皆不哭【注俠羨道為位 疏主人袒者為下棺變不哭者下棺宜靜也羨道謂入壙道上無負土為羨上有負土為隧】
  記車至道左北面立東上【注道左墓道東先至者在東疏三等之車不入壙故東上不統于壙也】柩至于壙斂服載之【注柩車至壙祝說載除飾乃斂乘車道車稾車之服載之不空之以歸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亦禮之宜 疏謂柩車既空乃斂乘車皮弁服道車朝服稾車蓑笠載之于柩車示不空之以歸也】
  檀弓國昭子之母死問於子張曰葬及墓男子婦人安位【注國昭子齊大夫】子張曰司徒敬子之喪夫子相男子西鄉婦人東鄉【注夾羨道為位夫子孔子也】曰噫母曰我喪也斯沾【注斯盡也沾讀曰覘覘視也昭子自謂齊之大家有事人盡視之欲人觀之法其所為】爾專之賔為賔焉主為主焉【注專猶司也時子張相】婦人從男子皆西鄉【注非也方慤曰禮之辨異尤重於男女之際雖喪紀憂遽之中亦莫不各正其位焉故自始死以至于葬男子則西向而位乎東婦人則東向而位乎西凡以辨陰陽而己國昭子徒為賔主之辨曽無男女之别其失禮不已甚乎】
  喪大記凡封用綍去碑負引君封以衡大夫士以咸君命毋譁以鼓封大夫命毋哭士哭者相止也【注咸讀為緘凡柩車及壙說載除飾而屬紼於柩之緘又樹碑於壙之前後以紼繞碑間之鹿盧輓棺而下之也衡平也人君之喪以木横貫緘耳居旁持而平之又擊鼓為縱舍之節大夫士旁牽緘而已庶人縣窆不引紼也禮惟天子葬有隧今齊人謂棺束為緘繩 疏下棺之時將綍一頭以繫棺緘乂將一頭繞碑間鹿盧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負引者漸漸應鼓聲而下故云去碑負引也君封以衡者諸侯棺重恐棺不正下棺之時别以大木為衡貫穿棺束之緘平持而下備傾頓也大夫士無衡以綍直繫棺束之緘而下也以鼔封者君下棺時令衆人無得諠譁擊鼔為縱舍之節毎一鼓漸縱綍也大夫卑不得擊鼓直命人無哭耳士又卑不得施敎令直以哭者自相 己下既止耳 夕經文】
  乃窆主人哭踊無算【注窆下棺也】襲贈用制幣纁束拜稽顙踊如初【注丈八尺曰制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 疏凡禮幣皆用制者取以儉為節聘禮云釋幣制纁束注云凡物十曰束纁之率居三纁居二此注云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者則毎一端丈八尺二端為一匹五匹合為十制也】
  【敖繼公曰此贈謂主人以幣贈死者於壙中也尸柩已在壙則有長不復反之意故此禮亦以贈名之朋友贈於家主人贈於壙親疏之宜】
  卒袒拜賔主婦亦拜賔即位拾踊三襲【注主婦拜賔拜女賔也即位反位也 疏卒謂贈卒】
  【敖繼公曰於此拜賔特為之袒重其禮也主婦所拜賔謂内賔與宗婦之屬古者婦人非至親不送其葬即位主人主婦也拜賔必鄉之拾踊者主先賔後婦人居間三謂三者三也襲者主人也禮婦人不袒】
  賔出則拜送【注相問之賔也凡弔賔有五去皆拜之此舉中焉】
  雜記魯人之贈也三二纁廣尺長終幅【注言失之也疏既夕禮曰贈用制幣纁束今魯人雖三二纁而用廣尺長幅不復丈八尺則失禮也】
  檀弓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注贈以幣送死者於壙也於主人贈祝先歸疏已下棺主人以幣贈死者 已下既於壙之時祝先歸宿戒虞尸 夕經文】
  藏器於旁加見【注器用器役器也見棺飾也更謂之見者加此則棺柩不復見矣先言藏器乃云加見者器在見内也内之者明君子之於事終不自逸也 疏用器即上弓矢耒耜之屬役器即上甲胄干笮之屬棺飾即帷荒以其與棺為飾柩入壙還以帷荒加于柩加此則唯見帷荒故名帷荒為見也敖繼公曰器用器至燕器也此旁先言之謂棺之左旁也加見者以見加於棺及藏器之上也以其見於棺器之外故因以名之】
  藏苞筲於旁【注於旁者在見外也不言罋甒饌相次可知四者兩兩而居喪大記曰棺椁之間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 疏陳器之法後陳者先用先用罋甒後用苞筲苞筲藏明罋甒先藏可知苞筲居一旁罋甒居一旁兩兩而居也引喪大記者欲見椁内棺外所容寬狹得容器物之意也】
  【敖繼公曰苞筲先陳乃藏於用器已下之後亦先陳而後用也旁右旁也】
  加折卻之加抗席覆之加抗木【注宜次也 疏上陳折時美面鄉上今用即美面鄉下抗席又覆之折承席席承木皆是其宜也】實土三主人拜鄉人【注謝其勤勞疏雜記云鄉人五十者從反哭四十者待盈坎於時主人未反哭鄉人並在故拜謝之謝其勤勞勤勞者謂在道助執紼在壙助下棺及實土也】
  【敖繼公曰下云襲是亦袒拜鄉人也不言袒葢文脫耳】
  即位踊襲如初【注哀親之在斯 疏謂既拜鄉人乃於羨道東即位踊無算如初也】雜記醴者稻醴也甕甒筲衡實見間而后折入【注此謂葬時藏物也衡當為桁所以庋甕甒之屬聲之誤也實見間藏於見外椁内也折承席也 疏言此醴是稻米所為】檀弓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甕曽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實之【注言名之為明器而與祭器皆實之是亂鬼器與人器 疏曽子不譏器之多但譏其實為非也大夫以上兼用鬼器與人器則空鬼而實人是亂鬼器與人器也】
  喪大記椁棺之間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注間可以藏物因以為節 疏此明棺椁之間廣狹所容也柷如漆桶壺是漏水之器大夫所掌甒盛酒之器士所用也方慤曰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壺大一石甒五斗】








  讀禮通考卷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九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卜宅兆 既度宅兆掘四隅外其壤掘中南其壤【宅葬居也兆域也南其壤者為將北首故也壤土也】既朝哭主人遂哭出乘堊車詣宅兆所出國門止哭【六品以下出郭門外止哭】掌事者先設主人以下次于宅兆東南將到主人又哭至宅兆所主人停于次止哭涖卜者一人【國官若僚佐之長涖之無者親屬為之】緇布冠不緌布深衣因喪屨【涖卜者非國官則吉冠素服】祝及卜師凡行事者皆吉冠素服掌事者布卜筮席于兆南北向西上相者引涖卜筮者及祝立于卜筮席西南東面南上卜師筮師立于祝南東面北上相者引主人詣卜筮席南十五步許當内壤北向立相者立于主人之左少南俱北向親賔及從者立于筮席東南重行西面諸親北上諸賔南上立定相者少進東面稱事具退復位主人免首絰左擁之涖卜者進立于主人東北西面卜師抱龜筮師開櫝出䇿兼執之【韇藏䇿器】執韇以擊䇿【擊之以動其神】進立于涖卜前東面南上涖卜者命曰孤子姓名為父某官封某甫【某甫父字也無封者去封四品以下父祖稱孤子孤孫母及祖母稱哀子哀孫下皆準此】度兹幽宅無有後艱【度謀也言為父卜筮葬居今謀此以為幽冥居域之處得無有後艱難乎謂有非常崩壞若内喪云為某母夫人某氏】卜師筮師俱曰諾遂述命訖右旋就席北面坐命龜筮曰假爾泰龜有常假爾泰筮有常指中封遂卜筮訖興各以龜筮東面稱占曰從還本位主人絰哭從者哭盡哀止相者進主人之左東面稱禮畢相者遂引主人退立于東南隅西面又相者引卜者立于主人之後重行西面俱北上掌事者徹卜席當安墓處立一標又於四隅各立一標當南門兩廂各立一標祝師掌事者入鋪后土氏神席于墓左南向設酒罇於神座東南加勺幂設洗于酒罇東南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篚實以巾爵加以幂】相者引告者及祝與執罇罍篚者俱立于罍洗東南重行西面以北為上【國官若僚佐之長若無國官僚佐者親賔為之主人告者俱去絰杖】立定俱再拜祝與執罇罍篚者先立于罇罍篚之後執饌者以脯醢跪設于神座前興還本位相者引告者詣罍洗盥手洗爵詣酒罇所酌酒進跪奠于神座前興少退北向立祝持版進于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子某官姓名【若主人自告父稱孤子母稱哀子名字】敢昭告於后土氏之神今為某官姓名【若主人自告云為父某官封某甫母太夫人若某君某氏各隨官職稱之】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后土之神尚饗訖興告者再拜相者引告者還本位西面再拜相者引出掌事以下俱復位再拜遂徹饌席罇罍以出主人哭還去墓三里許止哭及國門又哭内外升哭于位主人入升詣殯前北面哭盡哀止哭西面再拜降就次【有國官僚佐從主人入就門内哭主人拜俱再拜主人降就次各就次】若不從又卜筮擇地如初儀
  卜葬日【四品以下及士庶人附】 既朝哭主人及諸子以下出立于殯門外之東壁下西面北上國官僚佐之長涖卜【無國官僚佐者親賔為之】行事者吉服立于門西東面南上卜師抱龜【六品以下筮人執韇韇藏策器】在其南東面闔門東扇主婦立于其内掌事者設卜席于閾外闑西相者詣主人前東面告事具遂引主人立于門南北面相者立于主人之左少退俱北面主人免首絰左擁之涖卜者進立于主人東北西面卜師少進【筮則筮人開櫝出策兼執之少進】涖卜前東面受命涖卜命曰孤子某來日卜葬其父某官封某甫【母則云為某母太夫人某氏】考降無有近悔【考登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惟神上下得無近於咎悔】卜師曰諾遂述命訖右旋進就席西面坐【六品以下執韇擊筮】命龜曰假爾泰龜有常【筮云泰筮】乃作龜【筮云以卦】訖興以龜退東面稱占曰從主人絰興諸子以下哭盡哀相者告于主婦哭入遂使人告于親賔【諸親及僚友卜日不來者】卜師以龜退【筮則筮人以韇退】掌事者徹卜席相者進【六品以下涖卜進】告禮畢主人興諸子以下入升詣殯前北面立哭内外俱哭盡哀内外各還次若不從又卜擇如初儀
  乾學案開元禮有卜宅卜日之儀而政和禮無之但云墓兆葬日皆前期擇之不知其所擇者用何法也將仍用龜蓍擇之乎抑用地師之術擇之乎如其用龜蓍必備詳其儀如開元禮矣今但曰擇之而不載其儀則用地師之術可知也葢唐之世相地擇日之書雖已行於時而儒臣之議禮猶知依仿古人以飾天下之耳目則古意尚存君子不無餼羊之幸焉至宋則并此虛文而亦亡之矣尚論者於此能無升降之感哉
  啓殯 葬有期前一日之夕掌事者除葦障備啓奠【其饌如大斂】設賔次于大門外之右南向内外夕哭如常儀啓殯之日内外夙興衰服主人及諸子皆去冠絰以衺巾帕頭【國官亦以衺巾帕頭】内外升階就位哭【尊行者坐國官及僚佐就下位哭之】祝衰服執功布【功布長五尺六品以下祝素服執功布長三尺】升自東階詣殯南北向内外皆止哭祝三聲噫嘻乃曰謹以吉辰啓殯既告内外皆哭盡哀内外各還次祝降與執饌者升徹宿奠如常祝取銘置于重北建之掌事者升徹殯塗訖設席于柩東升柩于席上又設席于柩東祝執功布升以拂柩覆用夷衾降出周設帷東面開户【若不為坎而殯則徹塗訖設席于柩東】相者引主人以下升哭于帷東西向妻妾女子子以下哭于帷西東向俱南上諸祖父以下哭于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諸祖母以下哭于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尊者坐】内外俱哭祝與進饌者各以奠升設于柩東席上祝酌醴奠之内外俱哭于位如未成服之禮親賔致奠如别儀有國官僚佐者以官代哭無者以親疎為之晝夜不絶聲
  贈諡【六品以下無】 告贈諡于柩【無贈者設啓奠訖即告諡】其日主人入升立于饌東西面祝持贈諡文升自東階進立于柩東南北向内外皆止哭祝少進跪讀文訖興主人哭拜稽顙内外應拜者皆再拜祝進跪奠贈諡文于柩東興退復位内外皆就位坐哭
  親賔致奠 啓之日親賔致奠于主人設啓奠後諸奠者入立于寢門之外東向【謂卑幼者其有故則遣使】祭具陳于奠者東南北向西上相者入告内外卑者皆興立哭于位又相者引奠者入升當柩東西面奠者哭祭具從升于柩東奠者之西西向南上設饌訖執饌者降出奠者止哭詣酒罇所取爵酌酒跪奠于柩東興少退西向立内外皆止哭奠者曰某封若某位伯叔【各從官爵稱之】將歸幽宅謹奉奠若異姓各從其稱若使者云某封若某姓位聞某封若某官將歸幽宅使某奉辭奠畢應拜者再拜内外皆哭主人哭拜稽顙奠者哭盡哀止相者引執事者以次徹饌而去
  陳車位 啓日之夕納柩車于大門之内當門南向進靈車于柩車之右内外所乘之車陳于大門外丈夫之車門西婦人之車門東俱服重者在上【以近門及北方為上】女子子妻妾之車以木為之不漆飾無者以籧篨衣車以蒲纒轅轂若白土堊之以麄布為㡓㡘周及大功之車以白土堊之或衣籧篨皆以布為㡓㡘【其布如服布也】掌事者先於宿所張吉凶帳幕凶帷在西吉帷在東俱南向設靈座于吉帷下如常式
  陳器用 啓之夕引前五刻搥一鼓為一嚴【無鼓者量時而行事】陳布吉凶儀仗方相【黄金四目為方相六品以下設魌頭之車魌頭兩目也】誌石大棺車及明器以下陳于柩車之前一品引四披六鐸左右各八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二品三品引二披四鐸左右各六黼翣二畫翣二四品五品引二披二鐸左右各四黼翣二盡翣二六品以下引二披二鐸畫翣各二惟無黼黻翣耳凡引者轜車索也披者繫於轜車四周在旁執之以備傾覆鐸者以銅為之所以節輓翣者以木為筐廣二尺髙二尺四寸其形方兩角髙衣以白布柄長五尺黼翣黻翣畫黼黻文於翣之内緣畫以雲氣畫翣者内外四緣皆畫靈氣庶人無引披鐸翣】
  進引 二刻頃搥二鼓為二嚴【六品以下無鼔嚴】掌饌者徹啓奠以出初徹奠内外俱興立哭於位執紼者皆入掌事徹帷持翣者升以翣障柩執紼者升執鐸者入夾西階立執纛者入當西階南北面立【六品以下無纛下皆準此】掌事者取重出倚于門外之東執旌者立于執纛南北面【諸執披紼鐸旌纛翣者皆布深衣介幘六品以下但執旌者立于西階南北面餘皆同】陳布將訖搥三鼓為三嚴進靈車于内門外南向祝以腰輿詣靈座前【内喪則婦人執腰輿】祝於輿左西向跪昭告曰孤子某【母云哀子】謹用吉辰奉歸先寢【若新卜宅云奉遷幽宅四品以下先兆幽宅】靈車就引神道紆囬惟以荒寥無任哽絶興立少頃腰輿出降自西階羽儀【六品以下云威儀】從者如平生詣靈車後少頃輿退
  引輴【四品以下舉柩下皆如此】 將引輴【輴即柩車】執鐸者俱振鐸引輴降就階間南向初輴動及進止執鐸者皆振鐸毎振者先搖之搖訖三振之其持翣者常以翣障于輴降階執纛者却行而引輴止則迴北面立執旌者亦漸而南輴止迴北面立主人以下以次從輴而降主婦又次其後降
  輴在庭位 輴至庭【庭内先施席以居柩】主人及諸子以下立哭于輴東西向南上祖父以下立哭于輴東北南向西上異姓之丈夫立哭于主人東南西面北上婦人以次從降妻妾女子子以下立哭于輴西東向南上祖母以下立哭于輴西北南向東上異姓之婦人立哭于主婦西南東面北上内外之際障以行帷【此帷用如服布】國官立哭于執紼者東南北面西上【六品以下無國官也】僚佐立哭于執紼者西南北面東上
  祖奠 庭位既定祝帥執饌者設祖奠于輴東如大斂之儀祝酌奠訖進饌南北面跪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謹奉柩車式遵祖道尚饗少頃徹之
  輴出升車 執披者執前後披執紼者引輴出【四品以下無】輴車動旌先纛次主人以下從哭于輴車後婦人次哭于後輴出到轜車執紼者解紼屬于轜車【四品以下唯柩出到轜車餘同】設帷幛于輴車後執紼執披者如常遂升柩内外俱哭位如在庭之儀
  遣奠 既升柩祝與執饌者設遣奠于柩東如祖奠之儀祝酌奠于饌前少頃徹之
  遣車 既遣奠掌事者以蒲葦苞牲體下節七苞【四品五品五苞六品以下三苞】以繩束之盛以盤載于車列旌前
  器行序 徹遣奠靈車動從者如常鼓吹振作而行【六品以下無鼓吹】去靈車後次方相車【六品以下魌頭車也】次誌石車次大棺車次輴車【誌石與大棺若先設者不入陳布之次四品以下無輴車】次明器輿次下帳輿次米輿【五穀米實以五筲各斗三升幂用疏布】次酒脯醢輿【酒實二壺各五升幂用功布醢實于二甕各二升幂用疏布】次苞牲輿次食輿【食盤椀具自足方相以下駕士馭士昇明器下帳等人皆介幘深衣六品以下魌頭無駕士】次銘旌次纛次鐸【鐸分左右】次轜車
  諸孝從柩車序 主人及諸子俱絰杖衰服【秃者衺巾加絰】徒跣哭從諸丈夫婦人各依服精麄以次而從哭出門内外尊行者皆乘車馬哭不絶聲
  郭門親賔歸 出郭若親賔送者權停柩車内外尊行者皆下車馬依服之麄細為序立哭如式相者引親賔以次就柩車之左向柩立哭盡哀卑者再拜而退婦人亦如之
  諸孝乘車 親賔既還【内外】乘車馬【若墓逺及病不堪步者雖無親賔還主人及諸子亦乗堊車去塋三百步皆下】
  宿止 靈車到帷門外迴南向進腰輿於靈車後威儀從者如常少頃輿入詣靈座前少頃降出遂進常食於靈座若食頃徹之【毎至停宿之所於室設靈座進食如初】柩車到入凶帷停於西廂南轅祝設几席於柩車東
  宿處哭位 初至宿處内外皆就柩車所主人及諸子以下於柩車之東西面南上妻妾女子子婦人於柩車之西東面南上祖父以下柩車東北南面西上異族有服者於柩車東南西面北上祖母以下於柩車西北南面東上異姓婦人又於柩車西南東面北上國官於帷外柩之東北面西上僚佐於柩之西北面東上俱立哭【自國官以下六品無】
  行次奠 凡停宿進酒脯之奠於柩東如朝奠之儀既設奠内外各還次迭哭不絶聲及夕内外就柩車所哭進夕奠如朝奠之儀訖迭哭如常厥明又就位哭進朝奠亦如之若食頃徹之吉凶儀仗式引内外從哭如初儀
  親賔致賵 賔有賵禮在主人設祖奠之時賔立於大門外西廂東面從者以篚奉纁立於賔西南俱東面牽馬者以馬陳於賔東面北首西上相者入告遂詣主人之左北面受命出對賔前西面曰敢請事賔曰某敢賵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賔之從者坐奠篚取幣興詣賔前西面以授賔退復位相者引賔入牽馬先以馬入陳於輴車南北面西上【六品以下於柩車前】賔入由馬西當輴車東南北面立内外權止哭賔曰某諡封若某位將歸幽宅敢致賵辭畢而哭内外皆哭主人拜稽顙賔止哭相者引賔進輴車東西面奠幣于車上相者引賔又由輴車前以西而出初賔出掌事者由主人右詣輴車東西面舉幣以東【東藏之也】受馬者由前旋牽馬者後適其右受之牽者由前以西而出賔將出主人拜稽顙送之塋夕 前一日之夕掌事者先於墓門内道西張帷幕設靈座如初
  到墓 乘車者卑行見墓而下尊者及塋而下序哭靈車至帷門外迴車南向祝以腰輿詣靈車後少頃入詣靈座前少頃以輿降出遂設酒脯之奠如初柩車至壙前迴南向丈夫婦人之位如遣奠之儀
  陳明器 掌事者陳明器於壙東南西向北上
  下柩哭序 進輴車【四品以下布席】於柩車之後張帷下柩於輴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以次進憑柩哭盡哀各退復位内外卑者再拜辭訣相者引主人以下哭於羨道東西面北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婦人皆障以行帷哭於羨道西東面北上
  入墓 施席於壙户内之西【四品以下遂下柩於壙】執紼者屬紼於輴【六品以下無執紼者】遂下柩於壙户内席上北首覆以夷衾墓中置器序 輴出【四品以上無輴車但有持翣者】持翣者入倚翣於壙兩廂遂以下帳張於柩東南面米酒脯陳于下帳東北食盤設於下帳前苞牲置於四隅醯醢陳於食盤之南藉以版明器設於壙内之左右
  掩壙 掌事者以纁授主人主人授祝祝奉以入奠於靈座主人拜稽顙施銘旌誌石於壙門内置設訖掩户設關籥遂復土三主人以下稽顙哭盡哀俱就靈所哭掌儀者設祭后土於墓左如後儀
  祭后土 先於墓左除地為祭所柩車到祝吉服鋪后土氏神席北方南向設酒罇於神座東南北向設洗於酒罇東南北向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加巾爵於篚既復土告者吉服【國官僚佐之長若無者親賔充也】相者引告者與祝及執罇罍篚者俱立於罍洗東南重行西面以北為首立定俱再拜祝與執罇罍篚者俱就罇罍篚之後相者進告者之左北面曰請事掌饌者以饌入祝迎引設於神座前置設訖掌饌者出相者引告者詣罍洗盥手洗爵相者引告者詣酒罇所執罇者舉幂告者酌酒進跪奠神座前俛伏興少退北向立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子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后土之神某官封諡窆兹幽宅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犧牲粢盛庶品明薦于后土之神尚饗訖興告者再拜祝進跪奠版于神座興還罇所相者引告者退復位再拜相者引告者出祝以下俱復位再拜徹饌席以出
  政和禮品官喪儀
  啓殯 墓兆葬日皆前期擇之葬有期前一日之夕除葦障備饌於東階下【如大斂之奠】設賔次於大門外之右南向内外夕哭如常儀啓之日夙興内外衰服主人及諸子去冠絰以衺巾帕頭皆升就位哭【尊行者坐】祝衰服執功布【長五尺】升自西階詣殯南北向止哭祝三聲噫嘻乃曰謹以吉辰啓殯既告内外皆哭盡哀各還次祝與執饌者升徹宿奠如常祝取銘旌置重北建之掌事者升徹殯塗訖設席於柩東升柩於席上祝以功布拂柩覆用夷衾降出設帷東面開户贊者引主人以下升哭於帷東西面妻妾女子子以下哭於帷西東面俱南上祖父以下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祖母以下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尊者坐】掌饌者以饌升設於柩前降出祝以酒奠之主人以下哭踊無算内外俱哭於位【如未成服之禮以親疏代哭晝夜不絶聲】若親賔致奠於主人啓奠之後諸奠者以次立於寢門之外東向【謂卑幼者有故則遣使】祭饌陳於前贊者入告内外卑者皆興立哭於位執饌者以饌升設訖降出贊者引奠者以次入詣柩前西面南上為首者進以醆跪奠酒俛伏興少退内外哭止奠者曰某位伯叔【各從官爵稱之】將歸幽宅謹奉奠【若異姓者從其稱若遣使者云某封若某姓名聞某封若某官將歸幽宅使某奉辭】奠畢應拜者皆再拜内外皆哭主人拜稽顙奠者哭盡哀乃出掌事者以次徹饌而退既奠乃告贈亦於柩【或贈或諡皆告無則不告】主人升立於柩東西面祝持贈文升自東階進立於柩東南北面内外哭止祝少進跪讀文訖興主人哭拜稽顙祝進跪奠之於柩東興降出内外哭盡哀復位哭如初
  葬 啓之日掌事者納輀車於大門内當門南向設靈車於右内外所乘之車陳於大門外【丈夫之車門西婦人於東】先於宿所張吉凶帷凶帷西吉帷東俱南向設靈座於吉帷下如常儀啓之夕未前五刻擊鼓為節陳布吉凶儀仗方相【四品以上為方相黄金四目八品以上為魌頭兩目九品無皆深青衣朱裳執戈揚盾】誌石【九品以下無】大棺車及明器以下陳於柩車前紼披鐸翣輓歌皆具【紼引輀車索也披者繫於輀車四周在旁執之以備傾覆諸持紼披翣者皆布幘布深衣輓歌者白練幘白練褠衣】二刻再擊鼓為節掌饌者徹啓奠以出内外俱興立哭於位執紼者皆入掌事者徹帷持翣者俱升以翣障柩執紼乃升執鐸者入當西階立執纛者入當西階南北面立【七品以下無纛下同】掌事者取重出待於門外之東執旌者立於執纛者南北向【諸執旌纛者皆布深衣介幘若無纛則執旌者立於西階南北面】陳布訖三擊鼓為節乃引靈車於内門外南向祝詣靈座前西向跪昭告曰孤子某【毋曰哀子】謹用吉辰奉歸先兆【若新卜宅云奉歸幽宅】靈車就引神道紆迴惟以荒寥無任哽絶興立少頃執鐸者振鐸引柩降階間南向【加披拂於上】持翣者常以翣障柩柩降階執纛者却行而引止則迴北向立執旌者繼纛而行止則北向立【無纛者則執旌者引】主人以下以次從柩哭而降主婦以下又次之柩至庭主人及諸子以下於柩東西面南上祖父以下於東北南面西上異姓丈夫於主人東南西面北上妻妾女子子以下於柩西東面南上祖母以下於西北南面東上異姓婦人於主婦西南東面北上皆立哭内外之際障以行帷庭位既定祝帥執饌者設祖奠於柩東【如盛奠之饌】祝以酒奠訖詣饌南北面跪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謹奉旋車式遵祖道尚饗興少頃徹之若致賵賔立於大門外西從者以箱奉纁束帛立於賔側贊者入告乃引賔入當柩車東南北面從者以箱授賔退内外哭止賔曰某諡封君某位將歸幽宅敢致賵辭畢乃哭内外皆哭主人拜稽顙賔止哭進奠幣於柩前詣西而出主人拜稽顙送之【初賔出掌事者於柩前取幣以束藏之】柩動旌先纛次之主人以下從哭於柩後婦人次之柩至輀車【輀車載柩之車也】執紼者解紼屬於輀車設帷障於柩後執紼披者如常去靈車遂升柩於輀車上内外哭位如初在庭之儀乃設遣奠於柩車前如祖奠之儀祝奠酒訖少頃徹饌靈車動從者如常若二品以上設鹵簿鼓吹儀仗於靈車之前三品止鹵簿無鼓吹靈車後方相車【無方相設魌頭車】次誌石車【九品無】次大棺車【誌石與大棺若先設於墓不在陳設】次明器輿次下帳輿次米輿次酒脯醢輿次食輿【食器具從人皆布幘深衣】次銘旌次纛次鐸【分左右】次輓歌次輀車主人及諸子俱絰杖衰服【秃者衺巾加絰】徒跣哭從餘各依服精麄為序從哭出門内外尊行者皆乘車馬哭不絶聲出郭門若親賔還者權停柩車乘者皆下立哭贊者引親賔以次俱向柩立哭盡哀卑者再拜而退婦人亦如之親賔既還乘車馬如初【若墓逺及病不堪步者出郭主人及諸子亦乘去塋三百步乃下】靈車至帷門外【謂吉帷】迴南向遂薦常食於靈座前若食頃徹之【毎於停宿之所設靈座薦食】柩車至入凶帷停於西廂南向祝設几席於柩車之東初至宿次内外皆就柩車所分東西如常立哭凡停宿薦酒脯之奠於柩東如朝夕之儀既設奠内外各就位迭哭不絶聲將至乘車者卑行見墳而下尊行及塋而下以序哭靈車至帷門外【掌事者先於墓門内道西張帷幕設靈座如初】迴車南向遂設酒脯之奠柩車至壙前迴南向哭位如在庭之儀掌事者陳明器於壙東南西面北上設靈車於柩車之後張帷下柩於靈車【無靈車者止用席】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以次憑哭盡哀各退復位内外卑者哭拜辭訣贊者引主人以下哭於羨道東西面北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哭於羨道西東面北上踊無算婦人皆障以行帷掌事者施席於壙内遂下柩於壙内席上北首覆以夷衾持翣者入倚翣於壙内兩廂遂以下帳張於柩東南向米酒脯陳於帳東北食器設於帳前醯醢於食器南藉以版明器設於壙内左右掌事者以纁束帛授主人主人授祝祝奉以入奠於靈座主人拜稽顙施銘旌誌石於壙内置訖於户設關籥遂復土三主人以下稽顙哭盡哀内外俱就靈所哭乃祭后土具别儀饌者徹酒脯之奠設靈車於帷外陳布如來儀少頃靈車行内外從哭如初
  祭后土 掌事者先於墓左除地為祭所柩車至祝吉服鋪后土神席於北方南向饌者備饌於其側既復土告者吉服【親賔為告者】贊者引告者及祝俱立於神位東南立定俱再拜贊者白告者請行事掌饌者以饌入設於席位乃出贊者引告者盥手詣神席前以醆跪奠酒俛伏興少退北向立祝於神席右西向跪祝讀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某官某姓名敢昭告于后土之神某官封諡窆兹幽宅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庶羞明薦于后土之神尚饗祝興告者再拜贊者引告者退復位俱再拜以次出乃徹饌席
  庶人喪儀
  啓殯 墓地葬日皆前期擇之葬有期前一日之夕掌事者除葦障備饌於東階下【如大斂】設賔次於大門外之右南向内外夕哭如常儀啓之日夙興内外衰服主人及諸子去冠絰以衺巾帕頭皆升就位哭【尊行者坐】贊者衰服執功布【長三尺】升自西階詣殯南北向内外止哭祝三聲噫嘻乃曰謹以吉辰啓殯既告内外皆哭盡哀各還次執饌者升徹夕奠如常祝移銘旌重北建之掌事者升徹殯塗訖設席於柩東升柩於席上贊者以功布拂柩覆用夷衾降出設帷東面開户主人以下升哭於帷東西面妻妾以下於帷西東面俱南上宗親尊行丈夫以下帷東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尊行者坐】執饌者以饌升奠於柩東降出贊者以酒奠之主人以下哭踊無算内外俱哭於位【如未成服之禮以親疏代哭晝夜不絶聲】若親賔致奠於主人啓奠之後諸奠者以次入於寢門内東向【謂卑幼者有故則遣使】祭饌陳於前贊者入告内外卑者皆興立哭於位執饌者以饌升設訖降出奠者以次入詣柩前西向南上為首者進以醆跪奠酒俛伏興少退内外哭止奠者曰某位伯叔將歸幽宅謹奉奠【若異姓各從其稱若遣使使者云某官封若某姓某聞某人將歸幽宅使某奉辭】奠畢應拜者再拜内外皆哭主人拜稽顙奠者哭盡哀乃出掌事者以次徹饌而退
  葬 啓之日掌事者納柩車於大門内當門南向設靈車於右内外所乘之車陳於大門外【丈夫之車門西婦人之車門東】先於宿所張吉凶帷凶帷西吉帷東設靈座於吉帷下如常儀啓之夕未前一刻引靈車於内門外南向祝詣靈座前西向跪昭告曰孤子某【母曰哀子】謹用吉辰奉歸先域【若新為墓則曰奉歸幽宅】靈車就引神道紆迴唯以荒寥無任哽絶興立少頃柩動降就階間主人以下以次從柩哭而降主婦又次之柩至庭【庭内先設牀席次居柩】主人以下於柩東西立哭【丈夫在東婦人在西以服之輕重為序】内外之際障以行帷庭位既定祝帥執饌者設祖奠於柩東【如啓奠】祝以酒奠訖詣饌南北面跪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謹奉旋車式遵祖道尚饗興少頃徹饌親賔致賵之禮【其辭曰某人將歸幽宅敢致賵辭畢哭盡哀奠幣於柩東】柩動旌先之主人以下以次從哭柩至柩車設帷障於後遂升柩於車内外哭位如在庭之儀乃設遣奠如祖奠祝奠酒訖少頃徹饌靈車動餘以次設靈車後次明器輿次下帳輿次米輿次酒脯醢輿次食輿【食器具】次柩車主人及諸子俱絰杖衰服【秃者衺巾皆絰】徒跣哭從諸丈夫婦人皆依服輕重為序從哭出門内外尊行者皆乘車馬哭不絶聲出郭外若親賔還者權停柩車乘者皆下立哭親賔向柩立哭盡哀卑者再拜而退婦人亦如之賔既還乘車馬如初靈車至吉帷門外迴南向遂薦常食於靈座前若食頃徹之【毎於停宿之所皆設靈座薦食】柩車至入凶帷停於西廂南向至宿次内外皆就柩車所主人以下分東西立哭如初凡停宿薦酒脯之奠於柩車至墓乘馬者卑行見墳而下尊行及塋而下靈車至帷門外【掌事者先於墓門内道西張吉帷設靈座夕薦食】迴車南向遂設酒脯之奠柩車至壙前迴南向哭位如在庭掌事者陳明器於壙東南西向北上設牀席於柩車之後張帷舉柩於席上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以次憑哭盡哀各退復位内外卑者再拜辭訣贊者引主人以下哭於羨道東西面北上妻及女子哭於羨道西東面北上踊無算【婦人設帷】設席於墳内遂下柩於壙内席上覆以夷衾遂以下帳張於柩東南向米酒脯設於帳東北食器設於下帳前醯醢於食器南藉以板明器設壙内左右主人拜稽顙乃掩户設關籥遂復土三主人以下稽顙哭盡哀内外俱就靈所哭乃祭后土具别儀饌者徹酒脯之奠設靈車於帷外少頃靈車行内外從哭如初出墓門尊行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行者乃乗
  祭后土 掌事者先於墓左除地為祭所柩車至祝吉服鋪后土神席北方南向饌者備饌於其側既復土告者吉服【以親賔為告者】贊者引告者及祝俱立於神席東南立定俱再拜掌饌者以饌入設於席位乃出贊者引告者盥手詣神席前以醆跪奠酒俛伏興少退北向立祝於神座右西面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辰姓名敢昭告于后土之神某人窆兹幽宅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庶羞明薦于后土之神尚饗訖興告者再拜贊者引告者復位再拜以次出少頃乃徹席饌乾學案葬必有椁今古皆然未有公卿大夫而直埋棺於土中者古禮不惟有椁椁之下有茵椁之上有折而折之上復有抗木與抗席所以衛其棺者若是乎周詳而慎重也今開元政和二禮並不言治椁其將窆也但言下柩於壙内席上豈唐宋公卿大夫之葬皆有棺而無椁邪如其無之則孝子之葬親胡為若是之薄如其有之則作者之記禮胡為若是之疎兩者皆所不可解也及考杜氏通典言大唐制諸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其棺椁皆不得雕鏤彩畫宋史凶禮志亦云然則是唐宋固皆有椁矣有椁而記禮者何故不言今觀其書其始而陳器繼而載器終而下器無不一一詳列其次第何獨於椁而遺之儀禮筮宅之後即有井椁之文則人自知其有椁矣今此兩書則始終不一及將無之而不言邪抑有之而不言邪不特此也彼陳器之中有所謂大棺車者此棺下壙之時亦當一語言及而亦竟無之是何踈略之甚也要之開元制禮名為依倣古制而其實多所牴牾故不覺遺脫若此至政和禮則又沿襲開元而失之者也愚於此更無譏焉











  讀禮通考卷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
  筮宅至葬
  司馬氏書儀
  卜宅兆葬日【開元禮五品以上卜六品以下筮今若不曉卜筮止用杯珓可也若葬於祖塋則更不卜筮】 既殯以謀葬事【檀弓曰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今但殯畢則可以謀葬事】既擇地得數處執事者掘兆四隅外其壤【兆塋域也】掘中南其壤【為葬將北首故也】涖卜或命筮者【擇逺親或賔客為之】及祝執事者皆吉冠素服【雜記大夫卜宅與葬日有司麻衣布衰布帶因喪屨緇布冠不㽔占者皮弁如筮則史練冠長衣以筮占者朝服注曰麻衣至緇布冠非純凶也皮弁則純吉之允者也長衣練冠純凶服也朝服純吉服也今從簡易依開元禮皆非純吉亦非純凶素服者但徹去華采珠玉之飾而已】執事者布卜筮席于兆南北向主人既朝哭適兆所立于席南當中壤北向免首絰左擁之涖卜筮者立于主人之右北向卜筮者東向執龜筴進南面受命于主人涖卜者從旁命之曰孤子姓名為父某官【為母則稱哀子為母某封】度兹幽宅無有後艱【度謀也宅居也言謀此以為幽冥之居得無將有艱難謂有非常若崩壊也】卜筮者許諾右旋就席北面坐述命【士喪禮不述命既受命而申言之曰述不述者士禮略今從開元禮】指中封而卜筮【中封中央壤也】占既得吉則執龜筴東向進吿於涖卜筮者及主人曰從主人絰哭若不從更卜筮他所如初儀兆既得吉執事者於其中壤及四隅各立一標當南門立兩標祝帥執事者入設后土氏神位于中壤之左南向【古無此開元禮有之】置倚卓盥盆帨架盞注脯醢【不能如此只常食兩三味】皆如常日祭神之儀【但不用紙錢】告者與執事者皆入【卜者不入】序立于神位東南重行西向北上立定俱再拜告者盥手洗盞斟酒進跪酹于神座前俯伏興少退北向立搢笏執詞進于神座之右東面跪念之曰維年月朔日子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后土氏之神今為某官姓名【主人也】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神尚饗訖興復位告者再拜出祝及執事者皆西向再拜徹饌出主人歸殯前北面哭卜筮葬日於三月之初【若墓逺則卜筮於未三月之前命曰某月日】主人先與賔議定可葬日三日【謂可以辦具及於事便者必用三日備不吉也】執事者布卜筮席於殯門外闑西北向主人既朝哭與衆主人【謂亡者諸子】出立於殯門外之東壁下西向南上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主人進立于門南北向免首絰左擁之涖卜筮者立主人東北西向卜筮者執龜筴東向進受命於涖卜筮者命之曰孤子某將以今月某日【先卜逺日不吉再卜近日】卜葬其父某官考降無有近悔【考上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魂神上下得母近於咎悔者乎】卜筮者許諾右旋就席西向坐述卜筮不吉則又興受命述命再卜占既得吉興告於涖卜者及主人曰某日從主人絰與衆主人皆哭又使人告於主婦主婦亦哭主人與衆主人入至殯前北向哭遂使人告於親戚僚友應㑹葬者【若孫為祖後則蒞卜筮者命之曰孤孫某卜葬某祖某官夫曰乃夫某卜葬其妻某氏兄弟及他親為喪主者各隨其所稱曰某親某卜葬某親某官】
  穿壙【詳葬考】
  碑誌 明器 下帳 苞筲 祠版【詳喪具】
  啓殯 啓殯之日【墓近則於葬前一日啓殯墓逺則於引前一日啓殯】夙興執事者縱置席於影堂前階上及聽事中央仍帷其聽事【席所以藉柩也帷之為有婦人在焉既夕禮遷于祖用軸注葢象平生將出必辭尊者開元禮無朝廟禮今從周制又周既載而祖於庭今人既載遂行無祖於庭難施哭位故但祖於聽事喪事有進而無退無聽事者但向外之屋可置柩者皆可也】備功布長三尺【以新布稍細者為之祝御柩執此以指麾役者也】
  【呂氏家範案儀禮注功布灰治之布也正義云商祝拂柩用功布是拂拭去塵也三禮圖云舊圖云功布謂以大功之布長三尺以御柩居前為行者節度又隱義云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旌旗無旒者周謂之大麾以此考之則功布啓殯時執之以拂拭出葬時竿揭之以指麾】
  五服之親皆來㑹各服其服入就位哭【喪服小記曰緦小功虞卒哭則免然則既殯先啓之間雖有事不免又曰既葬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注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不可久無飾也皆免自主人至緦麻開元禮主人及諸子皆去冠絰以邪巾帕頭案自啓殯至於卒哭日數甚多今已成服若使五服之親皆不冠而袒免恐其驚俗故但各服其服而已】
  【呂氏家範主人及衆主人皆去冠絰以邪布巾帕頭案儀禮既夕禮云丈夫髽散帶垂即位如初注為將啓變也此互文以相見耳髽婦人之變喪服小記曰男子免而婦人髽正義云為將啓變也凡男子免與括髪散帶垂婦人髽皆當小斂之節今於啓殯時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之時故云為將啓變也云此互文以相見耳髽婦人之變者髽既是婦人之變則免是男子之變今丈夫見其人不見免則丈夫當免矣婦人見其髽不見人則婦人當髽矣故云互文以相見耳啓後著免後至卒哭其服同矣以其反哭之時更無變服之文故知同也又案士虞禮云主人及兄弟如葬服正義云葬服者既夕曰丈夫髽散帶垂也此唯謂葬日反日中而虞及三虞時其後卒哭即服其故服是以既夕禮注云自卒至殯自啓至葬主人之禮其變同則始虞與葬服同三虞皆同至卒哭曰數甚多今已成服使五服之親皆不冠而袒免誠為駭俗若從書儀則人子及於啓殯動柩之際其服略無所變亦未安今參酌唯主人衆主人變服免之制雖鄭康成亦云未聞故止從開元禮】
  執事者遷靈座及椸于旁側【為將啓殯也】祝凶服【無服者則去華盛之飾】執功布止哭者北向立於柩前抗聲三告曰謹以吉辰啓殯旣告内外皆哭盡哀止【既夕禮商祝祖免執功布入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聲三啓三命哭開元禮祝三聲噫嘻今恐驚俗故但用其辭】婦人退避于他所【為役者將入】主人及衆主人輯杖立視啓殯祝取銘旌置靈座之側役者入徹殯塗及墼埽地潔之祝以功布拂去棺上塵覆以裌衾【既夕禮祝取銘置于重今以魂帛代重故置于靈座側】役者出婦人出就位立哭執事者復設椸及靈座于故處乃徹宿奠置新奠如常日朝夕奠之儀
  朝祖 役者入婦人退避主人立視如啓殯役者舉柩詣影堂前祝以箱奉魂帛在前執事者奉奠及倚卓次之銘旌次之柩次之【未明則柩前後皆用二燭照之】主人以下皆從哭男子由右婦人由左重服在前輕服在後各以昭穆長幼為序侍者在末無服之親男居男之右女居女之左不與主人主婦並行婦人皆蓋頭【為有役者在前故也役者出則去篕頭】至影堂前置柩于席北首
  【呂氏家範案書儀置柩于席北首不唯於事不便亦於禮不合據儀禮既夕禮遷于祖正柩于兩楹間用夷牀是則古禮朝祖置柩于牀不于席也今世俗置柩用凳亦夷牀之遺意】
  役者出祝帥執事者設靈座及奠于柩西東向【若影堂前迫隘則置靈座及奠于旁近從地之宜】主人以下就位【位在柩之左右前後如在殯宮】立哭盡哀止役者入婦人避退祝奉魂帛導柩右旋主人以下哭從如前詣聽事置席上南首設靈座及奠於柩前南向餘如朝祖主人以下就位坐于柩側藉以薦席如在殯宮乃代哭如未殯之前
  【呂氏家範案儀禮啓殯夙興設盥于祖廟門外陳鼎皆如殯東方之饌亦如之是陳鼎及饌皆在廟而不在殯所也遷于祖正柩于兩楹間質明乃奠如初升降自西階是行奠禮在朝廟之時而不在啓殯之時也然啓殯動柩畧無奠祭似於人情未盡故書儀從開元禮設啓奠而朝祖之時不設遷祖奠今從書儀】
  親賔奠【世俗謂之祭】賻贈 賔客欲致奠於其家者以飯牀設茶果酒饌于其庭暑則覆之以幄將命者入白主人主人絰杖降自西階待于阼階下西向賔入家人皆哭賔序立于饌南北向東上置卓子于賔北炷香澆茶實酒于注洗盞斟酒于其上上賔進燒香退復位與衆賔皆再拜上賔進跪酹茶酒俯伏興賔祝執祝辭出于上賔之右西向讀之曰維年月日某官某謹以清酌庶羞致祭于某官之靈【中間詞臨時請文士為之】尚饗祝興【凡吉祭祝出于左東向凶祭出于右西向】賔再拜【應哭者哭】進詣主人前東向北上上賔止主人哭主人稽顙再拜賔荅拜主人哭而入䕶喪延賔坐于他所茶酒送出如常儀祝納酒饌及祝辭于喪家若奠于轝所經過者設酒饌于道左右或有幄或無幄【附令勅諸喪葬之家只許祭于塋所不得于街衢致祭然親賔祭于喪家大門之内及郭門之外亦非街衢也】望柩將至賔燒香酹茶酒祝拜哭柩至少駐主人詣柩所拜賔哭從柩而行餘如上儀奠于墓所皆如在其家之儀【既夕禮殯者出請若奠入告出以賔入將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馬然則古者但致奠具而已漢氏以來必設酒食沃酹徐穉每為諸公所辟雖不就有死喪負笈赴弔嘗於家預炙雞一隻以一兩緜絮漬酒中暴乾以裹雞徑到所赴冡隧外以水漬絮使有酒氣汁米飯白茅為藉以雞置前醊酒畢留謁則去不見喪主然則奠貴哀誠酒食不必豐腆也自唐室中葉蒲鎮强盛不遵法度競其侈靡始縳祭幄至髙數丈廣數十丈作鳥獸花木輿馬僕從侍女衣以繒綺轜車過則盡焚之祭食至百餘品染以紅緑實不可食流及民間遞相誇尚有費錢數百緍者曷若留以遺喪家為賻贈哉】其親賔賻贈皆如始死之儀而不襚【士喪禮始死有弔有襚將葬有賵有奠有賻贈知死者贈知生者賻賻贈皆用貨財但將命之辭異耳春秋傳譏贈死不及尸尸謂未葬時也然則自始死至葬賻贈之禮皆可行也】
  陳器 轝夫陳器於門外方相在前【喪葬四品以上用方相七品以上用魌頭方相四目魌頭兩目載以車】次誌石次椁【二物已在墓所則不陳】次明器次下帳次上服【有官則公服靴笏無官則襴衫皆有幞頭腰帶】
  【呂氏家範案下帳上服古無其制然儀禮陳器有燕器役器杖笠之屬則亦可以義起】
  次苞【但陳所用之苞其脯俟遣奠畢始苞之】
  【呂氏家範案儀禮既夕禮云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下記云葦苞長三尺一編三禮圖云以葦長難用截取三尺一道編之用苞牲體為便易也今參定用二苞遣奠畢以裹羊豕之肉用桁與之】
  次筲
  【呂氏家範案儀禮既夕禮云筲三黍稷麥注筲畚種類也正義云畚器所以盛種此筲與畚盛種同類又下記云管筲三其實皆瀹注米麥皆湛之以湯未知神之所享不用食道所以為敬今參定用三筲竝用湯略煮亦各用桁輿之】
  次醯醢
  【呂氏家範案温公書儀止言醯醢不言屑又不言所盛之物今從儀禮注屑薑桂乏屑】
  次酒【一斗盛以瓶以上並以小牀轝舉之】
  【呂氏家範案儀禮用二甒温公書儀止用酒一斗盛以瓶今從儀禮用桁輿之】
  次銘旌【去跗使人執之入壙則去杠覆於柩上】次靈舁【葬日置魂帛於上炷香其前藏祠版于箱篋置其後返則置祠版于前藏魂帛于箱篋亦以小舁牀舉之開元禮靈輿在方相前今置柩前】次大轝【載柩者也宜用輕堅未為格僅能容柩上施鼈甲蓋轝竿則宜强壯多用新絙纒束巨絙數道撮角樓底縛于竿上則可保無虞喪大記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黼黻三列素錦褚加帷荒纁戴六纁披六大夫士以是為差此等制度今既難備略設帷荒花頭等不必繁華髙大若柩逺行則多以柿單覆藉轝之上下四旁以禦雨濕繞以畫布帷龍虎轝更無他飾今世俗信轝夫之言多以大木為轝務髙大盛其華飾至不能出入大門紙為幡花繽紛塞路徒欲誇示觀者殊不知轝重大門多觸礙難進退遇峻隘有傾覆彼轝夫但欲用人多取厚直豈顧喪家之利害邪】
  【呂氏家範案喪大記飾棺大夫畫帷二池不振容畫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纁紐二紐二齊三采三貝黻翣二畫翣一皆載綏魚躍拂池大夫戴前纁後披亦如之正義曰帷栁車邊障也以白布為之大夫畫帷者為雲氣池謂織竹為衣以青布掛著於栁上荒邊端象平生宮室有承霤也荒蒙也謂栁車上覆謂鼈甲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也栁者謂木材將此帷荒在外而衣覆之振容者振動也容飾也謂以絞繒為之長丈餘如幡畫幡為雉縣于池下為容飾車行則幡動故曰振容雜記曰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是不振容也畫荒者為雲氣也既云畫荒又云火三列黻三列既為三列其處寬多宜在荒之中央則知畫宜在荒之外畔素錦褚者素錦白錦也褚屋也於荒下又用白錦以為屋也纁紐二紐二者上蓋與邊牆相離故又以紐連之相著用四以連四旁也不一色故二為纁二為也齊三采者謂鼈甲上當中央形圖如車蓋髙三尺徑二尺餘人君以五采繒衣列行相次故云五采也大夫齊三采者降黄黒也三貝者連貝為三行交絡齊上也齊上象車蓋蕤縫合雜采為之形如分言齊既圓上下縫合雜采豎有限襵如内之子以穰為分限也綴貝落其上黻翣二畫翣二皆戴綏者翣形似扇以木為之在路則障車入椁則障柩也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其形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皆戴綏者翣角不圭但用五采羽作綏注於翣首謂翣之兩角魚躍拂池者凡池必有魚故此車池縣錭魚於池下若車行則魚跳躍上拂池也大夫戴前纁後戴用帛繫棺紐著栁骨也穿戴於栁以繫栁骨披亦如之披若索車登髙則引前以防軒車適下則引後以防翻車欹左則引右欹右則引左使車不頃覆也今參定不用車則引披無所用此外悉遵古禮唯省去三貝恐難致也錭魚以鐵魚代法所禁也紹興格七品轝夫三十二人據古禮用黻翣二畫翣二今紹興格七品翣二故減從今制】
  大轝旁有翣貴賤有數【開元禮一品引四披六鐸左右各八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二品以下有差庶人皆無之喪葬令三品以上六翣挽歌六行三十六人四品至九品各有差案今人不以車載柩而用轝則引披無所施矣轝夫集衆乃為行止之節多用鉦鼓可以代鐸禮望柩不歌里有殯不巷歌豈可身挽柩車而更歌乎况又歌者復非挽柩之人也此謂葬日行器之序若柩自他所歸鄉里則銘旌靈轝龍虎轝之外皆不用也】
  祖奠 執事者具祖奠酒饌如殷奠其日晡時【祖禮用日昃謂日過中時今宜比夕奠差早用晡時可也】主人以下卑幼皆立哭祝帥執事者設酒饌于靈前祝奠訖退北面跪告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謹奉柩車式遵祖道俯伏興餘如朝夕奠儀主人以下復位坐代哭以至於引
  【呂氏家範案儀禮既夕禮稱奠者有四葬前一日柩遷于祖質明乃奠如初所謂遷祖奠也日側乃載布席乃奠如初者所謂祖奠也賔賵者將命兄弟賵奠可也者注兄弟有服親者可且賵且奠許其厚也所謂有服之親奠也葬日厥明陳鼎饌乃奠者所謂大遣奠也則是葬前一日先遷祖奠次祖奠次乃有服親之奠書儀親賔奠乃在祖奠之前似未合古今移祖奠在親賔奠之前】
  遣奠 厥明執事者具遣奠【亦如殷奠】轝夫納大轝于聽事前中庭執事者徹祖奠祝奉遷靈座置旁側祝北面告曰今遷柩就輿敢告婦人避退召轝夫遷柩乃載【載謂升柩于轝也以新絙左右束柩于轝乃以横木楔柩足兩旁使不動摇】男子從柩哭降視載婦人猶哭于帷中載畢祝帥執事遷靈座于柩前南向乃設遣奠惟婦人不在餘如朝夕奠之儀執事者徹所奠脯置舁牀上史執賻贈厯立于柩左當肩西向祝在史右南向哭者相止跪讀賻贈厯畢與祝皆退執事者徹遣奠【若柩自他所將歸葬鄉里則但設酒果或脯醢朝哭而行至葬日之朝乃行遣奠及讀賻禮】祝奏魂帛升靈舁焚香婦人蓋頭出帷降階立哭有守家不送葬者哭于柩前盡哀而歸卑幼則再拜辭在塗 柩行自方相等皆前導主人以下男女哭步從如從柩朝祖之序出門以白幕夾鄣之尊長乘車馬在其後無服之親又在其後賔客又在其後皆乘車馬【無服之親及賔客或先待于墓及祭所】出郭不送至墓者皆辭于柩前卑幼亦乘車馬【若郭門逺則步從三里所可乘車馬】塗中遇哀則哭無常準【若墓逺經宿以上則每舍設靈座于柩前設酒果脯醢為夕哭之奠夜必有親戚宿其旁子衛之明旦將行朝奠亦如之館舍迫隘則設靈座于柩之旁側隨地之宜】
  及墓 掌事者先張靈幄于墓道西設倚卓又設親戚賔客之次男女各異又于羨道之西設婦人幄蔽以簾帷柩將及墓親戚皆下車馬步進靈幄前祝奉祠版箱及魂帛置倚上設酒果脯醢之奠于其前巾之大轝至墓道轝夫下柩舉之趣壙主人以下哭步從掌事者設席于羨道南轝夫置柩于席上北首乃退掌事者陳明器下帳上服苞筲醯醢酒用飯牀于壙東南北上銘旌施于柩上賔客送至墓者皆拜辭先歸【至是上下可以具食既食而窆】主人拜賔客賔客荅拜
  下棺 主人及諸丈夫立于埏道東西向主婦及諸婦人立于埏道西幄内東向皆北上以服之重輕及尊卑長幼為序立哭轝夫束棺乃窆諸子輟哭視窆既窆掌事者置上服銘旌于柩上慎勿以金玉珍玩入壙中為亡者之累主人贈用制幣纁束置柩旁再拜稽顙在位者皆哭盡哀【既夕禮注丈八尺曰制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疏纁之率居三纁居二或家貧不能備纁束則隨家所有之帛為贈幣雖一制可也】匠以甎塞壙門在位者皆還次掌事者設誌石藏明器下帳苞筲醯醢酒于便房以版塞其門遂實土親戚一人監視之至于成墳【呂氏家範案儀禮既夕禮乃窆藏器于旁加見藏筲于旁温公書儀掌事者設誌石藏明器下帳苞筲醯醢酒于便房以版塞其門今南方土虛若于壙中穿便房則壙中太寬恐有摧覆之患但設誌石于壙中其餘明器之屬于壙外别穿地瘞之】
  祭后土【既夕禮無之檀弓曰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注為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今從開元禮】掌事者先於墓左除地為祭所置倚卓祭具等既塞
  壙門告者吉服【亦擇親賔為之】與祝及執事者俱入行事唯改祝辭某官姓名營建宅兆為某官封諡【亡者也】窆兹幽宅餘皆如初卜宅兆祭后土之儀
  題虞主 執事者置卓子設香爐酒盞置于靈座前置盥盆帨巾于靈座西南又置卓子于靈座東南西向設筆硯墨于其上主人立于靈座前北向祝盥手出祠版卧置硯卓子上藉以褥使善書者西向立題之祝奉祠版立置靈座魂帛前藉以褥祝炷香斟酒酹之訖執辭跪于靈座東南西向讀之曰孤子某【妣曰哀子】敢昭告于先考某官【妣曰先妣某封】形歸窀穸神返室堂虞主既成伏惟尊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懷辭興復位主人再拜哭盡哀止祝藏魂帛于箱篋靈舁上乃奉祠版韜藉匣之置其前炷香執事者徹靈座遂行
  【呂氏家範案温公書儀以祠版代主若從古制作主其制具伊川集雜記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是喪禮不分父母皆稱哀子也】
  朱子家禮
  三月而葬前期擇地之可葬者【案古者葬地葬日皆決於卜筮今人不曉占法且從俗擇之可也】
  【丘濬曰案禮大夫士三日而殯故三月而葬既殯之後即謀葬事其有祖塋則祔葬其次若窄狹及有所妨礙則别擇地可也】
  擇日開塋域祠后土【主人既朝哭帥執事者於所得地掘兆先掘其四隅出其土壤於外次掘其中出其土壤於南乃於其中壤及四隅各立一慄當南門立兩標擇逺親或賔客一人告后土氏祝帥執事者設位于中標之左南向設盞注酒果脯醢于其前又設盥盆帨巾二于其東南其東有臺架告者所盥其西無者執事者所盥也告者吉服入立于神位之前凡向執事者在其後東上皆再拜告者與執事者皆盥帨執事者一人取酒西向跪一人取盞東向跪告者斟酒及注取盞酹于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祝執版立于告者之左東向祝讀之曰維某年歲月朔日子某官姓名敢告于后土氏之神今為某官姓名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神尚饗訖復位告者再拜祝及執事者皆再拜徹出主人若歸則靈座前哭再拜後倣此】
  【丘濬曰案掘兆謂掘地四隅為塋兆之域兆謂開穴也今家禮刻本多誤以兆字為穴字相承之誤乆矣殊不知本文止是開塋域下文穿壙方是掘穴 今制塋地一品周圍九十步二品以下每品降十步七品以下三十步士庶之家準此以降殺可也】
  儀節 就位【告者立北面執事者二人在其後】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告者與執事者皆拜】盥洗【告者與執事者皆洗】詣香案前 跪 上香斟酒【執事者一人執酒注西向跪一人執盞東向跪告者取注斟酒于盞畢反注取盞】酹酒【傾酒于地】獻酒【復斟酒置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讀祝【祝執版跪于告者之左而讀之】復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禮畢
  祝文維某年歲次干支幾月干支朔幾日干支某官姓某敢昭告于后土之神今為【某官姓名母則云某封某氏】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神尚饗【丘濬曰案古禮雖有舍葬墓左之文而無所謂后土氏者惟唐開元禮有之温公書儀本開元禮家禮本書儀其喪禮開塋域及窆與墓祭俱祀后土然后土之稱對皇天也士庶之家有似乎僭考之文公大全集有祀土地祭文今擬改后土氏為土地之神】
  遂穿壙【穿地直下曰壙】
  作灰隔【詳葬考】
  刻誌石 造明器 下帳 苞筲 甖 大轝 翣【詳喪具】
  引前一日因朝奠以遷柩告【設饌如朝奠祝斟酒訖北面跪告曰今以吉辰遷柩敢告俯伏興主人以下哭盡哀再拜蓋古有啓殯之奠今既不塗殯則其禮無所施又不可全無節文故為此禮也】
  儀節 就位【五服之外親皆來㑹各服其服入就位哭】奉魂帛出靈座祝盥洗 跪 斟酒 告辭曰今以吉辰遷柩敢告俯伏興平身 舉哀【主人以下】拜興拜興平身 禮畢
  【楊復曰古禮自啓殯至卒哭更有兩變服之節啓殯斬衰男子括髮婦人髽蓋小斂括髮髽今啓殯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之節也此是一節今既不塗殯則亦不啓雖不變服可也古禮啓殯之後斬衰男子免至虞卒哭皆免此又是一節開元禮主人及諸子皆去冠絰以斜巾帕頭亦倣古意家禮今皆不用何也】
  奉柩朝于祖【將遷柩役者入婦人退避主人及衆主人輯杖立視祝以箱奉魂帛前行詣祠堂前執事者捧奠及倚卓次之銘旌次之役者舉柩次之主人以下從哭男子由右婦人由左重服在前輕服在後服各為序侍者在末無服之親男居男右女居女左皆次主人主婦之後婦人皆蓋頭至祠堂前執事者先布席役者致柩于其上北首出婦人去蓋頭祝帥執事者設靈座及奠于柩西東向主人以下就位立哭盡哀止此禮蓋象平生將出必辭尊者也】
  【楊復曰案儀禮朝祖正柩之後遂匠始納載柩之車于階間即家禮所謂大轝也方其朝祖時又别有輁軸注云輁軸狀如長牀夫輁狀如長牀則近可承棺轉之以軸輔之以人故得以朝祖既正柩則用夷牀蓋朝祖時載柩則有輁軸正柩則有夷牀後世皆闕之今但使役者舉柩柩既重大如何可舉恐非謹之重之之意若但魂帛朝于祖亦失遷柩朝祖之本意恐當從儀禮别制輁軸以朝祖至祠堂前正柩用夷牀北首祝帥執事者設靈座及奠于柩西東向主人以下就位立哭盡哀止】
  【丘濬曰案奉柩朝祖象其人平生出必辭尊者也固不可廢但今人家多狹隘難於遷轉今擬奉魂帛以代柩雖非古禮蓋但主於必行猶愈於不行者爾若其屋宇寛大者自宜如禮】
  儀節【將遷柩婦人退避主人以下輯杖立】祝跪 告辭曰 請朝祖俯伏興平身【祝以箱奉魂帛】奉魂帛詣祠堂【執事者奉奠及倚卓前行銘旌次之魂帛又次之案奉柩則魂帛前行今以魂帛代柩故次銘旌】主人以下哭從【男子由右婦人由左重服在前輕服在後婦人皆蓋頭至祠堂前】執事者布席【先布席以俟既至】奉魂帛朝祖【置魂帛箱于席上北向】主人以下就位【婦人去蓋頭】舉哀【少頃】哀止 奉魂帛送柩所【若奉柩則去奉魂帛】主人以下哭從【如來儀】安魂帛于靈座 主人以下就位 舉哀哀止
  遂遷于㕔事【執事者設帷于㕔事役者入婦人退避祝奉魂帛導柩右旋主人以下男女哭從如前詣㕔事執事者布席役者置柩于席上南首而出祝設靈座及奠于柩前南向主人以下就位坐哭藉以薦席】
  【丘濬曰今人家未必有㕔又有堂其停柩之處即是㕔事略移動可也若有兩處者自合依禮遷之】儀節【役者入婦人退避】祝跪 告辭曰請遷柩于㕔事 俯伏興平身 役者舉柩 祝奉魂帛前導【右旋】主人以下哭從【如朝祖儀】布席【執事先布席于㕔事中】安柩【役者置柩于席上南首】設靈座 設奠 主人以下就位【藉以薦席】舉哀【坐哭】
  乃代哭【如未斂之前以至引】親賔致奠賻【如初喪儀】
  【丘濬曰初喪奠用香茶燭酒果至是親厚者用牲可也祭文不能作者請文士代之亦可】
  儀節【陳設祭儀訖主人就位哭俟護喪出迎賔賔至引詣柩前立定贊唱】序立 舉哀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若壻甥及弟子四拜】詣靈座前跪【尊長不用此】焚香【執事者一人執酒注向右跪一人執酒盞向左跪祭者取注斟酒于】
  【盞反注取酒】酹酒【頃少許于地】奠酒【執事者接盃置靈座上】讀祭文【祝跪讀祭文于祭者之右讀訖起】舉哀 俯伏興平身【若不跪不用此句】復位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若卑幼四拜】焚祭文 哀止 禮畢祭文式【牲豕曰剛鬛羊曰柔毛俱有則並稱】
  賻狀式【式俱見前】
  陳器【方相在前役夫為之冠服如道士執戈揚盾四品以上四目為方相以下兩目為魌頭次明器下帳苞筲甕以牀舁之次銘旌去跗執之次靈車以奉魂帛香火次大轝轝旁有翣使人執之】
  【劉璋曰司馬温公喪禮陳器篇内於下帳之下有曰上服二字者注云有官則公服靴笏幞頭無官則襴衫鞋履之類又大轝旁有翣貴賤有數庶人無之今書雖不曾載姑附此以備引用】
  日晡時設祖奠【饌如朝奠祝斟酒訖北面跪告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今奉柩車式遵祖道俯伏興餘如朝夕奠儀】
  朱子語類葬前數日啓殯未可謂之辭訣是日但設奠而啓殯至葬前一夕乃設奠辭訣髙氏祝辭云形神不留非是據開元禮乃是靈辰不留
  儀節【主人以下】就位 舉哀 哀止 祝盥洗 詣靈座前 跪 焚香 斟酒 告辭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今奉柩車式遵祖道 俯伏興平身 舉哀【主人以下且哭且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禮畢
  厥明遷柩就轝【轝夫納大轝于中庭脫柱上横扃執事者徹祖奠祝北向跪告曰今遷柩就轝敢告遂遷靈座置旁側婦人退避召役夫遷柩就轝乃載施扃加楔以索維之令極牢實主人從柩哭降視載婦人哭于帷中載畢祝帥執事者遷靈座于柩前南向】
  儀節【是日役夫】納大轝于中庭【脫柱上横扃】執事者徹祖奠祝跪 告辭曰今遷柩就轝敢告 俯伏興平身遷靈座【置旁側訖召役夫】遷柩就轝【役夫俱用手舉柩底以遷之既就乃載柩于轝施扃加楔以索維之令極牢實】載轝畢主人視載【主人從柩哭降視其載柩于轝婦人哭于帷中】安靈座【祝帥執事者遷靈座于柩前南向】
  乃設奠【饌如朝奠有脯唯婦人不在奠畢執事者徹脯納苞中置舁牀上遂徹奠】
  儀節【主人以下】就位 舉哀 哀止 祝盥洗【祝洗手】詣靈座前 跪 焚香 斟酒 告辭曰靈輀既駕往即幽宅載陳遣禮永訣終天 俯伏興平身 納脯【納于苞中置舁卓子上】舉哀【主人以下且哭且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禮畢
  【呂坤四禮疑遣奠婦人不與而遷柩辭靈五服人皆至主人當設酒于柩前陳饌尊長卑幼各奠一杯慟哭以辭共享柩前之祭品為生死之永别似為近情】
  祝奉魂帛升車焚香【别以箱盛主置魂帛後至是婦人乃蓋頭出帷降階立哭守舍者哭辭盡哀再拜而歸尊長則不拜】
  儀節 舉哀 祝奉魂帛升車 焚香 守舍者辭柩【男左女右且哭且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柩行【方相等前導如陳器之序】
  儀節【先方相 次明器牀 次銘旌 次靈車 次大轝夾以功布及翣今世俗送葬有食案香案從俗用之亦可】
  主人以下男女哭步從【如朝祖之序出門則以白幕夾障之】尊長次之無服之親又次之賔客又次之【皆乘車馬親賔或先待于墓所或出郭哭拜辭歸】親賔設幄于郭外道旁駐柩而奠【如在家之儀】
  儀節【如前親賔致賻奠儀】
  塗中遇哀則哭【若墓逺則毎舍設靈座于柩前朝夕哭奠食時上食夜則主人兄弟皆宿柩旁親戚共守衛之】
  未至執事者先設靈幄【在墓道西南向有倚卓】親賔次【左靈幄前十數步男東女西次北與靈幄相直皆南向】婦人幄【在靈幄後壙西】方相至【以戈擊壙四隅】明器等至【陳于壙東南北上】靈車至【祝奉魂帛就幄座主箱亦置帛後】遂設奠而退【酒果脯醢】柩至【執事者先布席于壙南柩至脫載置席上北首執事者取銘旌去杠置柩上】主人男女各就位哭【主人諸丈夫立于壙東西向主婦諸婦女立于壙西幄内東向皆北上如在塗之儀】賔客拜辭而歸【主人拜之賔荅拜】
  儀節【賔客詣柩前】舉哀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主人謝賔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賔荅拜】
  乃窆【先用木杠横于灰隔之上乃用索四條穿柩底鐶不結而下之至杠上則抽索去之别摺細布若生絹兜柩底而下之更不抽出但截其餘棄之若柩無鐶即用索兜柩底兩頭放下至杠上乃去索用布如前大凡下柩最須詳審用力不可誤有傾墜動搖主人兄弟宜輟哭親臨視之已下再整柩衣銘旌令平正】儀節 横杠【役者先用木杠横于灰隔之上】主人以下輟哭【審視】下棺【乃用索四條穿柩底鐶不結而下之至杠上别摺細布或生絹兜柩底而下之更不抽出截其餘棄之】整柩衣 鋪銘旌【須令平正】
  主人贈【六纁四各長丈八尺主人奉置柩旁再拜稽顙在位者皆哭盡哀家貧或不能其此數則纁各一可也其餘金玉寳玩並不得入壙以為亡者之累】
  【金責亨曰葬禮主人贈注云六纁四各長丈八尺蓋即士喪禮所謂制幣纁束也禮云柩至郭門公使宰夫贈纁束及窆主人襲贈用制幣纁束此君施於士之禮用之以窆榮君賜也時異勢殊兹禮已不復見而孝子自為纁束以贈其親於義何居】
  儀節 主人奉纁置柩旁【就位且拜且哭】拜興拜稽顙【以首叩地】興舉哀【在位者皆哭盡哀】
  加灰隔内外蓋【先度灰隔大小制薄板一片旁距四牆取令脗合至是加於柩上更以油灰彌之然後旋旋灌瀝青於其上令其速凝即不透板約已厚三寸許乃加外蓋】實以灰【三物拌匀者居下炭末居上各倍於底及四旁之厚以酒瀝而躡實之恐震動柩巾故未敢築但多用之以俟其實耳】乃實土而漸築之【下土毎尺許即輕手築之勿令震動柩中】祠后土于墓左【如前儀祝版同前但云今為某官封諡窆兹幽宅神其保佑後同】
  【劉璋曰為父母形體在此故禮其神以安之】
  儀節【見治葬條下】
  藏明器等【實土及半乃藏明器下帳苞筲甖于便房以版塞其門】下誌石【墓在平地則於壙内近南先布甎一重置石其上又以甎四圍之而覆其上若墓在山側峻處則於甎南數尺間掘地深四五尺依此法埋之】復實以土而堅築之【下土亦以尺許為準但須密杵堅築】題主【執事者設卓子于靈座東南西向置硯筆墨對卓置盥盆帨巾如前主人立于其前北向祝盥手出主卧置卓上使善書者盥手西向立先題陷巾父則曰某官某公諱某字某第幾神主粉面曰考某官封諡府君神主其下左旁曰孝子某奉祀母則曰故某封某氏諱某字某第幾神主粉面曰妣某封某氏神主旁亦如之無官封則以生時所稱為號題畢祝奉置靈座而藏魂帛于箱中以置其後炷香斟酒執版出於主人之右跪讀之曰孤子某敢昭告于考某官封諡府君形歸窀穸神返室堂神主既陳伏惟尊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畢懷之興復位主人再拜哭盡哀止母喪稱哀子後倣此凡有封諡皆稱之後皆倣此】
  儀節【主人向卓子前拜】盥洗【祝與題主者俱洗】出主【祝開箱出木主卧置卓子上題主者盥手畢向右立】題主【先題陷中次粉面題畢】祝奉主置靈座【置畢】收魂帛【乃藏魂帛于箱中置主後】祝焚香 斟酒 跪【主人以下皆跪】讀祝【祝讀畢懷之不焚】興復位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主人以下哭盡哀】謝題主者【主人再拜題主者荅拜】
  題主式陷中【父則曰】明故某官某公諱某字某行幾神主【母則曰】明故某封某氏諱某字某行第幾神主粉面【父則曰】顯考某官封諡府君神主【母則曰】顯妣某封某氏神主【其下左旁皆書曰】孝子某奉祀【無官則以生所稱為號如父曰】顯考處士府君神主
  祝文維年歲次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于某官封諡府君形歸窀穸神返室堂神主既成伏惟尊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母則改孤子為哀子】
  朱子語類問夫在妻之神主宜書何人奉祀朱子曰旁注施於所尊以下則不必書也
  【髙閌曰觀木主之制旁題主祀之名而知宗子之法不可廢也宗子承家主祭有君之道諸子不得而抗焉故禮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宗子為士庶子為大夫則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其祝辭曰孝子某為介子某薦其常事若宗子居於他國庶子無廟則望墓為壇以祭其祝辭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若宗子死則稱名不稱孝蓋古人重宗如此自宗子之法壞而人不知其所自來以至流轉四方往往親未絶而有不相識者是豈敎人尊祖收族之道哉】
  【馮善家禮習說或問無官者則書處士秀才而下復可書府君否曰案祠堂章有事則告條下注云有官者皆書封諡無官者則以生時行第稱號加於府君之上是則庶民皆可稱其先為府君也】
  祝奉神主升車【魂帛箱在其後】執事者徹靈座遂行【主人以下哭從如來儀出墓門尊長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幼亦乘車馬但留子弟一人監視實土以至成墳】墳髙四尺立小石碑於其前亦髙四尺趺髙尺許【今案孔子防墓之封其崇四尺故取以為法用司馬温公說别立小碑但石須闊尺以上其厚居三之二圭首而刻其面乃略述其世系名字行實而刻於其右轉及後右而周焉婦人則俟夫葬乃立】
  【馮善家禮習說或問主人不親監視成墳而留子弟於心安否曰案雜記論弔者注云五十者隨主人反哭四十者待土盈坎乃去則是主人先奉靈車而反哭也愚謂主人必須親視實土成墳然後反哭又何遲乎况虞祭洷云若墓逺或不出是日或行於所館是則反哭亦未嘗必於速也】
  明㑹典品官禮
  三月而葬前期擇地之可葬者蓋地有美惡地之美者則其神靈必安其子孫必盛地之惡者則反是所謂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木之茂盛他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犂所及即所為美地也古人所謂卜其宅兆者正此意而非若後世陰陽家禍福之說也既得地喪主帥執事者於所得地掘兆四隅外其壤掘中南其壤各立一標當南門立兩標擇逺親或賔客一人告后土氏祝帥執事者設位于中標之左南向設盞陳饌於其前又設盥盆帨巾二於其東南其東有臺架告者所盥其西無者執事者所盥也告者吉服入立于神位之前北面執事者在其後東上皆再拜告者與執事者皆盥帨執事者一人取酒注西向跪一人取盞東向跪告者斟酒反注取酒酹于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祝執板立于告者之左東向跪讀之曰維某年歲月朔日辰某官姓名敢告于后土氏之神今為某官姓名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神尚饗訖復位告者再拜祝及執事者皆再拜徹出遂穿壙乃刻誌石造明器備大輿作神主以俟發引 啓之日掌事者納柩車於大門之内當門南向進靈車於柩車之右先於墓所張吉凶帷凶帷西吉帷東俱南向設靈座於吉帷下如常儀啓之夕引前五刻擊鼓為節陳布吉凶儀仗方相誌石及明器等物於柩車前紼披鐸翣挽歌者皆具二刻再擊鼓為節内外俱興立哭于位執紼者皆入掌事者徹帷持翣者俱升以翣障柩執紼者乃升執鐸者入夾西階立執纛者入當西階南北面立執旌者立于執纛者南北向陳布訖三擊鼓為節乃引靈車於内門外南面祝詣靈座前西向跪昭告曰孤子某【母則云哀子】謹用吉辰奉歸幽宅靈車就引神道紆迴惟以荒寥無任哽絶興立少頃執鐸者俱振鐸引柩詣階間南向持翣者常以翣障柩柩降階執纛者却行而引止則迴北向立執旌者繼纛而行止則北向立【無纛者則執旌者引】喪主以下以次從柩哭而降主婦以下又次之柩至庭喪主及諸子以下于柩東西面南上祖父以下于東北南面西上異姓丈夫于喪主東南西面北上妻妾女子子以下于柩西東面南上祖母以下于西北南面東上異姓婦人于主婦西南東面北上皆立哭内外之際障以行帷祝帥執饌者設祖奠于柩東祝以酒奠訖詣饌南北面跪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謹奉旋車式遵祖道尚饗少頃徹之柩動旌次之纛次之喪主以下從哭于柩後婦人次之遂升柩就輿内外哭位如初在庭之儀乃設遣奠于柩車前如祖奠之儀祝奠酒訖少頃徹饌祝奉魂帛置靈車上别以箱盛主置帛後靈車動從者如常靈車後方相車次誌石車次明器輿次下帳輿次米輿次酒脯輿次食輿次銘旌次纛次鐸次挽歌次柩車喪主及諸子俱絰杖衰服徒跣哭從餘各依服精麤為序從哭出門内外尊行者皆乘車馬哭不絶聲出郭門親賔還者權停柩車乘者皆下哭贊者引親賔以次俱向柩立哭盡哀卑者再拜而退婦人亦如之親賔既還乘車馬如初若墓逺其病不堪步者出郭喪主及諸子亦乘去塋三百步乃下靈車至帷門外迴南向遂薦食于靈座前少頃徹之柩車至入凶帷南向祝設几席于柩車之東初至宿次内外皆就柩車所分東西如常立哭遂設酒脯之奠柩車至壙前迴南向哭位如在庭之儀掌事者陳明器于壙東南西向北上乃下柩于席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以次憑哭盡哀各退復位内外卑者哭再拜辭訣贊者引喪主以下哭于羨道東西面北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哭于羨道西東面北上哭踊無算婦人皆障以行帷掌事者設席于壙内遂下柩于壙内席上北首覆以夷衾持翣者入倚翣于壙内兩廂遂以下帳張于柩東南向米酒脯陳于帳東北食器設于帳前醯醢于食器南藉以版明器設于壙内之左右掌事者以纁授喪主喪主授祝祝奉以置柩旁喪主拜稽顙施銘旌誌石于壙内乃掩壙覆土喪主以下稽顙哭盡哀乃祠后土于墓左【如卜宅儀祝云某官封諡窆兹幽宅神其保佑俾無後艱】取木主而題之執事者設卓于靈座東南西向置筆硯墨對卓置盥盆帨巾喪主立于其前北向祝盥手出主卧置卓子上使善書者盥手西向立先題陷中後題粉面題畢祝奉置靈座而藏魂帛于箱中炷香斟酒執版出于喪主之右讀云孤子某敢昭告于先考某官封諡府君形歸窀穸神返室堂神主既成伏惟尊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畢喪主再拜哭盡哀止祝奉神主置靈車上執事者徹靈座遂行内外從哭如來儀出墓門尊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者乃乘庶人禮
  三月而葬擇地之可葬者土色光潤草木茂盛之處即為美地又須慎五患使他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犂所及乃可世人多徇俗師陰陽之說既擇年月日時又擇山水形勢以為子孫貧賤富貴壽夭賢愚盡繫於此至有終身不葬或累世不葬棄捐不葬者悖禮傷義無過於此既得地乃擇日開塋域祠后土南向設神位設盞注酒饌於其前又設盥盆帨巾於其東南告者吉服入立于神位之前北向執事者在其後東上皆再拜告者與執事者皆盥帨執事者一人取酒注西向跪一人取盞東向跪告者斟酒反注取盞酹于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祝執板立于告者之左東向跪讀曰維某年歲月朔日辰某敢告于后土氏之神今為某親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祗薦于神尚饗訖復位告者再拜祝及執事者皆再拜乃徹遂穿壙作灰隔造明器刻誌石備大輿作神主以俟引 引前一日執事者設饌如朝奠祝斟酒訖北面跪告曰今以吉辰遷柩敢告俯伏興喪主以下哭盡哀再拜乃遷柩役者入婦人退避喪主及衆兄弟斂杖立視祝以箱奉魂帛導柩前行喪主以下從哭男子由右婦人由左重服在前輕服在後服各為序侍者在末無服之親男居男左女居女右皆次喪主主婦之後遂遷于聽事執事者布席役者置柩于席上祝設靈座及奠于柩前南向喪主以下就位坐哭藉以薦席乃代哭如小斂之前親賔致奠賻者其儀並如初喪時日晡時設祖奠祝斟酒訖北面跪告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今奉柩車式遵祖道俯伏興厥明輿夫納大輿于中庭執事者徹祖奠祝北面跪告曰今遷柩就輿敢告遂遷靈座置旁側召役夫遷柩就輿喪主從柩哭視載婦人哭于帷中載畢祝帥執事者遷靈座于柩前南向乃設遣奠奠畢執事者徹奠祝奉魂帛置靈車别以箱盛主置魂帛後婦人蓋頭出帷降階立哭守舍者哭辭盡哀再拜柩行明器銘旌等前導喪主以下男女哭步從尊長次之無服之親又次之賔客又次之塗中遇哀則哭未至墓執事者先設靈幄在墓道西南向親賔次在靈幄前十數步婦人幄在靈幄後壙西明器等至靈車至祝奉魂帛就幄座遂設奠而退執事者先布席于壙内柩至脫載置席上北首執事者取銘旌去杠置其上喪主男女各就位哭賔客拜辭而歸乃窆喪主兄弟輟哭臨視喪主奉纁置柩旁再拜稽顙在位者皆哭盡哀加灰隔内外蓋實以灰乃實土而漸築之祠后土于墓左如前儀藏明器下誌石復實以土而堅築之乃題主以生時所稱為號題畢祝奉置靈座而藏魂帛于箱中炷香斟酒執版出于喪主之右跪讀之曰孤子某【母曰哀子】敢昭告于某親府君曰形歸窀穸神返室堂神主既成伏惟尊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畢復位喪主再拜哭盡哀止祝奉神主升車執事者徹靈座遂行喪主以下哭從如來儀留子弟一人監視實土以至成墳喪主以下奉靈車在塗徐行哭至家哭奉神主入置于靈座喪主以下哭于聽事遂詣靈座前哭盡哀有弔者拜之如初期九月之喪者可以飲酒食肉唯不與宴樂小功以下大功異居者可以歸















  讀禮通考卷四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一
  反哭
  儀禮旣夕乃反哭入升自西階東面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注西階東面反諸其所作也反哭者於其祖廟不於阼階西面西方神位】
  【敖繼公曰反哭於祖廟者為其棺柩從此而出也升自西階未變其曏者升堂之路也升堂而不見故但止於西階之上焉此亦變於尸柩在堂之位也衆主人西方東面統於主人也】
  婦人入丈夫踊升自阼階【注辟主人也 疏反哭之禮主人男子等先入主婦婦人等後入故婦人入丈夫在位者皆踊婦人不升西階者由主人在西階也】
  【敖繼公曰以上文及此經考之則送葬之行婦人次於衆主人以下明矣】
  主婦入于室踊出即位及丈夫拾踊三【注入于室反諸其所養也出即位堂上西面也拾更也 疏自小斂奉尸侇于堂已後主婦等位皆在阼階上西面故知即阼階上西面位也拾更也凡成踊而拾皆主人踊主婦踊賔乃踊故云更也】
  【敖繼公曰唯主婦入于室則餘人先即位于阼矣必入于室者以其生時於此共祭祀也入室又不見矣故出而與主人相向而哭踊同其哀也】
  賔弔者升自西階曰如之何主人拜稽顙【注賔弔者衆賔之長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故弔之弔者北面主人拜於位 疏弔賔皆在堂下今升堂釋辭故知為首者賔之長也弔者升自西階即曰如之何不見弔者改面之文明升堂北面可知主人拜於位者拜於西階上東面位也】
  【敖繼公曰此弔異於常故為之稽顙】
  賔降出主人送于門外拜稽顙遂適殯宮皆如啓位拾踊三【注啓位婦人入升堂丈夫即中庭之位 疏案士喪禮朝夕哭位婦人即位於堂南上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啓殯時云主人位如初則此如啓位即如朝夕哭位也】兄弟出主人拜送【注兄弟小功以下也異門大功亦可以歸】
  【敖繼公曰賔出自廟兄弟出自殯宮親疏之殺】
  衆主人出門哭止闔門主人揖衆主人乃就次【注次倚廬也】猶朝夕哭不奠【注是日也以虞易奠 疏自啓殯以來常奠今反哭至殯宮猶朝夕哭如前不奠爾】三虞卒哭明日以其班祔【注班次也祔卒哭之明日祭名祔猶屬也祭昭穆之次而屬之 疏以卒哭之祭用剛日祔用柔日故云明日】
  【敖繼公曰卒哭謂卒殯宮之哭也禮於三虞既餞之後而遂卒哭以其明日祔於祖故不復朝夕哭於殯宮唯朝一哭夕一哭於其次而已明日三虞之次日也班昭穆之次也祔謂祔於祖父孫與祖其昭穆同既葬則祔之者尸柩已去神宜在廟也祔而祭之因名其祭為祔云】
  記卒窆而歸不驅【注孝子往如慕反如疑為親之在彼疏往如慕者如嬰兒隨母而啼慕反如疑者孝子不見其親疑精魂在彼不歸】
  檀弓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注堂親所行禮之處】主婦入于室反諸其所養也【注室親所饋食之處疏此皆謂在廟也】
  【陳澔曰此堂與室皆謂廟中也卒窆而歸乃反哭於祖廟其二廟者則先祖後禰】
  【方慤曰言主婦入室則升堂者主人而已主人升堂主婦入室陰陽之義】
  反哭之弔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注哀痛甚】殷既封而弔周反哭而弔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注慤者得哀之始未見其甚】
  【方慤曰人之始死也則哀其死既葬也則哀其亡亡則哀為甚矣故反哭之時有弔禮焉既封而弔者受弔於壙也反哭而弔者受弔於家也弔也者所以弔其哀而已葬雖為哀然不若反哭之哀為甚此所以謂殷慤也】
  問喪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注望望瞻望之貌也慕者以其親之在前疑者不知神之來否】求而無所得之也入門而弗見也上堂又弗見也入室又弗見也亡矣喪矣不可復見已矣故哭泣辟踊盡哀而止矣【注說反哭之義也】心悵焉愴焉惚焉愾焉心絶志悲而已矣
  檀弓孔子在衛有送葬者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為喪乎足以為法矣小子識之子貢曰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注慕謂小兒隨父母啼呼疑者哀親之在彼如不欲還然】子貢曰豈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識之我未之能行也【注哀戚本也祭祀末也】
  【陳澔曰往如慕反如疑此孝子不死其親之至情也子貢以為如疑則反遲不若速反而行虞祭之禮是知其禮之常而不察其情之至矣夫子申言小子識之且曰我未之能行則此豈易言哉】
  【顧眉反哭不于廟辨喪卒窆乃反哭鄭注既夕禮及檀弓皆云反哭于祖廟賈疏亦遂因之曰先祖後禰而兩經俱無明文注疏執以為祖廟者只緣士喪禮始云乃反哭入升自西階後云賔降出主人送于門外遂適殯宮乃以未適殯宮之前哭踊在何所遂執以為廟也夫反哭自應先至家何以言之其時尚未虞祔則新主未入廟也主未入廟寧有向祖禰哭踊之理乎檀弓云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主婦入于室反諸其所養也此升堂與入室明指至家而言所作謂居處於斯所養謂飲食於斯下云反而亡焉失之矣則知在家非在廟也蓋士喪禮未適殯宮之前入升自西階云云者乃西階即向所殯處東西面相向而哭踊也初至家哀痛已甚主人即於向所殯處西階東面位主婦阼階西面位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有哭踊之節賔弔之故送賔而後入哭於殯宮也西階阼階即殯宮之階也其義甚明問喪云其反也如疑求而無所得之也入門而弗見也上堂又弗見也入室又弗見也亡矣喪矣不可復見已矣此門與堂與室指家而言更明白顯著即注疏亦不能强之為廟也及考開元政和禮靈車到第入至西階少頃升入靈座前至人以下從升此西階即士喪禮之升自西階此靈座即士喪禮之遂適殯宮也司馬氏書儀及家望門俱哭及門哭入至聽事主人升自西階賔客有弔者主人拜之主人入詣靈座與親戚皆立哭此西階靈座亦即士喪禮之西階殯宮也朱子家禮與書儀同古今之禮雖異而揆之人情則一注䟽之說斷乎其不可信也然古人以鬼神所在則曰廟尊言之也故殯宮亦曰廟士虞禮卒亨于廟門之外記陳牲于廟門外鄭云祭之殯宮也喪服小記無事不辟廟門孔云殯宮門也故經記有以殯宮為廟者又喪大記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孔云謂正寢為廟神之也至反哭則經文並無廟字安得强之為廟乎惜注疏未之深考也】
  乾學案反哭不在廟而在寢顧子之言極為有理但於經文遂適殯宮皆如啓位二語終有未合夫言遂適殯宮則其初不在殯宮矣言皆如啓位則非初西階之位矣愚反覆檀弓問喪諸篇未嘗不欲從在寢之說而究無如儀禮何故不得已而亦從注疏至於顧子所言卓然有識採之以備異聞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四十八>
  開元禮
  反哭 柩既入壙搥一鼓為一嚴【無鼓者量時陳布儀】掩墓户搥二鼓為再嚴内外就靈所搥三鼓為三嚴徹酒脯之奠進靈車於帷外陳布儀衛【六品以下唯陳布也】如來儀及進腰輿入詣靈座前少頃出詣靈車後少頃輿退靈車行内外從哭如初儀出墓門尊行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者乘馬以哭從靈車到第内外皆下車馬靈車入至西階前迴南向祝以腰輿詣靈車後少頃升入詣靈座前主人以下從升立於靈座東西面南上少頃腰輿降出内外俱升諸祖父以下哭於帷東北壁下南面西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婦人哭於靈西東面南上諸祖母以下哭於帷西北壁下南面東上外姻哭於南廂大夫於帷東北面西上婦人於帷西北面東上有親賔弔哭者升堂西向靈座哭如常其弔於庭者稱痛當奈何餘如常儀盡一哀相者引主人以下降各還次沐浴以俟虞【斬裒者沐而不櫛齊衰以下櫛】
  政和禮品官喪儀
  出墓門尊行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者乃乘靈車至宅内外乘者皆下靈車入至西階迴南向少頃靈車退主人以下升立哭於靈座東西面南上内外以次升祖父以下哭於帷東南面西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哭於靈座西東面南上祖母以下哭於帷西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親賔弔如初弔於庭者稱痛當奈何哭盡哀主人以下各還次沐浴以俟虞
  庶人喪禮
  出墓門尊行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行者乃乘靈車至宅内外皆下靈車入至西階前迴南向少頃靈車退主人以下升立哭於靈座東西面南上内外以次升妻及女子子以下哭於靈座西東面南上祖父以下哭於帷東南面西上祖母以下哭於帷西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親賔弔如初弔於庭者稱痛當奈何哭盡哀主人以下還次沐浴以俟虞
  司馬氏書儀
  反哭 靈舁行親戚以序從哭如來儀出墓門尊長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幼亦乘車馬徐行勿疾驅【既夕禮卒窆而歸不驅】哀至則哭及家望門俱哭掌事者先設靈座於殯宮靈轝至祝奉祠版置匣前藉以褥主人以下及門下車馬哭入至聽事主人升自西階丈夫從升如柩在聽事之位立哭盡哀止【既夕禮注反哭於祖廟古今堂室異制又祖載不在廟中故但反哭於聽事如昨日柩在聽事之位反諸其所作也】婦人先入立哭於堂如在殯之位盡哀止【亦反諸其所養也】執事者徹簾帷【婦人已入故也】賔客有弔者主人拜之賔客荅拜主人入詣靈座與親戚皆立哭如在殯之位盡哀止【開元禮主人以下到第從靈輿入即哭於靈座今從既夕禮】宗族小功以下可以歸大功異居者亦可以歸朱子家禮
  反哭 主人以下奉靈車在塗徐行哭【其反如疑為親在彼哀至則哭】至家哭【望門即哭】祝奉神主入置於靈座【執事者先設靈座於故處祝奉神主入就位櫝之并出魂帛箱置主下】主人以下哭於聽事【主人以下及門哭入升自西階哭於聽事婦人先入哭於堂】
  朱子曰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主婦入于室反諸其所養也須知得這意思則所謂踐其位行其禮等事行之自安方見得繼志述事之事
  【楊復曰案先生此言蓋謂古者反哭於廟反諸其所作謂親所行禮之處反諸其所養謂親所饋食之處皆指反哭於廟而言也先生家禮反哭於㕔事婦人先入哭於堂又與古異者後世廟制不立祠堂狹隘所謂㕔事者乃祭祀之地主婦饋食亦在此堂也】
  遂詣靈座前哭【盡哀止】有弔者拜之如初【謂賔客之親密者既歸待反哭而復弔檀弓曰反哭之弔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期九月之喪者飲酒食肉不與宴樂小功以下大功異居者可以歸
  明㑹典品官禮
  反哭 出墓門尊者乘車馬去墓百步許卑者乃乘靈車至宅内外乘者皆下靈車入至西階前迴南向少頃靈車退祝奉神主置於靈座喪主以下升立哭於靈座東西向南上内外以次升祖父以下哭於帷東南面西上妻及女子子以下哭於靈座西東面南上祖母以下哭於帷西南面東上外姻丈夫帷東北面西上婦人帷西北面東上親賔弔如初哭盡哀相者引喪主以下降各還次沐浴以俟虞
  庶人禮
  喪主以下奉靈車在塗徐行哭至家哭奉神主入置於靈座喪主以下哭於聽事遂詣靈座前哭盡哀有弔者拜之如初期九月之喪者可以飲酒食肉唯不與宴樂小功以下大功異居者可以歸
  虞
  儀禮士虞禮特豕饋食【注饋猶歸也 疏左氏傳云卜日曰牲此虞為喪祭又葬日虞無卜牲之禮故以豕體而言】
  【敖繼公曰祭而用黍稷焉曰饋食猶言饋之以食也】
  側亨于廟門外之右東面【注側亨亨一胖也亨於㸑用鑊不於門東未可以吉也鬼神所在則曰廟尊言之 疏案吉禮全左右胖此云側亨明亨一胖而已以虞不致爵自獻賔以後無主人主婦及賔已下之俎故唯亨一胖也廟與寢别今既葬迎魂而反神還在寢故以寢為廟】
  【敖繼公曰東面謂亨者也㸑亦存焉此亨于門外之西變於吉祭且别於奠也廟亦謂殯宮】
  魚腊㸑亞之北上【注㸑竈】饎㸑在東壁西面【注炊黍稷曰饎虞有亨饎之㸑彌吉】
  【敖繼公曰㸑在堂下乃云在東壁者見其近於壁也】
  設洗于西階西南水在洗西篚在東【注反吉也亦當西榮南北以堂深敖繼公曰此設洗在西亦以主人位於西階上故也】
  尊于室中北牖下當户兩甒醴酒酒在東無禁幂用絺布加勺南枋【注酒在東上醴也絺布葛屬】
  【敖繼公曰醴酒並用者醴以饗神酒以飲尸亦見其未甚變於奠也兩甒西上亦以神席在西也】
  素几葦席在西序下【注有几始鬼神也】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于篚饌于西坫上【注苴猶藉也】饌兩豆菹醢于西楹之東醢在西一鉶亞之
  【敖繼公曰醢在西東上也東上者變於堂下之敦位也鉶亞於醢又在其西鉶不言豕可知】
  從獻豆兩亞之四籩亞之北上【注豆從主人獻祝籩從主婦獻尸祝北上菹與棗不東陳别於正】
  【敖繼公曰此豆籩云從獻者以其先獻而後薦也兩豆亞之菹在鉶西醢在菹南也四籩亞之於醢之南一一為列也北上者南陳不東上西陳者别於正】
  饌黍稷二敦于階間西上藉用葦席匜水錯于槃中南流在西階之南簞巾在其東【注流匜吐水口也】
  【敖繼公曰匜水匜中有水也所以沃盥自設洗至此其陳設之位與特牲饋食異者皆為變於吉】
  陳三鼎于門外之右北面北上設扄鼏【注門外之右門西也】匕俎在西塾之西【注不饌於塾上統於鼎也塾有西者是室南鄉】
  【敖繼公曰燔炙肉言羞見其非正俎南順以羞之者當北面縮執之也俎在塾上執時則升取之然不言肝俎肝俎肝先進此時亦設之可知設肝俎當在燔西便其先取之也】
  羞燔俎在内西塾上南順【注南順於南面取縮執之便也肝俎在燔東】記虞沐浴不櫛【注沐浴者將祭自潔清不櫛未在於飾也唯三年之喪不櫛期以下櫛可也】陳牲於廟門外北首西上寢右【注言牲腊在其中西上變吉寢右者當升左胖也腊用棜】
  【敖繼公曰陳之亦在西方而當陳鼎之南略如特牲禮也西上腊在東也腊與豕序則不在棜矣北首寢右謂牲也吉時腊東首則此時西首與】
  日中而行事【注朝葬日中而虞君子舉事必用辰正也再虞三虞皆質明】
  【敖繼公曰日中行事亦變於吉祭也三虞皆然至祔乃質明行事以其始用吉祭也】
  殺于廟門西主人不視豚解【注主人視牲不視殺凡為喪事略也豚解解前後脛脊脇而已熟乃體解升於鼎也】
  【敖繼公曰廟門亦廟門外也主人不視亦變於吉主人不視殺則陳牲之時可知】
  羮飪升左肩臂臑肫骼脊脅離肺膚祭三取諸左膉上肺祭一實于上鼎【注肉謂之羹飪熟也脊脅正脊正脅也喪祭略七體爾離肺舉肺也膉脰肉也】
  【敖繼公曰唯云脊脅則是各一骨爾無横脊短脅而又但用一骨逺别於吉祭也離肺乃與脊同舉者也言離見其制與絶祭者同膚祭三以為神祭肺祭一以為尸祭】
  升魚鱄鮒九實于中鼎【注差減之 疏特牲魚十有五今為喪祭略而用九故云差減之也】
  【敖繼公曰魚九亦未可與其吉祭同凡士之喪奠用魚則九】
  升腊左胖髀不升實于下鼎【注腊亦七體牲之類】
  【敖繼公曰腊亦體五骨二所謂腊如牲骨也】
  皆設扄鼏陳之【注嫌既陳乃設扄鼏也】鉶芼用苦若薇有滑夏用葵冬用荁有柶【注苦苦荼也荁堇類也乾則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乾荁】豆實葵菹菹以西蠃醢籩棗烝栗擇祝俎髀脰脊脅離肺陳于階間敦東【注不升於鼎賤也統於敦明神惠也祭以離肺下尸】
  檀弓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注日中將虞省其牲】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注所使奠墓有司來歸乃虞也舍奠墓左為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周禮冡人凡祭墓為尸 疏詳見八十六卷祭墓篇】
  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注弗忍其無所歸】
  【方慤曰主人不親舍奠而使有司代之者欲速反而修虞事故也必待有司反而修虞祭者葬禮畢然後敢成葬反之禮故也弗忍一日離其親故不待明日而後虞也是日也以虞易奠者以虞之禮漸吉故也】
  是日也以虞易奠【注虞喪祭也】
  【陳澔曰始死小斂大斂朝夕朔月朝祖賵遣之類皆喪奠也此日以虞祭代喪奠故曰以虞易奠】
  虞而立尸有几筵【疏未葬猶生事之未有尸既葬親形已藏故立尸以係孝子之心也前所云祝宿虞尸是也未葬之前筵雖大斂之時已有至此虞祭更立筵與几相配故云有几筵】
  雜記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太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注下大夫虞以犆牲與士虞禮同與】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賔執事者如弔服皆即位于門外如朝夕臨位婦人及内兄弟服即位于堂亦如之【注葬服者既夕曰丈夫髽散帶垂也賔執事者賔客來執事也】
  【敖繼公曰葬服主人髺髪衆主人及兄弟免而大功以上者皆散帶垂也弔服疑衰素冠麻絰帶也如朝夕臨位主人及兄弟在東方賔執事者在西方也婦人及内兄弟其服亦如葬服其位亦如臨位婦人葬服經無所見葢與既殯之服同】
  祝免澡葛絰帶布席于室中東面右几降出及宗人即位于門西東面南上【注免者祭祀之禮祝所親也澡治也治葛以為首絰及帶接神宜變也然則士之屬官為其長弔服加麻矣至於既卒哭主人變服則除右几於席近南也 疏喪服小記云緦小功虞卒哭則免祝是執事無免法嫌其太重故云祭祀之禮祝所親可以變服也】
  【敖繼公曰祝公有司之助喪祭者也其服但當弔服加麻以其接神也則宜少異故免而葛絰帶焉其免也若過於重其葛也若過於輕然輕重相準則與其本服亦不甚相逺也當事則然既事則已宗人亦公有司也南上明其與賔不相統葛絰帶云澡則有不澡者矣右几神席南上也】
  宗人告有司具遂請拜賔如臨入門哭婦人哭【注臨朝夕哭疏朝夕哭時門外送賔訖入門男子婦人共哭也】
  【敖繼公曰告主人以有司已具遂請行祭事也拜賔如臨謂旁三拜也】
  主人即位于堂衆主人及兄弟賔即位于西方如反哭位【注反哭入門升自西階東面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異於朝夕】
  【敖繼公曰反哭之位乃順孝子一時之心而為之本非正位自始虞至卒哭其位皆如之者蓋因此以别於既祔以後吉祭之位也賔位于西方朝夕反哭同也是時賔皆為執事而來無異爵者焉唯士而已】
  祝入門左北面【注不與執事同位接神尊也】
  【敖繼公曰門内之西祝之位也】
  宗人西階前北面【注當詔主人及賔之事】
  【敖繼公曰宗人即立於此者以主人已在階上故也】
  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降洗觶升止哭【注縮從也】
  【敖繼公曰東縮上西也上哭為祭事至祝洗解升則執之以入俟時而酌亦異於吉也】
  雜記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附皆太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附皆少牢【注下大夫虞以犆牲與士虞禮同與】
  右陳牲及器












  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賔執事者如弔服皆即位于門外如朝夕臨位婦人及内兄弟服即位于堂亦如之【注葬服者既夕曰丈夫髽散帶垂也賔執事者賔客來執事也】
  【敖繼公曰葬服主人髺髮衆主人及兄弟免而大功以上者皆散帶垂也弔服疑衰素冠麻絰帶也如朝夕臨位主人及兄弟在東方賔執事者在西方也婦人及内兄弟其服亦如葬服其位亦如臨位婦人葬服經無所見蓋與既殯之服同】
  祝免澡葛絰帶布席于室中東面右几降出及宗人即位于門西東面南上【注免者祭祀之禮祝所親也澡治也治葛以為首絰及帶接神宜變也然則士之屬官為其長弔服加麻矣至於既卒哭主人變服則除右几於席近南也 疏喪服小記云緦小功虞卒哭則免祝是執事無免法嫌其太重故云祭祀之禮祝所親可以變服也】
  【敖變公曰祝公有司之助喪祭者也其服但當弟服加麻以其接神也則宜少異故免而葛絰帶焉其免也若過於重其葛也若過於輕然輕重相凖則與其本服亦不甚相逺也當事則然既事則己宗人亦公有司也南上明其與賔不相疏葛絰帶云澡則有不澡者矣右几神席南上也】
  宗人告有司具遂請拜賔如臨入門哭婦人哭【注臨朝夕哭疏朝夕哭時門外送賔訖入門男子婦人共哭也】
  【敖繼公曰告主人以有司已具遂請行祭事也拜賔如臨謂旁三拜也】
  主人即位于堂衆主人及兄弟賔即位于西方如反哭位【注反哭入門升自西階東面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異於朝夕】
  【敖繼公曰反哭之位乃順孝子一時之心而為之本非正位自始虞至卒哭其位皆如之者蓋因此以别於既祔以後吉祭之位也賔位于西方朝夕反哭同也是時賔皆為執事而來無異爵者焉唯士而已】
  祝入門左北面【注不與執事同位接神尊也】
  【敖繼公曰門内之西祝之位也】
  宗人西階前北面【注當詔主人及賔之事】
  【敖繼公曰宗人即立於此者以主人已在階上故也】
  右即位筵几























  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于几東席上東縮降洗觶升止哭【注縮從也】
  【敖繼公曰東縮上西也上哭為祭事至祝洗觶升則執之以入俟時而酌亦異於吉也】
  主人倚杖入祝從在左西面贊薦菹醢醢在北【注主人倚杖西序乃入主婦不薦齊斬之服不執事也曽子問曰士祭不足則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
  【敖繼公曰凡喪祭之始及無尸者之祭主人皆先祝而入室祝從故入即西面亦皆異於吉祝在左之義隣在北豆南上也席南上而豆如之神饌之異者也主婦不設豆及敦未敢同於吉也】
  佐食及執事盥出舉長在左【注舉舉鼎也長在左在西方位也凡事宗人詔之敖繼公曰此云長在左下云佐食及右人載是佐食非長也乃先言之者以其有常職故爾鼎在門外北面則舉時長者在西】
  鼎入設于西階前東面北上匕俎從設左人抽扃鼏匕佐食及右人載【注載載於俎佐食載則亦在右矣】
  【敖繼公曰此執匕俎者亦三人各兼執匕俎也從設從鼎入而各設於其鼎之東其設之法俎東順而匕西枋也】
  卒朼者逆退復位【注復賔位也】俎入設于豆東魚亞之腊特【注亞次也】贊設二敦于俎南黍其東稷【注簋實尊黍也 疏西黍東稷以西上故云尊黍也經言敦注言簋者特牲佐食分簋鉶分敦黍於㑹為有對也】設一鉶于豆南【注鉶菜羹也】佐食出立于户西【注饌已也】贊者徹鼎【注反於門外】祝酌醴命佐食啓會佐食許諾啓會卻于敦南復位【注㑹合也謂敦蓋也復位出立於户西】祝奠觶于鉶南復位【注復位復主人之左】
  記載猶進柢魚進鬐【注猶猶士喪既夕言未可以吉也柢本也鬐脊也 疏士喪禮小斂進柢至大斂載魚左首進鬐腊進柢皆未異於生也今虞亦如之皆未異於生】
  【敖繼公曰喪奠於牲進柢於魚進鬐始以未忍異於生之故其後遂因之以别於吉祭故三虞之時雖祭而不奠猶未變於初也】
  主人在室則宗人升户外北面【注當詔主人室事】佐食無事則出户負依南面【注室中尊不空立 記文止此户牖之間謂之依 下並經文】
  主人再拜稽首祝饗命佐食祭【注饗告神饗也此祭祭于苴也饗神辭記所謂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寧下至適爾皇祖某甫饗是也 疏下云祝祝卒注云祝祝者釋孝子祭辭又下文迎尸後尸墮祭云祝祝主人拜如初此等三者皆有辭此文饗神引記者是陰厭饗神辭下文迎尸前釋孝子辭者經記無文案少牢迎尸祝孝子辭云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歲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是釋孝子辭此釋辭宜與彼同但穪哀為異其迎尸後祝辭者即下記饗辭云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是也下二虞卒哭記皆有辭】佐食許諾鉤袒取黍稷祭于苴三取膚祭祭如初祝取奠觶祭亦如之不盡益反奠之主人再拜稽首【注鉤袒如今擐衣也苴所以藉祭也】
  【敖繼公曰祭為神祭食也鉤袒蓋外卷其袂以出臂也為神祭當與尸祭異處故祭於席為其汚席故以苴藉之三者三祭之也每一祭畢則反取之取膚祭如初亦於苴三也記曰膚祭三取諸左膉上神祭用膚亦别於尸也祝取奠觶祭于苴亦三注之不盡者三祭而不盡其醴也既祭更酌而益之乃反奠於故處主人拜為饗也既祭乃拜者以此饗禮成於祭也於此而饗且為之祭皆異於吉】
  祝祝卒主人拜如初哭出復位【注祝祝者釋孝子祭辭】
  乾學案此經初言祝饗中言祝祝卒末復言祝祝注疏謂三者皆有辭因以記文哀子某哀顯相云云為初饗辭哀子某圭為云云為末祝辭而取少牢迎尸祝辭為中次祝辭愚竊以為不然使三者果皆有辭則記文必備詳之矣胡為列其二而遺其一愚謂經既言祝祝則必有辭無疑若上所言祝饗則饗未必有辭也何以言之尸未入而告神止一事爾胡為既有饗辭而又有祝辭饗辭已有潔牲剛鬛嘉薦普淖之語而祝辭復有柔毛剛鬛嘉薦普淖之語何辭之重而意之複也古人必無是禮也愚以為經言祝饗不過祝以饗告神而未有辭至佐食代祭之後始讀祝以告神爾故今定以夙興夜處不寧云云為告神之辭以圭為而哀薦之云云為告尸之辭前說以告神故有適爾皇祖之語後說以告尸故但言圭為而哀薦之且前既告以牲醴諸饌則於此不必復告也至於鄭賈以意妄補之說則斷斷不敢從焉
  記始虞用柔日【注葬之日日中虞欲安之柔日陰取其静】
  【敖繼公曰柔日乙丁己辛癸也柔日言用則固非葬日矣】
  曰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寧【注不寧悲思不安】
  【敖繼公曰哀顯相衆主人以下也夙興夜處不寧言其以神未祔廟之故日夜悲思不安也此祝祝之辭也云夙興夜處則始虞與葬不同日明矣】
  敢用絜牲剛鬛【注敢昧冒之辭豕曰剛鬛】香合【注黍也大夫士於黍稷之號合言普淖而已此言香合蓋記者誤爾辭次黍又不得在薦上】
  乾學案鄭氏之意以下普淖為黍稷則此香合二字疑衍文
  嘉薦普淖【注嘉薦菹醢也普淖黍稷也普大也淖和也德能大和乃有黍稷故以為號云】明齊溲酒【注明齊新水也言以新水溲釀此酒也郊特牲曰明水涗齊貴新也】
  【敖繼公曰祝祝之時奠用醴而已不用酒也云溲酒似衍文】
  哀薦祫事【注始虞謂之祫事者主欲祫先祖也以與先祖合為安】適爾皇祖某甫【注爾女也女死者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也皇君也某甫皇祖字也若言尼甫】
  【敖繼公曰適爾皇祖某甫所以勸勉之尸柩已去則神宜在廟為神未欲遽離其室故於三虞皆告之以此】
  饗【注勸强之也】再虞皆如初曰哀薦虞事【注丁日葬則已日再虞其祝辭異者一言爾 疏一言者謂一字也初虞云祫再虞云虞三虞云成是也】
  【敖繼公曰皆如初謂日與祝辭也虞之言度也再告之則有使之度其去就之意故曰虞事焉虞祭之名蓋取諸此】
  三虞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注當祔於祖廟為神安於此後虞改用剛日剛日陽也陽取其動也士則庚日三虞壬日卒哭其祝辭異者亦一言爾他謂不及時而葬者喪服小記曰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然則虞卒哭之間有祭事者亦用剛日其祭無名謂之他者假設言之】
  【敖繼公曰三虞卒哭謂既三虞遂卒朝夕哭也他者變易之辭猶今之言别矣不用柔日而别用剛日故曰他也他用剛日則三虞卒哭後於再虞三日矣所以用剛日者為祔祭當用柔日故爾蓋三虞與祔日當相接經云明日以其班祔是也亦如初謂祝辭也成事謂見其一言之異者爾三虞云成事者謂神靈適祖之意已定也此三祭之辭皆告之以適其皇祖乃異其某事之云者所以見義也初言祫者象啓尊者以其事也次言虞者象尊者聞言則度其可否也末言成者象其思慮已審將行之也凡此皆所以順孝子事死如事生之心故其為辭先後有漸從容不迫蓋若此此先王之道所以為美與】
  【萬斯大曰始虞用柔日曰哀薦祫事再虞皆如初曰哀薦虞事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先儒謂唯始虞再虞用柔日三虞與卒哭皆剛日他不及時而葬者虞卒哭之間有祭亦用剛日其祭無名謂之他者假設言之此說非也詳玩記文始虞用柔日矣再虞皆如初包有三虞故曰皆文未及三虞故於哀薦虞事下出三虞二字以足之三虞不連卒哭讀卒哭他用剛日言别用剛日即三虞之明日也檀弓曰卒哭曰成事故其祝辭曰哀薦成事如讀三虞連卒哭將三虞祝辭亦同曰哀薦成事矣而可乎】
  右設饌饗神


















  祝迎尸一人衰絰奉篚哭從尸【注尸主也孝子之祭不見親之形象心無所繫立尸而主意焉一人主人兄弟 疏知是主人兄弟者以主人哭出復位無從尸之禮又云哀絰且非疏逺故知是主人兄弟也】
  【敖繼公曰衰絰明其為主人兄弟且不易服也祝出迎尸而主人不降者亦變於吉】
  尸入門丈夫踊婦人踊【注踊不同文者有先後也尸入主人不降者喪事主哀不主敬疏主人在西序東面衆兄弟西階下亦東面婦人堂上當東序西面故主人與兄弟見尸先踊婦人後見尸】
  【故後踊是有先後】淳尸盥宗人授巾【注淳沃也沃尸盥者賔執事者也】
  【敖繼公曰亦於入門左之位為之也】
  尸及階祝延尸【注延進也告之以升】尸升宗人詔踊如初【注言詔踊如初則凡踊宗人詔之 疏上文無宗人詔踊之事此云如初明前踊并下文踊皆宗人詔之】
  【敖繼公曰如初如其丈夫先婦人後】
  尸入户踊如初哭止【注哭止尊尸】婦人入于房【注辟執事者疏以其婦人在堂上執事由堂東故辟之也】
  【敖繼公曰祭禮婦人當在房前此在堂者以其有尸入之哭也今哭止故入于房及尸謖又復位而哭也】
  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注妥安坐也 疏尸即至尊之坐或不自安故拜以安之】
  【敖繼公曰此皆變於其吉祭士之吉祭尸既坐主人乃拜妥尸祝不拜】
  記尸服卒者之上服【注上服者如特牲士端也不以爵弁服為上者祭於君之服非所以自配鬼神士之妻則宵衣爾】男男尸女女尸必使異姓不使賤者【注異姓婦也賤者謂庶孫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 疏虞卒哭之祭男女别尸故别言之也此經男女别尸據虞祭而言至卒哭已後自禫已前喪中之祭皆男女别尸】尸入祝從尸【注祝在主人前也 疏上經陰厭時主人先祝入户至此迎尸祝在主人前先後有異故記人明之】
  【敖繼公曰入謂入門也言祝從尸嫌其如迎尸之時猶先行也祝始出迎尸先行入門及尸入祝乃居後而從之入門如是則入户亦從尸可知】
  尸坐不說屨【疏案鄉飲酒燕禮之等凡坐降說屨乃升坐今尸雖坐不說屨者為侍神不敢燕惰故也】淳尸盥執槃西面執匜東面執巾在其北東面宗人授巾南面【注槃以盛棄水為淺汙 記文止此人也執巾不授巾卑也 已下經文】
  從者錯篚于尸左席上立于其北【注北席北也 疏此虞禮篚象特牲肵俎置于席北明此篚亦在席北以擬盛尸之饌也】尸取奠左執之取菹擩于醢祭于豆間祝命佐食墮祭【注下祭曰墮墮之猶言墮下也疏凡祭皆手舉之向下祭之故云下祭曰墮】
  【敖繼公曰墮一作綏綏或是授字之誤】
  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祭奠祝祝主人拜如初尸嘗醴奠之【注如初亦祝祝卒乃再拜稽首】
  【敖繼公曰拜為祝祝也故尸不荅拜嘗醴奠之復於故處】
  佐食舉肺脊授尸尸受振祭嚌之左手執之【注右手將有事也尸食之時亦奠肺脊于豆 疏肺氣之主也脊正體之貴者先食啗之所以道食通氣也下文注云尸不受魚腊以喪不備味則亦不食庶羞矣】
  【敖繼公曰於此舉之明其不在舉數中也】
  祝命佐食邇敦佐食舉黍錯于席上【注邇近也】尸祭鉶嘗鉶【注右手也 疏上文尸授肺脊左手執之此嘗鉶用右手也案記云鉶芼用苦若薇有柶是用柶祭也】太羮湆自門入設于鉶南胾四豆設于左【注博異味也湆肉汁也胾切肉也 疏鉶南觶北留空處以待太羹左者正豆之左又少牢云上佐食羞胾兩瓦豆有醢設于薦豆之北言北亦是左也博異味者以其有湆有胾故也】尸飯播餘于篚【注不反餘也古者飯用手吉時播餘于㑹】
  【敖繼公曰於尸之初飯即言播餘是毎飯皆然也唯飯而已不食舉未忍同於吉雖不食舉猶左執之】
  三飯佐食舉幹尸受振祭嚌之實于篚【注飯間啗肉安食氣】又三飯舉胳祭如初佐食舉魚腊實于篚【注尸不受魚腊以喪不備味 疏佐食舉魚腊不云尸受嚌之明尸不受魚腊可知案特牲三舉魚腊尸皆振祭嚌之此佐食舉魚腊實于篚尸不嚌故云喪不備味】
  【敖繼公曰於前後二舉不舉魚腊此節舉之又不以授尸以其不在三舉之數必於此節舉之者所以見前後宜舉而不舉之意也】
  又三飯舉肩祭如初【注後舉肩者貴要成也 疏祭統云周人貴肩故云貴者要成也要成者據後食即飽也】
  【敖繼公曰此三舉牲之體骨始於脅終於肩先賤而後貴也於前後體唯以肩骼者後體則舉其下前體則舉其上亦宜爾】
  舉魚腊俎俎釋三个【注釋猶遺也遺之者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个猶枚也此腊亦七體如其牲也 疏此經直舉魚腊俎盛於篚俎釋三个不言盛牲體者案下記云羹飪升左肩臂臑肫骼脊脅七體此上經佐食初舉脊次舉幹又舉骼終舉肩緫舉四體唯有臂臑肫三者佐食即當俎釋三个故直舉魚腊而已又案特牲釋三个注云謂改饌於西北隅遺之與此注不同者此注亦有改饌之義又兼有此不盡歡忠之禮也】
  【敖繼公曰佐食於魚亦舉其五腊又舉其三毎俎各釋三箇腊體之在俎者亦臂臑肫也必釋之者俎未即徹則不宜空之此腊亦體五骨二如其牲】
  尸卒食佐食受肺脊實于篚反黍如初設【注九飯而已士禮也篚猶吉祭之有肵俎 疏上文佐食舉黍錯于席上此尸卒食故反黍於本處也九飯士禮者少牢十一飯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故九飯士禮也特牲少牢尸舉牲體振祭嚌之皆加于肵俎此尸舉牲體振祭嚌之皆實于篚故云猶吉祭之有肵俎】
  【敖繼公曰尸九飯乃卒食雖與吉祭之數同然其間無告飽拜侑之事亦喪質威儀少也云受肺脊則尸曏者未嘗奠於豆明矣是亦變於其吉祭者也】
  記饗辭曰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注饗辭勸强尸之辭也圭絜也凡吉祭饗尸曰孝子 疏此一辭說三虞卒哭勸尸辭若祔及練祥吉祭其辭亦用此但改哀為孝爾】
  右迎尸入九飯








  主人洗廢爵酌酒酳尸尸拜受爵主人北面荅拜尸祭酒嘗之【注爵無足曰廢爵酳安食也主人北面以酳酢變吉也凡異者皆變吉 疏北面酳酢變吉者案特牲少牢尸拜受主人西面拜送與北面相反故云變吉也】賔長以肝從實于俎縮右鹽【注縮從也從實肝炙於俎也喪祭進柢右鹽於俎近北便尸取之也縮執俎言右鹽則肝鹽併也疏據執俎之人左畔有肝右畔有鹽西面向尸尸東面以右手取肝於俎右畔擩鹽於左畔是以鹽於俎之近北便尸取之俎既縮執則狹肝鹽不容相逺是執俎人右畔有鹽左畔有肝故云併也】
  【敖繼公曰實于俎縮右鹽言肝鹽在俎之法爾非此時方實之也鹽於俎與執者皆為右】
  尸左執爵右取肝擩鹽振祭嚌之加于俎賔降反俎于西塾復位【注取肝右手也加于俎從其牲體也以喪不志於味 疏復位者謂賔長也尸既振肝訖復西階前衆兄弟之南東面位也】尸卒爵祝受不相爵主人拜尸荅拜【注不相爵喪祭於禮略相爵者特牲曰送爵皇尸卒爵】
  【敖繼公曰不相爵變於吉祝相爵者命主人拜送爵也此雖不相爵而主人猶先拜蓋其節宜然也】
  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主人拜受爵尸荅拜【釋文醋本亦作酢注醋報】主人坐祭卒爵拜尸荅拜
  【敖繼公曰尸無降席之禮故祝為酌之酢不洗爵尸禮也孝子於是時乃飲而卒爵者為尊者之賜也】
  筵祝南面【注祝接神尊也筵用萑席 疏尸用葦席以在喪故不用萑祝宜與平常同故用萑也敖繼公曰筵祝蓋贊者也筵於北墉下尊之西也室中之席南面以西方為上既筵則祝升席與】
  主人獻祝祝拜坐受爵主人荅拜【注獻祝因反西面位】
  【敖繼公曰祝與佐食皆事尸者也故於酳尸獻尸之後因而獻焉承已飲之後乃不洗而獻祝者下尸也坐受爵者因尸禮也以明其由尸而得獻祝既受爵主人乃反西面位而荅拜也】
  薦菹醢設俎祝左執爵祭薦奠爵興取肺坐祭嚌之興加于俎祭酒嘗之肝從祝取肝擩鹽振祭嚌之加于俎卒爵拜主人荅拜祝坐授主人【疏此直言薦菹醢設俎者不見薦徹之人案下文云祝薦席徹入于房注云徹薦席者執事者則此設者亦執事可知】
  【敖繼公曰祭薦亦右手以菹擩醢祭于豆間也先奠爵乃取肺以祭離肺用二手也祭不言絶文省以肝從亦賔長也祝亦左執爵乃取肝不言之者同於尸可知授主人下宜脫一爵字】
  主人酌獻佐食佐食北面拜坐受爵主人荅拜佐食祭酒卒爵拜主人荅拜受爵出實于篚升堂復位【注篚在庭不復入事已也亦因取杖乃東面立】
  右獻祝佐食


















  主婦洗足爵于房中酌亞獻尸如主人儀【注爵有足輕者飾也昏禮曰内洗在北堂直室東隅 疏如主人儀者即上主人酳尸尸拜受爵主人北面荅拜之等今主婦亞獻亦然主人之婦為舅姑齊衰是輕於主人故爵有足為飾也引昏禮者證經洗爵于房中不言設洗處宜與昏禮同也】
  【敖繼公曰此不謂之酳而云獻者食尸之禮非關於主婦故唯以進酒者為稱也如主人儀則亦北面拜】
  自反兩籩棗栗設于㑹南棗在西【注尚棗棗美 疏案特牲宗婦執兩籩主婦受設於敦南此主婦自反兩籩不使宗婦者以喪尚縱縱反吉故然上主人獻使贊薦菹醢注云齊斬之服不執事者彼為主人獻故不使主婦薦此亞獻己所有事故自薦可知】
  【敖繼公曰反或是取字之誤此兩籩自堂而設于室非可言反云自者明其不用贊也吉祭則宗婦贊之】
  尸祭籩祭酒如初賔以燔從如初尸祭燔卒爵如初酌獻祝籩燔從獻佐食皆如初以虛爵入于房【注初主人儀 疏此尸祭籩已下至籩燔從獻佐食皆與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至佐食祭酒卒爵拜主人荅拜受爵出實于篚並如主人儀故皆云如初也】
  【敖繼公曰賔謂次賔燔從蒙如初者如肝從之儀也皆皆獻祝以下四事也籩位則豆俎西】
  右主婦亞獻尸及祝佐食

















  賔長洗繶爵三獻燔從如初儀【注繶爵口足之間有篆又彌飾】婦人復位【注復堂上西面位事已尸將出當哭踊】祝出户西面告利成主人哭【注西面告告主人也利猶養也成畢也言養禮畢也不言養禮畢於尸間嫌 疏主人東面故祝西面對而告之】皆哭【注丈夫婦人於主人哭斯哭矣】祝入尸謖【釋文謖起也 注祝入而無事尸則知起矣不告尸者無遣尊者之道也】從者奉篚哭如初【注初哭從尸】祝前尸出户踊如初降堂踊如初出門亦如之【注前道也如初者出如入降如升三者之節悲哀同】
  【敖繼公曰祝前者道尸也踊如初者丈夫先婦人後也云降堂者明其方降於階上而即踊】
  記尸謖祝前鄉尸【注前道也祝道尸必先鄉之為之節】還出户又鄉尸還過主人又鄉尸還降階又鄉尸【注過主人則西階上不言及階明主人見尸有踧踖之敬】降階還及門如出户【注及至也言還至門明其間無節也降階如升時將出門如出户時皆還向尸也毎將還必有辟退之容凡前尸之禮儀在此】
  【敖繼公曰還謂先鄉尸而即還也】
  右祝告利成尸謖


















  祝反入徹設于西北隅如其設也几在南厞用席【注改設饌者不知鬼神之節改設之庶㡬歆饗所以為厭飫也厞隱也於厞隱之處從其幽闇】
  【敖繼公曰設于西北隅者亦以尊者之盛饌未可遽徹去之故改設於此也几在南在饌之南也厞用席者以席之一端倚於几一端倚於俎則足以障蔽其饌矣祝改設之亦變於吉】
  祝薦席徹入于房祝自執其俎出【注徹薦席者執事者祝薦席則初自房來】贊闔牖户【注鬼神尚居幽闇或者逺人乎贊佐食者疏或者逺人乎禮記郊特牲文非直取鬼神居幽闇或取逺人之意故也自上以來行事唯有祝與佐食祝既執其俎出故知闔牖户者是佐食也】記尸出祝反入門左北面復位然後宗人詔降【疏謂祝復位宗人乃詔主人降以其無事故也】
  【敖繼公曰祝於尸出即反則不復前矣 記文止此祝於門外迎尸而不送亦終始異也  已下經文】
  主人降賔出【注宗人詔主人降賔則出廟門】主人出門哭止皆復位【注門外未入位】
  【敖繼公曰案注云門外未入位者謂殯宮門外未入時之位也】
  宗人告事畢賔出主人送拜稽顙【注送拜者明於大門外也賔執事者皆去即徹室中之饌者兄弟也】
  【敖繼公曰送賔亦稽顙者為徒勞之故重拜其辱也吉祭之賔有俎主人則但拜送之而已葢儀物相為隆殺也】
  右陽厭














  記無尸則禮及薦饌皆如初【注無尸謂無孫列可使者也殤亦是也禮謂衣服即位升降】
  【敖繼公曰禮謂主人哭出復位以前之儀及改設饌與賔出以後之事薦饌神席前俎豆之類皆是也如初謂與有尸者同】
  既饗祭于苴祝祝卒【注記異者之節 疏既饗者謂祝釋神辭告之使令祔之安之釋饗訖佐食取黍稷祭于苴】不綏祭無太羹湆胾從獻【注不綏言獻記終始也事尸之禮始於綏祭終於從獻綏當為墮此四事皆為尸無尸闕此四事】
  【敖繼公曰綏當作授祭謂佐食授祭也無尸則固無所授矣從獻謂籩及肝燔俎也】
  主人哭出復位【注於祝祝卒 疏謂祝祝卒無尸可迎既無上四事主人遂即哭出復户外束面位】祝闔牖户降復位于門西【注門西北面位也 疏知門西北面位者據上文尸出祝反入門左北面復位也】男女拾踊三【注拾更也三更踊 疏几言更踊者主人踊主婦踊賔乃踊三者三為拾也】如食間【注隱之如尸一食九飯之頃也】
  【敖繼公曰闔户如食間象神食之也此謂陰厭】
  祝升止哭聲三啓户【注聲者噫歆也將啓户警覺神也】
  【敖繼公曰注云警覺神者謂欲令其知將啓户也】
  主人入【注親之 疏主人無事而入者是主人親至神所恭敬之事也】祝從啓牖鄉如初【注牖先闔後啓扇在内也鄉牖一名也如初者主人入祝從在左 疏詩云塞向墐户北牖名鄉鄉亦是牖故云一名也】主人哭出復位【注堂上位也】卒徹祝佐食降復位【注祝復門西北面位佐食復西方位不復設西北隅者重閉牖户䙝也】
  【敖繼公曰卒徹者言其節也此徹亦改設於西北隅不言之者亦為其已蒙如初之文也卒徹祝闔牖户乃與佐食俱降佐食於此方云復位則隂厭之時其在中庭北面與士之佐食位在兄弟之列特牲記曰佐食於旅齒於兄弟是也】
  宗人詔降如初【注初贊闔牖户宗人詔主人降之 疏降謂禮畢降堂也經云贊闔牖户主人降賔出注云宗人詔主人降彼謂降堂故知此云如初亦如上經詔降也】
  右無尸饗祭之禮























  雜記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注尊卑恩之差也天子至士葬即反虞】凡喪小功以上非虞祔練祥無沐浴【注言不有飾事則不沐浴陳澔曰潔飾所以交神故非此四祭則不沐浴也】
  【孫氏家乘眉山劉氏云虞者既葬反哭而祭也蓋未葬則柩猶在殯既葬則返而亡焉則虞度其神氣之返於是而祭以安之且為木主而託之以憑依焉故謂之虞主嘗求之傳注謂天子九虞以九日為節諸侯七虞以七日為節大夫五士三由是言之既葬而虞虞而卒哭降殺有等是春秋末世大夫僭用諸侯七虞之禮矣後代循習莫究其義而世俗遂以親亡以後每七日必供佛飯僧以為是日當於地府見某王者吁古人七虞之說乃如是哉故世之治喪者未葬則當朝夕奠朔望殷奠既葬則作主虞祭不惑於浮屠齋七之說庶乎可謂祭之以禮矣集禮宋制三品以上七虞五品以上五虞九品以上三虞】
  再虞
  士虞禮記再虞皆如初曰哀薦虞事【注丁日葬則已日再虞 疏初虞再虞皆用柔曰始虞用丁日隔戊日故知再虞用已日也】
  【敖繼公曰舊說謂再虞後於始虞二日理或然也皆如初謂日與祝辭也曰哀薦虞事見其與上文異者唯虞祫二字爾虞之言度也再告之則有使之度其去就之意故曰虞事焉虞祭之名蓋取諸此不以祫為稱者以其與大祫之名同且此時猶未果祫也】
  乾學案皆如初者謂其所行祭禮悉如初虞也三虞同
  三虞
  士虞禮記三虞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注當祔於祖廟為神安於此後虞改用剛日剛日陽也陽取其動也士則庚日三虞壬曰卒哭其祝辭異者亦一言爾他謂不及時而葬者喪服小記曰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然則虞卒哭之間有祭事者亦用剛日其祭無名謂之他者假設言之文不在卒哭止者以其非常也令正者自相亞也檀弓曰葬日中而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明日祔於祖父如是虞為喪祭卒哭為吉祭 疏三虞改用剛日將祔於祖取其動義故也士則庚日三虞壬日卒哭以其巳日為再虞後改用剛日故次取庚日為二虞也卒哭亦用剛日故庚日後隔辛日取壬日為卒哭改虞為成是一言也】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禮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虞祭 柩既入壙國官若僚佐之長與祝【六品以下無國官】先歸脩虞事牢饌如殷奠器用烏漆先造虞主以烏漆匱匱之盛於箱烏漆趺一皆置於别所【虞主用桑主皆長一尺方四寸上項圓徑一寸八分四箱各剡一寸一分又上下四方周孔徑九分其匱底蓋俱方底自下而上蓋從上而下與底齊其趺方一尺厚三寸將祭出神主置於座其匱安於神主之後四品以下無】具饌于堂東靈車將至掌事者先施靈座于寢堂室内户西東向于靈座之南北設帷東出户【若室内窄則設靈座於堂】腰輿將入祝奉虞主入置于靈座東向設素几于右【自腰與以下四品以下無】掌事者設洗于西階西南北向東西當西霤【六品以下西榮】南北以堂深罍水在洗西篚在洗東南肆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于靈座之左北墉下醴酒在東幂用絺加勺南柄既沐浴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内外升詣靈所主人及諸子倚杖于室户外及應拜者哭于靈東西如初内外皆哭祝與執罇罍篚者各就罇罍篚所立執饌者以饌入俱升自東階陳設如殷奠之儀訖掌饌者降出相者引主人降自西階設罍洗主人止哭執罍洗者酌水主人盥手執篚者取巾于篚興授主人主人拭手訖受巾奠于篚又取爵興以授主人執罍洗者又酌水主人洗廢爵【爵無足者】執篚者又授巾主人拭爵訖受巾奠于篚相者引主人升自西階詣酒罇所執罇者舉幂主人酌醴相者引主人進詣靈座前西向跪奠爵于饌前俛伏興少退西向立祝以祝文進立于神座之右北面内外皆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月朔日辰哀子某【孫稱哀孫此為母及祖母所稱父祖則稱孤子孤孫】敢昭告于考某官封諡【妣則郡縣鄉君各隨其稱孫為喪主則稱祖妣】日月遄速奄及反虞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哀薦祫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祝興主人哭再拜内外應哭者皆哭再拜祝進跪奠版于靈座興出復位哭盡哀相者引主人以下出杖降自西階就次妻妾女子子以下各還别室祝闔户與執罇罍者降出少頃祝與掌饌者入開户徹饌祝匱主【四品以下無主】闔户已出掌事者埋重于門外道左間日再虞後日三虞禮皆與初虞同又間日為卒哭祭其虞祝辭再虞云哀薦虞事第三虞云哀薦成事
  政和禮品官喪儀
  虞 柩既入壙掌事者先歸脩虞事具饌于堂東靈車將至掌事者先施靈座于寢堂室内户西東向于靈座東南北設帷東出户【若室窄則設靈座于堂】既沐浴主人以下内外升詣靈座所主人及諸子倚杖于堂户外内外皆哭掌饌者以饌入陳于堂靈座前降出贊者請主人止哭盥手進詣靈座前以盞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向立内外哭止祝進于靈座之右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日辰孤子某【母稱哀子】敢昭告于考某官封諡日月遄速奄及反虞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祫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祝興主人哭再拜主人退復位次引亞獻終獻皆如之【不讀祝文】内外哭盡哀主人以下出杖降自西階就次妻妾女子子各還别室少頃徹饌闔戸降出乃埋重于門外道左【三品以上七虞五品以上五虞九品以上三虞如初虞之禮皆以柔日祝辭終虞曰哀薦成事餘皆曰哀薦虞事】卒哭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翦蒲為席不緣以木為枕
  庶人喪禮
  虞 柩既入壙掌事者先歸脩虞事具饌于堂東靈車將至掌事者先設靈座于寢堂室内戸西東向于靈座東南北設帳東戸既沐浴主人以下内外俱詣靈所主人及諸子倚杖于靈戸外内外俱哭掌饌者以饌入設于靈座前降出贊者請主人止哭盥手詣靈座前以琖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向立内外哭止祝進立于靈座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吿于考某人之靈日月遄速奄及反虞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虞事于考某人之靈尚饗祝興主人哭再拜主人退復位内外哭盡哀主人以下出杖降自西階就次妻妾女子子還别室少頃徹饌闔戸既虞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裏塗外不塗也】翦蒲為席不緣以木為枕
  司馬氏書儀
  虞祭【虞安也骨肉歸於土魂氣無所不之孝子為其彷徨三祭以安之雜記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今五服年月勅自王公以下皆三月而葬三虞而卒哭】 柩既入壙掌事者先歸具虞饌【如朔奠】是日虞【檀弓曰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注弗忍無所歸矣或墓逺不能及日中但不出葬日皆可也】主人以下皆沐浴【或已晚不暇沐浴但略自澡潔可也】執事者設盥盆帨巾各二于西階西南東上【帨手巾也】東盆有臺帨巾有架在盆北主人以下親戚所盥也其西無臺架執事者所盥也設酒一瓶于靈座東南【置開酒刀子拭布于旁】旁置卓子上設注子及盞一别置卓子于靈座前設蔬果匕筯茶酒盞醬楪香爐主人及諸子倚杖于堂門外與有服之親皆入尊長坐哭如反哭位卑幼立哭于靈座前斬衰為一列最在前齊衰以下以次各為一列無服之親又為一列丈夫處左西上婦人處右東上各以昭穆長幼為序皆北向婢妾在婦人之後頃之祝止哭者主人降自西階盥手帨手詣靈座前焚香再拜退復位及執事者皆盥手帨手執事者一人升開酒拭瓶口實酒于注取盞斟酒西向酹之祝帥餘執事者奉饌設于靈座前主人進詣酒注所北向執事者一人取靈座前酒盞立于主人之左主人左執盞右執注斟酒授執事者置靈座前主人進詣靈座前執事者取酒盞授主人主人跪酹執事者受盞俛伏興少退立祝執辭出主人之右西向跪讀之曰維年月日朔日孤子【孫曰孤孫為母及祖母稱哀子哀孫】某敢昭告于先考某官【祖考同妣則曰某封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初虞夙興夜處哀慕不寧謹以潔牲柔毛【豕曰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哀薦祫事尚饗【士虞禮始虞用柔日葬用丁亥是柔日開元禮間日再虞然則古人葬皆用柔日乎今不拘剛柔葬日即虞後遇剛日即再虞不須間日也士虞禮祝曰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寧敢用潔牲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哀薦祫事適爾皇祖某甫饗注喪祭稱哀顯相助祭名也顯明也相助也不寧悲思不安嘉薦菹醢也普淖黍稷也明齊新水也言以新水溲釀此酒也始虞謂之祫事者主欲其祫先祖也以與先祖合為安皇君也某甫皇祖字也饗勸强之也今叅用開元禮祝詞】祝興主人哭再拜退復位哭止主婦亞獻親戚一人或男或女終獻不焚香不讀祝【婦人不跪既酹四拜此其異於丈夫】餘皆如初獻之儀【士虞禮主人洗廢爵酌酳尸注爵無足曰廢爵酳安食也又曰主婦洗足爵酌亞獻尸賓長洗繶爵三獻注繶爵口足之間有瑑文彌飾開元禮止有主人一獻今從古】畢執事者别斟酒滿瀝去茶清以湯斟之主人以下皆出祝闔門主人立于門左卑幼丈夫在其後主婦立于門右卑幼婦人在其後皆東向尊長休于他所【卑幼亦可更代休于他所常留一二人在門左右】如食間祝立于門外北向告啓門三乃啓門主人以下皆入就位祝立于主人之右西向告利成斂祠版韜藉匣之置靈座主人以下皆哭應拜者再拜盡哀止出就次執事者徹饌【壬虞禮祝反入徹設于西北隅如其設也几在南厞用席注改設饌者不知鬼神之節改設之庶幾歆饗所以為厭飫也厞隱也於厞隱之處從其幽闇又曰贊闔牖戸注鬼神常居幽闇或者逺人乎贊佐食者又曰無尸則禮及薦饌皆如初主人哭出復位祝闔牖户如食間祝升止哭聲三啓户注聲噫歆也將啓户驚覺神也又曰祝出户西面告利成皆哭注利猶養也成畢也言養禮畢也】祝取魂帛帥執事者埋于屏處絜地【既夕禮甸人抗重出自道之左倚之雜記重既虞而埋之注所倚處埋之今魂帛以代重故虞有主亦埋之】遇柔日再虞質明祝出祠版置靈座主人以下行禮改祝辭云奄及再虞哀薦虞事餘皆如初虞之儀【士虞禮再虞用柔日三虞卒哭用剛日注丁日葬則已日再虞庚日三虞壬日卒哭葬用丁亥是柔日然則古人皆用柔日耶今葬日既不拘剛柔日但於葬日即虞後遇柔日再虞又遇剛日即卒哭三虞又遇剛日即甲丙戊庚壬為剛日乙丁巳辛癸為柔日】遇剛日三虞改祝辭云奄及三虞又云哀薦成事餘如再虞
  朱子家禮
  虞祭【葬之日日中而虞或墓逺則但不出是日可也若去冡經宿以上則初虞於所館行之鄭氏曰骨肉歸於土魂氣則無所不之孝子為其傍徨三祭以安之朱子曰未葬時奠而不祭但酌酒陳饌再拜虞始用祭禮卒哭謂之吉祭】
  【丘濬曰案所館行禮但寓他人宅舍未必皆寛敞及哭泣於他宅俗人所忌若經宿以土預先用蓬蓽搆一屋度寛可行禮似為簡便】
  主人以下皆沐浴【或已晚不暇即略自澡潔可也】執事者陳器具饌【盥盆帨巾各二於西階西南上東盆有臺巾有架西者無之凡喪禮皆放此酒瓶并架一於靈座東南置卓子於其東設注子及盆盞於其上火爐湯瓶於靈座西南置卓子於其西設祝版於其上設蔬果盆盞於靈座前卓上匕筋居内當中酒盞在其西醋楪居其東果居外蔬居果内實酒於瓶設香案居堂中炷火於香爐束茅聚沙於香案前具饌如朝奠陳於堂門外之東】祝出神主于座主人以下皆入哭【主人及兄弟倚杖於室外及與祭者皆入哭於靈座前其位皆北面以服為列重者居前輕者居後尊長坐卑幼立丈夫處東西上婦人處西東上逐行各以長幼為序侍者在後】降神【祝止哭者主人降自西階盥手帨手詣靈座前焚香再拜執事者皆盥帨一人開酒入於注西面跪以注授主人主人跪受一人奉卓上盤盞東面跪於主人之左主人斟酒於盞以注授執事者左手取盤右手執盞酹之茅上以盤盞授執事者俛伏興少退再拜復位】祝進饌【執事者佐之其設之序如朝奠】初獻【主人進詣注子卓前執注北向立執事者一人取靈座前盤盞立於主人之左主人斟酒反注於卓子上與執事者俱詣靈座前北向立主人跪執事者亦跪進盤益主人受盞三祭於茅東上俛伏興執事者受盞奉詣靈座前奠於故處祝執版出於主人之右西向跪讀之前同但云日月不居奄及初虞夙興夜處哀慕不寜謹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哀薦祫事尚饗祝興主人哭再拜復位哭止牲用豕則曰剛鬛不用牲則曰清酌庶羞祫合也欲其合於先祖也】亞獻【主婦為之禮如初但不讀祝四拜】終獻【親賔一人或男或女為之禮如亞獻】侑食【執事者執注就添盞中酒】主人以下皆出祝闔門【主人立於門東西向卑幼丈夫在其後重行北上主婦立於門西東向卑幼婦女亦如之尊長休他所如食間】
  【楊復曰士虞禮無尸者祝闔牖户如食間】
  祝啓門主人以下入哭辭神【祝進當門北向噫歆告啓門三乃啓門主人以下入就位執事者點茶祝立於主人之右西向告利成斂主匣之置故處主人以下哭再拜盡哀止出就次執事者徹】
  儀節【通贊唱】序立 出主【祝啓櫝出主服重者在前輕者在後男東女西以長幼為序今擬用禮生二人一通贊一引贊其說具祭禮】舉哀【少頃】哀止【引贊唱】盥洗詣靈座前 焚香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執事者二人皆洗于一人開酒實於注西面立一人取卓子盤盞捧之東面立】跪【主人跪執事二人者向主人跪執注者以注授主人主人受注執之斟酒於執事所捧之盞斟訖以注授執事者】酹酒【主人左手取盤盞右手執盞盡傾於茅沙上訖以盤盞授執事者】俯伏興平身【少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叅神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進饌【祝以魚肉炙肝米麫食進列於靈前卓子上次二行空處】初獻禮【主人進詣注子卓前執注北向立執事者一人取靈座前盤盞立主人之左主人斟酒於盞中訖反注於卓子上】詣靈座前【主人詣靈座前執事者捧盞隨之】跪【主人跪】祭酒【執事者跪進酒盞主人受之三傾於茅沙上】奠酒【執事者受盞置靈座前】俯伏興平身【退稍後立】跪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祝執版立主人之右西向跪讀之畢】俯伏興平身【少退】舉哀【主人以下皆哭少頃】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人獨拜】復位 亞獻禮 詣靈座前 跪 祭酒 奠酒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若主婦行禮不跪不俯伏立傾酒於地四拜】復
  位 終獻禮 詣靈座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侑食【子弟一人執注就盞中酒】主人以下皆出【主人立於門東西向卑幼丈夫在其後重行北上主婦立於門西東向卑幼婦女在後重行北上尊長休於他所俱肅静以俟】闔門【執事者閉門無門下簾食頃】祝噫歆【祝當門北向作欬聲者三】啓門【乃開門捲簾】復位【主人以下復舊位】點茶【執事者進茶置匙筯旁】告利成【祝立於主人之右西向】利成 辭神【主人以下皆拜】舉哀【且拜且哭】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哀止 焚祝文納主 徹饌 禮畢【案虞祭於辭神下有云主人以下哭再拜而前此只是主人行禮而主人以下惟序立而已别無叅拜之文今補入又若路逺於所館行禮恐不能備可略去闔門啓門噫歆告利成四節】
  祝文式維 幾年歲次干支幾月干支朔幾日干支孤子某敢昭吿于【母則云哀子】某【考妣】某【官府君封孺人】日月不居奄及初虞夙興夜處哀慕不寧謹以潔牲柔毛粢盛庶品哀薦祫事尚饗
  祝埋魂帛【祝取魂帛帥執事者埋於屏處潔地若路逺於所館行禮必須三虞後至家埋之】罷朝夕奠【朝夕哭哀至哭如初】遇柔日再虞【乙丁巳辛癸為柔日其禮如初虞唯前期一日陳器具饌厥明夙興設蔬果酒饌質明行事祝出神主於座祝辭改初虞為再虞祫事為虞事為異若墓逺塗中遇柔日則亦於所館行之】遇剛日三虞【甲丙戊庚壬為剛日其禮如再虞唯改再虞為三虞虞事為成事若墓逺在塗中遇剛日且闕之須至家乃行此祭】
  明㑹典品官禮
  虞 柩既入壙掌事者先歸脩虞事或墓逺則但不出是日可也喪主以下既沐浴執事者陳器具饌設盥盆巾各二於西階西南上酒瓶并架一於靈座東南置卓子於其東設注子及盤盞於其上火爐湯瓶於靈座西南置卓子於其西設祝板於其上設蔬果盤盞於靈座前卓上匕筯居内當中酒盞在其西醋楪居其東果居外蔬居果内實酒於瓶設香案於堂中炷火於香爐束茅聚沙於香案前具饌如朝奠陳於堂門之東祝出神主於座喪主及兄弟倚杖於室外及與祭者皆入哭於靈座前其向皆北面以服為列重者居前輕者居後尊長坐卑幼立丈夫處東西上婦人處西東上逐行各以長幼為序侍者在後乃降神祝止哭者喪主降自西階盥手手詣靈座前焚香再拜執事者皆盥帨一人開酒實於注西向跪以注授喪主喪主跪受一人捧卓上盤盞東向跪於喪主之左喪主斟酒於盞以注授執事者左手取盤右手執盞酹於茅上以盤盞授執事者俯伏興少退再拜復位既降神祝進饌執事者佐之喪主乃初獻進詣注子卓前執注北面立執事者一人取靈座前盤盞立於喪主之左喪主斟酒反注於卓上與執事者俱詣靈座前北面立喪主跪執事者亦跪進盤盞三祭於茅束上俯伏興執事者受盞奉詣靈座前奠於故處祝執版出於喪主之右西向跪讀之云日月不居奄及初虞夙興夜處哀慕不寧謹以潔牲庶羞粢盛醴齊哀薦祫事祝興喪主哭再拜復位哭止主婦為亞獻禮如初【不讀祝文】親賔一人為終獻禮如亞獻乃侑食執事者執注盞中酒喪主以下皆出祝闔門喪主立於門東西向卑幼丈夫在其後重行北上主婦立於門西東向卑幼婦女亦如之尊長休於他所如食間祝進當門北面噫歆告啓門三乃啓門喪主以下入就位祝立於喪主之右斂主匣之置故處喪主以下哭辭神再拜盡哀止出就次執事徹饌祝取魂帛埋之屏處潔地罷朝夕奠遇柔日再虞禮如初虞【唯前期一日陳設具饌厥明夙興設蔬果酒醴質明行事祝出神主於座祝辭改初虞為再虞祫事為虞事】遇剛日三虞禮如再虞【祝辭改再虞為三虞虞事為成事若去家經夙以下則初虞於所館行之墓逺途中遇柔日亦於所館行之若三虞必須至家始可行禮】
  庶人禮
  虞 葬之日日中而虞或墓逺則但不出是日可也柩既入壙掌事者先歸修虞事具饌於堂東既沐浴喪主以下内外俱詣靈座所喪主及諸子倚杖於室户外内外俱哭掌饌者以饌入設於靈座前降出贊者請喪主止哭盥手詣靈座前以盞跪奠酒俯伏興西向立内外哭止祝進立於靈座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日月遄速奄及初虞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虞事尚饗祝興喪主哭再拜退復位内外哭盡哀喪主以下出杖降自西階就次妻妾女子子還别室少頃徹饌祝取魂帛帥執事者埋於屏處潔地罷朝夕奠遇柔日再虞遇剛日三虞












  讀禮通考卷四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二
  卒哭
  儀禮士虞禮記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注詳前卷】
  乾學案士虞禮經文但言虞祭而止初不及卒哭祔祭唯記文有之故今即取記文以補經文云 又案亦如初者謂所行祭禮悉如虞祭也
  獻畢未徹乃餞【注卒哭之祭既三獻也餞送行者之酒尸旦將始袝於皇祖是以餞送之 疏自此盡不脱帶論卒哭之祭未徹餞尸於寢門外之事鄭知是卒哭之祭者以三虞無餞尸之事明旦當入廟昜處鄉尊所故特有餞送尸之禮也】
  【敖繼公曰此承上文謂三虞之祭既三獻也餞尸於外者象神將適其祖而送之也】
  【徐元文曰獻畢未徹乃餞鄭注謂卒哭祭三獻之後而敖氏謂虞祭三獻之後其説不同何以㫁之愚以為若依敖説則是卒哭即在三虞之日但有餞尸之禮而無卒哭之祭矣禮明指卒哭為吉祭且儀禮有卒哭祝辭則卒哭之有祭昭昭矣今以餞尸之禮當之是果合於經意乎况餞尸之儀節略矣卒哭成事之吉祭果如是而止乎敖氏之説吾㫁以為不可從也】
  尊兩甒於廟門外之右少南水尊在酒西勺北枋【注少南將有事於北有酒即吉也此在西尚凶也言水者喪質無鼏不乆陳 疏將有事於北者即下文尸出門右南靣已下是也虞祭用醴酒無酒卒哭與虞祭同今至餞尸用酒示將即吉也】洗在尊東南水在洗東篚在西【注在門之左又少南】饌籩豆脯四脡【注酒宜脯也】有乾肉折俎二尹縮祭半尹在西塾【注乾肉牲體之脯也折以為俎實優尸也尹正也雖其折之必使正縮從也】
  【敖繼公曰二尹云縮則祭半尹横矣乾肉在俎而縮亦變於牲三者蓋饌於外西塾上之南籩豆在俎北也】
  尸出執几從席從【注祝入亦告利成入前尸尸乃出几席素几葦席也以几席從執事也】尸出門右南面【注俟設席也 疏尸門右南面在坐北立下即云席設明俟設席也敖繼公曰他時尸出則歸此乃南面立者或祝告之以将有事也與】
  席設於尊西北東面几在南賔出復位【注將入臨之位士喪禮賔繼兄弟北上門東北靣西上門西北靣東上西方東靣北上】主人出即位於門東少南婦人出即位於主人之北皆西靣哭不止【注婦人出者重餞尸 疏婦人有事自堂及房而已今出寢門之外故云重饑尸也】
  【敖繼公曰主人位少南者宜稍鄉南且為婦人當位於其北也衆主人以下亦在主人之南如臨位而婦人之位則當南上婦人出者宜送神也云哭不止見其哭而出也】
  尸即席坐唯主人不哭洗廢爵酌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哭復位薦脯醢設俎於薦東朐在南【注胊脯及乾肉之屈也屈者在南變於吉】
  【敖繼公曰是時唯主人不哭為将行禮也然則亞獻三獻之時主婦賔長亦不哭特於此見之也主人拜送葢亦北面如室中之儀】
  尸左執爵取脯擩醢祭之佐食授嚌【注授乾肉之祭】尸受振祭嚌反之祭酒卒爵奠於南方【注反之反於佐食佐食反之於俎尸奠爵禮有終敖繼公曰卒爵而主人不拜且奠之而不酢皆略也南方薦右也後奠者又以次而南】
  主人及兄弟踊婦人亦如之主婦洗足爵亞獻如主人儀無從踊如初賔長洗繶爵三獻如亞獻踊如初佐食取俎實於篚尸謖從者奉篚哭從之祝前哭者皆從及大門内踊如初【注男女從尸男由左女由右及至也從尸不出大門者由廟門外無事尸之禮也】尸出門哭者止【注以餞於外大門猶廟門 疏尸出大門哭者便止者正以餞於寢門以大門為限也】賔出主人送拜稽顙【注送賔拜於大門外】主婦亦拜賔【注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於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丈夫説絰帶於廟門外【注既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夕日則服葛者為祔期】
  【敖繼公曰䘮服之始絰帶先加故於将變之時亦先說之】
  入徹主人不與【注入徹者兄弟大功以下言主人不與則知丈夫婦人在其中】婦人說首絰不說帶【注不說帶齊斬婦人帶不説也婦人少變而重帶帶下體之上也大功小功者葛帶時亦不說者未可以輕文變於主婦之質至祔葛帶以即位檀弓曰婦人不葛帶】
  【敖繼公日既徹乃說絰下丈夫也婦人指五服之親言也不說帶則不以葛易之間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帶婦人質故於其所重者有除無變其三年者至小祥而除之齊衰期以至小功則皆終喪而除之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是也其緦麻者此時亦不説既退則除之與】
  無尸則不餞猶出几席設如初拾踊三【注以餞尸者本為送神也丈夫婦人亦從几席而出】
  【敖繼公曰此節在既隂厭主人復位之後拾踊者謂丈夫婦人及賔也然則於餞尸之時賔亦踊矣上記不見之者文略也】
  死三日而殯三月而葬遂卒哭【注謂士也】將旦而祔則薦【注薦謂卒哭之祭 疏記人見卒哭之祭為祔而設故云將旦而祔則為此卒哭而祭也】
  【敖繼公曰此薦在三虞之夕也将以来日旦明祔神靈於廟則是時復薦於寝而告之薦謂薦脯醢而奠酒也唯主告神以祔期爾故其禮略曩者既餞尸送神於外也今復薦於寝者以神不可測雖已送之猶不敢必其徃也】
  乾學案此句之義依注疏則不過覆觧上文之辭依敖氏則别有薦神之禮愚謂死者之靈將出寢而入廟故上有餞尸之禮則於餞尸之後而行告神之禮自不可少此敖氏之說為勝於注疏也不然此語不㡬為贅辭乎
  卒辭曰哀子某来日某隮祔爾於爾皇祖某甫尚饗【注卒辭卒哭之祝辭隮升也尚庻㡬也不稱明主為告祔也】女子曰皇祖妣某氏【注女孫祔於祖母 疏此女子謂女未嫁而死或出而歸或未廟見而死歸女氏之家既祔於祖母也】婦曰孫婦於皇祖姑某氏【注不言爾曰孫婦差疏也】其他辭一也【疏謂来日某隮祔尚饗女子及孫婦皆有此辭也其祔女子云来日某隮祔爾於爾皇祖妣某氏尚饗其孫婦云来日某隮祔孫婦於皇祖姑某氏尚饗】
  檀弓卒哭曰成事【注既虞之後卒哭而祭其辭蓋曰哀薦成事成祭事也祭以吉為成 疏虞祭之時以其尚凶祭禮未成今既卒無時之哭唯有朝夕二哭漸就於吉故云成事】
  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注卒哭吉祭】明日祔於祖父【注祭告於其祖之廟】
  【陳澔曰吉祭卒哭之祭也喪祭虞祭也卒哭在虞之後故云以吉祭易喪祭也】
  雜記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疏大夫以上葬與卒哭異月者以其位尊念親哀情於時長逺士職卑位下禮数未申故三月而葬葬罷即卒哭】
  【萬斯同曰世之論喪禮者皆謂三虞之後别有卒哭之祭唯敖氏謂三虞即卒哭葢於三虞之日即卒無時之哭故三虞亦名為卒哭引士虞記三虞卒哭曰哀薦成事為據愚始見其說而駭之既而思之知其言之合於禮而不背也檀弓云卒哭曰成事謂卒哭之祝辭易為哀薦成事也夫卒哭始謂之成事則卒哭前之三虞不可謂之成事矣今士虞記之文乃言三虞卒哭用剛日曰哀薦成事果其分三虞與卒哭而二之則卒哭可曰成事而三虞亦可曰成事乎夫所謂成事者成祭事也若依舊說則三虞與初虞再虞等是時祭猶未成也祝辭可曰成事乎唯卒哭與三虞即一事此所以儀禮記文於初虞則曰祫事於再虞則曰虞事而於三虞卒哭則曰成事也蓋虞乃祭名其字之義實卒哭乃因事得名其字之義虚就其祭而言則謂之三虞就其事而言則謂之卒哭無二禮也當夫三虞之前猶有無時之哭至三虞祭竟則卒去無時之哭而但存朝夕之哭故名為卒哭原非以卒哭為祭名也自注疏錯觧經㫖謂虞為凶祭卒哭為吉祭分三虞與卒哭而二之而儀禮之㫖始不明於天下矣或曰檀弓明言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注疏之言正與檀弓之言合而謂其説非乎曰三虞與初虞再虞本不異唯前用柔日後用剛日前無酒後有酒前無餞尸之禮後有餞尸之禮較之初虞再虞為稍異有自凶而趨吉之漸焉故名之為吉祭原指三虞之祭為吉於前此二虞非謂三虞之後别有卒哭之祭也若别有卒哭之祭則卒哭用剛日可也三虞何為亦用剛日乎況祭不欲数既葬而三虞以安之亦云足矣胡為更設卒哭之祭哉既别以卒哭為吉祭矣宜别有吉祭之禮胡為亦同之於虞而經文絶無所及哉且卒哭者卒子孫之哭也而以之為祭祖父之名亦見其不達於文義矣故敖氏之言深合乎禮不但解經之有識已也顧湄曰注疏以虞為凶祭卒哭為吉祭敖氏謂既三虞遂卒朝夕哭萬氏援其説以闢注疏然謂士禮猶可若據雜記及黄勉齋說士三虞用四日則大夫五虞當八日而五月而卒哭諸侯七虞當十二日而七月而卒哭虞與卒哭之期中間一月相去尚逺欲合為一便多窒礙且敖氏亦未嘗明言卒哭與三虞為一事也恐當仍以注疏為正】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及庻人附】卒哭祭 前一日之夕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塗廬裏不塗廬外】翦蒲為席不縁以木為枕牢饌如虞祭其日夙興祝入燭先升自阼階入於室祝整拂几筵啓匵出神主置於座以出【自啓匵以下四品以下無】掌事者設洗於西階西南北向東西當西霤【六品以下當西榮】南北以堂深罍水在洗西篚在洗東南肆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於靈座之左北庸下醴酒在東幂用絺布加勺南柄掌事者具饌於堂東祝

  與執罇罍篚者先入立於罇罍篚之後内外衰服俱升主人及諸子倚杖於室戸外俱立於靈座東西面南上妻妾女子子立於靈座西東面南上内外各就位坐哭【應拜者立】掌者以升入設於靈座前相者引主人降自西階詣罍洗主人止哭手洗爵相者引主人升自西階入詣酒罇所主人酌醴相者引主人進跪奠於靈座俯伏興少退西面立應拜者陪於後祝持版入立於靈座之南北面内外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哀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妣云妣某夫人氏日月不居奄及卒哭追慕永徃攀號無逮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六品以下無柔毛餘與四品五品同下皆準此】哀薦成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主人以下哭再拜内外應拜者皆再拜哭祝興進跪奠板於靈座興還罇所【祝讀版訖興跪進版興主人哭同時】相者引主人退復位哭盡哀内外各還次祝闔戸與執罇罍者降出少頃與掌者入開戸徹祝匵主遂闔戸以降自卒哭之後朝一哭夕一哭疏食飲水周而小祥
  乾學案政和禮無卒哭之祭者蓋宋以百日為卒哭之期其祭不舉於三虞之後而舉於百日之期故繫此禮於朝夕奠後而三虞之後反無之夫既葬而虞既虞而卒哭此不可易之禮也宋則虞自行於葬後而卒哭不行於虞後何其顛倒之甚乎緫由葬無定期徃徃出三月之外故於百日即為卒哭祭而既葬之三虞反在其後此不學無術之過也今依其原夲卒哭之祭仍列於朝夕奠篇末而此處缺之庶不失其實云
  司馬氏書儀卒哭 三虞後遇剛日設卒哭祭其日夙興執事者具如時祭陳之於之東用卓子蔬果各五品膾【今紅生】炙【今炙肉】羹【今炒肉】殽【今骨頭】軒【今白肉】脯【今乾脯】醢【今肉醤】庻羞【謂豕羊及其他異味】麫食【如薄餅油餅胡餅蒸餅餻環餅捻頭餺飥】米食【謂黍稷稻粱粟所為飯及粢餻團粽之類】共不過十五品【若家貧或鄉土異宜或一時所無不能辦此則各随所有蔬果肉麫米食不拘數品可也】器用平生飲食器【雖有金銀不用】設酒一瓶【以井花水充之】於酒瓶之西主人既焚香帥衆丈夫降自西階衆丈夫手手以次奉肉食升設靈座前蔬果之北主婦帥衆婦女降自西階手手以次奉麫食米食設於肉食之北主人既初獻祝出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祝辭改虞祭祝辭云奄及卒哭又云哀薦成事来日躋祔於祖考某官【妣云祖妣某封某氏】既啓門祝立於西階上東向告利成餘皆如三虞之儀【既夕禮始虞之下云猶朝夕哭不奠三虞卒哭注卒哭三虞之後祭名始朝夕之間哀至則哭至此祭止也朝夕哭而已檀弓曰是日也以虞易奠然則既虞斯不奠矣今人或有猶朝夕饋食者各從其家法至小祥止朝夕哭唯朔望未除服者饋食㑹哭大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檀弓又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如讀祝於主人之左之類是漸之吉祭也】
  朱子家禮卒哭【檀弓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故此祭漸用吉禮】 三虞後遇剛日卒哭前期一日陳器具【並同虞祭唯更設酒瓶一於酒瓶之西】厥明夙興設蔬果酒【並同虞祭唯更取井花水充酒】質明祝出主【同再虞】主人以下皆入哭降神【並同虞祭】主人主婦進【主奉魚肉主婦奉麫米食主人奉羹主婦奉飯以進如虞祭之設】初獻【並同虞祭唯祝執版出于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為異辭並同虞祭但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隮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 案此云祖考亾者之祖考也】亞獻終獻侑食闔啓門辭神【同虞祭唯祝西階上東靣告利成】
  朱子曰溫公以虞祭讀祝於主人之右卒哭讀祝于主人之左蓋得禮意
  【楊復曰髙氏禮祝進讀祝文曰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成事尚饗】儀節 序立 出主【祝洗啓櫝出主服重者在前輕者在後男東女西以長幼為次序】舉哀 哀止 降神 洗【主人降階洗手】詣香案前跪 上香 酹酒【傾於茅沙上】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復位 叅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進【主人奉魚肉主婦奉麫米食主人奉羮主婦奉飯】初獻禮 詣靈座前跪 祭酒【傾少許於茅沙上】奠酒【執事者接盞置神主前】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退稍後立】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文【祝執版立於主人之左東向讀之畢】俯伏興平身【少退】舉哀【主人以下皆哭少頃】哀止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人獨拜】復位 亞獻禮 詣靈座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若主婦行禮則拜四拜不用俯伏平身】復位 終獻禮 詣靈座前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侑食【子弟一人執注就添盞中酒】主人以下皆出 闔門【執事者閉】
  【門無門下簾少頃】祝噫歆【祝當門北向作聲三】啓門【乃開門】復位【主人以下皆復位】點茶【執事者以茶進】告利成【祝立西階上東向告】辭神 舉哀【主人以下皆哭】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哀止 焚祝文納主 徹 禮畢 祝文【並同虞祭但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躋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餘並同所謂祖考亡者之祖考也】
  乾學案丘氏儀節一祭而再拜者五四拜者二何為如是之多太繁則不成禮拜豈以多為貴乎不如依書儀及家禮夲文為得禮之中也
  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猶朝夕哭】主人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寢席枕木
  【楊復曰案古者既虞卒哭有受服練祥禫皆有受服葢服以表哀哀漸殺則服漸輕今世俗無受服自始死至大祥其哀無變非古也書儀家禮從俗而不泥古所以從簡】
  㑹典品官禮卒哭 三虞後遇剛日卒哭前期一日陳器具【並同虞祭唯更設酒瓶一於酒瓶之西】其日厥明夙興設蔬果酒【並同虞祭】質明祝出主喪主以下皆入哭降神喪主奉魚肉主婦盥奉麫米食喪主奉羮主婦奉飯以進乃初獻【並同虞祭唯祝執版立於喪主之左東向跪讀為異祝辭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躋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亞獻終獻侑食闔門啟門辭神其儀並與虞祭同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其朝夕哭猶故喪主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寢席枕木
  庶人禮卒哭 三月而卒哭其日夙興掌事者具於堂東内外各衰服贊者引喪主以下俱杖升立哭於靈座東西向南上婦人升詣靈座西東向南上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升自東階入徹夕奠出執者以升設於靈座前贊者引喪主降盥手訖進詣靈座前以盞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面立祝入立於靈座南北面内外哭止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母則曰哀子曰妣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庻羞哀薦成事尚饗祝興喪主再拜哭應拜者皆再拜哭盡哀喪主以下各還次自卒哭後朝一哭夕一哭乃諱名喪主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寝席枕木
  祔
  儀禮士虞禮記明日以其班祔【注卒哭之明日也班次也凡祔已復於寝如既祫主反其廟練而後遷廟 疏大夫士無木主以幣主其神天子諸侯有木主者以主祔祭訖主反於寝如祫祭訖主反廟相似文二年榖梁傳曰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是練而遷廟故引之為證也呂大臨日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遷喪而後遷於新廟故此謂之祔】
  沐浴櫛搔翦【注彌自飾也搔當音爪 疏上文虞沐浴不櫛今祔時櫛是彌自飾也】用專膚為折俎取諸脰膉【注專猶厚也折俎謂主婦以下俎也體盡人多折骨以為之今以脰膉貶於純吉】
  【敖繼公曰唯云取諸脰膉是不分左右皆用之矣此折俎謂尸祝之外凡執事者之俎也阼俎亦存焉有此俎則有致爵獻賔之禮矣曽子問曰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賔賔弗舉禮也然則祔祭其無奠酬之事與以專膚為俎且取諸脰膉胖不用體骨也所以然者祔未純吉猶以左胖為神俎其右胖之體骨則不敢以為執事者之俎實蓋辟吉祭神俎之所用者也】
  其他如饋食【注如特牲饋食之事 疏知不如士虞饋食禮者虞不致爵則夫婦無俎矣上文有俎則祔時夫婦致爵以祔時變麻服葛其辭稱孝夫婦致爵與特牲同故云如特牲饋食之事也敖繼公曰其他謂陳設之位與事神事尸之儀及執事者也】
  乾學案此所云饋食即儀禮特牲饋食篇也彼注疏謂是士常祭之禮今祔祭亦用之者葢卒哭既為吉祭則祔之為吉祭可知故亦得倣而行之但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祔則得致爵而不得旅酬亦自凶而趨吉之漸也其特牲饋食禮詳見下五十一卷
  用嗣尸【注虞祔尚質未暇筮尸 疏言用嗣尸則從虞以至祔祭唯用一尸而已以哀未殺未暇筮尸練祥則筮尸矣】
  【敖繼公曰嗣尸主人子行之次於為虞尸者也以次相繼而用之故曰嗣虞祔異尸者若曰吉凶不可相因然】
  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寕【注稱孝者吉祭 疏對虞時稱哀案檀弓虞為喪祭卒哭為吉祭卒哭既為吉祭祔在卒哭後亦是吉祭故鄭以吉祭言之】
  【敖繼公曰此祭両告之而辭乃唯以孝子為稱者盖主於祔者也】
  用尹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亦記者誤矣 疏知尹祭是脯者曲禮脯曰尹祭故知也但曲禮所云是天子諸侯禮用脯特牲少牢無云用脯者唯上餞尸有脯此非餞尸而云尹祭亦記者誤也以其上文初虞云敢用潔牲剛鬛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是記人誤云亦者亦上文香合也】嘉薦普淖普薦溲酒【注普薦鉶羮不稱牲記其異者疏知普薦是鉶羹者案上文虞禮及特牲皆云祝酌奠於鉶南則鉶在酒前而設此亦普薦在酒上故知也但虞禮一鉶此云饋食則與特牲同二鉶故云普薦也】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饗【注欲其祔合两告之曽子問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蔵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然則士之皇祖於卒哭亦反其廟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乎 疏欲使死者祔於皇祖又使皇祖與死者合食故須兩告之是以告死者曰適爾皇祖某甫謂皇祖曰隮祔爾孫某甫二者俱饗是兩告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者至祔須得祖之木主以孫祔祭故也天子諸侯有木主可言聚與反廟之事大夫無木主故云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者曽子問云無遷主行以幣帛為主命此大夫士或用幣以依神而告使聚之無正文故云乎以疑之】
  【黄幹曰案卒哭有饗辭此祔禮既有尸則尸亦合有饗辭今案卒哭饗辭注云祔及練祥亦同但改哀為孝爾則其辭當云孝子某圭為而薦之饗】
  【敖繼公曰此両告之是両祭之也両祭之而用一尸且不别設几席薦蓋祭禮或當然也】
  檀弓其變而之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注末無也 疏上云虞卒哭及祔皆據得常正禮此謂不得正禮故謂之變即喪服小記云赴葬者赴虞三月而後卒哭速葬速虞而後卒哭之前其日尚賒不可無祭謂之為變其禮如何謂於三虞卒哭之間剛日而連接其際所以恒用剛日接之者孝子不忍使親每一日之間無所歸依也呉澄曰變易也變而之吉祭即上文所謂以吉祭易喪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即上文所謂明日祔于祖父也言喪祭變而趨吉祭自卒哭始相比逮及祔祭必於此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㫁者不忍使親之神一日無所歸也前言弗忍一日離蓋言孝子送形而徃既窆而還則已與親之體魄離矣迎精而反於家即宜聚親之神魂與相交接若不遄修虞祭而待明日則是此葬之一日與親相離孝子不忍故不待明日虞而於葬日虞也此言不忍一日末有所歸蓋言卒哭之末有餞禮送神適祖廟矣翼早急宜就祖廟迎奉其神若用虞祭之例相隔一日而始祔祭則卒哭後祔祭前此一日親之神無所依歸孝子不忍故祔祭必於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日也注䟽以變為非常禮之祭謂速葬速虞者於卒哭前再有此非常之祭考之經傳記未見明據】
  乾學案此條注疏未合經意當以呉氏之説為正也
  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注期而神之人情】
  【陳澔曰孝經云為之宗廟以鬼享之孔子善殷之祔者以不急於死其親也】
  喪服小記婦之喪祔則舅主之【注婦謂凡適婦庻婦之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疏祔是祔於祖廟其事重故舅主之婦之所祔者則舅之母也】
  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注士大夫謂公子公孫為士大夫者不得祔於諸侯卑别也既卒哭各就其先君為祖者兄弟之廟而祔之中猶間也 疏禮孫死祔祖祖為諸侯孫為士大夫而死則不得祔祖謂祖貴宜自卑逺之故也諸祖祖之兄弟也既不得祔祖當祔祖之兄弟之為大夫士者也夫既不得祔祖故妻亦不得祔于祖姑而可以袝於諸祖姑也諸祖姑是夫之諸祖父兄弟為士大夫者之妻也然上云士易牲祔於大夫而大夫不得易牲祔於諸侯者諸侯之貴絶宗故大夫士不得輕親也妾祔於妾祖姑者言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也亡無也中間也若夫祖無妾則又間曽祖而祔高祖之妾也凡祔必使昭穆同曽祖非夫同列也然此下云妾母不世祭於孫否則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高祖者當為壇祔之爾】
  諸侯不得祔於天子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注人莫敢卑其祖也 疏諸侯不得祔天子者卑孫不可祔於尊祖也祖賤而孫貴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則是自尊欲卑於祖也】
  士祔於大夫則易牲【注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疏謂祖為大夫孫為士孫死祔祖則用大夫牲不敢用士牲士牲卑不可祭於尊者之前也然賤不祔貴而此云士祔大夫者謂無士可祔則不得不祔於大夫猶妾無妾祖姑易牲而祔於女君也】
  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注謂舅之母死而又有繼母二人也親者謂舅所生 疏謂舅之母有三人則祔於舅之所生者也】
  張子曰祔葬祔祭極至理而論只合祔一人夫婦之道當其初婚未嘗約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婦只合一嫁今婦人夫死而不可再嫁乃天地之大義夫豈得而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為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㫁之祔以首娶繼室别為一所可也
  或問朱子曰頃看程氏祭儀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郎以所生配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無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許用所生配而正妻無子遂不得配享可乎未子云程先生此説恐誤唐㑹要中有論凡是適母無先後皆當並祔合祭與古者諸侯之禮不同 又曰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況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大過也只合從唐人所議為允況又有前妻無子後妻有子之碍其勢有所杌隉而不安者唯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繼室别營兆域宜亦可矣【黄幹曰今案喪服小記云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祖姑有三人皆得祔於廟則其中必有再娶者則再娶之妻自可祔廟程子張子特考之不詳爾朱先生所辨正合禮經也】
  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妻卒而后夫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以大夫牲【注妻為大夫夫為大夫時卒不易牲以士牲也此謂始来仕無廟者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 疏謂夫為大夫時而妻死其夫或黜退不復為大夫而死而祔於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時牲若妻死後夫乃得為大夫而祔祭其妻則得用大夫牲妻從夫禮故也謂始来仕無廟者若其有廟則死者當祔於祖不得祔于其妻今夫死祔于其妻故知是無廟者】
  【方慤曰婦人以從人為事故貴賤從夫而不在已也】
  【陸佃曰祔於其妻即是祔于其祖蓋妻未有不祔於祖姑者也鄭氏謂始来仕無廟者誤矣應鏞曰此據妻之生死同夫榮辱而立文注以祔于其妻則為始仕而未有廟亦未必然正使新徙他國而為大夫亦必有廟既不立祖廟豈敢為妻立廟乎】
  乾學案應氏之說是也但不祔祖而祔於妻自是變禮鄭氏未仕無廟之說未可非
  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注女君適祖姑也易牲而祔則凡妾下女君一等 疏妾當祔于妾祖姑若無妾祖姑當祔于髙祖妾祖姑今又無高祖妾祖姑則當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于女君鄭恐女君是見在之女君故云女君適祖姑也若女君少牢妾則特牲若女君特牲妾則特豚也】
  雜記主妾之喪則自祔【注祔自為之者以其祭於祖廟疏妾卑賤得主之者崔氏云謂女君死攝女君也以其祔祭於祖姑尊祖故自祔也妾合祔於妾祖姑若無妾祖姑則祔於女君亦可也】大夫附於士士不附於大夫附於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注附讀皆為祔大夫祔於士不敢以己尊自殊於其祖也士不祔於大夫自卑别於尊者也大夫之昆弟謂為士者也從其昭穆中一以上祖又祖而已祔者祔於先死者 疏大夫祔于士者謂祖為士孫為大夫可以祔祭於祖之為士者也士不祔于大夫者謂先祖為大夫孫為士不可祔祭子大夫唯得祔於大夫之兄弟為士者無昆弟則從其昭穆者謂祖為大夫無昆弟為士則從其昭穆謂祔於高祖為士者若高祖為大夫則祔於高祖昆弟為士者雖王父母在亦然者謂孫死之後應合祔於王父王父見在無可祔亦如是祔於高祖也】
  【萬斯同曰祔於大夫之昆弟則是從孫而上祔於從祖矣從孫恐無配食從祖之禮若果有之其子如何行事且從祖他日不有已之孫来祔乎一廟之中而孫祔之從孫又祔之恐無此雜亂之禮也儻使其士而夲宗子則固當祀於宗子之家今祔於從祖則是宗子而入支庻之廟矣士祔於大夫為失貴賤之倫宗子祔於支庻不㡬亂夲支之義乎凡雜記所言多論貴貴而不論親親大要末世之禮而未必夲先王之禮也況喪服小記言士祔於大夫則易牲則士固有上祔大夫之禮矣胡為乎而又祔於從祖乎】
  婦附於其夫之所附之妃無妃則亦從其昭穆之妃妾附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注夫所附之妃於婦則祖姑 疏無妃謂無祖姑亦間一以上袝於髙祖之妃高祖無妃則祔於高祖之祖妃】
  乾學案疏言附於高祖之祖妃則是祭及六世矣豈有士大夫而上祭六世之祖乎儒者但觧文義而不顧正禮徃徃如此
  男子附於王父則配女子附於王母則不配【注配謂并祭王母不配則不祭王父也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配與不配祭如一祝辭異不言以某妃配某氏爾女子謂未嫁者也嫁未三月而死猶歸葬於女氏之黨 疏男子附於王父則配者謂祭王父并祭所配王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者謂在室之女及已嫁未三月而死祔祭於王母則不祭所配之王父】公子附於公子【注不敢戚君 疏公子者若公子之祖為君公子不敢祔之祔於祖之兄弟為公子者不敢戚君故也】
  【萬斯同曰公子諸侯之子也死則自得立廟所謂别子為祖也何須祔於他人此之所云或殤與無後者爾不然或卒哭而行祔祭暫祔於諸祖之為公子者至喪畢而當遷廟乃始立己之廟乎】
  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注各以其義稱 疏祭吉祭也謂自卒哭以後之祭吉則申孝子之心祝辭云孝也或子或孫随其人也喪謂自虞以前凶祭也痛慕未申故稱哀子哀孫士虞禮稱哀子卒哭乃稱孝子】
  乾學案孔疏謂卒哭稱孝子今考卒哭祝辭實稱哀子則是自祔以後始易哀稱孝也故今系之祔祭篇
  少儀為人祭曰致福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祔練曰告【注此皆致祭祀之餘於君子攝主言致福申其辭也自祭言膳謙也祔練言告不敢以為福膳也疏為人祭謂攝祭致胙於君子其将命之辭謂致彼祭祀之福若己自祭而致胙則不敢云福而言致膳膳善也言致善味爾若己祔祥而致胙又不敢云福膳但云告言以祭胙告君子使知己祔祥而已顔回之喪饋孔子祥肉是也】
  【陸佃曰祔練凶事也難以福言又難以善言旁言之而已故曰告】
  通典晉賀循云卒哭祭之明日以其班祔於祖廟各以昭穆之次各有牲牢所用同卒哭今無廟其儀於客堂設亡者祖坐東向又為亡者坐於北少退平明持具設及主人之節皆如卒哭儀先向祖座拜次向祔座拜訖西面南上伏哭主人進酌祖座祝曰曽孫某敢用潔牲嘉薦於曽祖某君以隮祔某君之孫某又酌亡者座祝曰哀子某夙興夜處不寜敢用潔牲嘉薦祔事於皇考某君適明祖某君尚饗皆起再拜伏哭盡哀復位各再拜以次出妻妾婦女以次向神座再拜訖南向東上異等少退哭盡哀各再拜還房遂徹之自祔之後唯朔月月半殷奠而已其如来時儀即日徹之 宋崔凱云祔祭於祖廟祭於祖父以今亡者祔祀之也以卒哭明日其辭曰哀子某敢用潔牲剛鬛普淖普薦醴酒用薦祔事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女子祔於祖姑此皆於今亡者為祖姑也今代皆無廟堂於客堂設其祖座東面今亡者在其北亦東面而共此也若祖父母生存無亡祖可祔者當中一以上祔高祖父母姑也
  乾學案開元政和二禮卒哭之後不祔廟至三年禫後始祔廟故今依其原夲仍列祔祭於禫祭之後而此處闕之不敢失其實也
  唐書儒學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鄭餘慶廟有二祖妣疑於祔祭請諸有司太常博士韋公肅議古諸侯一娶九女故廟無二嫡自秦以来有再娶前娶後繼皆嫡也兩祔無嫌晉驃騎大将軍温嶠繼室三疑並為夫人以問太學博士陳舒舒曰妻雖先没榮辱並從夫禮祔於祖姑祖姑有三則各祔舅之所生是皆夫人也生以正禮没不可貶於是遂用舒議且嫡繼於古有殊制於今無異等祔配之典安得不同卿士之寢祭二妻廟享可異乎古繼以媵妾今以嫡妻不宜援一娶為比使子孫榮享不逮也或曰春秋魯惠公元妃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聲子孟姪娣也不入惠廟宋武公生仲子歸於魯生桓公而惠薨立宮而奉之不合於惠公而别宮者何追父志也然其比奈何曰晉南昌府君廟有荀薛兩氏景帝廟有夏侯羊兩氏唐家睿宗室則昭成肅明二后故太師顔真卿祖室有殷柳兩氏二夫人並祔故事則然諸儒不能異
  程子全書凡配止以正妻一人如諸侯用元妃是也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者即以所生母配 又曰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存寢哭於何處
  張子全書程氏之説恐非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於殯宮則哭於何處古者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祔因其祫祧主藏於夾室新主遂自殯宮入於廟國語言日祭月享廟中豈有日祭之禮此正謂三年之中不徹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饋猶定省之禮如其親之存也至於祔祭須是三年喪終乃可祔也
  【呂大臨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於其祖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故以其主祔蔵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周人未奠於殯虞則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既祔之祭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於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新廟以時而烝嘗禘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禮及雜記所載祔祭皆是殷人練而祔則未練以前猶祭於寢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
  【陳祥道曰先儒謂既祔主反其寢大夫士無主以幣告然坊記曰喪禮每加以逺荀卿曰喪事動而逺故将葬而既祖柩不可反孰謂将祔而既錢主可反乎高閌曰案禮記虞卒哭明日祔於祖父此周制也若殷人則以既練祭之明日祔故孔子曰周已戚吾從殷葢期而神之人之情也若卒哭而遽祔於廟亦太蚤矣然唐開元禮則已禫而祔夫孝子哀奉几筵至大祥而既徹之矣豈可復始禫祭乃行祔乎唐禮祥祭與禫祭隔両月此又失之於緩故今於大祥徹靈座之後則明日祔於廟縁孝子之心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
  朱子語類荅陸子夀書云衆言淆亂折諸聖人之言則不可易況期年而神之揆之人情亦為允惬但其節文次第今不可考而儀禮自始死以至祥禫度數詳焉故温公書儀雖記孔子之言而卒從儀禮之制蓋謹於闕疑以為不得其詳則雖孔子之言亦不敢從爾程子之說意亦甚善然鄭氏說祔已主反於寢練而後遷廟左氏亦言特祀於主則古人祔後固非遂徹几筵也開元禮之説高氏非之而其謂大祥徹靈座明日祔於廟則徹後祔前尚有一日無所歸也不若且從儀禮温公之說次序節文亦有精意如檀弓諸說不見尊兄所行願以示教若從高氏之說但祥祭之日未可徹去几筵或遷稍近廟處明日祔廟然後徹之 又荅陸子夀書先王制禮夲縁人情吉凶之祭其變有漸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禮既卒哭祔廟然後神之然猶未忍盡變故主復於寢而以事生之禮事之至三年而遷於廟然後全以神事之也此其禮文見於經傳者不一雖未有言其意者然以情度之知其必出於此無疑矣其遷廟一節鄭氏用糓梁練而壊廟之說杜氏用賈逵服䖍說則以三年為㫁其間同異得失雖未有考然榖梁但言壊舊廟不言遷新主則安知其非於練而遷舊主於三年而納新主邪至於禮疏所觧鄭氏說但據周禮廟用卣一句亦非明驗故區區之意竊疑杜氏之說為合於人情也来諭考證雖詳其大槩以為既吉則不可復凶既神事之則不可復以事生之禮接爾竊恐如此非唯未嘗深考古人吉凶革變之漸而亦未暇反求於孝子慈孫深愛至痛之情也至謂古者几筵不終喪而力詆鄭杜之非此尤未敢聞命據禮小歛有席至虞而後有几筵但卒哭而後不復饋食於下室爾古今異宜禮文之變亦有未可深考者然周禮自虞至祔曽不旬日不應方設而遽徹之如此其速也又謂終喪徹几筵不聞有入廟之說亦非也諸侯三年喪畢之祭魯謂之吉禘晉謂之禘祀禮疏謂之特禘者是也但其禮亡而士大夫以下則又不可考爾夫今之禮文其殘闕者多矣豈可以其偶失此文而遽謂無此禮邪又謂壊廟則變昭穆之位亦非也據禮家說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書謂文王為穆考詩謂武王為昭考至左傳猶謂畢原鄷郇為文之昭邗晉應韓為武之穆則昭穆之位豈以新主祔廟而可變哉但昭主祔廟則二昭遞遷穆主祔廟則二穆遞遷爾又謂古者每代異廟故有祔於祖父祖姑之禮今同一室則不當專祔於一人此則為合於人情矣然伊川先生嘗譏關中學禮者有役文之而呂與叔以守經信古學者庻㡬無過而已義起之事正在盛徳者行之然則此等茍無大害於義理不若且依舊說亦夫子存羊愛禮之意也熹於禮經不熟而考證亦未及精且以愚意論之如此不審高明以為如何問練而祔是否朱子荅曰此是殷禮今人皆從周禮若唯此節行殷禮亦無意思若如陸子靜所說祔後便除去几筵則須練而祔若如鄭氏所說祔畢復移主出於寝則當如周制祔亦何害今不立昭穆則古所謂祔於曽祖曽祖姑者無情理也 問檀弓云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程張以為頁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中全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在寝哭於何處如左傳杜氏注士虞禮鄭氏注所說於經未有所見不知如何朱子荅曰周禮卒哭而祔其說甚詳殷禮只有一句餘不可考孔子之時必有證驗故善殷今則難遽復矣況祔與遷自是兩事謂既祔則無主存寢者考之未詳若謂只是注文於經無見而未言注疏之所以不可從者如何不當直以注為不足信也 問士虞禮記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禮記亦曰卒哭明日祔於祖父又曰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開元禮政和禮皆禫而祔伊川横渠亦曰三年而祔温公書儀雖卒哭而祔然祔祭畢反祖考神主於影堂仍置亡者神位於靈座夫既祔自當遷主於廟若復於靈座則祔祭乃似文具先生荅曰吉凶之禮其變有漸卒哭而祔者漸以神事之復主於寢者猶未忍盡用事死之禮也又案儀禮始虞之下猶朝夕哭不奠書儀亦謂後饋食為俗禮如此則几筵雖在但存朝夕哭為事生意爾【儀禮朔月奠下鄭注大祥之後則四時祭焉如此則朔奠於祫祭後亦似不廢未知是否】朱子有書云禮注榖梁傳皆謂練而遷廟大戴禮諸侯亦然以此知古人必以練而遷几筵於廟猶日祭之如横渠之說然今人家廟只有一間祖考同之豈容如此況又過時只從温公之儀亦當人情雖於古不同未為大失也錢君謂既祔之後主不當復於寝則似未安葢祔與遷自是兩事祔者奉新死之主以祭於其所當入之祖廟并祭其祖祭已則復新死者之主於寢而祖尚未遷比至於練乃遷其祖而納新主於其廟爾其未遷於廟與既遷而未祥饋羞自如如此則廟自不虚寝亦有饋非如錢君所慮者也 朱子荅遷主之問書云既祔之後主不當復於寝陸子靜力主此說子夀疑之皆以書来問余以儀禮注告之子靜謂非經之夲文不足據信當時常痛闢之以為毋論古禮但今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今更言之大戴禮諸侯遷廟篇云君及從皆服則是大祥之後除喪而遷矣其初言遷不言祔則既祔之後主復於寢至此方遷於廟矣榖梁云易檐改塗禮志云更釁其廟則必先遷高祖於太廟夾室然後可以改釁故廟待納祖考之主又俟遷祖考於新廟然後可以改釁故廟而納新祔之主矣左氏云特祀於寢國語有日祭之文則是主復寝後猶日上食矣唯榖梁所謂練而壊廟在三年之内似乎太速禮志所謂釁廟而移故主乃不俟廟之虚而遽遷之恐非人情左氏所謂祔而作主與禮經虞主用桑者不合又謂烝嘗禘於廟與王制喪三年不祭不合【疑左氏乃當時之失榖梁因之遂有國君卒哭除服之說非禮之正】皆不足據國語日祭月祀時享與周禮祀天神祭地示享人鬼之名不合韋昭謂日上食於祖禰月祀於曽高時享於二祧但與祭法略相表裏不見於他經又主既復寢而日祭之則其几筵臨祭而設邪或常設而不除也此類皆無明文更當詳考者昭穆之次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祔新死者於其祖之廟是告其祖當遷他廟而告新死者當入此廟之漸也今公私之廟皆同堂異室以西為上而無左昭右穆之次新主入廟羣主皆遷新主不入祖廟而入於禰之故室此大端與古不同而為禮者猶執祔於祖廟之文似無意義然遂祔於禰廟又非愛禮存羊之意竊意與其依違牽制而均不免為失禮曷若獻議於朝盡復公私之廟皆為左昭右穆之制乎 祔新主而遷舊主亦合告祭舊主古書無所載並不說遷於何所天子則有始祖之廟而藏之夾室大夫亦自有始祖之廟今皆無此更無安頓處古人埋桑主於兩階間葢古者階間人不甚行今則混雜亦難埋於此㸔来只得埋於墓所大戴禮說得遷祔一條又不分曉 朱子曰卒哭即祔更立木主於靈座朝夕奠就之三年除之 禮卒哭而祔於祖姑三年而後入廟今既未葬則三虞卒哭之制無所施不若終喪立主而祔祔畢於家廟旁設小位以奉其主不可於廟中别設位更以温公書儀及高氏送終禮參考之當有定論 問禮記曰妾母不世祭於子祭於孫止又曰妾祔於妾祖姑既不世祭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邪朱子荅云此條未詳【劉基集問古者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孟子既入惠公之廟仲子祭享無所乃别立宮此明驗也今或祔二妻於一室者無乃非禮意乎劉基荅曰是有説也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夫人之外則姪娣也廟無二嫡所以預絶其爭心秦漢以来此禮久廢今之再娶皆夫人也豈可貶之以齊姪娣乎連祔之宜也在昔則有行之者矣】
  【王庭相祔廟說士喪禮卒哭明曰而祔祔者祔於祖也以未有廟故祔食於祖喪畢而後遷廟禮也鄭氏練而遷書儀祥而遷開元禮禫而遷其不同何也王子曰禮無明訓儒者各以己意㫁之矣然則今也宜何從曰張子有云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因其袷祭祧主藏於夹室新主遂入於廟鄭氏練而遷喪事方中書儀祥而遷似亦尚早不若開元禮禫祭既畢遂行祧遷之禮主人既已從吉祧主安於别室新主亦正其位乃於情理宛轉不遽是故三年除喪而後遷亦以體新主不忍遽祧祖考之孝也曰鄭氏云凡祔已即更復於寝何如曰古禮一祔於廟更不復寝觀載記諸侯遷廟則知之矣其曰出廟門至於新廟是自所祔之廟而至新廟非自殯宫来明矣其曰奉衣服者降堂君及在位者皆辟奉衣服者至碑君與有司皆從唯廟中堂下有碑則主由祔廟而出明矣其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于皇考某侯成廟將徙敢告則為禰廟始遷之禮明矣是則主祔於祖不復出居殯宫其昭昭如此鄭氏謂祔已復寝不知何據呂氏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于其祖主人未除喪神主未遷於新廟以其主祔蔵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於廟周人未葬奠於殯虞則立尸而有几筵卒哭而祔始作主既祔之後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於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於新廟以時而烝嘗焉由戴氏呂氏之言觀之則既祔不復寝明矣然則今也宜何如曰既祔而主嘗居廟不復奉返於寝遇練祥禫祭出而祀於寝必俟合祭而後遷禮也】
  【黄宗羲曰左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後儒緫縁觧此而誤夫言特祀於主似乎主不在廟故有祔已復寝之文不知既已復寝則蒸嘗禘於廟者為新主乎為祖廟乎為新主新主在寝不當言於廟為祖廟則四時常祀不當繋之於此葢祔者既虞之後埋重於祖廟門外即作新主以昭穆之班祔於皇祖廟中各主不動如故特此時之祭只皇祖新主所謂兩告之也更不及别祖自此以後小祥大祥禫祭之類皆於祖廟特祭新死者并皇祖亦不及也烝嘗禘於廟者烝嘗四時吉祭行於廟中亦不及新死者左氏言此者嫌新主在廟有礙於吉祭也三年喪畢親過高祖者當祧於是易檐改塗羣主合食於廟以次而遷而新主遷居禰廟矣】
  【萬斯大曰卒哭之明日祔主於祖廟自此徃而不返故卒哭後更有餞猶人之逺行而餞之也坊記云喪禮毎加以逺子游亦曰喪事有進而無退虞時作主於寝祔則主入於祖廟所謂自近而逺以漸而進也先儒謂祔後復反於寝至練而後遷於廟則是逺而復近進而復退矣然則何庸有餞乎】
  【徐秉義曰世之論祔祭者謂祖與孫同廟當行大小祥祭之時為孫而設不可祭及於祖而祖之神在上得無有所嫌乎予曰不然雜記云男子祔於王父則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夫王母與王父共廟當其以女子祔王母也王父之神不儼然在上哉然且祭王母不祭王父而不以王父為嫌又何以大小祥祭為嫌也且夫古人之制禮不可以後人之常情測也即如祔祭之時王父與王母並在而其立尸也止一人而已此尸為死者而立不為先祖而立是名為祖孫兩告而其實僅祀新死者之一人也又何嘗以先祖為嫌哉知乎此者可以知大小祥祭之無所嫌矣】
  【萬斯同曰周制卒哭而祔以死者之神主祔於王父之廟也儀禮及戴記皆無祔已主反於寝之文自鄭氏剏為此説而朱子恪遵之諸家有辨鄭氏之誤者反力詆以為非不知喪禮每加以逺見於坊記喪事有進而無退見於檀弓皆主不反寝之證也朱子乃不信經而信傳謂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夫反之心而不安以此議周制之未盡善則可乃因不安於心而必欲强古人之心以從吾己之心則安矣其於觧經得母有未安乎況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則孔子固以周為未善矣朱子謂心豈能安正合孔子之意若謂主反於寝則既祔猶之未祔也孔子何以善殷而不善周是欲伸已之説而反不合孔子之意矣即程張言喪須三年而祔亦謂理當如是爾初未嘗謂周制必反主也唯朱子力執之故其定家禮卒哭但告祔至大祥而始遷祔以此為祔禮宜然則人有信之者以此為周禮固然則人反有不信之者矣且所為祔者何謂也葢以死者未入新廟其主無所歸暫以死者之主祔於王父之廟故謂之祔若祭畢即反於寝是一日未嘗祔於祖矣何名為祔乎為此言者其亦不逹於祔之義矣葢人死不可無所歸死而未葬則以入土為歸死而既葬則以入廟為歸廟者亡人之室歸於廟而神得所安寝者生人之居歸於寢而神何所泊今曰主必當反於寝則是以死者而處生者之所矣母乃神人雜揉乎廟以棲神故廟必嚴靜寝以居人故寝必雜遝祀主於寝是欲孝其親而反䙝其親矣何如祀主於廟之為得哉夫使人之居喪而三年不離喪次則祀於寝固可也茍不能常居喪次致考妣之主䙝越於生人雜遝之所反之於心能自安否也夫古之人不忍使其親一日末有所歸而後之人乃欲使其親三年末有所歸乎則知卒哭而祔周人固自有精意而末可厚非也大凡觧經者泛觧義理與實觧制度】
  【不同觧義理則可就一己之見觧制度則當考古人之詳朱子所言未免信心之過而愚則據經以復舊爾豈敢與先賢抗辨而漫逞其臆說哉】
  乾學案士虞禮曰三虞卒哭明日以其班祔鄭氏注曰祔卒哭之明日祭名猶屬也祭昭穆之次而屬之也又曰祔已復於寝如既祫主反於廟陳用之以為既祔不復反吕與叔直謂其主即祔藏於祖廟議者遂不復以祔為祭名竟欲以三月卒哭之後撤几筵罷饋食薄恩傷教莫此為甚矣予謂祔祭有不能在廟者即祭於寝概云祭畢反於寝猶為鄭氏之疏而祔藏之不可行無待言者請辨之喪服小記曰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以祔祔必以其昭穆諸侯不得祔於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雜記曰大夫祔於士士不祔於大夫祔於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婦祔於其夫所祔之配無配則亦從其昭穆之配妾祔於妾祖姑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公子祔於公子是二者辭意相同注疏皆云論祔祭其言祔必以昭穆即所謂以其班也其所言天子諸侯公子大夫士之殊則取乎卑不敢祔尊務求夫爵列之相同者祔之也葢祔之為義首辨名分次辨班位固甚嚴也以諸侯而言則周公康叔不敢祔王季而祔於太伯虞仲伯禽叔虞不敢祔文王而祔乎虢仲虢叔芮伯彤伯不敢祔武王而又當祔乎周公康叔以公子之為大夫者而言則魯僖之庻子不敢祔莊公而祔於三桓鄭成之庻子不敢祔襄公而祔於七穆以公子之子孫而言其人或降而為士則亦必祔於族祖之為士者是故晉之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齊之高國管鮑宋之向魚華蕩亦必互相從祔務適當於爵列之宜而後止諸侯之廟各在其國亡論已大夫之廟亦必在其采邑晉趙孟宴于温㑹孟子餘是趙氏之廟在温也衛孔悝載伯姬以行及西門使貳車反祏於西圃是孔氏之廟在平陽也地之相去或數百里將使為人子者寄父主於數百里之外而空守殯宫有是理乎即如鄭氏說祭畢仍反於寢亦甚勞矣且又何能刻期於卒哭之明日也至於妾母無廟於子祭於孫止安所得祖妾之廟而祔之祖妾且無廟況高祖之妾乎凡若此者寄主之說固不可通就廟以祭亦有難行唯是即寝立尸設當祔者之主與新死者共祭之猶夫始祖所自出之帝夲自無主因祭則設之也孔氏疏云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高祖者為壇祔之爾斯壇也不在寢安在乎祖妾可為壇餘親視此矣若夫嗣世之諸侯公子大夫士則有祖廟可祔矣然如鄭氏祔已復寝則可欲如吕與叔祔藏以待遷廟則亦難行何者祖廟必在適長子孫之家令祖有數十孫則祔者無虚日又設有數孫同祔於祖復有數婦同祔於祖姑婦不依孫孫不偕婦一廟之中嫂叔雜糅不便一矣適屬自修時享喪主則舉祥禫吉凶間作各不相謀雖或為禮制所許而經傅絶無明文亦何敢信其為可行也不便二矣然亦言乎聚族聨居者爾設以他故散徙又無可祔矣鄭氏云大夫始来仕無廟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即是説也予故曰祔藏之説即在祖廟亦有難行也抑予更有說焉凡行禮必有畫一之制使在彼可行而在此不可行即非通行之禮請更言古人制祔之意人死魂魄附於尸既葬迎精而反則唯祖考之依將上同乎祖考則必神靈之檀弓虞而立尸有几筵虞祭篇云側亨於廟門外則寝有廟之稱矣孝子之心慮吾親之不能上同乎祖考故制為祔祭冀得因昭穆之班以漸合焉重在合享不在入廟也既即寝為廟則祖考之靈無乎不在矣周公祭太王王季文王為三壇同墠豈必在廟哉斯則未敢以為必然然於雜記諸文無不環合又無悖於喪事即逺之㫖聊以質於後之君子焉或又曰殷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又如何曰此亦祭之說也注曰期而神之最是殷人不忍死其親自練以前猶不遽引之同於先祖周人廹欲神其親卒哭之後冀速引之同於先祖二者各欲伸其孝非有厚薄也孔子善殷善其慎重於合享非善其
  慎重於入廟也
  【張獻翼家兒私語余生事二母情雖無二然禮必加生母一等不敢並施以遵先人適庻之辨陳修弟表武庻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謂其母曰兄不幸蚤亡表統家事當奉適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順適母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别居爾由是二母感悟雍睦嘗見予友何良俊孔目與弟良傅祠部書責之曰吾與叔皆庻出何為穪生母為先妣妣者比也比於父也然則生母不得稱妣敢以庻同於適乎此區區正論非特為適母愛養愈於己出此議也他日吾身後祠堂中以汝適母朱氏配不得入生母違犯之以不孝論吾魂亦不享汝曹之祭】
  司馬氏書儀祔【檀弓曰啇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啇注期而神之人情開元禮既禫而祔案士虞禮始虞祝詞曰適爾皇祖某甫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故置於此】卒哭之来日祔於曽祖考【曽祖考曽祖姑皆以主人言之】内外夙興掌事者具三分【妣則具二分雜記曰男子祔於王父則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注謂若祭王母則不祭王父也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祭如一祝辭異不言以某妃配某氏爾】如時祭設曽祖考妣坐於影堂南向【影堂窄則設坐於他所妣則但設祖妣坐】設死者坐於其東南西向各有倚卓設盥盆帨巾於西階下設承版卓子於西方火爐湯瓶火筯在其東其日夙興設酒酒瓶盞注卓子於東方設香卓於中央置香爐炷香於其上質明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哭於靈座前奉曽祖考妣祠版匣置承祠版卓子上出祠版置於坐藉以褥次詣靈座奉祠版匣詣影堂主人以下哭從如從柩之序至影堂前止哭祝奉祠版置於坐藉以褥主人及諸子倚杖於階下與有服之親尊長卑幼皆立於庭【曽祖考妣在焉故尊長不敢坐前無庭則立於曽祖考位前】以服重輕為别丈夫處左西上婦人處右東上【左右皆據曽祖考妣言之】各以昭穆長幼為序皆北向婢妾在婦人之後位定俱再拜【參曽祖考妣】其進先詣曾祖考妣前設之次詣亡者前設之主人先詣曽祖考妣前北向跪酹酒俛伏興少退立祝奉辭出主人之左東向跪讀曰維某年月日子曽孫某敢以柔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適於曽祖考某官【不言以某封某氏配若妣祔於祖妣則云適於祖姑某封氏】隮祔孫某官【妣云隮祔孫婦某封某氏】尚饗祝興主人再拜不哭次詣亡者前東向跪酹酒俛伏興少退立祝讀曰維年月日孝子某敢用柔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哀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妣云先妣某封】適祖考某官尚饗祝興降位主人再拜不哭降復位亞獻終獻皆如主人儀唯不讀祝祝闔門主人以下出侍立於門左右不哭如食間祝告啓門三及啓門主人以下各就位祝東向告利成主人以下不哭皆再拜辭神祝先納曽祖考妣祠版於匣奉置故處次納亡者祠版於匣奉之還靈座主人以下哭從如来儀至靈座置之哭盡哀止
  【吕氏家範案温公書儀祝辭適於曽祖考某官隮祔孫某官儀禮止稱祖葢自所祔之亡者言之則祖也故其文云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上稱祖下穪孫於辭為順書儀穪曽祖考奉祭之人言也然既云曽祖則不得云孫今改從儀禮儀禮辭云用尹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亦記者誤故削去儀禮祝辭不稱牲號今從書儀有柔毛】
  朱子家禮祔【檀弓曰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注曰期而神之人情然殷禮既亡其夲末不可考今三虞卒哭皆用周禮次第則此不得獨從殷禮】
  【丘濬曰父則祔於父之祖考母則祔於祖妣祔父則設祖考妣二位祔母則設祖妣一位而已卑不敢援尊也 若喪主非宗子則宗子主祭降神初獻喪主行亞獻 異居則宗子為告於祖為牌位而祭畢則焚之】
  卒哭明日而祔卒哭之祭既徹即陳器具【儀如卒哭皆陳之於祠堂堂狭即於聼事或他所随便祔父則設父之祖考妣二位當中南向西上設亡者位於其東南西向母喪則不設祖考位酒瓶酒瓶於阼階上火爐湯瓶於西階上其並如卒哭而三分母喪則兩分祖妣二人以上則以親者】
  【高閱曰若祔妣則設祖妣及妣之位更不設祖考位若父在而祔妣則不可遞遷祖妣宜别立室以藏其主待考同祔若考妣同祔則並設祖考及祖妣之位胡泳曰高氏别室藏主之說恐未然先生内子之喪主只祔在祖妣之旁此當為據】
  【楊復曰父在祔妣則父為主乃是夫祔妻於祖妣三年喪畢未遷尚祔於祖妣待父他日三年喪畢遞遷祖考妣始考妣同遷也高氏父在不可遞遷祖妣之說亦是但别室藏主之說則非也】
  厥明夙興設蔬果酒【並同卒哭】質明主人以下哭於靈座前【主人兄弟皆倚杖於階下入哭盡哀止 案此謂繼祖宗子之喪其世適當為後者主喪乃用此禮若喪主非宗子則皆以亡者繼禰之宗子主此祔祭禮注云祔於祖廟宜使尊者主之】詣祠堂奉神主出置於座【祝軸簾啓櫝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西上若在他所則置於西階上卓子上然後啟櫝 若喪主非宗子而與繼祖之宗異居則宗子為告於祖而設虚位以祭祭訖除之】還奉新主入祠堂置於座【主人以下還詣靈座所哭祝奉主櫝詣祠堂西階上卓子上主人以下哭從如從柩之序至門止哭祝啓櫝出主如前儀若喪主非宗子則唯喪主主婦以下還迎】序立祝進【並同虞祭】初獻【若宗子自為喪主則喪主行之若喪主非宗子則宗子行之並同卒哭但酌獻先詣祖考妣卓子前儀同卒哭祝版但云孝子某敢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適於某考某官府君隮祔孫某官尚饗皆不哭内喪則云某妣某封某氏隮祔孫婦某封某氏次詣亡者前若宗子自為喪主則祝版同前但云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適於某考某官府君尚饗若喪主非宗子則随宗子所穪若亡者於宗子為卑幼則宗子不拜】亞獻終獻【若宗子自為喪主則主婦為亞獻親賔為終獻若喪主非宗子則喪主為亞獻主婦為終獻並同卒哭及初獻儀唯不讀祝】侑食闔門啓門辭神【並同卒哭但不哭】祝奉主各還故處【祝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於西階卓子上匣之奉之反於靈座出門主人以下哭從如来儀盡哀止若喪主非宗子則哭而先行宗子亦哭送之盡哀止若祭於他所則祖考妣之主亦如新主納之】
  【楊復曰司馬禮家禮並是既祔之後主復於寝所謂奉主各還故處也】
  儀節序立【服重者在前輕者在後男東女西主人非宗子則宗子主祭主人立宗子右宗子若於亡者為尊長則不拜】參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進【祝以進執事者佐之】初獻禮詣亡者祖考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
  興拜興拜興平身 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祝執版立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畢】俯伏興【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詣顯考神位前【母則云妣後放此】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祝立主人之左南向跪讀文畢】俯伏興【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亞獻禮 詣祖考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詣祖妣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終獻禮【其儀一如亞獻】侑食【執事者以注徧斟滿盞中酒】主人以下俱出 闔門【有門則閉無則下簾】祝噫歆【祝當門北面作聲者三】啓門 主人以下復位主婦點茶 告利成【祝立西階上東面】利成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納主【祝先納祖考妣於龕中次納亡者神主於西階卓子上俱匣之】奉新主返靈座主人以下哭從 舉哀【至靈座中安主訖又哭之】禮畢【若禮行於聼事則改納主云奉神主返祠堂主人送至祠堂納主訖後回西階卓子上奉新主】
  祝文式【祔父】維年嵗次月朔日辰孝孫某謹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適於顯曽祖考【某官處士】府君躋祔孫【某官處士】尚饗【如用豕則曰剛鬛並用羊豕則曰柔毛剛鬛】
  【祔母】維年嵗次月朔日辰【以下至適于並同前】顯曽祖妣某封某氏躋祔孫婦某封某氏尚饗
  【亡者】維年嵗次月朔日辰【以下至醴齊並同前】哀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處士母則改云先妣某封某氏】適於顯曽祖考某官府君【母則改云曽祖妣某封某氏】尚饗
  【萬斯同曰考温公書儀其所載祔祭之禮但於參神時再拜及辭神時再拜而已即朱子家禮祔祭儀同虞祭亦不過降神時再拜酹酒時再拜讀祝時再拜辭神時再拜而已其亞獻終獻皆易人為之故亦有拜緫之不若丘氏儀節四拜者二而再拜者八若是之多也夫拜以成禮非以多為恭禮可以止而顧僕僕爾亟拜也是可謂之禮乎古之祭考妣者獻考則不復獻妣葢禮統於尊猶之燕饗之禮與席者雖多而其獻賔止一人而已此古禮也亦即温公文公之禮也豈有既獻祖考復獻祖妣既拜於祖考之前復拜於祖妣之前者乎今丘氏乃竟分行之復於亡者之前亦謂之獻則是尊卑無序而上下無統矣名為致敬而實不敬之甚矣不将為知禮者所誚哉世有刻行家禮儀節者多删去朱子之本文但詳存丘氏之儀節於是家禮一書非復朱子之書而止為丘氏之書矣欲復朱子之舊者可不重為釐正乎】
  會典品官禮祔 卒哭明日而祔卒哭之祭既徹即陳器具陳於祠堂堂狹即於聼事随便設亡者祖考妣位於中南向西上設亡者位於其東南西向母喪則不設祖考位置酒瓶酒瓶於阼階上火爐湯瓶於西階上具如卒哭而三分母喪則兩分祖妣二人以上則以親者厥明設蔬果酒質明喪主兄弟皆倚杖於階下入詣靈座前哭盡哀止乃詣祠堂祝軸簾啓櫝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西上喪主以下還詣靈座所哭祝奉主櫝詣祠堂西階上卓子上喪主以下哭從如從柩之次至門止哭祝啓櫝出主乃參神在位者皆再拜乃降神祝進酌獻先詣祖考妣前祝版云孝孫某謹以潔牲庻羞粢盛醴齊適於某考某官府君隮祔孫某官尚饗【皆不哭】内喪則云某妣某封某氏隮祔孫婦某封某氏次詣亡者位前祝版云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適於某考某官府君尚饗三獻侑食闔門啓門辭神並同卒哭儀禮畢祝奉主各還故處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西階卓子上匣之奉而還於靈座出門喪主以下哭從如来儀
  庻人禮祔 卒哭之明日乃祔其日夙興執事者具器陳喪主以下入哭於靈座前乃詣祠堂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還詣靈座所哭祝奉新主以行喪主以下哭從如從柩之次至祠堂門止哭祝出主置於座喪主以下各就位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者以升各陳於座前設訖降出贊者引喪主手酌酒先詣祖考妣位前祝辭云孝孫某謹以清酌庻品適於某祖之靈隮祔孫某人之靈内喪則云適於某祖妣某人隮祔孫婦某人某氏次詣亡者位前祝辭云薦祔事於先考之靈適於某考之靈尚饗喪主再拜興降出贊者引喪主詣諸座前各再拜乃復位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祝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匣之奉之反於靈座喪主以下哭從如来儀
  【陸粲與蕭國材論家禮纂要書承示家禮纂要已随條改正有可啇確者數處具列請教如左 一卒哭之祔来教云考祔殷禮既練周禮卒哭孔子善殷而朱子從周從周者有類也程伊川有言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三年却都無事了且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既祔則無主在寢哭於何所張横渠亦云喪須三年後袷祭於廟遂奉祧主歸夹室遷主新主皆歸廟此程張二儒皆不從卒哭而祔也朱文公嘗謂横渠此言似得禮意故於家禮告祔於卒哭而祔廟於大祥葢兩從焉雖然禮順人情因時損益若卒哭告祔至大祥方祔廟則相去将二年而絡繹成兩祔非人情矣不如直以大祥之明日祔廟若為宗子則改主遷主祔主同日行之亦因時捐益人情簡便又考家禮卒哭而祔其末云祝奉主各還故處注云納亡者神主匣之反於靈座楊氏復亦曰司馬禮家禮並是既祔之後主復於寝觀此則雖告祔而神主猶未入祠堂待三年之喪畢而後遷正来教所謂告祔於卒哭而祔廟於大祥葢兩從焉者也又案禮記檀弓藍田吕氏曰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故以其主祔藏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愚意古者一世自為一廟則此禮可行今之祠堂四代之主皆在一處則所謂有祭即而祭之者窒礙而難行矣此朱子所以雖從卒哭之祔而必反主於寝也来教兩祔之疑愚意亦同況卒哭之祔祝文既云適於祖考某官躋祔某官則是已告祖考以當祔亡者之主矣然其主乃不入祠堂而復反於寝祝文之意母乃虚乎此其失又不但兩祔之非人情也竊謂有程張之説可據則如来教大祥而遷祔之議似亦無悖於禮但家禮大祥前期一日告遷於祠堂改題神主厥明行事畢祝奉主入於祠堂所謂厥明日即祥祭之本日也今来教欲用祥之明日而改主遷祔同日行之未知何據更詳之】
  【呂坤四禮疑祔何謂也在堂者終入廟豈能濡滯家庭在廟者終遞遷豈能夷猶位次必以死者告祔無乃逼乎無己與其卒哭也寕練 死者無終不入廟之理祖考無終不知死者入廟之時安用奉主告祭於廟乎此其取義殆不可曉如不可已寕從孔子之善殷練而祔可也】






  讀禮通考卷四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喪儀節十三
  小祥
  儀禮士虞禮記期而小祥【注小祥祭名祥吉也檀弓云歸祥肉 疏自祔以後至十三月小祥故三期而小祥引檀弓者證小祥是祭故有肉也】曰薦此常事【注祝辭之異者言常者期而祭禮也 疏一期天氣變易孝子思之而祭是其常事故祝辭異也】
  【敖繼公曰三年之喪至期而凶服或有所除故謂之祥再期而祭祝辭乃曰祥事則此未得正謂之祥也故以小言之自此以下之祭皆於祖廟特祭新死者不復及其皇祖與祔異】
  【萬斯大曰卒哭祔祭繼三虞而行故日與尸不更筮賔不更宿小祥去祔大祥之去小祥為日逺矣日也尸也賔也無不筮不宿可知考虞禮記第云期而小祥曰薦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不著二祥之禮此當倣特牲饋食禮為節自筮日筮尸宿賔以至於獻兄弟及私臣内兄弟則小祥之節也自筮日筮尸筮賔以至於賔主黨旅酬交錯則大祥之節也特冠服用練祥所宜不如特牲禮冠端爾】乾學案士虞禮篇末其言大小祥祭但言期而小祥曰薦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並不言祭之儀節若何唯前記祔禮有其他如饋食一語鄭注謂如特牲饋食之事夫曰饋食則士虞立尸有九飯之文亦饋食也此所云饋食安知非指士虞之禮而謂必指特牲之禮乎故賈疏亦疑之唯據専膚折俎句辨其為如特牲之禮愚則謂虞為喪祭卒哭祔為吉祭至小祥以後則彌吉矣豈得復用喪祭之禮乎故不特祔祭如饋食即練祥禫之祭亦莫不如饋食其異者唯小祥不旅他如饋食一語鄭注謂如特牲饋食之事夫曰饋食則士虞立尸有九飯之文亦饋食也此所云饋食安知非指士虞之禮而謂必指特牲之禮乎故賈疏亦疑之唯據専膚折俎句辨其為如特牲之禮愚則謂虞為喪祭卒哭祔為吉祭至小祥以後則彌吉矣豈得復用喪祭之禮乎故不特祔祭如饋食即練祥禫之祭亦莫不如饋食其異者唯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爾欲知大小祥祭之詳者尚於特牲饋食篇考之【篇見下卷】
  雜記自諸侯逹諸士小祥之祭主人之酢也嚌之衆賔兄弟則皆啐之大祥主人啐之衆賔兄弟皆飲之可也【注嚌啐皆嘗也嚌至齒啐入口 疏主人之酢嚌之者謂正祭之後主人獻賔長賔長酢主人主人受賔長酢則嚌之也衆賔兄弟皆啐之者亦謂祭末受獻之時啐之以其差輕故也大祥主人啐之者謂受賔酢之時主人啐之也必知此主人之酢非受尸酢者以士虞禮主人主婦獻尸受酢之時皆卒爵虞祭比小祥為重尚卒爵今大祥祭主人受尸之酢何得唯啐之而已故知受賔酢也受尸酢神惠為重雖在喪亦卒爵賔禮為輕受賔之酢但嚌之而已知喪祭有受賔酢者鄭注曽子問曰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故知大小祥祭皆為之也】
  【萬斯大曰士虞禮喪祭也尸酢主人主人飲且卒爵練祥吉祭何以反止於嚌啐孔疏云此主人嚌之啐之謂正祭之後主人獻賔長賔長酢主人時也衆賔兄弟啐之飲之謂祭末受獻時也賔酢止於嚌啐而尸酢反卒爵者神惠重賔酢輕也通練祥二祭於特牲禮者不可不知】
  凡侍祭喪者告賔祭薦而不食【注薦脯醢也吉祭告賔祭薦賔既祭而食之喪祭賔不食 疏侍祭謂相於喪祭禮者喪禮不主飲食故相者告賔但祭其薦不食之也此亦謂喪之正祭之後主人獻賔之時賔受獻主人設薦賔祭而不食謂練祥祭也其虞祔不獻賔也】
  【方慤曰祭之而不食者哀而不忍故也】
  喪服小記練筮日筮尸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后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畢而后杖拜送賔【注臨事去杖敬也濯謂溉祭器也 疏練謂小祥也喪至小祥男子除首絰唯有要絰病尚深猶有杖屨是末服又變為䋲麻将欲小祥前日豫筮日筮尸及視濯器則豫著小祥之服以臨此三事也所以然者此三事悉是為祭祭欲吉故豫服也不言衰與冠者亦同小祥矣有司吉具而后去杖者謂曏者變服猶杖今既告三事辨具将欲臨事故孝子便去杖敬賔故也筮日與尸皆有賔来曏當臨事時去杖今告筮占之事已畢則孝子更執杖以拜送賔矣不言視濯者視濯輕而無賔故不言也】
  故期而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為除喪也【注此謂練祭也禮正月存親親亡至今而期期則宜祭期天道一變哀惻之情益衰衰則宜除不相為也 疏孝子之喪親應嵗時之氣嵗序改易随時傷感故一期而為練祭是孝子存親之心故云禮也親終一期天道改變哀情益衰而除說其喪天道當然故云道也為此練祭自為存念其親不為除喪而設兩事雖同一時不相為也故云祭不為除喪也此除喪謂練時除喪也男子除首絰女子除要帶與小祥祭同時不相為也荘元年三月夫人孫於齊公羊傳云其言孫於齊何念母也正月以存君念母以首事是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祭如之何則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賔賔弗舉禮也【注奠無尸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彌吉】昔者魯昭公練而舉酬行旅非禮也孝公大祥奠酬弗舉亦非禮也【注孝公隠公之祖父疏練小祥祭也旅謂旅酬奠無尸虞不致爵小祥彌吉但得致爵於賔而不得行旅酬之事大祥乃得行旅】
  【酬而不得行無算爵之事喪事簡略於禮未備也】
  【方慤曰昭公未可為而為之於禮為不及孝公可以為而不為於禮為過過猶不及故皆以為非禮然不及近薄過近厚與其薄也寕厚故於昭公言非禮於孝公曰亦而已】
  【呉澄曰凡吉祭酳尸之後有旅酬旅酬之後有無算爵曽子問凶祭之禮比吉禮減殺若何者不行旅酬孔子謂小祥之祭不行旅酬以此荅曽子所問之一事爾鄭注因言小祥以前虞祭及奠之二事又言小祥以後大祥祭之一事所以異於吉禮者四事奠酬於賔謂賔以主人所酬之爵奠置於賔席前而不舉以飲也注所云虞不致爵謂致爵於賔是酬賔之爵非致爵主人主婦者也】
  榖梁傳文公二年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壞廟壞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疏作主在十三月壞廟在三年喪終而連言之者此主終入廟入廟即易檐以事相繼故連言之非謂作主壊廟同時也或以為練而作主之時則易檐改塗故此傳云於練壊廟於傳文雖順舊說不然故不從之直記異聞爾】
  【黄幹曰案張子曰祔與遷自是兩事祔者奉新死者之主而告新死者以将遷於此廟也既告則復新死者之主於寝而祖亦未遷比至於練乃遷其祖入他廟或夾室而遷新死者之主於其廟今案横渠之說如此鄭注亦然既因練而遷則必易檐改塗而後遷此疏乃謂壊廟在三年則失之矣但練雖遷主於廟祭訖復反主於寝】
  【魏了翁讀書雜鈔遷廟早晚左氏以為三年喪畢乃遷廟故僖公三十三年左氏傳云烝嘗禘於廟杜服皆以為三年禘祭乃遷此廟鄭則以為練時則不禘而遷廟主故鄭注士虞禮以其班祔之下云練而遷廟又注鬯人廟用卣謂始禘時鄭必謂以練者以文  二年作僖公主穀梁云於練焉壞廟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范曰親過高祖則毁其廟以次而遷将納新神故示有所加是鄭之所據】
  乾學案鄭氏士虞禮注凡祔已復於寝練而後遷廟其注烏詩則曰君喪三年既畢歸於其廟而後袷祭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又與注禮言小異賈公彦遷就其辭故云鄭意除練時特禘三年喪畢更有此特禘之禮也左氏傳服注云三年喪畢遭烝嘗則行祭皆於廟焉自三年以前未得遷於廟而禘祭此言善矣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顧自周以後皆卒哭乃祔開元禮獨於練時行祔禮不可解也
  【萬斯同曰榖梁言練而作主壊廟鄭康成從之張横渠黄勉齋亦從之杜元凱夲賈服之説言遷廟在三年喪終而穀梁疏因之呂與叔亦謂既除喪然後主遷新廟衆言淆亂如此将何所適從愚謂論周家之禮當以周人之言為據榖梁子周人也以周人而言周制豈有謬乎遷廟之期儀禮戴記無明文幸有此傳可據則據此傳以㫁周制自無可疑且桑主曰虞既用於虞祭之日則栗主曰練必用於練祭之時既作主則入廟矣豈有名之為練主而不用之於練祭者使其仍祔於祖廟則不必更作新主既已更作新主則必遷之於新廟可知矣不然何名為練主而又将何所置之乎說者謂練主雖入廟亦仍還祀於寝與虞主同是又不然虞主無入廟而還寝之理愚既常辨之矣練主亦豈有入廟而還寝之理儻果還祀於寝則是時王父已遷将廟有虚主矣昔者孔子言之曰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國君薨與去其國與袷祭於祖為無主爾孔子謂廟無虚主而諸儒乃欲使廟有虚主乎故言練主不入於新廟與言入廟復祀於正寝者皆顯背孔子之說者也夫孔子之言既如此穀梁之言又如彼則作主即以入廟而遷廟即在練時章章矣又何疑】
  乾學案遷廟當在三年吉禘之時辨見五十二卷
  喪大記既練居堊室不與人居君謀國政大夫士謀家事【疏練後漸輕故得自謀己國家事也】 婦人喪父母既練而歸【注歸謂歸夫家也】 大夫士父母之喪既練而歸【疏謂庻子為大夫士練後各歸其宮也】公之喪大夫俟練而歸 練而食菜果【注果瓜桃之屬】
  雜記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注公館公宫之舍也練而歸之士謂邑宰也】
  間傳父母之喪期而小祥食菜果 期而小祥居堊室寝有席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及庻人附】小祥祭 主人有司先制栗主并趺匱等如喪主之禮【四品以下無】前一日之夕毁廬為堊室設蒲席周喪堊室者除之設地席陳練冠於次主人及諸子俱沐浴櫛爪翦牢及器如卒哭之禮其日夙興祝入燭先升自阼階入於室【四品以下無主人加整拂几筵以出】祝於靈座之西更設喪主座東向祝奉喪主置於座訖祝出迎栗主入置於舊靈座祝開匱奉出栗主置於座訖設几於石乃出【四品以下無奉主儀】掌事者設罍洗篚於西階西南如初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於靈座之左北墉下醴酒在東幂用絺加勺南柄具於堂東祝與執罇罍篚者先入立於罇罍篚之後内外衰服主人倚杖於階東俱升就位【應拜者立】哭盡哀相者引降主人杖就次主婦以下各就次主人及諸子除首絰著練冠妻妾女子子除要絰周服者皆除之丈夫素服吉冠屨婦人素服吉屨相者引主人及諸子倚杖如初内外俱升就位哭掌者以升自東階入設於靈座前設訖掌者降自西階以出相者引主人降自西階詣罍洗主人止哭盥手洗爵相者引主人升自西階入詣酒罇所酌醴進跪奠於靈座前俛伏興少退西面立祝持版進立於靈座之右北面内外皆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哀子某【父殁稱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封諡【妣云妣夫人某氏】歲月驚廹奄及小祥攀慕永逺重增屠裂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疏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祗薦祥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主人哭再拜内外應拜者皆再拜哭祝興進跪奠版於靈座前興還罇所【主人哭拜與祝興奠版同時】相者引主人就位哭盡哀内外各還次【主人依次立】祝闔戸與執罇罍者降出少頃祝與進者入開戸徹祝匱主闔户以降其喪主祝奉出埋之於廟門外之左【四品以下俱祝闔户以降無匱主儀】自小祥之後止朝夕之哭【哭無時哀至則哭】始食菜果飯素食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又周而大祥
  政和禮品官喪儀小祥 前一日之夕毁廬為堊室設蒲席周喪堊室者除之設地席陳練冠於次主人及諸子俱沐浴櫛爪翦具如盛奠其日夙興祝先入室整拂几筵以出内外衰服主人倚杖於階東俱升就位哭盡哀贊者引主人杖就次主婦以下各就次主人及諸子除首絰著練冠妻妾女子子除要絰周服者除之丈夫素服吉冠屨婦人素服吉屨贊者引主人及諸子倚杖如初内外俱升就位哭掌者以入升自東階設如初贊者引主人盥手及奠酒如初就進立於靈座右北面内外皆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朔日辰孤子某【母曰哀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嵗月驚廹奄及小祥攀慕永逺重増屠裂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祥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祝興主人拜退復位次引亞獻終獻如虞祭之儀内外再拜哭盡哀贊者引主人杖降自西階就次内外皆出少頃徹闔户降出自小祥之後止朝夕之哭哭無時【哀至則哭】始食菜果飯素食
  庶人禮小祥 前一日之夕毁廬為堊室設蒲席陳練冠於次主人及諸子俱沐浴具於堂東其日夙興祝入整拂几筵以出内外衰服主人以下倚杖於階東俱升就位哭盡哀贊者引主人杖就次主婦以下各就次主人及諸子除首絰著練冠妻妾女子子除要絰周服者除之丈夫素服吉巾屨婦人素服吉屨贊者引主人倚杖如初乃升内外俱升就位哭設如初贊者引主人盥手及奠酒如初祝進立於靈座右内外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歳月驚廹奄及小祥攀慕永逺重増屠裂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祥事於考某人之靈尚饗餘如虞祭之禮自小祥止朝夕之哭哭無時【哀至則哭】
  司馬氏書儀小祥 將及期年先以栗木為祠版并趺皆如桑板之制考以紫囊妣以緋囊盛之各有藉褥貯於漆匣於十一月之末主人設香爐炷香卜筮日於影堂外西向先擇日於来月下旬卜筮之不吉次擇中旬不吉次擇上旬既得吉日主人焚香於靈座前北向立祝執辭出於主人之左東向讀曰孝子某将以来月某日祗薦常事於先考某官【妣言某封】占既得吉敢告既讀卷辭懐之興復位主人再拜退【或不卜則從初忌日】小祥前一日主人及諸子俱沐浴櫛髮翦爪衆丈夫灑埽滌濯主婦帥衆婦滌釜鼎具祭如時祭【主人主婦縱不能親為亦湏監視務極精潔】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别所置練服於其中【禮既虞卒哭則有受服間傳期而小祥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今人無受服及練服小祥則男子除首絰及負版辟領衰婦人截長裙不令曵地而已應服期者及小祥皆改吉服然後盡其月不服金珠錦繡紅紫】執事者置卓子設香爐酒盞注於靈座前置盥盆帨巾於靈座西南别設座於靈座前卓子之右東向别置卓子於靈座東南西向置栗版匣及筆硯墨於其上主人立於靈座前北向使善書者西向立題栗版畢以蠟塗炙令入理刮拭之復納於匣祝盥手奉桑版置於東向之座次奉栗版置於靈座舊位出之藉以褥主人盥手焚香斟酒酹之退少立祝執辭出讀曰年月日孝子某【開元禮小祥祝文猶稱孤哀子案士虞禮祔祭己穪孝子故今從之】敢昭告於先考某官【妣言某氏】来日小祥栗主既成伏唯尊靈捨舊從新是憑是依祝興主人再拜哭盡哀明日夙興執事者設酒一瓶酒一瓶刀子拭布酒盞注於卓子上在東階之上西向設香卓子於靈前堂中央置香爐香合香匙於其上裝灰餅設火爐湯瓶火筯於西階上對酒瓶設盥盆二於西階下【一盆有䑓供親戚一盆供執事者】各有東上乃具陳於堂門外之東質明主人倚杖於門外【喪服小記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注然則練杖不入門明矣】入與期親各服其服坐立哭於靈前如虞祭之位【若大功以下有来預祭者釋去華盛之服同序坐立亦如虞祭之位大祥禫準此】哭盡哀主人及期親出就次易練服及吉服復入就位哭頃之祝止哭者主人盥手焚香如虞祭帥衆丈夫設肉食主婦帥衆婦女設麫食米食如卒哭執事者開酒主人斟酹酒如虞祭祝執辭讀曰年月日孝子某敢昭告於先考某官【妣云某封】日月不居奄及小祥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哀慕不寕敢用柔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薦此常事於先考某官【妣如前】尚饗祝興主人再拜退復位哭止亞獻終獻闔門啓門復入就位皆如虞祭祝東向告利成如卒哭祝歛栗版韜藉匣之置靈座主人以下哭拜出就次執事者徹如虞祭祝取桑板匣帥執事者徹東向坐埋桑主匣於屏處潔地
  朱子家禮小祥【鄭氏云祥吉也】 期而小祥【自喪至此不計閏凡十三月古者卜日而祭今止用初忌以從簡易大祥倣此】前期一日主人以下沐浴陳器具【主人帥衆丈夫灑埽滌濯主婦帥衆婦女滌釡鼎具祭他皆如卒哭之禮】設次陳練服【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别所置練服於其中男子以練服為冠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婦人截長裙不令曵地應服期者改吉服然猶盡其月不服金珠錦繡紅紫唯為妻者猶服禫盡十五月而除】
  【楊復曰案儀禮喪服記載衰負版辟領之制甚詳但有闕文不言衰負版辟領何時而除司馬公書儀云既練男子去首絰負版辟領衰故家禮據書儀云小祥去首絰負版辟領衰但禮經既練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家禮於婦人成服時並無婦人絰帶之文此為踈畧故既練亦不言婦人除帶當以禮經為正邱濬曰案家禮於設次陳練服下既曰男子以練服為冠而不言冠之制又曰去首絰負版辟領衰而不言别有所著今考之韻書練漚熟絲也意其以練孰之布為冠服故謂之練焉古人因其所服遂以為小祥之冠雜記云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注謂三年練冠小祥之冠也則小祥别有冠明矣服問云三年之喪既練矣則服其功衰雜記亦云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注謂三年喪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云功衰也則小祥别有衰明矣又檀弓云練練衣黄裏縓縁葛腰帶䋲屨注練衣中衣之承衰者也葛腰帶用葛為腰絰也䋲屨用麻䋲為屨也又喪服小記曰練皆腰絰杖䋲屦今擬冠别為練其制䋲武條屬右縫一如衰冠但用稍麄熟麻布為之其服制則上衰下裳一如大功衰服而布用稍麄熟麻布為之不用負版適衰腰絰用葛為之麻屦用麻䋲為之父杖用竹母杖用桐如故 又案温公書儀謂今人無受服及練服小祥則男子除首絰及負版辟領衰婦人長裙不令曵地葢不復别有所製唯仍其舊而已冠上去首絰服上去負版等三物婦人之服只截去長裙令不曵地噫古禮以小祥為練小祥而不製練服可乎故今擬為練服如右及擬婦人服制亦用稍麄熟麻布為之庻稱練之名云】
  厥明夙興設蔬果酒【並用卒哭】質明祝出主主人以下入哭【皆如卒哭但主人倚杖於門外輿期親各服其服而入若已除服者来預祭亦釋去華盛之服皆哭盡哀止】乃出就次易服復入哭【祝止之】降神【如卒哭】三獻【如卒哭之儀祝版同前但云日月不居奄及小祥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哀慕不寕敢用潔牲柔毛粢盛醴齊薦此常事尚饗】侑食 闔門 啓門 辭神【皆如卒哭之儀】止朝夕哭【唯朔望未除服者會哭】始食菜果
  朱子語類問妻喪踰期主祭朱子曰此未有考但司馬氏大小祥祭已除服者皆與祭則主祭者雖已除服亦何害於與祭乎但不可純用吉服須如弔服及忌日之服可也
  儀節 祝出神主 主人以下入舉哀【主人以下期親各服其服倚杖哭於門外少頃】哀止 就次易服【各出就次易服畢各具新服】序立舉哀 哀止 降神【自此以後儀節並同卒哭】
  祝丈維年嵗次朔日辰【並同前】
  明㑹典品官禮小祥 期而小祥喪至此凡十三月【不計閏】古者卜日而祭今止用初忌以從簡易前期一日喪主以下皆沐浴喪主帥衆丈夫灑埽滌濯主婦帥衆婦女滌釜鼎具祭【如卒哭】設次陳練服厥明夙興設蔬果酒質明祝出主喪主倚杖於門外與期親各服其服而入皆哭盡哀止乃出就次易服復入哭祝止哭乃降神初獻亞獻終獻侑食闔門啓門辭神並同卒哭之儀祝版云日月不居奄及小祥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哀慕不寜敢用潔牲庶羞粢盛醴齊薦此常事尚饗自是止朝夕哭始食菜果
  庶人禮小祥 前期一日喪主及諸子皆沐浴具陳器設次陳練服於其所其日夙興祝入整拂几筵以出内外衰服喪主以下倚杖於階東俱出就位哭盡哀贊者引喪主以杖就次主婦以下各就次乃陳練服贊者引喪主倚杖如初乃升内外俱升就位哭贊者引喪主盥手奠酒祝進立於靈座右内外止哭祝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告於考某人之靈歲月驚廹奄及小祥攀慕永逺重増荼裂謹以清酌庻羞祗薦常事尚饗祝興喪主哭再拜退復位内外哭盡哀喪主以下出杖降自西階就次妻妾女子子還别室自小祥之後止朝夕哭
  大祥
  儀禮士虞禮記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注又復也疏此謂二十五月大祥祭變常言祥者亦是常事也】
  【徐元文曰儀禮虞卒哭之後尚有祔練祥禫四祭並不言祭之儀節者蓋以祔祭之禮既倣特牲饋食為之則練祥諸祭皆倣特牲可知故不言也況士虞禮後即繼以特牲饋食之篇其意更可推而知矣特所異者常祭則有旅酬而練無旅酬常祭則有無算爵而祥無無算爵葢哀以漸而殺則禮亦以漸而隆至於除喪而禫祭始盡用其禮爾自注疏專指特牲為四時之常祭似乎練祥諸祭制禮者有闕文矣豈知特牲饋食固為四時之常祭亦可通於練祥之喪祭哉觀特牲贊命之辭止言皇祖而不言某氏配鄭氏亦以為禫月吉祭之禮然則作儀禮者以特牲繼士虞之後豈無意乎】
  乾學案大祥之祭亦倣特牲饋食禮説見小祥篇
  喪服小記大祥吉服而筮尸【注凡變除者必服其吉服以即祭事不以凶臨吉也間傳曰大祥素縞麻衣 疏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縞冠朝服今将欲祥亦於前日豫服大祥之服以臨筮日及筮尸視濯今唯云尸不言日及濯者從服祥可知也大祥則并去絰杖䋲屦故不云杖絰屦不以凶臨吉者下云大祥朝服縞冠是祥祭之時著朝服此筮尸又在祥祭前已著吉服不以凶臨吉故也引間傳者以大祥之後著素縞麻衣此云吉服則非祥後之服是朝服也故引以證】
  雜記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注為期為祭期也朝服以期至明日而祥祭亦朝服始即吉正祭服也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是也祭猶縞冠未純吉也既祭乃服大祥素縞麻衣釋禫之禮云衣黄裳則是禫祭冠矣黄裳者未大吉也既祭乃服禫服朝服綅冠踰月吉祭乃冠朝服既祭端而居復平常也 疏祥謂祥祭之時主人除服之節於夕為期者謂於祥祭前夕豫告明日祥祭之期此時主人即著朝服謂緇衣素裳其冠則縞冠也至明旦祥時主人因著其前夕故朝服也前練祭之時不著祭服於此祥時正著祭服故注云正祭服此朝服謂之正祭服者以諸侯卿大夫朝服而祭少牢禮云主人朝服是也案雜記端衰喪車皆無等則祥後并禫服尊卑上下無别皆服此緇衣素裳也此據諸侯卿大夫言之故云正祭服引喪服小記者證此經中朝服是除成喪之服祭猶縞冠未純吉者以純吉朝服冠今著縞冠故云未純吉既祭乃服大祥素縞麻衣者間傳文以祥祭奪情故朝服縞冠祥祭雖訖哀情未忘其服稍重故著縞冠素紕麻衣引釋禫之禮者是變除禮也其禮云衣黄裳既著衣應著冠故云則是禫祭冠矣黄裳未大吉者以大吉當衣素裳今用黄裳故云未大吉既祭乃服禫服朝服綅冠者亦變除禮文以祥祭之後乃著大祥素縞麻衣故知禫祭之後亦著禫服朝服綅冠也踰月吉祭乃冠朝服者以少牢吉祭朝服故也若天子諸侯以下各依本官吉祭之服也既祭端而居復平常者謂既祭之後同平常無事之時也從祥至吉凡服有六祥祭朝服縞冠一也祥訖素縞麻衣二也禫祭冠黄裳三也禫訖朝服綅冠四也踰月吉祭冠朝服五也既祭端而居六也】
  喪大記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注外無哭者於門外不哭也内無哭者入門不哭也禫踰月而可作樂樂作無哭者 疏外中門外即堊室中也祥之日鼓素琴故中門外不哭也内中門内也禫已縣八音於庭故門内不復哭也二處兩時不哭是並有樂作故也隠義云練後三日一哭於次次在中門外謂堊室也至大祥則不復哭於外若有弔者則入即位哭是外無哭者鄭此注之意以祥踰月作樂故禫時無哭則經云樂作之丈但釋禫時無哭之意不釋祥之無哭皇氏以為鼓素琴樂作之文釋二處兩時無哭與鄭注違皇說非也】
  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注鼓素琴始存樂也三年不為樂樂必崩】
  檀弓祥而縞【注縞冠素紕也 疏縞謂縞冠大祥日著之小記除成喪者其祭朝服縞冠是也】魯人有朝祥而莫歌者子路笑之【注笑其為樂速】夫子曰由爾責於人終無己夫三年之喪亦己久矣夫【注為時如此人行三年喪者希抑子路以善彼】子路出夫子曰又多乎哉踰月則其善也【疏歌哭不同日故仲由笑之然時人皆廢而此獨能行何須笑之案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不譏弹琴而譏歌者琴以手笙歌以氣手在外而逺氣在内而近也】
  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聲【注哀未忘】十日而成笙歌【注踰月且異旬也祥亦凶事用逺日五日彈琴十日笙歌除由外也琴以手笙歌以氣 疏祥是凶事用逺日故十日得踰月若其卜逺不吉則用近日雖祥後十日亦不成歌笙以其未踰月也】
  【呉澄曰成者樂曲之一終聲者曲調之聲也不成聲謂不終曲也祥後可以弹琴矣然猶有餘哀故彈之不終一曲而又廢也十日之後則不但彈琴終曲吹笙而歌亦終曲矣哀情之殺以漸也】
  有子葢既祥而絲屨纓【注譏其蚤也禮既祥白屨無絇縞冠素紕 疏此絲屦組纓禫後之服今既祥而著故譏其蚤禮既祥白屦無絇戴徳喪服變除禮文縞冠素紕者玉藻文素紕當用素為纓未用組今用素組為纓故譏之案士冠禮冬皮屨夏用葛無云絲屦者此絲屦以絲為飾絇繶純之屬士冠禮云白屦緇絇繶純此有子葢亦白屦以素絲為繶純也】
  【方慤曰以絲為屦之絇以組為冠之纓服之吉者也而有子服之於既祥失於蚤矣既祥之屦如之何曰徹絇既祥之纓如之何曰用素有子孔門高弟而失禮若是疑或不然故曰葢焉】
  顔淵之喪饋祥肉孔子出受之入彈琴而后食之【注彈琴以散哀也】
  張子全書祥日食肉彈琴恐不是聖人舉動使其哀未㤀則子於是日哭不飲酒食肉以全哀況彈琴可乎使其哀己忘何必彈琴
  子夏既除喪而見【注見於孔子】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注樂由人心】作而曰哀未忘也先王制禮而弗敢過也子張既除喪而見予之琴和之而和彈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注雖情異善同俱順禮疏此言子夏子張者案家語及詩皆言子夏喪畢夫子與琴援琴而衎衎而樂閔子喪畢夫子與琴援琴而切切而哀與此不同者當以家語及詩傳為正知者以子夏喪親無異聞焉能彈琴而不成聲而閔子至孝之人是故孔子善之】間傳又期而大祥素縞麻衣 又期而大祥有醯醬又期而大祥居復寢
  雜記三年之喪祥而從政【注此謂庻人也從政從為政者教令謂給繇役】喪大記祥而食肉 既祥黝堊【注黝堊堊室之飾也地謂之黝牆謂之堊徐秉義曰喪之有祭始於虞故儀禮有士虞之文其再虞三虞及卒哭之祭皆倣初虞為之矣至卒哭之後尚有祔練祥禫四祭而儀禮俱無其文何哉葢士虞記篇末畧陳祔祭之禮而以其他如饋食一語括之所謂饋食者即下篇特牲饋食禮是也特牲之禮雖屬四時之常祭亦可通於卒哭後之喪祭故士之祔祭倣之祔既倣特牲則練祥禫三祭自倣特牲可知故經於大小祥祭止言祝辭之異而不祥其祭之儀節也所以然者卒哭以前之祭專為死者而祭猶在寝則其祭也主於哀祔以後之祭不專為死者而祭己在廟則其祭也主乎敬此所以虞卒哭則有士虞之篇而祔練祥即用特牲之禮也但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不行無算爵則祔祭與練同夫婦得致爵而不得旅酬原未純用夫吉也大祥之祭畧與小祥異主黨賔黨得旅酬而不得行無算爵猶未盡用其全也此以漸而即吉之説也至於禫祭乃始盡用夫吉禮觀士虞禮之後即繼以特牲之篇則作者之意曉然矣孰謂特牲專指吉祭哉又孰謂儀禮無練祥禫之祭禮哉】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禮【四品以下至庻人附】大祥祭 前一日之夕除堊室張帷又傋内外受服各於其次主人及諸子俱沐浴櫛爪翦牢及器如小祥之禮其日夙興内外各服其衰服並於次哭盡哀除服者著除服訖又哭盡哀止昧爽前【六品以下云夙興】祝入燭先升自阼階入於室祝整拂靈筵啓匱岀神主置於座右几筵以出【四品以下唯祝拂几筵以岀】掌事者設罍洗篚於西階西南如初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於靈座之左北墉下醴酒在東幂用絺加勺南柄具於堂東祝與執罇罍者先入位於罇罍之後内外俱升就位哭掌者以升自東階入設於座前置設訖掌者降自西階以出相者引主人降自西階詣罍洗主人止哭盥手洗爵相者引主人升自西階詣酒罇所酌醴進跪奠於靈前俛伏興少退西面立祝持版進立於座之右北面内外皆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哀子【父喪稱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妣云某夫人某氏】日月逾邁奄及大祥攀慕永逺無任荒踣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祗薦祥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主人哭再拜應拜者皆再拜哭祝興進跪奠版於靈座興還罇所相者引主人就位哭盡哀主人以下各還外寝妻妾女子子以下還於寝祝闔户與執罇罍者降岀少頃掌者入開户徹祝匱主【四品以下但掌事者除靈座】闔户而岀間月而禫自大祥之後外無哭者食有鹽醤政和禮品官儀大祥 前一日之夕除堊室張帷備内外大祥之服於次主人及諸子沐浴具如初其曰夙興祝先入拂几筵降岀内外素服主人以下皆哭盡哀止掌事者設如初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引主人盥手奠酒如初祝於靈座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日月逾邁奄及大祥攀慕永逺無任荒踣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祥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餘皆如小祥之儀主人以下還外寝妻妾女子子以下還於内寝掌事者除靈座自大祥之後外無哭者間月而禫
  庻人禮大祥 前一日之夕除堊室張帷備大祥之服於次主人及諸子沐浴具如初其日夙興祝先入拂几筵降出内外於次哭盡哀掌事者設如初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引主人盥手奠酒如初祝立於靈座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日月逾邁奄及大祥攀慕永逺無任荒踣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祥事於考某人之靈尚饗餘如小祥之禮主人以下還外寝妻妾女子子還於寝掌事者除靈座自大祥之後外無哭者間月而禫
  司馬氏書儀大祥 再期而大祥於二十三月之末主人卜日如小祥禮丈夫婦人各設次於别所置禫服其中【今世丈夫禫服垂脚黲紗幞頭黲布衫脂皮爁鐵帶或布裹角帶未大祥間假以出詣人家亦假而服之婦人可以冠梳假髻以鵝黄青碧皂白為衣屦其金銀珠玉紅繡皆不可用開元禮云備内外受服禫祭云仍祥服又云著禫服案世俗無受服謂大祥為除服即著禫服今從衆】其日夙興執事者設酒香火盥器皆如小祥質明主人與未除服者入就位於靈前立哭盡哀【已除服者若来預祭亦哭於故位如小祥】岀就次易禫服復入就位哭頃之祝止哭者主人降盥手焚香如虞祭帥衆男子設肉食主婦帥衆婦女設麫米食如卒哭執事者開酒主人斟酹酒如虞祭改小祥祝辭云奄及大祥又曰薦此祥事唯不改題栗主埋桑主外其餘如小祥之儀祭畢遷影堂及祠匣於影堂徹靈座㫁杖棄之屏處
  朱子家禮大祥 再期而大祥【自喪至此不計閏凡二十五月亦止用第二忌日祭】前期一日沐浴陳器具【皆如小祥】設次陳禫服
  【丘濬曰案説文黲淺黒青也今世無垂脚幞頭之制擬有官者用白布裹帽白布槃領袍布帶無官者用白布巾白直領衣布帶婦人純用素衣屨】
  朱子語類問子為母大祥及禫夫已無服其祭當如何朱子曰今禮几筵必三年而除則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但小祥之後夫即除服大祥之祭夫亦恐須素服如弔服可也但改其祝辭不必言為子而祭也
  告遷於祠堂【以酒果告如朔日之儀若無親盡之祖則祝版云云告畢改題神主如加贈之儀遞遷而虚東一龕以俟新主若有親盡之祖而其别子也則祝版云云告畢而遷於墓所不埋其支子也而族人有親未盡者則祝版云云告畢遷於最長之房使主其祭其餘改題遞遷如前若親皆已盡則祝版云云告畢埋於両階之間其餘改題遞遷如前】
  儀節 序立【主人詣祠堂前】盥洗 啓櫝 岀主 參神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斟酒【主人執注遍斟酒盞中畢少退立】主婦點茶【茶畢與主人並立】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主婦復位【主人不動】跪【主人以下皆跪】讀祝【祝跪讀之】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請主【主人進奉主於卓子上執事者洗其當改字别塗以粉俟乾其親盡者以紙裹暫置卓子上】題主【命善書者改題曽祖考妣為高祖又改祖考妣為曽祖又改考妣為祖題畢】遷主【主人自奉其主遞遷而西虚東一龕以俟新主少退立】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辭神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禮畢
  祝文維年嵗次月朔日辰孝孫某敢昭告於
  某官府君 某氏某封 某官府君 某氏某封某官府君 某氏某封 某官府君 某氏某封兹以先考某官府君大祥已届禮當遷主入廟某官府君某氏某封親盡神主當祧某官府君某氏某封神主改題為高祖某官府君某氏某封神主改題為曽祖某官府君某氏某封神主改題為祖世次迭遷不勝感愴謹以酒果用伸䖍告尚饗【祝文神主止書官封稱呼而不書高曽祖考妣者是時高祖親盡曽祖祖考妣神主未改題故也 案喪服小記父母並喪則先葬母而不虞祔以待父喪畢而後祔今擬若父先死則用此告遷儀節若父在母先死則是父為喪主惟祔於祖母之櫝不必告遷也待父死之後然後用此儀節告遷而於祝文大祥已届下添入及先妣某封某氏先亡祔於祖妣於禮遷入廟之上若父先亡已入祠堂而後母死只告先考一位其 祝文曰兹以先妣某封某氏大祥已届禮當祔於先考並享不勝感愴並同】
  厥明行事皆如小祥之儀【惟祝版改小祥曰大祥常事曰祥事】畢祝奉神主入於祠堂【主人以下哭從如祔之序至祠堂前哭止】
  儀節 序立【以下至】辭神【以上其儀節並同小祥唯辭神後添】舉哀 焚祝文 祝奉新主入祠堂 主人以下哭從【至祠堂】安神主【安神主於櫝】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禮畢祝文【並同小祥但改小祥曰大祥常事曰祥事】
  徹靈座斷杖棄之屏處奉遷主埋於墓側
  【丘濬曰祥祭後陳器具如朔日之儀用卓子陳㕔事上質明主人奉安親盡之主於卓子上】儀節 序立【如常儀】參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主人斟酒 主婦點茶【畢並立】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主婦復位 跪 讀祝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與拜興平身 焚祝文 送主【執事者用盤盛主捧之主人自送至墓側】埋主【祝埋畢始回案楊氏附注引朱子他日與學者書既祥而徹几筵其主且當祔於祖父之廟俟三年喪畢合祭而後遷葢有取於横渠袷祭後奉祧主於夹室之説也而楊氏亦云俟告祭前一夕以薦告遷主畢乃題神主厥明合祭畢奉神主埋於墓所奉遷主新主各歸於廟夫所謂合祭者即横渠所謂袷祭也家禮時祭之外未嘗有合祭若即是時祭又不知設新主位於何所今不敢從且依家禮為此儀節庻㡬不失云】
  祝文維年嵗次月朔日辰孝孫某敢昭告於五世祖考某官府君妣某氏某封古人制禮祀止四代心雖無窮分則有限神主當祧不勝感愴謹以酒果百拜告辭尚饗
  始飲酒食肉而復寝
  朱子語類問祧主朱子曰天子諸侯有太廟夾室則祧主藏於其中今士人家無此祧主無可置處禮記説藏於兩階間今不得已只埋於墓所 李繼善問曰納主之儀禮經未見書儀但言遷祠版匣於影堂别無祭告之禮周舜㢸以為昧然歸匣恐未為得先生前云諸侯三年喪畢皆有祭但其禮亡而大夫以下又不可考然則今當何所據邪曰横渠説三年後袷祭於太廟因其告祭畢還主之時則奉祧主歸於夾室遷主新主皆歸於其廟此似為得禮鄭氏周禮注大宗伯享先王處似亦有此意而舜㢸所疑與熹所謂三年喪畢有祭者似亦暗與之合但既祥而徹几筵其主且當祔於祖父之廟俟袷畢然後遷爾【楊復曰家禮祔與遷皆祥祭一時之事前期一日以酒果告訖改題遞遷而西虚東一龕以俟新主厥明祥祭畢奉神主入於祠堂又案先生與學者書則祔與遷是兩項事既祥而徹几筵其主且當祔於祖父之廟俟三年喪畢袷祭而後遷葢世次迭遷昭穆繼序其事至重豈可無祭告禮但以酒果告據行迭遷乎在禮喪三年不祭故横渠説三年喪畢袷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迭遷神主用意婉轉此為得禮而先生從之或者又以大祥除喪而新主未得祔廟為疑竊嘗思之新主所以未遷廟者其為體亡者尊敬祖考之意祖考未有祭告豈敢據遷也況禮辨昭穆孫必祔祖凡袷祭時孫常祔祖今以新主且祔於祖父之廟有何所疑當俟告祭前一夕以薦告遷主畢乃題神主厥明袷祭畢奉神主埋於墓所奉遷主新主各歸於廟故並述其說以俟參考 高氏告祔遷祝文曰年月日孝曽孫某罪積不㓕嵗及免喪世次迭遷昭穆㫁序先王制禮不敢不至】
  問比者大祥祭止用再忌日雖衣冠不得不易而食肉欲以逾月為節不知如何朱子荅曰逾月為是先生以長子大祥先十日朝暮哭諸子不赴酒食㑹近祥則舉家蔬食此日除祔先生累日顔色憂戚【馮善曰或問家禮大祥用酒果告遷於祠堂楊氏附注以為世次迭遷昭穆繼序其事至重豈可無祭告禮但以酒果告遽行迭遷乎二説不同今當何從曰考朱子與學者書亦從横渠三年喪畢合祭而後遷自與家禮不同今從附注】
  【陸粲與蕭國材論家禮纂要書来說云一家禮大祥註問子為母大祥及禫夫已無服其祭當如何朱子曰今禮几筵必三年而除則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小祥之後夫即除服大祥之祭夫亦須素服今案此說是矣但謂几筵必三年而除施之妻喪則恐未安葢小祥之後夫既除服則几筵亦當徹矣雖子之服未除然以父為主故也請裁之】
  明㑹典品官禮大祥 再期而大祥喪至此凡二十五月亦止用第二忌日祭前期一日沐浴陳器具【如小祥】設次陳服以酒果告遷於祠堂告畢改題神主如加贈之儀遞遷而西虚東一龕以俟新者厥明行事皆如小祥之儀【祝版改小祥曰大祥常事曰祥事】祝畢奉神主入於祠堂喪主以下哭從如祔之序至祠堂前止哭執事者徹靈座斷杖棄之屏處奉遷主埋於墓側始飲酒食肉而復寢庻人禮大祥 前期一日喪主及諸子俱沐浴具陳器陳禫服於次乃告遷於祠堂告畢改題神主而遞遷之虚東一龕以俟厥明祝先入拂几筵降出内外於次哭盡哀掌事者設於靈座前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引喪主盥手奠酒祝立於靈座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日月逾邁奄及大祥攀慕永逺無任荒踣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祥事尚饗祝興喪主哭再拜退復位内外哭盡哀祝奉神主入於祠堂喪主以下哭送掌事者徹靈座斷杖棄之屏處始飲酒食肉而復寢












  讀禮通考卷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四
  禫
  儀禮士虞禮記中月而禫【注中猶間也禫祭名也與大祥間一月自喪至此凡二十七月禫之言澹澹然平安意也】
  【敖繼公曰中如中夜之中謂半之也中月者祥之後半月其相去葢十五日也如以乙丑日祥則或以己卯禫矣記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其此之謂與】
  乾學案禫在二十五月諸家辨說甚多詳見第二十九卷
  【徐師曽曰中月而禫二十七月也詳禫月數篇】
  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注是月是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猶未以某妃配某氏哀未忘也少牢饋食禮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嵗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 疏謂是禫月當四時吉祭之月則行四時之祭於羣廟而猶未得以某妃配哀未忘若喪中然也言猶者如祥祭以前不以妃配也案禮記云吉事先近日喪事先逺日大祥之祭仍從喪事先用逺日下旬為之此禫得行四時之祭則可從吉事先近日用上旬為之若然二十七月上旬行禫祭於寢當祭月即從四時祭於廟亦用上旬為之引少牢禮者證禫月吉祭未配後月吉如少牢配可知也】
  【萬斯大曰特牲饋食禫月吉祭之禮也於何知之士虞禮曰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考少牢禮祝辭曰薦嵗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此禮祝辭不及配故知為禫月吉祭也既曰吉祭則四時常祭矣何以不及配在禫月也禫月何以不及配喪終矣哀未忘也因父喪之禫而廢祖之配可乎曰三年不祭並廢久矣至是而始復焉復以其漸也既不及配矣安知非即祭父之禫乎曰祝辭稱孝孫則祭祖也非禫也既曰祭祖而祝辭曰適其皇祖適者其誰也喪三年不祭廢久矣至是而復焉故為是始適之辭云爾】
  【萬斯同曰吉祭猶未配諸家皆謂祭羣廟之祖不以祖妣配引少牢祝辭以某妃配某氏而特牲禮無之為證愚獨以為不然所謂配者以新死者之主配食於祖禰耳當禫之月而行宗廟吉祭則但袷祭祖禰而不以新死者配之是之謂吉祭猶未配盖服雖除而哀猶未忘不忍遽同之於先祖也豈謂祭羣祖而不配以祖妣乎從來祭祖無有不配以妣者寧有因子孫之除喪而去祖妣不配之理是欲致哀於吾親而實得罪於祖妣不孝之大者也先王豈有此瀆亂不經之禮乎然則少牢何以言配而特牲不言配曰特牲不言配於宰贊命之辭見之此盖文有詳略記禮者偶不及之非謂祭祖可不配妣也凡經文有不足者往往彼此互相證此不言配正當取少牢之辭以見其必有配豈得反因彼之言配以疑此之無配乎况少牢隂厭祝辭言祖而又言配特牲隂厭無祝辭非唯不言配并不言祖寧可因其不言祖而謂祖亦不祭邪鄭氏見無祝辭即取少牢祝辭以補之正吾所謂彼此互相證之義也祝辭可取彼以相證而贊命之辭獨不可取彼以相證耶且特牲固為祥禫通用之禮其實即四時常祭之禮儻専指為禫祭之禮則於此説猶可通若此禮而常祭皆用之也則祭祖何為不及其妣乎亦可見此説之必不可通矣故吾謂告祭未配乃新死者之未配祀於祖禰而非妣之不配食於祖也敢書之以質於知禮者焉】乾學案禫祭之禮全用特牲饋食篇之儀葢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算爵禫則既行旅酬又加以無算爵一如特牲禮行之故儀禮士虞之後即繼以特牲之篇非無故也今取其禮附録於後不但禫祭可考即袝練祥三祭亦可因以考見云
  特牲饋食禮【鄭目録云特牲饋食之禮謂諸侯之士祭祖禰非天子之士 疏鄭知非天子之士者案曲禮云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彼天子大夫士此用特牲故知是諸侯士也】
  【郝敬曰士虞後繼以特牲者自凶趨吉也特牲後繼以少牢者自殺趨隆也皆記禮之序故是篇首云冠端與兄弟之服辭曰 事適皇祖不言配皆繼前篇虞後祥禫等吉祭言否則何為反以士先大夫邪萬斯大曰特牲少牢二禮不曰祭而曰饋食者祭以粢盛為重也孟子云卿以下必有圭田圭者何所以給粢盛也故王制云士有田則祭無田則薦葢有田則粢盛具而牲殺器皿得因之以備無田則無以具粢盛也就二禮考之尸者祭祀之主食飯唯尸而他人不及嘏者受 之重嘏唯用黍而他物不及此食之所以重而特舉以為名也前篇士虞雖不名饋食然尸入之後亦先飯而後獻略與特牲禮同要知周時凡士大夫之祭皆先飯後獻其既也賓主旅酬爵行無算葢以食禮始而以燕禮終其大較也謂之饋食者何凡孝子養親曰饋養昏禮婦饋特豚以明婦順而此禮黍稷之設必主婦親之故曰饋食者事死如生之義也】
  特牲饋食之禮不諏日【注諏謀也士賤時可以祭則筮其日矣不如少牢大夫先與有司於廟門諏丁巳之日】及筮日主人冠端即位於門外西面【注冠端冠端門謂廟門】子姓兄弟如主人之服立於主人之南西面北上【注所祭者之子孫言子姓者子之所生小宗祭而兄弟皆來與焉宗子祭則族人皆侍】有司羣執事如兄弟服東面北上【注士之屬吏也】席於門中闑西閾外【注為筮人設之也】筮人取筮於西塾執之東面受命於主人宰自主人之左贊命命曰孝孫某筮來日某諏此某事適其皇祖某子尚饗【注宰羣吏之長自由也贊命由左者為神求變也士祭曰嵗事此言某事又不言妃者容大祥之後禫月之吉祭皇君也言君祖者尊之也某子者祖字也伯子仲子也尚庶幾也 疏容大祥之後禫月之吉祭者少牢吉祭云以某妃配士虞記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此與彼文同故知是禫月吉祭也】筮者許諾還即席西面坐卦者在左卒筮寫卦筮者執以示主人【注士之筮者坐蓍短由便卦者主畫地識爻爻備以方寫之】主人受視反之筮者還東面長占卒告於主人占曰吉【注長占以其年之長幼旅占之】若不吉則筮逺日如初儀【注逺日旬之外日】宗人告事畢
  張子曰祭之笠日若再不吉則止據儀禮唯有筮逺日之文不云三筮筮日之禮止是二筮先筮近日後笠逺日不從則直用下旬逺日葢亦足以致聽於鬼神之意而祀則不可廢
  前期三日之朝筮尸如求日之儀命筮曰孝孫某諏此某事適其皇祖某子筮某之某為尸尚饗【注三日者容宿賔視濯也某之某者字尸父而名尸連言其親庻㡬其馮依之也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乃宿尸【注宿讀為肅肅進也進之者使知祭日當来】
  【敖繼公曰知求日之儀兼若不吉而改筮者言也命筮之辭異故特見之明其餘皆同也某之某謂某之子某也春秋傳曰潘尫之熏申鮮虞之摯皆謂其子也前期三日說見士冠禮案注云大夫士以孫之倫為尸不及天子諸侯者天子諸侯所祭者逺為尸者不必皆其孫之倫或但以昭穆爾】
  【郝敬曰越宿預戒曰宿祭前二日也】
  主人立於尸外門外子姓兄弟立於主人之後北面東上【注不東面者来不為賔客子姓立於主人之後上當其後】
  【敖繼公曰上言筮尸如求日之儀則是筮時兄弟咸在所筮者亦存焉筮之而吉不即告之乃於其既歸也然後親宿之於其門者尊之而不敢苟也北面者亦尊尸若不敢必其西面見已然】
  尸如主人服出門左西面【注不敢南面當尊】
  【敖繼公曰岀門左西面見賔客之正位也主人北面尸不南面見之者辟尊者之禮也】
  主人辟皆東面北上主人再拜尸荅拜【注主人先拜尊尸】宗人擯辭如初卒曰筮子為某尸占曰吉敢宿【注宗人擯者釋主人之辭如初者如宰贊命筮尸之辭卒曰者著其辭所易也】祝許諾致命【注受宗人辭許之命於尸始宗人祝北面至於傳命皆西面受命東面釋之】尸許諾主人再拜稽首【注其許亦宗人受於祝而吿主人】
  【敖繼公曰拜稽首亦尊尸也尸既許諾則成為尸故於此不荅拜】
  尸入主人退【注相揖而去尸不拜送尸尊】宿賔賔如主人服岀門左西面再拜主人東面荅再拜宗人擯曰某薦嵗事吾子將涖之敢宿【注薦進也涖臨也言吾子將臨之知賔在有司中今特肅之尊賔爾】賔曰某敢不敬從主人再拜賔荅拜主人退賔拜送
  【敖繼公曰筮尸宿尸宿賔皆同日為之故下文别云厥明以别之】
  厥明夕陳鼎於門外北面北上有鼏【注宿賔之明日夕門外北面當門也】棜在其南南順實獸於其上東首【注順猶從也棜之制如今大木轝矣上有四周下無足獸腊也】
  【敖繼公曰士腊用兔】
  牲在其西北首東足【注其西棜西也東足者尚右也牲不用棜以其生】設洗於阼階東南壺禁在東序豆籩鉶在東房南上几席兩敦在西堂
  【敖繼公曰豆籩鉶葢在東房之東墉下南上者豆二以並在南二籩次之此未實之故南上之文唯主於器士家亦有左右房於此見之矣】
  主人及子姓兄弟即位於門東如初【注初筮位也】賔及衆賔即位於門西東面北上【注不象如初者以賔在而宗人祝不在】宗人祝立於賔西北東面南上【注事彌至位彌異宗人祝於祭宜近廟】主人再拜賔荅再拜三拜衆賔衆賔荅再拜【注衆賔再拜者士賤旅之得傋禮也敖繼公曰衆賔答一拜言再者字誤也】
  主人揖入兄弟從賔及衆賔從即位於堂下如外位【注為視濯也】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及豆籩反降東北面吿濯具【注濯溉也不言敦鉶者省文也東北西告縁賔意欲聞也言濯具不言絜以有几席】賔岀主人岀皆復外位【注為視牲也】宗人視牲告充雍正作豕【注充猶肥也雍正官名也北面以䇿動作豕視聲氣】宗人舉獸尾告傋舉鼎鼏告絜請期曰羹飪【注肉謂之羮飪熟也謂明日質明時宗人既得期西北面告賔有司】告事畢賔岀主人拜送 夙興主人服如初立於門外東方南面視側殺【注夙蚤也興起也主人服如初則其餘有不端者側殺殺一牲也】主婦視饎爨於西堂下【注炊黍稷曰饎宗婦為之㸑竈也西堂下者堂之西下也近西壁南齊於坫】亨於門外東方西面北上【注亨煑也煮豕魚腊以鑊各一爨】羮飪實鼎陳於門外如初【注初視濯也】尊於户東酒在西【注户東室户東酒在西尚之凡尊酌者在左】實豆籩鉶陳於房中如初【注如初者取而實之既而反之】
  【敖繼公曰如初亦如其南上之位也記曰賔與長兄弟之薦自東房其餘在東堂然則祝主人及主婦賔長長兄弟之豆籩亦皆二以並相繼而陳之於鉶之北矣】
  執事之俎陳於階間二列北上【注執事謂有司兄弟二列者因其位在東西祝主人主婦之俎亦存焉不升鼎者異於神】盛兩敦陳於西堂藉用萑几席陳於西堂如初【注盛黍稷者宗婦也萑細葦】尸盥匜水實於槃中簞巾在門内之右【注設盥水及巾尸尊不就洗又不揮門内之右象洗在東統於門東西上凡鄉内以入為左右鄉外以岀為左右】 祝筵几於室中東面【注為神敷席也至此使祝接神】主婦纚笄宵衣立於房中南面【注主婦主人之妻雖姑存猶使之主祭祀】
  【纚筓首服宵綺屬也此衣染之以黒其繒夲名曰宵詩有素衣朱宵記有宵衣凡婦人助祭者同服也内則曰舅殁則姑老婦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請於姑】主人及賔兄弟羣執事即位於門外如初宗人告有司具【注具猶辨也】主人拜賔如初揖入即位如初【注初視濯也】佐食北面立於中庭【注佐食賔佐尸食者立於宗人之西】
  【敖繼公曰佐食主人兄弟之佐尸食者記曰佐食於旅齒於兄弟是也曏於門外猶在兄弟之位至此乃立於中庭以事將至宜畢其位也此中庭謂東西之中其南北則參分庭一在北與】
  主人及祝升祝先入主人從西面於戸内【注祝先入接神宜在前也少牢饋食禮曰祝盥於洗升自西階主人盥升自阼階祝先入南面】主婦盥於房中薦兩豆葵菹蝸醢醢在北【注主婦盥盥於内洗昏禮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宗人遣佐食及執事盥出【注命之盥出當助主人及賔舉鼎】主人降及賔盥出主人在右及佐食舉牲鼎賔長在右及執事舉魚腊鼎除鼏【注及與也主人在右統於東主人與佐食者賔尊不載少牢饋食禮魚用鮒腊用麋士腊用兔】宗人執畢先入當阼階南面【注畢如义蓋為其似畢星取名焉主人親舉宗人則執畢導之既錯又以畢臨匕載傋失脱也雜記曰朼用桑長三尺畢用桑長三尺刋其夲與末朼畢同材明矣今此朼用心則畢亦用心舊説云畢以御他神物神物惡桑义則少牢饋食及虞無义何哉此無义者乃主人不親舉爾少牢大夫祭不親舉虞喪祭也主人未執事祔練祥執事用桑义自此純吉用心义】鼎西面錯右人抽扄委於鼎北【注右人謂主人及二賔既錯皆西面俟也】贊者錯俎加匕【注贊者執俎及匕從鼎入者其錯俎東縮加匕東柄既則退而左人北面也】
  【敖繼公曰贊者取匕俎於東塾東執以上而錯俎於鼎西加匕於鼎上而肵俎亦在豕俎之北也此贊者葢三人其二人各合執二俎一人兼執三匕與知取匕俎於東塾東者士虞禮匕俎在西塾之西此士吉祭當反之也】
  乃朼【注右人也尊者於事指使可也左人載之】佐食升肵俎鼏之設於阼階西【注肵謂心舌之俎也郊特牲曰肵之為言敬也言主人之所以敬尸之俎】卒載加匕於鼎【注卒已也已載畢亦加焉】主人升入復位俎入設於豆東魚次腊特於俎北【注入設俎載者腊特要方也凡必方者明食味人之性所以正】主婦設兩敦黍稷於俎南西上及兩鉶芼設於豆南南陳【注宗廟不贊敦鉶者以其少可親之芼菜也】祝洗酌奠奠於鉶南遂命佐食啓會佐食啓㑹郤於敦南岀立於西南面【注酌奠奠其爵觶少牢饋食禮啓㑹乃奠之敖繼公曰酌奠酌其所奠之酒也不云酒而云奠因事名之】
  主人再拜稽首祝在左【注稽首服之甚者祝在左當為主釋辭於神也祝祝曰孝孫某敢用剛鬛嘉薦淖用薦某事於皇祖某子尚饗 疏引少牢祝祝以下者欲見迎尸之前釋孝子之辭也】卒祝主人再拜稽首 祝迎尸於門外【注尸自外来代主人接之就其次而請不拜不敢與尊者為禮周禮掌次凡祭祀張尸次】主人降立於阼階東【注主人不迎尸成尸尊尸所祭者之孫也祖之尸則主人乃宗子禰之尸則主人乃父道事神之禮廟中而已岀迎則為厭】尸入門左北面盥宗人授巾【注侍盥者執其器就之執簞者不授巾賤也宗人授巾少牢饋食禮曰祝先入門右尸入門左】尸至於階祝延尸尸升入祝先主人從【注延進在後詔侑曰延禮器所謂詔侑武方者少牢饋食禮曰尸升自西階入祝從主人升自阼階祝先入主人從】尸即席坐主人拜妥尸【注妥安坐也】尸荅拜執奠祝饗主人拜如初【注饗勸彊之也其辭取於士虞記則宜云孝孫某圭為孝薦之饗舊説云明薦】之祝命挼祭尸左執觶右取菹㨎於醢祭於豆間【注命詔尸也挼祭祭神食也士虞禮古文曰祝命佐食墮祭周禮曰既祭則藏其墮墮與挼讀同爾㨎醢者染於醢】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祭酒啐酒告㫖主人拜尸奠觶荅拜【注肺祭刌肺也㫖美也祭酒榖味之芬芳者齊敬共之唯恐不美告之美逹其心明神享之】祭鉶嘗之告㫖主人拜尸荅拜【注鉶肉味之有菜和者】祝命爾敦佐食爾黍稷於席上【注爾近也近之便尸之食也】設大羮湇於醢北【注大羮湆煮肉汁也不和貴其質設之所以敬尸也不祭不嚌大羹不為神非盛者也】舉肺脊以授尸尸受振祭嚌之左執之【注肺氣之主也脊正體之貴者先食啗之所以導食通氣】乃食食舉【注舉言食者明凡觧體皆連肉】
  【敖繼公曰乃食乃以右手食食也既食食則食舉所以安之】
  主人羞肵俎於腊北【注肵俎主於尸主人親羞敬也神俎不親設者貴得賔客以神事其先】
  【敖繼公曰肵俎一而已故主人可以親設之神俎多宜使賔也不言降與升文省少牢禮曰主人羞肵俎升自阼階】
  尸三飯告飽祝侑主人拜【注三飯告飽禮一成也侑勸也或曰又勸之使又食少牢饋食禮侑辭曰皇尸未實侑也】
  【敖繼公曰此祭以饋食為名故當食而尸尤尊雖主人拜亦不荅也】
  佐食舉幹尸受振祭嚌之佐食受加於肵俎舉獸幹魚一亦如之【注幹長脅也獸腊其體數與牲同】尸實舉於菹豆【注為将食庻羞舉謂肺脊】佐食羞庻羞四豆設於左南上有醢【注庻衆也衆羞以豕肉所以為異味四豆者膮炙胾醢南上者以膮炙為上以有醢不得䋫也】尸又三飯告飽祝侑之如初【注禮再成也】舉骼及獸魚如初尸又三飯告飽祝侑之如初【注禮三成獸魚如初者獸骼魚一也】舉肩及獸魚如初【注不復飯者三三者士之禮大成也舉先正脊後肩自上而郤下䋫而前終始之次也】佐食盛肵俎俎釋三个【注佐食取牲魚腊之餘盛於肵俎将以歸尸俎釋三个為改於西北隅遺之所釋者牲腊則正脊一骨長脅一骨及臑也魚則三頭而已个猶枚也】舉肺脊加於肵俎反黍稷於其所【注尸授佐食佐食受而加之反之也肺脊初在菹豆】 主人洗角升酌酳【注酳猶衍也是獻尸也云酳者尸既卒食又却頤衍養樂之不用爵者下大夫也】尸拜受主人拜送尸祭酒啐酒賔長以肝從【注肝肝炙也】尸左執角右取肝㨎於鹽振祭嚌之加於菹豆卒角祝受尸角曰送爵皇尸卒爵主人拜尸荅拜【注曰送爵者節主人拜】 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注醋報也祝酌不洗尸不親酌尊尸也古文醋作酢】主人拜受角尸拜送主人退佐食授挼祭【注退者進受爵反位尸将嘏主人佐食授之挼祭亦使祭尸食也其授祭亦取黍稷肺祭】
  【敖繼公曰此挼亦因與授字相類而衍也以神俎敦之黍稷肺祭授之者象尊者賜之食然】
  主人坐左執角受祭祭之祭酒啐酒進聽嘏【注聽猶待也受福曰嘏嘏長也大也待尸授之以長大之福也】佐食摶黍授祝祝授尸尸受以菹豆執以親嘏主人【注獨用黍者食之主其辭則少牢饋食禮有焉 疏案少牢云祝以嘏於主人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於女孝孫使女受禄於天宜稼於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是也敖繼公曰少牢饋食禮所載嘏辭乃祝傳尸嘏者也此尸親嘏其辭之首與彼異】
  主人左執角再拜稽首受復位詩懐之實於左袂挂於季指卒角拜尸荅拜【注詩猶承也謂奉納之懐中季小也實於左袂挂袪以小指者便卒角也】
  【敖繼公曰左執角謂右手將有事也詩字未詳或曰敬慎之意内則曰詩負之亦此意也拜不奠爵受黍不祭皆異於大夫也季指左手之小指也挂袪於指以黍在袂中故也古者袪狹於袂然猶挂之者慮拜時或遺落也主人拜受黍而尸不荅拜者以其受神惠故也】
  主人出寫嗇於房祝以籩受【注變黍言嗇因事託戒欲其重稼嗇嗇者農力之成功】 筵祝南面【注主人自房還時】主人酌獻祝祝拜受角主人拜送設菹醢俎【注行神惠也先獻祝以接神尊之菹醢皆主婦設之佐食設俎】祝左執角祭豆興取肺坐祭嚌之興加於俎坐祭酒啐酒以肝從祝左執角右取肝㨎於鹽振祭嚌之加於俎卒角拜主人荅拜受角 酌獻佐食佐食北面拜受角主人拜送佐食坐祭卒角拜主人荅拜受角降反於篚升入復位 主婦洗爵於房酌亞獻尸【注亞次也次猶貳主婦貳獻不夹拜者士妻儀簡爾】尸拜受主婦北面拜送【注北面拜者辟内子也大夫之妻拜於主人北西面】宗婦執兩籩户外坐主婦受設於敦南【注兩籩栗在西】祝贊籩祭尸受祭之祭酒啐酒【注籩祭栗之祭其祭之亦於豆間】兄弟長以燔從尸受振祭嚌之反之【注燔炙肉也】羞燔者受加於肵出【注出者俟後事也】尸卒爵祝受爵拜送如初【注送者送卒爵】 酢如主人儀【注尸酢主婦如主人儀者自祝酌至尸拜送如酢主人也不易爵辟内子】主婦適房南面佐食授祭主婦左執爵右撫祭祭酒啐酒入卒爵如主人儀【注撫挼祭云親祭佐食不授而祭於地亦儀簡也入室卒爵於尊者前成禮明受惠也】獻祝籩燔從如初儀 及佐食如初卒以爵入於房【注及佐食如初如其獻佐食則拜主人之北西面也】 賔三獻如初燔從如初爵止【注初亞獻也尸止爵者三獻禮成欲神惠之均於室中是以奠而待之】席於户内【注為主人鋪之西面席自房来】主婦洗爵酌致爵於主人主人拜受爵主婦拜送爵【注主婦拜拜於北面也】宗婦贊豆如初主婦受設兩豆兩籩【注初贊亞獻也主婦薦両豆籩東面也】俎入設【注佐食設之】主人左執爵祭薦宗人贊祭奠爵興取肺坐絶祭嚌之興加於俎坐挩手祭酒啐酒【注絶肺祭之者以離肺長也少儀曰牛羊之肺離而不提心豕亦然挩拭也挩手者為絶肺染汙也刌肺不挩手】肝從左執爵取肝㨎於鹽坐振祭嚌之宗人受加於俎燔亦如之興席末坐卒爵拜【注於席末坐卒爵敬也一酌而傋再從而次之亦均】主婦荅拜受爵酌醋左執爵拜主人荅拜坐祭立飲卒爵拜主人荅拜 主婦岀反於房主人降洗酌致爵於主婦席於房中南面主婦拜受爵主人西面荅拜宗婦薦豆俎從獻皆如主人主人更爵酌酢卒爵降實爵於篚入復位【注主人更爵自酢男子不承婦人爵也祭統曰夫婦相授受不相襲處酢必易爵明夫婦之别】三獻作止爵【注賔也謂三獻者以事命之作起也舊説云賔入尸北面曰皇尸請舉爵】尸卒爵酢酌獻祝及佐食洗爵酌致於主人主婦燔從皆如初更爵酢於主人卒復位【注洗乃致爵為異事新之燔從皆如初者如亞獻及主人主婦致爵也凡獻佐食皆無從其薦俎獻兄弟以齒設之賔更爵自酢亦不承婦人爵楊復曰今案上文主人主婦獻皆至祝佐食而止今賔獻祝佐食畢又致爵於主人主婦故洗爵酌致為異事新之也】
  主人降阼階西面拜賔如初洗【注拜賔而洗爵為将獻之如初視濯時主人再拜賔荅拜三拜衆賔衆賔荅再拜者】賔辭洗卒洗揖讓升酌西階上獻賔賔北面拜受爵主人在右荅拜【注就賔拜者此禮不主於尊也賔卑則不專階主人在右統於其位】薦脯醢設折俎【注凡節觧者皆曰折俎不言其體畧云折俎非貴體也上賔骼衆賔儀公有司設之】賔左執爵祭豆奠爵興取肺坐絶祭嚌之興加於俎坐挩手祭酒卒爵拜主人荅拜受爵酌酢奠爵拜賔荅拜【注主人酌自酢者賔不敢敵主人主人逹其意】主人坐祭卒爵拜賔荅拜揖執祭以降西面奠於其位位如初薦俎從設【注位如初復其位東面少牢饋食禮宰夫執薦以從設於祭東司士執俎以從設於薦東是則皆公有司為之與】 衆賔升拜受爵坐祭立飲薦俎設於其位辯主人傋荅拜焉降實爵於篚【注衆賔立飲賤不傋禮鄉飲酒記曰立卒爵者不拜既爵傋盡盡人之荅拜】 尊兩壺於阼階東加勺南枋西方亦如之【注為酬賔及兄弟行神惠不酌上尊卑異之就其位尊之兩壺皆酒優之先尊東方示惠由近禮運曰澄酒在下】主人洗觶酌於西方之尊西階前北面酬賔賔在左【注先酌西方者尊賔之義】主人奠觶拜賔荅拜主人坐祭卒觶拜賔荅拜主人洗觶賔辭主人對卒洗酌西面賔北面拜【注西面者鄉賔位立於西階之前賔所荅拜之東北】主人奠觶於薦北【注奠酬於薦左非為其不舉行神惠不可同於飲酒】賔坐取觶還東面拜主人荅拜賔奠觶於薦南揖復位【注還東面就其位薦西奠觯薦南明将舉】主人洗爵獻長兄弟於阼階上如衆賔儀【注酬賔乃獻長兄弟者獻之禮成於酬先成賔禮此主人之義亦有薦脀設於位私人為】【之與】 洗獻衆兄弟如衆賔儀【注獻卑而必為之洗者顯神恵此言如衆賔儀則如獻衆賔洗明矣】洗獻内兄弟於房中如獻衆兄弟之儀【注内兄弟内賔宗婦也如衆兄弟如其拜】
  【受坐祭立飲設薦俎於其位而立内賔位在房中之尊北不殊其長略婦人也有司徹曰主人洗獻内賔於房中南面拜受爵】主人西面荅拜更爵酢卒爵降實爵於篚入復位【注爵辯乃自酢以初不殊】【其長也内賔之長亦南面荅拜】長兄弟洗觚為加爵如初儀不及佐食洗致如初無從【注大夫士三獻而禮成多之為加也不及佐食無從殺也致致於主人主婦】
  【敖繼公曰無從謂所獻所致者皆無燔從也無從則不啐酒而卒爵亦其異者】
  衆賔長為加爵如初爵止【注尸爵止者欲神惠之均於在庭】嗣舉奠入北面再拜稽首【注嗣主人將為後者舉飲酒也使嗣子飲奠者将傳重累之者大夫之嗣子不舉奠辟諸侯】尸執奠進受復位祭酒啐酒尸舉肝舉奠左執觶再拜而稽首進受肝復位坐食肝卒觶拜尸傋荅拜焉【注食肝受尊者賜不敢餘也傋猶盡也毎拜荅之以尊者與卑者為禮畧其文爾】
  【敖繼公曰奠鉶南之觶也肝即曏之加於菹豆者也位室中之位也坐卒觶亦異其室中之禮凡子姓受主人之獻亦立卒爵不拜既爵】
  舉奠洗酌入尸拜受舉奠荅拜尸祭酒啐酒奠之舉奠出復位【注啐之者荅其欲酢已也奠之者復神之奠觶嗣齒於子姓凡非主人升降自西階】 兄弟弟子洗酌於東方之尊阼階前北面舉觶於長兄弟如主人酬賔儀【注弟子後生也】 宗人告祭脀【注脀俎也所告者衆賔兄弟内賔也獻時設薦俎於其位至此禮又殺告之祭使成禮也其祭皆離肺不言祭豆可知】乃羞【注羞庻羞也下尸胾醢豆而已此所羞者自祝主人至於内賔無内羞】 賔坐取觶阼階前北面酬長兄弟長兄弟在右【注薦南奠觶】賔奠觶拜長兄弟荅拜賔立卒觶酌於其尊東面立長兄弟拜受觶賔北面荅拜揖復位【注其尊長兄弟尊也此受酬者拜亦北面】長兄弟西階前北面衆賔長自左受旅如初【注旅行也受行酬也初賔酬長兄弟】長兄弟卒觶酌於其尊西面立受旅者拜受長兄弟北面荅拜揖復位衆賔及衆兄弟交錯以辯皆如初儀【注交錯猶言東西】 為加爵者作止爵如長兄弟之儀 長兄弟酬賔如賔酬兄弟之儀以辯卒受者實觶於篚【注長兄弟酬賔亦坐取其奠觶此不言交錯以辯賔之酬不言卒受者實觶於篚明其相報禮終於此其文省】賔弟子及兄弟弟子洗各酌於其尊中庭北面西上舉觶於其長奠觶拜長皆荅拜舉觶者祭卒觶拜長皆荅拜舉觶者洗各酌於其尊復初位長皆拜舉觶者皆奠觶於薦右【注奠觶進奠之於薦右非神惠也】長皆執以興舉觶者皆復位荅拜長皆奠觶於其所皆揖其弟子弟子皆復其位【注復其位者東西面位弟子舉觶於其長所以序長㓜教孝弟凡堂下拜亦皆北靣】爵皆無算【注算数也賔取觶酬兄弟之黨長兄弟取觶酬賔之黨唯己所欲亦交錯以辯無次第之数因今接㑹使之交㤙定好優勸之】
  【敖繼公曰此亦賓先舉奠觶酬兄弟長交錯以辯卒飲者洗酌反奠於故處長兄弟又舉奠觶酬賔長亦交錯以辯卒飲者洗酌亦反奠於故處賔及兄弟又迭舉奠觶皆如初禮終而復始故云爵皆無算若其儀之與旅酬異者唯不拜爾】
  利洗散獻於尸酢及祝如初儀降實散於篚【注利佐食也言利以今進酒也更言獻者以利侍尸禮将終宜一進酒嫌於加酒亦當三也不致爵禮又殺也】 主人出立於户外西南【注事尸禮畢】祝東面告利成【注利猶飬也供養之禮成不言禮畢於尸間之嫌】尸謖祝前主人降【注謖起也前猶導也少牢饋食禮曰祝入尸謖主人降立於阼階東西面祝先尸從遂出於廟門前尸之義士虞禮傋矣】祝反及主人入復位命佐食徹尸俎俎出於廟門【注俎所以載肵俎少牢饋食禮曰有司受歸之】徹庻羞設於西序下【注為将餕去之庻羞主為尸非神也尚書傳曰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終日大宗已侍於賔奠然後燕私燕私者何也已而與族人飲也此徹庶羞置西序下者為将以燕飲與然則自尸祝至於兄弟之庻羞宗子以與族人燕飲於堂内賔宗婦之庻羞主婦以燕飲於房】 筵對席佐食分簋鉶【注為将餕分之也分簋者分敦黍於㑹為有對也敦有虞氏之器也周制士用虞變敦言簋容同姓之士得從周制爾祭統曰餕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宗人遣舉奠及長兄弟盥立於西階下東面北上祝命嘗食若舉奠許諾升入東面長兄弟對之皆坐佐食授舉各一膚【注命告也士使嗣子及兄弟其惠不過族親古文皆作餕】
  【敖繼公曰舉奠子姓也云及長兄弟則主人之子位在長兄弟之上明矣立於西階下俟命也其位葢在賔之東北】
  【郝敬曰徹庻羞設於室中西序使嗣子與長兄弟餕筵對席設東西席二相對簋敦也分敦中黍稷與鉶中和羮二各一舉奠即嗣子宗人遣嗣子與長兄弟盥手立西階下俟祝命嘗食者猶言命餕者嘗食升入升堂入室嗣子東面尊繼體也授舉授俎肉手執曰舉尸俎有三膚二各一】
  主人西面再拜祝曰有以也兩奠舉於俎許諾皆荅拜【注以讀如何其久也必有以也之以祝告釋辭以戒之言女此當有所以也以先祖有德而享於此祭其坐其餘亦當以之也少牢饋食禮不戒者非親昵也舊說曰主人拜下席南】若是者三【注丁寕戒之】皆取舉祭食祭舉乃食祭鉶食舉【注食乃祭鉶禮殺郝敬曰有以以先澤享此教嗣子兄弟思先也者置所舉膚於俎應且拜許諾應聲主人三祝二三諾三荅拜乃取舉以祭祭食祭飯也次祭舉祭肉也乃食食飯也後祭鉶羹乃食舉祭皆畢而後食肉也】
  卒食主人降洗爵宰贊一爵主人升酌酳上上拜受爵主人荅拜酳下亦如之主人拜祝曰酳有與也如初儀【注主人復拜為戒也與讀如諸侯以禮相與之與言女酳此當有所與也與者與兄弟也既知似先祖之徳亦當與女兄弟謂教化之】兩執爵拜【注荅主人也】祭酒卒爵拜主人荅拜兩皆降實爵於篚上洗爵升酌酢主人主人拜受爵【注下復兄弟位不復升也】上即位坐荅拜【注既授爵户内乃就坐】主人坐祭卒爵拜上荅拜受爵降實於篚主人出立於户外西面【注事餕者禮畢】
  【郝敬曰食畢主人降洗爵宰以一爵助酳二用二爵也上即嗣子下即長兄弟酳有與與兄弟共飲親親之意也亦如初亦三祝也二卒爵並降獨上升酢主人重嗣子也嗣子既受爵於主人復户内北面之位跪而荅拜荅主人拜受虚爵也主人出户外西面俟徹俎陽厭也】
  祝命徹阼俎豆籩設於東序下【注命命佐食阼俎主人之俎宗婦不徹豆籩徹禮畧各有為而已設於東序下亦将燕也】 祝執其俎以出東面於户西【注俟告利成少牢下篇曰祝告利成乃執俎以岀】宗婦徹祝豆籩入於房 徹主婦薦俎【注宗婦既並徹徹其卑者士虞禮曰祝薦席徹入於房】佐食徹尸薦俎敦設於西北隅几在南厞用筵納一尊佐食闔牖户降【注厞隠也不知神之所在或諸逺人乎尸謖而改為幽闇庻其饗之所以為厭飫少牢饋食禮曰南面如饋之設此所謂當室之白陽厭也則尸未入之前為隂厭矣】祝告利成降出主人降即位宗人告事畢賔出主人送於門外再拜【注荅送賔也凡去者不荅拜】佐食徹阼俎堂下俎畢出【注記俎出節兄弟及衆賔自徹而出唯賔俎有司徹歸之尊賔也】
  記特牲饋食其服皆朝服冠緇帶緇韠【注於祭服此也皆者謂賔及兄弟筮日筮尸視濯亦端至祭而朝服朝服者諸侯之臣與其君日視朝之服大夫以祭今賔兄弟縁孝子欲得嘉賔尊客以事其祖禰故服之緇韠者下大夫之臣夙興主人服如初則固端】唯尸祝佐食端裳黄裳雜裳可也皆爵韠【注與主人同服周禮士之齊服有端素端然則裳上士也黄裳中士雜裳下士】
  【敖繼公曰士尸服端亦以其為卒者之正服也然則尸服卒者之上服唯䘮祭爾祝佐食與主人亦端者以其事尸於室尤為近之故服宜與尸同言端裳又言黄裳雜裳可也者葢以賤者或不能傋服故制此禮以通之其朝服之裳唯許用素積者豈以素者易辦故與】
  設洗南北以堂深東西當東榮【注榮屋翼也】水在洗東【注祖天地之右海】篚在洗西南順實二爵二觚四觶一角一散【注順從也言南從統於堂也二爵者為賔獻爵止主婦當致也二觚長兄弟酌衆賔長為加爵二人班同迎接並也四觶一酌奠其三長兄弟酬賔卒受者與賔弟子兄弟弟子舉觶於其長禮殺事相接禮器曰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舊説云爵一升觚二升醰三升角四升散五升】
  【李寳之曰賔獻尸之時爵止主人當致爵於主婦故爵二】
  【敖繼公曰二觚者長兄弟以觚為加爵因以致於主人主婦既則更之以酢於主人也四觶者其一奠於神席前其一乃主人以奠酬於賔其一乃衆賔長為加爵於尸其一乃爵止而未舉之時兄弟弟子舉觶於其長者也】
  壺棜禁於東序南順覆兩壺焉葢在南明日卒奠幂用綌即位而徹之加勺【注覆壺者盝瀝水且為其不宜塵】
  【郝敬曰兩壺一盛酒一盛酒皆虚壺倒置棜上曰覆以瀝餘水未奠也葢壺蓋明日即祭日乃實酒水著禁尊畢加巾幂俟主賔以下即位乃徹巾加勺】
  籩巾以綌也纁裹烝栗擇【注籩有巾者果實之物多皮核優尊者可烝裹之也烝擇互文舊說云纁裹者皆被】鉶芼用苦若薇皆有滑夏葵冬荁【注苦苦荼也荁堇屬乾之冬滑於葵】 心匕刻【注刻若今龍頭】牲㸑在廟門外東南魚腊㸑在其南皆西面饎㸑在西壁【注饎炊也西壁堂之西牆下舊說云南北直屋梠稷在南】肵俎心舌皆去本末午割之實於牲鼎載心立舌縮俎【注午割從横割之亦勿没立縮順其牲心舌知食味者欲尸之饗此祭是以薦之郝敬曰肵俎尸食俎實以牲心舌貴之也午割縱横割不㫁也實於牲鼎從其類熟之載於肵俎心立舌直縮直也順俎為直】
  賔與長兄弟之薦自東房其餘在東堂【注東堂東夾之前近南敖繼公曰經惟云豆籩鉶在東房盖主於尸者也此又見賔與長兄弟之薦則祝主人主婦之薦亦在東房矣賔賔長也其餘】【次賔次兄弟而下與内兄弟及公有司私臣也公有司私臣有俎則有薦可知經紀不見之爾少牢饋食禮私人有薦脀】
  沃尸盥者一人奉槃者東面執匜者西面淳沃執巾者在匜北【注匜北執匜之北亦西面每事各一人淳沃稍注之】宗人東面取巾振之三南面授尸卒執巾者受【注宗人代授巾庭長尊】尸入主人及賔皆辟位出亦如之【注辟位逡遁】嗣舉奠佐食設豆鹽【注肝宜鹽也】佐食當事則户外南面無事則中庭北面【注當事将有事而未至】凡祝呼佐食許諾【注呼猶命也】宗人獻與旅齒於衆賔【注尊庭長齒從其長幼之次】佐食於旅齒於兄弟 尊兩壺於房中西墉下南上【注為婦人旅也其尊之節亞西方】内賔立於其北東面南上宗婦北堂東面北上【注二者所謂内兄弟内賔姑姊妹也宗婦族人之婦其夫屬於所祭為子孫或南上或北上宗婦宜統於主婦主婦南面北堂中房而北】主婦及内賔宗婦亦旅西面【注西面者異於獻也男子獻於堂上旅於堂下婦人獻於南面旅於西面内賔象衆賔宗婦象兄弟其節與其儀依男子也主婦酬内賔之長酌奠於薦左内賔之長坐取奠於右宗婦之娣婦舉觶於其姒婦亦如之内賔之長坐取奠觶酬宗婦之姒交錯以辯宗婦之姒亦取奠觶酬内賔之長交錯以辯内賔之少者宗婦之娣婦各舉奠於其長並行交錯無算其拜及飲者皆西面主婦之東南】宗婦贊薦者執以坐於户外授主婦 尸卒食而祭饎㸑雍㸑【注雍熟肉以尸亨祭竈有功也舊說云宗婦祭饎㸑亨者祭雍㸑用黍肉而已無籩豆俎禮器曰燔燎於㸑夫㸑者老婦之祭盛於盆尊於瓶】賔從尸俎出廟門乃反位【注賔從尸送尸也士之助祭終其事也俎尸俎也賔既送尸復入反位者宜與主人為禮乃去之】 尸俎右肩臂臑肫胳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注尸俎神俎也士之正祭禮九體貶於大夫有併骨二亦得十一之名合少牢之體数此所謂放而不致者凡俎實之数竒脊無中脅無前貶於尊者不貶正脊不奪正也正脊二骨長脅二骨者將舉於尸尺食未飽不欲空神俎】
  【郝敬曰俎實牲體以骨為夲因尊卑為数多寡吉牲尚右故尸俎用右肩肩下為臂臂下為臑肫作臋股骨也胳骼同脚骨也正脊脊領也骨多併二為一短脅近肩骨短也】
  膚三【注為用二厭飫一也】離肺一【注離猶㨒也小而長午割之亦不提心謂之舉肺】刌肺三【注為尸主人主婦祭】
  【郝敬曰刌肺刌㫁以祭者此十一物皆豕俎也】
  魚十有五【注魚水物隂中之物取数於月十有五日而盈少牢饋食禮亦云十有五而俎尊卑同】腊如牲骨【注不但言體以有一骨二骨者】
  【郝敬曰腊野獸殺者腊俎如牲骨無膚與肺也】
  祝俎脾脡脊二骨脅二骨
  【郝敬曰祝俎祝豕俎髀尾骨脡脊即正脊脡直也祝以下俎不言魚腊同也】
  膚一離肺一 阼俎臂正脊二骨横脊長脅二骨短脅【注主人尊欲其體得祝之加数五體臂左體臂】膚一離肺一 主婦俎觳折【注觳後足折分後右足以為佐食俎不分左臑折辟大夫妻】其餘如阼俎【注餘謂脊脅膚肺郝敬曰觳蹄尖脛不足用觳分折也其餘謂豕脊脅以下及膚肺與魚主婦俎與阼俎同也】
  佐食俎觳折脊脅【注三體卑者從正】膚一離肺一 賔骼長兄弟及宗人折其餘如佐食俎【注骼左骼也賔俎全體尊賔不用尊體為其已甚卑而全之其宜可也長兄弟及宗人折不言所分畧之】
  【敖繼公曰凡骼與觳連乃為全體上記兩見觳折則此骼亦非全體矣不言骼折者以其可知不必言也長兄弟及宗人折亦謂折分其全體也不言其體者或以其所用者不定故與其餘謂脊脅膚肺】
  衆賔及衆兄弟内賔宗婦若有公有司私臣皆殽脀【注又畧此所折骨直破折餘體可殽者升之俎一而已不傋三者賤祭禮接神者貴凡骨有肉曰殽祭統曰凡為俎者以骨為主貴者取貴骨賤者取賤骨貴者不重賤者不虚示均也俎者所以明惠之必均也善為政者如此故曰見政事之均焉公有司亦士之屬命於君者也私臣自己所辟除者】膚一離肺一 公有司門西北面東上獻次衆賔私臣門東北面西上獻次兄弟升受降飲【注獻在後者賤也祭祀有上事者貴之亦皆與旅】
  【萬斯大讀特牲饋食禮三則禮言小宗之法有曰宗其繼高祖者五世則遷者也夫宗子為主祭而立有繼高祖之宗則士之祭自高祖而下可知大夫則更有太祖其宗百世不遷故謂之大宗然禮又曰大夫士有大事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高祖干求也祫合祭也必求於君而後得祫則其常時但得特祭而不得合祭又可知考特牲少牢二禮其祝辭及命筮之辭唯及皇祖而自稱孝孫此常時之祭也其為特祭昭昭矣葢舉祭祖以為例其祭高曽及禰俱以此推之自稱則孝孫孝曽孫若孝子唯所易可也 凡主祭者禰主人即宗子也祝辭稱孝孫則適孫為宗子也適孫為宗子而祭祖則伯父叔父以下皆宗之以祭故特牲少牢二禮有子姓兄弟皆與主人同祖同父者也而伯父叔父獨未有見焉豈適孫主祭者其伯父叔父可以不預乎葢祖為伯父叔父之所自岀無不預祭之理禮文未有見已包於兄弟之中也其不别岀為文者宗子先祖之正體伯父叔父同祖之旁尊旁尊不以加宗故不别岀伯父叔父之文所以全宗子之尊也推此而言宗子而祭曽祖也則從祖而下凡再從者皆在焉亦於兄弟包之也宗子而祭高祖也則族曽祖而下凡三從者皆在焉無不於兄弟包之也禮文所稱長兄弟者此其最尊者歟 天子諸侯於祭之始有灌地降神之事而大夫士無之然特牲少牢二禮尸未入之前祝酌奠奠於鉶南主人再拜稽首祝祝竟然後迎尸此亦降神之意鄭氏釋曽子問隂厭援此以實之天子諸侯於祭之終不知神之所在於彼於此故設祭於堂為祊乎外而大夫士無之然特牲禮既佐食徹尸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此亦於彼於此之義鄭氏釋曽子問陽厭援此以實之不思祭成喪者必有尸而祭殤必厭隂厭以祭宗子之殤陽厭以祭凡殤曽子問昭昭明著非指祭祖禰時尸未入之始與尸既出之終也且厭之為言飽飫之義也祭方始而奠祝安得遽飽又陽厭當室之白以其在室西北隅屋漏故曰陽也特牲禮之改設雖於屋漏然而厞用筵且閤户牖俾之幽暗於陽厭之義謂何且使凡祭必傋二厭則少牢禮何以不儐尸者有改設之事而儐尸者無之邪】
  乾學案祭畢設之時有宗人遣舉奠之文諸家據上文嗣舉奠謂此舉奠即主人之嗣子他日代主人為後者也夫以舉奠為嗣子而主人致祝而拜者再獻酬而拜者亦再是父拜其子矣父拜其子古今未聞而儀禮乃有之誠所不可解也不然則諸家解者之謬也 儀禮經文依敖氏元本與監夲稍異
  喪大記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寢【注從御御婦人也復寝不復宿殯宫也 疏吉祭而復寝者謂禫祭之後同月之内值吉祭之節行吉祭訖而復寢若不當四時吉祭則踰月吉祭乃復寝故士虞記云中月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注云是月是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也亦不待踰月故熊氏云不當四時祭月則待踰月也案間傳既祥復寝與此吉祭復寝不同者彼謂不復宿中門外復於殯宮之寝此吉祭後不復宿殯宮復於平常之寝文雖同義别故此注不復宿殯宮也明大祥後宿殯宮也】
  【顧炎武曰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寝互言之也鄭注已明而孔氏乃以吉祭為四時之祭雖禫之後必待四時之祭訖然後復寝非也禫即吉祭也豈有未復寝而先御婦人者乎】
  檀弓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注言禫明月可以用樂】
  【馬睎孟曰三年之喪人子之所自盡而尤不可以死傷生故死與其徃則設祭以致存親之禮生與其来則除喪以明順變之道祭禮曰文喪道日損是以既葬則虞成事則祔期而小祥再期而大祥祥則禫言祭有即吉之漸也始喪衰冠䋲纓練則以葛易麻大祥則素縞以除言喪有即逺之漸也祭不為除喪而除喪者必有祭故凡變除者皆以祭為節大祥之祭可以從吉之時而為人子者不忍一朝之間釋衰絰而被黄故又有禫以延之雖然祥禫之祭皆重喪之禮也而先儒論其月則異焉以情考之盖祥禫者施於三年之喪則其月同施於期之喪則其月異士虞禮亦曰二十五月大祥中月而橝言中月者以其在祥月中此三年之喪者也康成之説則欲以三年祥禫而視於期為二十七月豈知父在為母亦固有所屈乎為父三年而得致哀戚之情故祥禫同月所以彌其曰為母而期則哀戚不得致於三年之中故祥禫異月所以彌 其月盖三年所以為極而致於二十五月者其禮不可過以三】【年之愛而㫁於期者其情猶可伸夫三年之喪既以橝在祥月之中而徙月可以作樂故魯人朝祥暮歌而孔子曰踰月則其善也至於孟獻子既禫而不樂則孔子以為加於人一等矣在禫而樂者聽於人者也在徙月而樂者作於己者也雜記曰親喪外除故笙歌之樂不作於未禫之前然則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言十日者葢亦徙月之間也三年之喪致於徙禫之月而得作樂則喪道終矣此謂二十五月而禫者也】
  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注可以御婦人矣尚不復寝】夫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注加猶踰也 疏此一節論獻子除喪作樂得禮之宜也依禮禫祭暫縣省樂而不恒作也至二十八月乃始作樂又依禮禫後吉祭乃始復寝當時人禫祭之後則恒作樂未吉祭而復寝今獻子特異餘人故夫子善之云加於人一等不謂加於禮一等】
  【陳祥道曰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又曰禮而從御吉祭而復寝由此觀之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則過乎此矣故孔子稱之今夫先王制禮以中為界子夏子張援琴於除喪之側孔子皆以為君子伯魚子路過哀於母姊之喪孔子皆非之然則孟獻子之過於禮孔子反稱之者非以為得禮也特稱其加諸人一等而已】
  間傳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注先飲醴酒食乾肉者不忍發御厚味】 中月而禫禫而牀 中月而禫禫而纎無所不佩
  論語去喪無所不佩
  朱子語類先是一日呉兄不講禮先生問何故曰為祖母承重方在禫故不敢講賀禮或問為祖母承重有禫制否曰禮唯於父母與長子有禫今既承重則便與父母一般了當服禫 或問女子已嫁為父母禫否曰據禮云父在為母禫止是主男子而言【周怡曰三年之喪禮書止於再期而大祥中月而禫凡二十七月本朝用二十七月扣日計月實滿二十七月計月則二十八月也禫者淡淡然意則前此皆哀聲戚容至此始淡而實非忘哀也若依禮書中月而禫則於二十八月忌日無事舉行何以釋服若再祭告是重禫也禮則瀆矣禮夲諸人情親喪自盡三年之喪自先王制禮不敢過也孝子之心雖加一日猶為可也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夫子曰獻子加於人一等矣說者皆病獻子之過謂夫子言其禮過於人非先王中制也愚則謂寕過也無寕不及也少連大連善居喪三年憂禫在其中矣人子之於親也惟至情維孝子久而勿忘也何忍於祥禫之間計月日乎有所限而行者謂之守禮則可謂之孝親則吾不知也】
  【方中履古今釋疑履聞之父老曰禫除服之名也案諸家禮既祥則遷主於廟二十有七月而禫禫則祭皆夲諸鄭氏謂中猶間也與大祥間一月其祭冠朝服既祭綅冠素端黄裳終月而除之夫禮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再祭謂練祥也期而練禮也過期而猶不廢使禫而果有祭則三年而禫反可廢乎鄭氏乃謂練祥而不禫何也禮始虞曰哀薦祫事再虞曰虞事卒哭曰成事期而小祥曰薦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中月而禫獨無辭何也凡喪非虞祔練祥無沐浴練祥之祭其他禮儀之變散見乎禮經而獨無一辭及於禫何也禫而飲酒從御作樂無所不佩皆復其常矣而獨綅冠素端何也且綅冠素端與夫纎之為黑經白緯皆於經無考鄭氏之鑿説也由此論之禫非祭名也既祥則除矣孝子猶素縞麻衣而後禫其變也馴矣而又何綅冠之有蓋三年之喪既虞視齊衰既練視大功既祥則麻衣輕於緦矣不言禫何時除是禫即除之名也曰是月禫王肅之說是也】
  【附】期喪禫制
  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此謂父在為母也】
  喪服小記為父母妻長子禫【注自所為禫者也 疏慈母亦宜禫下庻子在父之室為其母不禫則慈母亦不禫也故不言之妻為夫亦禫也特記文不具】
  庻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注妾子父在厭也 疏此謂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若異宫則禫之如下文言則亦猶杖也禫為服外故微奪之爾】
  宗子母在為妻禫【注宗子之妻尊也疏賀㻛云父在適子為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若父殁母存則為妻得杖又得禫凡適子皆然嫌謂宗子尊厭其妻故特云宗子母在為妻禫宗子尚然則其餘適子母在為妻禫可知賀循云出居廬論稱杖者必廬廬者必禫此明杖章尋常之禮謂杖章之内居廬必禫若别而言之則杖有不禫禫有不杖者案小記篇云宗子母在為妻禫則其非宗子其餘適庶母在為妻並不得禫也小記又云父在為妻以杖即位鄭云庻子為妻然父在為妻猶有其杖則父殁母存有杖可知此是杖有不禫者也小記又云庻子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若其不杖則喪服不杖之除應有庻子為母不杖之文今無其文則猶杖可知也前文云三年而后葬者但有練祥而無禫是有杖無禫此二條是杖而不禫賀循又云婦人尊微不奪正服並厭其餘哀如賀循此論則母皆厭其適子庶子不得為妻杖也故宗子妻尊母所不厭故特明得禫也】
  乾學案期服有禫謂父在為母及夫為妻也其祭之儀節不知與三年之禫同乎異乎然禮言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既傋此三者之節則必倣三年之禮行之矣是禮也自周至梁陳皆守而不變逮隋牛始廢十一月之練而祥禫猶如故至唐髙宗世易母之期服以三年於是母喪無期服因無期服之祥禫而妻喪之祥禫亦廢矣古人之論妻服也謂彼以父服服我我故以母服報之誠哉是言也後世妻服無祥禫之制則妻喪竟等於諸期喪而與古禮大異矣
  【萬斯大與張仲嘉書禫祭欲補妻期亦服禫之說案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曰父在為母小記為父母妻長子禫有禫亦當有練祥則雜記注専指為母泥也今制母喪亦三年有禫妻長子不復有禫葢亦有由古人父在子為母期故妻喪有子者己與子同服其練也祥也禫也己與子同一日也今制子雖父在為母三年則妻喪有子者己服期而子服三年已為妻之練也祥也禫也與子為其母之練也祥也禫也先行其祭子之練也祥也禫也復設祭之禮古人父為長子三年子為父三年故長子喪而有子者己與孫同服其練也祥也禫也己與孫亦同一日也今制父為長子期則長子有子者其喪也己服期而孫服三年己為子之練也祥也禫也先行其祭及其孫之練也祥也禫也復設祭之禮於此欲得兩盡之道不可不酌古今之宜妻喪未有子者其練祥禫祭當如期以行若其有子則當就子之練祥禫祭己為主而申其意可也為長子而無孫者其練祥禫祭當如期以行若己有孫則當就其孫之練祥禫祭己為主而致其哀可也然小記又云宗子母在為妻禫則父在不得為妻禫可知所以然者父主適婦已不得為主故也此處宜分别書之】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禮【四品以下至庻人附】禫祭 前一日掌事者先備内外禫服各陳於别所主人及諸子俱沐浴櫛爪翦仍宿於外寢牢及器如大祥之禮其日夙興祝入燭先升拂几筵啓匱出神主置於座【四品以下唯設几筵於奠】掌事者設罍洗篚於東階東南如常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於座之左北墉下醴酒酒在東幂用絺加勺南柄具於堂東祝與執罇罍篚者先入立於罇罍篚之後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仍祥服【為長子者二年亦祥】内外俱升就位哭盡哀降釋祥服應禫服者著禫服相者引主人以下俱升就位哭掌者以入升設於座前訖執者出相者引主人降自東階詣罍洗盥手洗爵相者引主人升自東階詣酒罇所酌醴進跪奠於座前俛伏興少退西面立祝持版進立於座之右北面内外皆止哭祝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子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妣曰妣夫人某氏】禫制有期追逺無及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祗薦禮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主人哭再拜應拜者再拜内外皆哭祝興跪進奠版於座還罇所相者引主人以下出降自東階還寢内相者内引妻妾女子子以下降自西階側還於寝祝闔户與執罇罍者降出少頃掌者入開户徹以出祝匱神主闔戸以降祔廟如别儀自禫之後内無哭者始飲醴酒食乾肉祔廟【六品以下云祔祭】 將祔卜日如常儀【四品以下筮日如常儀】掌事者先於始祖廟室内西壁下為埳室【匹品以下無此儀】前三日主人及亞獻終獻及諸執事者俱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前一日掌事者清埽廟之内外其廟應遞遷者皆出神主置於座【四品以下但遞遷者設座於神主下同】主人以酒脯告遷訖遂移牀幄以次遷神主置於幄座又奠酒脯醢以安神少頃掌事者徹以岀掌廟者以次匱神主納於埳室訖【六品以下但前一日掌事者清埽正寢之内外其日未明掌事者設曽祖之座於正寝室内之奠東向】又設考之祔座於曽祖室内東壁下西向右几【婦則祔於曽祖姑亦如之言曽祖及曽祖姑皆據孝子之言於亡者祖及祖姑也祔於曽祖則曽祖姑配有事於尊可以及卑者六品以下設考之祔座於曽祖座東北南向皆右几餘同】設主人位於東階東面西向設子孫位於南門内道東北面西上設亞獻終獻位於主人東南設掌事以下位於終獻東南俱西面北上【亞獻終獻以國官僚佐若無親賔充】設贊唱者位於主人西南西面設酒罇於堂上室戸之東南北向西上設洗於阼階東南北向東西當東霤【六品以下云東榮】南北以堂深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篚實爵三巾二加幂【其爵數每廟三】祔日内外夙興掌者先具少牢之二座各俎三簋二【六品以下其特牲之二座各俎一簋二餘同】簠二鉶二酒罇二其二罇一實酒為上一實清酒次之【上罇加酒者重古】其籩豆一品者各十二【二品三品各八四品五品各以六六品以下各四】主人及行事者各服祭服掌事者具腰輿掌廟主開神主置於座降出【曽祖妣神主並而處右若祔妣則出曽祖妣神主而已】執罇罍篚者入就位【四品以下則主人以下皆入就位又諸婦人停於門外周以行帷俟祭訖而還六品以下云諸婦人位於西階西南餘與四品以下同】内外俱就靈室所祝進座前西面告曰以今吉辰奉遷神主於廟執輿者以輿升入進輿於座前祝納神主於匱置於輿祝仍扶於左【若祔妣則閽寺之屬扶於右】降自西階子孫内外陪從於後至廟門諸婦人停於門外周以行帷俟祭訖而還神主入自南門升自西階入於堂諸子孫從升立於室户西重行東面以北為上行事者從入各就位輿詣室前廽輿西面祝啓匱岀神主於座輿降立於西階下東向相者引主人以下降自東階各就位【自内外各就靈室以下四品以下無】祝立定贊唱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者以入升自東階入於室各於神座前施設訖掌以下降岀相者引主人詣罍洗盥手洗爵升自東階詣酒罇所執罇者舉幂主人酌酒相者引主人入室進北面跪奠爵於曽祖神座前俛伏興相者引主人出詣酒罇所取爵酌酒入室進東向跪奠於祖座前俛伏興出戸北面立【羣祖及考皆如之】祝持版進於室户外之右東向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子孝曽孫某官封某敢昭告於曽祖某官封諡【若無官封但云曽祖之靈祔母云曽祖妣夫人某氏不告曽祖】祖某官封諡【若祔母云祖妣某氏以下無官封者但云考妣之靈】考某官封諡【若祔母云妣某氏如父在不可遞遷祖妣先妣宜於廟東北當别立一室藏其主待考同祔】某罪積不滅歳及免喪先王制禮練主入祔宗廟上遷昭穆繼序是用適於皇考封諡以遷王考封諡【祭祔孫某封諡無官封者但用以適遷云祖隮祔某孫若毋同祔則云適遷於祖姑夫人某氏以隮祔孫婦夫人某氏各随所稱無官封者但云以適遷於祖姑某氏以隮祔孫婦某氏】謹以潔牲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祗薦於曽祖某官封諡曽祖妣某氏配祖某官封諡祖妣某氏配考某官封諡【若祔母則云曽祖妣某氏祖妣某氏】尚饗興主人再拜祝進入奠版於曽祖神座興還罇所相者引主人出降還本位初主人獻將畢相者引亞獻詣罍洗盥手洗爵升詣酒罇所酌酒入進北面跪奠於曽祖座前俛伏興相者引亞獻詣酒罇所取爵酌酒入進東面跪奠於祖神座前【考亦如之】俛伏興出戸北面再拜訖又入室立西壁下東面再拜相者引出降復位亞獻將畢相者引終獻詣罍洗盥手升酌終獻如亞獻之儀訖相者引終獻降復位祝入徹豆還罇所贊唱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相者引主人岀又相者引在位子孫以下出掌者入徹以出掌廟者與祝閽寺者納曽祖神主於塪室出又以腰輿升詣考神座前祝納主於匱置於輿詣考廟出神主置於座進酒脯之奠於前少頃徹之祝納神主於塪室【自掌廟者以下六品以下無】齊衰三年其虞卒哭祥禫變除之節與斬衰同父在為母為妻當二祥及禫日月之期雖異其儀節則同周服以下變除依其月算各以其日之晨備衰服升就位哭盡哀降詣别室釋衰服著諸服又就位哭盡哀出就别室終日異門者至夕各還其家
  政和禮品官喪儀禫 前一日之夕掌事者先備内外禫服各陳於别所主人及諸子俱沐浴具如初其日夙興祝入設几筵於奥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仍祥服内外俱升就位哭盡哀降釋服服禫服復升就位哭設如初贊者引主人盥手奠酒如初祝進立於靈座右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尚饗餘如大祥之儀贊者引主人以下岀降自東階還寝祝收几筵以岀自禫之後内無哭者擇日乃祔如别儀
  庻人禮禫 前一日之夕掌事者先備禫服陳於别所主人及諸子俱沐浴具如初其日夙興祝入設几筵於奥主人及諸子妻妾女子子仍祥服内外俱升就位哭盡哀降釋祥服服禫服復升就位哭設如初贊者引主人盥手奠酒如初祝立於靈座右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尚饗如大祥之禮贊者引主人以下出降自東階還次自禫之後内無哭者祝收几筵以出
  品官喪禮祔 將祔乃擇日【以柔日】前期三日主人及亞獻終獻諸執事【謂祝及贊者之類】俱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前一日之夕掌事者清埽廟之内外【無廟者正寝之内外】設祖考之座於廟【無廟者於正寝或五位或三位或二位皆臨時視品秩設之尊者東向餘南與北相向祭二世者止為南北位而已若祔妣則設祖妣及妣之座更不設祖考位其有考妣同祔則皆設之下依此】設三獻位於東階東南皆西向諸子孫位於庭北向西上其日夙興掌者具於階下主人以下入就位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者以升各陳於座前設訖降出贊者引初獻盥手升自東階進詣東向位前以醆跪奠酒俛伏興又引詣次者位奠酒如初再詣東向位前面西立祝進神座之右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某孫某官封某【各随其官爵稱之】敢昭告於某祖某官封諡【無官封諡者云某祖之靈】謹以清酌庻羞祗薦於某祖某官封諡某妣某人某氏配【餘依此例】考某封諡【若母先亡則云妣某氏配若祔妣則曰某祖妣某人某氏若同祔則如上儀皆言配如母亡而父在更不祔止為他室祭之也】尚饗祝興主人再拜興降岀贊者引主人詣諸座前各再拜乃復位次引亞獻盥手詣諸座前奠酒再拜如初【不讀祝文】復位引終獻亦如之復位贊者曰再拜左右皆再拜贊者引主人以下出掌者徹别薦酒脯之奠少頃徹之
  乾學案政和禮凡品官喪儀後必列庻人喪禮唯祔則有品官而無庻人不知何故将當時禮官遺之邪抑後世傳録者偶軼邪
  【萬斯同曰開元政和二禮祔廟不在卒哭後而在三年禫後與古禮大異矣書儀家禮則於卒哭次日行祔禮祔畢返主於寝至大祥徹靈座而後主始入廟採古禮與開元禮而兼用之世人皆以為善愚竊以為廟者神之所處寝者人之所居以死者而處生者之寝母乃䙝越已甚乎況人死既葬則以入廟為安今也不忍遽離其親而俾神靈不得歸於廟是欲愛其親而反鄰於不敬矣何如蚤歸於廟者為幽明之兩得哉至於孫必祔祖為古之宗廟迭遷者言也後世無别廟之制祖考盡處於一堂則祔自不必拘昭穆之例而獨祀其祖矣開元禮之並祭三代雖有戾於古禮此固可以義起者也又何必古人之是而後世之非邪】
  司馬氏書儀禫祭 大祥後間一月禫祭【士虞禮中月而禫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然則所謂中月而禫者葢禫祭在祥月之中也歴代多從鄭說今律勒三年之喪皆二十七月而除不可違也】是月之中随便擇一日設亡者一位於中堂祝奉祠版匣置於座出之藉以褥主人以下不改服入就位俱立哭祝止哭主人降盥手焚香如虞祭帥衆設食亦同卒哭禮執事開酒主人斟亦如虞祭禮拜不哭改大祥祝辭云奄及禫祭又云祇薦禫事亞獻終獻闔門啓門復入就位皆如虞祭而不哭祝東向告利成主人以下應拜者再拜哭盡哀祝匣祠版奉之還於影堂主人以下從至影堂不哭退執事者徹
  朱子家禮禫 大祥之後中月而禫【間一月也自喪至此不計閏凡二十七月】
  朱子曰二十五月祥後便禫看来當如王肅之說於是月禫徙月樂之說為順而今從鄭氏之說雖是禮宜從厚然未為當
  前一月下旬卜曰【下旬之日擇来月三旬各一日或丁或亥設卓子於祠堂門外置香爐香合㺽珓盤子於其上西向主人禫服西向衆主人次之少退北上子孫在其後重行北上執事者北向東上主人炷香薰珓命以上旬之日曰某将以来月某日祗薦禫事於先考某官府君尚饗即以珓擲於盤以一俯一仰為吉不吉更命中旬之日又不吉則用下旬之日主人乃入祠堂本龕前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主人焚香祝執詞立於主人之左跪告曰孝子某将以某月某日祗薦禫事於先考某官府君卜既得吉敢告主人再拜降與在位者皆再拜祝闔門退若不得吉則不用卜既得吉一句】前期一日沐浴設位陳器具【設神位於靈座故處也如大祥之儀】厥明行事皆如大祥之儀【但主人以下詣祠堂祝奉主櫝置於西階卓子上出主置於座主人以下皆哭盡哀三獻不哭改祝版大祥為禫祭祥事為禫事至辭神乃哭盡哀送神主至祠堂不哭】
  儀節【主人以下具素服詣祠堂】焚香 跪 告辭曰孝子某將祗薦禫事敢請先考神主出就正寢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奉主就位【祝奉主櫝於西階卓子上】出主【祝岀主置於座】序立舉哀 哀止 降神 盥洗【以後至辭神並同大祥】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舉哀 哀止 焚祝文 送主【主人以下從】納主 禮畢
  祝文維年歳次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顯考某官府君神主禫制有期追逺無及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禫事尚饗【母則改稱妣】
  始飲酒食肉而復寝
  【丘濬曰案此條舊在大祥下今移於此案禮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又大祥居復寝禫而牀由是觀之則禫猶未可以食肉飲酒唯飲醴食脯而已而況大祥乎今擬禫後始飲淡酒食乾肉大祥後雖復寝至是乃臥牀庻㡬得禮之意】
  朱子曰薦新告朔吉凶相襲似不可行未葬可廢既葬則使輕服或已除者入廟行禮可也四時大祭既葬亦不可行如韓魏公所謂節祠者則如薦新行之可也又曰家間頃年居喪於四時正祭則不敢舉而俗節薦享則以墨衰行之葢正祭三獻受胙非居喪所可行而俗節則唯普同一獻不讀祝不受胙也又云喪三年不祭但古人居喪衰麻之服不釋於身哭泣之聲不絶於口其出入居處言語飲食皆與平日絶異故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岀入居處言語飲食與平日之所為皆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亦有所未安竊謂欲處此議者但當自省所以居喪之禮果能始卒一一合於典禮即廢祭無可疑若他時不免墨衰出入或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準禮且廢卒哭之後可以畧倣左傳杜注之說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用墨衰常祀於家廟可也
  【楊復曰朱子以子喪不舉盛祭就祠堂内致薦用深衣幅巾祭畢反喪服哭奠子則至慟】
  明㑹典品官禮禫 大祥之後間一月而禫禫者淡淡然平安之意葢喪至此計二十有七月前一月下旬卜来月三旬中各一曰或丁或亥設卓子於祠堂門外置香爐香合㺽珓於其上喪主禫服西向衆兄弟次之子孫在其後重行北上執事者北向東上喪主炷香薫珓命以上旬之日曰某將以来月某日祇薦禫事於先考某官府君即以珓擲於盤以一俯一仰為吉不吉更命中旬之日又不吉則直用下旬之日喪主乃入祠堂本龕前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喪主焚香祝執版立於喪主之左跪告曰孝子某将以来月某日祗薦禫事於先考某官府君卜既得吉敢告喪主再拜降與在位者皆再拜祝闔門退乃前期一日沐浴設神位於靈座故處陳器具厥明行事皆如大祥之儀喪主以下詣祠堂祝奉主櫝置於西階卓子上出主置於座喪主以下皆哭盡哀乃降神三獻侑食闔門啓門禮畢辭神乃哭盡哀送神主至祠堂
  庶人禮禫 大祥之後間一月而禫既卜日前期一日喪主及諸子俱沐浴設神位於靈座故處乃陳器具其日夙興祝入拂拭几筵詣祠堂出奉神主置於座喪主及諸子妻妾女子子内外俱升就位哭贊者引喪主盥手奠酒祝立於神座右止哭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之靈禫制有期追逺無及謹以清酌庻羞祗薦禫事尚饗祝興喪主哭再拜退復位内外俱哭盡哀送神主還於祠堂














  讀禮通考卷五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三
  喪畢吉祭
  詩序鳥祀高宗也【箋祀當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孫之孫也有雊雉之異又懼而修德殷道復興故亦表顯之號為高宗云崩而始同祭於契之廟歌是詩焉古者君薨三年既畢禘於其廟而後祫祭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此之後五年而再殷祭一禘一祫春秋謂之大事 疏鳥燕也一名鳦祫三年喪畢之祭也契殷之始祖也古者三年喪畢祫於太祖明年禘於羣廟 武丁為太戊孫之孫禮三年喪畢祫於太祖之廟以新崩之主序於昭穆此高宗崩喪畢之後新與羣廟之主祫合祭於契之廟故詩人作歌 序云祫高宗也若是三年常祫則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不獨主於髙宗今序言祫髙宗是為髙宗而作祫故知是為髙宗之後初祫於契之廟也 魯禮三年之喪畢則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僖也宣也八年皆有禘祫祭則公羊所云五年而載殷祭祫在六年明矣 文二年經書大事於太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祫也彼是除喪而祫則知閔公之吉禘之前亦當先有祫祭】
  天命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湯之先祖有娀氏女簡狄配高辛氏帝辛與之祈於郊禖而生契故本其為天所命以鳥至而生焉正長域有也 箋契為堯司徒有功封商自契至湯八遷始亳之殷地而受命國日以廣大芒芒然古天也天帝命有威武之徳者成湯使之常有邦域】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龍旂十乘大糦是承【傳九有九州也勝任也 箋方命其君謂徧告諸侯也商之先君受天命而行之不觧殆者在高宗之孫子言髙宗興湯之功法度明也髙宗之子孫有武功有王徳於天下者無所不勝服乃有諸侯建龍旂者十乗奉黍稷而進之】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肈域彼四海四海來假來假祁祁景貟維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畿疆景大也貟均荷任也 箋止猶居肈當作兆王居千里之内其民居安乃後兆域正天下之經界言其為政自内及外彼至也祁祁衆多也天下既蒙王之政令皆得其所而來朝覲貢獻其至也祁祁然衆多殷王之受命其宜也百禄是荷謂是擔荷天下多福 疏景貟維河者謂政教大均如河之潤然言其沾潤無所不至也】
  乾學案此三年祔廟之禮於經傳所稱為最古但謂之祫而不謂之禘與春秋不合也春秋謂禘于太廟此云先禘于其廟後祫于太廟杜預謂三年一禘此謂五年再殷祭一禘一祫皆不同也然名異實同予特著喪畢吉祭本於鄭氏以見後人誤解練而遷廟之説有必不可通者爾
  春秋莊公三十有二年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閔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范寗注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廟之逺主當遷入太祖之廟因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莊公喪制未闋時别立廟廟成而吉祭之不于太廟故詳書以示譏】
  左傳夏吉禘于莊公速也
  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注禮禘祫從先君數朝聘從今君數三年喪畢遭禘則禘遭祫則祫】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注時莊公薨至是適二十二月禮士虞記曰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傳言二十五月者在二十五月外可不譏】其言于莊公何未可以稱宫廟也【注時閔公以莊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入太廟禘之于新宫故不稱宫廟明皆非也】曷為未可以稱宫廟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
  乾學案公羊言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是二十五月而喪畢也何休乃以是月為二十七月似與公羊不同葢二十五月者指大祥而言二十七月者兼言中月而禫也
  榖梁傳吉禘者不吉者也喪事未畢而舉吉祭故非之也【注荘公薨至此方二十二月喪未畢 疏吉禘於荘公即是荘公立宮而不稱宮者荘公廟雖立訖而公服未除至此始二十二月未満三年故不得稱宮也此喪服未終舉吉以非之文二年亦喪服未終而大事於太廟不言吉者其譏已明故不復云吉知禘是三年喪畢之祭者此荘薨来二十二月仍書吉以譏之明三年喪畢方得為也其禘祀之月王肅杜預之徒皆以二十五月除喪即得行禘祭鄭則以二十八月始服吉嘗即祫於太廟明年春始禘於羣廟今范云三年喪畢禘於太廟必不得與明年春禘於羣廟同其除喪之月或與鄭合故何休注公羊亦以除喪在二十七月之後也】
  【胡安國曰禘言吉者喪未三年行之太蚤也于荘公者方事于寝非宮廟也】
  【高閌曰初魯之喪荘公也既葬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既卒哭而麻不入則當時君臣雖未終喪葢皆吉服矣豈獨禘為然哉】
  【張洽曰魯禘非禮也雖先王所賜而止可用於周公之廟趙氏陳氏言之祥矣今喪未三年主未遷祔嗣君幼弱而以吉禮盛樂用於神主忘哀僭上反昜人心何秉禮之有此葢出於哀姜慶父樂哀謀篡而為之又非他日僭禮之所得比矣】
  【楊復曰閔公喪未畢竊禘之盛禮以行吉祭又不於周公之廟而禘之禮始紊僖公八年用禘禮合先祖序昭穆用致夫人於廟而禘禮始與祫混淆而無别春秋禘事不書特書閔公僖公兩禘者譏失禮之始也魯之有禘行於周公之廟已非禮矣况僭用之於荘公又禘於太廟以致妾毋可以謂之禮乎呉澄曰荘公薨喪未二十七月而遽吉祭僣用禘禮之盛樂非别有所追享而降荘公為配食也其時閔公幼事岀亂臣滛妻之所為無知不孝非禮非義而其名非實一舉而五惡具書法五字諸罪畢見真聖筆也】
  【趙汸曰周禮記四時祭名云春祠夏礿秋嘗冬烝公羊傳亦同毛詩云礿祠烝嘗於公先王協韻故云爾其實祠礿嘗烝禘非時祭之名王制祭統春礿夏禘祭義春禘秋嘗鄭注皆云夏殷禮周以禘為殷祭故更名春祭曰祠郊特牲春禘而秋嘗鄭注禘當為禴夫禮記諸篇或孔氏之後末流弟子所撰或是漢初諸儒私撰之以求購金皆約春秋為之見春秋禘於荘公遂以為時祭之名見春秋唯兩度書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謂之春或謂之夏各自著書不相符㑹鄭不逹其意故主異説且祭統篇末云成王追念周公賜之重祭郊社嘗禘是也何以得云夏殷禮哉左傳云烝嘗禘於廟又云禘於武宫僖宮襄宮又晉書云以寡君之未禘祀葢見經書禘於荘公以為諸廟合行之皆妄引禘文但據經文不識經意所以云爾】
  【汪克寛曰檀弓虞祭之明日祔於祖父曽子問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注云卒哭成事先祔之祭名然則荘公葬已踰年主當祔廟但不當吉祭今曰禘於荘公葢以吉禮特祀於寝爾】
  春秋文公二年作僖公主
  左傳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注以新死者之神祔之於祖尸柩已逺孝子思慕故造木主立几筵焉特用喪禮祭祀於寝不同之於宗廟宗廟四時常祀自如舊也三年禮畢又大禘乃同之於吉 疏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以進於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於是大祭於大廟以審定昭穆謂之禘此皆自諸侯上逹天子之制也 釋例曰舊說以為諸侯喪三年之後乃烝嘗案襄公十五年冬十二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春葬晉悼公改服修官烝於曲沃其後晉人徵朝於鄭鄭公孫僑云溴梁之明年公孫夏從寡君以朝於君見於嘗酎與執膰焉此皆春秋之明證也 又曰凡三年喪畢而後禘於是遂以二年為節仍計除喪即吉之月十日而後行事無復常月也是以經書禘及大事傳唯見荘公之速他無非時之譏也如例所言除喪即吉禘遂以三年為常則新君即位二年而禘五年又禘八年又禘僖八年禘於太廟宣八年有事於太廟定八年從祀先公皆得三年之常期也案元年夫人姜氏薨當以三年喪畢而禘再經三年則九年乃可禘爾而得八年禘者哀姜喪畢不為作禘八年因禘祭乃致之故計閔公之喪数之爾昭十五年有事於武宮計非禘年而為禘者釋例曰禘於太廟禮之常也各於其宮時之為也雖非三年大祭而書禘用禘禮也昭二十五年傳曰将禘於襄公亦其義也】
  乾學案遭喪不祭禮有明文王制則言喪三年不祭小記則言喪者不祭曽子問則兩言緦不祭儀禮則言有死於宮中者為之三月不舉祭雜記則言如同宮雖臣妾葬而後祭是皆遭喪不祭之顯證也左傳曰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服䖍注三年喪畢遭烝嘗則行禘於廟焉此正論也杜預喜其言與己古天子無三年喪之說合遂竭刀敷衍謂卒哭之後四時常祭如舊若是將儀禮禮記之言皆不足信乎愚以為左氏之意葢謂祔後練祥禫之祭特祀死者於主至除喪之後乃始遷主於新廟而行烝嘗禘於廟爾豈謂喪服之内亦行烝嘗之吉祭乎且左氏原為作主立傳則必專指新死者而言何為泛及於他廟之常祀故知傳所謂廟乃謂喪畢遷主之新廟而非祖宗昭穆之舊廟也所以為是言者葢卒哭而祔但祔祭其主於祖父之廟祭畢反於寢而死者未嘗有專廟故止可稱主而不可稱廟至喪畢而入新廟始可專享一廟之祭故曰烝嘗禘於廟左氏之意本明何嘗謂喪内可行祭禮乎杜預建太子短喪之議為時人所訾必欲求伸已說未免牽合附㑹而不知與儀禮禮記實相悖也
  左傳襄公十六年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注禘祀一年喪畢之吉祭】乾學案吉禘於荘公傳范注云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於廟何休注云士虞禮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作僖公主杜預注云三年喪終然後主入於廟參會三注祔廟之期可知己然猶有謂當以卒哭之明日祔主者請以三傳之文申繹之左傳曰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曰祔而作主是作主之日即祔之日也明日即以祔廟是主不過一日在寝矣虞而設几筵本欲以依神乃不数日而遽徹之依神之謂何但觀於主於廟對舉並稱主之不在廟可知矣公羊曰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何氏曰期年練祭埋虞主於兩階之間虞主即所謂祔而作主也埋於兩階不祔廟審矣糓梁傳曰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鄭氏以為練時當遷廟與吉禘之傳不相合何氏曰禮親過高祖則毁其廟以次而遷朱子曰糓梁但言壊舊廟不言遷新主則安知其非於練遷舊主於三年而納新主邪又云易檐改塗禮志云更釁其廟必先遷高祖於太廟夾室然後可以改釁其廟將納祖考神主又俟遷祖考於新廟然後可以改釁其廟而納新祔之主斯言諒矣葢古人謀事貴豫祧遷之時當行之事非一遷高祖之主而壊其廟一事也改易髙祖之廟而納祖考之主又一事也遷祖考之主而壊其廟一事也改易祖考之廟以納新死者之主又一事也古人知数事不可並舉故豫其期於練逮至三年喪畢而祧禮告成廟亦堅完然後可以徐奉吾親之主此古人用心之慎也或又疑七廟五廟無虚主意當謂舊主岀即當納新主無曠日遲久之理也案曽子問篇云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於祖為虚主爾斯亦姑引其端其實虚主之事不止此也國有水旱之災則虚主昭十八年鄭災子産使祝史徙祏於周廟是也修廟則虚主文十三年世室屋壊譏不修也修廟時主必納於夾室不獨壊廟為然練時主入夾室三年審禘昭穆而祧之又何嫌於虚主乎若夫莊公薨二十二月而吉禘經猶譏其速成公三年二月書新宮災三日哭榖梁傳曰禰宫也廹近不敢稱諡恭也宣公薨已二十九月猶言廹近三年入廟之期迨一定不可易矣 又案開元禮書儀家禮㑹典神主入廟之禮並舉於大祥之次日葢泥於公羊吉禘於荘公傳謂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也然儀禮曰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祔廟之禮不可先於禫祭何氏曰是月者二十七月也當從古禮為正
  雜記成廟則釁之其禮祝宗人宰夫雍人皆爵弁純衣雍人拭羊宗人祝之宰夫北面於碑南東上雍人舉羊升屋自中中屋南面刲羊血流於前乃降門夾室皆用雞先門而後夾室其衈皆於屋下割雞門當門夾室中室有司皆鄉室而立門則有司當門北面既事宗人告事畢乃皆退反命於君曰釁某廟事畢反命於寝君南鄉於門内朝服既反命乃退路寝成則考之而不釁釁屋者交神明之道也凡宗廟之器其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注廟新成必釁之奠而神之也宗人先請於君曰請命以釁某廟君諾之乃行宰夫攝主故居上拭淨也自由也其衈謂將刲割牲以釁先滅耳旁毛薦之耳聽聲者告神欲其聽之周禮有刉衈有司宰夫祝宗人也告事畢告宰夫也君朝服者不至廟也路寢生人所居不釁者不神之也考之者設盛食以落之爾檀弓曰晉獻文子成室諸大夫焉是也宗廟名器謂尊彛之屬】
  大戴禮諸侯遷廟成廟將遷之新廟君前徙三日齋祝宗人及從者皆齋徙之日君服從者皆服從至於廟君臣如朝位君入立於阼階下西向有司如朝位宗人擯舉手曰有司某請升君升祝奉幣從在左北面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於皇考某侯成廟將徙敢告君及祝再拜興祝曰請導君降立於階下奉衣服者皆奉以從祝奉衣服者降堂君及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至碑君從有司皆以次從出廟門奉衣服者升車乃歩君升車從者皆就車也凡出入門及大溝渠祝下擯至於新廟筵於户牖間樽於西序下脯醢陳於房中設洗當東榮南北堂深有司皆先入如朝位祝導奉衣服者乃入君從奉衣服者入門左在位者皆辟也奉衣服者升堂皆反位君從升奠衣服於席上祝奠幣於几東君北向祝在左贊者盥升適房薦脯醢君盥酌奠於薦西反位君及祝再拜興祝聲三曰孝嗣侯某敢用嘉幣告於皇考某侯今月吉日可以徙於新廟敢告再拜君就東廂西面祝就西廂東面在位者皆反走辟如食間擯者舉手曰請反位君反位祝從在左卿大夫及衆有司諸在位者皆反位祝聲三日孝嗣侯某潔為而明薦之享君及祝再拜君反位祝徹反位擯者曰遷廟事畢請就燕君出廟門卿大夫有司執事者皆出廟門告事畢乃曰擇日而祭焉
  乾學案朱子引大戴禮國君遷廟篇謂君及從者皆服是大祥之後除喪而遷矣即此文是也中載君先至廟告徙即告於殯宮之几筵也士虞禮特牲饋食側亨於廟門外注曰鬼神所在則言廟尊言之是寢亦可得稱廟矣但中有奉衣服至碑語據祭義君牽牲穆荅君卿大夫序從既入廟門麗於碑是廟中方有碑也寢有碑未見經傳再據賈公彦儀禮疏曰宮必有碑案士昬禮聘禮云三揖鄭注皆云入門將曲揖既北面揖當碑揖則大夫士廟内皆有碑鄉飲酒鄉射言三揖則庠序之内亦有碑明矣但生人寝内不見有碑兩君相朝燕在寝豈不三揖乎明亦當有碑矣碑所以識日景觀碑景邪正以知日之早晚也然則遷廟篇中所云出廟門其為出殯宮無疑後曰擇日而祭即喪畢吉禘也釁廟遷廟二篇呉澄編入儀禮逸經中
  春秋僖公八年秋七月禘於大廟用致夫人【注禘三年大祭之名致者致新死之主於廟而列之昭穆夫人滛而與殺不薨於寝於禮不應致故僖公疑其禮歴三禘今果行之】左傳秋禘而致哀姜焉非禮也凡夫人不薨於寢不殯於廟不赴於同不祔於姑則弗致也【注寝小寢同同盟將葬又不以殯過廟據經哀姜薨葬之文則為殯廟赴同祔姑令當以不薨於寝不得致也】
  乾學案公羊傳以夫人為僖公之夫人榖梁傳以夫人為僖公之母氏皆與喪禮無渉故不載
  春秋僖公三十有三年十有二月乙巳公薧於小寢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事於大廟躋僖公【范注大事祫也時三年之喪未終而吉祭於大廟則其譏自明】
  乾學案三傳皆論先禰後祖之義不及於喪畢之祭故皆不載
  通典古者天子諸侯三年喪畢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以生有慶集之懽死亦應備合食之禮縁生以事死因天道之成而設禘祫之享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虞夏先王崩新王二年喪畢而祫三年春特禴夏特禘秋特嘗冬特烝四年春特禴夏祫禘秋祫嘗冬祫烝每間嵗皆然以終其代【高堂隆云喪以竒年畢則祫亦常在竒年偶年畢則祫亦常在偶年】殷先王崩新王二年喪畢而祫三年春特禘夏特禴秋特嘗冬特烝四年春特禘夏祫禴秋祫嘗冬祫烝【間嵗竒偶如虞夏案殷改虞夏春禴曰禘又改禘為禴案郊特牲春禘秋嘗則殷祭】周制天子諸侯三年喪畢禫祭之後乃祫於太祖来年春禘於羣廟【祫毁廟未毁廟皆合升於太祖禘則不及親廟但文武以下毁主依昭穆於文武廟中祭之王季以上於后稷廟祭之知先祫後禘者案春秋魯僖公定公宣公皆八年而禘以再殷祭推之】爾後五年再殷祭一禘一祫【所以喪畢有此禘祫者為後再殷祭之夲也喪畢之祫祫之本明年之禘禘之本也從此後各自数每至二年則各為之故得五年再殷祭因以法五嵗再閏天道大成也】禘以夏祫以秋【詩閟宮傳云諸侯再禘則不祫秋祫則不嘗唯天子兼之是也崔靈㤙云禘以夏者以審諦昭穆序列尊卑夏時陽在上隂在下尊卑有序故次第而祭之故禘者諦也第也祫以秋者以合聚羣主其禮最大必秋時萬物成熟大合而祭之祫者合也】魏武宣皇后太和四年六月崩至六年三月有司以今年四月禘告王肅議曰今宜以崩年数案春秋魯閔公二年夏禘於荘公是時衰絰之中至二十五月大祥便禘不復禫故譏其速也去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二十六日晚葬除服即吉四時之祭皆親行事今當計始除服日數當如禮須到禫月乃禘趙怡等以為皇帝崩二十七月之後乃得祫禘【案太和六年用王肅議】
  博士徐禪議春秋左氏傳曰嵗祫及壇墠終禘及郊宗石室許慎稱舊說曰終者謂孝子三年喪終則禘於太廟以致新死者也徐邈議禮五年再殷凡六十月分中每三十月殷也太學博士曹述初難云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則五年何必六十月禮天子特礿三時皆祫禘祫雖有定年而文無定月【案明堂位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則今之四月七月至孟獻子禘其祖則今之五月春秋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廟則今之六月】邈荅曰五年再殷象再閏無取三年喪也祫三時皆可者葢喪終則吉而祫服終無常故祫随所遇唯春不祫故曰特礿非殷祀常也禮大事有時曰故烝嘗以時况祫之重無定月乎今據徐邈議每三十月當殷祀
  乾學案通典此條列於元興三年議殷祭之後則此徐禪所議亦應在此故今列於宋志孔安國議前
  宋書禮志晉安帝義熙二年六月白衣領尚書左僕射孔安國啓云元興三年夏應殷祠昔年三月皇與旋軫【元興二年十二月桓簒位三年三月劉裕復京師次年改元義熙三月安帝至京師】其年四月夏應殷而太常博士徐乾等議云應用孟秋臺尋校自泰和四年相承皆用冬夏乾等既伏應孟冬囬復追明孟秋非失御史中丞范泰議今雖既祔之後得以烝嘗而無殷薦之比太元二十一年十月應殷烈宗以其年九月崩至隆安三年國家大吉乃修殷事又禮有喪則廢吉祭祭新主於寝今不設别寝既祔祭於廟故四時烝嘗以寄追逺之思三年一禘以習昭穆之序義夲各異三年喪畢則合食太祖遇時則殷無取於限三十月也當是内臺常以限月成舊就如所言有喪可殷隆安之初果以喪而廢矣月數少多復遲速失中至於應寝而修意所未譬安國又啓范泰云今既祔遂祭於廟故四時烝嘗如泰此言殷與烝嘗其本不同既祔之後可親烝嘗而不得親殷也太常劉瑾云章后喪未一周不應祭【案穆帝章皇后何氏崩於元興三年七月瑾與徐乾范泰等所奏俱在義熙元年四月後喪未滿一期故云然】臣尋升平五年五月穆皇帝崩其年七月山陵十月殷興寕三年二月哀皇帝崩泰和元年五月海西夫人庾氏薨時為皇后七月葬十月殷此在哀皇再周之内庾夫人既葬之後二殷䇿文見在廟又文皇太后以隆安四年七月崩陛下追述先㫖躬服重制五年十月殷再周之内不以廢事今以小君之哀而泰更謂不得行大禮臣尋永和十年至今五十餘載用三十月輙殷皆見於注記是依禮五年再殷而泰所言非真難臣乃以聖朝所用遲速失中泰為憲司自應明審是非羣臣所啓不允即當責失奏彈而諐墮稽停遂非㤀舊請免泰瑾官丁巳詔皆白衣領職於是博士徐乾皆免官乾學案安國之奏言其年四月應殷是指論義熙元年事也時章皇后未及一期自不宜殷祭劉瑾范泰俱引義執爭反致劾貶何也縱晉家故事不然要其議自正而安國必欲加之以罪不亦甚歟 又案㤗等所議在義熙元年而安國劾泰等免官乃在二年六月當是追論其罪爾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有司奏依舊今元年十月是殷祠之月領曹郎范泰參議依永初三年例須再周之外殷祭尋祭再周来二年三月若以四月殷則猶在禫内下禮官議正國子助敎蘇瑋生議案禮三年喪畢然後祫於太祖又云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紼行事且不禫即祭見譏春秋求之古禮喪服未終固無祼享之義自漢文以来一從權制宗廟朝聘莫不皆吉雖祥禫空存無綅縞之變烝嘗薦祀不異平日殷祠禮既弗殊豈獨以心憂為礙太學博士徐宏議三年之喪雖從權制再祥周變猶服縞素未為純吉無容以祭謂来四月未宜便殷十月則允太常丞臣朱膺之議虞禮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猶未配謂二十七月既禫祭當四時之祭日則未以其妃配哀未忘也推此而言未禫不得祭也又春秋閔公二年吉禘於荘公鄭云閔公心懼於難務自尊成以厭其禍凡二十二月而除喪又不禫云又不禫明禫内不得禘也案王肅等言於魏朝云今權宜存古禮俟畢三年舊說三年喪畢遇禘則禘遇祫則祫鄭云禘以孟夏祫以孟秋今相承用十月如宏所上公羊之文如為有疑亦以魯閔設服因言喪之紀制爾何必全許素冠可吉禘縱公羊異說官以禮為正亦求量宜郎中周景逺參議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奏傅亮議權制即吉御世宜爾宗廟大禮宜依古典則是皇宋開代成凖謂博士徐宏大常丞朱膺之議用来年十月殷祠為允詔可
  魏書禮志世宗景明二年夏六月祕書丞孫惠蔚上言王制曰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鄭曰天子諸侯之喪畢合先君之主於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後因以為常魯禮三年喪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爾之後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春秋公羊魯文二年八月丁卯大事於太廟傳曰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何合祭也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五年而再殷祭何休曰陳者就陳列太祖前太祖東鄉昭南鄉穆北鄉其餘孫從王父父曰昭子曰穆又曰殷盛也謂三年祫五年禘禘所以異於祫者功臣皆祭也祫猶合也禘猶諦也審諦無所遺失察記傳之文何鄭祫禘之義略可得聞然則三年喪畢祫祭太祖明年春祀徧禘羣廟禮之正也古之道也又案魏氏故事魏明帝以景初三年正月崩至五年正月積二十五晦為大祥太常孔美博士趙怡等以為禫在二十七月到其年四月依禮應祫散騎常侍王肅博士樂詳等以為禫在祥月至其年二月宜應祫祭雖孔王異議六八殊制至於喪畢之祫明年之禘其議一焉陛下永惟孝思因心即禮取鄭舍王禫終此晦来月中旬禮宜大祫六室神祏升食太祖明年春享咸禘羣廟自兹以後五年為常然大禮久廢羣議或殊以臣觀之理在無怪何者心制既終二殷惟始禘祫之正實在於斯請付禮官集定儀注制可
  延昌四年正月世宗崩肅宗即位三月甲子尚書令任城王澄奏太常卿崔亮上言秋七月應祫祭於太祖今世宗宣武皇帝主雖入廟然烝嘗時祭猶别寝室至於殷祫宜存古典案禮三年喪畢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又案杜預亦去卒哭而除三年喪畢而禘魏武宣后以太和四年六月崩其月既葬除服即吉四時行事而猶未禘王肅韋誕竝以為今除即吉故特時祭至於禘祫宜存古禮高堂隆亦如肅議於是停不殷祭仰尋太和二十三年四月一日高祖孝文皇帝崩其年十月祭廟景明二年秋七月祫於太祖三年春禘於羣廟亦三年乃祫謹凖古禮及晉魏之議并景明故事愚謂来秋七月祫祭應停宜待年終乃後祫禘詔曰太常援引古今並有證據可依請
  舊唐書禮志高宗上元三年十月將祫享於太廟時議者以禮緯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公羊傳云五年而再殷祭義交互莫能㫁决太學博士史燦等議曰案禮記正義引鄭禘祫志云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二年八月丁卯大享於太廟公羊傳云大享者何祫也是三年喪畢新君二年當祫明年當禘於羣廟又僖公宣公八年皆有禘則後禘去前禘五年以此定之則新君二年祫三年禘自爾已後五年而再殷祭則六年當祫八年當禘祭昭公十年齊歸薨至十三年喪畢當祫為平丘之會冬公如晉至十八年祫二十年禘二十三年祫二十五年禘昭公二十五年有事於襄宫是也如上所云則禘已後隔三年祫祫已後隔二年禘此則有合禮經不違傳義自此依燦等議為定開元六年秋睿宗喪畢祫享於太廟自後又相承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各自計年不相通數
  乾學案史燦此議與文苑英華所載同若新唐書所載則過於疎略故今從舊書
  陸淳禘祫説禘者帝王立始姐之廟猶謂未盡其追逺尊先之義故又推尋始祖所岀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謂於始祖廟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廟之主為其疎逺不敢䙝狎故也其年數或每年一行或三年一行可知問曰若禘非三年喪畢之殷祭則晉人云以寡君之未禘祀何也荅曰此左氏之妄也左氏見經文云吉禘於荘公以為喪畢當禘而不知此本魯禮也不合施於他國左氏亦自云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即明諸國無禘可知是左氏自相違背亦可見矣乾學案禮大傳言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此禘之所由設亦即後世儒者論禘之本也乃許叔重鄭康成軰皆以為三年喪畢之祭得毋與大傳之文相背乎彼見春秋閔二年書禘於荘公以為荘公之喪將畢故禘以致新死者之主不知此特慶父僭亂之所為何嘗因荘公之喪乎况荘公之卒至是始二十二月其可謂之喪畢乎夫以慶公一時犯分之事而後人乃據之以為典要何其謬也陸氏之言深得制禘之意故録之
  宋史禮志真宗咸平二年八月太常禮院言今年冬祭畫日以十月六日薦享太廟案禮三年一祫以孟冬又疑義云三年喪畢遭禘則禘遭祫則祫宜改孟冬薦享為祫享仁宗天聖元年禮官言真宗神主祔廟已行吉祭三年之制又從易月之文自天禧二年四月禘享至今已及五年合行禘禮遂以孟夏薦享為禘享
  英宗治平元年有司準畫日孟冬薦享改為祫祭案春秋閔公喪未除而行吉禘三傳譏之真宗以咸平二年六月喪除至十月乃祫祭天聖元年在諒隂有司誤通天禧舊禘之數在再期内案行禘祭以理推之是二年冬應祫而誤禘於元年夏故四十九年間九禘八祫例皆太速事失於始則嵗月相乗不得而正今在大祥内禮未應祫明年未禫亦未應禘至六月即吉十月合行祫祭乞依舊時享庻合典禮二年二月翰林學士王珪等上議曰同知太常禮院呂夏卿狀古者新君踐阼之三年先君之喪二十七月為禫祭然後新主祔廟特行禘祭謂之始禘是冬十月行祫祭明年又行禘祭自此五年再為禘祫喪除必有禘祫者為再大祭之本也今當祫祭縁陛下未終三年之制納有司之說十月依舊時享然享廟祫祭其禮不同故事郊享之年遇祫未嘗權罷唯罷臘祭是則孟享與享廟常并行於季冬矣其禘祫年數乞一依太常禮院請今年十月行祫祭明年四月行禘祭仍如夏卿議權罷今年臘享
  金史大定二十九年章宗即位禮官言自大定二十七年十月祫享至今年正月世宗升遐故四月不行禘禮案公羊傳閔公二年吉禘於荘公言吉者未可以吉謂未三年也注謂禘祫從先君數朝聘從今君數三年喪畢遇禘則禘遇祫則祫故事宜於辛亥歳為大祥三月禫祭踰月即吉則四月一日為初吉適當孟夏禘祭之時可為親祠詔從之及期以孝懿皇后崩而止五月禮官言世宗升祔已三年尚未合食於祖宗若来冬遂行祫禮伏為皇帝見居心喪喪中之吉春秋譏其速恐冬祫未可行然周禮王有哀慘則春官攝事竊以世宗及孝懿皇后升祔以来未曽躬謁豈可令有司先攝事哉况前代令攝事者止施於常祀今乞依故事三年喪畢祫則祫禘則禘於明昌四年四月一日釋心喪行禘禮上從之
  【陳詳道禮書古者䘮除朝廟合羣祖而祭焉故祫謂之朝享以合羣祖為不足明年又禘其祖之所自岀故禘謂之追享自此五年而再殷祭三年一祫又二年一禘公羊曰五年而再殷祭禮緯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考之春秋文二年八月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公羊曰大事者何祫也榖梁曰大事者何大是事也著祫嘗則僖公之喪畢於文二年十二月八月喪未畢而祫且躋僖公焉非禮也故書大事躋僖公以譏之先儒曰禫而後祫僖公以十二月所少者四月喪畢也閔二年吉禘於荘公公羊曰吉者未可吉也榖梁曰喪事未畢而舉吉祭故非之也則荘公之喪畢於閔二年而禘必踰年二年而禘非禮也故書吉禘於荘公以譏之此喪除而祫士虞禮曰哀薦祫事虞而欲合於先祖則喪畢之祭莫始於祫也踰年而禘之證也禮記曰未卜禘不視學左傳稱晉人曰寡君之未禘祀此皆喪除踰年之禘也故僖二年除閔之喪八年秋禘於太廟宣二年除文之喪八年夏有事于太廟均八年也其去喪除踰年之禘適五年爾則有事為禘可知此五年而禘之證也鄭康成曰魯禮三年喪畢禘於其廟然後祫於太廟明年春禘於羣廟其言喪畢之祫明年之禘固合春秋之義其言禘於其廟又禘於羣廟是不知魯之失禮而惑之也左氏曰禘於僖宮武宮襄宮此魯之失禮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禘之非禮盖此類歟】
  忌日
  檀弓喪三年以為極亡則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終身之憂【注念其親】而無一朝之患【注毁不滅性】故忌日不樂【注謂死者言忌日不用舉吉事 疏言服親之喪已經三年可以弃忘而孝子有終身之痛曽不暫忘於心也雖終身念親而不得有一朝之間有滅性禍患故唯忌日不為樂事他日則可防其㓕性故也下篇子卯為人君忌日鄭恐此忌日亦為子卯故云謂死日也】
  【陳祥道曰君子之於親有終制之喪有終身之喪終制之䘮三年是也終身之喪忌日是也文王之於親忌日必哀而不樂豈非能全終身之憂乎有終身之憂仁也無一朝之患義也】
  【陳澔曰喪莫重於三年既葬曰亡中庸曰事亾如事存雖已葬而不忘其親所以為終身之憂而忌日不樂也祭義曰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冢宅崩毁出於意外故謂一朝之患唯其必誠必信故無一朝之患也】
  【呉澄曰忌日親之死日不樂有哀心也父母之㤙至隆也然喪之當有限制故不過三年而止喪之限制止於三年親身雖已不存而孝子思親之情則無時而忘之故有終身之憂憂雖終身不解然不可時時毁滅而致有一旦殞滅其身之禍故所謂終身之憂者唯每嵗於親之死日則哀慕如初死之時餘日則以禮節情而不常哀也】
  祭義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注忌日親亡之日忌日者不用舉他事如有時日之禁也祥善也志有所至至於親以此日亡其哀心如喪時 疏忌日不用非謂此日不善别有禁忌不舉事也言夫日孝子志意有所至極思念親不敢盡其私情而營他事也】
  【陳澔曰不用不以此日為他事也非不祥言非以死為不祥而避之也夫日猶此日也此心極於念親不敢盡心於己之私事也】
  【方慤曰練祥則止於又期而已忌日則比年有焉故曰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以於是日志於親而有所至故不敢盡情於他事】
  【輔廣曰忌日當以喪禮處之志有所至謂思念於親必極其至】
  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祀之忠也【注言思親之深】
  喪大記大夫士父母之喪既練而歸朔月忌日則歸哭于宗室【注歸為歸其宮也忌日死日宗室宗子之家謂殯宮也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宮 疏此明庻子遭喪歸家之節大夫士有父母之喪至小祥各歸其宮也若適子終喪在殯宮也朔月朔望也忌日死日也宗室適子家殯宫也庻子雖練各歸至忌日及朔望則歸殯宮也】
  周禮春官小史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注先王死日為忌名為諱】孔叢子季節見於子順子順賜之酒辭問其故對曰今日家之忌日也故不敢飲子順曰飲也禮雖服衰麻見於君及先生與之粱肉無辭所以敬尊長而不敢遂其私也忌日方於有服則輕矣
  續漢書申屠蟠字子龍父母卒蟠思慕不飲酒食肉十餘年忌日哀戚輙三日不食
  【顔之推家訓禮云忌日不樂正以感慕罔極惻愴無聊故不接外賔不理衆務爾必能悲慘自居何限於深藏也世人或端坐奥室不妨言笑盛營甘美厚供齋食廹有急卒密戚至交盡無相見之理葢不知禮意乎魏世王修母以社日亡来嵗社修感念哀甚鄰里聞之為之罷社今二親喪亡偶值伏臘分至之節及月小晦後忌之外所經此日猶應感慕異於餘辰不預飲讌聞聲樂及逰行也】
  舊唐書祝欽明傳欽明為禮部尚書知政事以匿忌日為御史中丞蕭至忠所劾貶申州刺史
  盧邁傳德宗貞元八年將作監元亘當攝太尉享昭德皇后廟以私忌日不受誓誡為御史劾奏詔尚書省與禮官法官集議右丞盧邁奏狀曰臣案禮大夫士將奉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猶奉祭也又案唐禮散齋有大功喪致齋有周喪及齋中疾病即還家皆無忌日不受誓誡之文雖假寕令忌日給假一日春秋不以家事辭王事亘不宜以忌日辭攝祭由是坐罸俸
  開元禮凡百官私忌日給假一日忌前之日聽還宋史羣臣私忌開寳勅文應常參官及内殿起居職官等自今刺史郎中將軍以下遇私忌請準式假一日忌前之夕聽還私第
  【封氏見聞記忌日請假非古也世說云忌日唯不飲酒作樂㑹稽王世子以忌日送客至新亭主人欲作樂王便起去持弹徃衛洗馬墓下弹鳥晉書又載桓忌日與賔客逰宴唯至時一哭而已前代忌日無假之證也沈約荅庾光禄書云忌日制應是晉宋之間其事未久制假前止是不為宴樂夲不自封閉如今世自處者也居喪再周之内每至忌日哭臨受弔無不見人之義而除服之後乃不見人實由世人以忌日不樂而不能竟日興感以對賔客故弛懈故過自晦不與外接請假之由是在於此顔之推亦云忌日感慕故不接外賔不理庻務不能悲愴自居何限於深藏也世人或端坐奥室不好言笑廹有急卒寕無晝見之理其不知禮意乎】
  【葉夢得石林燕語禮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鄭氏以逮為及識當是有知之稱舊法祖父母私忌不為假元豐編勅修假寕令於父母私忌假下添入逮事祖父母者凖此意謂生時祖父母尚存云爾然不當言逮事葢誤用禮之文也原為此法者謂生而祖父母死則為不假存則為假所以别於父母也若謂逮事為及見之辭則禮云不逮父母者今遺腹子固有不及見父者矣而母安有不及見者乎法初行安厚卿為樞宻適祖母忌祖母沒時厚卿纔二嵗疑而以問禮部郎官何洵直洵直雖知法官之誤因欲遷就其說引子生三月而父名之以為天時一變為有識欲以三月為限㫁過矣今士大夫凡生而祖父母存者皆告假從立法者之意也】
  乾學案唐宋之世士大夫遭忌日率多齋居謝客不預人事而朝廷亦有給假之令故元亘以私忌辭攝祭欽明以匿忌被貶官其時之嚴於忌日如此後世居官者不得給假不過陳一享燕居如平時其視古人為何如哉
  張子全書或問忌日有薦可乎曰古則無之今有於人情自亦不害 凡忌日必告廟為設諸位不可獨享故迎出廟設於他次既出則當告諸位雖尊者之忌亦迎出此雖無古禮可以意推薦用酒食不焚楮幣其子孫食素 忌日變服為曽祖祖皆布冠而素帶麻衣為曽祖祖之妣皆素冠布帶麻衣為父布冠帶麻衣麻履為母素冠布帶麻衣麻履為伯叔父皆素冠帶麻衣為伯叔母麻衣素帶為兄麻衣素帶為弟姪易褐不肉為庻母及嫂亦不肉 古人於忌日不為薦奠之禮特致哀示變而已
  二程全書忌日必遷主出祭於正寝葢廟中尊者所據又同室難以獨享也
  【侯子雅言人有父在而身為祖母忌日飯僧者召侯師聖師聖不徃或問之師聖曰主祭祀者其父也而子當之則無父矣】
  家禮忌日儀前一日齋戒設位陳器具【止一位一卓】厥明夙興設蔬果酒【並如祭禰之儀】質明主人以下變服【今擬用素服】詣祠堂奉神主出就正寢參神降神初獻亞獻終獻侑食闔門啓門辭神納主徹
  丘氏儀節
  【並如祭禰除去受胙一節其奉神主出就正寝】告辭曰今以某親某官逺諱之辰敢請神主出就正寢恭伸追慕【若考妣及祖考妣近死則讀祝後加】舉哀哀止【非考妣及祖考妣逺死則否餘儀皆如祭禰】
  祝文維某年嵗月朔日辰孝子某【或孫或曽孫孫】敢昭告於某親某官府君嵗序流易諱日復臨追逺感時昊天罔極【如祖考妣改此句為不勝永慕旁親不用追逺感時一句止云不勝感愴】謹以牲醴用申奠獻尚饗
  是日不飲酒不食肉不聽樂黲布素服以居夕寢於外朱子語類問忌日之變呂氏謂自曽祖以下變服各有等級聞先生於諱日亦變服不知今合如何朱子荅云唐人服黲今只用白生絹衫帶黲巾 問忌日當哭否曰若是哀来時自當哭又問衣服之制曰某自有弔服絹衫絹巾忌日則服之 先生母夫人忌日著黲黒布衫其巾亦然友人問今日服色何謂曰公豈不聞君子有終身之喪 過毎論士大夫家忌日用浮屠誦經追薦鄙俚可怪既無此理是使其先不血食也乙卯年見先生家凡值逺諱蚤起出主於中堂行三獻之禮一家固自蔬食其祭祀食物則以待賔客考妣諱日祭罷裹生絹黲巾終日一日晚到閤下尚裹白巾未除 先生為無後叔祖忌祭未祭之前不見客 問人在旅中遇有私忌於所舍設卓炷香可否曰這般微細處古人不曽說若是無大礙於義理行之亦無害 忌日衣服飲食如何荅曰横渠忌日衣服有數等今恐難遽行但主祭者易以黲素之服可也 問未葬不當時祭遇先忌如何朱子曰忌者喪之餘祭亦無妨然正寢已設几筵即無祭處亦可暫停
  【真徳秀讀書記近世大儒有忌日以黲衣巾墨衰受弔者或疑之荅曰禮不云君子有終身之 乎前世名家嫁女其篋中有墨衰一稱以為忌日慰舅姑之服皆可法也】
  【丁晉公談録艾仲孺侍郎言仲孺嘗聞祖母當于歸時衣笥中得黒黲衣妯娌骨肉皆驚駭而詰之云父母將此令候翁家私忌日著此衣岀慰之當時士族之家猶有此禮今之時固未嘗聞也】
  【李濟翁資暇録忌日必哀又曰不樂今或其日匿訃不聞哀停喪不成服不面親戚不留尺題抑有前一日晚便絶賔者未知岀於何典也代說云前軰人忌日唯不飲酒作樂近之矣然加以不岀齊閤飯不葷茹蔬晨受親戚慰早見不唯别異外賔抑容晝得議事暮當賔朋弔不必黄昏客逺者囬也其晝也尺題留而不復親戚來而不拒言不近娯志不離戚斯可謂中禮矣若乃送客挾弹訪人辭酒立時之軰攝祭之流固無足言者至於子龍三日之不餐叔治七歲之至性豈唯不樂必哀所可抑制邪或聞近代有其日焚紙錢既非典禮所載余未之信】
  金史明昌元年制内外官并諸局承應人遇祖父母父母忌日並給假一日
  【張萱西園聞見録鄭克敬將樂人洪武中由薦舉任延平府儒學訓導賜名公正擢監察御史正色立朝以亷介受知髙廟嘗奉使復命則燕不飲食光禄卿以聞上詰其故對曰今日臣父忌日不忍食肉上曰尊者賜少者不敢辭况君命乎公正對曰臣聞有父子而後有君臣上悦其言賜鈔五錠 張吉成化時曽為工部郎以直諌謫景東州判官景東西南極邉俗鄙戾吉教之以禮義土官陶氏者遣其子棨來學聞教即善事其父遇母忌即斷酒肉不御其俗亦漸以變】
  【李濓忌日荅問李子當考妣忌日必杜門謝客不親書史蔬素竟日客有造謁於門者閽人辭焉他日客愠見李子再拜謝已而嘆曰古禮之不明於天下也乆矣檀弓曰忌日不樂祭義曰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又曰忌日必哀某於考妣忌日致齊於内不通賔客守先王之禮也亦情之不容己者也粤稽諸古若王修之母以社日亡毎歲社日修感念哀甚里閭為之罷社祝欽明以匿親忌日而貶申州元亘以忌日辭攝祭而甘坐罰凡此咸可鑒也夫既見賔客必接談笑而孝子之心忍乎不忍乎顔氏家訓曰忌日不樂正以感慕罔極惻愴無聊故不接外賔不理衆務而艾仲孺侍郎嘗聞其祖母于歸時衣笥中得黲黑衣婦姒皆驚駭詰之曰父母教以遇翁家忌日著此服爾當時衣冠之家猶知此禮惜今未之聞也晦菴先生每於母夫人忌日著黲黒巾衫門人問其故先生曰子豈不聞君子有終身之喪乎先生凡值先代忌日必早起出主於中堂行三獻禮闔門蔬食此士大夫所當法也故曰君子有終制之喪有終身之祭有斯須之喪終制之喪三年是也終身之喪忌日是也斯須之喪弔日是也夫天之道隂陽不同時則當寒而燠者逆道也人之理哀樂不同日則忌日接見賔客談笑如故者逆理也君子愛人以徳君其勿深咎予哉客再拜曰先生教吾矣作忌日荅問】
  【薛夢禮教家類纂凡祭祀所以報本不可不重近世多不行四時之祭唯於忌日設祭前期不齋臨祭無儀祭畢請客飲酒皆非禮也今宜悉依家禮 忌日祭止本親用四蔬果小三牲考以妣配妣不援考仇氏家範凡遇忌辰請主出就正寢孝子素服致祭是日不得飲酒食肉夜則出宿於外】
  【張文嘉齊家寳要忌祭儀節質明主人以下素服詣祠堂考妣前焚香跪告曰今以某官某考逺諱之辰敢請神主出就正寢恭伸追慕儀節同時祭用賛唱去飲福受胙 若考妣於讀祝後加舉哀哀止若祖考妣近故者亦然 祝文云歲序流易諱日復臨追逺感時昊天罔極如祖考妣以上則改吴天罔極為不勝永慕謹以清酌庶羞用伸奠獻奉顯妣孺人某氏配食尚饗若妣忌則用伸奠獻下云敬奉以配顯考某官府君尚饗案妣不曰祔食而曰配食配合也葢夫婦得合食也 忌日變服髙曽祖考妣衣用青素祖考妣冠白衣考妣白冠白衣 陳敬亭曰禮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又曰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盖父母之㤙與天無窮雖喪三年亦未足報故於是日追思哀慕傍徨急切屏絶人事而獨致其情所以盡思親之誠伸終身之慕焉爾近世禮教廢弛此義不明雖當忌辰仍治私事無復哀戚於親亦恝然甚矣子情寧若是忍哉鄉先生翁廣平相嘗有言曰凡祭皆吉服而忌用縞素凡祭皆飲福而忌獨舉哀夫縞素舉哀非所以施之祭也故此祭宜與祥祭禪祭同類列於喪禮之末庶合事宜斯言良為有見】
  【瞿式耜愧林漫録祖先忌辰誠慮有逺而忘之者忘生於不可知不可知則雖有其心而無可自盡於是有飲食燕樂適值吾祖先之忌為吾上世先公所呼號擗踊之日者而若子若孫反以行樂如路人然各悲各笑了無相闗皆由不可知之悮也宜歴考先人忌日序刻為單附以生辰掲諸祠壁惕示子孫勿忘張獻翼家兒私語甲申之歲余年五十一矣二月十一日先妣葉太君忌日也余晨起著麻衣率三男請所供先妣像於寢室而拜之嗚咽涕淚不能起仍命三男曰此余適母猶汝曹之於吾妻朱氏也余五十猶能慕親汝曹適母之服未闋朔望拜奠遂不知孺子慕何邪及傭保類諷余曰有生母髙年在為適母忌日喪服舉哀何不降殺稍避之余曰吾聞為生母壓於適母者有之未聞為適母壓於生母者也】
  生日之祭
  【馮善家禮集説家禮親生辰無祭鄭氏曰祭死不祭生今俗皆有祭及觀義門鄭氏麟溪集云四月一日乃始遷祖初生之辰奉神主於有序堂行一獻禮此為可據竊念親在生辰既有慶禮沒遇此日能不感慕如死忌之祭可也 生忌祝文維年月日孝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府君曰歳序易遷生辰復遇存既有慶没寧敢忘追逺感時昊天罔極謹以清酌庶羞恭伸追慕尚饗妣同】
  【姚旅露書南州宗室謂親死日為暗忌生日為明忌宗中極重明忌親死者遇十生日如五十六十之類猶追夀焉族人具禮謁賀一如存日】
  【顧湄生忌説宣德間有馮善者著家禮集説有生忌之文云存既有慶没寧敢忘予竊以為非禮也賈公彦云言忌者以其親亡忌難所以哀死也故死乃曰忌生安得謂之忌哉又見義門鄭氏家儀云生日之祭家禮俱無今以事亡如事存之禮推之似不可少以吉服就中堂位雙設行一獻禮祝文云歳序易遷生辰復遇生既有慶没寧敢忘云云盖馮善生既有慶二語本此家儀乃元人鄭泳所著合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損益成書既曰家禮俱無又曰似不可少則亦以臆説未敢自信且不曰生忌而曰生日之祭似為近古晉人又有忌月之説穆帝將納后疑康帝忌月於是荀納王洽等引忌時忌歳譏破其言南齊張融忌月三旬不聽樂總之率情踰禮宜無取焉】
  【附】人子生辰
  【顔之推家訓江南風俗兒生一期為製新衣盥浴裝飾親表聚集致讌享焉自兹以後二親若在每至此日嘗有酒食之事爾無教之徒雖已孤露其日皆為供頓酣暢聲樂不知有所感傷梁孝元年少之時每八月六日載誕之辰常設齊講自阮修容薨沒之後此事每絶】
  隋書髙祖紀仁夀三年夏五月癸卯詔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但風樹不靜嚴敬莫追霜露既降感思空切六月十三日是朕生日宜令海内為武元皇帝元明皇后斷屠
  【真德秀曰人子之於生日茍無父母當以忌日之禮自處唐太宗以萬乘之主能行之况學者而可昧此乎今北人有以生日為母難日祀其父母者盖思此身之所從來有申吾追慕之情良是也程子亦云人無父母生日當倍悲痛更安忍置酒張樂以為樂欲人之自省切矣】









  讀禮通考卷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六
  喪主
  奔喪凡喪父在父為主【注與賔客為禮宜使尊者】父沒兄弟同居各主其喪【注各為其妻子之喪為主也祔則宗子主之】親同長者主之【注父母沒如昆弟之喪宗子主之】不同親者主之【注從父昆弟之喪 疏言子有妻子喪則其父為主案服問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不云主庶婦若此所言則亦主庶婦是與服問違者服問所言通命士以上父子異宫則庶子各自主其私喪今此言是同宫者也兄弟同居各為其妻子為喪主此言父沒同居各主之當知父在同居父主之親同謂同三年期者若父母喪則推長子為主昆弟喪亦推長者為主也不同謂從父昆弟親近自主之也】
  服問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婦【注言妻見大夫以下亦為此三人為喪主也疏此三人既正雖國君之尊猶主其喪非此不主也大夫以下亦為妻及適子適婦為主也】
  【陸佃曰言妻非見大夫以下為此三人為喪主不必見也曲禮曰公侯有夫人有世婦有妻有妾】
  【陳澔曰夫人者君之適妻故云夫人妻大子適子也其妻為適婦三者皆正故君主其喪】
  喪大記其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賔于寢門内其無男主則女主拜男賔于阼階下子㓜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為後者不在則有爵者辭無爵者人為之拜在竞内則俟之在竟外則殯葬可也喪有無後無無主【注拜者皆拜賔於位也為後者有爵攝主為之辭於賔爾不敢當尊者禮也疏此明喪無主使人攝者禮也若有主則男主拜男賔女主拜女賔無女主則男主拜女賔于寢門内少逺階下鄉云女有下堂為此也無男主亦使女主拜男賔于阼階下位也子雖㓜則以衰抱之為主而人代之拜賔也為後者不在則有爵者辭者謂主有官爵出行不在而家有喪其攝主無官爵則辭謝於賔云已無爵不敢拜賔也無爵者人為之拜謂不在之主無官爵其攝主之人為主拜賔也若主行近在竟内則俟其還乃殯葬若主行在國外計不可待則殯殯後又不可待則葬可也喪有無後無無主釋所以使人攝及以衰抱㓜之義無主則對賔有闕故四鄰里尹主之無得無主也應鏞曰有爵者來弔則辭謝不敢見重爵命也無爵者代之拜此有爵無爵蓋繫於弔者而注繫以為後不在之人理有不通人之於喪也唯其情之厚者則弔之初不視其爵之有無而無攝主者亦通大夫士而言也大夫或弔於士士或弔於大夫其往来初無常而受弔者不拘為後者之貴賤但弔者之至則隨其人而應之有所辭所拜之不同且攝主所以領賔而欲弔者之不虚辱爾若如注說則為後不在必身無爵者於凡有客始一例接之茍有爵則一例辭之是無事乎接賔也又何以攝主為在禮士不主大夫之喪士不攝大夫則有爵之喪必有爵者而後主之矣為主者有爵則受有爵之弔乃為相稱又何辭焉】
  雜記主妾之喪則自祔至於練祥皆使其子主之其殯祭不於正室【注祔自為之者以其祭於祖廟 疏妾既卑賤得主之者崔氏云謂女君也自祔者以其祔祭於祖姑尊祖故自祔廟也妾合祔於妾祖姑若無妾祖姑則祔於女君可也殯祭不於正室雖攝女君猶下正適故殯之與祭不得在正室庾蔚之云妾祖姑無廟為壇祭之鄭云於廟者崔氏云於廟中為壇祭之此謂攝女君若不攝女君之妾不得為主則别為壇不在祖廟中而子自主之也】
  【陸佃曰主妾之喪則自祔則妾之喪其主有不主者矣崔氏謂女君死攝女君也然則練祥使其子主之曰練祥可矣今曰使於練祥則又以著虞卒哭其子主之固也】
  几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注喪事虞祔乃畢 疏此疏謂小功緦麻喪事虞祔乃畢雖服緦小功之疏彼既無主亦為之主虞祔之祭案小記云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鄭注云小功緦麻為之練祭可也與此不同者彼承大功有三年者此則緦小功有三年者故至小祥同於三年故主虞祔也今此言疏者亦虞但虞者謂無服者朋友相為亦虞祔也故熊氏云主喪者與死者無服謂袒免以外之兄弟經云虞而注連言祔者以祔與虞相近故連言之】
  乾學案孔疏前既以疏者為小功緦麻後復以疏者為無服兄弟何其說之不一也觀小記大功主人之喪為之練祥再祭則小功主人之喪當為之小祥一祭無服兄弟主人之喪當為之虞祔可知也此但言雖疏亦虞孔氏後說是也
  姑姊妹其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喪妻之黨雖親弗主【注此謂姑姊妹無子寡而死也夫黨無兄弟無緦之親也其主喪不使妻之親而使夫之族人婦人外成主必宜得夫之姓類】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注喪無無主也里尹閭胥里宰之屬王度記曰百户為里里一尹其禄如庶人在官者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里尹主之亦斯義也】或曰主之而附於夫之黨【注妻之黨自主之非也夫之黨其祖姑也】
  朱子語類門人問雜記此條之說如此令某有姑處勢正同既無所祔豈忍其神之無歸乎朱子荅曰古法既廢鄰家里尹決不肯祭他人之親則從宜而祀之别室可也
  【吕坤曰婦無喪主寧用東西家前後家及里尹而不用女與壻曰女既適人明其為外人也不亦拂情亂常之甚乎女雖外父母兄弟家然期親壻亦緦親也閭胥里宰於死者何有焉】
  【顧炎武曰此女以姑姊妹端以戒人不可主姑姊妹之夫之喪也夫寧使疏逺之族人與鄰家里尹而不使妻之黨為之主聖人之意蓋已逆知後世必有如王莽假母后之權行居攝之事而篡漢家之統而豫為之防者矣别内外定嫌疑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或曰主之而祔於夫之黨是烏知禮意哉萬斯同曰婦人死夫家無族妻黨弗得主喪以婦人外成妻族不可以干夫族也然里尹與東西前後家寧親於妻之黨乎妻黨之親者不可外人之疎者反可何不情之甚也愚意下文或人之說當為正禮故記者附著之而注家反詆以為謬何也儻此說為謬則記者亦不必言之矣故此條之解斷以後說為正】
  士之子為大夫則其父母弗能主也使其子主之無子則為之置後【注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禮而士不得也置猶立也 疏士之子身為大夫而死則父母是士故不可為大夫喪主使此死者之子為主以其子是大夫適子故得服大夫服為之主前經大夫之適子服大夫服是也若無適子則以庶子當適處若無庶子則以族人之子當適處皆得用大夫禮所以然者父貴可以及子故大夫之子得用大夫之禮子貴不可以及父故父不得用大夫之禮】
  【陳澔曰此最無義理充其說則是子爵髙父母遂不能子之舜可臣瞽瞍皆齊東野人語也】
  喪服小記男主必使同姓婦主必使異姓【注謂為無主後者為主也異姓同宗之婦也婦人外成 疏男主以接男賔女主以接女賔或無適子適婦為正主以他人攝主若攝男主必使喪家同姓之男若攝婦主必使喪家異姓之女注又云異姓同宗之婦者謂喪家同宗其婦必與喪家異姓也】
  【徐師曾曰此言立喪主之義為無主後者言也男主使同姓雖壻不得與女主使異姓雖姊妹及女不得與各從其親也】
  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注謂死者之從父昆弟来為喪主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大功為之再祭則小功緦麻為之練祭可也 疏謂死者無近親而從父昆弟為之主喪故云主人喪也有三年者謂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為主而子猶幼少未能為主故大功者主之為之練祥再祭朋友疏於大功不能為練祥但為之虞祔而已然則大功尚為練祥則虞祔亦為之可知親重者為之逺祭親輕者為之近祭故大功為之祥及練小功緦麻為之練朋友但為虞祔也 皇氏云死者有三年之親大功主者為主練祥若死者但有大功則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緦麻至祔若又無期則依服月數而止故雜記云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謂無三年及期者也田瓊曰劉徳議問朋友虞祔謂主幼而為虞祔也若都無主族神不歆非類當為虞祔否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朋友恩舊歡愛固當安之祔之然後義備但後日不常祭之爾】
  【應鏞曰責人必以其所故同姓之所親則要以三年於交游之所厚則期以三月為義必於其可故變除生者之服飾非親者不能而安祔死者之精神雖死者可為之然又必有妻子則為之練祥再祭雖不廢而變除之節可略也凡此皆為死者無主後而慮生者不能乆其事故以親疏而為之節若盡送往撫孤之義則雖過於厚而無害也夫死生之相救恤人道之當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適無父母兄弟之至親也則大功當任其責而至於終喪或其適無小功之親也則朋友當任其責而至於逾葬使其不幸而無大功以為之依則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視乎又不幸而無朋友以為之助則為鄰者儻與之舊其可以恝然乎是以體朋友死無所歸於我殯之義則練祥不必大功而親黨皆不可得而辭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則虞練不必朋友而凡相識者皆不可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則處之各不同自其篤於義者言之則各有加焉無害也凡遇人之之急難而處事之變者不可以不知】
  大夫不主士之喪【注士之喪雖無主不敢攝大夫以為主 疏謂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為大夫者尊不得主之】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注婦謂凡適婦庻婦也虞卒哭非舅事也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 疏虞與卒哭在寢故其夫或子得主之祔是祔於祖廟其事既重故舅主之婦之所祔者則舅之母也】
  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唯宗子【注士之喪雖無主不敢攝大夫以為主宗子尊可以攝之 疏士喪無主不敢使大夫兼攝為主士畢故也若宗子為士而無主後者可使大夫攝主之宗子尊則可以攝之也】
  【陸佃曰若應大夫主喪雖無大夫士不得攝】
  【呉澄曰陸說於文為順此一節蓋言大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為士而無為大夫者士之位卑不可攝大夫而主已死大夫之喪唯宗子為士雖是位卑而宗子分尊故可以士而攝主大夫之喪也上言大夫不可主士之喪此則言士不可主大夫之喪注疏說與上文大夫不主士之喪義重非是宗子謂主喪之人非謂己死之人也】
  乾學案此宗子當指生者說若依孔疏則是大夫攝士非士攝大夫矣陸氏呉氏之說得之
  主人未除喪有兄弟自他國至則主人不免而為主【注親質不崇敬也 疏謂在國主人之喪服未除有兄弟自他國至謂五屬之親從逺歸奔者也免必有時若葬後唯君来弔雖非時亦免崇敬欲新其事故也若兄弟非時而奔則主人不須免也】
  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注君為之主弔臣恩為己也子不敢當主中庭北面哭不拜 疏君無弔他臣之禮若来在此國遇主國之臣喪時為彼君之故而弔故主國君代其臣之子為主案士喪禮君弔主人中庭拜稽顙成踊彼為主人故中庭拜今鄰國君弔君為主拜賔則主人不拜曾子問稱季桓子之喪衛君来弔魯君為主季康子拜而稽顙故譏其喪有二主】
  曾子問曾子問曰喪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注怪時有之】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疏嘗禘郊社之時雖衆神並在猶先尊後卑一一祭之不一時緫祭故云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注偽猶假也舉兵以遷廟主行無則主命為假主非也】喪之二孤則昔者衛靈公適魯遭季桓子之喪衛君請弔哀公辭不得命公為主客入弔康子立於門右北面公揖讓升自東階西鄉客升自西階弔公拜興哭康子拜稽顙於位有司弗辯也今之二孤自季康子之過也【注辯猶正也若康子者君弔其臣之意也鄰國之君弔君為之主主人拜稽顙非也當哭踊而已靈公先桓子以魯哀公二年夏卒桓子以三年秋卒是出公也 疏有司謂當時執事之有司畏康子之威不敢辯正也曾子時去桓公已逺二主行之已乆故云自桓公始康子正當孔子之時未知後代行之與否不得云自季康子始但見當時失禮故云康子之過也】
  【方慤曰喪有孤則哀之所主廟有主則神之所依二孤則莫適為主二主則莫適為依是豈禮之意哉然後世行之者蓋自桓公始之季康子之過也】
  春秋隠公三年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公羊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天王崩諸侯之主也【注時天王崩魯隠往奔尹氏主殯贊諸侯與隠交接而卒恩隆於王者則加禮録之】
  糓梁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之也於天子之崩為魯主故隠而卒之
  春秋定公四年秋七月劉卷卒
  糓梁此不卒而卒者賢之也寰内諸侯也非列土諸侯此何以卒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注昭二十二年景王崩當以賔主之禮相接能為諸侯主所以為賢】
  通鑑秦莊襄王七年韓王往弔信陵君其子榮之以告子順子順曰必辭之以禮鄰國君弔君為之主今君不命子則子無所受韓君也其子辭之
  通典晉韓伯為殷靈符問或人荅云昔亡伯喪未除而祖母見背從兄不廢父喪主而為主居廬郄太尉来弔不以為非禮也 宋庾蔚之謂父喪内祖亡則應兼主二喪
  晉雷孝清問曰為祖母持重既葬而母亡云何范宣荅曰一身當為兩喪之主 庾蔚之謂應别室為廬兼主二喪
  有祖喪而父亡立廬議宋孟氏問曰嗣子今為孟使君持重光禄喪庭便無復主位於禮云何周續之云禮無曉然之文意謂嗣子宜兼持重正位之喪豈可闕三年正主邪
  梁天監四年安成國刺稱廟新建欲尅今日遷立所生呉太妃神主國主既有妃喪欲使臣下代祭明山賔議以為不可宜待王妃服竟親奉盛禮
  開元禮凡主兄弟之喪雖疏必虞【此為兄弟或在他方或無後嗣而為之主】朱子家禮立喪主【凡主人謂死者長子無則長孫承重者専奉饋奠】主婦【謂死者之妻無則主喪者之妻】
  朱子語類朱子荅妻踰期孰為祭主之問云此未有考但司馬氏大小祥祭已除服者皆與則主祭者雖已除服亦何害於主祭但用弔服或忌日之服可也朱子荅朔祭子為主之問云凡喪父在父為主子
  無主喪之禮父沒兄弟同居各主其妻子之喪 長子死則主父喪用次子不用姪今法如此宗子法立則用長子之子此法已壞只從今法 問今制夫為妻服期子為母齊衰三年則夫之大祥乃子小祥之祭子之大祥禫祭夫已無服可以夫為祭主祝辭曰夫某為子某薦其祥事如曾子問宗子為介子之禮可乎朱子荅云今禮几筵必三年而除則小祥大祥之祭皆夫主之但小祥之後夫即釋服大祥之祭夫亦須改其祝辭亦不必言為子而祭 李孝述問云先兄居適長已娶無子而沒或以為母在宜用尊厭之例不須備禮如何朱子荅云宗子成人而無子當為立後尊厭之說非是又問誰主其喪朱子荅云既已立後何有此疑又問云先兄嘗抱一襁褓之子為嗣既沒孝述以其未勝喪又别無同居長上遂自主喪兩月而此子卒前者仰問不曾言及先兄將葬孝述復求從兄之子為之後亦在襁褓孝述仍主祠板之題而從弟稱既領尊教始悟其非猶疑不能執喪問之伯量彼云嘗以此仰問先生荅云有攝主愚案喪大記云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是當以孝述攝也乃欲俟練祭換栗板時易題所稱復慮先兄之後為同宗子之子不如亦謂之適孫否若可謂適孫則廟祭當使為主未知襁褓之子即可主祭為復待其成人或稍長邪若即可主祭則今祠板之變固合異日遷廟之稱矣如或未可則今日易從子稱異日復易從弟稱有瀆慢之嫌又案喪服小記云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所主不同而各有所宜不嫌數更則異日再易祠板所稱恐亦無害又衆議以為必以幼子主之理勢方順孝述於换栗板日已更稱矣不知是否先生批云攝主但主其事名則宗子主之不可易也細考曾子問諸說可見
  明㑹典立喪主【謂長子無則長孫】主婦【亡者之妻無則主喪者之妻】
  【王廷相荅劉逺夫論喪禮書承示父母母亡父自主其喪之論竊詳先儒多以喪服小記為據今考之小記云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鄭氏注曰婦謂凡適婦庶婦也虞卒哭祭婦非舅事也祔于祖廟尊者宜主焉及考士虞禮祝辭云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寧敢用潔牲剛鬛香合嘉薦普淖明齊溲酒哀薦祫事卒哭祝辭云哀子某来日隮祔爾于皇祖某甫尚饗祔祭祝辭云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寕用尹祭嘉薦普淖普薦溲酒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饗由此三辭觀之皆其子主祭事矣今詳小記之義蓋謂諸子之婦亡者無子則虞卒哭之祭其夫主之有子則其子主之至於祔廟則其舅主焉爾謂之舅與婦對言也非謂父在母喪之云也家禮本之書儀或者縁此而誤遂以虞卒哭並祔通為父主之也僕初纂時亦止據家禮注書入未至詳考遂以後不倫爾承教多謝然僕竊有說焉夫在妻亡有有子者有無子者有子者固為祭之矣而無子者其夫自主亦禮也古今諸禮書皆無明證若以儀禮及家禮祭儀論之皆子祀父母之文也以夫行之於妻仍為過重今宜斟酌纂之何如且如父在母亡其子仍依諸禮主虞祔卒哭祥禫之祭但其父略先拜奠以休他所而後長子率諸子孫内外之人舉行其夫在妻亡而無子者亦當别定節儀比之子祭父母少為簡省另為祝文去其夙興夜處哀慕不寜及叩地號天五情糜潰之辭如此庶得禮意周盡而於先王禮之未備者有所禆補家禮立喪主之下注子再為更定喪服小記之說不必盡以為凖亦無不可者何也儀禮乃聖經而禮記多出於漢儒之雜故也】
  【汪琬曰或問喪必有主與曰禮喪有無後無無主然則孰為之主曰惟冢子與其婦禮所謂主人主婦是也支子不在列與曰雖在列不敢主之也何為其不敢也曰非重也曾子問曰喪無二孤此之謂也親戚故舊亦可主與曰可古者喪必訃訃必哭哭則必有弔者孔子之哭子路也身為之主其哭伯髙也使子貢為之主皆是然則父母之喪可使他人主之與曰不可禮父不主庶子之喪夫不主妾之喪舅不主諸婦之喪妻之黨不主姑姊妹之夫之喪吾未閒執親之喪而使他人主之者也無主後則如之何有攝主禮大夫而無主後宗子為士者可攝也宗子為士而無主後大夫可攝也何為其使大夫攝曰公子有宗道焉非宗子而特起為大夫者亦有宗道故也無宗子則又如之何曰無宗子是無族也禮無族則前後家東西家主之無有則里尹主之是攝主之變也然則今之呉人有喪也或使同姓士大夫護之訃告必厠名其閒其殆古之攝主與曰是與攝主不同護喪之名不見於經朱子家禮使子若弟知禮者為之有喪事則必禀之前明集禮則兼用孫吾未聞士大夫而執弟與子孫之役者也雖謂之非禮可也萬斯大學禮質疑武林張仲嘉著齊家寳要有云父母之喪長子為主無則次子或長孫主之予謂當改云無長子則長孫主之此古人重適之意因引公儀仲子舍孫立子孔子曰立孫為據友人呉秉季謂予曰有次子而以孫主喪恐世俗難行且子所引乃卿大夫之禮士庻之家不必然予曰某所言者古今之通義也君之所慮者末俗之私見也子亦知適孫為主即承重之謂乎曰雖承重猶當次子主之予曰若是有未明乎承重之謂矣古人於子無問衆寡為父後者止適長一人是謂適子父老則重父沒為喪主適子死則父報之故喪服父為長子斬曰正體於上又乃将所傳重也注云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将代己為宗廟主也此重之義也適子死則適孫為後喪服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注云適子在則皆為庶孫必適子死乃立適孫適孫為祖後也為祖後則凡適子之事皆適孫承之故祖父卒服斬與子為父同此承重之義也夫祖非無庻子而必以適孫為後則知所謂正體之重庻子不得之矣庶子不得重則為喪主者非適孫而誰庶子何以不得重也小記曰庻子不為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注云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大曰庶子不祭明其宗也觀此則庶子不得重可知矣不得重而得為喪主乎使庶子而可為喪主則適孫可無承重矣使適孫而不為喪主則所謂承重者為何矣今天下喪禮廢壊獨適孫承重律令著之通俗行之稍見古人為後之義於此而更忽之則古意亡矣士君子之所深憂也曰適孫為主庶子反無所事乎曰非也喪主者喪禮所為主人也庻子者喪禮所謂衆主人也古禮唯擗踊哭泣衰服苴絰衆主人所同而拜賔送賔及祝辭之稱與凡成禮於喪中者主人所獨今世居喪儀節大異古初子孫不分適庶槩施而無别孰謂其無所事也曰然則庶子於父喪亦各有所重適孫何以得専主邪曰庶子之均其儀節亦庶子之不欲自異於適爾謂各有所重何以庶子先父而死者其子不為祖承重乎觀此則庶子無所重而重在適孫也庶子雖叔父之尊不得以其為兄子而厭之矣曰庻子雖不厭然居喪儀節適庶既均適孫之為主者於何見之曰勢重者難返欲一旦復古禮於今日有所不能就今言今唯祝辭及名刺之通於外者先適孫而後庶子存古意什一於千百而已矣曰如適孫復死則如之何曰今制不有曽承重者乎謂之承重則母問曽服斬與孫承重同服同則其為喪主亦無不同次子亦不得而専之也故次子為喪主者必長子無子或適孫曽無子不得已而後為之乃可爾古人無子孫者兄弟主之無兄弟者族人主之無族人則前後家東西家或尹里主之蓋䘮有無後無無主聖人盡禮之變而為之制若言其常禮則適子適孫適曾孫適孫之為喪主其可得而移易也哉】
  【張獻翼曰予長嫂沒長兄㑹試在燕京予在傍荅弔者之拜因而謝焉記云為賜而来者拜之况嫂叔乎及舉殯則吾兄主之可無事於荅拜矣此等之禮隨時斟酌不可預定者也】
  攝主
  曽子問曾子問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注變於朝夕哭位也攝主上卿代君聼國政】大祝禆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母哭【注将有事宜清静也禆冕者接神則祭服也諸侯之卿大夫所服禆冕絺冕也冕也士服爵弁服大祝禆冕則大夫】祝聲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注聲噫歆警神也某夫人之氏也】升奠幣于殯東几上哭降【注几筵于殯東明繼體也】衆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注衆主人君之親也房中婦人】盡一哀反位遂朝奠【注反朝夕哭位】小宰升舉幣【注所主也舉而下埋之階間 疏熊氏云下稱奠幣于殯東則此告世子生謂既殯以後若未殯之前則世子生亦不告卿大夫士等皆衣衰服北面文不言者以下文云大祝裨冕明卿大夫等不裨冕士喪禮朝夕哭大夫即位于門外西面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賔繼之北上若其門内位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兄弟皆即位如外位卿大夫在主人之南是朝夕内外哭位皆在東方也今乃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故云變於朝夕哭位也必於西階南者以将告殯近殯位故也欲往告殯故升自西階若於堂下告則大逺堂上告則大近殯故升階盡等級即不升堂将有告事宜静故命母哭天子諸侯在殯宫則有几筵大夫士大斂有席虞始有几然殯宫几筵為朝夕之奠常在不去今更特設几於殯東當明世子是繼體之貴故於常几筵之外别特設之案士喪禮每日之旦於朝夕哭位先哭而後行朝奠朝奠了又哭今因西階前哭畢反此朝夕哭位於位不更哭即行朝奠禮謂一時兼哭兩事故云遂朝奠所主幣必知埋之階間者下文云師行主命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故知此幣亦埋之階間也】三日衆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注三日負子日也初告生時】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少師奉子以衰祝先子從宰宗人從入門哭者止【注宰宗人詔贊君事者】子升自西階殯前北面祝立于殯東南隅祝聲三曰某之子某從執事敢見子拜稽顙哭【注奉子者拜哭】祝宰宗人衆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東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襲衰杖【注踊襲衰杖成子禮也】奠出【注亦謂朝奠】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于五祀山川【注因負子名之喪於禮略也 疏三日之朝自衆主人以下悉到西階下列位如初日子生之儀也以子自為主故不云從攝主也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者奉子接神故服祭服此大宰大宗等亦從子升堂故下文云祝宰宗人降東反位既言降明其時當在堂此經不云升堂者文不具爾少師奉子以衰者少師主養子之官又奉子故與子皆著衰也入門入殯宫門也衆主人及諸臣並已先列位而哭今祝宰宗三人将子入門見故命門内在位者止哭也前告是初生日哀甚故祝升階乃命止哭今三日哀已微殺故子入門而哭則止也子升自西階者謂世子不忍從先君之階升故由西階升於時大宰大宗及祝亦升不言從者以子為主也殯前北面者殯以東為前謂當殯之東梢南北面也祝立於殯東南隅者祝在子之西而北面當殯之東南也其宰及宗人皇氏云以次立於子之東皆北面若其須詔相之時或就子前而西南也祝聲三者亦謂警神也前告生哀甚故盡階不升堂此見子須近殯故進立於殯東南隅既警神之後祝乃告曰夫人某氏之子某從執事宰宗人等敢見告訖奉子之人拜而稽顙乃哭不踊者未即位故也皇氏云於時未立子名不得云某氏之子某從執事下有某字者誤也今案定本及諸本皆有某字子升堂之時大宰即位立名告殯云某之子某祝宰宗人等以子稽顙哭故亦哭每踊三度為一節如此者三故云三者三降東反位者堂上皆降反東在下者皆東反朝夕哭位降者謂降自西階也皆袒者以初堂上堂下之哭非正位故不袒今反朝夕哭位故皆袒子踊房中亦踊者以上文子不踊房中亦不踊至此乃皆踊也當子踊之時亦袒也故下注云踊襲衰杖成子禮也既云襲明初時袒也知朝奠非特奠者在殯無特告奠之故法也案内則及左桓六年皆三月乃名之今因負子三日即名之以喪事促遽於禮簡略不暇待三月也上見殯之時既以名告故云某之子某非謂告山川之時始作名也】
  曾子問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則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從大祝而告于禰【注告生也】三月乃名于禰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廟山川【注禰父殯宫之主也既葬訖殯庶尸柩唯有主在故告於主漸神事之故也直云三人告禰不云攝主者葬時攝主已弁絰葛以交神明葬竞又服受服喪之大事便畢攝主無復有此事故子生則攝主不復與羣臣列位西階下也不云裨冕者未葬尚裨冕葬後不言自顯也不言束帛凡告必制幣從之可知也不言盡階不升者三人例是升者非不升也不言某之子生敢告者亦自可知也三月乃名於禰者葬後神事之故依平常之禮三日不見也三月乃見因見乃名從見之人與告生不異故不重言也雖三日不見其成服衰絰自依常禮也前不云社稷宗廟此不言五祀互相明也】
  立後
  檀公儀仲子之喪檀免焉【注故為非禮以譏仲子也禮朋友皆在他邦乃袒免】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注此其所立非也公儀蓋魯同姓周禮適子死立適孫為後】檀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注居讀為姬姓之姬齊魯之間語助也前猶故也】趨而就子服伯子於門右曰仲子舎其孫而立其子何也【注去賔位就主人兄弟之賢者而問之子服伯子蓋仲孫蔑之孫子服景伯蔑魯大夫】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舎其孫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注伯子為親者隠爾立子非也文王立武王權也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子游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注據周禮 疏公儀仲子亡檀與之為友又非處他邦為之著免故為重服譏其失禮也注云賔位者案賔之位隨主人而變小斂之前主人未忍在主位有事在西階下則賔亦入門西弔於西階下故士喪禮君使人襚主人拜送拜賔即位西階下東西鄭云未忍即主人位也小斂之後尸則出堂廉然後有飾主人位則在阼階下西面賔弔者入門東於東階下弔也故士喪禮小斂訖男女奉尸侇于堂主人降自西階即位踊襲鄭云即位踊東方位也則衆主人不接賔初在東爾而檀之来當在小斂之前初於西階行譏弔而主人未覺後乃趨向門右問伯子焉知小斂前者以仲子初喪即正適庶之位故也未小斂而著免者故為非禮之弔亦異常也然則子游之弔恵子是小斂後也故服衰而在門東故鄭云大夫家臣位在賔後又云在門内北面也】
  【方慤曰免之為服特施於五世之親而朋友死於他邦者亦服之仲子之於檀既非五世之親又非死於他邦檀為之免焉蓋服非所服之服以譏立非所立耳】
  【應鏞曰檀然而不復言子游疑而復求正非夫子明辨以示之孰知舍孫立子之為非乎馬驌曰史記云微子卒立其弟衍家語亦同然禮記公儀仲子舍其孫而立子子服伯子引此以為况詳其文義則仲似微子之次子矣】
  乾學案管蔡世家云武王立伯邑考既已前卒矣又云伯邑考其後不知所封可見伯邑考仍有子文王以其死舍其子而立次子發也此解與馬氏相脗合
  司宼恵子之喪【注恵子衛将軍文子彌牟之弟惠叔蘭也生虎者】子游為之麻衰牡麻絰【注惠子廢適立庶為之重服以譏之麻衰以吉服之布為衰】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注謝其存時】又辱為之服敢辭【注止之服也】子游曰禮也文子退反哭【注子游名習禮文子亦以為當然未覺其所譏】子游趨而就諸臣之位【注深譏之大夫之家臣位在賔後】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敢辭【注止之在臣位】子游曰固以請【注再不從命】文子退扶適子南面而立曰子辱與彌牟之弟游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虎也敢不復位【注覺所譏也虎適子名文子親扶而辭敬子游也南面而立則諸臣位在門内北面明矣】子游趨而就客位【注所譏行 疏世本靈公生昭子郢郢生文子木及惠叔蘭蘭生虎為司宼氏文子生簡子瑕瑕生衛将軍文氏然則彌牟是木之字子游既與惠子為朋友應著弔服加緦麻帶絰今乃著麻衰牡麻絰故云重服譏之麻衰以吉服之布為衰者案詩云麻衣如雪又間大祥素縞麻衣皆吉服之布穪麻故知此麻衰亦吉服之布案弔服錫衰十五升去其半疑衰十四升今子游麻衰乃吉服十五升輕於弔服而云重服以譏之者據牡麻絰為重弔服弁絰大加緦之絰一股而環之今乃用牡麻絞絰與齊衰絰同故云重也大夫之賔位在門東近北則大夫之家臣位亦在門東而近南並皆北嚮故在賔後也故盧云喪賔後主人同在門東家臣賔後則近南也然鄭亦不知臣定位今以此為證故云明矣子游弔在臣位適子既嚮南面對子游故知臣位在門内北面也】
  【髙郢子游麻衰議書曰盛徳不狎侮使彌牟能知禮邪是君子也當直言以救失為不知禮邪是小人也當矜其不能提耳喻之何狎侮之為乎觀文子未正虎位非不知也重違惠子之志将告者而行之偃奈何以廣自許以狎待人重其語言輕其重服乗人之失伐己之明又非美之位不可謂無辱且多識前言以匡其失而回遹若此設使立人之朝謀人之政至於講大禮臨大節獻可替否任賢去邪言可得聞乎無以乃裂冠毁冕行怪而已矣逺觀望之未見其可直人不以其直也不敢以道狥物而忘其身赴井救人傷教害義殆非所謂習禮者矣】
  【馬晞孟曰死喪之威致哀戚者惟兄弟而已若朋友皆在他邦而無宗族兄弟乃得施親親之恩相為袒免檀之免子游之麻絰皆非在他邦者也而其服有過焉以為仲子之舍孫惠子之立庶而父兄不能正是猶無親也檀子游雖有朋友之道欲正而不可得故重為之服所以視其親言唯親則有可正之恩就臣之位所以視其臣言唯臣則有可正之義】
  【邵寳曰公儀仲子舍孫立子而檀弔之以免司宼恵子舍適立庶而子游弔之以麻衰禮歟非禮也然則二子之服之也何居将以明禮也将以明禮而自蹈於非禮可乎昔者孟子嘗以仁術為言假非禮以起問者而率人於禮近於術矣何不可之有】
  石駘仲卒【注駘仲衛大夫石碏之族】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注齊絜則得吉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注心正且知禮】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
  【方慤曰曲禮云居喪之禮頭有創則沐身有痬則浴非有創瘍固不可以沐浴矣玉藻云凡帶必有佩玉唯喪否非去喪固不可以佩玉矣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是忘孝忘禮也唯石祁子不為之龜之獨兆於祁子為有知也】
  公羊傳公【注隱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國而反之桓曷為反之桓桓幼而貴隠長而卑其為尊卑也微國人莫知隠長又賢諸大夫㧞隠而立之隠於是焉而辭立則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則恐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隠之立為桓立也隠長又賢何以不宜立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注適謂適夫人之子尊無與敵故以齒子謂左右媵及姪娣之子位有貴賤又防其同時而生故以貴也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左媵左媵無子立適姪娣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其雙生也質家據見立先生文家據本意立後生皆所以防愛争】桓何以貴母貴也【注據桓母右媵】母貴則子何以貴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宋宣公謂繆公曰以吾愛與夷則不若愛女以為社稷宗廟主則與夷不若女盍終為君矣【注與夷者宣公之子繆公者宣公之弟】宣公死繆公立繆公逐其二子莊公馮與左師勃【注左師官勃名也】曰爾為吾子生毋相見死毋相哭【注所以逺絶之】與夷復曰先君之所為不與臣國而納國乎君者以君可以為社稷宗廟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将致國乎與夷此非先君之意也且使子而可逐則先君其逐臣矣繆公曰先君之不爾逐可知矣【注爾女也可知者欲使我反國】吾立乎此攝也【注暫攝行君事不得與子也謙辭】終致國乎與夷莊公馮弑與夷【注馮與督共弑在桓二年危之於此者死乃反國非至賢之君不能不争也】故君子大居正【注明修法守正最計之要者】宋之禍宣公為之也【注言死而讓開爭原也】左襄公三十一年六月辛巳公薨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注胡歸姓之國敬歸襄公妾】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毁也【注過哀毁瘠以致滅性】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裯【注齊諡裯昭公名】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注立庶子則以年】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注先人事後卜筮也義鈞謂賢等】非適嗣何必娣之子【注言子野非適嗣】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注言其嬉戲無度】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終也
  哀公三年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注正常桓子之寵臣欲付以後事故勅令勿從已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注南孺子季桓子之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注肥康子也】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注在公朝也】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注退避位也】公使共劉視之【注共劉魯大夫】則或殺之矣乃討之【注討殺者】召正常正常不反【注畏康子也備言季氏家事】
  宋書禮志大明二年六月有司奏凡侯伯子男世子喪無嗣求進次息為世子檢無其例下禮官議正博士孫武議案晉濟北侯荀勗長子連卒以次子輯拜世子先代成凖宜為今例博士傅郁議禮記微子立衍商禮斯行仲子舍孫姬典攸貶歴代遵循靡替於舊今胙土之君在而世子卒厥嗣未育非孫之謂愚以為次子有子自宜紹為世孫若其未也無容逺搜輕屬承綱繼體之有由父在立子允稱情典曹郎諸葛雅之議案春秋云世子死有母弟則弟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均則卜古之制也今長子蚤卒無嗣進立次息以為世子取諸左氏理義無違又孫武所據晉濟北侯荀勗長子卒立次子亦近代成例依文採比竊所允安謂宜開許以為永制參議為允詔可
  大明四年九月有司奏陳留國王曹䖍季長兄䖍嗣蚤卒季襲封之後生子銑以繼䖍嗣依例應拜世子未詳應以銑為世子為應立次子鍇太學博士王温之江長議並以銑為正嗣太常陸澄議立鍇右丞徐爰議謂禮後大宗以其不可乏祀諸侯世及春秋成義䖍嗣承家爵身為國王雖薨沒無子猶列昭穆立後之日便應即纂國統於時既無承繼䖍季以次襲紹䖍嗣既列廟饗故自與世數而遷豈容烝嘗無闕横取他子為嗣為人嗣又應恭祀先父案禮文公子不得禰諸侯䖍嗣無緣降廟就寝銑本長息宜還為䖍季世子詔如爰議北齊書刁柔天保中柔為中書舍人參議律令時議者以為立五等爵邑承襲者無適子立適孫無適孫立適子弟無適子弟立適孫弟柔以為無適孫立適曾孫不應立適子弟議曰柔案禮立適以長故謂長子為適子適子死以適子之子為適孫死則曾亦然然則適子之名本為重故喪服曰庶子不為長子三年不繼祖與禰也禮記公儀仲子之喪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子服伯子曰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發微子舍其孫盾而立弟衍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鄭注伯子為親者諱爾立子非也文王之立武王權也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殷禮也子游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注曰據周禮然則商以適子死立適子之母弟周以適子死立適子之子為適孫故春秋公羊之義適子有孫而死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喪服云為父後者出母無服小記云祖父卒而後為祖母後者三年為出母無服者喪者不祭故也為祖母三年者大宗重故也今議以適子孫死而立適子母弟者則為父後矣適子母弟本非承適以無適故得為父後則適孫之弟理亦應得為父後則是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旣得為祖服斬而不得為重者未之聞也若用商家親親之義本不應適子死而立適孫若從周家尊尊之文又豈宜舎其子而立其弟或文或質愚用惑焉小記復云適婦不為舅姑後者則舅姑為之小功注云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将不傳重於適及将所重者非適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言死無子者謂絶世無子非謂無適子如其有子焉得云無後夫雖廢疾無子婦猶以適名適名既在而欲廢其子者其如禮何禮有損益代相沿革必謂宗適可得而變者則為後服斬亦宜有因而改
  唐律諸立適違法者徒一年即適妻年五十以上無子者得立庻以長不以長者亦如之
  疏議曰立適者本擬承襲適妻之長子為適子不依此立是名違法合徒一年即適妻年五十以上無子者謂婦人年五十以上不復乳育故許立庶子為適皆先立長不立長者亦徒一年故云亦如之依令無適子及有罪疾立適孫無適孫以次立適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適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曾以下凖此無後者爲戸絶
  唐六典吏部司封郎中員外郎掌邦之封爵諸王公侯伯子男若無適子及罪疾立適孫無適孫以次立適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適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曾以下同此無後者國除
  宋史禮志神宗熙寧八年禮院請為祖承重者依封爵今立適孫以次立適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適孫同母弟如又無之即立庻長孫行斬衰服於是禮房詳定古者封建國邑而立宗子故周禮適子死雖有諸子猶令適孫重所以一本統明尊尊之義也至於商禮則適子死立衆子然後立孫今既不立宗子又未嘗封建國邑則適孫喪祖不宜純用周禮若適子死無衆子然後適孫承重即適孫傳襲封爵者雖有衆子猶承重時知廬州孫覺以適孫解官持祖母服覺叔父在有司以新令乃改知潤州元豐三年太常丞劉次莊請祖母亡有適曽孫次莊為適孫同母弟在法未有庶孫承重之文詔下禮官立法自今承重者適子死無諸子即適孫承重無適孫適孫同母弟承重無母弟庶孫長者承重曽孫以下凖此其襲封爵自依禮令【陳祥道禮書子服父三年父以尊降服子期而長子三年以其重也孫服祖期祖以尊降服孫大功而服適孫期亦以其重也若適子在而適孫死則祖亦服大功以其有適子者無適孫也適子不在而祖死則適孫亦服三年以其無適子者適孫承其服也然則古者父死立適子適子死立適孫上以後先祖下以收族人謂之大宗大宗不可以絶故無子則族人以支子後之凡以尊正統而重適嗣也春秋左氏傳曰太子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均擇賢義均則卜又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均以徳徳均以卜以為太子死而無後則立適子之母弟以其猶出於適室也無母弟則立庶長以其不得已而立妾子之長也立妾子之長則無間於貴賤公羊曰立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桓何以貴母貴也何休曰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子右媵無子立左媵子左媵無子立適姪娣子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子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子不識何據云然邪夫適室所以配君子奉祭祀者也媵與姪娣所以從適室廣繼嗣者也故内則以冢子母弟為適子書以母弟與王父同其重則太子死而無後立太子之母弟可也均妾庶也而立其母之貴者可乎左氏曰非適嗣何必娣之子又曰王不立愛公卿無私蓋言此也禮言為後者也有正體而不重適子有罪疾是也有重而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有體而不正庶子為後是也有正而不體適孫為後是也然傳至適孫適孫無後則必立適孫之弟猶太子之母弟也禮為族人以支子後之蓋自其無弟者言之也今令文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孫承適者襲若無適子及有罪疾立適孫無適孫以次立適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適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曽孫以下凖此若然是無適孫則舍適孫母弟而上取適子之兄弟無適曽孫則舍適曽孫母弟而上取適孫之兄弟適子之子宜立而不立適子之兄弟不宜立而立之是絶正統而厚旁枝矣與禮大宗不可絶云不亦異乎】
  元史世祖至元四年詔諸用廕者以適長子若適長子有廢疾立適長子之子孫曽同如無立適長子同母弟曽同如無立繼室所生如無立次室所生如無立婢子如絶嗣者旁廕其親兄弟各及子孫如無旁廕伯叔及其子孫
  明㑹典凡封爵典制洪武初定親王適長子年及十歲立為王世子如或以庶奪適輕則降為庶人重則流竄逺方王世子承襲親王朝廷遣人行冊命之禮如無適長子以庶長子承襲親王次適子及庻子年至十歲皆封郡王郡王受封并郡王適長子襲封者亦行冊命之禮如無適長子以庶長子承襲世子適長子封世孫郡王適第一子封長子長子適第一子封長孫 萬厯十年議凖親王薨逝其子應襲封及世孫承重者先請勅管理府事俟服制已满方許請封不得服内陳乞若薨而絶嗣許親弟親姪進封為親王如無親弟親姪以次推及倫序相應者進封該有期功服制亦先請勅管理府事俟本等服制滿日請封日後子孫除承襲親王外其餘俱照依原封世次受以本等爵級不凖加封若嘉靖四十四年例前加封者姑凖照常襲例後加封者查照世次改正 凡庶子襲封萬厯十年議凖就郡王娶有内助妾媵不論入府先後己未加封所生之子皆為庶子如適子有故庶子襲封父爵定以庶長承襲若有越次承襲朦朧奏擾者将本宗參罰究治輔導官并同謀撥置之人行巡按御史提問擬罪
  凡襲職替職洪武二十六年定軍官亡故年老征傷須以適長男承襲替職或適長男蚤喪及篤疾殘疾則以適孫襲替如無適子孫則庶長子襲替若適庶子孫俱無方許弟姪襲替 永樂二年題凖軍職正妻無子其妾婢所生子均為世子不論母之次序止以年長者承襲 嘉靖三十七年例軍職娶樂人之女為妾生子雖係長男亦不凖襲令無礙庶次男承襲如無庶次男取大次房應襲之人承襲户無應襲之人即行停革 萬厯十二年題凖大臣恩廕武職必須世適或適長子孫别有職事方許次房借廕次房亦有職事方及再次待後身終及應替日仍還適長子孫世襲若一家二廕或原有世職則以職大小為序職大者與長房次者與次房例前襲過者候身終日改正
  明律凡立適子違法者杖八十其適妻年五十以上無子者得立庶長子不立長子者罪亦同
  【王廷相曰立後從周何謂也曰殷人適子死立適子之母弟周人適子死立適孫春秋傳曰質家親親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孫是也文王立微子立衍孔子乃曰立孫此又何謂也曰文王立遵時制也微子立衍守祖道也立孫周道也故孔子從周曰後世不可易乎曰立適所以重宗一統消覬覦而絶禍變萬世不易之道也故無適子立適孫無適孫立適曽孫無適曽孫立適孫之弟先支後庶可也無則上求適子之弟立之無適弟而後及庶弟焉由是而行人倫正天理公而天下萬世非分覬覦之心絶矣曰有適而立庶者何也曰此亂世之道啟爭端者也不可以為訓也】













  讀禮通考巻五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五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七
  容體
  周禮地官保氏養國子以道教之六儀四曰喪紀之容【注喪紀之容弟弟翔翔】
  【王昭禹曰喪紀之容非持衰絰杖屨之設而已必期乎哀】
  玉藻喪容纍纍色容顛顛視容瞿瞿梅梅言容繭繭【注纍纍羸憊貌顛顛憂思貌瞿瞿梅梅不審貌繭繭聲氣微也 疏此一節論居喪容貌言語瞻視之儀喪容瘦瘠纍纍然顔色憂思顛顛然不舒暢也瞿瞿驚遽貌梅梅謂微昧也繭繭猶緜緜聲氣微細也】
  【陳祥道曰喪容纍纍緫言之也色視及言悉言之也顛顛憂思之貌梅梅於義無取意當為晦亦以哀故視不明也】
  【方慤曰纍如纍紲之纍言憂心有所拘繫家語言喪家之拘亦曰纍然者以此色容顛顛言其色之顛毁而不能立也問喪所謂如壞牆然者以此言容繭繭者謂憂營於内而言不能繹也】
  【輔廣曰纍纍欲落之意憂悴而不能自營也顛顛如字纍纍顛顛皆隕落崩壊之貌繭繭鬰結而未有緒也】
  【陸佃曰顛顛摧殞貌梅梅悲酸貌繭繭未有緒之貌張則瞿瞿收則梅梅經曰見似目瞿】
  檀喪事欲其縱縱爾【注趨事貌】吉事欲其折折爾【注安舒貌】故喪事雖遽不陵節吉事雖止不怠故騷騷爾則野【注謂太疾】鼎鼎爾則小人【注謂太舒】君子蓋猶猶爾【注疾舒之中】
  【陳澔曰縱縱給於趨事之貌折折從容中禮之貌喪事雖急遽而不可陵躐其節次吉事雖有立而待事之時亦不可失於怠惰若騷騷而太疾則鄙野矣鼎鼎而太舒則小人之為矣猶猶而得緩急之中君子行禮之道也】
  間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緦麻容貌可也此哀之於容體者也【注有大憂者面必深墨止謂不動於喜樂之事 疏苴是黧黒色止平停不動也大功轉輕心無斬刺故貌不為之變又不為之傾若止於二者之間小功緦麻其情既輕哀聲從容於理可也】
  【方慤曰孝子之情在内者既極其哀則形於外也亦為之不美故斬衰則服苴以表之故曰所以首其内而見諸外以其所表如此而貌亦宜如此故曰斬衰貌若苴枲亦苴也蓋謂牡麻爾其為布稍精於子麻上言斬衰服苴則知齊衰而下服枲矣且齊衰既以緝而齊其下為義則其服緝之枲固亦宜矣其服如此貌亦宜如之故曰齊衰貌若枲以其哀既殺於斬衰故貌不若苴之惡也】
  表記君子衰絰則有哀色
  【方慤曰衰者齊衰斬衰絰者首絰腰絰是皆喪服也】
  【葉夢得曰君子之於喪無不哀非特衰絰而後有哀色也】
  曲禮居喪之禮毁瘠不形視聽不衰【注為其廢喪事形謂骨見】升降不由阼階出入不當門隧【注常若親存隧道也 疏毁瘠羸瘦也形骨露也骨為人形之主故謂骨為形居喪許羸瘦不許骨露也阼階主人之階也孝子事死如事生故在喪思慕不忍從父阼階上下也若袝祭以後即得升阼階知者士虞禮卒哭以後稱哀子袝祭稱孝子袝祭如饋食之禮既同於吉則得升阼階也然雜記云弔者入主人升堂西面此未得升阼階者敬異國之賔也門隧門之中道也方慤曰毁瘠不形慮或至於滅性也居喪之禮雖哭泣無時然不可以過哀而喪其明焉雖聞樂不樂然不可以過哀而瞶其聰焉視聽衰則不足當大事也雜記言視不明聽不聰君子病之者以此吕大臨曰君子執親之喪其衰慕之至如不欲生所以致毁者僅至於不死而已然先王制禮毁不滅性教民無以死傷生毁瘠形視聽衰幾於滅性矣非特然也送死之大事且将廢而莫之行則罪莫大焉此君子所以不敢過也君子之居喪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若父存焉而升降不由阼階出入不當門隧執人子之禮而不忍廢也士喪禮既啟柩遷于祖主人從升自西階既葬反哭入升自西階此不由阼階之節也】
  【徐師曽曰先王制禮教民無以死傷生故毁瘠形視聽衰則禁之所以防賢者之過也事死如事生故由阼階當門隧則禁之所以全不忍死親之心也】
  雜記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注顔色稱其情當須毁瘠戚容稱其服當須憔悴也】
  【方慤曰敬足以盡禮故為上哀足以盡情故次之瘠足以盡容故為下顔色在乎面目而面目者情之所見也故顔色稱其情戚容兼乎四體者服之所被也故戚容稱其服顔色稱其情者以外稱内也戚容稱其服者以本稱末也情有悲哀隆殺之别服有齊斬重輕之殊外不稱内之隆殺則為偽矣本不稱末之輕重則為野矣】
  【陳澔曰附於身附於棺者皆欲其必誠必信故敬為上不勝喪比於不慈不孝故瘠為下也】
  喪服四制毁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
  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
  檀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練而慨然祥而廓然【注皆憂悼在心之貌也求猶索物 疏事盡禮屈為窮親始死孝子匍匐而哭如急行道極無所復去窮急之容也瞿瞿眼日速瞻之貌求猶覓也貌恒瞿瞿如有所失而求覓之不得然也皇皇猶栖栖也葬後親歸草土孝子心形栖栖皇皇無所依託如望人來而人不至也至小祥歎慨日月若馳之速也至大祥而寥廓情意不樂而已】
  【方慤曰下篇述顔丁之居喪則言皇皇於始死言慨焉於既葬問喪則言皇皇於反哭所言不同者蓋君子有終身之喪思親之喪豈有隆殺哉先王制禮略為之節而已故其所言不必同】
  【馬睎孟曰親始死惻怛痛疾傷腎焦肺而其志懣氣盛袒踊無數故曰充充如有窮在牀為尸在棺為柩而人子之心猶望其反及既殯也尸柩不可見魂氣不可復而欲冀其聲容之髣髴又不可得則忽焉失之矣故曰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殯則在宫則在野宫則猶近雖不可復生然且有所據依求索之及於野則逺矣而魂氣無所依焉入門弗見也上堂弗見也入室又弗見也不可復見已矣於是為甚有虞以迎之袝以安之然猶不知鬼神之格歟故曰皇皇如有望而弗至】
  毁不危身為無後也【注危身謂憔悴将滅性】
  顔丁善居喪【注顔丁魯人】始死皇皇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葬慨焉如不及其反而息【注從隨也慨憊貌】
  【方慤曰皇皇言心無所依望望言形無所跋此淺深之别也其反而息言葬反而亡於是為甚心與形俱息也息與詩言我心則休同義言其極而不可加故也】
  【陳澔曰息猶待也不忍決忘其親猶且行且止以待親之反也盖葬者往而不反然孝子於迎精而反之時猶如有所疑也】
  【呉澄曰親之始死如有一物失去求索之而不能得故皇皇焉及其既殯如有一人前行已隨其後追逐之而不能及故望望焉既葬謂迎精而反在路之時如親已還反至家已尚追逐不及力已疲倦行不能前而暫焉休息言其悵怳不安之甚故曰慨焉】
  髙子臯之執親之喪也泣血三年【注言泣無聲如血出】未嘗見齒【注言笑之微】君子以為難【注言人不能然 疏凡人涕淚必因悲聲而出言血出則不由聲也今子臯悲無聲其涕亦出如血之出故云泣血】
  【呉澄曰泣謂目有淚凡人號哭之時目有淚出子臯雖當不哭時黙思其親目亦有淚如血之出經三年之乆如此人大笑則齒本見微笑則齒見未嘗見齒言其未嘗微笑也】
  雜記免喪之外行於道路見似目瞿聞名心瞿弔死而問疾顔色戚容必有以異於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喪其餘則直道而行之是也
  【陳澔曰見人貌有類其親者則目為之瞿然驚變聞人所稱名與吾親同則心為之瞿然驚變喪服雖除而餘哀未忘故於弔死問疾之時戚容有加異於無憂之人也如此而后可以服三年之喪言其哀心誠實無偽也其餘服輕者直道而行則不過循喪禮而已】
  【胡銓曰路隋父死母告以貌類父終身不引鏡近於目瞿劉温叟父名岳終身不聽絲竹近於心瞿】
  哭踊
  儀禮喪服斬衰哭晝夜無時既虞朝一哭夕一哭而已既練哭無時【注哭有三無時始死未殯已前哭不絶聲一無時既殯已後卒哭祭已前阼階之下為朝夕哭在廬中思憶則哭二無時既練之後無朝夕哭唯有廬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三無時也朝一哭夕一哭而已者此當士虞禮卒哭之後彼云卒哭者謂卒去廬中無時之哭唯朝夕於阼階下哭喪中三無時哭外唯此卒哭之後未練之前是有時之哭故云而已】
  既夕記哭晝夜無時【注哀至則哭非必朝夕 疏此謂殯後在廬中思憶則哭無時節敖繼公曰哭無時者既練又變而不朝夕哭唯哀至則哭而已此哭亦在次中凡哭有三無時二有時始死未殯以前哭不絶聲一無時也既殯以後阼階下朝夕哭之外有次中晝夜無時之哭二無時也既練之後無次中朝夕之哭唯哀至則哭即此所云者三無時也既殯之後卒哭之前朝夕哭於阼階下一有時也卒哭之後未練之前朝夕哭於次中二有時也】
  檀辟踊哀之至也有算為之節文也【注算數也 疏撫心為辟跳躍為踊孝子喪親哀慕志懣男踊女辟是哀痛之至極也若不裁限恐傷其性故辟踊有算為凖節凖節之數不一每一踊三跳三踊九跳為一節士合死日三日而殯凡有三踊初死日襲襲而踊明日小斂小斂而踊又明日大斂大斂又踊凡三日為三踊也大夫五踊合死日四日而殯初死日一踊明日襲又一踊至三日小斂朝一踊至小斂時又一踊至四日大斂朝不踊當大斂時又一踊凡四日為五踊諸侯七踊合死日六日而殯初死日一明日襲又一至三日小斂朝一當小斂時又一四日無事一五日又一至六日朝不踊亦當大斂時又一凡六日七踊周禮王九踊合死日八日而殯死日一明日襲一其間二日為二至五日小斂為二其間二日又二至八日大斂則其朝不踊也大斂時又一凡八日九踊故云為之節文也故雜記云公七踊大夫五踊士三踊鄭注云士小斂之朝不踊君夫夫大斂之朝乃不踊是也】
  【方慤曰有算則有節有節則有文無節則質故謂之節文】
  雜記公七踊大夫五踊婦人居間士三踊婦人皆居間【注公君也始死及小斂大斂而踊君大夫士一也則皆三踊矣君五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士二日而殯士小斂之朝不踊君大夫大斂之朝乃不踊婦人居間者踊必拾主人踊婦人踊賔乃踊 疏諸侯去死日五日而殯則合死日六日也七踊者始死一踊明日襲之時又一踊襲明日朝又明日小斂朝一踊為四也其日晚小斂時又一踊是小斂日再踊就於前三日為五也小斂明日踊又踊為六也至明日大斂之朝不踊當大斂時乃踊凡為七踊也大夫五者大夫三日殯合死日為四日始死一明日襲朝一又明日小斂日再小斂明日大斂凡五也士三者士二日殯合死日數也始死一小斂朝不踊至小斂時一又明日大斂一是凡三也婦人皆居間者謂婦人與丈夫更踊也男子先踊踊畢而婦人踊踊畢賔乃踊婦人居賔主之中間又云皆居間者言皆於貴賤婦人悉居賔主間也然親始死及動尸舉柩哭踊無數今云七五三者謂為禮有節之踊每踊輙三者三為九而謂為一也】
  【陸佃曰公五日而殯踊七日大夫三日而殯踊五日其始死之日踊既殯之後一日猶踊若士三日而殯踊三日則其既殯之後一日不踊歟三五七然後有間士三踊婦人居間言皆三無又間故也然則婦人居間若公七踊其二日甲一踊又二日乙一踊又二日甲一踊大夫倣此】
  【方慤曰為貴者踊則多為賤者踊則少此重輕之别也】
  乾學案陸氏之說其解七踊五踊三踊理或有然至婦人居間之解則穿鑿而不經不若孔疏之為有據也
  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於地如知此者由文矣哉由文矣哉【注由用也言知此踊絶地不絶地之情者能用禮文矣能用禮文哉美之也伯母叔母義也姑姊妹骨肉也】
  【陸佃曰疏衰大功文也踊絶不絶情也伯叔母之喪文至而情不至姑姊妹之喪文不至而情至知此者則凡於禮知由於内也】
  【呉澄曰喪禮有情有文誠於中者情也形於外者文也伯母叔母之疏衰期其文隆於大功矣然義服之情輕於骨肉故踊不絶地其哀淺也姑姊妹之大功九月其文殺於疏衰矣然骨肉之情重於義服故踊絶於地其哀也深矣知此二者則知哀之淺深由乎其中之情也豈由乎外之文矣哉陸說優於鄭注】
  曽申問於曽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焉何常聲之有【注言若小兒亡母啼號安得常聲乎所謂哭不偯】
  喪大記鋪絞紟踊鋪衾踊鋪衣踊遷尸踊斂衣踊斂衾踊斂絞紟踊【注目孝子踊節 疏此一經明孝子貴賤踊節也】
  【呉澄曰貴賤謂君大夫士之禮皆同大斂當此之節則孝子必踊也】
  【徐師曽曰此記踊節有七君大夫士所同也動尸舉柩哭踊無數不在此節鋪者先在外斂者先在上】乾學案此章凡七踊小斂大斂皆然也據此則孔氏解三踊五踊七踊謂士小斂一踊大斂一踊大夫諸侯小斂朝夕各一踊大斂止斂時一踊之說恐未必然
  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注外無哭者於門外不哭也内無哭者入門不哭也禫踰月而可作樂樂作無哭者 疏外即中門外堊室中也祥之日鼓素琴故中門外不哭若有弔者則入即位哭也内中門也禫已縣八音於庭是樂作矣故門内不復哭也】問喪三日而斂在牀曰尸在棺曰柩動尸舉柩哭踊無數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懣氣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動體安心下氣也婦人不宜袒故發胷擊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壞牆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注辟拊心也哀以送之謂葬時也迎其精神而反謂日中而虞也】
  檀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注言聲無節】孔子曰哀則哀矣而難為繼也夫禮為可也為可繼也故哭踊有節【注雜記曽申問於曽子曰哭父母有常聲乎曰中路嬰兒失其母何常聲之有與此違者曽子所言是始死之日悲哀志懣未可為節此在襲斂之時可以制禮故哭踊有節也所以知然者曽申泛問於哭時故知舉重時荅也此所言哭踊有節節哭之時在於後也】
  有子與子游立見孺子慕者有子謂子游曰子壹不知夫喪之踊也子欲去之乆矣情在於斯其是也夫【注喪之踊猶孺子之號慕】子游曰禮有微情者【注節哭踊】有以故興物者【注衰絰之制】有直情而徑行者戎狄之道也【注哭踊無節衣服無制】禮道則不然人喜則斯陶陶斯咏【注咏謳也】咏斯猶【注猶當為摇聲之誤也摇謂身動摇也】猶斯舞【注手舞之】舞斯愠【注愠猶怒也】愠斯戚【注戚憤恚】戚斯歎【注歎吟息】歎斯辟【注辟拊心】辟斯踊矣【注踊躍】品節斯斯之謂禮【注舞踊皆有節乃成禮】人死斯惡之矣無能也斯倍之矣是故制絞衾設蔞翣為使人勿惡也【注絞衾尸之飾蔞翣棺之牆飾周禮蔞作柳】始死脯醢之奠将行遣而行之既葬而食之【注将行将葬也葬有遣奠食反虞之祭】未有見其饗之者也自上世以來未之有舍也為使人勿倍也故子之所刺於禮者亦非禮之訾也【注訾病也疏微殺也賢者喪親必致滅性故制三日而食哭踊有數以殺其内情使之俯就也何云哭踊之情必發】
  【於内謂之微微者不見也興起也物謂衰絰也若不肖之屬本無哀情故為衰絰使其覩物思哀起情企及也引由外来故云興物也然衰絰之制一則為孝子至痛之節二則使不肖之人企及今止說興物以對微物之故若直肆己情無哭踊節制乃是夷狄之道以下極言哀樂之本喜者外境㑹心之謂陶者心初悦而未暢之意人若外境㑹心則懐抱欣悦但始俄爾則鬱陶未暢鬱陶轉暢則口歌咏之歌咏不足漸至摇動身體摇身不足乃至起舞足蹈手揚樂之極也愠怒也外境違心之謂凡喜怒相對哀樂相生故若舞而無節形疲厭倦事與心違則怒生怒生由於舞極故云舞斯愠也愠斯戚者戚憤恚也怒来觸心故憤恚起憤恚轉深因發吟息吟息不泄故至拊心拊心不泄乃至跳踴奮擊亦哀之極也品階格也節制斷也斯此也若喜而不節自陶至舞俄頃而愠生若怒而不節從戚至踊踊極則笑故夷狄無禮朝殯夕歌童兒任情倐啼倐笑今若品節此二塗使舞舞有數有數則乆長故云此之謂禮】
  【劉敞曰人舞宜樂不宜更愠又不當漸至辟踊此中間有遺文矣蓋本曰人喜則斯陶陶斯咏咏斯猶猶斯舞舞斯蹈矣人悲則斯愠愠斯戚戚斯歎歎斯辟辟斯咏咏自喜而下五變而至蹈自悲而下亦五變而至踊】
  【方慤曰隂陽之理憂樂之情固常如此則禮雖經而為三百曲而為三千不過品於斯節於斯而已品於斯故所施之上下有常節於斯故所處之多少無失故曰品節斯斯之謂禮】
  【胡銓曰咏斯猶解作君子蓋猶猶爾之猶鄭讀為摇動恐非】
  父母之喪無時使必知其反也【注謂既練或時為君服金革之事反必有祭疏禮哭無時有三種一是初喪未殯之前哭不絶聲二是殯後除朝夕之外廬中思憶則哭三是小祥之後哀至而哭或一日二日而無復朝夕之時也此云哭無時謂小祥之後何以知然下云使必知其反是其可使之時也使謂君使之也既小祥哭無時其時可為君所使服金革之事也反還也若為使還家當必設祭告親之神令知其反亦出必告反必面之義也注謂或時為君服金革之事者禮運云三年之喪期不使公羊傳亦言期不使是知期内不使則期外可使也】
  祭義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國門敬之至也【注祭者吉禮不欲聞見凶人】
  郊特牲祭之日喪者不哭不敢凶服
  雜記國禁哭則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
  【徐師曽曰此記居喪遇禁之禮國有大祭祀而禁哭以敬神也為人臣子不奉禁固不可奉禁而廢奠亦不可必止哭以盡奉公之義而於朝夕奠時自為阼階下之位因仍禮節之故事而行以盡事親之仁則兩全而無害矣】
  間斬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齊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此哀之發於聲音者也【注三曲一舉聲而三折也偯聲餘從容也 疏斬衰之哭一舉而至氣絶如似氣往而不却反聲也哀容可者言小功緦麻其情既輕哀聲從容於理可也】
  【方慤曰往而不返言氣欲絶而不能生也偯則哀之餘聲也夫哀之所感天性然也孝經言喪親曰哭不偯故此至大功始有偯也哀容則其哀從容而不迫】
  檀孔子惡野哭者【注為其變衆 疏哭非其地謂之野為變衆故惡之也】張子曰為有服者之喪不哭諸家而哭於野是惡凶事也所知自當哭於野又若奔喪者安得不哭於道【方慤曰子蒲卒哭者呼滅子臯曰若是野哉孔子之所惡者以其如此故家語之文則連言之孔子嘗言所知吾哭諸野若此所謂野豈其惡之哉】
  【胡銓曰謂哭不以禮為野】
  子蒲卒哭者呼滅【注滅蓋子蒲名】子臯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疏唯復呼名冀其聞名而反哭則敬鬼神不復呼其名】
  孟子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注華周華旋也杞梁杞殖也二人齊大夫死於戎事者其妻哭之哀城為之崩國俗化之則效其哭】
  【顔氏家訓禮間云斬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齊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孝經云哭不偯皆論哭有輕重質文之聲也禮以哭有言者為號然則哭亦有辭也江南喪哭時有哀訴之言爾山東重喪則唯呼蒼天期功以下則唯呼痛深便是號而不哭】
  唐書貞觀四年太宗謂侍臣曰比聞京城士庶居父母喪者乃有信巫書之言辰日不哭以此辭於弔問拘忌輟哀敗俗傷風極乖人理宜令州縣教導齊之以禮典韋挺傳時乗隋大亂風俗薄惡人不知教挺上疏曰父母之恩昊天罔極創巨之痛終身何己今衣冠士族辰日不哭謂為重喪親賔来弔輒不臨舉又閭里細人每有重喪不即發問先造邑社待營辦具乃始發哀至假車乗雇棺椁以榮送葬既葬鄰伍㑹集相與酣醉名曰出孝望一切懲革申明禮憲
  張公謹公謹卒帝将出次哭之有司奏日在辰不可帝曰君臣猶父子也情感於内安有所避遂哭之吕才世之人為葬巫所惑謂辰日不哭欣然而受弔斁禮傷俗不可為法
  循吏傳陳思忠居父喪詔奪服客往弔思忠辭以辰日不哭薛克構曰事親者避嫌可也既孤矣則無不哭也服其論
  開元禮卒哭之後朝一哭夕一哭周而小祥止朝夕之哭哭無時【哀至則哭】大祥之後外無哭者禫之後内無哭者【政和禮同書儀家禮哭泣之節俱率略不備無可考】
  長編至道三年九月閤門奏每月朔望羣臣赴萬歳殿哭臨十月朔在壬辰請改用九月晦上問吕端曰此何禮也端曰隂陽家以辰日為哭忌上曰哀疚之情寧有所避乎不許
  【李濟翁資暇録辰日不哭前哲非之切矣國朝又有故事誠為不能明矣今抑有孤辰不哭其何云耶吕柟禮問古者既虞翦屏柱楣疏食水飲朝夕一溢米者何曰節之也人子之心無窮也制禮者曰死者既棺椁而竁不可起矣生者不節是以死傷生矣故節之也故文廟之喪九虞畢唯與朝夕奠也今大夫士既虞遂罷朝夕哭庶人既七遂罷朝夕哭則又厚自撙也 哭晝夜無時傷腎乾肝焦肺如中路嬰兒失其母也安得復見其形容聞其謦欬哉不可得矣十五舉聲為臣民設也漢景帝則行之吕坤四禮疑哀極擗踊有哀極而不擗踊者有甚於擗踊者有擗踊而不哀者以文飾情制為節數情乎哉 哀極則擗踊哭者之自然也有哀極而嘔血者有幾絶復甦者有觸頭者有臥地者至哀無容何獨擗踊為哀而制為多寡之數輕重之節将孝子且哭且數乎人将代為之數乎弱者之擗不能如壞牆将謂之不哀乎婦人擗可也北土婦女裹足将不一踊而仆乎情本自然作而致之使男女相率而矯强必有笑於其旁者王庸之哭母也以手擊地右掌血流郭金之哭父也以手爬地十指肉損情之所極流其自然安用文其不及率天下以失真哉此必後進之禮樂孔子曰喪與其易也寧戚蓋傷之矣 又代哭何情也能生死乎吾哭而使人代之果於死無裨也安用代為 哭生於哀之不容己非偽為也故禮有哀至則哭不信而致之又云哭盡哀不强而抑之葢哀以一痛而盡則情以一痛而息無以感之茍有可己之哭而况五服以次相遞代哭不計其情之戚不戚而唯欲其有聲此何為者古有懸壺則偽之甚矣不意聖人以誠教人世道以真為貴而有此不情之禮也 又哭無時哀至則哭此真情也制為哭情乎禮始死不哭既舍乃哭奔喪望其州境縣境其城其家皆哭又入門拜興拜興而後擗踊皆以禮為情】
  【最失自然之初意至於奔喪未成服入門再拜而後擗踊既成服四拜而後擗踊尤為無謂愚謂當入門擗踊而後拜拜以四可也 喪有六至感而至思而至見死者之親知而至見我之親知而至静而至夕昬而至有六不至氣弱甚不至大動後不至見不傷之人不至無感不至朝不至冗不至即不至見弔客不可無哀聲哀者以衣擁口哭者兩口相向不必以涕淚之有無多寡占孝思之淺深也故臨喪者皆宜哀亦不必以無涕淚而不哀也 男女不識面不相哭弔生而已五服之親無識不識皆哭】
  飲食
  儀禮喪服斬衰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既虞食疏食水飲既練始食菜果飯素食【注二十兩曰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素猶故也謂復平生時食也 疏孝子遭父母之喪水漿不入口三日之後乃始食朝夕各一溢米而已也未虞以前渴亦飲水而在既虞後與疏食同言水飲者恐虞後飲漿酪之等故云飲水而已也注謂復平生時食者此食為飼讀之不得為食讀之知者天子以下平常之食皆有牲牢魚腊練後始食菜果未得食肉飲酒何得平常時食明専據米飯而言也以言初據一溢來而言既虞飲疏食食亦米飯也此既練後復平生時食亦據米飯而言以其古者名飯為食與公食大夫者同音也】
  【敖繼公曰溢未詳小爾雅曰一手之盛謂之溢兩手謂之掬一升也】
  【楊梧曰溢一手所握也握容溢必有溢於外者故云溢米】
  既夕記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注不在於飽與滋味粥糜也實在木曰果在地曰蓏 疏不在於飽者案周禮廪人中歳人食三鬴注云六斗四升曰鬴三鬴為米一斛九斗二升三十日之食則日食米六升四合今日食氷二溢二升有餘是不在於飽】
  乾學案鄭注以二十兩為一溢而王肅劉逵袁凖孔衍葛洪之徒皆云滿手曰溢據鄭說則朝暮各一溢為米二升有竒古一升大約當今三合為米亦六合有竒以此為朝暮兩粥似不為少原古人立言之意自必舉其至少者而言豈有日食米六合尚得謂其少乎則王劉諸人之言庶乎可信而賈乃引周禮人食三鬴之說以日食二升為見少何也至陳氏可大集說截去鄭注一升二字而直指為二十四分升之一吾不知其何解矣
  喪大記君之喪子大夫公子衆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衆士食粥納財朝一溢米暮一溢米食之無算士疏食水飲食之無算夫人世婦諸妻皆疏食水飲食之無算【注納財謂食糓也二十兩曰溢於粟米之法一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諸妻御妾也同言無算則是皆一溢米或粥或飯 疏謂所食之米也食之無算者言居喪困病不能頓食隨須而食故云無算疏麤也食飯也士賤病輕故麄米為飯水為飲婦人質弱恐食粥傷性故亦疏食水飲也】
  大夫之喪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衆士疏食水飲妻妾疏食水飲【注室老其貴臣也衆士所謂衆臣】士亦如之【注如其子食粥妻妾疏食水飲】既葬主人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婦人亦如之君大夫士一也練而食菜果祥而食肉【注果瓜桃之屬 疏熊氏曰既葬哀殺可以疏食不復用一溢米也】
  食粥於盛不盥食於篹者盥食菜以醯醤始食肉者先食乾肉始飲酒者先飲醴酒【注盛謂今時杯杅也篹竹筥也歠者不盥手飯者盥篹或作簨 疏不盥者以歠粥不用手故不盥飯盛於篹以手就篹取飯故盥也食菜以醯醤者謂練而食菜果之時用醯醤也先飲醴酒文承既祥之下謂祥後也然問曰父母之喪大詳有醯醤禫而飲醴酒二人不同者庾氏云蓋記者所聞之異熊氏云此據病而不能食者練而食醯醤祥而飲酒也】
  【徐師曽曰乾肉味澀醴酒味薄先食飲之不敢遽御醇厚之味也】
  乾學案杜君卿理道要訣曰周人尚以手搏食故記云共飯不澤手豈若後代用匕筯乎此疏云以手就篹取飯正周俗也
  期之喪三不食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三月既葬食肉飲酒期終喪不食肉不飲酒父在為母為妻九月之喪食飲猶期之喪也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注食肉飲酒亦謂既葬疏三不食者謂義服也其正服則二日不食也故間云齊衰二日不食】
  【徐師曽曰三不食謂當食時三次不食是一日不食爾非三日不食也不與人樂之不以酒肉與人共食為歡樂也】
  五月三月之喪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飲酒【注義服恩輕也故主謂舊君也言故主者關大夫及君也 疏壹不食謂緦麻再不食謂小功并言之也容殤降之緦麻再不食義服小功壹不食故總以壹不食再不食結之間云小功緦麻再不食殤降者也】
  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注謂性不能者可食飯菜羹】有疾食肉飲酒可也
  既葬若君食之則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矣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則辭【注尊者之前可以食美也變於顔色亦不可 疏葬後情殺可從尊者奪也君食之謂君食臣也大夫謂大夫食士也父友謂父同志者也其人並尊若命之食則可從之食也不辭粱肉者雖以粱米之飯及肉食食孝子食之若酒醴飲之則變見顔色故辭而不飲也】
  士與其執事則斂斂焉則為之壹不食【注士與其執事謂平生曽與亡者共執事令與喪所則助斂若不經共執事則䙝惡之不使斂也生經有恩死又為之斂故為之廢壹食徐師曽曰若士之喪士之友來與其喪事則為之斂其情與執役者不同故不但哭而又為之壹不食義隆而哀勝也】
  間傳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士與斂焉則壹不食故父母之喪既殯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醤小功緦麻不飲醴酒此哀之於飲食者也【疏齊衰二日不食者皇氏謂正服齊衰也喪大記云三不食者當是義服小功緦麻再不食者大記壹不食再不食則是壹不食謂緦麻再不食謂小功也與此不同熊氏云異人之說故其義别也】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醤中月而禫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飲醴酒始食肉者先食乾肉【注先飲醴酒食乾肉者不忍即御厚味 疏大祥之節食醯醤則小祥食菜果之時食鹽酪也若不能食者小祥食菜果之時得用醯醤也故喪大記云小祥食菜果以醯醤此云禫而飲醴酒食肉喪大記云祥而食肉者異人之說故不同也醴酒味薄乾肉又澀所以先食之以喪初除孝子不忍即御醇厚之味故飲醴酒食乾肉也】
  檀曾子謂子思曰伋吾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子思曰先王之制禮也過之者俯而就之不至焉者跂而及之故君子之執親之喪也水漿不入於口者三日杖而后能起【注為曽子言難繼以禮抑之】
  【陳祥道曰先王制為喪親之禮其服衰止於三年其哭泣止於三月其水醤不入口止於三日蓋三日可以怠而食三月可以解而沐三年可以祥而除使過之者俯而就不及者而及若以親之恩為罔極吾之情為無窮徇其無窮之情而不節之以禮則在已不可在人不可繼是戕賊天下之人而禍於孝也此曽子所以不為子思取也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不食既而悔之况七日乎】
  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注勉强過禮子春曽子弟子】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注惡乎猶於何也 疏吾悔之者悔其不以實情勉强而至五日吾母死而不得吾之情情矯詐勉强為之更於何處用吾之實情乎黄裳曰禮制雖云三日而曽參喪親不食七日子春心慕師道執親之喪五日而後食既而告人曰吾悔之自是吾母之喪不能及於七日是不得盡吾哀痛之情以報罔極之恩更於何處盡用吾哀痛之情歟悔不及七日也】
  【張氏曰三日不食禮也子春既悔其過而又言情之所至如此所謂賢者過之也】
  悼公之喪季昭子問於孟敬子曰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逹禮也吾三臣者之不能居公室也四方莫不聞矣勉而為瘠則吾能毋乃使人疑夫不以情居瘠者乎哉我則食食【注悼公魯哀公之子昭子康子之曽孫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捷三臣謂仲孫叔孫季孫氏君存時不盡忠喪又不盡禮非也】
  【應鏞曰季子之問猶有君子補過之心孟孫之對可謂小人而無忌憚者矣】
  雜記三年之喪如或遺之酒肉則受之必三辭主人衰絰而受之【注受之必正服明不茍於滋味 疏衰絰而受之者雖受之而不得食也尊者食之乃得食肉猶不得飲酒故喪大記云不辟粱肉若有酒醴則辭是也】如君命則不敢辭受而薦之【注薦於廟貴君之禮】
  喪者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也從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遺人可也【注言斬衰之喪重志不在施惠於人】
  【方慤曰心有所樂然後以物遺人喪以哀為主故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者郤之為不恭故也】
  喪食雖惡必充飢飢而廢事非禮也飽而忘哀亦非禮也視不明聽不聰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有疾飲酒食肉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飲酒食肉皆為疑死【注君子病之病猶憂也疑死疑猶恐也】
  【方慤曰禮所以制中飢而廢事飽而忘哀皆非中道故皆以為非禮然送死所以當大事則飢而廢事尤為非禮矣君子病之以其不足以當大事也】
  有服人召之食不往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弗食也【注往而見食則可食也為食而往則不可黨猶親也非親而食則是食於人無數也 疏親族不多食其食有限若非類而輒食則無復限數必忘哀也】
  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注功衰齊斬之末也】
  【吕大臨曰功衰亦卒哭之受服間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與此文正合疏食水飲其飲不加鹽酪故曰飲水漿無鹽酪也不能食食鹽酪可也者喪大記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蓋人有所不能亦不可勉也】
  【陸佃曰鄭氏謂功衰齊斬之末末者齊衰既葬斬衰既練之後】
  問喪親始死水漿不入口三日不舉火故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疏不舉火者哀痛之甚情在不食也旁親以下食不可廢故鄰里為糜粥以飲食之糜厚而粥薄薄者以飲之厚者以食之】
  大戴禮斬衰蕳屨杖而歠粥者志不在於飲食
  開元禮斬衰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一日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既成服父母之喪食粥朝米四合暮米四合不能食粥則以米為飯婦人皆以米為飯卒哭之後疏食水飲周而小祥始食菜果飯素食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又周而大祥食有鹽漿禫之後始飲醴酒食乾肉 三年之喪如遺之酒肉則受之必三辭主人衰絰而受之如君命則不敢辭受之而薦父母之喪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也三年之喪既葬尊者遺之食則不避粱肉若酒醴則辭
  司馬氏書儀凡初喪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或一不食親戚鄰里必為糜粥以飲食之尊長勉之强之亦可少食足以充虚續氣而已既斂諸子食粥妻妾及期九月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五月三月之喪食肉飲酒既葬不與人樂之父母之喪既虞卒哭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小祥食菜果大祥食肉飲酒期九月之喪既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若有疾雖父母之喪食肉飲酒疾止復初五十不極毁瘠六十不毁瘠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内【儀禮禮記言居喪飲食之節詳矣今參取其中而用之人食飲多少不同食粥者取飽而已不為限量凡居喪雖以毁瘠為貴然亦須量力而行之孝經三日而食教民無以死傷生毁不滅性此聖人之政也滅性謂毁極失志變其常性也鄉里舊俗親鄰有喪以罌貯粥就草土中哺之謂之飱孝粥此乃古禮之尚存者也雜記曰喪食雖惡必充飢飢而廢事非禮也飽而忘哀亦非禮也視不明聽不聰行不正不知哀君子病之故强忍致疾亦非聖人之所許也人或體羸不能三日不食者量食粥可也粥不能飽者既殯食麄飯可也疏食水飲不能飽者既葬食菜茹醯醤可也喪大記曰不能食粥羹之以菜可也注謂性不能者可食飯菜羹彼應食粥也猶可食菜羹况既葬應疏食者至於餅餌亦無傷但勿食肉飲酒斯可矣古人居喪無敢公然食肉飲酒者漢昌邑王奔昭帝喪道上不素食霍光數其罪而廢之晉阮籍居喪無禮何曽面折藉於文帝曰籍以重哀飲酒食肉宜擯之四裔宋盧陵王義真居武帝憂於齋内别立厨帳為劉湛所譏楚王馬希聲葬其父日猶食雞臛其官屬潘起非之然則五代之時居喪食肉者人猶以為異事是流俗之弊猶未甚也今之士大夫居喪食肉飲酒無異平日又相從宴集靦然無愧人亦恬不為怪禮俗之壞習以為常悲夫乃至鄙野之人或初喪未斂親賔則齎酒饌往勞之主人亦自備酒饌相與飲啜醉飽連日及葬亦如之甚者初喪作樂以娯尸及喪葬殯則以樂導轜車而號哭隨之亦有乘喪即嫁娶者噫習俗之難變愚夫之難曉乃至此乎凡居父母之喪者大祥之前皆未可食肉飲酒若有疾暫須食飲疾止亦當復初必若素食不能下咽乆而羸憊恐成疾者可以肉汁及脯醢或肉少許助其滋味不可恣食珍羞盛饌及與人宴樂是則雖被衰麻其實不行喪也唯五十以上氣血既衰必資酒肉扶養者則不必然爾其居喪聽樂及嫁娶者國有正法此不復論】
  朱子家禮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親戚鄰里為糜粥以食之尊長强之食可也成服之日諸子食粥妻妾及期九月疏食飲水不食菜果五月三月者飲酒食肉不與宴樂及葬期九月之喪者飲酒食肉不與宴樂既卒哭主人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小祥始食菜果大祥飲酒食肉【家禮原本載大祥飲酒食肉瓊山丘氏移於禫後今從之】
  朱子語類問喪之五服皆有制不知飲食起居亦當終其制否曰合當盡其制但今人不能行然在人斟酌行之 問居喪尊長强之以酒當如何曰若不得辭則勉徇其意亦無害但不可至沾醉食已復初可也問坐客有歌唱者如之何曰當起避 朱子於長子大祥先十日朝暮哭諸子不赴酒食㑹近祥則舉家疏食此日除祔朱子累日顔色憂戚
  齊東野語凡居喪者舉茶不用托雖曰俗禮然莫曉其意或謂昔人托必有朱故有所嫌而然要必有所據宋景文雜記云夏侍中薨於京師子安期他日至館中同舍謁見舉茶托如平日衆頗訝之又平園思陵記載阜陵居髙宗喪宣坐賜茶亦不用托始知此事流已乆矣
  明㑹典諸子三日不食期九月之喪三不食五月三月之喪再不食既成服喪主及兄弟始食粥妻妾及期九月者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既卒哭喪主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期而小祥始食菜果大祥始飲酒食肉而復寢
  【葉盛水東日記居喪之禮不可不勉人固有體氣素弱不能常去肉食者禮亦許之然亦不得已爾至若寝苫於地東南卑濕決不可行食去鹽酪亦非南人所堪如此之類小有出入固有不得已者若夫飲酒及廣設殽羞以至招客赴食之類乃可以守禮而不守者亦是近世禮法陵夷遂至於此汝輩各宜勉之若不能人人皆行則行者自有而已兄弟相駮亦無如之何也】
  【王庭相集居喪見人乎曰記有之疏衰之喪既葬人請見之則見不請見人小功請見人可也大功不以執贄惟父母之喪不避涕泣而見人将弔人乎 曰記亦有之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自諸侯達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則服其服而往将遺人乎曰記亦有之喪者不遺人人遺之雖酒肉受也從父昆弟以下既卒哭遺人可将食於人乎曰記亦有之有服人召之食弗往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弗食也曰父母之喪四者皆不行焉古之道也敢問令之人宜何如曰禮者以情制者也使宜於人情焉亦猶夫行古之道也是故士之居於鄉也事有必見人者况庶民乎既葬焉不得已而有為雖見人可也見人而人食之雖食亦可也非以其召而食之也三年之内曽幾何必請見人而人食之乎則夫食於人者亦寡矣非有事焉其黨亦不得過而食之也禮尚往来人情之相望也乆矣不可以徒受也若曰荅其禮也既葬而遺人亦可也父母之喪既葬焉五服之喪服其服而往哭之權也夫人死也去而不可返之道也果吾之舊與友焉既葬而往哭之可也因以弔其孤亦可也】
  【賀欽醫閭集憲廟喪先生於書舍率子弟門生齋宿有别館生三人以市無肉買豕殺而食之先生怒而責之】
  【吕柟禮問三日始食粥三日之前不能粥也朝夕皆溢米溢米之上不能加也曽子水漿不入口者七日後魏孝文帝食飲不入口者五日後周武帝溢米累旬蓋創極者痛甚然非所以達衆人也於是乎有未葬食肉者矣 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此夫子萬世之教也近見都城大邑於初葬之時親朋携酒殽及歌者自晝達旦飲宴謂之伴喪敢問此果成風而難變抑變之者無其人邪先生曰嗚呼悲哉俗也唯有以生為憂者矣故有以死為樂者矣又曰民不知生故不知死則豈民之罪哉】
  【吕坤四禮疑三日不食禮也孝子度身度親度事人子侍親病篤之時常幾日不遑寝食形神憔悴始哭者盈門三日擗踊無數兼之三日之内棺椁衣衾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勞心悴體百務應酬而又不食焉恐此身将不勝喪矣故當量其身之强弱强則曽子水漿不入口者七日亦無過分之事若勉强三日至不勝喪甚者血氣羸弱之人致疾滅性死者有知於心安否若父在喪母母在喪父父母命之食或期功尊者强之食食可也若力量有餘自當守禮 又居喪下瘠故食粥濟以菜羮尊賜不避粱肉體死者必至之情而愛其遺體也酒醴則辭無乃偽乎親吾親也居喪為吾親也非以為人非以為禮非以為吾也力能則禮為重不能則身為重重禮非為禮不忍忘親也重身非為身憂體親心也故禮有食粥不下者濟之以羹尊者之賜雖粱肉不避或强以酒不可至醉此禮中之情也乃有粱肉不避酒醴則辭為見顔色之說豈以粱肉為可欺人乎此非君子之言也故尊賜暫食酒肉食己如初有疾暫食酒肉疾己如初古有拘於節文而固違親力不勝禮而竟以喪死者君子謂之不孝謂其全已之名而拂親之心也此非為忘哀者開徑竇事死如事生重實不及文爾若弃禮者以此為借口豈能欺君子哉】
  【華氏慮得集居喪茹素非為亡者作福乃是人子痛哀其親不忍飲酒食肉衣衣行樂爾俗造素食反奢於葷尤不可也素者淡薄之云爾大槩不問葷素但是美味皆不當入口痛念之至情自不安也唯衰老之人須得滋味適養者少用以資之不純於枯淡亦不可恣食盛饌及宴樂也】
  【仇氏家範喪事不得用樂服未闋者不得飲酒食肉違者不孝詳見家禮】
  言語
  喪服四制三年之喪君不言書云髙宗諒闇三年不言此之謂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謂臣下也【注言不文者謂喪事辨不所當共也孝經說曰言不文者指士民也】
  【徐師曽曰既曰君不言矣而又曰言不文者何也蓋不言者謂百官能體君心以具百物不待言而事行者也若臣下不能如此則必言而後行但不文其言辭爾】
  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緦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注此謂與賔客也唯而不對侑者為之應耳言謂先口也 疏禮斬衰之喪但稱唯而已不對其所問之事侑者為之對不旁及也齊衰但對其所問之事不餘言也大功但言說他事不與人論議相問荅也緦小功得議他事但不能聼及於樂也】喪大記父母之喪非喪事不言既葬與人立君言王事不言國事大夫士言公事不言家事既練君謀國政大夫士謀家事【注此常禮也 疏未葬不與人並立既葬後可與人並立也猶不羣立爾君諸侯也王天子也既可並立則諸侯可得言天子之事而猶不自言己國事也公君也大夫士葬後亦得言君事而未可信私事也庾氏云曽子問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此言既葬而與人立得為常禮者鄭以下經君既葬王政入於國既卒哭而服王事是權禮故以此經不言國事及不言家事大判為常禮也且曽子問據無事之時故不羣立不旅行此有事須言故與人立也】
  雜記三年之喪言而不語對而不問【注言言己事也為人說為語 疏謂大夫士言而後事行者得言己事不得為人語說也有問者得對而不得自問於人此謂與有服之親者行事之時若與賔客疏逺者言則間云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是也】
  間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議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此哀之於言語者也【注議謂陳說非時事也 疏唯而不對者皇氏以為親始死但唯而已不以言對案雜記云三年之喪對而不問謂在喪稍乆故對也言而不議者大功稍輕得言他事而不議論時事之是非雜記云三年之喪言而不語彼謂言己事故鄭彼注云言言己事也為人說為語與此言異也】
  曲禮居喪不言樂【注非其時也】
  儀禮既夕記非喪事不言【注不忘所以為親 疏喪服四制云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庶人面垢而已則天子諸侯有臣不言而事得行者喪事亦不言大夫士降於君言而事行此士禮亦言而事行故非喪事不言也孝經云言不文亦據大夫士也】
  孝經言不文【注不為文飾】
  白虎通徳論喪禮不言者何思慕盡情也言不文者指謂士民
  開元禮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議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故喪事不言樂【非其時】父母之喪不避涕泣而見人【言重喪不行求見人人来求見己可以見之不避涕泣言至哀無飾也】非喪事不言言而不語對而不問【言者言己事為人說為語】
  【顧湄諒隂考書說命云王宅嚘諒隂三祀禮記作諒闇論語作諒隂義同而字異鄭康成注楣翦屏之說迂回未盡杜元凱以為天子三年喪始服齊斬既葬除喪服亮隂居心喪其意以亮隂是旣釋齊斬之服而服心喪之名也雖援引經亦難盡信朱子論語注以為天子居喪之名及見後漢梁太后増封濟北王詔曰次躬履孝道次濟北孝王名諒闇以来二十八月自諸國有憂未之聞也晉山濤傳詔曰山太常雖尚居諒闇情在難奪則是臣下亦得稱諒闇也孔安國書亮訓信隂訓黙二字乃形容其不言之實疑即記所謂三年之喪言而不語對而不問又云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儀禮非喪事不言孝經言不文皆亮隂之義似可通臣下言之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正謂此也晉孫綽表哀詩序敢冒諒闇之譏以申罔極之痛亦一證也】
  拜稽顙
  周禮春官大祝辨九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六曰凶七曰竒八曰襃九曰肅以享右祭祀【注稽首拜頭至地也頓首拜頭叩地也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吉拜拜而后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言吉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云凶拜稽顙而后拜謂三年服者杜子春云振讀為振鐸之振動讀為哀慟之慟竒讀為竒偶之竒謂先屈一膝今雅拜是也鄭大夫云竒拜謂一拜也襃讀為報報拜再拜是也鄭司農云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是也介者不拜故曰為事故敢肅使者謂振動戰栗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一拜荅臣下拜再拜拜神與尸享獻也謂朝獻饋獻也右讀為侑侑勸尸食而拜 疏此九拜之中四種是正拜五者逐事生名還依四種正拜而為之也稽首頓首空首三者相因而為之空首者先以兩手拱至地乃頭至手是為空首也以其頭不至地故名空首頓首者謂空首之時引頭至地首頓地即舉故名頓首稽首稽留之稽頭至地多時則為稽首也此三者正拜也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頓首平敵自相拜之拜空首君荅臣下拜知義然者案哀十七年公㑹齊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伯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讐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郊特牲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是諸侯於天子臣於君稽首禮之正也若諸侯相於大夫之臣及凡乎敵者皆當從頓首之拜也如是差之君拜臣下當從空首拜其有敬事亦稽首故大誓云周公曰都懋哉予聞古先哲王之格言太子拜手稽首是其君於臣稽首事洛誥云周公拜手稽首朕復子明辟成王拜手稽首不敢不敬天之休者此即兩相尊敬故皆稽首九曰肅拜者拜中最輕唯軍中有此婦人亦以肅拜為正其餘五者附此四種正拜四曰振動附稽首五曰吉拜附頓首六曰凶拜亦附稽首七曰竒拜附空首八曰襃拜亦附稽首以享侑祭祀者享謂朝踐獻尸時拜侑侑勸尸食而拜此九拜不専為祭祀而以祭祀結之者祭祀事重故舉以言之稽首頓首二種拜俱頭至地但稽首至地多時頓首至地則舉故以叩地言之謂若以首叩物然空首所謂拜手者即尚書拜手稽首吉拜拜而後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喪拜而云吉者對凶拜為輕此拜先作頓首後作稽顙顙還是頓首但觸地無容則為之稽顙齊衰不杖以下者以其杖衰入凶拜中故雜記云父在為妻不杖不稽顙明知父沒為妻杖而稽顙是以知此吉拜謂齊衰不杖已下也凶拜稽顙而后拜謂三年服者雜記云三年之喪以喪拜非三年喪以其吉拜又檀云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孔子云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故知謂三年服也杜子春解振動竒拜之義後鄭皆從之鄭大夫云竒拜一拜者謂君拜臣下案燕禮大射有一拜之時後鄭從之襃讀為報謂再拜是也後鄭亦從之鄭司農云肅拜今時撎者案儀禮鄉飲酒賔客入門有撎入門之法推手曰揖引手曰擡為事故敢肅使者左傳文案成十六年晉楚戰于鄢陵楚子使工尹襄問郤至以郤至見客曰君命之辱為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是軍中有肅拜法謂振動戰栗變動之拜書曰王動色變案中候我膺云季秋七月甲子赤雀銜丹書入酆至昌户再拜稽首受今文大誓得火烏之瑞王動色變雖不見拜文與文王受赤雀之命同為稽首拜也一拜荅臣下拜再拜拜神與尸増鄭大夫之義知拜神與尸者案特牲禮祝酌奠于鉶南主人再拜祝在左也再拜於尸謂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是也天子諸侯亦當然或解一拜荅臣下亦據祭祀時以其宴禮君荅拜臣或再拜時故也享謂朝獻饋獻者以祭祀二灌之後唯有朝踐饋獻稱獻也侑勸尸食而拜者案特牲尸食祝侑主人拜故知侑尸時有拜也】世婦凡王后有摻事於婦人則詔相【注拜拜謝之也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 疏上言大喪下言后之拜事則所拜者為大喪而拜故引喪大記為證但喪大記是諸侯之喪以寄公與主人體敵故也明知天子之喪后亦拜二王後夫人於堂上可知左氏僖二十四年宋公過鄭鄭伯問禮於皇武子武子對曰宋於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喪拜焉明二王後夫人来弔后有拜法若然二王後夫人得有赴王喪者或夫人家在畿内来歸寜值王喪則弔赴也】
  檀孔子曰拜而后稽顙頽乎其順也【注此殷之喪拜也頽順也先拜賔順於事也】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注此周之喪拜也頎至也先觸地無容之之至也】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注重者尚哀戚自期如殷可 疏拜者孝子拜賔也稽顙者觸地無容頽然不逆之意拜是為賔稽顙為己前賔後已頽然而順序也頎惻隠貌先觸地無容後乃拜賔是為親痛深惻隠之至也】
  【馬睎孟曰記曰三年之喪以喪拜非三年之喪以吉拜當周之衰人不知喪拜之儀故孔子及之鄭氏以此為殷周喪拜於經無見】
  【陳澔曰拜以禮賔稽顙以自致謂之順者以其先加敬於人而後盡哀於己為得其序也頎者惻隠之也謂之至者以其哀常在於親而敬暫施於人為極自盡之道也夫子從其至者亦與其易也寧戚之意呉澄曰周官九拜之目今約之為三一曰拜先跪兩膝著地次拱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不至於地其首懸空但與腰平荀子所謂平衡曰拜是也周官謂之空首尚書謂之拜手與凡經記單言拜字者皆謂此拜也此拜之正也故得専拜之名二曰頓首先兩膝著地次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於手此拜之加重者三曰稽首兩膝著地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於地在手之前首下腰髙如衡之頭低尾昻荀子所謂下衡曰稽首是也此拜之最重者頓首亦首下腰髙然頓首首但至手稽首首直至地比之頓首其首彌下故下衡二字特於稽首言之稽顙即是稽首以其為凶禮故易首為顙以别於吉禮云爾凡喪之再拜者先作空首一拜後作稽首一拜則曰拜而后稽顙九拜中此名吉拜輕喪之拜用此先作稽首一拜後作空首一拜則曰稽顙而后拜九拜中此名凶拜輕喪之拜用此末世重喪之拜亦如輕喪故夫子正之曰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吾從二字與論語所言吾從下吾從周吾從先進意同】
  拜稽顙哀戚之至隠也稽顙隠之甚也【注隠痛也稽顙者觸地無容疏孝子拜賔之時先為稽顙而后拜者哀戚之至痛就拜與稽顙二事之中稽顙為痛之甚】
  【方慤曰孝子哀痛之容有若手之辟足之踊口之哭目之泣鼻之涕固非一類特不若稽顙之為甚爾】
  雜記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顙【注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喪 疏案喪服大夫為適婦為喪主父為己婦之主故父在不敢為婦杖若父沒母在不敢為適婦之主為妻雖得杖而不得稽顙以杖與稽顙文連不杖屬於父在不稽顙文屬母在故云父母在不杖不稽顙】
  【陳澔曰大夫主適婦之喪故其夫不杖若父没母存母不主喪則子可以杖但不稽顙爾此并言之讀者不以辭害意可也】
  【萬斯同曰諸家以不杖不稽顙屬之於父以不稽顙屬之於母者儀禮不杖期篇言父在則為妻不杖足知母在可杖但不可稽顙故諸家據此立文也然此但主適子而言衆子則否】
  母在不稽顙稽顙者其贈也拜【注言獨母在於贈拜得稽顙則父在贈拜不得稽顙 疏父沒母在稍降殺於父有他人以物来贈已其恩既重其謝此贈之人時為拜得稽顙故云其贈也拜】
  【陳澔曰贈謂人以物来贈已助喪事也母在雖不稽顙唯拜謝此贈物之人則可以稽顙故云稽顙者其贈也拜一說贈謂以物送别死者即既夕禮所云贈用制幣也】
  非為人喪問與賜與【注此上滅脱未聞其首云何是言非為人喪而問之與人喪而贈之與問遺也】三年之喪以其喪拜非三年之喪以吉拜【注謂受問受賜者也稽顙而后拜曰喪拜拜而后稽顙曰吉拜 疏平敵則問卑下則賜三年之喪謂父母長子也其實杖期以下皆為喪拜非三年之喪謂不杖期以下】
  【方慤曰喪拜吉拜皆為拜賜與問也】
  乾學案非為人喪二句鄭氏謂上有滅脫方氏謂當在遺人可也之下應氏則解作非為喪而問也又非為喪加賜也乃為己之親爾不作脫簡說愚謂此二句止訛一非字其下文固可解也應氏不主喪說将下喪拜吉拜之文如何連屬乎
  喪服小記為父母長子稽顙【注喪尊者及正體不敢不盡禮】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顙【注尊大夫不敢以輕待之】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注恩殺於父母 疏重服先稽顙而后拜父母長子並重其餘期以下先拜后稽顙也此謂平等来弔若大夫弔士雖是緦麻之親亦必先稽顙而后拜也婦人為夫與長子亦先稽顙而后拜其餘否者謂父母也以受重他族其恩減殺於父母】
  【陳祥道曰稽顙猶稽首也禮非至尊不稽首則喪非至重不稽顙矣然有非至重而稽顙者非以其至親則以弔者之尊也故為妻稽顙以至親也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顙以弔者之尊也婦人雖父母不稽顙所稽顙者夫與長子而已以所受於此者重則所報於彼者殺也】
  少儀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注肅拜拜低頭也手拜手至地也婦人以肅拜為正凶事乃手拜爾為尸為祖姑之尸也士虞禮曰男男尸女女尸為喪主不手拜者為夫與長子當稽顙也其餘亦手拜而已雖或為唯或曰喪為主則不手拜肅拜也 疏婦人吉禮不手拜但肅拜肅拜如今婦人拜也吉事及君賜悉然手拜則周禮空首鄭注周禮空首拜頭至手此云手至地不同者此手拜之法先以手至地而頭来至手兩注不同其實一也肅拜是婦人之常而昬禮婦拜扱地以其新来為婦盡禮於舅姑故也左傳穆嬴頓首於宣子之門者有求於宣子非禮之正也下云為喪主則不手拜明不為喪主其餘喪凶事則手拜也周禮坐尸嫌婦人或異故記者明之坐尸謂虞祭若平常吉祭共以男子一人為尸祭統云設同几是也婦人為尸或荅拜時但肅拜而不手拜也】
  【陳祥道曰肅拜俯其手而肅之也婦人與介者之拜也手拜者手至地也士昬禮婦拜扱地是也徐師曽曰肅拜今婦人拜也手拜手至地而頭在手上如今男子拜也婦人以肅拜為正故有吉事雖君賜之重亦但肅拜而受之或為虞祭祖姑之尸而坐其荅拜時亦不手拜而但肅拜也若有夫與長子之喪而為主則稽顙而不手拜由此言之則婦無手拜之時矣其唯有喪而不為主乎】
  曲禮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注禮尚往来喪賔不荅拜不自賔客也國君見士不荅其拜士賤 疏弔賔不荅拜者本為助執喪事非行賔主之禮故不荅也士喪禮有賔則拜之賔不荅拜是也士見己君君尊不荅也】
  檀弓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稽顙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子顯以致命於穆公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逺利也【疏為後則當拜今不受其勸故不拜所以稽顙者自為父喪哀號也凡喪禮先稽顙而后拜乃成今直稽顙而不拜故云不成拜也】
  孔子與門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注傚孔子也】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學也【注嗜貪也】我則有姊之喪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注復正也喪尚右右隂也吉尚左左陽也】
  張子曰拱而尚右义手以右手在上也以其姊之喪故如此
  二程全書家祭凡拜皆當以兩拜為禮今人事生以四拜為再拜之禮者蓋中間有問安之事故也事死如事生誠意則當如此至如死而問安却是瀆神若祭祀有祝有告謝神等事則自當有四拜六拜之禮【陳祥道禮書禮曰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拜稽顙哀戚之至隠也稽顙隱之甚也荀卿曰平衡曰拜下衡曰稽首至地曰稽顙許慎曰頓下首也然則書稱拜手稽首則拜手手拜也稽首首至地也荀卿所謂下衡曰稽首是也稽顙則拜至地矣荀卿所謂至地曰稽顙是也太祝言禮之重者則先稽首而繼之以頓首空首振動言禮之輕者則先竒拜而繼之以襃拜肅拜則頓首空首振動重禮之漸殺是也襃拜肅拜輕禮之尤殺者也然則稽首拜手而稽留焉頓首則首頓於手而已空首不至於手空其首而已竒拜一拜也儀禮鄉飲鄉射聘禮士相見凡禮之殺者皆一拜是也肅拜俯其手而肅之也婦人與介者之拜也少儀曰婦人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然則所謂手拜者手至地也士昬禮婦拜扱地是也襃拜介於一拜肅拜之間則禮固殺矣其詳不可考也稽首者諸侯於天子大夫士於其君之禮也然君於臣有所稽首君稱大甲稽首於伊尹成王稽首於周公是也大夫於非其君亦有所稽首儀禮公勞賔賔再拜稽首勞介介再拜稽首是也蓋君子行禮於其所敬者無所不用其至則君稽首於其臣者尊徳也大夫士稽首於非其君者尊主人也春秋之時晉穆嬴抱太子頓首於趙宣子魯季平子頓首於叔孫則頓首非施於尊者之禮也鄭氏謂稽首頭至地頓首頭叩地空首頭至手襃讀為報再拜也又引書曰王動色變為振動之拜此不可考三年之喪稽顙而后拜所謂喪拜也期以下之喪拜而后稽顙所謂吉拜也蓋拜則致敬於人稽顙則致哀於己拜而后稽顙頽乎其順也以其先致敬故也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以其先致哀故也孔子之時禮廢滋乆天下不知後稽顙之為重而或以輕為重是猶不知拜下之為禮拜上之為泰而或以泰為禮故孔子救拜之弊則曰吾從其至者救泰之弊則曰吾從下凡欲禮之明於天下而已然士喪禮於三年之喪拜稽顙喪大記雜記皆言拜稽顙此謂拜必稽顙非拜而後稽顙也晉獻公之喪秦穆公弔公子重耳重耳稽顙而不拜穆公曰稽顙而不拜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國語曰重耳拜而不稽顙誤矣】
  朱子語類問稽顙而後拜拜而後稽顙之義朱子荅曰兩手下地曰拜拜而後稽顙先以兩手伏地如常然後引首向前叩地稽顙而後拜開兩手先以首叩地却交手如常頓首亦是引首少叩地稽首是引首稍乆在地稽者稽留之意稽顙而後拜謂先以頭至地而後下手此喪拜也若拜而後稽顙則今人常用之拜也稽顙而後拜稽顙者首觸地也拜字從手下問孝子於尸柩之前在喪禮都不拜如何曰想只
  是父母在生時子弟欲拜亦須俟父母起而衣服今恐未忍以神事之故亦不拜
  【劉世節瓦釡漫記禮疏曰婦人以肅拜為正今之婦人荅男子拜但乆手㸃身亦名為拜逺而望之端立若不為禮者何其亢也程泰之以為始於武后及考後周天元令命婦為男子拜史官書之以表其異則古者婦人之立拜非始於武后明矣少儀曰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羅大經曰古者婦女肅拜為正陳澔曰肅拜如今之婦人拜也左傳三肅使者杜預注曰肅以手至地若今揖也三肅盡敬也鄭氏周禮注亦以俯下手為肅拜朱子語類有問者曰何謂肅拜朱子曰兩膝齊跪手在地頭不下為肅拜手拜亦然為喪主則頭亦至地不肅拜古樂府云婦人申腰再拜跪申腰亦是頭不下也意者先王制禮或以婦人首飾盛多時遇姙脤俯伏地上為難故止令其肅拜乎惟昬禮以新婦見舅姑故拜手扱地即手拜也為喪主敬凶事也故稽顙為尸坐象尊者也故不手拜肅拜蓋婦人之立拜可以當男子之長揖婦人之手拜可以當男子之頓首稽顙則與男子相埒餘禮唯當肅拜為正自肅拜之義不明而諸書之說始紛紛矣兹掲其人之所常行易曉者言之平衡曰拜謂罄折頭與腰相平即今揖也下衡曰稽首即今之躬身至地也頓首者手至地頭頓手上也稽顙者郤兩手而頭至地也太甲之拜手揖而至地之乆也雅拜者先下一膝也周禮竒拜者一拜也襃拜者再拜也凶拜者拜而後稽顙也之拜者兩膝齊屈如今道士之拜也膜拜者兩手合掌以受顙也是皆男子之拜也若婦人之肅拜則兩膝齊跪手下地頭低俯而不至手也婦人之手拜則亦手至地而頭在手上也又男子再拜婦人四拜謂之俠拜是主立拜言也今世俗南方婦女皆立而义手屈膝以拜北方婦女見客輙俯伏地上謂之磕頭以為重禮禮之輕者亦立而拜但比南方略淺爾第即古禮及先儒之說酌而論之大略兩膝齊跪申腰低頭俯引其手以為禮而不至地是謂肅拜居常見人當以此禮為正但南方立拜已乆不可遽釐謂宜如丘文莊所議深屈其膝母但如此俗之沾裙义手以手為尚每拜以四為節如所謂俠拜者然若夫見舅姑則扱地為喪主則稽顙不為喪主則手拜庶幾得古禮之意云 宋祖嘗問趙中令禮何以男子跪拜而婦人不跪趙不能對徧詢禮官皆無知者王貽孫祁公溥之子也為言古詩長跪問故夫婦人亦跪也唐天后朝婦人始拜而不跪趙問所出因以太和中幽州司馬張建章渤海國記所載為證天聖初明肅太后垂簾欲被衮冕親祀南郊大臣爭莫能沮薛簡肅公問即服衮冕陛下當為男子拜乎議遂格禮九拜雖男子亦不跪貽孫之言蓋陋矣簡肅亦適幸其言偶中使當時有言貽孫所陳密啟者則亦無及矣汪聖錫端明作燕語證誤又云漢書周昌吕后見昌為跪謝周宣帝詔命婦皆執笏其拜宗廟及天臺皆俛伏則其時婦人已不跪矣故特有是詔云始於則天非也明肅乃謁太廟非郊社也九拜有稽首有頓首非皆不拜也 古之坐即今之跪儀禮所載凡祭主至神位贊者曰坐是也田藝蘅香宇外集拜本作手至地也今作拜服也蓋兩手下地曰拜又曰拜平衡也平衡曰罄折頭與腰平漢書酈生不拜長揖師古曰長揖者手自上而及下也周禮九一曰稽首頭下至地稽留乃起殆下衡服之甚也太甲拜手稽首蓋頭至地而留之乆也二曰頓首下手置首於地即起也乃今之叩頭類於凶拜古之君臣相荅拜或書啟稱頓首者皆尊重之意非伏地而拜也三曰空首下手首不至地蓋唯頭至手即拜手也四曰振動頭振動而戰慄也或以為兩手相擊非也五曰吉拜雍容而下手即今之常拜或以為拜而後稽顙非也六曰凶拜拜而後稽顙也七曰竒拜一拜也禮簡不再拜也八曰襃拜襃音報荅拜也或以襃拜為持節拜亦非也九曰肅拜直身肅容而微下手或曰兩膝齊跪手至地而頭不下曰肅拜如今之婦人拜也又有曰雅拜者先下一膝唐人謂之雅拜或曰倚拜也曰之拜者兩膝齊跪而俱下如今之道士拜及鄉村老婦猶然曰膜拜者兩手合掌以承顙如今之僧拜本西域拜也周禮婦拜扱地古樂府申腰再拜跪是也後周天元令婦人為男子拜是古時婦人皆肅拜也今則但微屈其膝而躬不屈其名曰起曰福并男子之作揖皆曰相呌也後漢書髙句驪國跪拜曳一脚行步皆走古者郊祀天地止於再拜是神祇雖至尊至重其禮不可加也見天子亦曰稽首再拜董偃館陶公主家庖人也見漢武帝亦曰昧死再拜謁今君臣之四拜大朝則五拜三叩頭子弟之於父兄亦四拜甚至於朋友長幼亦四拜皆非禮也至於致書父母則稱百拜我朝洪武三年五月諭中書省曰今人書劄多稽首頓首再拜百拜實非禮也宜定其式禮部議凡致書於尊者稱端肅奉書荅則端肅奉復敵已者稱奉書奉啟上與下稱書寄書荅卑幼與尊長云家書敬復尊長與卑幼云書付某】
  【王廷相九拜解案太祝辨九注以頭拜至地為稽首拜頭叩地為頓首拜頭至手為空首令案荀子曰平衡曰拜下衡曰稽首至地曰稽顙蓋為兩手拱至地如衡然故謂之衡下衡者首下手而稽留也故曰下衡曰稽首稽顙則首至地矣故曰至地曰稽顙是稽首者首至地而稽留也頓首者首頓於手而即起如叩物然也空首者手雖至地頭不至手但空其首而已也禮注似未盡振動注云戰慄變動之拜記疏曰謂敬懼故為振動蓋是感恩服罪倉卒致謝之狀鄭注謂王動色變為振動恐非吉拜凶拜皆喪拜也雜記曰三年之喪以其喪拜非三年之喪以吉拜注曰拜而後稽顙為吉拜謂齊衰不杖期以下者言稽顙而後拜為凶拜謂三年服者言是也竒讀為竒耦之竒謂一拜也如儀禮賔拜洗拜告㫖拜執爵興不言再拜者及士見大夫於其入也一拜常為臣者奠摯再拜主人荅一拜之類皆竒拜也鄭氏曰襃讀為報謂再拜也義未詳肅拜亦跪拜也手不至地頭不至手爾左傳郤至三肅使者少儀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是也鄭注謂特撎非是蓋拜也者服也服而俛伏以致敬順也稽首頓首空首肅拜以淺深言者也振動者以形狀言者也吉凶者以節度言者也竒襃者以數言者也 婦人拜解禮疏云婦人以肅拜為正朱子語録有問古者婦人以肅拜為正何謂肅拜朱子曰兩膝齊跪手至地頭不下為肅拜手拜亦然唐孔氏云肅拜如今婦人拜也今案少儀曰婦人吉事雖有君賜肅拜為尸坐則不手拜肅拜為喪主則不手拜蓋肅拜者兩膝齊跪手不下地頭俛而不至手也手拜者手至地而頭在手上也昬禮婦拜扱地即手拜也蓋婦人以肅拜為常雖君賜亦止肅拜而受昬禮拜手扱地以其新婦初見舅姑盡禮也為喪主敬凶事也故稽顙為尸坐象尊者也故不手拜肅拜若如孔氏陳氏如今婦人不跪地而拜則尸坐事說不通矣古樂府詠婦人云申腰再拜跪亦謂其跪拜爾若為喪主則當稽顙故不手拜此見肅拜者婦人之常禮而手拜稽顙非昬喪不行蓋其禮之變者爾婦人立拜男子長揖起於後世簡便之習非拜之正者居常相見為禮亦可也若涉大禮仍當跪拜如北方士人家婦女拜不下手可也若如家禮男子跪拜婦人立地夾拜是尊女卑男剛柔倒置居然鬼方蠻姥之俗可恥甚矣司禮教者不可不辨吕柟禮問孔子曰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拜而后稽顙頽乎其順也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何曰告哀於人也上不能問天下可以叩地其稽顙乎周人之禮也殷人拜而後稽顙】
  【吕坤四禮疑喪禮拜且稽顙文而不情也寧多稽顙孝子見弔客商拜而后稽顙周稽顙而后拜則古無不拜弔客之禮矣然弔客之来不時喪子有終日二三百拜者即平居亦且病况積毁之身乎即一日亦且病況彌旬月乎此文盛而不達於情者尊賔逺客間一全行以明禮其親知狎見者不若四稽顙跪致謝辭再稽顙亦與易寧戚之意也 男女異拜拜興男子之禮也婦人非喪不拜手拜手者手至地頭不下非重喪不稽顙稽顙者頭至地手不舉今之磕頭也又曰婦女只肅拜俗多拜興已非古禮乃著為儀節誤矣 禮弔喪四拜奠五拜今也弔四而奠九矣設加何以加焉今擬客平交以上弔再拜奠五拜卑幼弔四拜奠九拜至親尊長揖而不拜孝子謝客平交四稽顙尊長八稽顙 跪者下見上之禮也吉凶之禮有拜無跪今人拜後一跪最謬宜革】
  【韓如璜拜說周官有九拜惟肅拜為婦人之拜其餘男子之拜凡八而約之則三一曰拜先跪兩膝著地次拱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不至於地其首縣空但與腰平荀子所謂平衡曰拜是也周官謂之空首尚書謂之拜手凡經記單言拜者皆謂此此拜之輕者也一曰頓首兩膝著地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於手首下腰髙此拜之加重者也一曰稽首兩膝著地兩手到地乃俯其首下至於地在手之前比之頓有其首彌下如衡之頭低尾昻荀子所謂下衡曰稽首是也此拜之最重者也稽顙即稽首以其凶禮欲别於吉故曰顙拜無竒數或再或四或八或十二若奠獻跪而俯伏非拜也故贊者不例於拜數今㑹典載臣子謝恩禮五拜三叩頭禮誤也其實四拜四叩頭第五拜為一叩再加三為四叩婦人肅拜云何考之古禮男子再拜婦人四拜謂之鞠躬婦人立屈膝男子跪伏婦人又立屈膝男子再鞠躬跪伏婦人又兩立屈膝今制太子與妃初見帝后太子四跪拜妃八立拜惟致辭同跪太子伏則妃興命婦朝賀先立四拜後再立四拜中致辭跪辭畢不伏直贊興宫人平時遇后叩首而行朝賀亦只立拜此之謂肅拜近世婦人簡書曰端肅拜非矣斂衽萬福愈不經矣若婦人興伏為拜此則起於武曌衮冕郊天伏興而成天子之禮遂致沿襲成習云然婦人喪禮亦有稽顙之文即叩頭之及地者故非謂婦人不叩頭但伏興為拜則不可蓋珠冠之製俯首不得惟不伏興故無墜髻落冠之失此禮之所由適其宜也】
  【顧湄稽顙稽首拜周禮大祝辨九拜五曰吉拜鄭氏注云吉拜拜而后稽顙謂齊衰不杖以下者此殷之凶拜周以其拜與頓首相近故謂之吉拜六曰凶拜鄭云凶拜稽顙而后拜謂三年服者禮記檀弓孔子曰拜而后稽顙頽乎其順也稽顙而后拜頎乎其至也三年之喪吾從其至者孔氏疏云稽顙者觸地無容也先觸地無容後乃拜賔是為親痛深貌惻隠之至也檀弓又曰拜稽顙哀戚之至隠也稽顙隠之至也注云隠痛今世俗自初喪至大詳訃告及書札俱稱稽顙是也三年服之禫月及期服孫齊衰五月曽孫皆稱稽首則大誤稽首乃九拜之首鄭云頭至地也謂手引頭至地稽留多時為稽首賈云稽首拜中最重臣拜君之拜諸侯於天子臣於君稽首禮之正左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禮郊特牲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避君也蔡邕獨斷漢仍秦法羣臣上書皆言昧死言王莽慕古法去昧死曰稽首光武因而不改朝臣曰稽首頓首非朝臣曰稽首再拜舍臣拜君何可通用今人蓋未講稽首之義故也呉草廬云稽顙即是稽首以其為凶禮故易首為顙以别於吉禮又云先作空首一拜後作稽首一拜則曰拜而后稽顙先作稽首一拜後作空首一拜則曰稽顙而后拜恐非】








  讀禮通考巻五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五  刑部尚書徐學海撰䘮儀節十八
  廬室
  儀禮喪服斬衰居倚廬寢苫枕塊不説絰帶既虞翦屏柱楣寢有席既練舍外寢【注楣謂之梁柱楣所謂梁闇舍外寢于中門之外屋下壘墼為之不塗塈所謂堊室也 疏居倚廬者孝子所居在門外東壁倚木為廬故旣夕記云居倚廬鄭注云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又喪大記云凡非適子者自未以於隱者為廬注云不欲人屬目蓋廬於東南角若然適子則廬於其北顯處以適子當應接弔賔故不於隱者喪大記云婦人不居廬此經云居倚廬專據男子生文云寢苫枕塊旣夕文與此同彼注云苫編藳塊堛也在中門外者哀親之在外寢苫者哀親之在草故也翦屏者三虞之後改舊廬西鄉開户翦去户旁兩廂屏之餘草柱楣者前梁謂之楣楣下兩頭豎柱施梁乃夾户旁之屏也寢有席者間傳云旣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鄭云芐今之蒲苹即此寢有席謂蒲席加於苫上也楣謂之梁所謂梁闇者喪服四制云髙宗諒闇注云諒古作梁楣謂之梁闇讀如鶉䳺之䳺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楣也舍外寢于中門之外者練後不居舊廬還於廬處為屋但天子五門諸侯三門有中門大夫士唯有大門内門兩門而已無中門而云中門外者案士喪禮及旣夕外位在寢門外其東壁有廬堊室若然則以寢門為中門據内外皆有哭位其門在外内位中故為中門非謂在外門内門之中為中門也言屋下壘墼為之者東壁之所舊本無屋而云屋者謂兩下為屋謂之屋下對廬偏加東壁非兩下謂之廬也間傳云父母之喪期而小祥居堊室彼練後居堊室即此外寢故鄭云所謂堊室也】
  喪大記父母之喪居倚廬不塗寢苫枕凷君為廬宫之大夫士襢之【注宮謂圍障之也襢袒也謂不障 疏謂於中門之外東牆下倚木為廬但以草夾障不以泥塗之也寢苫枕凷者謂寢卧於苫頭枕於凷宮之者謂廬外以帷障之如宮牆襢之者其廬袒露不帷障也案旣夕禮注云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
  既柱楣塗廬不於顯者君大夫士皆宫之【注不於顯者不塗見面 疏旣情殺故柱楣稍舉以納日光又以泥塗避風寒不於顯者言不塗廬外顯處大夫士旣得皆宮之】凡非適子者自未以於隱者為廬【注不欲人屬目蓋廬於東南角旣猶然 疏庶子旣非喪主不欲人屬目故於東南角隱映處為廬經雖云未其實竟亦然也】既練居堊室不與人居既祥黝堊【注黝堊堊室之飾也地謂之黝牆謂之堊疏不與人居者在堊室之中猶不與人居也祥大祥也黝黒也平治其地令黒也堊白也新塗堊於牆壁令】
  【白稍飾故也黝謂治堊室之地堊謂塗堊室之牆地謂之黝牆謂之堊釋宮文】
  【方慤曰黝堊蓋潔其地使微青塗其牆使純白以吉之先見故致飾以變其凶若旣練所居之室以堊則以表哀素之心爾非致飾也】
  期居廬終喪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齊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於内
  【呉澄曰上言期謂杖期也故終喪不御於内下言期謂不杖期也故與大功九月者同皆三月不御於内而已然皆旁親之不杖期爾若正統之不杖期當與上杖期者同】
  婦人不居廬不寢苫喪父母既練而歸期九月者既而歸【注歸謂歸夫家也 疏女子出嫁為祖父母及兄弟為父後者皆期九月謂本是期而降在大功者案喪服女子為父母卒哭折笄首謂卒哭喪之大事畢可以歸於夫家此云旣練歸不同者熊氏云喪服注卒哭可以歸是可以歸之節其實歸時在練後也】
  大夫士父母之䘮既練而歸朔月忌日則歸哭于宗室諸父兄弟之䘮既卒哭而歸【注歸謂歸其宮也忌日死日也宗室宗子之家謂殯宮也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宮 疏此一經明庶子遭喪歸家之節大夫士謂庶子為大夫士也禮命士以上父子異宮故大夫士有父母之喪至小祥各歸其宮也適子終喪在殯宮也朔月朔望也宗室適子家殯宮也雖練各歸至忌日及朔望仍歸殯宮也諸父兄弟並期為輕故至卒哭而各歸】
  朱子語類或問女子適人為父母服期賤婦䘮母既卒哭而歸某案䘮大記曰喪父母既練而歸若既而歸乃婦人為祖父母及兄弟之為父後者爾某令反終其月數而後歸不知尚可補填乎因思世人在母家或彼此有所不便不能待練又如之何未子曰補填猶今之追服意亦近厚其有不便居母家而歸者變其居處飲食可也衣服尤不可不變
  公之喪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注此公公士大夫有地者也其大夫士歸者謂素在君所食都邑之臣 疏注知此公是公士大夫有地者案雜記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彼謂正君與此殊故知此非正君謂素在君所食都邑之臣者皇氏云素先也君所食都邑謂公士大夫之采地公士大夫在朝廷而死此臣先在其君所食之采邑聞君喪而來服至小祥卒哭而各反故云歸也皇氏所解於文為便然惟據國中而死若在采邑理則不包也熊氏云謂家臣不在君所出外食都邑者今君喪皆在練及卒哭後素在君所者歸於家素食都邑者歸於都邑也】
  雜記大夫次於公館以終䘮士練而歸士次於公館大夫居廬士居堊室【注公館公宮之舍也練而歸之士謂邑宰也練而猶處公館朝廷之士也唯大夫三年無歸大夫居廬謂未練時也士居堊室亦謂邑宰也朝廷之士亦居廬 疏大夫恩深禄重故為君喪居廬終喪乃還家也邑宰之士恩輕故至小祥而反其所治邑也若朝廷之士雖輕而無邑事亦留次公館三年也大夫位尊恩重故居廬士位卑恩輕故居堊室案間傳云斬衰之喪居倚廬旣練居堊室此云大夫居廬明未練時也士未練之前亦當居廬此經云士居堊室亦謂邑宰之士降於大夫故也若朝廷之士俱服斬衰知未練之前亦居廬也然周禮宮正注云親者貴者居廬疏者賤者居堊室引此大夫居廬士居堊室則是大夫以上定居廬士以下居堊室此云朝廷之士亦居廬是也若與王無親身又是士則居堊室則此經士居堊室是也若與王親雖疏但是貴者則居廬也】
  【應鏞曰士次於公館即練而歸之士也但大夫以其序皆次且朝夕存焉以待終喪故曾子問曰君未殯則朝夕不歸士則不盡次而又止於練未必朝夕存焉故檀弓曰士備入而後朝夕踊經所以旣曰練而歸又曰次於公館者正謂其不能盡次故以次為後也鄭氏謂士分兩等而有邑宰朝廷之殊諸侯之士多矣由大國至小國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固不止於兩等然而邑散布於四境之内固有去國猶逺者若邑宰之士盡釋邑寄而館於次豈不皆廢一邑之事乎於經文似不通】
  三年之喪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焉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也不入門【注以時事見母乃後入門則居廬時不入門 疏喪大記云練居堊室不與人居居即坐也】疏衰皆居堊室不廬廬嚴者也【注言廬哀敬之處非有其實則不居】
  【陳澔曰疏衰齊衰也齊衰有三年者有期者有三月者皆居堊室廬乃哀敬嚴肅之所服輕者不得居也方慤曰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示憂之所獨也在堊室非時見乎母不入門則在廬之中非時亦有所不見矣以廬為嚴故父母之喪乃居之所謂嚴者以居喪之重人不可犯也】
  間父母之喪居倚廬寢苫枕塊不説絰帶齊衰之䘮居堊室芐翦不納大功之喪寢有席小功緦麻牀可也此哀之於居處者也 父母之喪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納期而小祥居堊室寢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復寢中月而禫禫而牀【注芐今之蒲苹 疏謂以蒲苹為席翦頭為之不編納其頭而藏於内也斬衰居倚廬齊衰居堊室論其正爾亦有斬衰不居廬者雜記云大夫居廬士居堊室是士服斬衰而居堊室也亦有齊衰不居堊室者喪服小記云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注云自若居寢是也】
  【陸佃曰此期而有席喪服傳旣虞寢有席傳所記尊者居喪之法此言大夫士禮而已知然者天子虞祭之日逺大夫士近若寢有席一施之於虞則疾徐相懸矣】
  乾學案儀禮䘮服言既虞寢有席此乃言小祥寢有席所以來陸氏之疑然儀禮明係士喪禮安得謂尊者之制意者此條寢有席句原在芐翦不納之下而記者脱誤歟不然則兩書必有一誤不可無陸氏之疑也
  問䘮成壙而歸不敢入處室居於倚廬哀親之在外也寢苫枕塊哀親之在土也故哭泣無時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實也
  曲禮有憂者側席而坐有䘮者専席而坐【疏憂謂親有病側猶獨也獨席謂獨坐不舒他面席憂不在接人故也案聘禮云公禮賔公側授醴是側猶特也専猶單也吉時貴賤有重席之禮若父母始喪寢苫無席卒哭乃有芐翦不納自齊衰以下始喪而有席並不重降居處也】張子曰有憂者心未安故側席有䘮者坐無容故専席非謂不與賔客接也
  【呂大臨曰側席坐不安也專席不與人共坐也有憂者行不能正履則坐不能安席可知矣有喪者致於哀慕心不二事則不與人共處可知矣居倚廬非喪事不言旣練居堊室不與人居皆專席之義也先儒以側為特以專為單旣無所據而以側為特如禮所謂側降側受之類所訓雖可然與専席無别則不可以特訓側也】
  【胡銓曰側不正也漢王嘉喜魏徐奕皆云楚有子玉則文公側席而坐專猶特也】
  周禮天官宫正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疏貴賤之居【注廬倚廬舍堊室也親者貴者居倚廬疏者賤者居堊室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疏大喪謂王喪臣子皆為之斬衰則同廬舍所居則異也授廬舍者緫諸臣而辨其親疏貴賤之居異也親謂大功以上貴謂大夫以上疏謂小功緦麻賤謂士引雜記者彼是諸侯之臣彼注士居堊室亦謂邑宰也朝廷之士亦居廬引之者證貴者居廬賤者居堊室一邊之義爾】
  【史浩曰禁殽亂而别嫌疑也】
  孟子滕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注諸侯五月而未居倚廬於中門之外也未有命戒居喪不言也 疏世子五月居於喪廬不敢入處故未有命以令人未有戒以號人以其在外思之而不言也】
  通典並有父母之喪練日居廬堊室議晉荀訥云世人有向曙毁廬作堊室祭畢居堊室見客者或有於廬前設位謂今可於廬前設位著練服事畢服母服居廬宋庾蔚之謂前䘮既期應毁廬為堊室而後䘮猶應居廬古者受弔於庭階廬堊室自是寢處之所今雖以廬堊室為喪位然自異於衰絰矣
  居所後父喪有本親喪服議晉韓康伯問荀訥云既為人後先服重制豈當有改要當有時還本親哭臨其本親赴弔不設䘮位情為不安可於本親兄弟次作堊室歸來處之否荀荅意謂身有所後重服當不得復於本兄弟廬次作堊室歸可設哭位而已 宋庾蔚之謂今以堊室為對弔之所故應還本家立堊室在諸弟之下以受弔設使本家逺便當於别室不得於所後靈前受本親䘮之弔
  虞喜云若父死未殯服祖但期則祖無倚廬重在誰宋庾蔚之謂父亡未殯同之乎存是父為重正主
  已攝行事事無所闕何謂無倚廬乎廬孝子之所寢處不闗於主闕之何嫌
  晉雷孝清問曰為祖母持重既而毋亡應别開門更立廬否范宣荅曰承適居諸父之上一身為兩䘮之主無縁更别開門立廬以失居正之意至祖母練日則居堊室 宋庾蔚之謂如范説亦應還毁堊室立廬在諸父堊室之上但二䘮共位廬堊室雜處恐非適時之禮謂宜别室為廬兼主二䘮
  有祖喪而父亡服議宋孟氏問曰嗣子今為孟使君持重光禄䘮庭應有廬邪周續之荅禮之倚廬在東墻下葢是寢苫枕凷之處非接賔位也謂寢息之所宜在親之殯宫於光禄䘮庭若賔客饋奠然後之䘮所已則還廬次然今世皆以廬為接賔之位位則二處從禮之變亦宜兩設邪
  父喪内祖亡立二廬議宋庾蔚之曰父䘮内祖亡則應兼主二喪今世以廬為受弔之處則立二廬是也人為父喪來弔則往父廬之所若為祖䘮來弔則往祖廬之所宋書宋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壬子元皇后崩兼司徒給事中劉温持節監喪神虎門設凶門柏歴至西上閤皇太子於東宫崇正殿及永福省並設廬諸皇子未有府第者於西廨設廬
  開元禮將成服掌事者預為廬於殯堂東廊下近南北戸設苫凷於廬内【諸子各一廬凡廬五品以上宮之】齊衰於廬南累墼為堊室俱北户翦蒲為席不縁【父兄不次於殯所各在其正寢之東為廬次堊室祖為適孫居堊室寢有牀皆南面西出户】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於庶子略自若居寢】大功於堊室之南張帷席以蒲小功緦麻於大功之南設牀席以蒲婦人次於西房若殯後施下牀殯堂無房者次於後若别室卒哭前一夕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塗廬裏不塗廬外】翦蒲為席不縁以木為枕小祥前一夕毁廬為堊室設蒲席周喪堊室者除之大祥前一夕除堊室張帷禫而復寢【品官士庶同】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居堊室舅姑服適婦不為次為昆弟之女適人者不為次次為堊室之屬
  【聶崇義三禮圖説案唐大厯年中有楊垂撰喪服圖說廬形制及堊室幕次序列次第云設廬次于東廊下無廊於牆下北上凡起廬先以一木横於牆下去牆五六尺卧於地為楣即立五椽於上斜倚東墉上以草苫蓋之其南北面亦以草屏之向北開門一孝一廬門簾以喪布廬形如偏屋其間容半席廬間施苫其廬南為堊室以墼壘三面上至屋如於牆下亦如偏屋以瓦覆之西向户室施薦為木枕室南為大功幕次次中施蒲席次南又為小功緦麻次施牀並西户如諸侯始起廬門門外便有小屏餘則否其為母與父同為繼母慈母不居廬居堊室如繼母有子即隨子居廬為妻準母其堊室及幕次不必每人為之共處可也婦人次於西廊之下】
  【陳祥道禮書堊室周禮宫正授廬舍鄭氏曰舍堊室也喪服旣練舍外寢鄭氏曰外寢堊室也又士喪旣夕主人揖就次而堊室預焉則次舍外寢皆堊室之異名也其制則鄭氏謂屋下壘土為之不塗墍屋下則其屋兩下與廬之倚木異矣不塗墍則旣祥堊矣爾雅曰地謂之黝牆謂之堊或曰父喪旣祥而母亡適居父喪而祖父母亡適居祖父喪而母亡其所居有異乎禮輕者包重者特父喪旣祥而母亡則毁堊室立廬是包輕也適之於祖所以繼體也父喪旣廬而祖父母亡宜别立廬以受弔者示重也居祖父喪而母亡二喪殊位則亦宜别立廬也然則父為長子出後之子為父母出妻長子為父母與為出嫁母庶子為其母所居有辨乎先儒謂父為長子不被髮不徒跣為次於内不歠粥立廬於内可也凡杖者則廬廬則禫為人後者為父母不杖則堊室而不廬可也出妻之子非廬於母之家則廬於别室可也父亡母嫁有服而已不廬可也庶子父在為其母不禫圍不廬矣若君母在亦不廬也然小記云父不為衆子次於外則長子困次於外矣或曰聞喪而不得奔可以立廬乎廬者所以示哀之於居處也其設不必為殯也則聞喪而不得奔不可不廬於其所居也倚廬鄭氏曰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蓋倚廬之制横木於地以為楣倚木於牆以為椽覆之以苫不翦不塗其位中門之外雜記謂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也不入門問喪謂成壙而歸不敢入處室居於倚廬哀親之在外是也其方東壁士喪旣夕謂衆主人皆西面于東方主人揖就次是也古者於中門之外自漢以來於中門之内以其近殯也唐禮於殯堂東廊下近南承漢禮者也君障之大夫士不障喪大記謂君為廬宮之大夫士禮之是也庶子而下廬於東南喪大記謂凡非適子者自未於隱者為廬是也先儒曰諸子各就廬旣虞卒哭則翦所覆之屏以齊其苫薍葛洪變除云屏廬前屏也卒哭除其屏更作外障然大夫士廬前無屏葛說誤也柱迫地之楣以易其户廬北户柱楣西户塗不於顯而無事乎飾君與大夫皆官之而不使袒皆所以即變也廬立於旣歛先儒曰歛之明日成服而立廬毁於旣練寢苫枕不脫絰帶不與人坐此居廬之大略然也廬男子之事成人之禮也故婦人與童子不廬唐制婦人不為廬設次西房若殯堂後施下牀坐廬嚴者也故疏衰不廬疏衰不廬非服母者也服母雖疏衰廬】
  政和禮品官成服前一日掌事者先為廬次於殯堂東廊下近南北戸設苫凷於内期親於廬南累墼為堊室俱北户翦蒲為席不縁大功於堊室之南張帷席以蒲婦人次於西房若殯堂無房者次於後或别室 庶人成服前一日掌事者先為廬次於殯堂東廊下近南北户設苫凷【諸子各一廬】婦人次於西房若殯堂無房者次於後或别室既虞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裏塗外不塗】翦蒲為席不縁以木為枕小祥前一日之夕毁廬為堊室設蒲席大祥前一夕除堊室張帷
  司馬氏書儀䘮次中門之外擇朴陋之室以為丈夫䘮次斬衰寢苫枕塊不脱絰帶不與人坐非時見乎母也不入中門既虞寢有席枕木二十七月除服而復寢齊衰寢有席大功以下異居者既殯可以歸其家猶居宿於外三月而後復寢婦人次於中門之内别室或居殯側雖斬衰不寢苫但徹去帷帳衾褥之華麗者可也男子無故不入中門婦人不得輒至男子䘮次【案楊垂喪服圖式非當家大第不能備此禮故擇朴陋之室不丹雘黝堊者居之斬衰居一室齊衰居一室可也若大寒大暑雨濕蚊蚋其蠃疾之人有不能堪者聽施簟席白氊布褥白幬帳可也晉陳夀遭父喪有疾使婢丸藥客往見之鄉黨以為貶議坐是沈滯坎軻終身嫌疑之際不可不慎故男子無事不入中門婦人不得輒至男子喪次也】朱子家禮中門之外擇樸陋之室為丈夫䘮次斬衰寢苫枕塊不脱絰帶不與人坐焉非時見乎母也不入中門齊衰寢席大功以下異居者既殯而歸居宿於外三月而復寢婦人次於中門之内别室或居殯側去帷帳衾褥之華麗者不得輒至男子喪次既虞寢席枕木大祥復寢
  朱子語類古人殯於西階之上設倚廬於庭中皆在中門之外 又問䘮大記三年之喪禫而從御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於内小功緦無文其義安在朱子曰禮既無文即當自如服輕故也 又荅諒闇云翦屏柱楣是兩事翦屏者初時户北向用草為屏不翦其餘至是改而西向翦其餘草始者無柱與楣簷著於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架起其簷令稍髙可作户也來諭於柱楣之下云既虞乃翦而除之似謂翦其屏而并及柱楣誤矣諒隂諒闇未詳古制不敢臆説假使不如鄭氏説亦未見天子不可居廬也滕文公五月居廬之驗天子亦須如此
  乾學案明㑹典大斂之後但言䘮主以下各歸喪次而不言喪次之制若何至卒哭後言寢席枕木大祥後言復寢而小祥時則無所言其前後疎畧至此當時禮官之不學亦可見矣
  【吕柟禮問居於倚廬哀親之在外者則何以不居殯居墓曰始死有居殯者矣旣有居墓者矣逹之天下則居廬也庶人何以不廬庶人不能廬也古者天子諒闇居廬故康王居翼室于路寢故宮正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疏貴賤之居君宮之大夫士禮之或曰諸侯大夫居倚廬士居堊室倚廬中施白縑帳褥素牀自魏始也身除喪服而居諒闇晉杜預之議也寢苫枕凷哀親之在土也苫何以謂之土曰弗褥弗簣則土矣然猶苫焉者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即病也寢不脫絰帶絰帶不脱况衰裳乎衰裳不脱况䙝衣乎故期年之内體有垢不知搔頭有瘍不知浴】
  【吕坤四禮疑次中門逺於死矣人子忍乎婦人或居殯側情乎理乎 中門之外明不内寢也乃孤親于中堂何其為己重而為親薄也婦次在中門之内或居殯側不惟婦女多畏近死者不能若死者而舅而伯叔也婦人寢處其側可乎近世人子枕塊於柩旁最為得之】
  喪次
  䘮大記父不次於子兄不次於弟【注謂不就其殯宮為次而居 疏喪旣卑故尊者不居其殯宮次也】
  䘮服小記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注於庶子略自若居寢疏衆子庶子次謂中門外次也庶子賤略之故父不為之次自若常居於寢也不為之處門外為喪次也長子則次於外為喪次也】無事不辟廟門【注鬼神尚幽闇也廟殯宮】哭皆於其次【注無時哭也有事則入即位 疏辟開也廟門殯宮門也鬼神尚幽闇若朝夕入即位哭則暫開之若無事則不聞也次謂倚廬唯朝夕哭入門内即位爾若晝夜無時之哭則皆於廬次之中也凡前哭晝夜無時若有事謂賔來弔之時則入即位若朝夕哭及適子受弔之事並入門即位而哭】
  檀弓曽子與客立於門側其徒趨而出【注徒謂客之旅】曽子曰爾將何之曰吾父死將出哭於巷【注以為不可凶於人之館】曰反哭於爾次【注次舍也禮館人使專之若其自有然】曽子北面而弔焉【疏依禮喪主西面曾子所以北面弔者案士喪禮主人西面其賔亦在門東北面謂同國之賔曾子旣許其哭於次故以同國賔禮北面弔焉】
  子思之母死於衛【注嫁母也姓庶氏】赴於子思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注嫁母與廟絶族】子思曰吾過矣吾過矣遂哭於他室
  開元禮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居堊室舅姑服適婦不為次為昆弟之女適人者不為次次為堊室之屬也
  喪位
  奔䘮凡為位不奠【注以其精神不存乎是】
  張子曰為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不奠者奠則久奠也在他所則難為久奠䘮禮則於殯常奠䘮不剥奠為其久設也脯醢之奠則易之 又曰為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恐不如䘮奠以新易舊如此乆設也
  諸侯在他國為位而哭【注謂大夫士使於列國】與諸侯為兄弟亦為位而哭【注族親昏姻在異國者】凡為位者壹袒【注始聞喪哭而袒其明日則否父母之喪自若三袒也】
  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麻袒免為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為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疏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原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為位哭之旣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
  檀弓曽子曰小功不為位也者是委巷之禮也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踊申祥之哭言思也亦然【注位謂以親疏序列哭也委巷街里也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善之也禮嫂叔無服婦人娣姒婦有小功服者倡先也言思子游之子申祥妻之昆弟也亦無服過此以往獨哭不為位疏曾子以哭小功之喪當為位時有哭小功不為位者故曽子非之云是委巷之禮言非禮儀正法旣言其失又引得禮之人子思之哭嫂為親疏之位子思婦與子思之嫂為娣姒有小功之服故子思之婦先踊子思隨之而哭非直子思如此其申祥哭妻之兄弟言思亦然】
  張子曰小功情疏疏則容為位而後哭情重者始聞喪而哭不暇為位哀甚也
  【方慤曰位者哭泣之位也親有逺近服有重輕不可以無辨故哭泣之際各為之位焉迨乎周室之衰典籍多失而一時之禮或起於委巷則有小功不為位者此曽子所以譏之委巷言委曲之巷也子思之哭嫂也為位以言無服之喪猶且為位則知小功之不為位尤為非矣】
  【馬睎孟曰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蓋無服者所以逺男女近似之嫌而為位者所以篤兄弟内喪之親子思之哭嫂也為位婦人倡踊以婦人相為娣姒之恩而不敢以己之無服先之也至於申祥之哭言思亦如子思者蓋非禮矣嫂為内喪故可以正哭位婦人有相為娣姒之道故可以倡踊妻之昆弟外喪也而旣無服則不得為哭位之主矣記曰妻之昆弟為父後者死哭之適室子為主袒免哭踊夫入門右由是言之則哭妻之昆弟以子為主異於叔嫂之喪也以子為主則婦人不當倡踊矣】
  【吳澄曰子思申祥哭無服之親猶且為位况小功有服之親而可不為位乎為嫂無服而其妻為娣姒婦則有服為妻之兄弟無服而其妻為其兄弟則有服故子思之哭嫂申祥之哭妻兄弟皆使其妻有服者倡踊於前而已無服者隨哭於後也】
  擯相
  檀弓杜橋之母之喪宫中無相以為沽也【疏沽麄略也孝子喪親悲迷不復自知禮節事儀皆須人相導而杜橋家母死宮中不立相導故時人謂其於禮為麄略也】有若之喪悼公弔焉子㳺擯由左【注悼公魯哀公之子擯相侑喪禮者 疏立者尊右子游由公之左則公在右為尊矣少儀云詔辭自右者謂傳君之詔命則詔辭為尊故擯者居右時相喪禮者亦多由右故子游正之也】
  【齊東野語南人尚左北人尚右或問孰為是因考其説於此與識者訂之檀弓鄭氏注曰喪尚右右隂也吉尚左左陽也老子亦云吉事尚左喪事尚右河上公注左生位也右隂道也禮正義案特牲少牢吉祭皆載右胖取其反吉也老子又云偏將軍處左上將軍處右河上公注卑而居陽以其不專殺尊而居左以其主殺也吳世傑漢書刋誤云凶事尚右孔子有姊之喪凶事也禮乘君之乘車不敢曠左注謂車上貴左乘車則貴左兵車則貴右乘車君在左御者在中兵車君在中御者在左少儀論乘兵車云軍尚左疏云軍將尊尚左案老子上將軍處右偏將軍處左非指同車言也左傳韓厥代御居中杜注自非元帥御皆在中將在左乃知兵車惟君及元帥然後尚右其餘軍將亦尚左而已案古人主當阼以右為尊而遜客而已居左則左非尊位也後世以左為主位而貴不敢當則以左為尊也如魏無忌迎侯生而虚車左何也地道隂道尚右故後世之祀以右為上今宗廟亦然人家門符左神荼右鬱壘考張平子賦守以鬱壘神荼副焉左傳載天子所右寡人亦右之天子所左寡人亦左之則以右為坐之重且大者漢右賢左戚他如左官左遷又皆以左為輕或謂左手足不如右强故論輕重者必重右而輕左】
  國昭子之母死問於子張曰及墓男子婦人安位子張曰司徒敬子之喪夫子相男子西鄉婦人東鄉曰噫母曰我喪也斯沾爾専之賔為賔焉主為主焉婦人從男子皆西鄉【注疏見四十五卷下壙條】
  【方慤曰禮之辨異尤重於男女之際雖在喪紀憂遽之中亦各正其位故自始死以至於男子則西郷而位乎東婦人則東鄉而位乎西以辨隂陽之義司徒敬子之喪夫子為相固嘗行之矣而國昭子徒為賔主之辨曾無男女之别其失禮不亦甚乎】
  雜記泄栁之母死相者由左泄栁死其徒由右相由右相泄栁之徒為之也【注亦記失禮所由也泄栁魯穆公時賢人也相相主人之禮】大夫之喪大宗人相
  家語孔子在衛司徒敬子卒夫子弔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盡聲而退蘧伯玉請曰衛鄙俗不習喪禮煩吾夫子辱相焉孔子許之
  司馬氏書儀䕶喪以家長或子孫能幹事知禮者一人為之凡䘮事皆禀焉
  朱子家禮䕶喪以子弟知禮能幹者一人為之
  【丘濬家禮儀節立相禮案禮司徒敬子之喪孔子為之相杜橋母喪宮中無相時人譏其麄略則喪必有相也久矣况禮廢之後人家子弟未必皆知禮宜議親友或鄉鄰中之素習禮者一人為相禮凡喪事皆聽之處分而以護喪助焉】
  乾學案古人於䘮事必有相禮之人是以禮儀無失孝子得致其情文而無憾也盖先王因人情以制禮而人子之於親䘮也創巨痛深其禮儀亦曲折繁重平時又不豫凶事茍非深明於禮意者其孰能行之檀弓言司徒敬子之䘮夫子為相有若之䘮子㳺擯由左佐喪事曰相禮節須人相導也儐與擯同以身儐侑亦贊導意也於時孝子悲迷必延致知禮之君子以匡其不逮而其人既稱知禮當思凡民有喪匐匍救之之義有不得辭者矣至若孔子之喪公西赤為志子張之喪公明儀為志以其師是至聖大賢直欲備舉前代之制以章明志識是豈常人所能任哉後世遭喪之家孝子在荒忽迷瞀之中不能一一如禮而其時之戚友又未必有素諳喪禮之人即欲令為擯相而不可得以故未能力行先王之制茍且從俗而不得以自盡也然則今人遭喪者惡可以無相文惡可不廣求知禮之人以為相乎 又案周禮諸官凡天子遭喪及天子弔臨臣下多有相禮之人因已見職掌中故不重載
  祝
  周禮春官䘮祝掌喪祭祝號【注喪祭虞也】王弔則與巫前【注喪祝與巫以桃厲執戈在王前】
  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喪大記君之喪大胥是斂衆胥佐之大夫之喪大胥侍之衆胥是斂士之喪胥為侍士是斂【注胥樂官也不掌喪事胥當為祝字之誤也侍猶臨也大祝之職大喪贊歛喪祝卿大夫之喪掌歛士喪禮啇祝主歛 疏大祝是接神者故君喪使執歛事是猶執也衆祝喪祝也賤故副佐大祝也大夫卑故大祝侍之侍謂臨檢之也君應有侍者不知何人也衆祝即喪祝卑故親執歛也士之喪喪祝臨之士之朋友來助歛也士喪禮士舉遷尸是也】士䘮禮祝淅米于堂【注祝夏祝也】
  商祝襲祭服褖衣次【注商祝祝習商禮者 疏同是周祝仰習夏禮則曰夏祝仰習商禮則曰商祝也從小歛奠大歛奠及朔半薦新祖奠大遣奠皆是夏祝為之其間雖不言祝名亦夏祝可知其徹之者皆不言祝名則周祝徹之也但是接神皆商祝為之其間行事若祝取銘之類不言祝名者亦周祝可知惟旣夕開殯時以周祝徹饌而堂下二事不可並使周祝故夏祝取銘置於重案周禮有大祝小祝喪祝詛祝甸祝此篇及旣夕言夏祝商祝周禮以喪祝行事皆當喪祝者也】
  樂記宗祝辨乎宗廟之禮故後尸商祝辨乎喪禮故後主人【疏宗謂宗人祝謂太祝辨曉宗廟詔相之禮故在尸後商祝謂習商禮而為祝者辨曉死喪擯相之禮故在主人後】
  【陳祥道曰大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辨六號九祭逆尸相尸禮則辨宗廟之禮後尸而相之者宗祝之職也古者祝習夏禮謂之夏祝習商禮謂之商祝故士喪禮主人入即位商祝襲祭服褖衣次繼之主人襲反位商祝掩瑱設幎目則辨喪禮後主人而相之者商祝之職也】
  【方慤曰宗廟之禮主乎敬而敬之所主在尸喪之禮主於哀而哀之主在主人】
  郊特牲祝將命也【疏祝以達主人反神之辭命】
  【方慤曰將命於燕饗之間以交賔主者介也將命於祭祀之間以交神人者祝也此主祭言故曰祝將命也禮運曰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慈非將命乎】







  讀禮通考卷五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九
  神帛
  許慎五經異義大夫士無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鄭說同】
  鄭康成儀禮注曽子問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然則士之皇祖於卒哭亦反其廟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乎【賈疏祔須得祖之主以孫祔祭故也天子諸侯有木主可言聚與反廟之事大夫無木主故云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乎者曽子問無遷主將行以幣帛為主命此大夫士或用幣以依神而告使聚之無正文故云乎以疑之】
  乾學案此乃士虞禮適爾皇祖某甫條之注
  崔靈恩云大夫士無主以幣帛祔祔竟並還殯宫至小祥而入廟【見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注中】
  賈公彦明日以其班祔疏曰大夫士無木主以幣主其神
  司馬氏書儀魂帛結白絹為之設椸於尸南覆以帕置倚卓其前置魂帛於倚上設香爐杯注酒果於卓子上是為靈座倚銘旌於倚左侍者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皆如平生俟畢有祠版則埋魂帛潔地【注士喪禮有重開元禮及今國家亦用之士民之家未嘗識也皆用魂帛魂帛亦主道也禮大夫無主者束帛依神今且從俗貴其簡易然世俗或用冠帽衣屐装飾如人狀此鄙俚不可從俗也】
  朱子家禮置靈座設魂帛【魂帛以白絹為之】
  【丘濬曰案魂帛之制本注引温公說謂用束帛依神而朱子本文則又謂結白絹為之考古束帛之制用絹一匹卷兩端相向而束之結之制無可考近世行禮之家有摺帛為長條而交互穿結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上出其首旁出兩耳下垂其餘為兩足有肖人形以此依神似亦可取雖然用帛代重本非古禮用束用結二者俱可】
  【王廷相魂帛説書儀未而以魂帛依神何謂也曰此鄭氏之說而温公因之也鄭以天子諸侯有木主大夫士無木主故引曾子問主命之義疑以為可用幣今考之記蓋謂天子諸侯傳繼未及六世無毁廟之主在廟之主又不可以行故將行師以幣帛皮圭告於祖禰之廟載之以行如受祖禰之命以出也故孔子曰主命今大夫士之主將以依神乎抑將以像受命乎其不相類也甚矣安可以幣代况幣置於廟則祖禰無别考妣不分參之事體亦非盡善故鄭氏雖取之而終不敢自決猶云乎以疑之矣大抵有廟即有主上下之逹禮也所謂諸侯出疆大夫出聘他國皆載毁廟之主而行是也士喪禮未有作主之文而鄭氏遂以大夫士為主因而疑其用幣此大不然矣檀弓曰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蓋言重設於始死之日主立於旣虞之後雖非主而有主之道故主未作刋木為重以依神而幣之出於主命者不用亦可也】
  【萬斯大與張仲嘉書承示齊家寳要中有云旣含襲乃置靈座設魂帛案古人始死刋木懸鬲名之曰重蓋旣有柩更有木用以依神故曰重也後世以魂帛代重其名不雅稱第從來俗尚豈能遽違考温公說止云用束帛朱子則云結白絹為之今世所行儀節因謂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上出其首旁出兩耳下垂其餘為兩足有似人形更俚鄙不堪道矣不得已從束帛猶可也】
  乾學案古禮無神帛之説自許鄭誤以大夫士無木主遂謂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自魏晉迄唐宋士大夫守許鄭之説皆不敢立主又以神之不可無所依也不得已而易之以祠版究未嘗盡用神帛之制亦可見神帛之非正禮矣但據許鄭之意原以神帛代木主非木主之外又有神帛也自程子定為木主之式而朱子家禮因之則大夫士俱得用木主矣既用木主可以不用神帛矣今家禮初喪之時設為魂帛以代重則分魂帛與木主為二矣然神帛設於既虞之後魂帛設於未之前則朱子之魂帛非即許鄭之所謂神帛也愚謂今士大夫之家即有木主則祠版可廢既有畫像則魂帛亦可廢儻謂魂帛所以代重而不可廢則古禮之廢於後世者多矣何獨重之一事必須設一物以代之乎今世俗相沿未有不用畫像者既用畫像而復用魂帛將使我祖考之神依於畫像乎依於魂帛乎兩者皆後世之俗禮擇其一而用之母寧畫像之為愈也
  神主
  檀弓重主道也【注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也重旣虞而埋之乃後作主春秋傳曰虞主用桑練主用栗】殷主綴重焉【注綴猶聫也殷人作主而聫其重縣諸廟也去顯考乃埋之】周主重徹焉【注周人作主徹重埋之 疏言始死作重猶若吉祭木主之道主所以依神重亦所以依神故云重主道也殷人始殯置重於廟庭作主訖則綴重縣於新死者所殯之廟也周人虞而作主重則徹去而埋之殷人綴而不即埋周人埋而不縣於廟為異也案士喪禮事有重無主此云重主道者此據天子諸侯有主者言之卿大夫以下無主春秋孔悝為祏主鄭駁異義云孔悝祭所出君故有主去顯考乃埋之者謂死者世世遞遷至為顯考其重恒在死者去離顯考乃埋其重及主以其旣遷無復有廟故也顯考謂髙祖也其主狀范云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 案旣夕禮將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鄭注云重旣虞將埋之是鄭埋重於門外之左道也若虞主亦埋之於廟門外之道左案異義載禮及公羊説虞主埋於壁兩楹之間一說埋之於廟北牖下左氏說虞主所藏無明文鄭駮之云案士喪禮重與柩相隨柩將出則重倚於道左柩將入於廟則重止於門西虞主與神相隨亦當然練時旣特作栗主則入廟之時祝奉虞主於道左練祭訖乃出就虞主而埋之如旣虞埋重於道左是埋虞主於廟門之道左也】
  【方慤曰重設於始死之時主立於旣虞之後則重非主也有主之道爾殷雖作主矣猶綴重以縣於廟不忍棄之也周旣作主矣重遂徹而埋於土不敢瀆之也不忍棄之者所以致其愛而質故殷人行之不敢瀆之者所以致其敬而文故周人行之夫重與主皆所以依神或曰重或曰主何也始死而末則有柩矣有柩而又設重所以為重也旣有廟矣有廟而必立主是為主也】
  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曰帝【疏措置也祔而立主使神依之也白虎通云所以有主者神無依據孝子以繼心也主用木木有始終又與人相似也蓋記之為題欲令後可知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守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注齊車金路】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於祖為無主耳吾聞諸老聃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廟【注老耼古夀考者之號也與孔子同時藏諸主於祖廟象有凶事者聚也】君去其國大宰取羣廟之主以從禮也【注鬼神依人者也】祫祭於祖則祝迎四廟之主主出廟入廟必蹕【注蹕止行也】老聃云【疏遷廟主行者皇氏謂載新遷廟之主義或然也卒哭各反其廟者為明日祔時須以新死者祔祭於祖故祖主先反廟也出廟者謂出己廟而往太祖廟入廟者謂從太祖廟而遷入已廟若在廟院之外當主出入之時必須蹕止行人若主入太祖廟中則不須蹕也似壓於尊者也若有喪及去國無蹕禮也】
  曾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將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襧遂奉以出載于齊車以行每舍奠焉而后就舍【注以脯醢禮神乃敢即安也所告而不以出即埋之】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葢貴命也【疏鄭云脯醢禮神者以其在路不可恒設牲牢故知用脯醢也與殯奠同謂之奠以其無尸故也所告而不以出即埋之者皇氏謂有遷主者直以幣帛告神而不將幣帛以出行即埋之兩階之間無遷主者加之以皮圭告於祖禰遂奉以出熊氏以為每告一廟以一幣玉告畢將所告逺祖幣玉載之而去若近祖幣玉不以出者即埋之反還之時以此載行幣玉告於逺祖事畢則埋於逺祖兩階間其近祖以下直告祭而已不陳幣玉也】
  曽子問曰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昔者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及反藏諸祖廟廟有二主自桓公始也周禮春官司巫祭祀則共匰主【注杜子春云匰噐名主謂木主也 疏以匰噐盛主來向祭所大祝取得主匰噐即退也】
  春秋文公二年春王二月丁丑作僖公主【注主者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三年喪終則遷入於廟 疏主所用木經無正文公羊傳曰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左傳惟言祔而作主主一而已非虞練再作公羊之言不可通於此也論語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先儒舊解有以為宗廟主者故杜依用之案古論語及孔鄭皆以為社主社為木主者古論不行於世且社主周禮謂之田主無單稱主者以張包周等並為廟主故杜所依用劉就所聞以規杜遇未為得也】
  左僖公三十三年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
  文公二年作僖公主書不時也【注過十月故曰非禮曰不時 疏釋例云以新死者之神祔之於祖尸柩旣已逺矣神形又不可得而見矣孝子之思彌篤徬徨求索不知所至故造木主立几筵特用喪禮祭祀於寢不同之於宗廟宗廟則復用四時烝嘗之禮也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以進於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於是乃大祭於太廟以審定昭穆謂之禘此皆自諸侯上達天子之制也其意與此注同文小詳耳公羊曰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練主用栗鄭注禮用公羊之說以為虞已有主此傳稱祔而作主者虞而作主禮本無文不可以公羊而疑左氏也】
  公羊文公二年作僖公主者何為僖公作主也【注為僖公廟作主也主狀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主者曷用虞主用桑【注用桑者取其名與其麄觕所以副孝子之心】練主用栗【注謂期年練祭也埋虞主於兩階之間易用栗也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禮士虞記云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蓋為禘祫時别昭穆也虞主三代同者用意尚麄觕未暇别也】用栗者藏主也【注藏於廟室中堂所當奉事也質家藏於堂】作僖公主何以書【注據作餘公主不書】譏何譏爾不時也其不時奈何欲久喪而後不能也【注禮作練主當以十三月文公亂聖人制欲服喪三十六月十九月作練主又不能卒竟故以二十五月也】
  【孔頴逹檀弓疏旣虞之後乃始埋重埋重之後乃始作主公羊云虞主用桑謂虞祭之末也左傳云祔而作主謂用主之初俱是喪主其義不異故異義公羊說虞而作主左氏說天子九虞十六日祔而作主謂喪主許慎謹案左氏說與禮同鄭氏不駮則是從左氏之義非是虞祭之日即作主也其卒哭之祭已用主也必知然者以卒哭日成事以吉祭易喪祭故知與虞異也】
  【劉敝曰公羊謂欲久喪而後不能非也文公自惰緩不作主爾何以知其欲久喪】
  【家翁曰魯文公惰人也恐不能有志久喪蓋是時逆祀有萌議論未定緩於作主以是故也禮旣而作主欲神靈之有所馮依也於是奉主反虞虞而祔孫從於祖旣祔仍特祭於寢終喪祫乃以入廟此禮之常節有不待考而知者緣文公欲躋僖於閔之上又妄欲以兄弟自為昭穆所以緩於作主當祔而不知所祔故也及是羣下並從邪議乃始作主而依神明年大事太廟遂躋僖於閔之上而行祔廟之禮春秋先書作主次書逆祀言緩於作主乃逆祀之端爾】
  穀梁文公二年作為也為僖公主也【注為僖公廟作主也主蓋神之所馮依】立主喪主於虞【注其主用桑】吉主於練【注期而小祥其主用栗】作僖公主譏其後也【注僖公薨至此已十五月】作主壊廟有時曰於練焉壊廟壊廟之道易檐可也改塗可也【注禮親過髙祖則毁其廟以次而遷將納新神故示有所加 疏作主在十三月壞廟在三年喪終傳連言之者此主終入廟入廟即易檐以事相繼故連言之非謂作主壞廟同時也或以為練而作主之時則易檐改塗故此傳云於練壞廟於文雖順舊說不然故不從之直記異聞爾糜信引衛次仲云宗廟主皆用栗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若祭訖則納於西壁塪中去地一尺六寸右主謂父也左主謂母也何休徐邈並與范注同云天子尺二寸諸侯一尺狀正方穿中央違四方是與衛氏異也其藏之也白虎通亦云藏之西壁則納之西壁中或如衛説去地髙下則無文以明之】
  左莊公十四年原繁對鄭厲公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注桓公鄭始受封君也宗祏宗廟中藏主石函言已世為宗廟守臣 疏宗祏者慮有非常火災於廟之北壁内為石室以藏木主有事則出而祭之旣祭納於石室】
  昭公十八年鄭災子産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告于先君【注祏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羣主於祖廟易救䕶 疏每廟木主皆以石函盛之當祭明出之事畢則納於函藏於廟北壁之内所以避火災也】
  哀公十六年六月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注納財賄也】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注夜遣者慚負孔悝不欲令人見】載伯姬於平陽而行【注載其母俱去】及西門【注平陽門】使貳車反祏於西圃【注使副車還取廟主西圃孔氏廟所在祏藏主石函 疏少牢饋食大夫之祭禮其祭無主鄭祭法注云惟天子諸侯有主禘祫大夫不禘祫無主爾今孔悝得有主者當時 為之非禮也鄭駮異義云大夫無主孔悝之反祏所出公之主爾案孔氏姞姓春秋時國唯南燕為姞姓爾孔氏仕於衛朝已歴多世不知本出何國安得有所出公之主也知是僭為之爾】
  公羊叔弓卒去樂卒事何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䘮去樂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
  漢書禮儀志既復土反廬立主如禮桑木主尺二寸不書諡虞禮畢祔於廟如禮【漢舊儀曰髙帝崩三日小歛室中牖下作栗木主長八寸前方後圓圍一尺置牖中望外内張緜絮以障外以皓木大如指長三尺四枚纒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其中央七日大歛棺以黍飯羊舌祭之牖中已収主為木函藏廟太室中西牆壁埳中望内外不出室堂之上坐為五時衣冠履几杖竹籠為俑人無數坐起如生時皇后主長七寸圍九寸在皇帝主右旁高皇帝主長九寸上林給栗木長安祠廟作神主】
  許慎五經異義主者神象也孝子既心無所依故虞而立主以事之唯天子諸侯有主卿大夫無主尊卑之差也卿大夫無主者依神以几筵故少牢之祭但有尸無主三王之代小祥以前主用桑者始死尚質故不相變既練易之遂藏於廟以為祭主 或曰卿大夫士有主否荅曰案公羊説卿大夫非有土之君不得祫享昭穆故無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慎據春秋左氏傳曰衛孔悝反祏於西圃祏石主也言大夫以石為主鄭駮云少牢饋食大夫祭禮也束帛依神特牲饋食士祭禮也結茅為菆鄭志張逸問許氏異義駮衛孔悝之反祏有主者何謂也荅禮大夫無主而孔獨有者或時末代之君賜之使祀其所出之君也諸侯不祀天而魯郊諸侯不祖天子而鄭祖厲王皆時君之賜也】
  鄭祭法篇注唯天子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鬼其百世不禘祫無主爾【孔穎逹疏云案王制天子諸侯有禘祫故始有主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而三太祖即是大夫之始祖旣有始祖明應遷之祖以制幣招其神而藏焉故云亦鬼其百世大夫若無始祖祗得立曾祖與祖及父三廟而已則不得鬼百世也不禘祫無主者唯有百世之鬼不得禘祫無主爾主所用之木案異義今春秋公羊說祭有主者孝子之主繫心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又周禮說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無夏后氏以松為主之事許君謹案從周禮說論語所云謂社主也鄭氏無駮從許義也】
  【徐邈曰左傳稱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注義以為斂攝神主而己不暇待祭也皆大夫有主之文大夫以下不云尺寸雖有主無以知其形制然推義謂亦應有案喪之銘旌題别亡者設重於庭亦有所憑祭必有尸想像乎存此皆自天子及士並有其禮伹制度降殺為殊何至於主唯侯王而已禮言重主道也埋重則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以紀别座位有尸無主何以為别將表稱號題祖考何可無主今案經傳未見大夫士無主之義有者為長】
  【陳祥道曰公羊曰虞主用桑練主用粟穀梁曰喪主於虞吉主於練特左氏曰凡君祔而作主曲禮曰措之廟立之主曰帝然人子之於親不忍一日使無依焉故始死依以重旣依以主重埋則桑主作桑主埋則栗主立豈有旣虞卒哭不存其象俟祔而後為之乎然則左氏曲禮之說蓋曰作主將以祔廟非祔而後作之也先儒謂大夫士無主以幣告夫重主道也大夫士有重尸神象也大夫士有尸孔悝大夫也去國載祏執謂大夫士無主乎徐邈清河王懌之徒皆曰大夫士有主特鄭康成許愼謂大夫士無主爾汪琬曰大夫士之廟祀也一以為有主一以為無主謂之無主者鄭許慎也謂之有主者徐邈清河王懌也或問宜何從子告之曰廟所以棲主也大夫三廟士一廟使其無主則祭於寢足矣廟何為者祔之言附也以主升附也士虞禮以其班祔喪服小記祔必以昭穆亡則中一以上使其無主又何所馮以班昭穆乎許氏知其說之不可通也曲為之解曰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此不根之詞以臆剏之者也或問禮經無有主之文奈何予又曰經不明言有主亦不言無主也檀弓重主道也商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並非指天子諸侯為說也則大夫士宜有主者一孔子曰祭祀之有尸也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以此坊民民猶忘其親亦非專指天子諸侯也則大夫士宜有主者二徐邈所引左氏春秋其義甚長而許氏顧駮孔悝反祏之舉以為出於時君所賜吾不知其何據也陳祥道四重主道大夫士有重尸神象大夫士有尸大夫去國載祏執謂大夫士無主乎斯可以間鄭許之妄矣然則廟主之制宜何如案重鑿木為形如札士三尺卿大夫五尺諸侯七尺謂未未有主故以重當之是則主制雖無考其脩短宜略與重彷可知也又有謂天子主長尺二寸諸侯一尺大夫士而下當以次殺云】
  【萬斯大曰喪禮不言作主而虞禮及特牲少牢二禮皆有尸無主先儒因謂主惟天子諸侯有之大夫士不得有主案檀弓曰重主道也周主重徹焉夫主所以依神重有主道者以始死未作主而依神於重有主之道也重旣天子諸侯大夫士皆有之則主亦天子諸侯大夫士皆有之矣蓋人始死有尸旣殯有柩而死者游魂為變不可使之無歸故復刋木以依神就尸柩言有重見之義故名之曰重旣則尸柩不見重之為重於義無歸故旣虞則埋重作主所以名為主者以死者之神主於此生者奉以烝嘗亦主於此也左傳云祔而作主公羊云虞主用桑蓋作主本為祔廟而其作則在虞時故二傳異文而同實在二傳雖指君禮言然大夫士之作主亦即此可見然則特牲少牢何以不言主主在則祖考之神即在祭時則立尸象神以行獻酬而無事於主故文不之反乃謂大夫士無主豈知禮義者哉】
  乾學案主以依神廟以藏主有廟則有主豈有大夫士許其立廟而不許其立主者乎若因儀禮大夫士之祭言尸不言主遂謂不得立主則儀禮初未嘗有王侯之祭禮也何從見其言主而㫁大夫士之無主乎至束帛依神結茅為菆之説實妄誕不經乃因許鄭之言自晉以後士大夫多不立主或為祠版或為神帛曰吾不敢僭上也致使廟中無主而鬼神無所憑依則皆許鄭二子之過也
  通典晉武帝太康中制太廟神主尺二寸后主一尺與尺二寸中間木以栗
  晉劉氏問蔡謨云時人祠有板板為用當主為是神坐之榜題謨荅今代有祠板乃禮之廟主也主亦有題今板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皆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以下皆然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之【安昌公荀氏祠制神板藏以帛囊白縑裹盛如昏禮囊板板與囊合於竹箱中以帛緘之檢封曰祭板】
  藏主制周制公羊説主藏太廟室西壁中以備火災魏代或問髙堂隆曰昔受訓云馮君八萬言章句説正廟之主各藏太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於太祖太室北壁之中案逸禮藏主之處似在堂上壁中荅曰章句但言藏太祖北壁中不别堂室愚意以堂上無藏主當室之中也【蜀譙周禮祭集志四時祭各於其廟中神位奥西牆下東嚮諸侯廟木主在尸之南為在尸上也東嚮以南為上】東晉尚書符問太常賀循太廟制度南向七室北向隂室復有七帝后應共處七室埳中當别處隂室循上曰謹案后配尊於帝神主所居同太室【循又案漢儀藏主於室中西牆壁埳中去地六尺一寸當祠則設座於埳下禮天子逹嚮者牖也謂夾户之古者帝后異廟今者共堂别室制度不同疑室户亦異又案古禮神主皆盛以石函餘薦藉文不備見摯虞決疑云廟主藏於户之外西牖之中有石函名曰宗祏函中笥以盛主】 又琅邪王妃敬后前薨而王後纂統追加諡號改神主訪賀循云琅邪典祠令孫文立議使者奉主及冊命諸中閤中人受取入内易置石函中故主留於廟閤新主出廟國官拜送如文議則非於行廟受冊循荅曰崇諡敬后宜立行廟以王后之號有加常尊輕重不同則禮宜有變故既立行廟則常主宜出居坐位臨加冊諡而並易以新主則故主宜還埋故廟兩階之間 又穆帝永和二年有司奏征西章郡潁川京兆四府君毁主藏處尚書郎徐禪議禮去祧為壇為墠嵗祫則祭之今四祖遷主可藏之石室有禱則祭壇墠又遣禪至㑹稽訪處士虞喜曰漢代韋成等以毁主瘞於園魏朝議曰應埋兩階間且神主本在太廟若今别室而祭則不如永藏又四君無追號之禮益明應毁而祭於是㑹稽王昱等奏四祖同居而祧藏主石室禘祫乃祭【案賀循與王導書云世祖武皇帝初成太廟時王神既七而有楊元后之神時亦權立一室永熈元年告世祖諡于太廟八室刁協案元皇后於太廟東隂室中安神主不增立一室】魏書禮志太傅清河王懌奏王延業盧觀前經詳議並據許慎鄭之解謂天子諸侯作主大夫及士則無意謂此議雖出前儒之事實未允情禮何以言之原夫作主之禮本以依神孝子之心非主莫依今銘旌紀柩設重憑神祭必有尸神必有廟皆所以展事孝敬想象平生上自天子下逮於士如此四事並同其禮何至於主唯謂王侯禮云重主道也此為理重則立主矣故王肅曰重未立主之禮也士䘮禮亦設重則士有主明矣孔悝反祏載之左史饋食設主著於逸禮大夫及士既得有廟題紀祖考何可無主公羊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䘮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䘮攝主而往今以為攝主者攝神斂主而已不暇待徹祭也何休云宗人攝行主事而往也意謂不然君聞臣喪尚為之不懌況臣聞君喪豈得安然代主終祭也又相國立廟設主依神主無貴賤紀座而己若位擬諸侯者則有主位為大夫者則無主便是三神有主一位獨闕求諸情禮實所未安宜通為主以銘神位
  通典大唐之制主長尺二寸上頂徑一寸八分四廂各剡一寸一分上下四分通孔徑九分漆匱漆趺其匱底葢俱方底自下而上葢從上而下與底齊趺方一尺厚三寸皆用古尺以光漆題諡號於背
  唐書禮樂志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王公之主載以輅夫人之主以翟車
  通典永徽中禮部尚書許敬宗奏皇祖農府君廟迭毁謹案舊儀漢丞相韋成以為毁主瘞埋萬國宗饗有所從來一朝埋藏事不允愜又案晉博士范宣欲别立廟宇方之瘞埋頗協情理然事無典故亦未足依今謹准量去祧之外猶有壇墠祈禱所及竊謂合宜今廟制與古不同共階别室西方為首若在西夾之中仍處尊位祈禱則祭未絶祗享方諸舊儀情實可安農府君廟逺親殺詳據舊章禮合迭毁臣參議遷奉神主藏於夾室本情篤敬在理為詔從之
  開元禮凡遭喪廟有主者則取諸廟之主藏于祖廟卒哭而後主各歸其廟【藏于祖廟象有凶事聚也】
  司馬氏書儀以桑木為祠版【自注云鄭康成以為卿大夫士無神主大夫束帛依神士結茅為菆徐邈以為公羊大夫□居之喪攝主而往重主道也埋重而立主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蔡謨以為今世有祠版乃禮之廟主也主亦有題今版書名號亦是題主之意安昌公荀氏祠制神版皆正長尺一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祖考某封之神座夫人某氏之神座書訖蠟油炙令入理刮拭之令士大夫家亦有用祠版者而長及博厚不能盡如荀氏之制題云某官府君之神座某封邑夫人郡縣君某氏之神座續加封贈則先告以貼黄羅而改題無官則題處士府君之神座版下有趺韜之以囊藉之以褥府君夫人只為一匣今從之禮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祠版主道也故於虞亦用桑將小祥則更以栗木為之】二程全書木主必以栗何也曰周用栗土所産之木取其堅也今用栗從周制也若四方無栗亦不必用但取其木之堅者可也 庶母亦當為主又不可入廟子當祀於私室主之制度則一葢有法象不可増損增損則不成矣
  張子全書重主道也既然後為主未之時棺柩尚存未可為主故以重為主今人之喪既設魂帛又設重則是兩主道也 古人不為影像繪畫不真世逺則棄不免於䙝慢也故不如用主古人猶以主為藏之於櫝設之於位亦為䙝慢故始死設為重鬲以為主道其形制甚陋止用葦篾為之又設於中庭則是敬鬼神而逺之之義重主道也士大夫得為重應當有主既埋重不可一日無主故設苴及其既作主即不用苴
  【蒲道源閒居叢稿有義起而因時制宜者如父在妻亡而有子而主祭者父也夫祭妻亦禮也題其主則如之何西軒王先生以宗子之法㫁之俾題曰亡室某氏冡婦某氏神主祭則使其夫若子奉父祖之命而祭之】





  祏
  左傳曰典司宗祏又曰孔悝反祏於西圃杜預曰宗祏宗廟中藏主祏室孔頴達曰宗祏者於廟之北壁内為石室以藏木主有事則出而祭之既為納於石室祏字從示神之也




  匰
  司巫祭祀共匰主説文曰宗廟盛主器也賈公彦曰以匰器盛主來向祭所大祝取得主匰器即退摯虞曰藏主有石函函中笥以盛主然則匰笥類也




  陳祥道曰主之制不見於經何休曰主狀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桑主不文吉主皆刻而諡之衛次仲曰右主八寸左主七寸廣厚三寸右主父也左主母也漢舊儀后主長七寸圍九寸帝主長九寸其制雖不可考然正廟之主各藏其室西壁之中遷廟之主藏於太室北壁之中去地六尺一寸大戴禮五經異義江都集禮述皆然盖有所授之也自東漢迄隋唐宗廟之制與古不同而遷主所藏或在西儲或在西夾室其正廟之主雖各藏廟室西壁之中而帝后别為石埳非禮意也案少牢饋食薦嵗事于皇祖必以某妃配某氏故同几共牢一尸而俎豆不兩陳以其夫婦一體故也賀循亦謂后配尊于帝神主所居宜同故東晉明帝時廟有埳室者十皆帝后共一石室至恭帝時廟為埳室一十八而帝后異室此議者所以譏之也
  家禮神主式
  伊川神主式説
  作主用栗取法於時日月辰趺方四寸象嵗之四時髙尺有二寸象十二月身博三十分象月之日厚十二分象日之辰【身趺皆厚一寸二分】剡上五分為圓首寸之下勒前為頷而判之一居前二居後【前四分後八分】陷中以書爵姓名行【曰宋故某官某公諱某字某第幾神主陷中長六寸闊一寸】合之植於趺【身去趺上一尺二寸并趺髙一尺八寸】竅其旁以通中如身厚三之一【謂圓徑四分】居二分 上【謂在七寸二分之上】粉塗其前以書屬稱【屬謂髙曽祖考稱謂官或號行號如處士秀才行如幾郎幾公】旁題主祀之名【曰孝子某奉祀】加贈易世則筆滌而更之【水以灑牆外】外改中不改【丘濬曰案家禮神主制度本伊川説而無尺式後人以潘時舉所得司馬家二尺式圖於卷首其一三司布帛尺一即周尺也近時書肆刻附注等書以板本短狹之故而所畫之尺亦隨之而短雖其旁書曰當今三司布帛尺七寸五分弱今世之人豈識三司尺為何等尺哉唯鄭霖所刻家禮今本在南監者横書尺式最為得體但亦無所準則今以武林應氏圖及以貨泉錢較定周尺而準以今之鈔尺使作主者有所據依云朱子曰得二書為據足矣故凡南軒家所刻及建本吳門官本言學禮器圖本一切削去惟據周尺為則云】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五十六>








  朱子語類問程先生主式與古今家祭禮所説長短不同所謂古尺將今尺七寸五分弱不知當用今何尺古今家祭禮中有古尺様較之今尺不止七寸五分注云省尺省尺是今誰尺朱子答曰適於二書髙低雖有不同然只要見式様其髙廣之度自有尺寸初不取此為准也省尺乃是周尺温公有圖子所謂三司布帛尺者是也㑹稽司馬侍郎家必有是本可轉求之其圖并有古尺數等此舊有之今久不見矣問程先生神主式尺法注云當省尺七寸五分弱
  覺太短狹舜㢸云程沙隨尺與今尺相近曽問先生以為極當尺法已失不若以人身為度而鄭氏注苴絰大搤云中人之扼圍九寸以今人之手約之則沙隨之法深合古制未審先生當時取沙隨尺法何意□約沙隨尺比古尺止得六寸許朱子答曰尺様温公有圖後人刻之於石其説甚詳程沙隨之説據之江都集禮晉安昌公荀氏祠制云祭版皆正長一
  尺二寸博四寸五分厚五分八分大書云云今案他所引或作厚五寸八分通典開元禮皆然詳此八分字連下大書為文故徐潤云又案不必八分楷書亦可必是荀氏全書本有此文其作五寸者後人誤也若博四寸五分而厚五寸八分則側面濶於正面決無此理當以集禮為正 又問主式祠版朱子答曰伊川主式雖云殺諸侯之制然未見諸侯之制如何若以為疑則用牌子可也安昌公荀氏是晉筍朂非孫氏也但諸書所載厚薄之制有誤字爾士大夫而云幾郎幾公或是上世無官者也 朱子答影堂祠版之問云古禮廟無二主欲祖考之精神萃聚焉故不可以有二今有祠版又有影是二主矣古人宗子承家主祭仕不出鄉故廟無虚主而祭必於廟惟越在他國則以庶子居者代之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執其常事然猶不敢入廟特望墓為壇以祭其尊祖敬宗之嚴如此今世主祭者遊宦立朝非古人越在他國之比則當以其田禄修其薦享不得同於去國而使支子代之也泥古則闊於事情徇俗則無復品節酌適古今之宜則宗子所在奉二主以從之上不失萃聚祖考精神之義下使宗子得以田禄薦享祖宗宜亦歆之所謂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者也但支子自主之祭則當留以奉祀不得隨宗子而徙也所喻留影於家奉祠版而行恐精神分散非鬼神所安而支子私祭上及髙曽又非所以嚴大宗之正也朱子曰士人神主但依伊川說而勿陷中及二片又問重朱子答曰三禮圖有畫象可考温公之説亦合時宜不必過泥古禮也 又問子所生母死題主當何稱祭於何所祔祭於何所朱子答云今法五服年月篇母字下注云謂生己者但謂之母若避適母則止稱亡母不稱妣也 竇文卿問夫在妻之神主宜書何人奉祀若用夫則題嬪某氏神主旁注夫某祀否朱子曰旁注施於尊者其他不必 問亡妻神主可題其子之名奉祀否朱子答曰不題奉祀者之名為得 朱子曰妻喪者木主要作妻名不可作母名若是子婦須作子婦名翁主之卒哭即祔更立木主于靈座朝夕奠就之三年除之 伊川制士庶不用主只用牌子看來牌子當如主制只不消做四片相合及竅其旁以通中 堯卿問士牌子式曰晉人制長一尺二寸博四寸五分亦太大不如只依程主外式然其題則不能如陷中之多矣 直卿問神主牌先生夜來說荀勗禮未終曰温公所製牌闊四寸厚五寸八分錯了據隋帝所編禮書有一篇筍勗禮乃是云闊四寸厚五寸八分大書某人神座不然只小楷書亦得後人相承誤了却作五寸八分為一句 又無爵曰府君夫人漢人碑已有只是尊神之辭府君如官府之君或謂之明府今人亦謂父為家府君
  【何基荅莊行之問主式若主式古無只安昌公荀氏始有祠版而温公因之然字己舛訛分寸不中度難於據從程子始創為定式有所法象已極精確然陷中亦不言定寸至髙氏儀始言闊一寸長六寸朱文公又云當深四方若亡者官號字多則不必拘六寸之制温公儀韜以囊考紫妣緋者亦是以意裁之見小祥篇首所謂府君夫人則自漢以來為尊神之通稱文公説漢人碑己如此云】
  金史貞祐四年禮官言遷廟事主用栗依唐制皇統九年所定也祏室旁及上下皆石門東向以木為闔髹以朱室中有褥奠主訖帝主居左覆以黄羅帕后主居右覆以紅羅帕黼扆以紙木為筐兩足如立屏狀覆以紅羅三幅繡金斧五十四裹以紅絹覆於屏上其半無文者垂於其後置北牖下南向前設几筵以坐神主五席各長五尺五寸闊二尺五寸筦筵粉純以藺為席縁以紅羅以白繡蕙文及雲氣之狀復以紅絹裹之每位二繅席畫純以五色絨織青蒲為之縁以紅羅畫藻文及雲氣狀亦以紅絹裹之每位二在筦上次席黻純以輕筠為之亦曰桃枝席縁以紅綃繡鐡色斧裹以紅絹每位二在繅席上虎席二大者長同惟闊増一尺以虎皮為褥有緼以紅羅繡金色斧縁之又有小虎皮褥制同於三席時暄則用桃枝次席時寒則去桃枝加虎褥夏秋享則用桃支次席二冬則去桃枝加小虎皮褥於繅席上臘冬則又添大虎皮褥二於繅上遷小虎皮褥二在大褥之上曲几三足直几二足各長尺五寸以丹漆之帝主前設曲几后設直几
  元史神主之制至元三年始命太保劉秉忠考古制為之髙一尺二寸上頂圜徑二寸八分四廟各剡一寸一分上下四方穿中央通孔徑九分以光漆題尊諡於背上匱趺底葢俱方底自下而上葢從上而下底齊趺方一尺厚三寸皆准元祐古尺圖主及匱趺皆用栗木匱趺並用漆設祏室以安奉帝主用曲几黄羅帕覆之后主用直几紅羅帕覆之祏室每室紅錦厚褥一紫錦薄褥一黄羅複帳一背紅簾一縁以黄羅帶飾六年十二月十八日國師奉㫖造木質金表牌位十有六亦號神主設大榻金椅位置祏室前帝位于右后位于左題號其面籠以銷金絳紗其制如櫝
  至元十二年檢討張謙呈昔者因修太廟奉遷金牌位于饌幕殿設以金椅其栗主却與舊主牌位各貯廂内安置金椅下禮有非宜今擬合以金牌位遷于八室内其祏室栗主宜用綵輿遷納舊主并牌位安置于箱為宜



  作主用栗取法於時日月
  辰趺方四寸象嵗之四時
  高尺有二寸象十二月身
  博三十分象月之日厚十二
  分象日之辰【身趺皆厚一十二分】剡上五
  分為圎首寸之下勒前為額
  而判之一居前二居後【前四分後八分】䧟中以書爵姓名行【書曰故某官某
  公諱某字某第㡬神主䧟中長六寸闊】合之植於趺
  【一寸身出趺上一尺八分并趺高】竅其旁以
  如身厚三之一【一尺一寸謂】居二分
  之上【圎徑四分謂在七寸】粉塗其前以書
  屬稱【一分之上屬謂高曾祖考稱謂官或號行如處士】旁題主祀之名【秀才㡬郎㡬公】加賜易
  世則筆滌而更之【曰孝子某奉】外
  改中不改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五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五十六>
  【張孚敬議尊諡禮儀内一條云粉主用水不用油者夫神主至重貴質一成而不可易故水無他飾用水粉亦庶可代遷時刷洗改題稱號及旁注如用油便應用刮削非所以示安重也與神位不同若神位可裝飾也】
  【吕坤四禮疑府君孺人爵也生為庶人死而爵之可乎誣也僭也孝子不誣親聖人不誨僭 家禮有家之禮非家家之禮也生有爵死而稱於廟不沒其實也爵不一等舉府君孺人例其餘爾庶人止宜稱顯考某字行幾顯妣某氏行幾神主為是何必竊名噐以自重哉又案伊川製主式士庶不用益知府君孺人非士庶之通稱矣 又主無式式自程氏取義亦精而尺辨古今用禁士庶攣矣夫儒者之見也 主之式題考妣姓字以依神俾子孫祭之為如在爾庶人之家久則木牌暫則紙位但存尊祖敬宗之心不必拘泥韜藉之説至於偶無柏栗凡貴重之木皆可用但太髙大則近於僭爾伊川主式偶未之思儻考有尊爵崇銜勢難摘取者陷中字數有定何以書之即用三司布帛尺陷中分寸稍長似亦無害或曰四龕之主髙下須同曰通用三司尺可也近日市井布尺長以三掌裁縫與段行尺則今之最小者然視周尺亦差大制非周制人非周人何以周尺之拘哉用今之裁縫尺可也坤送仁夀太后之喪見其主亦用周尺髙下視家禮國初議禮之臣可謂泥古之過矣天子有十六字廟號及宗銜不減二十餘字豈可與臣庶同乎 又旁題適長奉祀天子諸侯之禮也士大夫之家衆子孫不名祖考之心歟宜名而稱與祀父母有衆子而旁題止云孝子某人奉祀書適長明主祭之有人也衆子或三或五不得書名於人情】
  【尤不近不若左書孝子某或孝孫某奉祀右書介子某某與祀若衆孫隔世則不必書矣蓋諸侯不得祖天子大夫不得祖諸侯故不名於廟士庶人何嫌之有 又宗子仕以主行必無庶也則可若有庶則與其行也寧攝庶子雖不承宗然稱宗子以祭亦祖考之所不吐也馳驅千萬里置主於篋笥可乎况後世仕非久任而噐具難全執事難備或官不尊而粢盛無具署不廣而居處無餘不幾於䙝神乎坤遊宦只奉小影堂一軸情盡而禮不褻甚為簡便宗子更宜如此 又庶子不與不主不攝不位是無祖考也而可乎 禮謂子與祭而不主祭此兄弟同在之時也若宗子他出而庶子不得與祭又不敢主祭又不得攝祭或主隨宗子以行又不得為位則是庶之無尊祖敬宗之分非祖生父育之身非教人以孝矣故宗之不在則攝行神主不在則為位此必不可廢者不知宗子仕而父母不從即有庶子必不當養於家乎泥禮至此非聖人意也 又制祠堂之主尚右點主非禮也禮有題而無㸃今也題主訖主字上空一㸃請貴賔以硃㸃之云以生者接死者之氣謬矣婦人之氣以他人之丈夫接之尤謬矣宜從禮子弟善書書之不善書用善書者】
  【馮善家禮集説或問今人以座蓋為韜櫝而罕用前啓兩窓之櫝間有用者則不復用座蓋又夫婦共為一匣之制則為匾闊座蓋以受二主其式見下圖而又難施考紫妣緋之韜今當如何曰意古者置主於座乃用帛韜韜之然後加蓋復置於櫝後人從簡不復兩用乃呼座蓋為韜櫝沿襲用之故家禮藉下注云方闊與櫝内同及櫝用黑漆且容二主則至今遂一向呼座蓋為韜櫝而不復依古制兩用矣以禮揆之則合依前式兩用者為是若欲從簡則依下圖合式止為匾闊座蓋夫婦共為一匣則韜帛亦何嫌於一色哉蓋前代重紫輕緋故有此分然吾以祖宗均視考妣又豈必規規以分重輕於事為之末哉且黄紫色國朝制度不可僭用韜用紅羅當遵從之且朱子論作主周尺長短云主之大小然非有聲律髙下之差得一書為據足矣愚以韜櫝亦然不必過論也 或問無官者則書處士秀才而下復可書府君否曰案祠堂章有事則告條下注云有官者皆書封諡無官者則以生時行第稱號加於府君之上是則庶民皆可稱其先為府君也又問今人又於神主陷中兩旁增書生於何年月日卒於何年月日享年幾嵗某處如何曰亦自詳備宜從之也】
  【姚翼家規通俗編案朱鹵菴題無官神主稱處士鄭介菴作無封婦人誌稱碩人處士非嚴光徐穉之流本不易稱但舍此無以順孝子之心碩人旣可稱於誌則主亦可稱也故皆從之 案黄暐窓類記曰今無官者稱府君蓋襲古式而不知本朝有禁然禁無可考而嘗於載籍中見湛甘泉先生告祖文稱曾祖處士府君此公非不知禮不考典故者丘文莊公乃本朝逹禮之士其輯家禮亦稱處士府君恐類記所言訛也詩楚茨先祖是皇朱注皇大也君也而慶源輔氏曰君即是府君之謂則府君乃人子尊祖考之辭非以爵稱也明矣第卑幼於主人者則不可槩稱爾】
  【韋人鳯曰神主奉祀止宜長子署名如長子不在則列長孫三代尊稱題銜俱當改題所以重宗法也故長孫長曾孫皆有承重之服所以承重者乃承宗祀爾今見世俗神主槩列衆子之名殊為非禮識尊祖敬宗之義者所當改正】
  乾學案古人於祖考及妣之上皆加一皇字建元大徳朝始詔改皇為顯以士庶不得稱皇也不知皇之取義美也大也初非取君字之義而當時乃以此為嫌何也其在於今則相沿既久自不必復用皇字矣
  【王巖立主議自先妣見棄諸凡喪儀巖酌古裁今期於至當至立主一節尤喪祭之大者巖蓋有所致謹也檀弓曰重主道也注曰始死立重以依神士重木三尺重非主而有主之道周人虞而作主徹重埋之家禮旣題主三虞卒哭乃以主祔温公改重為魂帛朱子謂適時之宜夫立重之意蓋恐神無所依又不敢遽立主者竊意初死尚以人道事之而主則神道矣故不忍之死而致死也今扶柩南歸道塗數百里畢而返往復句餘而必待旣三虞則引以後虞祭以前靈座久虚吾母朝夕神遊堂户庭階無不之也而無所棲止不可也温公之為魂帛也旣以代重亦以象主也其旣主歸魂帛在後初虞埋之此家禮也今旣立主主立則魂帛不必復留而周主重徹如必待旣虞然後埋之不可也近世俗禮將則豫題其主而虚王字之一㸃柩車旣出乃於大門之外加此一㸃謂之㸃主倉卒之際茍且率略無復謹重父母之意不可也世俗之禮其立主也必延有爵位者以為重又以其尊貴不可煩也乃豫題其主獨留一㸃以待之夫神之依於主也豈貴者為之則依非貴則不依也且彼貴人者其人品果何如邪其君子也誠足為吾母重非以其貴也其小人也則凶穢鄙瑣之氣吾母所惡而吐之况神之所依豈専因乎一㸃今乃以尊嚴貴人之故遷就茍且以畢事於一㸃重勢利而輕忽其親不可也艾千子之治喪其立主亦不待旣矣然立於始死而不設魂帛夫魂帛與主皆象死者而有異焉始死設魂帛不遽以鬼事之不忍之死而致死也是亦始死立重乃為主之遺意也千子廢魂帛而立主始死則是之死而致死之不可也此皆巖所致謹不敢忽者謹於引前一日為母立主柩行即奉主登於靈座不待旣主立則魂帛即埋潔處不必旣虞則巖扶柩以行而吾母安居靈座出入神遊自如而家禮題主但用善書之人故巖不援鄉貴倚倉卒門外之一㸃以見古禮之可通變世俗之禮之不可從如巖所酌庶無戾於古可行於今將為文以告先妣因為議如此以待議禮之君子】
  【萬斯大與張仲嘉論齊家寳要書題主條云古人必而後題今世俗大都臨舉殯時題於家隨俗亦可案古人始死有重旣而虞乃埋重作主卒哭之明日以主祔廟後世日作主於墓義實較勝蓋尸柩入土孝子皇皇若失於此立主則神即有所依而子亦即有所奉所謂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之意尤切於此也家禮著之通俗行之獨杭俗舉殯前題主於家夫柩猶在堂且有魂帛有像而更立主則神益無專依矣又柩行時主與像帛俱往中塗則子奉主以歸安主而更至墓此何禮乎愚意此條宜改世字為杭而去大都二字隨俗亦可四字易殊為非禮可也】
  【朱董祥曰或問神主用栗禮乎曰栗堅耐久火不易然古者爐口火門皆用之用之而宜是可以為禮也謂周人以栗未敢為信也又問神主之長短厚薄家禮有定式其尺何從曰當從古尺先王制度近取諸身布手知尺布肘知尋三代以八尺為歩秦以六尺四寸為歩秦非減短其歩乃増長其尺也今之匠尺秦尺也自漢襲秦制至今用之古尺比秦尺為短大指中指一圍是為一尺右手左手一拓共八圍是為一尋與身長短亦同故曰布手知尺布肘知尋曰今民間所用之尺校匠尺尤大何代之制曰此唐初租庸調時官府収民間布帛所用以其為布帛而設故惟裁衣者用之民間亦止以量布帛嗚呼今之神主其要不在尺寸用木而已始死不復則魂散旣歛不立重則魂無所憑而亦散主不統於一而支庶分立則主不成主魂無專依則終散况題主者不以親不以賢以素不相知之人而為漢不相關之事而又不明主之用題者何義題其外遺其内以訛承訛皆違於禮如是而欲其通幽明使魂伸為神鬼有所歸安於主與子孫相通歲時享其祭祀豈可得乎】
  神座
  黄長睿東觀餘論近嵗商於耕夫得漢世石刻數種有云圈公神座綺里季神座角里先生神座又各有神胙机皆漢人書三輔舊事云漢惠帝為四皓作碑於其所隱處此神座及胙机豈亦當時所立邪趙明誠金石録右四皓神位神胙胙刻石四在惠帝陵旁驗其字畫盖東漢時書案顔師古匡謬正俗引圈稱陳留風俗自序云圈公之後圈公為秦博士避地南山漢祖聘之不就惠太子即位以圈公為司徒自圈公至稱十一世案班固述四皓但有園公非圈公也云當秦之時避地入商洛深山則不為博士明矣又漢初不置司徒安得以圈公為之乎稱之説實為鄙野予嘗疑稱著書自述其世系不應妄誕如此及得四皓刻石見其所書亦為圈公乃知稱所述果非臆説盖當時所如此爾知謂圈公為秦博士及惠帝時拜司徒者疑無所據
  洪适釋右四老神座神胙机凡四子雲法言曰美行園公綺里季夏黄公角里先生班孟堅叙近古逸民與子同陳留志云園公姓庾字宣明常居園中因以為號夏黄公姓崔名廣隱居夏里號曰黄公角里先生姓周名術或曰霸上先生皇甫謐之徒説又相戾故顔師古注漢書悉棄不取陶淵明詩有黄綺之南山杜子美詩有黄綺終辭漢之句似亦以夏為地名也惟圈稱陳留者舊自序云圈公為秦博士避地南山惠太子以為司徒至稱十一世此刻有圈公神座及神胙机作圈公葢有所據也此四人者神座及胙机當各有之今綺季角里尚闕其一而黄公者未見者云數十年前商於農人耕地得此
  神象
  司馬氏書儀世俗皆畫影置於魂帛之後男子生時有畫象用之猶無所謂至於婦人生時深居閨闥出則乘輜軿擁蔽其面既死豈可使畫士直入深室揭掩面之帛執筆望相畫其容貌此殊為非禮勿可用也
  二程全書今人以影祭或畫工所一髭髮不當則所祭已是别人大不便
  元史耶律希亮性至孝因厄遐方家貲散亡已盡僅藏祖考畫像四時就穹廬陳列致奠盡誠敬朔漠之人咸相聚來觀歎曰此中土之禮也
  【林俊方棠陵先世遺像跋墓以藏魄廟以棲神主以系之備矣繪形以自志豐喪之候孝子順孫因之有感程子之論太嚴恐堕像設之二氏以立教也先世遺容士大夫多尚之予亦尚之方思道豪亦尚之古有事奉木主以行以像代主者便禮有義起故書】
  【劉世節瓦釡漫記祭祀用尸其義精深尸不能行也而易以木主主不能行也而易之畫像二者猶有用尸之義至宋儒謂影像與祖考無干專用木主不知數寸之木與祖何相干也古人木主之設蓋以祭祀用尸皆使子弟為之】【高曾祖考無以分别故用主以識之今不用而獨用主正如今之鄉飲主賔介僎之帖獨有帖而無人也敖英東郭贅言古人祠堂或祀木主或祀小影程伊川朱晦菴以主司馬温公呂東萊以影蓋主者神之棲也影者神之像也我朝劉文安公不用主不用影止用一軸大書三代考妣之靈此又一見也吕坤四禮疑影堂繼視也此無聲之親也旦墓瞻依死而凝睇長望終古不復見焉孝子無奈思何也故像之鄰壁偶聞行道偶見形容彷彿乎吾親也猶傷心隕涕焉眞邪幻邪夢邪瞑而在目邪恍然失矣像之不猶似乎視主不猶親乎孔子曰祭如在商頌曰綏我思成欲見也 程伊川不取影堂曰若多一莖鬚便是别人不知木主何以似吾親邪伊川髙祖少師有影帳旁畫二婢曰鳯于曰宜子叔祖七郎中有影帳旁畫二婢曰楚雲曰賽奴夫畫以侍兒褻矣然程氏先祖固有影堂古有鑄金刻木琢石塑土以像親者皆出於思慕之極無聊不得已之情亦何病於禮乎孝子慈孫於木主影帳兩存之可也不必於有不必於無亦可也】
  【萬斯大與張仲嘉書古禮有畫像之事而後世亦有之温公以其非古故於書儀止載魂帛依神而朱子不改某則謂繪畫之事自古而有如書言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㑹左傳言逺方圖物知虞夏時有繪物者矣書言乃審厥象以形求說知商時有繪人者矣特當時無有子孫繪其祖父者故聖人不著於經後世圖功臣圖賢哲往往見於記載而謂子孫獨不可繪其祖父此不近人情之論也且古禮不有尸乎以孫像祖事死如生古人自有深心然行之今日未有不視同兒戲者曷若傳神楮墨子孫歲時瞻拜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所樂思其所嗜實有洋洋如在者乎故尸必不可有於今日像不妨有於今日如謂神像之名非古則古人於尸業稱之為神像矣如謂肖形為不輕則傳已稱惟肖而魂帛之肖形為己䙝矣今天下士大夫與之譚禮必曰像不可增一至其親不忍言之際㫁㫁乎無或有一人焉能違俗而不繪者是避其名而為其實也噫亦思像果何害於禮而必欲避其名乎嘗讀濳溪九賢圗贊周程張朱及堯夫君實伯恭敬夫皆在焉其鬚眉面目各各生氣如見此非得之其家又何從而肖之邪然則温公朱子之書子孫已不能悉尊之矣某於此敢為一言曰人情之所不能免者聖人不禁其在斯乎今之人有能確守禮文親死而不繪像者縱不敢議其為非吾終欲去魂帛之號而復為重改結帛而從束帛茍其不能直當廢魂帛而不置蓋始死有柩有像即古人立重之意更有魂帛則為三矣神無専依益非禮意狂瞽之論不敢自隱敬以質之先生】
  乾學案神像之設或以為可或以為不可然則宜何從愚以為當揆之於人情而已度今之世無有不用像者衆皆用之而吾獨矯情焉於我心獨慊乎否也況圖形之説其來舊矣文翁之講堂為土偶以像聖賢人不以為非也土偶猶可而繪畫獨不可乎先聖賢猶可而吾先人獨不可乎人子當親没之後亡矣喪矣不可復見已矣嵗時享祀一展視而儀容如在若親其笑語焉若聆其欬唾焉悽悵悲懐之意益於是而深雖嵗月已久而吾親固猶然在目也是亦見似目瞿之義也謂非人子之至情哉奈何其欲去之也愚故曰當揆之於人情而已











  讀禮通考卷五十六補遺
  神主
  舊唐書崔祐甫安禄山陷洛陽士庶奔迸祐甫獨崎危於矢石之間潛入私廟負木主以竄
  歸崇敬崇敬諫東都太廟不合置木主謹案典禮虞主用桑練主用栗作桑主則埋栗主作栗主則埋桑主所以神無二主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也東都太廟是則天皇后所建以置武后木主中宗去其主而存其廟葢將以備行幸遷都之置也且殷人屢遷前八後五則前後遷都一十三度不可每都而别立神主也議者或云東都神主已曽䖍奉而禮之豈可一朝廢之乎且虞祭則立桑主而䖍祀練祭則立栗主而埋桑主豈桑主不曽䖍祀而乃埋之又所闕之主何須更作作之不時恐非禮也
  楊大中三年遷左司郎中宣宗追尊順宗憲宗等尊號禮院奏廟中神主已題舊號請改造及重題詔禮官議與都官郎中盧搏獻議曰臣等伏尋舊典栗主升祔之後在禮無改造之文亦無重加尊諡改題神主之例求之曠古夐無其文周加太王王季文王之諡但以徳合王周遂加王號未聞改諡易主且文物大備禮法可稱最在兩漢並無其事光武中興都洛陽遣大司馬鄧禹入闗奉髙祖以下十一帝后神主祔洛陽宗廟盖神主不合新造故也自魏晉迄於周隋雖代有放恣之君亦有知禮講學之士不聞加諡追尊改主重題書之史策可以覆視今議者唯引東晉重造鄭太后神主事為證伏以鄭太后本琅邪王妃薨後已祔琅邪邸廟其後母以子貴將升祔太廟賀循請重造新主改題皇后之號備禮告祔當時用之伏以諸侯廟主與天子廟主長短不同若以王妃八寸之主上配至極禮似不同時諂神貪君之私用此謬禮改造神主比量晉事又絶非宜且宣懿非穆宗之后實武宗之母母以子之貴已祔别廟正為得禮饗薦無虧今若從祀至尊題主稱為太后因臣因子正得其宜今乃别造新主題去太字即是穆宗上仙之後臣下追致作嬪之禮瀆亂正經實驚有識臣當時並列朝行實知謬戾以漢律擅論宗廟者以大不敬論又其時無詔下議遂黙塞不敢出言今又欲重用東晉謬禮穢媟聖朝大典猥䝉下問敢不盡言臣謹案國朝前例甚有明文武徳元年五月備法駕於長安通義里舊廟奉迎宣簡公懿王景皇帝神主升祔太廟既言於舊廟奉迎足明必奉舊主其加諡追尊之禮自古本無其事自則天太后攝政之後累有之自此之後數用其禮歴檢國史並無改造重題之文若故事有之無不書於簡冊臣等愚見宜但告新諡於廟而止其改造重題之文開元初太常卿韋縚以髙宗廟題武后神主云天后聖帝武氏縚奏請削去天后聖帝之號别題云則天順聖皇后武氏詔從之即不知其時削舊題耶重造主耶亦不知用何代典禮禮之疑者決在宸衷以臣所見但以新諡寳冊告陵廟正得其宜改造重題恐乖禮意時宰相覆奏就神主改題而知禮者非之以議為是













  讀禮通考巻五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
  老疾居喪
  曲禮居喪之禮頭有創則沐身有瘍則浴有疾則飲酒食肉疾止復初不勝喪乃比於不慈不孝【注勝任也疏不勝喪謂疾不食酒肉創瘍不沐浴毁而滅性者也不留身繼世是不慈也滅性是違親生時之意是不孝也比者此滅性本心實非為不孝故言比也】
  【吕大臨曰居喪非虞祔練祥無沐浴然頭有創身有瘍必為之沐浴者有疾不可以致毁也有疾則飲酒食肉者毁不可滅性也不勝喪而死雖志在慕親而至於滅性絶後徇輕忘重謂之不孝可也汎言居喪而不獨父母此所以兼言不慈也】
  朱子曰下不足以傳後故比於不慈上不足以奉先故比於不孝
  【吳澄曰不勝喪謂哀過不能堪将至於廢事甚則至於滅性也此本是慈孝其親而然然毁而不能存其父母所生之身雖曰慈孝而與不慈不孝者一也盖居喪固當致其哀然毁瘠不可形見於外視聽不可衰損於前平時不沐浴不酒肉若有創有瘍有疾則亦許其沐浴與酒肉俟疾既止乃復其舊然此皆年五十以下强仕者所行若五十血氣漸衰則雖無疾與創瘍其哀毁視强壮亦當減殺故曰不致毁】
  雜記孔子曰身有瘍則浴首有創則沐病則飲酒食肉毁瘠為病君子弗為也毁而死君子謂之無子【注毁而死是不重親】
  檀弓曽子曰喪有疾食肉飲酒必有草木之滋焉【注増以香味為其疾不嗜食】以為薑桂之謂也【注為記者正曽子所云草木滋者謂薑桂 疏下云薑桂之謂是解上草木之滋故以為記者正曽子之言】
  【方慤曰薑者草之滋桂者木之滋酒肉之外又有草木之滋者亦慮其不勝喪而已】
  歠主人主婦室老為其病也君命食之也【注尊者奪人易也歠歠粥也 疏歠者親喪三日後歠粥之時主人亡者之子主婦亡者之妻室老家之長相此三者歠粥病困故君命食疏飯也若非三者雖歠粥致疾病君不命食之以其賤故也其士之主人主婦君不命也䘮大記主婦食疏食謂既殯之後此主婦歠者謂未殯前故問喪云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
  【陸佃曰據問喪云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此言君命食之謂大夫以上篤於愛鄰里或不能勉親喪三日之後君命以粥歠焉故鄭氏謂尊者奪人易】
  乾學案三日始食粥禮也若三日之内或有哀毁致病者則君命以粥食之通其變也孔氏謂三日外食以疏飯則經何以言歠乎陸氏言三日外君命以粥歠則三日之外禮自應食粥何須重以君命乎即問喪言鄰里為糜粥以飲食之義亦同此而孔氏謂為旁親恐未必然也蓋三日不食雖禮之正世多有不能三日而致病者故在大夫則君命食以歠在士庶人則鄰里食以糜實情之至而亦先王之所許也何必拘於三日不食之說乎
  曲禮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唯衰麻在身飲酒食肉處於内【注所以養衰老人五十始衰也 疏致極也五十始衰居喪許有毁不得極羸瘦六十轉更衰甚都不許毁也】
  【呂大臨曰養老之政自五十始血氣既衰養道所以不可闕居喪有不能任故為之節也致毁之食饘粥也不毁之食疏食水飲也衣服居處哭泣之節稱之不致毁則食食而不食粥矣不毁則食不疏而有醢醫矣七十之制所變者衰麻之服餘無變也】
  喪大記五十不成䘮七十唯衰麻在身【注成猶備也所不能備謂不致毁不散送之屬也 疏致毁謂致極哀毁散送謂絰帯垂散麻玉藻云五十不散送注云謂送喪不散麻也】王制八十齊喪之事弗及也 七十致政唯衰麻為喪【陳澔曰或有死喪之事唯備衰麻之服而已其他禮節皆在所不責也】
  内則八十齊衰之事弗及也凡自七十以上唯衰麻為喪
  喪服四制秃者不髽傴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疏髽者婦人之大紒重喪辮麻繞髮秃者無髮故不髽男子秃亦不免也袒者露膊傴者可憎故不露也跛人脚蹇故不跳躍老及病身已羸瘠又使備禮必致滅性故酒肉養之】
  問喪然則秃者不免傴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錮疾不可以備禮也
  【方慤曰秃則頂無飾故不免免則頂露矣傴則形䙝矣跛則足不正故不踊踊則足勞矣】
  婦人居喪
  問喪婦人不宜袒故發胷擊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牆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注爵踊足不絶地 疏爵踊似爵之跳其足不離於地如壊牆言将欲崩倒也】
  【方慤曰爵踊猶荘子所謂爵躍如壊牆然言其不可枝梧】
  【陸佃曰殷殷踊也田田懇惻也】
  女子哭泣悲哀擊胷傷心
  喪服小記婦人為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
  【陳祥道曰婦人移天於夫而重於長子故雖父母不稽顙所稽顙者夫與長子而已】
  坊記寡婦不夜哭
  雜記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
  嫂不撫叔
  喪大記婦人迎客送客不下堂下堂不哭【注婦人所有事自堂及房非其事處而哭猶野哭也 疏婦人質故送迎敵者不下堂有君夫人弔則主婦下堂至庭稽顙而不哭也】婦人不居廬不寝苫喪父母既練而歸期九月者既葬而歸【注歸謂歸夫家也】
  檀弓帷殯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
  穆伯之喪敬姜晝哭文伯之喪晝夜哭孔子曰知禮矣【方慤曰經曰寡婦不夜哭蓋逺嫌之道當然爾穆伯夫也故晝哭而不嫌於薄文伯子也故晝夜哭而不嫌於厚】
  文伯之喪敬姜據其牀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吾以將為賢人也吾未嘗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聲斯子也必多曠於禮矣夫【疏上云晝夜哭此不哭者謂暫時也家語云文伯獨卒其妻妾皆行哭失聲敬姜戒之曰吾聞好外者士死之好内者女死之今吾子早夭吾惡其好内聞也二三婦共祭祀者無加服孔子聞之曰公父氏之婦知禮矣】
  【章望之曹氏女曹氏者吾同郡尚書郎修古之幼女也公天聖中累更御史持憲無阿回言事失職知閩之興化軍期年而卒曹氏以室居未嫁父既沒其故僚率吏民錢三十萬致之柩前曰以供窆葬之用夫人陳氏将受之女曰制家之用惟其家之酌初吾父入司朝廷出涖民政約於奉身廉於臨人今其亡矣之豐儉請以吾家具之茍將受私遺焉惟他人忍之我弗忍也母因是請而使辭焉其故僚復謂之曰葬先公弗資是則亦聞命矣願以異日嫁公女焉可無拒也女曰俾用於喪尚不敢取今欲備吾之嫁是使妾幸父喪而自醜也人之聞之謂如何哉吉凶有常禮男女有常位妾有大罰父沒而喪存焉不以此時哀戚而遽謀嫁幣不亦亂常禮乎以室中而受門外之私賄不亦亂常位乎妾不才以先人之靈幸而卒有所歸則有妾之紡績之備何敢以是自諉哉願弗聞二三君子之命也遂不受夫婦人事勤儉恭謹則良矣曽無賢者之責也此何特異也彼貪殘之夫好財瀆貨死則已爾惡復悔悟耶方朝廷發貪冒之禁防制執事之人如維縶之械繫之尚有濫状相望於敗辱者為不少矣卒惟無怍焉有如曹氏專修父志而不有所累哉孟子曰聞伯夷之風者頑夫廉懦夫有立志曹氏近之矣雖然厚於義而薄於利者人之常行也詩書不聞而尚廉孝固賢矣其里人曽孝基得斯說來告則未知其年與名】
  童子居喪
  儀禮喪服傳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亦不能病也【疏婦人亦謂童子婦人若成人婦人正杖喪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諸經皆有婦人杖文故知之也】
  記童子唯當室緦【注當室為父後承家事者】傳曰不當室則無緦服也
  問喪或問曰免者以何為也【注怪本所為施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禮曰童子不緦唯當室緦緦者其免也當室則免而杖矣【注不冠者猶未冠也當室謂無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杖不杖者不免當室則杖而免免冠之細别以次成人也緦者其免也言免乃有緦服也】
  玉藻童子不裘不帛不屨絇無緦服聽事不麻無事則立主人之北南面見先生從人而入【注皆為幼小不備禮也雖不服緦猶免深衣無麻往給事也裘帛温傷壮氣也絇屨頭飾也疏童子唯當室與族人為禮有恩相接之義故遂服本服之緦爾不當室則情不能至緦故不服也雖不緦猶著免深衣無絰以往給事鄭注猶免者謂未成服而來也問喪云不當室不免者謂成服之後也主人喪主也此童子來聽使若有事則使之若無事時在旁謂在主人之北南面而立先生師也童子不能獨為禮若往見師則隨成人而入也】
  【方慤曰不裘即不衣裘裳是也不帛即不帛襦袴是也不屨絇未拘之以行戒也不服麻則以幼未能勝絰故也】
  【陸佃曰童子於有喪者之家當事則不麻為其幼也故謂之聽事而已少儀曰童子曰聽事】
  雜記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廬【注童子未成人不能備禮也當室則杖 疏案問喪云童子當室則免而杖當室謂十五以上若世子生則杖故曽子問云子衰杖成子禮是也皇氏云童子當室則備此經中五事問喪之免而云杖舉重言也】
  喪大記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
  【徐師曽曰幼子為主不能拜則衣之以衰使人抱之而人代之拜】
  少儀適有喪者曰比童子曰聽事【注適之也曰某願比於将命者比猶比方俱給事】
  【徐師曽曰童子未成人則其辭云某願聽事於將命者不敢比於成人故但言來聽主人以事見使令也】
  喪俟事不犆弔
  【徐師曽曰至於弔喪必待尊長朝夕哭時而往若非其時則不特弔亦恐煩動也】
  通典漢戴德喪服變除曰童子當室謂十五至十九為父後持宗廟之重者其服深衣不裳其餘與成人同禮不為未成人制服者為用心不能一也其能服者亦不禁衰絰不以制度惟其所能勝 晉劉智釋疑曰嬰兒無知然於其父母之喪則以衰抱之其餘親八嵗則制服矣七嵗曰悼過此有罪則入於刑必致之於禮故在下殤之年為之制服案小功章昆弟之殤服昆弟之下殤是以下殤之年則行服也【蜀譙周衰服圖童子不降成人小功親以上皆服本親之衰童子不杖不廬不免不麻當室者免麻十四以下不堪麻則不吳徐整問為姑姊長殤在大功下殤在小功為姊下殤以下纔六七嵗未成童子為父母不杖不廬不菲至重猶尚不備今此何以越得為姊殤服備大功小功之制乎十七八尚可恕六七嵗兒誰能服此衰麻射慈荅六七嵗雖未為童其姊死故宜著布深衣】宋庾蔚之謂馬融以童子為未成人鄭以為未成
  人之稱並不明下至幾嵗戴德以童子當室十五至十九譙周云十四以下不堪麻則不記云十五成童舞象爾豈是經所云童子當室者邪案禮稱童子參差不一以事推之則大小可知矣愚謂當室與族人為禮若是八歳以上及禮之人以其當室故令與成人同昔射慈以為未八嵗者服其近屬布深衣或合禮意
  宗室童子為天子服制議魏晉故事皇子廣陵王年十一孫為祖服周當為臣服從本親服皇弟吳王年十章郡王年七又當倚廬服成人禮著何幘服應琳議案禮喪服諸侯為天子斬今廣陵王列土建國古之諸侯宜從臣例又禮童子不居廬不杖不菲廣陵王未冠吳王章郡王卑幼不應居廬古但有冠無幘漢始制幘可如今服卷幘
  【萬斯同曰禮所謂童子不偯云云者自指幼穉無知之人爾若十五以上亦既成人矣而謂不責以成人之禮乎儀禮喪服篇有為姑姊下殤之文彼姊在下殤則其弟之年更少矣而猶有服焉可知所謂童子者必其十五以下而非指十五以上明矣乃戴氏拘三殤之説以十五至十九為童子不亦謬乎曽子問篇世子初生即奉子以衰而喪大記亦言子幼則以衰抱之是則子之當室者在初生已服衰矣豈有年至十五以上猶服深衣而不服齊斬哉益知戴氏之說不足信矣】
  魏書孝文帝太和十九年太師馮熙薨有數子尚幼議者以為童子之節事降成人謂為衰而不裳免而不絰又無腰麻繆垂唯有絞帯時博士孫惠蔚上書言臣雖識謝古人然微渉傳記近取諸身逺取諸禮騐情以求理㝷理以推制竊謂童子在幼之儀居喪之節冠杖之制有降成人衰麻之服略為不異以玉藻二簡㣲足明之曰童子之節錦紳并細錦即大帯既有佩觿之革又有錦紐之紳此明童子雖幼已備二帯以凶類吉則腰絰存焉又曰童子無緦服鄭注曰雖不服緦猶免深衣是許其有裳但不殊上下又深衣之制長幼俱服童子為服之緦猶免深衣况居有服之斬而反無裳乎臣又聞先師舊說童子常服類深衣衰裳所施理或取象但典無成言故未敢孤斷又曰聽事則不麻則知不聽事麻矣故注曰無麻往給事此明族人之喪童子有事貫絰帯麻執事不易故暫聽去之以便其使往則不麻不往則絰如使童子本自無麻禮腰首聽與不聽俱闕兩絰唯舉無麻足明不備豈得言聽事則不麻乎以此論之有絰明矣且童子不杖不廬之節理儉於責【疑】不裳不絰之制未覩其說又臣竊解童子不衣裳之記是有聞之言将謂童子時甫穉齡未就外傅出則不交族人内則事殊長者餕㫖父母之前往來慈乳之手故許其無裳以便易之若在志學之後将冠之初年居二九質並成人受道成均之學釋菜上庠之内将命孔氏之門執燭曽參之室而唯有掩身之衣無蔽下之裳臣愚未之安矣又女子未許嫁二十則笄觀祭祀納酒漿助奠廟堂之中視禮至敬之處其於婉容之服寧無其備以此推之則男女雖幼理應有裳但男子未冠禮謝三加女子未出衣殊狄褖無名之服禮文罕見童子雖不當室茍以成人之心則許其人服緦之絰輕猶有絰斬重無麻是為與輕而奪重非禮之意此臣之所以深疑也又衰旁有衽以掩裳際如使無裳衽便徒設若復去衽衰又不備設有齊斬之故而使成童男女唯服無衽之衰去其裳絰此必識禮之所不行亦己明矣若不行於己而立制於人是為違制以為法從制以誤人恕禮而行理将異此詔從其議
  通典大唐元陵之制孫為祖齊衰周年臣為君斬衰三年今伏準遺詔皇帝服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臣下並從釋服皇孫既是齊衰周年服禮有適子無適孫其服並合從皇帝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釋服釋服後以黲公服至山陵時却服初齊衰服事畢即吉服
  乾學案喪大記言子幼則以衰抱之人為之拜則知童子能勝衣者未有不服衰者矣玉藻言童子無緦服則知小功以至斬衰童子皆有服矣乃戴徳釋童子當室謂自十五至十九天下豈有十五以上之人而尚名之為童子哉又豈有十五以上之人而不服親戚之喪者哉然則童子以何時為限劉智八嵗之說最為確當蓋八歳以上之殤成人皆為之制服則成人之喪彼豈得不為之制服特不責以備禮斯已爾寧可拘於三殤之年數而謂在長殤之年者亦不責以居喪之禮乎蓋自八歳以至十五斯為童子之限其異於成人者止不踊不杖不菲不廬而其他居喪之節固無不同也不然天下固有幼而執禮之人可槩視為無所知識而不教之以禮哉
  三殤喪禮
  檀弓周人以殷人之棺椁葬長殤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下殤以有虞氏之瓦棺葬無服之殤【又見棺椁篇】君之適長殤車三乗公之庶長殤車一乗大夫之適長殤車一乗
  【陳澔曰十六至十九為長殤葬此殤時柩朝廟畢将行設遣奠以奠之牲體分析包裹用此車載之以遣送死者故名遣車車制甚小以置之椁中四隅不容大為之也禮中殤從上君適長三乗則中亦三乗下則一乗也公庶長一乗則中亦一乗下則無也大夫適長一乗則中亦一乗下殤及庶殤並無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下殤土周葬于園遂輿機而往塗邇故也【注上周堲周也周人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下殤於園中以其去成人逺不就墓也機輿尸之牀也以䋲絙其中央又以繩從兩旁鉤之謂以機舉尸與之以就園而斂葬焉塗近故爾】今墓逺則其葬也如之何【注今人斂下殤於宫中而葬於墓與成人同墓塗乃逺其葬當輿其棺乎載之也問禮之變也】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殤也墓逺【注蓋欲葬墓如長殤從成人也長殤有送葬車者則棺載之矣】召公謂之曰何以不棺斂於宫中【注欲其斂於宫中如成人也斂於宫中則葬當載也】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於周公周公曰豈不可史佚行之下殤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注棺謂斂於棺】
  【吳澄曰周人葬下殤之禮蓋不用棺但以衣斂尸而置之尸牀不用車載衆手舁之以往曽子問去墓園塗近者可如此若去墓之塗逺則舁尸以往而不用棺不用車似若不可故問當如之何孔子遂引老聃所言史佚之事以荅蓋史佚曽葬下殤之子而其墓逺方疑於舁尸之不可而召公勸以棺斂於宫中棺斂者謂納之棺中也棺斂於宫中則如成人而載以喪車不舁機史佚以前未有此禮故有所不敢於是召公為史佚問之周公周公曰豈不可蓋禮有從權而以義起者墓近則舁機墓逺則棺斂而車載以往雖前時禮所未有然亦無害於義也史佚依周公所言行之自是以後葬下殤者若墓逺則用棺也棺衣者謂斂以衣又斂於棺也下殤用棺而衣之棺之者蓋自史佚始前此則衣之而已不棺之也棺字並如字讀鄭注以為下殤不葬於墓而别葬於園今從張氏之說諸家皆以豈不可為周公不許之今從陸氏之說】
  曽子問曰祭必有尸乎若厭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成喪者必有尸尸必以孫孫幼則使人抱之無孫則取於同姓可也祭殤必厭蓋弗成也祭成喪而無尸是殤之也孔子曰有隂厭有陽厭曽子問曰殤不祔祭何謂隂厭陽厭【注祔當為備聲之誤也言殤乃不成人祭之不備禮而云隂厭陽厭乎此失孔子指也祭成人始設奠於奥迎尸於前謂之隂厭尸謖之後改饌於西北隅謂之陽厭殤則不備 疏隂厭謂適殤也陽厭謂庶殤也注知祔當為備者案喪服小記云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今云殤不祔祭與小記文乖故知當為備陸佃曰據此成人之祭無隂厭陽厭鄭氏謂迎尸之前祝酌奠奠之且饗是隂厭也尸謖之後徹薦俎敦設西北隅是陽厭也非是案少牢祝酌奠下云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嵗事於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則祝酌奠所以告之爾非隂厭也佐食徹尸薦俎敦設於西北隅几在南厞用筵納一尊佐食闔牖戸降則徹俎敦設於西北隅所以依神周官所謂藏其隋者此歟非陽厭也】
  孔子曰宗子為殤而死庶子弗為後也其吉祭特牲【注尊宗子從成人也凡殤則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後為吉祭】祭殤不舉肺無肵俎無酒不告利成是謂隂厭【疏士祭成人特牲今尊宗子也熊氏云殤與無後者唯祔與除服二祭則止此言吉祭者唯據祔與除服也吉祭特牲則喪祭之時以其未成人降用特豚也祭殤無尸故不舉肺脊肵是尸所食歸餘之俎無尸故無肵俎祭成人則有酒重古之義祭殤略故無酒也告利成於祭畢今無所可告故不告利成也此宗子殤死祭於祖廟之奥隂闇之處是謂隂厭】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當室之白尊於東房是謂陽厭【疏祭於宗子之家祖廟之内不敢在成人之處故於當室之明白顯露處為之設尊於東房以其明是陽故為陽厭也宗子之殤祭於室奥尊於户東但不舉肺無肵俎無酒不告利成其餘皆與祭成人同今祭凡殤乃當室之白尊於東房異於宗子之殤也】
  【方慤曰陽尊而隂卑宗子之殤曰隂厭而凡殤曰陽厭者鬼神尚幽闇故也】
  【吳澄曰室内四隅奥為極尊之處故常祭皆於奥室之西壁以南為上奥尊而屋漏卑凡殤及無後者禮殺故不敢在尊處由奥而北當屋漏卑處也此是辨尊卑隆殺之禮非有取於陽明隂闇之義也萬斯大曰天子諸侯於祭之始有灌地降神之事而大夫士無之然特牲少牢二禮尸未入之前祝酌奠奠於鉶南主人再拜稽首祝祝竟然後迎尸此亦降神之意鄭氏釋曽子問隂厭援此以實之天子諸侯於祭之終不知神之所在於彼於此故設祭於堂為祊乎外而大夫士無之然特牲禮既佐食徹尸薦俎敦設於西北隅此亦於彼於此之義鄭氏釋曽子問陽厭援此以實之不思祭成喪者必有尸而祭殤必厭隂厭以祭宗子之殤陽厭以祭凡殤曽子問昭昭明著非指祭祖禰時尸未入之始與尸既出之終也且厭之為言飽飫之義也祭方始而奠祝安得遽飽又陽厭當室之白以其在室西北隅屋漏故曰陽也特牲禮之改設雖於屋漏然而厞用筵且闔戸牖俾之幽暗於陽厭之義謂何且使凡祭必備二厭則少牢禮何以不儐尸者有改設之事而儐尸者無之耶】
  乾學案二厭之禮專據祭殤而言非謂成人之祭亦備此二厭也鄭氏注儀禮以尸未入之前設饌告神為隂厭尸既出之後改設闔戸為陽厭毋乃與孔子之言戾乎諸家皆仍其說而不覺其謬至陸農師破之誠為深明禮意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
  雜記附於殤稱陽童某甫不名神也【注陽童謂庶殤也宗子則曰隂童某甫且字也尊神不名為之造字 疏當祔祭此殤之時其祝辭稱曰陽童又稱此殤曰某甫所以不呼其名者神之也】
  喪服小記除殤之喪者其祭也必【注殤無變文不縟冠端黄裳而祭不朝服未純吉也於成人為釋禫之服 疏除喪祭服必冠端黄裳異於成人之喪也言殤無變者無虞卒哭及練之變服所以然者文不縟本服既重者意在於質不在繁縟若成人喪服初除著朝服禫祭始從端今除殤之喪即從禫服是文不繁縟也】
  乾學案三殤喪禮禮經不詳大約節目視成人而儀文稍殺之爾今就經文所有者録之如右
  開元禮三殤之喪始死浴襲及大小斂與成人同其長殤有棺及大棺中殤下殤有棺靈筵祭奠進食葬送哭泣之位與成人同其苞牲及明器長殤三分減一中殤三分減二唯不復魄無含事辦而葬不立神主既虞而除靈坐其虞祝辭云維年月朔日辰父告子某【兄云告於弟某弟云昭告於某兄】日月易往奄及反虞悲念相續心焉如燬【兄云悲慟猥至情無可處弟云哀痛無己五情如割也】今以【弟祭兄云謹以】潔牲嘉薦普淖明齊溲酒薦虞事于子某【弟某兄某】魂其饗之【弟祭兄則云尚饗】適殤者時享皆祔食於祖無祝文亦不拜【設祔食之坐于祖之左西向一獻而已不祝不拜者以其從食其祖祝辭末云孫某祔食也】庶子不祔食庶子之適祔如適殤禮凡無服四歳以上略與下殤同又無靈筵坐唯大斂奠而已三歳以下斂于瓦棺葬于園又不奠政和禮三殤之喪始死浴襲大小斂及葬送哭泣之位與成人同不復無含辦而葬一虞乃除之其虞祝辭云維年月朔日辰父告子某【若兄云兄告弟某若弟云弟某昭告某兄】日月易往奄及反虞悲念相續心焉如燬【兄云悲慟猥至情何可處弟云哀痛無己五情如割】今以【弟祭兄則云謹以】清酌庶羞薦虞事于子某【弟某兄某】魂其饗之【弟祭兄云尚饗】適殤者時享皆祔食
  【陸寅許嫁殤女服議金子尤之妹死走告於予曰予妹之死距其生十五年矣宜何服予應之曰禮與律載之詳矣女在室服期殤則降曰女許嫁男子已娶者勿殤是則宜何服曰期也曰女許嫁勿殤是已禮不云乎無服之殤哭之以日易月生未三月則不哭也今俗有襁褓為婚姻而或五六年以夭者服期之喪母乃已重乎曰固也此情之所未安也禮曰女子許嫁笄而字解經者曰許嫁十五而笄未許嫁二十而笄成人之道也故凡言許嫁勿殤者宜斷自年十五以上為成人言之也若曰襁褓而為之服則已過矣夫禮者先王原人情而以義起者也下殤而為之服五月中殤之服七月長殤九月其生未三月者不哭也非三月之内不畜之以子女也又非薄於幼而厚於長也以為視其以恩相接之淺深縁是而為之服可以無憾矣其曰許嫁勿殤者盖禮之以成人也非為襁褓言之也且襁褓而許嫁則亦将襁褓而為之筓與字乎曰然則宜何如而可曰無服之殤其去成人也逺甚固不可以許嫁而為之服矣其或下殤也猶大逺於成人也服其服可也其自中殤以上父子之情已深也則請為中殤者進而服長殤為長殤者進而服在室之服可也變於禮者之禮也抑又聞之子之妹親為母執㸑以供藥餌者七年毒發於頤而竟以是死焉孔子論童汪踦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雖欲勿殤也不亦可乎推此意也即服期可也】




  讀禮通考卷第五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一
  訃禮
  雜記凡訃於其君曰君之臣某死父母妻長子曰君之臣某之某死君訃於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禄敢告於執事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太子之喪曰寡君之適子某死【注君夫人不稱薨告他國君謙也 疏不敢指斥鄰國君身故云敢告於執事也夫人太子皆當云告於執事不言者略之也】
  大夫訃於同國適者曰某不禄訃於士亦曰某不禄訃於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寡大夫某死訃於適者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實訃於士亦曰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不禄使某實【注適讀為匹敵之敵謂爵同者也實當為至 疏言外臣者大夫不屬他國故云外臣自謙退無徳故云寡大夫某尊敬他君不敢申辭故曰某死赴於適者謂赴於他國大夫相敵體者以其私有恩好故曰外私以訃大夫其辭得申故云某不禄於身赴告故云使某實劉敞曰使某實實者以異國傳聞疑言使人實之也】
  【方慤曰使某實謂以事實來告】
  【胡銓曰實謂身親告也】
  士訃於同國大夫曰某死訃於士亦曰某死訃於他國之君曰君之外臣某死訃於大夫曰吾子之外私某死訃於士亦曰吾子之外私某死【疏此論士喪相訃告之稱士賤赴大夫士及他國皆云某死但於他君稱外臣於大夫士言外私爾】
  檀弓父兄命訃者【汪謂大夫以上也士主人親命之疏父兄命訃者亦復後之事訃謂死者生時於他人有恩識者今死則其家宜使人往相訃告也士喪禮則孝子自命訃者若大夫以上則父兄命之雖代命之猶書孝子名也】
  文王世子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注赴告於君也】
  白虎通徳論臣死亦赴告於君何此君哀痛於臣子也欲聞之加賻賵之禮故春秋曰蔡侯考父卒傳曰卒訃而葬禮也諸侯薨訃告鄰國何縁鄰國欲有禮也春秋傳曰桓母喪告於諸侯桓母賤尚告於諸侯諸侯薨告鄰國明矣諸侯夫人薨告天子者不敢自廢政事天子亦欲知之當有禮也春秋曰天子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譏不及事仲子者魯君之貴妾也何况於夫人乎
  唐書任傳卒時有司以在外對仗白奏太宗怒曰昔杜如晦亡朕不能事者數日今喪所司不以状言豈朕意乎有如朕子弟不幸死當此奏邪自是大臣喪遂不對仗奏云
  開元禮初終遣使赴於闕使者進立於西階東面南上主人詣使者前北面曰臣某之父某官臣薨【若母若妻各隨其稱四品以下言死餘同】謹遣某官臣姓某奏聞訖再拜使者出主人哭入復位
  弔禮
  周禮天官宰夫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注弔事弔諸侯諸臣幣所用賻也器所致明器也凡喪始死弔而含襚葬而賵贈其間加恩厚則有賻焉 疏弔謂王使人弔諸侯自弔諸臣須從王行者并有贈喪之具百官當共故宰夫緫戒令之】世婦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注王使往弔 疏案内宗云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注云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内宗言掌卿大夫文同而注異者彼上文云王后有事則從大喪序哭者文與后事相連此上文無后故知王使往也蓋使世婦致禮物亦名為弔】
  女御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注從之數蓋如使者之介云 疏王之妃妾三夫人象三公九嬪象孤卿二十七世婦象大夫女御象元士但介數依命數為差則王之大夫四命世婦之從亦四人以無正文故言蓋言云以疑之也】
  【萬斯同曰此世婦女御乃天子之妾媵也豈有往弔卿大夫之理縱云所弔者即天子之子弟則婦人無外事王朝公卿百執事具在豈無他人可使而顧使及婦人乎吾知先王必無是禮也】
  寺人凡内人弔臨於外則帥而往立於其前而詔相之【注從世婦所弔若哭其族親立其前者賤也賤而必詔相之者出入於王宮不可以闕於禮】
  【史浩曰内人弔臨於外非寺人帥之而往誰歟監臨立於前而詔相之衆安敢不肅】
  春官鬯人凡王弔臨共介鬯【注以尊適卑曰臨 疏介副也王弔臨諸臣則有副使從行】
  【鄭鍔曰王親弔諸臣之喪或適四方舍於諸侯祖廟之時雖曰至尊於人之祖先神明有所不敢忽使介執鬯以禮之】
  【陳祥道曰天子無客禮於天下而有摯禮於鬼神天子以鬯為摯共介鬯則以介致之而已】
  内宗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注王后弔臨諸侯而已是以言掌卿大夫云疏明為后掌之】
  【王安石曰世婦言掌弔臨於卿大夫之喪則王或使焉乃往内宗言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則凡喪皆往亦同族故也】
  喪祝王弔則與巫前【注喪祝與巫以桃厲執戈在王前】
  男巫王弔則與祝前【注巫祝前王也】
  【李嘉㑹曰王弔祝可往也巫何與焉祝則以辭巫則用桃茢以除害也】
  女巫若王后弔則與祝前【注女巫與祝前后如王禮】
  典路凡弔于四方以路從【注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
  夏官太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疏此等皆王親往今使大僕者或王有故不得親往故使太僕也】
  小臣掌士大夫之弔勞【疏太僕注云王使往此亦王使往可知】
  御僕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復與其弔勞
  【李嘉㑹曰羣吏庶臣各有弔勞觀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漢征民宿衞及其去也天子親享之羣吏庶民或有弔勞宜也】
  【鄭鍔曰於吏民有哀則弔有勞則勞未嘗以其賤而遺也使御僕掌弔勞見恩意之厚】
  【易祓曰以太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小臣掌大夫士之弔勞推之此亦羣吏之弔勞也】
  喪大記君於大夫世婦大斂焉為之賜則小斂焉於外命婦既加蓋而君至於士既殯而往為之賜大斂焉【注為之賜謂有恩惠也加蓋而至於臣之妻略也 疏自此至君退必奠明君於大夫及士并夫人於大夫士恩賜弔臨主人迎送之節君於世婦謂内命婦常為之恩賜則小斂而往然則君於大夫大斂是常小斂是恩賜君於外命婦恩輕故既大斂入棺加蓋之後而君至也則知大夫及世婦未加蓋以前君至也】
  【方慤曰小斂在先大斂在後喪事以速為敬故大斂而往者則為禮之常小斂而往者則為之賜也】
  夫人於世婦大斂焉為之賜小斂焉於諸妻為之賜大斂焉於大夫外命婦既殯而往【疏於諸妻謂姪娣及同姓女也同士禮故為之賜大斂焉若夫人姪娣尊同世婦當大斂為之賜小斂焉夫人於大夫及外命婦既殯而往但有一禮無恩賜差降之事也】
  【徐師曽曰諸妻御妻也孔氏謂姪娣及同姓女者非故亦自謂姪娣尊同世婦當視小斂妻下疑脫既殯而往四字内命婦貴故夫人待之與君同諸妻卑故同士禮君於大夫視大斂於外命婦加蓋而至夫人則皆既殯而往於夫人避嫌於外命婦恩輕故與君有同異也】
  大夫士既殯而君往焉使人戒之主人具殷奠之禮俟于門外見馬首先入門右巫止於門外祝代之先君釋菜于門内祝先升自阼階負墉南面君即位于阼小臣二人執戈立于前二人立于後擯者進主人拜稽顙君稱言視祝而踊主人踊大夫則奠可也士則出俟於門外命之反奠乃反奠卒奠主人先俟于門外君退主人送于門外拜稽顙【注殷猶大也朝夕小奠至月朔則大奠君将來則具大奠之禮以待之榮君之來也祝負墉南面直君北房戸東也小臣執戈先後君君升而夾階立大夫殯即成服成服則君亦成服錫衰而往弔之擯者進當贊主人也始立門東北面稱言舉所以來之辭也視祝而踊祝相君之禮當節之也迎不拜拜送者拜迎則為君之荅已 疏此明君弔大夫士之禮君於大夫雖視大斂或有既殯之後而始往與士同也君将往使人豫戒主人主人重君之來先備月朔大奠之禮待於門外見君馬首先君而入祝先道君升阼階在君之北立於房之東皆負壁而鄉南墉壁也君位于阼者主人不敢有其室也執戈辟邪氣也擯者進於孝子前告使行禮喪贊曰相此云擯者以君之弔禮故以擯言主人於庭中北面拜而稽顙君舉弔辭祝以相君先踊君乃視祝而踊君踊畢主人乃踊君來弔士與大夫其禮不同大夫者君既在阼主人在庭踊畢則釋此殷奠於殯可也言對人君可為此奠士卑不敢留君待奠故先出俟君於門外君使人命反設奠士乃反入設奠主人奠畢又先出門待君君退主人門外送之而拜大夫士同】
  【張子曰殷衆也殷奠者以盛此禮報事衆人執物以進所以表其勤也易言殷薦之上帝亦是衆進之義】
  君於大夫疾三問之在殯三往焉士疾壹問之在殯壹往焉【注所以致殷勤也】
  君弔則復殯服【注謂臣喪既殯後君乃始來弔復反也反其未殯未成服之服新君之事也復或為服 疏臣喪大斂與殯之時君有故不得來至殯後主人已成服而君始來弔於時主人則復殯時未成服之服其服苴絰免布深衣也不散帯為人君變貶於大斂之前既啓之後也】
  夫人弔於大夫士主人出迎于門外見馬首先入門右夫人入升堂即位主婦降自西階拜稽顙于下夫人視世子而踊奠如君至之禮夫人退主婦送于門内拜稽顙主人送于大門之外不拜【注視世子而踊世子從夫人夫人以為節也世子之從夫人位如祝從君 疏孝子迎君之妻亦如迎君禮先入門右門亦大門也主婦臣妻也夫人來弔故婦人為主人世子夫人之世子隨夫人來也夫人來弔則世子在前道引其禮奠如君至之禮者亦先戒乃具殷奠夫人即位哭後主婦拜竟而設奠事如君弔禮主婦送於門内門寝門也婦人迎送不出門故夫人去于路寝門内拜送之主人送于大門外不拜者喪無二主主婦已拜故主人不拜】
  【應鏞曰君臣之際猶家人也君於外内婦既殯往夫人於大夫士之家亦往弔之然蓋弔内子士妻之禮亦在其中矣主人迎而先入門右夫人升而自階待夫人猶待君也主婦拜稽顙於下執妾禮猶臣禮也夫人之行世子實侍之世子視祝而踊夫人則視世子而踊也退則送於門内婦人迎送不下堂而特至門者為所尊變也其來也主人迎於門外送亦如之所以代主婦而申敬也門外者男子之所有事婦人迎送不出門雖對所尊而不敢變也古之君臣猶一體也頭目手足疾痛慘楚彼此無不相應君臣猶一家也父兄子弟吉凶休戚上下無不相闗視之如一體故疾則君三問再問喪則君或撫或踊真若吾手足之虧折焉視之如一家故君喪則大夫士位乎東世婦士妻位乎西不翅父兄之痛也及臣之有故則君視之夫人視之世子視之真若子弟之失亡焉然諸婦之至君所唯喪祭為然詩曰諸宰君婦廢徹不遲諸侯非問疾弔喪則不入諸臣之家夫人之行必與世子偕其動也不茍矣】
  大夫君不迎于門外入即位于堂下主人北面衆主人南面婦人即位于房中若有君命命夫命婦之命四鄰賔客其君後主人而拜【注入即位于下不升堂而立阼階之下西面下正君也衆主人南面于其北婦人即位于房中君雖不升堂猶辟之也後主人而拜者将拜賔使主人陪其後而君前拜不俱拜者主人無二也 疏大夫下臣稱大夫為君故曰大夫君不迎于門外貶于正君也主人北面者其君即阼階下位故適子辟之所以在君之南北面也婦人之位在堂君雖不升堂猶辟于房中正君來禮亦如此不言大夫君之妻來者當同夫人禮也前君臨大斂云主婦尸西以大斂哀深故不辟君今謂殯後也當此大夫君來弔時或有本國之君或有國中大夫命婦之命或有昔經使四鄰之國卿大夫遣使來弔若有此諸賔在庭則此大夫君代主人拜命及拜賔以喪用尊者拜賔故也然大夫君不敢同於國君專代為主故以主人陪置君之後君先拜主人後拜不同時拜也】
  君弔見尸柩而後踊【注君弔塗之後雖往不踊 疏皇氏曰前文既殯君往視祝而踊謂既殯未塗得有踊也】
  大夫士若君不戒而往不具殷奠君退必奠【注榮君之來也 疏君來不先戒當時雖不得殷奠君去後必設殷奠告殯】
  大夫之喪将大斂既鋪絞紟衾衣君至主人迎先入門右巫止于門外君釋菜祝先入升堂君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廉楹西北面東上主人房外南面主婦尸西東面遷尸卒斂宰告主人降北面于堂下君撫之主人拜稽顙君降升主人馮之命主婦馮之【注先入右者入門而右也巫止者君行必與巫巫辟凶邪也釋菜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君非問疾弔喪不入諸臣之家也主人房外南面大夫之子尊得升視斂也 疏此明大夫斂節主人適子也出門迎君望見馬首不哭不拜先還入門右北面以待君至巫止門外者君臨臣喪巫祝桃茢至門恐主人惡之且禮敬主人故不将巫入對尸柩巫止而祝代入故先君而入門升自阼階也君隨祝後而升堂即位于東序之端阼階上之東是適子臨斂處也主人房外南面者鄉者在門右君升則主人亦升立君之北東房之外面鄉南俱欲視斂也遷尸者鄉鋪絞紟衾衣而君至今列位畢故舉尸于鋪衣上也主人得告斂畢故降西階堂下鄉北立待君也君臣情重方為分異故斂竟君以手撫按尸與之别主人見君撫尸故在堂下拜稽顙以禮君之恩君降者撫尸畢而下堂也升主人者君命升之也主人升自西階由足西面馮尸不當君所君又命主婦馮之士喪禮子不得升大夫之子尊得升視斂也】
  【敖繼公曰周官言喪祝男巫皆于王弔則然國君不得並用巫祝其在廟門外則巫前入廟門則祝前互用其一所以下天子也】
  【黄叔陽曰古者人君於臣之死也即其子位而視斂斂畢撫尸其恩禮一何厚也巫不入門而使祝先之其恭敬一何至也升主人馮之又命主婦馮之其教孝一何切也人臣於君之臨也雖當喪事倥偬之際迎而先入撫而先降必俟君命而後馮馮又不敢當君之所且於男女之别亦不紊焉細㣲曲折無不盡禮如此此所以家齊國治而天下平也】
  士之喪将大斂君不在其餘禮猶大夫也
  檀弓喪公弔之必有拜者雖朋友州里舍人可也弔曰寡君承事主人曰臨【注拜者往謝之也 疏諸侯臣之喪公來親弔或遣人來弔喪家雖無主後必有以次疏親往拜其君以謝恩疏親亦無雖死者朋友及同州同里及喪家典舎之人往拜可也若有主後則主人自當親拜是以既夕禮云主人乗惡車鄭注曰拜君命也弔曰寡君承事此是君來語擯者使傳辭也弔為助事故雖君尊亦曰承事也曰臨者主人辭謝之語言君屈辱降臨某之喪稱寡君謙也若弔士則直稱君故士喪禮君使某弔如何不淑是也】
  【徐師曽曰喪大記曰喪有無後無無主言必有拜賔者况君弔乎故君弔臣喪而喪家若無主後則以次疏親拜之若又無疏親則朋友或同州同里典舍之人皆可拜之】
  君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之【注君於民臣有父母之恩疏君於其臣當特弔於家故喪大記於大夫及士皆親弔之又禮譏蕢尚受弔及杞梁之妻不受野弔是也其或卑小之臣及庶人之等君不豫知其喪造次遇柩於路必使人弔也】
  【胡銓曰若齊侯哭敝無存之類】
  君於大夫将葬弔於宫及出命引之三歩則止如是者三君退朝亦如之哀次亦如之【注宫殯宫也出謂柩已在路命引之以義奪孝子也三命引之凡移九步退去也朝喪朝廟也次他日賔客所受大門外舍也孝子至此而哀君或於是弔不必於宫也 疏君於大夫之喪将至葬時必親往弔孝子於殯宫及其柩出殯宫之門孝子號慕攀轅柩車不動君奪孝子之情命遣引之引者三歩則止所以止者不忍頓奪孝子之情故且止柩君又命引之柩車遂行君乃退去君或來弔參差早晚不必皆在殯宫或當朝廟明日當發之時或已出大門至平生待賔客次舍之處孝子哀泣停柩不行君於是始弔弔畢君命引之使行亦如上來如是者三之事】
  【張氏曰禮弔於葬者必執引君尊故命人引之也】
  雜記君若載而后弔之則主人東面而拜門右北面而踊出待反而后奠【注主人拜踊於賔位不敢迫君也君即位車東出待不必君留也君反之使奠 疏臣喪朝廟柩已下堂載在柩車而君來弔君位於車東故主人在車西東面而拜門謂祖廟門也右西邊也若門外來則右在東此據車門内出故右在西孝子拜君竟從位立近門内西邊北面而哭踊為禮也出待者孝子哭踊畢而先出門待君以君來則拜迎去則拜送今君弔事竟不敢必君乆留故孝子先出待君出也反而后奠者君使人命孝子反還喪所而后設奠告柩知之或謂此在廟載柩車時奠謂反設祖奠也】禮運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陳澔曰諸侯於其臣有問疾弔喪之禮非此而往是戱謔也敗禮之禍恒必由之】
  喪服小記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為主【注君為之主弔臣恩為己也子不敢當主中庭北面哭不拜 疏案士喪禮君弔主人出迎于門外見馬首入門右北面君升主人中庭拜稽顙成踊彼為主人為主故中庭拜今鄰國君君為之主拜賔則主人中庭北面哭不拜曽子問稱季桓子之喪衛君來弔魯君為主季康子立於門右北面拜而後稽顙故譏其喪有二主當惟哭踊而已是於禮不拜也】
  乾學案儀禮士喪禮篇有國君弔臨之禮己見第四十三卷不重載
  雜記弔者即位于門西東面其介在其東南北面西上西於門【注賔立門外不當門】主孤西面【注立於阼階下】相者受命曰孤某使某請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注受命受主人命以出也不言擯者喪無接賔也淑善也如何不善言君痛之甚使某弔】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注稱其君名者君薨稱子某使人知適嗣也須矣不出迎也】弔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弔者升自西階東面致命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子拜稽顙弔者降反位【注子孤子也降反位者出反門外位 疏此明諸侯相弔之禮門西大門之西也】
  上客臨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綍【注上客弔者也臨視也言欲入視喪所不足而給助之謙也其實為哭耳】相者反命曰孤某須矣臨者入門右介者皆從之立于其左東上【注入門右不自同于賔客】宗人納賔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賔客敢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賔客敢固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視賔客是以敢固辭固辭不獲命敢不敬從【注賔三辭而稱使臣為恭也為恭者将從其命】客立于門西介立于門左東上孤降自阼階拜之升哭與客拾踊三【注拜客謝其厚意】客出送于門外拜稽顙【注不迎而送喪無接賔之禮 疏此明弔含襚賵既畢上客行臨哭之禮】
  乾學案雜記本文此節之上首節弔者之下有使者含襚賵三事今将含襚賵採入下篇故兹不載
  其國有君喪不敢受弔【注辟其痛傷己之親如君 疏此謂國有君喪臣又有親喪則不敢受他國賔來弔以義斷恩哀痛主於君不私於親也】
  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自諸侯達諸士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則服其服而往【注功衰既練之服也諸侯服新死者之服而往哭謂所不臣也 疏重喪小祥後衰與大功同故曰功衰衰雖外輕而痛猶内重故不得弔人也功衰雖不弔人若自有五服之親喪則不著己功衰而著彼親之服以哭之申於骨肉之情故也】
  期之喪十一月而練練則弔【注父在為母功衰可以弔人者以父在故輕於出也然則凡齊衰十一月皆可以出矣】 既葬大功弔哭而退不聽事焉【注聽猶待也事謂襲斂執綍之屬 疏既葬大功者謂身有大功之喪既葬之後往弔他喪弔哭畢即退去不待主人襲斂之事期喪練弔則亦然也】 期之喪未葬弔於鄉人哭而退不聽事焉功衰弔待事不執事【注謂為姑姊妹無主殯不在已族者 疏期喪未葬謂姑姊妹無主為之服期未至於葬往弔鄉人之喪哭畢則退不待主人襲斂之事也姑姊妹期喪既葬受以大功衰謂之功衰此後若弔鄉人其情稍輕於未葬之前得待主人襲斂之事但不親自執事經直云期喪鄭知是姑姊妹無主者以前云大功既葬始得弔人今此期喪未葬已得弔人明知是姑姊妹無主殯不在已族者女未廟見反葬女氏之黨此姑姊妹已於他族成婦日乆但夫既早死故殯在夫族】 小功緦執事不與於禮【注禮饋奠也 疏執事擯相也禮饋奠也緦小功服輕故未葬便可弔人為彼擯相但不得助彼饋奠爾】 相趨也出宮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問也既封而退相見也反哭而退朋友虞附而退【注此弔者恩薄厚去遲速之節也相趨謂相聞姓名來㑹喪事也相揖嘗㑹於他也相問嘗相惠遺也相見嘗執摯相見也附皆當為祔 疏相趨謂與孝子本不相識但聞姓名而來趨喪情既輕故柩出廟之宫門而退去相揖謂經㑹他處已相揖者也恩微深故待柩出至大門外之哀次而退去相問謂曽相餉遺恩轉深故至窆竟而退相見謂身經自執摯相詣往來恩轉厚故至葬竟孝子反哭還至家時而退也朋友疇昔情重生死同殷故至主人虞附而退也】 弔非從主人也四十者執綍【注言弔者必助主人之事從隨也成人二十以上至四十丁壮時】鄉人五十者從反哭四十者待盈坎【注非鄉人則長少皆反優逺也 疏弔喪本是來助事非為空隨主人而已故年二十以上至四十强壮者皆執綍也鄉人同鄉之人也五十始衰待主人窆竟而孝子反哭故鄉人助葬老者亦從孝子反也盈坎謂窆竟以土盈滿其坎四十强壮不得即反待土滿坎而反也若非鄉人則無問長少皆從主人歸優饒逺者】曲禮齊者不樂不弔【注為哀樂則失正散其思也】
  【吕大臨曰古之有敬事者必齊齊者致精明之德也樂則散哀則動皆有害於齊不樂不弔者全其齊之志也】
  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注人恩各施於所知也弔傷皆謂致命辭也雜記曰諸侯使人弔辭曰寡君聞君之喪寡君使某如何不淑此施於生者傷辭未聞也說者有弔辭云皇天降災子遭罹之如何不淑此施於死者蓋本傷辭辭畢退皆哭 疏此論弔傷之法若存與亡並識則弔辭傷辭兼行若但識生惟設弔辭而無傷辭但識亡惟施傷辭而無弔辭也】
  【方慤曰不知生而弔之則其弔也近於諂不知死而傷之則其傷也近於偽】
  【應鏞曰弔者死之恤乎外傷者情之痛於中】
  弔喪弗能賻不問其所費
  【吕大臨曰君子於其言無所茍而已所問不由於誠不如勿問之矣】
  檀弓死而不弔者三畏厭溺
  【盧植曰畏者兵刃所殺也】
  【王肅曰犯法獄死謂之畏】
  【方慤曰戰陣無勇非孝也其有畏而死者乎君子不立巖牆之下其有厭而死者乎孝子舟而不游其有溺而死者乎三者皆非正命故先王制禮在所不弔】
  【應鏞曰情之厚者豈容不弔但其辭未易致爾若為國而死於兵亦無不弔之理若齊荘公於杞梁之妻未嘗不弔也】
  【陳澔曰愚聞先儒言明理可以治懼見理不明者畏懼而不知所出多自經於溝瀆此真為死於畏矣似難專指戰陣無勇也或謂猥狠亡命曰畏】
  【通典魏王肅聖證論鄭曰孔子畏匡徳能自全也設使聖人卒離不幸可得不痛悼而罪之乎非徒賢者設有罪愚人亦不得不哀傷之也】
  殷既封而弔周反哭而弔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 五十無車者不越疆而弔人【注氣力始衰 疏五十旣衰越疆則道路遥逺弔人又悲感哀戚恐増衰故不許】
  【陳澔曰始衰之年不可以筋力為禮也】
  弔於人是日不樂【注君子哀樂不同日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婦人不越疆而弔人【注不通於外】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注以全哀也】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注示助之以力車曰引棺曰紼從柩贏者疏引柩車索也弔葬本為助執事故必相助引柩車也紼引棺索也凡執引用人貴賤冇數若其數足則餘】
  【人不得遥行皆散而從柩至壙下棺時則不限人數皆悉執紼示助力也贏餘也從柩者是執引所餘之人也】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注不以賤者為有爵者主疏適子主喪受弔拜賔若適】
  【子或有他故不在則雖庶子不敢受弔明已卑辟適也大夫庶子不受弔則士之庶子得受弔也】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疏所識若身死其死者兄弟雖不同居皆往弔之則死者子孫就弔可知舉疏以見親也】
  【吳澄曰所識之人其家若有同居之親死自當往弔雖其兄弟之不同居者死亦皆弔之蓋厚於所識故推其恩愛以及於其有服之兄弟者如此不同居者皇氏以為小功以下之親小功以下兄弟服輕尚弔况其大功以下服重者乎孔疏同鄭注以為所識者死而弔於其不同居兄弟之家不如皇氏之說為當案記文言皆弔夫喪無二主若所識一人死而皆往弔其不同居之兄弟則一喪不止一主矣古無是禮也】
  少儀適有喪者曰比童子曰聽事適公卿之喪則曰聽役於司徒
  【萬斯同曰喪不行賔客之禮故願比於執事者童子不能執事但來聽命於主人故曰聽事公卿家臣有司徒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是也其官主徒役之事故曰聽役於司徒】
  尊長於己踰等喪俟事不犆弔【注踰等父兄黨也不犆弔不敢故煩動也 釋文犆音特本亦作特 疏若尊長家有喪則待主人朝夕哭時往弔不非時獨弔】
  雜記凡喪服未畢有弔者則為位而哭拜踊【注客始來主人不可以殺禮待之 疏喪服将終猶有餘日未滿若有人始來弔當為位哭踊不以殺禮而待新弔之賔也言凡者五服悉然】
  奔喪所識者弔先哭于家而後之墓皆為之成踊從主人北面而踊【注從主人而踊拾踊也北面自外來便也主人墓左西面】
  【陳澔曰己所知識之人死而往弔之時已在葬後必先哭於其家以情雖由於死者而禮則施於生者故也主人墓左西向賔北面向墓而踊同主人拾之然必主人先而賔從之故曰從主人也言皆者必於家於墓皆踊也】
  文王世子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
  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
  曽子問曽子問曰三年之喪弔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注為其茍語忘哀也】君子禮以飾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虚乎【注為彼哀則不專於親也為親哀則是妄弔 疏君子行禮必使外内相副用外之物以飾内情故麄衰以飾哀痛之情若身有重服而弔他人則弔與服並虚也何者己有喪弔彼而哭哀彼則忘己本哀是己服為虚也若心存於己哀忘彼而哭彼則是於弔為虚也故曰不亦虚乎】
  【吳澄曰練者一期之後羣立同羣而立也旅衆也旅行與衆而行也重喪雖已期猶且不與人並立並行恐與人相語而忘己哀親之情又豈可忘己親之哀而哭弔以哀他人之親乎】
  【呂坤曰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虚乎此非孔子之言也為吾親而哭者吾不哭其親為吾而弔者吾不弔其人鄉鄰可也伯叔舅姑兄弟之喪是可已乎此非孔子之言也】
  檀弓曽子弔於負夏【注衞地】主人既祖填池【注祖謂移柩車去載處為行始也填池當為奠徹聲之誤也奠徹謂徹遣奠設祖奠】推柩而反之【注反於載處榮曽子弔欲更始】降婦人而后行禮【注禮既祖而婦人降今反柩婦人辟之復升堂矣柩無反而反之而又降婦人蓋欲矜賔於此婦人皆非】從者曰禮與曽子曰夫祖者且也【注且未定之辭】且胡為其不可以反宿也從者又問諸子游曰禮與子游曰飯於牖下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即逺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注明反柩非】曽子聞之曰多矣乎予出祖者【注善子游言且服疏曽子弔於負夏氏正當主人祖祭之明旦既徹祖奠之後設遣奠之時而來弔主人榮曽子之來乃徹去遣奠更設祖奠又推柩少退而反之嚮北案既夕禮既祖而婦人降蓋既祖柩車南出階間既空故婦人得降立階間今柩車反還階間故婦人辟之升堂至明旦婦人從堂更降而後乃行遣車之禮從曽子者意以為疑故問之曽子既見主人榮己不欲指其錯失為之隐諱云祖是行之始末是實行且去住二者皆得既得且住何為不可以反宿明日乃去此不顧道理以㨗給說於人也從者又疑遂問子游曽子聞子游之荅是自知己說之非故善子游多猶勝也言子游所說出祖之事勝於我所說出祖也】
  【陸佃曰池殯坎也既祖則填之故曰主人既祖填池孔叢子曰埋柩謂之肂肂坎謂之池是也胡銓曰池以竹為之衣以青布喪行之飾也填謂縣銅魚以實之謂将行也鄭改為奠徹未詳吴澄曰多矣乎猶言其贅也祖者行之始柩既出而為行始矣豈可再入而反宿乎此禮之所無故為贅而謂之多矣乎也胡氏不改填池二字則填當讀為陟刃切填猶云安頓也謂己安頓棺飾之池而将行也但考之士禮填池在朝祖後階下載柩之時今二字在既祖之下則亦可疑未敢必以不改字為是】
  子張死曽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往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注以其無服非之】曽子曰我弔也與哉【注於朋友哀痛甚而往哭之非若凡弔疏曽子與子張無服不應往哭故或人非之也若有服者雖緦亦往也】
  【劉氏曰曽子嘗問三年之喪弔乎夫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禮以適情三年之喪而弔哭不亦虚乎既聞此矣而又以母喪弔友必不然也凡經中言曽子失禮之事不可盡信此亦可見陳澔曰以喪母之服而哭朋友之喪踰禮己甚故或人止之但友義隆厚不容不往哭之又不可釋服而往但往哭而不行弔禮耳故曰我弔也與哉】
  将軍文子之喪既除喪而后越人來弔主人深衣練冠待于廟垂涕洟【注主人文子之子簡子瑕也深衣練冠凶服變也待于廟受弔不迎賔也】子游觀之曰将軍文氏之子其庶幾乎亡於禮者之禮也其動也中【注中禮之變 疏深衣是既祥之麻衣練冠謂未祥之練冠始死至練祥來弔是有文之禮祥後來弔是無文之禮言文氏之子舉動也中當於禮之變節也】
  【陳澔曰将軍文子即彌牟也禮無弔人於除喪之後者亦無除喪後受人之弔者深衣吉凶可以通用小祥練服之冠不純吉亦不純凶廟者神主之所在待而不迎受弔之禮也不哭而垂涕哭之時已過而哀之情未忘也子游善其處禮之變故曰其動也中】
  有若之喪悼公弔焉子游擯由左
  季孫之母死哀公弔焉曽子與子貢弔焉閽人為君在弗内也曽子與子貢入於其廐而脩容焉子貢先入閽人曰鄉者已告矣曽子後入閽人辟之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君子言之曰盡飾之道斯其行者逺矣【注閽人守門者脩容更荘飾也子貢先入閽人既不敢止以言下之故曰鄉者已告矣閽人見兩賢相隨彌益恭故辟之也公降等揖禮之也疏二子初時不具衣服則閽人拒之二子退而脩容閽人雖愚猶知敬畏二子渉至内霤卿大夫皆逡巡辟位公於堂上降階一等揖而禮之君子遂美之云凡人盡其容飾行之可長逺矣】
  【陳祥道曰曽子子貢弔於季孫氏當其容之未脩也閽人拒之而不内及其既脩也閽人敬而辟之渉於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夫以閽人之愚卿大夫之貴哀公之尊而容之所施猶足以動之况其不愚不貴不尊者乎】
  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且曰寡人聞之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喪亦不可乆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以告舅犯舅犯曰孺子其辭焉喪人無寳仁親以為寶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而天下其孰能說之孺子其辭焉公子重耳對客曰君惠弔亡臣重耳身喪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哀以為君憂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義稽顙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
  滕成公之喪使子叔敬叔弔進書子服惠伯為介及郊為懿伯之忌不入惠伯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将公事遂入【注成公喪在魯昭三年子叔敬叔魯宣公弟叔之曽孫叔弓也進書奉君弔書也惠伯慶父孫之子名椒介副也郊滕之近郊懿伯惠伯之叔父忌怨也】
  哀公使人弔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宫而受弔焉曽子曰蕢尚不如杞梁之妻之知禮也齊荘公襲莒于奪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荘公使人弔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将肆諸市朝而妻妾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注行弔禮扵野非無所辱命辭不受也】
  左傳襄公二十三年齊侯襲莒獲杞梁莒人行成齊侯歸遇杞梁之妻於郊使弔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於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弔齊侯弔諸其室【注杞梁即杞殖】
  昭公二十年琴張聞宗魯死将往弔之仲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注言齊豹所以為盜孟縶所以見賊皆由宗魯】家語顔囘死魯定公弔焉使人訪於孔子孔子對曰凡在封内皆臣子也禮君弔其臣升自東階向尸而哭其恩賜之施不有笇也 季桓子死魯大夫朝服而弔子游問於孔子曰禮乎孔子不荅他日又問孔子曰始死則羔裘冠者易之而己女何疑焉 孔子有母之喪既練陽虎弔焉私於孔子曰今季氏将大饗境内之士聞諸曰丘弗聞也聞之雖在衰絰亦欲與往陽虎曰子謂不然乎季氏饗士不及子
  晏子春秋景公遊于菑聞晏子死公乗侈輿服繁駔驅之而因為遲下車而趨知不若車之速則又乗比至於國者四下而趨行哭而往伏尸而號曰子大夫日夜責寡人不遺尺寸寡人猶且淫泆而不收怨罪重積於百姓今天降禍於齊不加於寡人而加於夫子齊國之社稷危矣百姓将誰告
  禮統弔生曰唁弔死曰弔生謂之唁何非有哭泣之事但嗟歎以言故謂之唁弔何弔者毒也致有恩厚禮無服屬但致傷哀痛毒故謂之弔
  莊子老聃死秦失弔之三號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則弔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弔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㑹之有不鄿言而言不鄿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謂之遁天之刑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之帝之懸解
  列女傳魯黔婁先生之死曽子與門人往弔焉隐門而入立於堂下其妻出衣褐袍曽子弔之上堂見先生尸坐牖下枕墼席藁緼袍無表覆以布被首足不盡斂覆頭則足見覆足則頭見
  孟子公行子有子之喪右師往弔入門有進而與右師言者有就右師之位而與右師言者【集注公行氏齊大夫右師王驩也】孟子不與右師言右師不恱曰諸君子皆與驩言孟子獨不與驩言是簡驩也【集注簡略也】孟子聞之曰禮朝廷不歷位而相與言不踰階而相揖也我欲行禮子敖以我為簡不亦異乎【集注是時齊卿大夫以君命弔各有位次若周禮凡有爵者之喪禮則職喪涖其禁令序其事故云朝廷也歷更渉也位他人之位也右師未就位而進與之言則右師歷已之位矣右師已就位而就與之言則己歴右師之位矣孟子右師之位又不同階孟子不敢失此禮故不與右師言也】孔叢子魏公子無忌死韓君将親弔焉其子榮之以告子順子順曰必辭之禮鄰國君弔君主之今君不命子則子無所受其君也其子辭韓韓君乃止符子陶朱富者朱公喪其中子鄰人往弔之朱公方擁膝蹲踞捧頭而笑鄰人曰聞有喪将唁子之哀朱公曰生不致哀死而唁何鄰人之不通也
  白虎通徳論禮檀弓曰曽子有母之喪弔子張子張者朋友有服雖重服弔之可也 婦人不出境弔者婦人無外事防淫泆也禮雜記曰婦人越疆而弔非禮也而有三年喪君與夫人俱往禮妻為父母服夫亦當服
  乾學案雜記之文是言君之夫人歸耳非謂君與夫人俱歸也白虎通之言别是一說採之以備異聞
  有不弔三何為人臣子常懐恐懼深思逺慮志在全身今乃畏厭溺死用為不義故不弔也 臣子死君往弔之何親與之共治民恩深義重厚欲躬見之故禮雜記曰君弔臣主人待于門外見馬首不哭君至主人先入君升自阼階西向哭主人居中庭從哭
  漢書龔勝死有老父來弔其哭甚哀既而曰吁薫以香自燒膏以明自消龔生竟夭其天年非吾徒也
  蔣詡遭父憂弔者盈門後母疾之不與席不得止舊廬於側作小菴往如舊也
  東觀漢記祭遵病薨喪至河南詔遣百官皆以喪服上車駕素服往弔望城門舉音遂哭而止哀慟復幸城門遇喪車瞻望涕泣上親臨祠以太牢儀如孝宣帝臨霍将軍故事
  續漢書郭泰退身隱居教授徒衆甚盛喪母友人或千里來弔之
  謝承後漢書徐孺子不就諸公之辟及有喪者萬里赴弔常於家預炙雞一隻以一兩緜絮漬酒中暴乾以裹雞徑到所赴家遂以水漬緜使有酒氣以雞置前祭畢便去
  後漢書徐穉傳穉嘗為太尉黄瓊所辟不就及瓊卒歸葬穉乃負糧徒歩到江夏赴之設雞酒薄祭哭畢而去不告姓名【謝承書曰穉諸公所辟雖不就有死喪負笈赴弔常於家預備炙雞一隻以一兩緜絮漬酒中暴乾以裹雞徑到所赴隧外以水漬緜使有酒氣斗米飯白茅為藉以雞置前釃酒畢留謁則去不見喪主】郭林宗有母憂穉往弔之置生芻一束於廬前而去衆怪不知其故林宗曰此必南州髙士徐孺子也詩不云乎生芻一束其人如玉吾無徳以堪之
  荀爽傳時人雖在親憂猶有弔問喪疾者爽引據大義正之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
  郭泰别傳賈淑林宗鄉人雖世有冠冕而性險害邑里患之林宗遭母憂淑來弔之而鉅鹿孫咸直亦至咸直以林宗賢而受惡人弔心怪之不進而去林宗遽追而謝曰賈子厚誠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鄉故與其進也淑聞之改過自厲終成善士
  語林陳元方遭父喪形體骨立其母哀之以錦蒙其上郭林宗往弔見錦被而責之賔客絶百許日
  後漢書禮儀志朝臣中二千石将軍卒使者弔祭 君臨弔若遣使者主人免絰去杖望馬首如禮免絰去杖不敢以戚凶服當尊者
  通典劉表喪服云君來弔臣主人待君到脫頭絰貫左臂去杖出門迎門外再拜乃還先入門東壁向君讓君於前聽進即堂先哭乃止於廬外伏哭當先君止君起致辭子對而不言稽顙以荅之
  後漢劉德問曰君弔大夫迎於門外又拜送于門外大夫弔不迎于門外今時縣令長弔主人待之當依國君來弔禮與依大夫來弔禮也又當去杖其至皆如故無可舎邪又今時丞尉來弔待之當云何田瓊荅曰今之君與禮所云君輕重不同若必欲依之令長宜依國君丞尉宜依大夫君於禮但見去杖戢杖其餘不見也今於君弔以首絰貫臂遣人則不釋之而已
  魏明帝弔陳羣詔曰司空今遭母憂當遣使者弔祭如故事尚書司馬孚奏㝷故事自魏興無三公喪母弔祭輒訪韋誕王肅髙堂隆秦静等云漢太傅胡廣喪母天子使謁者以中牢弔祭送葬王肅議禮臣有父母之喪赴君弔之弔諸臣之母當從夫爵
  王肅云禮有親喪而君來弔則免絰貫左臂去杖迎拜于大門之外見馬首不哭先入門右庭中北面君升自東階南面哭主人乃哭君出又拜送大門外又案禮三年之喪終服不弔期之喪既練而弔大功之喪既葬而弔
  賀循喪服要記古之弔者皆因朝夕哭而入弔賔至主人即出中門外西面北上拜賔入門即位于堂下當陛西面賔即位哭哭止主拜之
  王隐晉書何劭為司徒薨養子岐為嗣袁粲弔岐岐辭以疾粲獨哭而出曰今年決下婢子品王詮謂之曰知死弔死何必見生岐前多罪爾時不下今何公新亡便下岐品人謂中正畏強侮弱粲乃止也
  鄧粲晉記阮籍能為青白眼禮法之士輒以白眼對之宗正嵇喜康之兄也聞籍喪弔焉籍以不哭見其白眼喜不懌而退
  裴楷别傳裴楷少知名而風情朗悟初陳留阮籍遭母喪弱冠往弔籍乃離喪位神志晏然至乃縱情嘯咏旁若無人楷不為改容行止自若遂便率情獨哭哭畢而退威容舉動無異
  晉中興書周嵩兄顗既被害王敦使人弔嵩嵩曰亡兄天下之人為天下人所殺復何弔敦甚銜之
  世說新語顧彥先平生好琴及喪家人常以琴置靈牀上張季鷹往哭之不勝其慟徑上牀鼓琴作數曲竟撫琴曰顧彥先頗復賞此不因又大慟遂不執孝子手而出
  王東亭【珣】與謝公【安】交惡王在東聞謝喪便出都詣子敬道欲哭謝公子敬始卧聞其言便驚起曰所望於法護【珣小字】王於是往哭督帥刁約【謝公部下吏】不聽前曰官平生在時不見此客王亦不與語直前哭甚慟不執末婢手而退【末婢謝琰小字安少子】
  通典宋崔凱云有弔賔主人迎即位中門外西面北上衆賔東面者北上門西北面者東上主人拜賔旁三拜衆賔不荅拜主人入即堂下朝夕哭位衆隨入如外位也知生者弔知死者傷主人哭弔者皆哭退出主人拜中門外如初弔辭至主人前曰聞君有某之喪如何不淑傷辭詣喪前曰子遭離之如何不淑此各主於其所知也若有知生又知死者傷而且弔也又曰同僚賔客相弔者因主人朝夕哭而往弔也又曰凡賔客來弔孝【凡言孝者即喪主也】皆當位東階下西面不得廬中長吏自弔其人左貫首絰出迎還入門君至門謝孝還位乃從命還位若不謝遣者君向柩哭則孝當伏孝當後哭先止所以不使君甚哀也哭訖君遣還位乃從命還位則哭不得入廬也哭位在東階下辭去孝子哭止君先出孝後出於門外見馬而拜訖哭而還也若有命止令勿出亦便隨從命也羸可使人自扶若病不能者君至自杖而已 樂亮問徐廣曰君弔之儀雖在於禮未審皇子之弔受弔為當迎送及拜以不當於廬室主當别施位邪若别施位者應在何處即位為應立應坐君弔雖已葬主人必免此禮已廢並未詳既小祥重服已除正當即以練冠功衰受弔邪徐廣荅曰皇子之儀揖而不拜然猶應以練冠功衰迎立于戸側皇子向戸揖訖伏廬室而哭及皇子前執手時乃可長跪受之去出室還至戸更哭
  開元禮賔至掌次者引之次賔著素服相者入告内外衰服相者引主人以下立哭於阼階下婦人升哭于殯西相者引賔入立于庭北面西上為首者一人進當主人東面立云如何不淑主人哭再拜稽顙為首者復北面位弔者俱哭十餘聲相者引出少頃相者引主人以下各還次 勅使弔使者公服入立于寝門外之西東面相者入告主人素冠降自西階迎于寝門外見賔不哭先入立于門右北面内外皆止哭開帷【帷堂之帷事畢則下之】使者入升立西階東面進主人於階下北面使者稱有勅主人再拜使者宣勅云某封位薨【無封者稱姓位四品五品云某封喪餘同】情以惻然如何不淑主人哭拜稽顙内外皆哭使者出主人拜送於大門外親故為使弔者既出易服入向尸立哭十數聲止降出主人唯勅使出升降自西階【主人升降自西階者親始死未忍當主位】 州縣官長弔若刺史哭其所部主人設席于柩東西向刺史素服将到相者引主人去杖立於門内之右北面刺史入升自東階即座西向坐哭主人升就位哭刺史哭盡哀将起主人降復階下位刺史降出主人拜送於大門外杖哭而入 刺史遣使弔若刺史遣使者至掌次者引就次内外俱衰服主人以下就階下位婦人入就堂上位内外俱哭使者素服執書相者引入門而左立于階間東面使者致辭主人拜稽顙相者引主人進詣使者前西面受書退復位左右進受書主人拜送于位相者引使者出使者若自入弔哭如常儀客出少頃内外止哭各就次
  朱子語類開元禮有刺史弔吏民之禮略如古者國君弔臣禮本朝刪去此條
  乾學案今世士大夫遭喪地方長吏無有不弔者主人之待之也亦與他賔客無甚異此舉世所通行不足為重惟唐時以刺史而弔吏民斯為異事爾然安知所謂吏民者非即縉紳之士乎盖古人稱守令為君凡縉紳在其封内者皆為治民故開元禮縂名之為吏民爾若夫田瓊之說待令長以國君之禮待丞尉以大夫之禮此在爾時則可若欲施之於今日不已過乎
  政和禮品官儀弔者至掌事者引之次素服【若主人未成服弔者不變服】贊者入告内外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立哭于東階下婦人升哭于殯西弔者入立于庭北面西上為首者進當主人前云如何不淑主人哭再拜稽顙為首者復位弔者俱哭十餘聲乃出少頃主人以下各還次庶人儀弔者至掌事者引之次素服【若主人未成服弔者不變服】贊者入告引主人以下立哭于東階下婦人升哭于殯西弔者入立于庭北面西上為首者進當主人前云如何不淑主人哭再拜稽顙為首者復位弔者俱哭十餘聲乃出少頃主人以下各還次
  司馬氏書儀凡弔人者必易去華盛之服【喪大記小斂奠弔者襲裘加武帯絰與主人拾踊孔子羔裘冠不以弔子游弔人襲裘帯絰而入古者弔服有絰唐人猶著白衫今人無弔服故但易去華盛之服亦不當著公服若入酹則須具公服靴笏也】作名紙右巻之繫以線題其隂面【凡名紙吉者左卷之題陽面凶者反卷之陽面在左隂面在右】曰某郡姓名慰同州之人則但云同郡皆不著官職先使人通之主人未成服則護喪為之出見賔曰竊聞某人薨沒【尊官則云薨沒或云捐館卑官則云傾逝少年則云夭沒後書倣此】如何不淑因再拜護喪荅拜曰孤某遭此凶禍蒙慰問【若有賻襚則并言之】以未成服不敢出見不勝哀感使某拜又再拜【此為子孫被髪徒跣者不出其餘皆出喪大記曰未小斂大夫為君命士為大夫出主人升降未敢由阼階禮也】賔荅拜自餘如常儀 凡弔人者必有慼容【曲禮臨喪不笑入臨不翔檀弓曰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孔子於是日哭則不歌又食於喪者之側未嘗飽也若在喪者家談笑諧謔豈弔人之道邪】若賔與亡者為執友則入酹【婦人非親戚及與其子為執友嘗升堂拜母者則不入酹】名紙既通喪家於靈座前炷香澆茶斟酒設席褥家人皆哭若主人未成服則護喪出延賔曰孤某須矣賔入至靈前哭盡哀【古禮弔人無不哭者世俗皆以無涕為偽哭故恥之弔酹多不哭人之性自有少涕淚者不可必責於人孔子弔於舊館而出涕亦鮮矣若知生而不知死勿哭可也若親戚朋友死安可以不哭哉】乃焚香再拜跪酹茶酒俛伏興再拜主人被髪徒跣扱上衽自椸左哭而出賔東向弔主人西向稽顙再拜【秦穆公弔公子重耳稽顙不拜以未為後是故不成拜今人衆子皆拜非禮也然恐難頓改】賔荅拜主人興進謝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蒙賜沃酹不勝哀感又再拜賔荅拜賔主相向哭盡哀賔先止寛釋主人曰脩短有命痛毒柰何望抑損孝思俯從禮制【主人官尊則云伏望】揖而出主人不送哭而反護喪為之送賔若主人已成服則自出受弔畢若賔請入酹則主人命柱香斟茶酒于靈座前家人皆哭主人揖賔遂導賔哭而入賔亦哭而入至靈座前主人立于賔東北向立哭賔酹如上儀将畢主人西向謝賔曰已辱臨弔重煩沃酹不勝哀感稽顙再拜賔荅拜相向哭寛釋如上儀賔出主人送至聽事如常儀自有三年之喪則不出弔人【為其以人之親忘已之親故也】期喪十一月已後可以出弔如有服而将往哭之則服其服而往【謂有服之親死而往哭之非弔也服其服謂新死者之服也事見雜記檀弓曰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若執友死雖齊衰亦可以往哭曽子之哭子張是也】凡弔及送喪葬者必助其喪事而勿擾也【助謂問其所乏分導】
  【營辦貧者為之執綍負土之類擾謂受其飲食財貨】
  朱子家禮凡弔皆素服【幞頭衫帯皆以白生絹為之】
  問今弔人用横烏此禮如何朱子曰此是冠以弔正與孔子所謂羔裘冠不以弔者相反
  【丘濬曰各隨其人所當服之衣而用縞素者案本注幞頭衫帯皆以白生絹為之今制唯國恤用布裹紗帽其餘則不許有冠者衣可變而冠不可變若無冠者用素巾可也】
  儀節【弔者至護喪先入白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就位哭以待】就位【弔者至向靈座前立】舉哀 哀止 詣靈座前 上香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弔者拜拜畢主人持杖哭出西向立】賔弔主人曰不意凶變【某親某官如何不□隨意致辭亦可】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弔者拜主人荅拜尊長來弔不拜主人致辭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非父母及承重不用此二句】蒙賜慰問不勝哀感稽顙拜興拜興平身【主人拜弔者荅之】禮畢【弔者退主人哭入喪次護喪代送出或少延待一茶案家禮未小斂前已有親厚者入哭條愚既從為儀節矣而又為此者盖未成服以前來弔者用前儀成服以後來弔者用此儀有祭奠用下儀】
  朱子弔說凡弔禮聞其初喪未易服則率同志者深衣而往哭弔之【凡弔尊者則為首者致辭而旅拜敵以下則不拜主人拜則荅之少者以下則扶之不識生者則不弔不識死者則不哭】且助其凡百經營之事主人既成服則相率素幞頭素襴衫素帯【皆以白生紗絹為之】具酒果食物而往奠之【死者是敵以上則拜而奠以下則奠而不拜主人不易服則亦不易服主人不哭則亦不哭情重則雖主人不變不哭亦變而哭之賻禮用錢帛衆議其數如慶禮】及葬又相率致賵俟發引則素服而送之【賵如賻禮或以酒食犒其役夫及為之幹事】卒哭大祥小祥皆常服弔之 喪家不可具酒食衣服以待弔客弔客亦不可受 所知之喪逺不能往則遣使致奠就外次弔服拜哭而送之【惟至親篤友為然】過期年則不哭情重則哭其墓
  宋名臣言行録呂陶言明堂降赦臣寮稱賀訖兩省欲往奠司馬光程頤言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豈可賀赦才了却往弔喪坐客有難之曰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不言歌則不哭今賀赦了却往弔喪於禮無害軾遂以鄙語戲頤衆皆大笑結怒之端盖自此始【吕大釣弔說詩曰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不謂死者可救而復生謂生者或不救而死也夫孝子之喪親不能食者三日其哭不絶聲既病矣杖而後起問而後言其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如不欲生則思慮所及雖其大事有不能周之者而况於他哉故親戚僚友鄉黨閒之而往者不徒弔哭而已莫不為之致力焉始則致含襚以周其急三日則具糜粥以扶其羸每奠則執其禮将葬則助其事其從柩也少者執綍長者專進止其掩壙也北者盈坎老者從反哭祖而賵焉不足則贈焉不足則賻焉凡有事則相焉斯可謂能救之矣故適有喪者之辭不曰願見而曰比雖國君之臨亦曰寡君承事他國之使曰寡君使某毋敢視賔客主人見賔不以尊卑貴賤莫不拜之明所以謝之且自别於常主也賔見主人無有荅其拜者明所以助之且自别於常賔也自先王之禮壊後世雖傳其名數而行之者多失其義喪主之待賔也如常主喪賔之見主人也如常賔如常賔故止於弔哭而莫敢與其事如常主故舍其哀而為衣服飲食以奉之其甚者至於損奉終之禮以謝賔之勤廢弔哀之儀以寛主之費由是則先王之禮意其可以廢而已乎今欲行之者雖未能盡得如禮至於始喪則哭之有事則奠之又能以力之能及為營喪葬之未具者以應其求輟子弟僕之能幹者以助其役易紙幣壺酒之奠以為襚除供帳饋食之祭以為賵與賻凡喪家之待己者悉以他辭受焉庶幾其可也】
  朱子語類問曽子問昬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如未有吉日獨不當弔乎朱子荅曰無不弔之禮 問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施於有服之親及情分之厚者則當若泛常之弔只當於行弔之時不飲酒食肉如何朱子荅曰有服則不但弔日不飲酒食肉矣其他則隨情分之厚薄可也
  明㑹典品官儀始死訃告於親戚僚友弔者至執友親厚之人則入哭臨尸盡哀出拜靈座上香再拜遂弔喪主相持哭盡哀喪主以下哭對無辭凡弔者奠賻皆有状先具刺通名喪主炷火然燭布席皆哭以俟護喪者出迎賔賔入至聴事進揖曰竊聞某人傾背不勝驚怛敢請入酹并申慰禮護喪者引賔入至靈座前哭盡哀再拜焚香跪酹祭酒俯伏興護喪止哭者祝跪讀祭文奠賻状於賔之右畢興賔主皆哭盡哀賔再拜喪主哭出西向稽顙再拜賔亦哭東向荅拜進曰不意凶變某親某官奄忽傾背伏惟哀慕何以堪處喪主對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伏蒙奠酹并賜臨慰不勝哀感又再拜賔荅拜又相向哭盡哀賔寛譬喪主曰脩短有數痛毒奈何願抑孝思俯從禮制乃揖而出喪主哭而入護喪者送至聽事茶湯而退喪王以下止哭【亡者官尊即云薨逝稍尊即云捐館生者官尊則云奄弃榮養】
  庶人禮凡來弔者必素服奠用香茶燭酒果賻用錢帛先具刺通名乃入喪主哭以俟護喪出迎賔賔入至聴事進揖曰竊聞某人傾背不勝驚怛敢請入酹并申慰禮護喪引客入至靈座前哭盡哀再拜焚香跪酹茶酒俯伏興護喪止哭者祝跪讀祭文奠賻状於賔之右畢興賔主皆哭盡哀賔再拜喪主哭出西向稽顙再拜賔亦哭東向荅拜進曰不意凶變某親奄弃色養伏惟哀慕何以堪處喪主對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伏蒙奠酹并賜臨慰不勝哀感又再拜賔荅拜又相向哭盡哀賔寛譬喪主曰脩短有數痛毒奈何願抑孝思俯從禮制乃揖而出喪主哭而入護喪者送至聴事茶湯而退喪主以下止哭
  【賀欽醫閭集門生有居喪而外父死議往弔之或曰禮三年之喪不弔先生曰此非㝷常弔者此乃重喪未除而遭輕喪服其服而往哭之禮也】
  【呂坤四禮疑哀以衣掩口也弔以巾承口也凡臨喪為死無不哀者為生無不弔者傷不傷惟其情 生不相見者死不相弔執友之妻之母入弔可乎禮逺别情近親君子寧處於踈 温公有入弔執友之妻之母之文然必生時數相見情相闗又年各長老入弔可也若無親親之情只宜拜於門外盖逺别之禮生死不可廢爾 又曰三不弔非人情也三族五服之親是可已乎禮畏壓溺皆不弔甚逺於人情父母妻族及五服血屬之親寧忍於不弔乎 又曰婦人之喪非五服不入奠奠於戸外拜於階下非卑賔也男女之别死無二】
  乾學案古之弔禮不一有因凶災而弔者宋遭大水魯使弔之廐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是也有因疾病而弔者子夏喪明曽子弔之是也有因失國而弔者魯昭出疆齊人來唁是也諸不在喪禮中兹皆不入
  【朱董祥讀禮記略曲禮曰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知生而不知死弔而不傷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今雖不能從古亦須於禮無悖如弔帖稱於生者奠帖稱於死者人能知之間有弔帖亦稱於死者謂奠則必不可稱於生乃至男子稱名以奠婦人此豈禮哉案禮男女不通問婦人之喪有子姓饋奠之禮而無朋友拜饗之體若果同學世誼或可拜奠其母奠帖稱於其夫夫死從子稱於其子書奉奠某母某某人靈几如是則弔必以生而奠則男女異稱也古人奠不為文告辭不過申其饋獻稱致奠不稱致祭未葬曰奠既葬曰祭世俗未葬而用文以奠書致祭稱祭文及稱奠文者俱謬晦菴公曰未葬時奠而不祭虞始用祭既有文則是祭而非奠斷不可行至於朋友之妻決無奠拜之禮弔其夫或弔其子可也夫禮嚴内外男女有别瞻其像而拜之合其夫之友而共饗之是以其死而忽諸也夫繪像止為諸子孫俾得思其笑語之意縣諸素幃端拱而受賔朋之跪拜非禮也况婦人之像乃可縣之於外以示羣賔邪致奠者固為失禮縣像以受之用贊以呼之對諸賔朋而進饗之寧有是哉靈其有知能無憾乎】
  補遺
  弔禮
  晉書王祥祥薨奔赴者非朝廷之賢則親戚故吏而已門無雜弔之賓
  孫晷晷未及大斂有一老父緼袍草屨不通姓名徑入撫柩而哭哀聲慷慨感於左右哭止便出容貌甚清眼瞳又方門者告之喪主怪而追焉直去不顧同郡顧和等百餘人歎其神貌有異而莫之測也
  【張師正倦逰雜録陳烈福州人博學不循時態動遵古禮蔡君謨居喪于莆田烈徃弔之將至近境語門人曰詩不云乎凡民有喪匍匐救之今將與二三子行此禮于是烏巾欄鞟與二十餘生望門以手據地膝行號慟而入孝堂婦女望之皆走君謨匿笑受弔即時李遘畫匍匐圖】















  讀禮通考卷五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五十九  邢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二
  臨禮
  周禮春官大宗伯朝覲㑹同則為上相王哭諸侯亦如之【注哭諸侯者為薨於國為位而哭之】
  【胡安國曰周制王哭諸侯則大宗伯為上相司服為王制緦麻宰夫掌邦之弔事戒令與其幣器財用是王者所以懷諸侯也】
  乾學案天子為諸侯緦衰非緦麻也
  檀弓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䊷衣或曰使有司哭之【注天子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為變也天子至尊不見尸柩不弔服麻不加於采此言絰衍字也時人間有弁絰因云之爾周禮王弔諸侯弁絰緦衰使有司哭之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虚 疏諸侯薨在本國天子遥哭之不親見尸柩不服緦衰弔而服爵弁䊷衣䊷衣絲衣也則諸侯以下雖不見尸柩仍弔服也】
  【方慤曰爵弁則其色如爵䊷衣音緇則以其色如之】
  【胡銓曰有司哭之非也惡夫涕之無從况使人乎】
  雜記上客臨曰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使一介老某相執綍相者反命曰孤某須矣臨者入門右介者皆從之立于其左東上宗人納賔升受命于君降曰孤敢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賔客敢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某毋敢視賔客敢固辭宗人反命曰孤敢固辭吾子之辱請吾子之復位客對曰寡君命使臣某毋敢視賔客是以敢固辭固辭不獲命敢不敬從客立于門西介立于門左東上孤降自阼階拜之升哭與客拾踊三客出送于門外拜稽顙【注上客弔者也臨視也言欲入視喪所不足而給助之謙也其實為哭爾臨者入門右不自同於賔客賔三辭而稱使臣為恭也為恭者将從其命孤降自阼階拜之拜客謝其厚意不迎而送喪無接賔之禮 疏此明弔含襚賵既畢上客行臨哭之禮使一介老某相執綍者某者上客名也相助也謙言助主人執其葬綍其實為哭而來爾一介者言已唯有一人為介謙辭爾其實介數各下其客二等臨者不敢自同賔故入門右從臣位也宗人納賔升受命于君者主國宗人掌禮欲納此弔賔先受納賔之命於主國嗣君降曰請復位者宗人下阼階請客復門西客位也反命者反此客之辭命於嗣君也曰孤敢固辭者是宗人受嗣君之命以告客前文云孤某此直云孤不云某者客是使臣不復稱名也前四禮客皆在門西此臨在門東者前是奉君命而行此是私禮若聘禮私覿故在門東陸佃曰臨應親至故其辭如此據寡君使某弔使某含使某襚使某賵不云不得承事其遣上客亦以此賵稱上介亞於此歟若陳乗黄大路於中庭盖亦重禮也言執綍容外客臨有葬而至者也含不及斂不及事矣襚不及殯不及事矣賵不及葬不及事矣雖然猶愈乎否賔升受命於君變子稱君容外客臨有不及事既葬與踰年而後至也公羊傳曰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其曰孤降自阼階則子踰年可知孤不名亦以此】
  檀弓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於生也喪有死之道焉先王之所難言也【注桃鬼所惡茢萑苕可埽不祥為有凶邪之氣也生人則無凶邪 疏此論君臨臣喪之禮君謂天子往臨臣喪則以巫執桃祝執茢又使小臣執戈若往臨生者但有執戈無巫祝執桃茢之事故云異於生也案喪大記大夫之喪将大斂君往巫止於門外祝先入又士喪禮大斂而往巫止於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此皆大斂之時小斂及殯更無文明與大斂同也直言巫止無桃茢之文則去桃茢可知也喪大記雜記諸侯禮明天子亦然此經所云謂天子禮諸侯臨臣之喪則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亦謂未襲以前若已襲之後茢亦去之與天子同是天子未襲之前臨臣之喪巫祝桃茢執戈三者并具諸侯臨臣之喪未襲之前巫止祝執茢小臣執戈若既襲之後斂殯以來天子與諸侯同也人之喪也有死散之道人之所惡故難言也】
  【劉敞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末造也事之斯為臣焉使之斯為君焉君臣之義非虚加之也寄社稷焉爾寄宗廟焉爾寄人民焉爾夫若是其孰輕故君有慶臣亦有慶君有戚臣亦有戚書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尊卑異而已矣雖於其臣亦然故臣疾君親問之臣死君親哭之所以致忠愛也若生也而用死也而棄生也而厚死也而薄生也而愛死也而惡是教之忘生也是教之背死也禍莫甚於背死而忘生茍為背死而忘生則不足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施之於人者不變於存亡然後人之視其君亡猶存矣則夫桃茢胡為乎諸臣之廟哉或曰於記有之宜若禮然曰否是故亦周末之記也昔者仲尼之畜狗死子貢埋之曰丘聞之也敝帷不棄為埋焉也敝盖不棄為埋狗也而丘也貧無盖也亦予之席焉夫不以賤而棄之為勞也夫不以死欺之為有生也勞雖賤不棄也死雖狗不欺也而况於君臣乎吾故曰君臨臣喪以桃茢先非禮也周之末造也】
  曲禮臨喪則必有哀色
  【陳祥道曰情者色之實色者情之文情之得失存乎内則色之得失見於外臨喪必有哀色則哀之情可知】
  【呂大臨曰色必稱其服情必稱其色内外相顧所謂不失色於人】
  臨喪不笑
  【呂大臨曰臨喪非笑所也】
  入臨不翔【疏入臨人之喪不得趨翔為容】
  哭日不歌【疏哭日謂弔人日也】
  論語子於是日哭則不歌【集注哭謂弔哭一日之内餘哀未忘自不能歌也】子曰臨喪不哀吾何以觀之哉【疏親臨死喪當致其哀不哀則失於和易黄公紹韻㑹舉要臨力鴆切哭也顔師古曰衆哭曰臨毛晃増韻喪哭論語臨喪不哀禮記臨喪則必有哀色周禮王弔臨注以尊適卑曰臨】
  奔喪哭父之黨於廟母妻之黨於寝師於廟門外朋友於寝門外所識於野張帷【注此因五服聞喪而哭列人恩諸所當哭者也黨謂族類無服者也逸奔喪禮曰哭父族與母黨於廟妻之黨於寝朋友於寝門外壹哭而已不踊言壹哭而已則不為位矣 疏此明無服之親聞喪所哭之處案檀弓云師吾哭諸寝與此異者熊氏云檀弓殷禮此周法也此哭父黨於廟而檀弓云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於側室若無殯則在寝與此不同者異代禮也此母黨在寝逸奔喪禮母黨在廟者皇氏云母存則哭於寝母亡則哭於廟熊氏云哭於廟者是親母黨哭於寝者盖慈母繼母之黨未知孰是故兩存之沈氏云事由父者哭之廟事由己者則哭之寝此師於廟門外者是父之友與為師同故哭之廟義亦通也】
  【方慤曰廟者神之所居有尊之道故哭父之黨於廟寝者人之所居有親之道故母妻之黨於寝師以道之尊而有别於父故於廟門外朋友以徳之親而有别於母妻故於寝門外所識則非親特與之相識而已故於野以示其逺焉】
  喪服小記哭朋友者於門外之右南面【注變於有親者也門外寝門外朱睦㮮五經稽疑朋友哭於寝門之右南面者以訃自外至故向外為位而哭也哀盡則位徹矣安得有弔賔來而為主以待之乎說者亦鑿矣】
  檀弓妻之昆弟為父後者死哭之適室【注以其正也】子為主袒免哭踊【注親者主之】夫入門右【注北面辟正主】使人立於門外告來者狎則入哭【注狎相習知者】父在哭於妻之室【注不以私喪干尊】非為父後者哭諸異室【疏適室正寝也禮女子適人者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不降以其正故也故姊妹之夫為之哭於適室之中庭也甥服舅緦故命己子為主受弔拜賔也袒免哭踊者冠尊不居肉袒之上必先去冠而加免故凡哭哀則踊踊必先袒袒必先免故袒免哭踊也子既為主位在東階之下西嚮父入門右近南而北嚮哭也鄭注知此北面者鄭推子既為主在東階下西嚮父不為主若又西嚮便似二主故入門右而北面示辟為主之處也門内有哭則鄉里聞之必來相弔故使人出門外告語來弔者述所哭之事明為主在子不闗已也若弔人與此亡者曽經相識狎習當進入共哭也若父在則適室由父故但於妻室之前而哭之亦子為主使人立於門外也案奔喪禮妻之黨哭諸寝此哭於適室及異室者寝是大名雖適室及妻室異室縂皆曰寝此云子為主袒免是踊則夫入門右亦哭踊知者以其上文申祥之哭言思婦人倡踊故知夫入門右亦踊但文不備爾】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於側室【注嫌哭殯】無側室哭于門内之右【注近南者為之變位】同國則往哭之【注喪無外事 疏此哭於門内之右謂庶人無側室者故内則云庶人無側室言近南為之變位以其㝷常為主當在阼階東西面今稱門内之右故知近南為之變位也必變之者以哭於大門内之右既非常哭之處故繼門而近於南也鄭云近南則内西面但近南爾必知西面者案士喪禮朝夕哭衆主人衆兄弟繼婦人南皆西面明此哭兄弟亦西面也所以同國則往哭異國則否者以其已有喪殯不得嚮他國故鄭云喪無外事】
  【方慤曰哭於側室者欲其逺殯宫也哭於門内之右者不居主位示為之變也同國往哭之者以其不逺故也】
  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注寝中庭也與哭師同親之】有人弔者而夫子拜之【注為之主也】既哭進使者而問故【注使者自衛來赴者故謂死之意状】使者曰醢之矣【汪時衛世子蒯聵篡輒而立子路死之醢之者示欲啗食以怖衆】遂命覆醢【注覆棄之不忍食 疏師哭諸寝今哭子路於中庭故曰與哭師同親之若其不親當哭於寝門外與朋友同】
  【王安石曰孔子哭子路與哭師同或者哭弟子之禮當如師猶服之有報乎】
  【陳祥道曰哭於中庭視之猶子也有人弔焉而夫子拜之自視猶父也遂命覆醢者非特不忍食之又不忍見之也】
  【陸佃曰哭以師友之間進之也】
  【吳澄曰哭師於寝哭朋友於寝門外中庭在寝之外寝門外之内故陸氏謂之師友之間也】
  伯髙死於衞赴於孔子【注赴告也凡有舊恩者則使人告之】孔子曰吾惡乎哭諸【注以其交㑹尚所】兄弟吾哭諸廟父之友吾哭諸廟門之外【注别親疏也】師吾哭諸寝朋友吾哭諸寝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注别輕重也】於野則已疏於寝則已重【注已猶大也】夫由賜也見我吾哭諸賜氏【注本於恩哭於子貢寝門之外】遂命子貢為之主【注明恩所由】曰為爾哭也來者拜之知伯髙而來者勿拜也【注異於正主 疏兄弟親父友疏必哭諸廟及廟門外者兄弟是先祖子孫則哭之於廟此殷禮周則哭於寝故雜記云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之側室若無殯當哭諸正寝父之友與父同志故哭諸廟門外非先祖之親故在門外也師友為重所知為輕所以哭師於寝寝是已之所居師又成就於己故哭之在正寝此謂殷禮若周禮則奔喪云師哭諸廟門外故鄭荅趙商之問亦以為然孫炎云奔喪師哭諸廟門外是周禮也依禮而哭謂野若不依此禮則不可故下云惡野哭者以違禮為野哭也】
  【陳祥道曰為子貢而來知生者也為伯髙而來知死者也知生者弔而不傷則來者禮也故拜之知死者傷而不弔則來者非禮也故勿拜之哭於賜氏義也故子貢之拜不拜禮也】
  【陸佃曰禮哭師於廟門外而孔子曰師吾哭諸寝至是師少隆矣盖君不知所以教而後師之報禮重故子貢諸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然則心喪三年記孔子以後之禮】
  【徐師曽曰兄弟出於祖内親也故哭諸廟父友聨於父外親也故哭諸廟門外師以成徳其親視父故哭諸寝友以輔仁其親視兄弟故哭諸寝門之外皆重之也泛交之人不及朋友故哭諸野疏之也此常禮也今伯髙於我過於所知而不及師友於野則太疏於寝則太重此常禮所無要當以義起爾故因其由賜而見遂哭諸賜氏且使為之主明恩之所由也既而又教以拜賔之禮為子貢而來則弔生之情在子貢知伯髙而來則傷死之情在伯髙或拜或不拜凡以稱其情爾聖人酌哭泣之位審拜賔之禮其慎如此所以為禮義之宗主也】
  陳荘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竟雖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於是與哭諸縣氏【注君無哭鄰國大夫之禮陳荘子齊大夫陳恒之孫名伯】
  【方慤曰生既畏之不敢不與之交死亦畏之不敢不為之哭矣哭諸縣氏以其禮所由起與哭伯髙於賜氏同義】
  【游桂曰春秋時先王之禮顛倒錯亂甚矣魯悼公之喪孟敬子食食此人臣而禮損於君者也繆公之於荘子此人君而加禮於臣者也行道者以政正人之情因情而制當行之禮茍為不然政亂而時弊時弊而情佚情佚而禮變矣】
  【徐師曽曰哭諸縣氏以禮自縣子而起也】
  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說殆不可伐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詩云凡民有喪扶服救之雖微晉而已天下其孰能當之【注陽門宋國門名介夫甲衞士子罕戴公子樂甫術之後樂喜也救猶助也微猶非也 疏介夫匹庶之賤人子罕是國之卿相以貴哭賤感動民心皆喜恱若有人伐民必致死故云殆不可伐】
  【陳祥道曰吳起吮一人之疽而鄰敵莫抗段熲裏一人之瘡而西頓平然則司城子罕哭一介夫而氏悦其可伺隙抵巇而伐之哉覘者所知㣲矣】
  【葉夢得曰介夫至賤子罕一哭之哀而晉國覘之不敢伐聖如孔子以為天下莫能當之故曰治國不敢侮鰥寡而況於士民乎】
  左傳成公二年九月衛穆公卒晉二子【注郤克士爕】自役弔焉哭於大門之外【注師還過衞故因弔之未復命故不敢成禮】衞人逆之【注逆於門外設喪位】婦人哭於門内【注喪位婦人哭於堂賔在門外故移在門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注至葬行此禮 疏哭於大門之外謂大門外之西東面衞人逆之謂大門外之東西面各從賔主之位婦人哭於門内謂門内之西東面以堂上在西東面故也至於二子之去衛人送之其位亦如之自此有鄰國弔者常行此禮而至於葬沈氏云雜記弔者即位於門西東面主狐西面相者受命曰孤某使請事客曰寡君使某如何不淑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弔者入主人升堂西面弔者升自西階東面致命此臣奉君命行弔之禮今二子師行經衞竞不敢成禮故於大門之外喪大記云君之喪夫人坐於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於西方外命婦率外宗哭於堂上北面又曰婦人迎客送客不下堂是喪位婦人哭於堂】襄公十二年吳子夀夢卒臨於周廟禮也【注文王廟也周公出文王魯立其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注於城外向其國】同姓於宗廟【注所出王之廟】同宗於祖廟【注始封君之廟】同族於禰廟【注父廟也同族謂髙祖以下】是故魯為諸姬臨於周廟【注諸姬同姓國】為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注即祖廟也六國皆周公之支子别封為國共祖周公】
  漢書賈山傳上書曰古之賢君於其臣也尊其爵禄而親之疾則臨視之亡數死則往弔哭之臨其小斂大斂已棺塗而後為之服錫衰麻絰而三臨其喪未斂不飲酒食肉未葬不舉樂當宗廟之祭而死為之廢樂故古之君人者於其臣也可謂盡禮矣服法服端容貌正顔色然後見之故臣下莫敢不竭力盡死以報其上功徳立於後世而令聞不亡也
  霍光傳光薨上及皇太后親臨光喪大中大夫任宣與侍御史五人持節護喪事
  後漢書祭遵傳遵卒喪至河南縣詔遣百官先㑹喪所車駕素服臨之望哭哀慟還幸城門過其車騎涕泣不能己喪禮成復親祠以太牢如宣帝臨霍光故事詔大長秋謁者河南尹護喪事大司農給費博士范升上疏曰古者臣疾君視臣卒君弔德之厚者也陵遲以來乆矣及至陛下復興斯禮羣下感動莫不自勵至葬車駕復臨贈以将軍侯印綬朱輪容車介士軍陳送葬既葬車駕復臨其墳存見夫人室家
  李通傳通卒帝及皇后親臨弔送葬
  銚期傳期卒帝親臨襚斂
  鄧晨傳晨卒乗輿與中宫親臨送葬
  卓茂傳茂卒賜棺椁地車駕素服親臨送葬
  趙熹傳熹疾病帝親幸視及薨車駕往臨弔
  牟融融卒車駕親臨其喪
  鄧彪傳彪卒天子親臨弔焉
  馮勤傳勤卒帝悼惜之使者弔祠賜東園秘器賻贈有加焉
  伏湛傳湛卒賜秘器帝親弔祠遣使者送喪脩侯霸傳霸卒帝深悼惜之親自臨弔
  張禹傳禹卒使者弔祭
  趙典傳典病卒使者弔祠
  梁啇傳商薨帝親臨其喪及葬贈輕車介士中宫親送帝幸宣陽亭瞻望車騎
  杜林傳林卒帝親自臨喪送葬
  馬廖傳廖卒帝以廖先帝之舅厚加賵賻使者弔祭王主㑹喪
  桓榮傳顯宗永平中榮卒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賜塋於首山之陽
  通典魏大司馬曹真薨王肅為舉哀表云在禮大臣之喪天子臨弔諸侯之薨又庭哭焉同姓之臣崇於異姓自秦逮漢多闕不脩暨光武頗臻其禮於是羣臣莫不競勸博士范升上疏稱以為美可依舊禮為位而哭之敦睦宗族於是帝幸城東張帷帳而哭之及鍾太傅薨又臨弔焉
  晉書鄭冲薨帝於朝堂發哀
  羊祜喪既引帝於大司馬門南臨送
  王沈薨帝素服舉哀
  賀循卒帝素服舉哀哭之慟将葬帝又出臨其柩哭之甚哀
  職官分記晉尚書令拜授皆策命薨則於廟堂發哀晉書載記後秦姚興以大臣屢喪令所司更詳臨赴之制所司白依故事東堂發哀興不從每大臣死皆親臨之
  梁書天監二年沈約遭母憂輿駕親出臨弔
  十八年武帝春祠二廟既出宫有司以左将軍馮道根訃聞帝問中書舍人朱异曰吉凶同日可乎對曰昔衞獻公聞柳荘死不釋祭服而往哭之道根有勞王室臨之禮也帝即幸其宅哭之慟
  魏書盧魯元卒太武帝三臨之
  渭州刺史昌國伯雷紹卒還葬長安武帝素服臨弔明帝時長孫澄卒自初喪至葬帝三臨之宇文容曰君臨臣喪自有節制今乗輿屢降恐乖典禮
  周書太師李弼薨明帝三臨其喪
  唐書禮志君臨臣喪則設大次於其門西設素裀榻於堂上皇帝小駕鹵簿乗四望車警蹕鼓吹備而不作皇帝至大次易素服從官皆易服侍臣則不皇帝出次喪主人免絰釋杖哭門外望見乗輿止哭而再拜先入門右西向皇帝至堂升自阼階即哭位巫祝各一人先升巫執桃立於東南祝執茢立於西南戈者四人先後隨升喪主人入庭再拜勅引乃升立戸内之東西向皇帝出喪主人門外拜送皇帝變服於次乃還廬文武常服皇帝升車鼓吹不作而入
  唐書魏徴傳徴薨帝臨哭為之慟罷朝五日太子舉哀西華堂将葬帝登苑西樓望哭盡哀
  髙士廉傳士亷卒帝欲臨弔房齡以帝餌金石諫不宜近喪帝曰朕有舊故姻戚之重君臣之分卿置勿言即從數百騎出長孫無忌伏馬前陳士亷遺言乞不臨喪帝猶不許無忌至流涕乃還入東苑南向哭喪出横橋又登城西北樓望哭
  張公謹傳公謹卒帝将出次哭之有司奏曰在辰不可帝曰君臣猶父子也情感於内安有所避遂哭之王珪傳珪卒帝素服哭别次
  崔敦禮傳敦禮卒髙祖為舉哀東雲龍門
  李大亮傳大亮卒太宗為之舉哀於别殿
  郭孝恪傳孝恪討兹中流矢卒太宗責孝恪斥不明至顛覆奪其官後愍死戰更為舉哀
  郝處俊傳處俊卒帝哀歎其忠舉哀光順門祭以少牢賻絹布八百叚米粟八百石
  泉男生傳男生卒帝為舉哀喪至都詔五品以上官哭之
  蘇傳卒皇太子别次舉哀
  蘇頲傳頲卒帝即日帳次哭洛城南門
  太常因革禮禮院例册乾徳四年九月皇舅右衞大将軍杜審瓊卒中書門下召禮官訪皇帝臨喪故事禮院言案開元禮臨喪所司備小駕鹵簿儀仗鼓吹前導未出宫前備奏嚴及侍中奏中嚴外辦百官皆素服陪位皇帝自内乘輿門下侍郎奏請降輿千牛将軍四人執戈出一人執桃一人執茢又周顯徳二年樞密使郭仁誨薨其日周世宗車駕幸其私第贊禮者引喪主哭於大門内望見乗輿止哭再拜引喪主立於庭皇帝至幕殿改服素服就臨升殿南間喪主内外再拜皇帝哭十五舉音喪主内外皆哭皇帝詣祭所三奠酒喪主以下再拜皇帝退止哭從官進名奉慰皇帝改常服還内及五年王樸薨世宗臨喪更不具儀今來皇舅杜審瓊之喪亦乞不用小駕鹵簿儀仗等物只依王樸例施行詔可
  宋史建隆四年山南東道節度使慕容延釗卒太祖素服發哀其後趙普薨太宗亦如之景德四年李沆薨禮官言舉哀品秩雖載禮典伏縁國朝惟趙普曹彬曽行兹禮今望裁自聖恩詔特擇日舉哀自後宰臣薨皆用此禮
  太常因革禮大中祥符三年四月鎮安軍節度使同平章事駙馬都尉石保吉薨車駕欲即日臨喪有司言乙卯饗太廟已在致齋中請俟祀畢乃往詔可六月翰林侍講學士禮部尚書兼秘書監郭贄卒詔曰贄逮事先朝歴升顯位初序齒胄實賴師模逮夫纂承益隆委遇經筵書府方任老成遽以訃聞倍深惋歎追懐舊德宜越常鈞朕今親臨以申軫悼仍勅所司不得為例 天聖喪葬令皇帝臨臣之喪一品服錫衰三品以上緦麻四品以下疑衰皇太子臨弔三師三少則錫衰宫臣四品以上緦麻衰五品以下疑衰
  宋史太平興國元年薛居正卒太宗親臨居正妻拜於喪所
  邢昺傳國朝故事非宗戚将相無省疾臨喪之禮特加於邢昺與郭贄者以恩舊故也
  李沆傳沆薨真宗再往臨哭之
  程大昌演繁露石熙載為樞密使乞觧政除右僕射太平興國九年薨太宗即往臨其喪近世執政既罷而卒車駕臨視自公始
  楊礪傳礪為樞密副使卒官真宗軫悼即冒雨臨其喪礪僦舍委巷中乗輿不能進歩至其地嗟憫久之廢朝贈兵部尚書
  天禧元年太尉王旦薨時季秋大享明堂其日發哀真宗疑之禮官言初事在質明之前成服於既祠之後於禮無嫌詔可
  仁皇訓典太傅致仕張士遜卒幸其第臨奠翌日上顧謂輔臣曰昨日左右有言庚戌是朕本命日不宜臨喪朕以師臣之舊何所避也文彦博進曰陛下過於唐太宗辰日哭張公謹逺矣
  宋史元祐元年王安石薨在神宗大祥之内司馬光薨亦在諒闇中皆不舉哀成服
  髙宗於劉光世張俊秦檜之喪皆為臨奠然後設幄舉哀成服
  宋史禮志車駕臨奠太常新禮宰相樞密宣徽使叅知政事樞密副使駙馬都尉薨皆臨幸奠酹及發引乗輿或再往咸平二年工部侍郎樞密副使楊礪卒即日冒雨臨其喪大中祥符元年殿前都虞端州防禦使李繼和卒真宗将臨其喪以問宰臣對曰繼和以品秩實無此禮陛下敦序外族先朝亦嘗臨杜審瓊之喪於禮無嫌帝然之即日幸其第康定二年右正言知制誥吳育奏臣竊見車駕每有臨奠臣寮宗戚之家皆即時出幸道路不戒羽衞不全從官奔馳衆目驚異萬乗法駕豈慎重之意乎雖震悼方切於皇慈而舉動貴合乎經禮臣竊詳通禮舊儀盖俟喪家成服然後臨奠於事不迫在禮亦宜臣愚欲乞今後車駕如有臨奠去處乞俟本家既斂成服然後出幸則恩意容典詳而得中警蹕羽儀備之有素事下禮官議遭喪之家有出殯日乃成服者恐至時難行臨奠請自今聖駕臨奠臣寮宗戚之家若奏訃在交未前即傳宣閤門只於當日令所屬儀衞備奏請車駕出幸若奏訃在交未後即次日臨奠庶使羽衞整肅於事為宜詔可其儀乗輿自内出千牛将軍四人執戈一人執桃一人執茢前導車駕将至所幸之第贊禮者引喪主哭于大門内望見乗輿止哭再拜立于庭皇帝至幕殿改素服就臨喪主内外再拜皇帝哭十五舉音喪主内外皆哭皇帝詣祭所三奠酒喪主已下再拜皇帝退止哭從官進名奉慰皇帝改常服還内
  朱彧可談故事宰相薨駕幸澆奠褰帷見尸則所陳尚方金器盡賜其家不舉帷則收去宰相吳充元豐間薨於私第上幸焉夫人李氏徒跣下堂叩頭曰吳充貧二子官六品乞依兩制例持喪仍支俸詔許之然倉卒白事不及褰帷駕興諸司斂器皿而去計其所直與二子特支俸頗相當因謂官物不可妄得如此
  朱子語類本朝於大臣之喪待之甚哀賀孫舉哲宗哀臨温公事曰温公固是如此至於嘗為執政已告老而死祖宗亦必為之親臨罷樂看古禮君於大夫小斂往焉大斂往焉於士既殯往焉何其誠愛之至今乃恝然此是渡江後君臣之勢一向懸絶無相親之意故如此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可為縁是親愛一體爾
  顧璘息齋存藁張翊上元人治甲子舉人嘗采宋史臨奠大臣之禮為一編曰臨奠録示大臣宜厚也
  遼史重熙十二年蕭孝忠薨帝素服哭臨赦死囚數人為孝忠薦福葬日親臨賜官戸守
  金史貞元三年太傅大臭薨親臨哭之命有司廢務大定六年僕散忠義薨上親臨哭之慟輟朝奠祭賻銀千五百兩重綵絹各五十世宗将幸西京復臨奠命參知政事唐括安禮䕶喪事凡葬祭從優厚官為給之十二年紇石烈志寧薨上輟朝臨其喪行哭而入哀動左右将葬上致祭見陳甲柩前復慟哭之賻銀千五百兩重綵五十端絹五百匹葬事祠堂皆從官給
  明太祖實録洪武二年冬十月鄂國公常遇春訃至上悲悼罷朝即命禮部議天子為大臣發哀禮禮官言周制王哭諸侯大宗伯為上相檀弓天子之哭諸侯雀弁䊷衣自周以降天子為諸王大臣皆有舉哀之禮漢東海恭王薨明帝幸津門亭發哀晉長樂公王扶風王亮薨武帝並舉哀三日唐永安王孝基薨髙祖為之發哀宋汝南郡王晉王夫人符氏薨天子皆為之素服舉哀此為諸王妃主而舉哀也魏司馬曹真薨帝幸城東張帳而哭之唐太子右衞率李大亮卒太宗為之舉哀樂安郡公惟正薨仁宗素服發哀於後苑此為大臣宗戚而舉哀也今請用宋太宗為韓王趙普舉哀故事制可【其儀注與集禮文同】
  十八年二月太傅魏國公徐逹卒帝袒跣奔達寝撫尸而慟
  衞國公鄧愈卒于夀春帝哭之慟輟朝三日喪車至三山帝親出臨奠之
  乾學案禮有君視大斂之儀記詳君弔大夫士之節後世君臣勢分日隔其或奏訃而舉哀或臨弔或賜賻或送葬皆為殊典因統載於臨喪之條
  開元禮若有親故哭殯者内外俱升就殯堂位尊者坐【若賔敵體以上賔初入則起賔坐亦坐賔起亦起】内外俱哭相者引賔入升堂立于殯東西面南上尊者坐俱哭盡哀尊者起相者引出卑者再拜訖乃就主人前稍南東面執慰相者引以次出【恩深者賔拜訖入哭盡哀或就孝子撫哭盡哀而出】少頃相者引主人以下降還次
  政和禮品官喪儀若哭殯内外俱升就殯堂尊者坐【若賔敵體賔初入門起賔坐亦坐賔起亦起】内外俱哭贊者引弔者入升堂立于殯東西向南上尊者坐哭盡哀乃出卑者再拜訖乃就主人前慰訖贊者引以次出【恩深者賔拜訖入哭盡哀】少頃還訖如初【賔客以弔而重來者主人哭而見其去也又哭之未葬必備衰絰而後見】
  庶人喪儀哭殯俱升就殯堂哭尊者坐【若賔敵體以上賔初入則起賔坐亦坐賔起亦起】贊者引親賔入升堂立于殯東西向南上尊者坐哭盡哀乃出卑者再拜訖乃就主人前慰訖贊者引以次出少頃還次如初
  奠禮
  許慎說文奠置祭也
  劉熙釋名喪祭曰奠奠停也言停久也亦言樸奠合體用之也
  朱子家禮奠用香茶燭酒果【有状或用食物即别為文也】賻用錢帛【有状惟親友分厚者有之】具刺通名【賔主皆有官則具門状否則名紙題其隂面先使人通之與禮物俱入】入哭奠訖乃弔而退【既通名喪家炷火然燭布席皆哭以俟䕶喪出迎賔賔入至聽事進揖曰竊聞某人傾背不勝驚怛敢請入酹并伸慰禮䕶喪引賔入至靈座前哭盡哀再拜焚香祝酹茶酒俯伏興䕶喪止哭者祝跪讀祭文奠賻状於賔之右畢興賔主皆哭盡哀賔再拜主人哭出西向稽顙再拜賔亦哭東向荅拜進曰不意凶變某親某官奄忽傾背伏惟哀慕何以堪處主人對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伏蒙奠酹并賜臨慰不勝哀感又再拜賔荅拜又相向哭盡哀賔先止賔慰主人曰脩短有數痛毒奈何願抑孝思俯從禮制乃揖而出主人哭而入䕶喪送至聽事茶湯而退主人以下止哭 若亡者官尊則曰薨逝少尊即云捐館生者官尊則云奄棄榮養存亡俱無官即云色養若尊長拜賔禮亦同此唯其辭各如啓状之式】
  儀節【既通名主人炷香然燭布席各具服就位哭以俟䕶喪出迎賔祝至進揖訖引至靈座前立定】序立【獨祭則曰就位】舉哀 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詣靈座前【若是衆賔則尊者一人獨詣】焚香 跪【尊長者則不用此句】酹酒【執事者跪奉盞與賔賔接之傾酒於地】奠酒【執事接盞置靈座前】讀祭文【祝跪於賔之右讀訖】舉哀俯伏興平身【若不跪不用此二句】復位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焚祭文 哀止 禮畢【案曲禮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則弔喪不荅拜明矣而家禮本書儀乃從世俗有賔主拜荅之文盖禮從宜二先生盖以義起也弔不荅拜禮有明訓二先生尚以義起之若夫祭奠而主人代亡者拜恐無甚害今從弔奠者尊長於亡者則主人代拜平等與卑者則否】
  慰謝儀【行禮畢主人哭出西向】主人稽顙拜興拜興【賔亦哭荅拜】賔慰主人曰某親傾背哀慕何堪主人謝賔曰伏蒙奠酹并賜慰臨不勝哀感拜興拜興【賔荅拜】舉哀【賔主相向哭盡哀】哀止【賔先止寛主人】曰願抑孝思俯從禮制禮畢【賔揖而出主人哭而入䕶喪送出或少延茶湯而退】
  【髙閌曰既謂之奠而乃燒香酹酒則非奠矣世俗承習久矣非禮也 又曰喪禮賔不荅拜凡非弔喪無不荅拜者胡先生書儀曰若弔人是平交則落一膝展手䇿之以表半荅若孝子尊弔人卑則側身避位位孝子伏次卑者即跪還頍詳綴去就無令跪伏與孝子齊】
  【枯復曰案程子張子與朱先生後來之說奠謂安置也奠酒則安置於神座前既獻則徹去奠而有酹者初酌酒則傾少酒於茅代神祭也今人直以奠為酹而盖傾之於地非也髙氏之亦然與此條所謂入酹跪酹似相牴牾盖家禮乃初年本常以後來己定之說為正詳見祭禮降神條 又曰案弔禮主人拜賔賔不荅拜此何義也盖弔賔來有哭拜或奠禮主人拜賔以謝之此賓所以不荅拜巴故髙氏書有半荅跪還之禮凡禮必有義不可茍也書儀家禮從俗有賓荅拜之文亦是主人拜賔賔不敢當乃荅拜今世俗弔賔來見几筵哭拜主人亦拜謂代亡者荅拜非程也既而賔弔主人又相與交拜亦非禮也】唐順之與宜興諸友書古禮饋奠則從主人而服則從族戚朋友各以親疎輕重自製之是故主人饋奠而族戚朋友助之執事則有之矣在禮未聞有族戚朋友供奠物之文也主人勞族戚朋友以執事則有之矣在禮未聞有主人散麻散縞散絹於族戚朋友之文也今一切反是族戚朋友為之饋奠是以族戚朋友而代主人之所自盡也主人為之散麻散縞散絹是以主人而擅族戚朋友之所自備也此禮不知始何時古所謂野於禮者其此類之謂乎且近世喪葬日奢日靡富貴之家一日至享十家之奠自啓殯至葬數日間大牲小牲刳割狼藉且百千計鬼神情状與人情不相逺鬼而無餒所食幾何今若此不惟生者靡費抑亦使死者不忍且夫放生以資冥福則儒者所不信殺生以重冥咎則理未必無是以痛為亡妻謝此業債族戚朋友則相信者多矣而一麐自宜興歸聞諸友復欲醵金為奠且殺生靡費於有所用所必受猶尚不可况施於所必無用所必不敢受其謂之何如諸友以為情有未盡但逺來臨葬此亦足矣即使我身後諸友亦只須如是行之但能相體不為無情也
  後漢書禮儀志朝臣中二千石将軍卒使者弔祭郡國二千石六百石以至黄綬皆賜常車驛牛贈祭
  明㑹典洪武二十六年定公侯亡故不分病故陣亡禮部具手本赴光禄寺備辦祭物自初喪至除服以次遣官致祭 聞喪 入斂 首七至終七 下葬 百日新冬 周年 二周 除服 都督至都指揮亡故
  仍備辦祭物自初喪至除服節次遣官致祭 聞喪下葬 百日 周年 除服 指揮使至指揮僉事亡故亦節次遣官致祭 安靈 下葬 周年 除服衞所鎮撫千戸百戸亡故止二次遣官致祭 安靈下葬
  公侯及在京一品二品父母妻喪三品四品父母喪曽授封贈及致仕者各照品級造墳安葬在外止祭祀未封贈者無在外都指揮使至指揮僉事止是禮部遣人往祭一次若囬京安葬則照例祭祀千百戸别無祭葬例
  永樂以後續定凡公侯承襲病故者祭二壇若管府事有功續加太子太保以上及守備南京者俱祭十六壇凡駙馬都尉病故者祭十五壇 凡伯爵承襲病故
  者祭二壇其年幼襲爵不及而故者祭一壇若管事有功績加太子太保以上者祭十五壇若公侯伯為事病故者祭俱無 凡公侯伯母與妻俱祭二壇係皇親者加祭取自上裁 凡兩京二品以上文官并父母妻三品文官并父母曽受本等封者俱照例與祭葬其三品父母止授四品封及四品官并父母授本等封者俱止賜祭一壇若止授五品以下封者祭葬俱無其有出自特恩者不在此限 凡一品官病故者祭九壇父母受封至一品者祭二壇妻祭一壇 凡尚書左右都御史在任病故者祭二壇其加有東宫三少或兼大學士贈一品者祭四壇父母妻祭俱一壇 凡兩京三品官病故者俱祭一壇致仕者亦然其以侍郎兼學士贈尚書者祭二壇 凡左右都督至都督僉事管府事病故者俱祭六壇其先有功後閒住病故者祭二壇母妻祭俱一壇若署都督僉事祭一壇 凡中都留守正副俱祭一壇 凡在京親軍衞分帯俸都指揮使及同知僉事在御馬監把緫或出充遊擊參将等官有功無過者祭一壇 凡錦衣衞等官指揮使同知僉事或帯俸都指揮職銜者俱祭一壇無葬其係於皇親者祭葬取自上裁 凡在京在外文武官員不拘品級其以死勤事者䘏典取自上裁 凡外國使臣病故者令所在官司賜棺及祭 凡公侯伯殁於王事者嘉靖八年題準於本爵應得祭外加祭二壇
  隆慶三年更定凡四品五品文官以侍從春宫軍功等項應沾䘏典者禮部臨時具由取自上裁其他一切雜途盡行停止【治卜年例】遇有前項陳請仍先移文翰林院兵部覈實如軍功必躬履行陣侍從必日侍講讀春宫必親奉出閣開陳有勞方與具由題請若止曽受官未經實效勤勞者不準【嘉靖二十三年例】其特恩所加祭葬大約於本等品級内量加一等如無祭者給與祭一壇無葬者給與半葬應半葬者給與全葬如講讀官則五品本身有祭四品本身父母得擬祭葬三品祭得及其妻軍功則四品本身得擬祭葬三品未滿得及其父母各有差等不得越次妄生希覬或有講讀年乆啓沃功多軍旅身殱勲勞懋著者䘏典自宜加厚禮部臨時擬議奏請定奪 凡二品官本等祭二壇若加陞一品致仕者祭五壇【正德七年例】加東宫三少致仕者祭三壇【正徳六年例】原加東宫三少而續奉㫖革去者止與本等祭二壇妻未封夫人者不準與祭【俱嘉靖二十三年例】其加陞日淺政蹟未著者臨時覈實奏請量減若被劾冠帯閒住者祭葬俱無【俱治十年例】 凡四品官已經考滿者其父母例不重封雖止授五品封亦與祭一壇未考滿者不準【嘉靖二十三年例】凡四品以上官其父母曽授本等封贈者先後病故祭得因後并及其先如有前母亦得及之無封贈者不得越例陳乞其品官妻非係封贈夫人者原無祭典不準並祭【俱嘉靖二十三年例】 凡被劾聽調官有心本無疵事因詿誤雖遭指摘不累其人品者原得祭葬仍準全給或功有可録過有可原者功過當相較量其祭葬應全給者半給應半給者有祭無葬若罪過昭彰公論共棄者照閒住例不準給 凡公侯伯本爵應得祭二壇若在内掌府事坐營【守備南京同】在外總兵征討積有勲勞而加太子太保以上者公侯祭十六壇伯爵祭十五壇掌府事坐營總兵歴有勲勞者祭七壇掌府事坐營積有年勞者祭五壇雖掌府事而政績未著者祭四壇管事而被劾勘明閒住者止與本爵祭二壇被劾而未經勘實者祭一壇勘實而罪重者并本爵應得祭葬一概盡削凡都督同知僉事起用未乆病故者與祭三壇【嘉靖三十年例】錦衣衞都指揮使身後贈都督同知者亦祭三壇【正徳二年例】俱照例造葬 凡公侯襲爵未謝恩病故者萬厯二年議準照伯襲爵未乆例與祭一壇造葬 凡公侯伯為事未經勘實身故者其妻封命雖未追奪亦從夫例止與祭一壇 凡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管府事及在外總兵病故者俱祭六壇照例造葬都督同知以上不分真署一體給祭葬署都督僉事止祭一壇不得妄援 凡興都正副留守俱祭一壇 凡以死勤事若抗節不屈身死綱常者犯顔諫争身死國事者執銳先登身死戰陳者危城固守身死封疆者諸如此類開具實跡䘏典取自上裁其城池失守戰陳敗衂以致殞命者不許一概議給
  萬厯十二年續定凡公侯伯掌府坐營緫兵加太子太保以上者必查前項官銜因何加授果以勲勞進秩方許照㑹典公侯祭十六壇伯祭十五壇之例如係因事加恩功業未副者止照勲臣二等例與祭七壇其有不願坐營管府懇疏乞休者查其平生有功無過俱照見任優䘏
  馮善家禮集說朝廷遣使或令有司差人致祭者皆先期報知於喪家設靈位於中堂西東向設使者致奠位於東西向讀祭文位於使者之右喪主拜位於靈位之右北向至日陳設牲醴如常儀使者至喪主以下止哭去衰絰易素服出迎於大門外引使者入立於致奠位喪主就位先行四拜禮執事者酌酒授使者致奠三讀祝者取祭文立讀訖喪主以下復行四拜禮焚祭文畢使者出喪主請使者於賔次拜見如常儀如屋之朝向不同則以前為南凡封贈焚黄亦依下圖跪讀祝於喪主位後立宣誥命於使者位宋纁四禮初編凡文武官殁朝廷遣官致祭喪家設靈位於堂西東向設使者致奠位於東西向讀祭文位於使者之右南向喪主拜位於靈右北向祭品至喪主烏紗帽青衣角帯跪迎龍亭於大門外龍亭過即起入門安龍亭於堂中設香案於龍亭前行五拜三叩頭禮使者就致奠位喪主跪靈筵右北向使者上香執事者酌酒授使者致奠三讀祝者取祭文立讀訖焚祭文喪主謝恩五拜三叩頭禮畢候龍亭出門拜謝使者畢仍更衰服宴使者於賔次











  讀禮通考卷五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三
  含禮
  雜記諸侯使人弔其次含襚賵臨皆同日而畢事者也其次如此也【注言五者相次同時 疏諸侯使人弔鄰國先行弔禮宣君命人以飲食為急故含次之食後須衣故襚次之有衣即須車馬故賵次之君事既畢則臣私行已禮故臨在後事雖多而同一日畢也】
  含者執璧将命曰寡君使某含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含者入升堂致命子拜稽顙含者坐委于殯東南有葦席既葬蒲席降出反位宰夫朝服即喪屨升自西階西面坐取璧降自西階以東【疏此明含之所用含者坐委所含之璧於殯之東南席上未葬之前有葦席承之既葬以後則以蒲席承之宰夫朝服即喪屨者宰謂上卿也言夫衍字朝服者吉服也必用吉服者以鄰國執玉而來執玉不麻故著朝服且不敢純凶待鄰國也以在喪不可純吉故即喪屨也此遭喪已乆故嗣子親受禮宰著朝服若新始遭喪則主人不親受使大夫受於殯宫此弔者既為上客又賵者是丄介則此含者襚者當是副介末介但含襚於死者為切故在先陳之】
  檀弓邾婁考公之喪徐君使容居來弔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進侯玉其使容居以含有司曰諸侯之來辱敝邑者易則易于則于易于雜者未之有也容居對曰容居聞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遺其祖昔我先君駒王西討濟於河無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魯人也不敢忘其祖【注考公隠公益之曽孫考或為定容居欲親含非也含不使賤者君行則親含大夫歸含耳言侯玉者時徐僭稱王自比天子使大夫敵諸侯有司拒之易謂臣禮于謂君禮雜者容居以臣欲行君禮也駒王徐先君僭號容居其子孫也濟渡也西討渡河廣大其國魯魯鈍也言魯鈍者自明不妄 疏容居致其君命云寡君使容居親坐行含進侯玉於邾君此是使致辭也其使容居以含者此是記人録語云其使容居奉玉以行含禮鄭知君行則親含者曹桓公卒于㑹諸侯請含是也大夫歸含者雜記云諸侯之喪君使人弔含贈襚是也凡行含禮未斂之前以玉實口士則主人親含大夫以上則使人含若既斂已後至殯葬其有含者親自致璧於柩及殯上者謂之親含若但致命以璧授主人主人受之謂之不親含徐自比於天子以邾君為己之諸侯言進侯氏以王故云進侯玉邾之有司乃拒之易謂簡易為臣禮于謂廣大為君禮容居聞舊日之言臣之事君奉命出使不敢忘其君之言子孫事祖亦不敢違我從先君駒王以來於諸侯無不稱王我若是曉利之人或妄稱先祖之善自言魯鈍樸實不解虚詐唯知不敢忘其祖也】
  諸侯伐秦曹桓公卒于㑹諸侯請含使之襲【注曹伯廬諡宣言桓聲之誤也請含以朋友有相啖食之道使之襲非也襲賤者之事】
  春秋文公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公羊傳含者何口實也其言歸含且賵何兼之兼之非禮也【注含孝子所以實親口也縁生以事死不忍虚其口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碧士以貝春秋之制也文家加飯以稻米】
  穀梁傳含一事也賵一事也兼歸之非正也其曰且志兼也其不言來不周事之用也賵以蚤而含已晚【注禮含賵襚各異人乘馬所以助葬成風未葬故言蚤已殯故言晚】
  賵禮
  文王世子族之相為也賵賻承含皆有正焉【注承讀為贈聲之誤也正正禮也 疏隨其親疏各有正禮賵車馬賻財帛含珠玉襚衣服總謂之贈】
  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疏君敬重弔臨賵賻不使闕失是君親睦和友之道也】雜記上介賵執圭将命曰寡君使某賵相者入告反命曰孤某須矣陳乘黄大路於中庭北輈執圭将命客使自下由路西子拜稽顙坐委于殯東南隅宰舉以東【注輈轅也自率也下謂焉也馬在路之下覲禮曰路下四亞之客給使者入設乗黄於大路之西客入則致命矣使或為史 疏此一節明賵禮乘黄謂馬也大路謂車也陳四黄之馬於大路之西於殯宫中庭北輈者大路輈轅北嚮也客使謂使客之從者為客所使故曰客使自下由路西者由在也陳路北轅既竟賵客執圭升堂致命而客之從者牽馬設在車之西大路亦使設之也引覲禮證馬為下也四亞之謂馬四疋亞次路車也賵既夕有奠主於親者故既夕禮兄弟賵奠此諸侯相與既疏故無奠】
  【方慤曰乗馬曰賵此言賵禮故陳乗黄大路於中庭】
  【陸佃曰犬馬不上於堂故執圭将命小行人圭以馬喪事君言相大夫士言擯亦言之法正言大路舉重以該之盖二王之後歟所謂乗黄亦如此客使牽馬者也自下自路下西之前聘禮所謂牽馬者自前西乃出是也商拜而後稽顙周稽顙而後拜今拜稽顙拜其臣故也即拜其君宜稽顙而後拜稽首首至地】
  【而遲也頓首首至地而頓也空首首不至地凡此三拜以兩手承之所謂拜手稽首是也若今吉拜也吉拜拜而後稽顙凶拜稽顙而後拜振動若今叩頭矣春秋傳曰再拜稽顙肅拜若今婦人拜是歟春秋傳曰敢肅使者嫌於不敬故謂之肅竒拜一拜也孔子拜為火來者士一大夫再士貶於大夫一拜則凡再拜襃矣襃讀如字言坐委于殯東不言圭尊圭也】
  少儀賵馬入廟門賻馬與其幣大白兵車不入廟門【注賵馬入廟門以其主於死者賻馬以下不入廟門以其主於生人也兵車革路也雖為死者來陳之於外 疏此論賻賵之異以馬送死曰賵賵副亡者之意既送亡者遂入廟門以馬助生人營喪曰賻馬幣謂以財貨賻助主人喪用並助主人之物故不将入廟大白兵車革路之旗並為送喪之從車本是田戰之具故不入廟門然所以得有大白兵車來助主人者此謂諸侯有喪鄰國之君以此賻之或家國自有也 庾蔚之曰禮既祖訖而後賵馬入設於廟庭而入門者欲以供駕魂車也故鄭云主於死者】
  檀弓讀賵曽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注祖而讀賵賔致命将行主人史又讀賵所以存録之曽子言非禮】
  【方慤曰古者奠之而不讀周則既奠而又讀焉故曽子以為再告也】
  春秋隐公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左傳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緩且子氏未薨故名【注惠公葬在春秋前故曰緩也子氏仲子也薨在二年 疏緩賵惠公生賵仲子事由於王非咺之過所以貶咺者天王至尊不可貶責貶王之使足見王非】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注言同軌以别四夷之國】諸侯五月同盟至【注同在方嶽之盟】大夫三月同位至【注古者行役不踰時】士踰月外姻至【注踰月度月也姻猶親也此言赴弔各以逺近為差因為葬節】贈死不及尸【注尸未葬之通稱 疏惠公既葬乃來故云不及尸葬則尸不復見未葬猶及見之故以葬為限也】弔生不及哀【疏哀謂卒哭以前今惠公已葬故云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注仲子在而來贈故曰豫凶事】
  公羊傳惠公者何隐之考也【注生穪父死稱考入廟稱禰】仲子者何桓之母也【注以無諡也仲字子姓婦人以姓配字不忘本也因示不適同姓生稱母死稱妣】何以不稱夫人【注此難生時之稱也據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成風稱諡今仲子無諡知生時不稱夫人 疏文九年僖公成風之襚傳稱夫人今仲子不舉諡不與成風同明生時不得稱夫人】桓未君也賵者何喪事有賵賵者盖以馬以乗馬束帛【注周制也以馬者謂士不備四也禮既夕曰公賵纁束帛兩馬是也乘馬者則大夫以上備四也束帛謂三法天纁二法地因取足以共事】車馬曰賵貨財曰賻衣被曰襚桓未君則諸侯曷為來賵之隐為桓立故以桓母之喪告於諸侯然則何言爾成公意也其言來何不及事也【注時以葬事畢無所復施故云不及事】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禮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㣲也【注比夫人微故不得並及公也】
  穀梁傳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禮賵人之母則可賵人之妾則不可君子以其可辭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賵者何也乗馬曰賵衣衾曰襚貝玉曰含錢財曰賻
  【萬斯同曰左氏言仲子未薨故名天下豈有其人尚在而先來賵者乎此必無之事平王雖庸主宰咺雖具臣吾知其萬萬不為也左氏之言真凟禮不經之甚不如穀梁以仲子為孝公妾者近是盖文九年書僖公成風正與此一例也若公羊言兼之非禮亦不可信人死自有先後豈可賻兩人而並時行禮乎此賵在七月則仲子之卒必在是年之春孔子因位微不書而三傳乃各持一說誠不如斷以僖公成風之例為畫一而可徴也】
  劉向說苑贈賵及事之謂時時禮之大者也春秋曰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賵者何喪事有賵者盖以乘馬束帛輿馬曰賵貨財曰賻衣衾曰襚口實曰含玩好曰贈知生者賻賵知死者贈襚贈襚所以送死也賻賵所以佐生也輿馬束帛貨財衣被玩好其數奈何曰天子乘馬六匹諸侯四匹大夫三匹元士二匹下士一匹天子束帛五匹三纁二各五十尺諸侯三纁二各三十尺大夫一纁二各三十尺元士一纁一各二丈下士綵縵各一匹庶人布帛各一匹天子之賵乘馬六匹乘車諸侯四匹乘輿大夫曰參輿元士下士不用輿天子文繡衣各一襲到地諸侯覆跗大夫到踝士到髀天子含實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璣士以貝庶人以榖實位尊德厚及親者賻賵含襚厚貧富亦有差二三四五之數取之天地而制竒偶度人情而出節文謂之有因禮之大宗也白虎通徳論臣死亦赴告於君乎此君哀痛於臣子也欲聞之加賻賵之禮諸侯夫人薨告天子者不敢自廢政事天子亦欲知之當有禮也春秋曰天子使宰咺來歸恵公仲子之賵譏不及事仲子者魯君之貴妾也而况於夫人乎 贈賵者何謂也贈者助也所以相佐給不足也故弔辭曰知生則賻貨財曰賻車馬曰賵
  襚禮
  少儀臣致襚於君則曰致廢衣於賈人敵者曰襚親者兄弟不以襚進【注言廢衣不必以其斂也賈人知物善惡也不以襚進不執將命也以即陳而已 疏此明送凶襚者以衣送死人之稱】【禮以衣送敵者死曰襚襚者遂彼生時之意也若臣以衣送君死不得曰襚但云致廢衣言不敢必充君斂但充廢致不用之列也】【賈人者識物價貴賤主君衣物者也不敢云與君故云賈人也然喪大記云君無襚注云無襚者不陳不以斂鄭注周禮云物謂文】【織畫繡之物送敵者無謙故云襚也親者相襚但直將進即陳之不須執以將命若非親則擯者傳辭將進以為禮節進謂執之將】【命也案士喪禮大功以上同體之親襚不將命即陳於房中小功以下及同姓等皆將命】
  雜記諸侯相襚以後路與冕服先路與襃衣不以襚【注不以己之正者施於人】【以彼不以為正也後路貳車貳車行在後也 疏襚謂以物送死用後路謂上路之後次路也冕服謂上冕之後次冕也先路襃衣是己車服之上不可以施人以彼不以為正服所用也】
  【陸佃曰車馬曰賵衣服曰襚襚而以路非正也】
  襚者曰寡君使某襚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襚者執冕服左執領右執要入升堂致命曰寡君使某襚子拜稽顙委衣于殯東【注亦於席上所委壁之北順其上下】襚者降受爵弁服於門内霤將命子拜稽顙如初受皮弁服於中庭自西階受朝服自堂受端將命子拜稽顙皆如初襚者降出反位【注授襚者以服者賈人】宰夫五人舉以東降自西階其舉亦西面【注亦西面者亦襚者委衣時 疏案聘禮有賈人故知授襚者之服是賈人也上云委衣于殯東又云受爵弁皮弁端皆云如初是皆在殯東西面而嚮殯也其服重者使執而入爵弁受於内霤皮弁受於中庭朝服受於西階端受於堂既受處不同則陳於壁北亦重者在南陸佃曰所受服轉卑故其所授轉髙也爵弁皮弁不言委朝服端不言委受可言也委不可言也凡端不言服愧於言服據爵弁服纁裳皮弁素積端裳爵弁服尊矣受於門内霤皮弁次之受於中庭朝服又次之自西階受朝服端卑矣自堂上受端不言受朝服於西階受端於堂亦以此】
  喪大記君無襚【注君無襚者不陳不以斂也 疏君無襚者國君陳衣乃斂悉用己衣臣有致襚不得陳用也】【胡銓曰謂君不以衣襚大夫士也此謂小斂若大斂則君有襚士喪禮具之】
  檀弓衛有太史曰柳荘寝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於尸曰有臣栁荘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襚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萬子孫毋變也【注脫祭服以襚臣親賢也凡襚以斂 疏案士喪禮君使人襚不云祭服襚臣今以祭服襚故鄭云親賢也得以祭服襚者諸侯冕祭廟大夫自冕以下以其俱是冕故得襚也又士喪禮君襚衣不用襲為近尸事䙝大斂得用君襚鄭云凡襚以斂者謂庶襚以小斂君襚以大斂也】
  春秋文公九年冬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左傳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禮也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茍有禮焉書也以無忘舊好【疏僖公成風服除久矣今始來弔贈當以變禮待之檀弓衞将軍文子之喪既除服而後越人來弔是古有以服終來弔者也何休膏肓云禮生於敬一使兼二喪又於禮既緩而左氏以之為禮非也鄭箴云若以為緩案禮衛将軍文子之喪既除喪而越人來弔子游何得善之是鄭不非其緩也若譏一使兼二禮雜記諸侯弔禮有含襚賵臨何以一使兼行知休言非也】
  公羊傳其言僖公成風何兼之兼之非禮也曷為不言及成風成風尊也
  左傳襄公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注先使巫祓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無異 疏祓殯是君臨臣喪之禮祓除既了而行襚禮布陳衣物有何可患楚以親襚屈魯魯以祓殯自尊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注禮君臨臣喪乃祓殯故楚悔之】
  三十年秋七月鄭伯有死於羊肆子産襚之枕之股而哭之
  昭公九年王有姻喪晉使趙成如周弔且致襚
  定公九年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将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髙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盖【注犀軒卿車直盖髙盖】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注停喪車以盡哀也君方為位而哭故挽喪者不敢立】親推之三【注齊侯自推喪車輪三轉】
  白虎通德論贈襚何謂也贈之為言稱也玩好曰贈襚之為言遺也衣被曰襚知死者則贈襚所以助生送死追恩重終副至意也
  賻禮
  少儀臣為君喪納貨貝於君則曰納甸於有司【注甸謂田野之物 疏臣為君喪進物為獻言入此物是田野之所出合獻之於君有司也必云田所出者臣皆受君地明地物本由君出也】賻者既致命坐委之擯者舉之主人無親受也【注喪者非尸柩之事則不親也舉之舉以東 疏此明賻者授物及主人受之之禮坐猶跪也謂賻者既致命跪而委物於地主人擯者舉而取之吉時若人饋物主人自拜受之有喪主於哀戚不得拜受使擯者受舉之而已鄭知舉以東者雜記云含者入升堂致命坐委於殯東南宰夫坐取璧降自西階以東後襚者賻者並然若賻生人則致命擯者不告殯不升堂然車馬不舉以東而舉以東者謂幣之屬也】
  表記是故君子於有喪者之側不能賻焉則不問其所費【疏此有言無實戒其不得虚言也】
  檀弓伯髙之喪【注伯髙死時在衞未聞何國人】孔氏之使者未至【注謂賻賵者】冉子攝束帛乘馬而将之【注攝猶貸也】孔子曰異哉徒使我不誠於伯髙
  【陳澔曰十箇為束每束五兩盖以四十尺帛從兩頭各卷至中則每巻二丈為一箇束帛是十箇二丈今之五匹也乘馬四馬伯髙不知何人意必與孔子厚者冉子知以財而行禮不知聖人之心則於其誠不於其物也雖若自責之言而實則深責冉子矣】
  【呉澄曰帛五匹為束馬四匹為乘以冉氏之物而假作孔氏之名以與人是虚偽不實也故曰不誠於伯髙】
  孔子之衞遇舊館人之喪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說驂而賻之【注騑馬曰驂】子貢曰於門人之喪未有所說驂說驂於舊館無乃已重乎夫子曰予鄉者入而哭之遇於一哀而出涕【注遇見也舊館人恩雖輕我入哭見主人為我盡一哀是以厚恩待我我為出涕恩重宜有施惠】予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注客行無他物可以易之者使遂以往 疏顔回之喪子哭之慟慟比出涕為甚舊館之恩不得比顔回之極而說驂於舊館惜車於顔回者舊館情疏厚恩待我須有賵賻故說驂賻之顔回則師徒之恩親乃是常事且顔回之死必當以物與之顔路無厭更請賣車為椁以其不知止足故夫子抑之】
  【陳澔曰駕車者巾兩馬謂服馬兩旁各一馬謂驂馬過一哀而出涕情亦厚矣情厚者禮不可薄故解說驂馬以為之賻凡以稱情而已客行無他財貨故也從自也今若不賻則是於死者無故舊之情而此涕為無自而出矣惡其如此所以必當行賻禮】
  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夫子曰可也【注獻子魯大夫仲孫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歸四方之賻布時人皆貪夫子善其能廉 疏此論因喪不貪利之事四方賻泉布本助喪用今既有餘故歸還之司徒家臣司徒也左傳云叔孫氏之司馬鬷戾是家臣亦有司徒司馬也陳祥道曰知死者贈知生者賻贈賻之餘君子不可利於己亦不可歸於人利於己則啓天下家喪之心歸於人則絶天下䘏喪之禮與其利於己寧歸於人與其歸於人寧班諸兄弟之貧者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孔子可之以其賢乎利於己者而已不若班諸貧者為盡善也】
  【馬晞孟曰司徒歸四布盖以為愈夫家於喪者可也以為善於禮則末矣】
  子栁之母死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注賻布謂古者以錢為泉布所以通布貨財不家喪者惡因死者以為利也班諸貧者以分死者所矜也禄多則與鄰里郷黨 疏古謂錢為泉布者言其流通有如水泉】
  【方慤曰無田禄者不設祭器豈宜以賻布之餘具之乎此子栁所以不從子碩之請也】
  春秋隐公三年秋武氏子來求賻
  公羊傳武氏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武氏子何譏何譏爾父卒子未命也何以不稱使當喪未君也【注當喪謂天子也未君者未三年也未可居君位稱使也】武氏子來求賻何以書譏何譏爾喪事無求求賻非禮也盖通於下【注云爾者嫌天子財多不當求下財少可求故明皆不當求之】
  穀梁傳武氏子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天子之大夫其稱武氏子何也未畢喪孤未爵【注平王之喪在殯】未爵使之非正也其不言使何也無君也【注桓王在喪未即位故曰無君】歸死者曰賵歸生者曰賻曰歸之者正也求之者非正也【注喪事無求而有賵賻】周雖不求魯不可以不歸魯雖不歸周不可以求之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也交譏之
  漢制漢諸侯王薨天子遣使者素服往弔皇子始封者薨賻錢三千萬布三萬匹嗣王薨賻錢千萬布萬匹漢書原渉父哀帝時為南陽太守時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賦斂賻葬皆千萬以上妻子受之以定産業及渉父死乃讓還南陽賻送行喪廬塜三年由是顯名京師
  何並徙潁川太守疾病召丞掾作先令書告子恢吾生素餐日久雖得法賻勿受
  後漢書羊續為南陽太守徴為太常未及行㑹病卒遺言薄斂不受賜遺舊典二千石卒官賻賵百萬府丞焦儉尊續先意一無所受詔書襃勅太山太守以府賻錢賜續家
  魯恭父期為武陵太守卒官恭年十二晝夜號踊郡中賻一無所受
  王丹好周給有喪者則賻給親自營䕶遭喪者輙待丹為辦河南守陳遵闗西之大俠也其友人喪親遵為䕶喪事賻助甚豐丹乃懐縑一匹陳於主人前曰如丹此縑出自機杼遵聞而有慙色
  管寧喪父中表愍其孤貧咸共贈賻悉辭不受稱財以送終
  歐陽地餘貴幸至少府戒子曰我死官屬送汝財勿受也子如父命天子嘉之賜錢百萬
  司空楊賜薨贈以東園梓器襚服賜錢三百萬布五百匹
  世說王戎父渾官至梁州刺史渾所歷州郡義故懐其德惠相率致賻數百萬戎悉不受
  南齊書張稷所生母劉先假葬琅邪黄山建武中改申葬禮賻助委積於時雖不拒絶事畢隨以還之
  江斆傳斆卒遺令不受賻贈詔賻錢三萬布百匹子蒨啓遵斆令不受詔嘉美之從其所請
  張融傳竺超民孫微冬月遭母喪居貧融往弔之悉脫衣以為賻披牛被而反
  唐書竇建德父卒里中送葬千餘人所賻皆讓不受房齡薨帝給以絹布二千段粟三千斛
  李勣卒帝曰勣奉上忠事親孝歷三朝未嘗有過性亷謹不立産業今亡當無贏貲有司其厚贈恤之
  孔巢父卒賜其家粟帛存恤之
  田神功死賻賵絹千匹布五百端
  陸贄以喪解官客東都諸方賵遺一不取惟韋臯以布衣交先以聞故所致輙稱詔受之
  尚書左僕射張九齡卒令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斂中使三至賻絹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
  開元禮賵賻之禮與弔使俱行則有司預備物數【多少準令】其日使者至主人大門外便次物輿陳於使者幕南東西為列馬陳於使者東南北首西上使者以下入即庭中位物輿陳於使者位南亦東西為列馬從入陳於庭北首西上於使者出主人有司受而以藏其特行也亦準弔禮東宫所弔宫臣喪葬若有賻贈之禮與弔使俱行則有司預備物數其日使者至主人第大門外便次物陳於使者幕南東西為列使者以下入即庭中位物隨入陳於使者位南亦東西為列於使者出主人有司受而以東其特行也亦準弔禮致奠 親故遣使致賻使者立於大門外之西東面從者以篋奉纁束帛立於使者西南俱東面【凡賻通以貨財使者隨執其物不限於纁】相者入告主人立哭相者進主人前東面受命出詣使者前西面曰敢請事使之從者以篋進詣使者前西向以授使者退復位使者曰某封若某官【無官封者即稱某子】使某賻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須矣相者引使者入立於内門外之西東面主人止哭使者少進東面曰某封若某官使某賻主人哭再拜使者少進坐委之興復位掌事者進坐舉之興以東相者引使者出主人拜送若使者致物不以器掌事者迓受之不委於地【其餘賻物從者執之立於使者東南北面西上掌事者受之以東藏之】
  通典大唐制諸職官薨卒文武一品賻物二百段粟二百石二品物一百五十段粟一百五十石三品物百段粟百石正四品物七十段粟七十石從四品物六十段粟六十石正五品物五十段粟五十石從五品物四十段粟四十石正六品物三十段從六品物二十六段正七品物二十二段從七品物十八段正八品物十六段從八品物十四段正九品物十二段從九品物十段王及二王後若散官及以理去官三品以上全給五品以上給半若身没王事並依職事品給其别勅賜者不在折限諸賻物應兩合給者從多給諸賻物及粟皆出所在倉庫
  五代㑹要後唐明宗長興元年十月十九日勅太常禮院例凡賻匹帛言段不言端匹每二丈為段四丈為匹五丈為端近日三司支遣每段全支端匹此後凡支賻贈匹帛秪言合支多少段庫司臨時併計丈尺給付不得剰有支破 二年四月五日中書門下復奏尚書都官員外郎知制誥張昭逺丁母憂伏以大臣枕由有弔祭之恩羣寮寝苫無慰問之例髙下之位君臣之事無偏況為卿士者甚多有父母者極少固於孝道上軫聖懷張昭逺望量與恩賜自此朝臣或有丁憂亦乞頒賚其状尋已印出今具官員等第所定支給數目如後文班左右常侍諫議給事舎人諸部尚書太子賔客諸寺大卿御史中丞國子祭酒詹事左右丞諸部侍郎絹三十匹布二十匹粟麥各二十五石起居補闕拾遺侍御史殿中監察御史左右庶子諸寺少卿國子監司業河南少尹左右諭德諸部郎中員外郎太常博士絹二十匹布一十五匹粟麥各一十五石國子博士五經博士兩縣令著作郎太常宗正殿中丞諸局奉御大理寺太子中允洗馬左右贊善太子中舎司天五官正絹布各一十五匹粟麥各一十石左右諸衛大将軍左右諸衛将軍絹二十匹布一十五匹粟麥各一十五石左右率府副帥絹布各一十五匹粟麥一十石奉勅宜依其張昭逺所支絹布粟麥仍依所定官資頒給
  乾學案五代之時天下之亂極矣一時君臣皆茍且立國宜其於典禮之事無暇詳及乃長興年中廷臣議禮之章不一而足且值國計匱乏之時而於羣臣之恩䘏有加焉不但䘏及於大臣并且䘏及於庶士是何情之周禮之備也此即全盛之朝有所不逮可以五代而輕之哉後世帝王欲舉體羣臣之典而行之則此亦在所取法矣
  宋史禮志賻贈凡近臣及帯職事官薨非詔葬者如有喪訃及遷葬皆賜賻贈鴻臚寺與入内内侍省以舊例取㫖其嘗踐兩府或任近侍者多增其數絹自五百匹至五十匹錢自五十萬至五萬又賜羊酒有差其優者仍給米麥香燭自中書樞密而下至兩省五品三司三館職事内職軍校并執事禁近者亡殁及父母近親喪皆有贈賜宗室期功袒免乳母殤子及女出適者各有常數其特恩加賜者各以輕重為隆殺焉建隆元年十月詔有死於矢石者人給絹三匹仍復其家三年長吏存撫之慶二年詔陣亡軍校無子孫者賜其家錢指揮使七萬副指揮使六萬軍使都頭副兵馬使副都頭五萬熙寧七年參酌舊制著為新式諸臣喪兩人以上各該支賜孝贈只就數多者給官與職各該賻贈者從多給差遣權并同權遣並與正同諸兩府使相宣徽使并前任宰臣問疾或澆奠已賜不願勅葬者并宗室不經澆奠支賜雖不係勅葬並支賻贈餘但經問疾或澆奠支賜或勅葬者更不支賻贈前兩府如澆奠只支賻贈仍加絹一百布一百羊酒米麫各一十諸支賜孝贈在京羊每口支錢一貫以折第二等絹充每匹折錢一貫三百文餘支本色在外米支白秔米麫每石支小麥五斗酒支細色餘依價錢諸文臣卿監以上武臣元係諸司使以上分司致仕身亡者其賻贈並依見任官三分中給二限百日内經所在官司投状召命官保關申限外不給待制觀察使以上更不召保元豐五年詔鄜延路没於王事有家屬見今在本路欲歸鄉者給賻外其大使臣以上更支行李錢百千小使臣五十千差使殿侍三十千其餘比類支給紹興二十六年詔今後命官實因幹辦公事邂逅非理致死者並遵依舊法所有李光申請於紹興條内添注日限指揮更不施行舊法非理致死者謂焚溺墜壓之類通判以上賜銀五百兩餘三百兩職司以上取㫖初紹興二年五月吏部侍郎李光申明立定折跌骨五十餘日三十日内身亡之人並支前項銀數至是戸部侍郎宋貺言自立定日限後來多是因他病身故之人子孫規圖賞給計㑹所屬旋作差出名目陳乞保奏誠為欺罔故有是命
  政和五禮新儀品官喪儀若遣使致賻使者至立於大門外之西東面從者以箱奉纁束帛立於使者之側【凡賻通以貨財則不限以纁束帛】贊者入告主人立哭贊者引使者入立於門内之西東面從者以箱授使者主人哭止使者奉箱少進東面曰某封某官使某賻主人哭再拜使者又少進坐委之興復位掌事者進坐舉之興以東使者出主人拜送【若使者致物不以器掌事者迓受之不委於地餘賻物則從者執之至於使者之側掌事者受之以東藏之】
  庶人喪儀若遣使致賻使者至於大門外之西東面從者以箱奉纁束帛立於使者之側【凡賻通以貨財不限以纁束帛】贊者入告主人立哭贊者引使者入立於門内之西東面從者以箱授使者主人哭止使者奉箱少進東面曰某封若某官使某賻【無官者曰某人】主人哭再拜使者又少進坐委之興復位掌事者進坐舉之興以東使出主人拜送【若使者致物不以器掌事者迓受之不委於地餘賻物者從者執之立於便者之側掌事者受之以東藏之】司馬氏書儀其所賻襚者則先遣人以書致之【書儀在後】然後往弔既弔而致之亦可也【詩云凡民有喪匍匐救之故古有含襚賵賻之禮皆所以矜恤喪家助其斂葬也今人皆送紙錢焚為灰燼何益喪家不若復賻襚之禮既不用珠玉則含禮可廢又今人亦無以車馬助喪者則賵禮亦不必存也凡金帛錢穀之類皆可謂之貨財其多少之數則無常準繫其家之貧富親之逺近情之厚薄自片衣尺帛百錢斗粟以上皆可行之勝於無也孔子遇舊館人之喪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脫驂而賻之曰予惡夫涕之無從也盖君子行禮情與物必相副苟第哭雖哀而無賻襚以将之亦君子所恥也前漢王丹友人喪親河南太守陳遵為䕶喪賻助甚豐丹乃懐縑一疋陳之於主人前曰如丹此縑出自機杼遵聞而有慙色然則物豐而誠不副亦君子所不為也古記曰不以靡没禮不以菲廢禮此之謂也昔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栁曰不可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然則為人之子孫者豈可幸其親之喪以利其家邪彼為祭器且不可况實囊槖増産業乎故當使司貨别置厯收之古者祖而讀賵賔致命将行主人之史又讀賵所以存録之今宜俟其人至則司貨以厯示之知其得逹於主人也其物專供喪用有餘則班諸親戚之貧者】凡賻襚之物執事者必先執之北面白尸柩【雜記曰凡将命鄉殯将命盖含襚賵賻主為死者故也若已葬則白於靈座】然後白主人次白䕶喪以授司貨書於别厯而藏之以待喪用其同族有服之親賻襚之物不白主人以通財故也若主人已成服則衰絰杖哭【禮受弔不迎賔而送之】賔進弔主人曰某罪逆深重禍延某親蒙賜慰問不勝哀感稽顙而後拜【稽顙謂以頭觸地若非三年之喪則拜後稽顙】賔荅拜【自非親戚雖平日受拜至是須賔主相拜】主人置杖坐兀子不設坐褥或設白褥茶湯至則不執托子賔退釋杖而送之【此皆俗禮然亦表哀素之心故從之】其非三年之喪未成服則小帽勒帛既成服則服其服而出辭云私門不幸某親喪亡蒙賜慰問不勝哀感拜而後稽顙餘皆如常儀
  明㑹典優給則例洪武二十六年定凡陣亡失陷傷故渰没者全支邊逺守禦出征并出海運糧病故者減半一品米六十石麻布六十匹 二品米五十石麻布
  五十匹 三品四品米四十石麻布四十匹 五品六品米三十石麻布三十匹 凡公侯不分病故陣亡止給麻布一百匹 嘉靖六年定凡在京文武官員及夫人病故止與應得祭葬其齋糧麻布一體裁革
  【湛若水荅人辭賻書承辱厚贈豈勝哀感揆之於心實有未安往者慈親無恙苟以恱養為心辭受取舍不必合義今則長已矣復何為哉苟有餘資尚欲分散以處窮約况又苟取乎自失恃以來沿途知舊餽遺一切辭謝雖古禮附身非時義難虚貺親死之謂何又因利以為家焉亦君子之所惡也且在禮孟獻子既葬司徒旅歸四方之布言不可有其餘賻以利為利也唯髙明念我以徳而處我以禮焉不勝哀感之至】
  【李濓徵賻荅問曰汴省有卒於官者其寮寀憫其亡也思有以賙之案牒下屬徴賻或問於嵩渚子曰卒於官而下屬徴賻可乎曰不可也檀弓子栁之母死子碩請具子栁曰何以哉子碩曰請粥庶弟之母子柳曰不可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既葬子碩欲以賻布之餘具祭器子柳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家於喪請班諸兄弟之貧者夫不家於喪惡因死者以為利也子碩欲粥其庶母以供葬事其貧甚矣然子柳猶惡其家於喪焉古人之安貧守禮如此孟獻子之喪司徒旅歸四布夫子曰可也夫世衰道微時人皆貪而獻子之家獨能守禮如此故夫子曰可也盖嘉其亷云爾子髙曰吾聞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縱生無益於人吾可以死有害於人乎哉曽子曰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由一聖三賢之言而觀之則下屬徴賻之舉斷乎其不可行也矧州縣之吏藉是以擾吾民者叫囂乎閭里催科鞭苔之下稱貸乾没其弊又有不可勝言者矣是故為此舉者施之於死者則為不忠施之於死者之子弟則是不以孝亷待其子弟剥下以市恩孰謂知禮者為之乎然則何為案牒而行之曰徇小仁而破大義盖囿於世俗煦煦之見而不自知其非者也】補遺
  賻禮
  舊唐書郝處俊傳處俊開曜元年薨髙宗於光順門舉哀一日不視事終祭以少牢贈絹布八百段米粟八百石令百官赴哭給靈轝并家口遞還鄉官供葬事其子祕書郎北叟上表辭所贈賜及葬遞之事髙宗不許侍中裴炎曰處俊臨亡臣往見之屬臣曰生既無益明時死後何宜煩費瞑目之後儻有恩賜贈物及歸鄉遞送葬日營造不欲勞官司供給髙宗深嘉歎之從其遺意唯加贈物而已







  讀禮通考卷六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四
  輟朝
  唐書蘇頲傳頲卒帝猶視朝起居舍人韋述上疏曰貞觀永徽時大臣薨輙置朝舉哀成終始恩上有旌賢録舊之德下有生榮死哀之美昔晉知悼子卒平公宴樂社蕢一言而悟春秋載之故禮部尚書頲累葉輔弼奉事軒陛二十餘年今奄忽不還邦人痛嗟惟帷盖之舊股肱之戚宜即廢朝明君臣之誼帝曰固朕意也即日帳次哭洛城南門不朝
  唐㑹要宗開元十八年十二月左丞相燕國公張說薨輟朝五日廢元日朝曽
  德宗貞元十五年七月黔府觀察使王礎卒輟朝一日故事圑練觀察使卒未有廢朝者自礎始焉其年九月義成軍節度使盧羣卒輟朝故事節度使卒皆先廢朝然後除代至是先除尚書右丞李元素然後輟朝非也十六年徐泗濠節度使張建封卒輟朝近例節度使帯僕射以上卒輟朝三日尚書以上及下都團練觀察使則否泊貞元八年嗣曹王臯十一年李自良皆以節度使帯尚書卒各輟朝三日至十四年樊澤以僕射卒輟朝一日
  憲宗元和九年六月丙子天徳軍經略使周懐義卒輟朝一日經略使廢朝自懐義始也
  文宗太和九年七月太常博士崔從奏大臣薨輟朝日伏以廢朝軫怛義重君臣所貴及哀尤宜示信自頃已來輟朝非奏報之時備禮於數日之外雖遵常制似不本情臣不敢逺徴古書請引國朝故事貞觀中任卒有司對仗奏聞太宗責其乖禮岑文本既没其夕為罷嚴張公謹之亡哭之不避辰日是知憫悼之意不宜過時臣謂大臣薨禮合輟朝縱有疑務急速便殿須召宰臣不臨正朝無爽事體如此則由衷之信載感於幽明稱情之文無虧於禮典太常寺參定伏以近日文武三品以上官薨卒皆為輟朝其間有未經親重之官今任又是列散者為之禮變誠恐非宜自今以後文武三品以上非曽任将相及曽在密近宜加恩禮者餘請不在輟朝其餘並請依元勅又中書門下奏覆古有當祭告喪義在申情同體過時而哭於禮為乖禮院所請合輟朝者各以聞哀之明日請依餘酌太常寺所奏别具品例輕重進定謹案儀制令百官正一品喪皇帝不視事一日又準官品令太師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已上正一品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已上從一品侍中中書已上正二品左右僕射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三京牧大都䕶上将軍統将已上從二品門下中書侍郎六尚書左右散騎常侍太常宗正卿左右衛及金吾大将軍左右神䇿神武龍武羽林大将軍内侍監已上正三品御史大夫殿中秘書監七寺卿國子祭酒少府監将作監京兆河南尹已上從三品縁令式舊文三品已上薨殁通有輟朝之制伏以君臣之間禮情所及事必繁於委遇官則以時重輕一用舊儀咸乖中道臣等參配色目如前其留守節度觀察都䕶防禦經略等使並聽各據所兼官為例依奏其年九月中書門下奏近奏定合輟朝官品勅已尋行其致仕官多是優禮合同正觀勅例未該須有處分自今已後其致仕官如非曽任三品已上正官及歷四品清望並不在此例依奏勅應官至丞郎亡殁合有廢朝况班在諸司三品之上自今已後宜準諸司三品官例處分【因尚書左丞庾散體薨乃降是勅也】
  太和八年七月太僕卿叚伯倫卒秀實之子自古没身以利社稷無如秀實者文宗乃特加贈仍輟朝一日以禮忠臣之嗣
  唐書宣宗大中十一年右羽林統軍鄭光卒上之元舅也詔贈司徒輟朝三日御史大夫李景儉上疏曰鄭光是陛下親舅外族之愛誠軫聖心今以輟朝之數比於親王公主即前例所無縱有似不可施用何者先王制禮所貴防微大凡人情於外族則深於宗屬則薄先王制禮割愛厚親據開元禮外祖父母親舅喪止服小功五月若親伯叔親兄弟即服齊衰周年所以疎其外而密於内也有天下者尤不可使外戚強盛今鄭光輟朝日數望速改詔令輟朝一日或二日示其升降有差恩禮無僭垂之百王永播芳烈疏奏乃詔罷朝兩日宋史輟朝之制禮院例冊文武官一品二品喪輟視朝二日於便殿舉哀掛服文武官三品喪輟視朝一日不舉哀掛服然其車駕臨問并特輟朝日數各繫聖恩一品二品喪皆以翰林學士以下為監䕶葬事以内侍都知以下為同監䕶葬事葬日輟視朝一日皆取㫖後行慶厯五年四月禮院奏準度支員外郎集賢校理知院曽公亮奏朝廷行輟朝禮並乞以聞哀之明日輟朝其假日便以充數仍為永例如值其日前殿須坐則禮有重輕自可略輕而為重更不行輟朝之禮臣今看詳公亮所奏誠於輟朝之間適宜順變然慮君臣恩禮之情有所未盡欲乞除人使見辭春秋二宴合當舉樂即於次日輟朝餘乞依公亮所奏詔可太平興國六年守司空兼門下侍郎平章事薛居正薨準禮一品喪合輟二日詔特輟三日其後鄧王錢俶太師趙普右僕射李沆薨皆一品合輟二日詔並特輟五日二品三品者亦有特輟焉太平興國九年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李穆卒準禮諫議大夫不合輟朝特輟一日開寶三年羅彥魏仁浦薨以郊祀及軍事不輟朝景徳四年同平章事王顯薨以皇帝朝拜諸陵吉凶難於相干更不輟朝康定元年光禄卿鄭立卒禮官舉故事輟朝臺官言卿監職任疎逺恩禮不稱自後遂不輟朝
  宋敏求春明退朝録皇祐二年七月李侍中用和卒詔輟視朝下禮院乃檢㑹李繼隆例院吏用印紙申請自二十一日至五日輟朝而二十四日太廟孟饗在輟朝之内同知院范侍郎鎮引春秋仲遂卒猶繹請罷饗判寺宋景文以日遽集議不及止之㑹繙見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勅石保吉卒輟四日五日七日朝三日其六日太廟孟饗已是大祠不坐又二十六日宣祖忌行香奉慰予時同知院欲請移輟二十七日朝判寺王原叔言與申請反覆遂亦止 太祖時大卿監卒皆輟朝一日景德以前文武官贈三品皆不得諡曽任三品官乃得諡真宗大中祥符中命陳文僖公彭年重定以正三品尚書節度使卒始輟朝贈尚書節度使許定諡自後遵用其制而日厯實録國史皆遺其事
  太常因革禮禮院例冊齊衰期大功各輟視朝三日小功緦麻輟視朝一日咸平六年七月皇弟兖王元傑薨景德三年八月皇弟雍王元份薨禮官言皇帝為兖王雍王並齊衰期請輟三日詔特輟五日堂欑啓欑發引掩壙日又各輟一日 國朝㑹要天聖五年五月齊王元佐薨禮官言本服齊衰期不視事三日詔特輟五日朝參 開寶元年十月皇姨燕國大長公主髙氏卒禮官言皇帝為公主髙氏降服大功請輟朝三日詔特輟五日大中祥符八年四月皇從兄保信軍節度使廣平郡公德彞卒禮官言為大功以上親合輟朝三日詔特輟五日堂欑掩壙各輟一日天聖二年五月申國大長公主卒禮官言皇帝降服大功請輟朝一日詔特輟五日堂欑掩壙亦各輟一日 太平興國八年五月皇女出家圓明大師卒禮官言圓明大師年十一嵗為下殤準禮降服小功請輟一日詔特輟二日太常新禮大中祥符元年五月皇從妷右羽林将軍惟能卒禮官言本服小功請輟一日詔特輟二日欑日又輟一日 三年正月皇從妷右羽林将軍惟憲妻卒禮官言皇帝為從妷婦本服緦麻合輟一日詔特輟五日 太常新禮天禧四年五月皇從妷南陽郡王惟吉妻譙國夫人杜氏卒禮官言為從妷婦本服緦麻請輟一日詔特輟二日又天禧三年五月皇從妷内殿崇班承朂卒禮官言皇帝為承朂是緦麻合輟朝一日詔不輟朝大中祥符八年閠六月南陽郡王惟吉新安縣主卒禮官言皇帝為同堂兄弟之孫女本服緦麻若出則降服不當輟朝詔特輟一日
  明太祖實録洪武二十三年三月庚辰命禮部定公侯卒葬輟朝禮著為令禮部議凡公侯卒於家者聞喪輟朝三日下葬輟朝一日喪柩至京輟三日下葬仍輟一日凡輟朝日不鳴鐘鼓各官服淺淡色服烏紗帽黒角帯朝參從之
  去樂
  周禮春官大司樂諸侯薨令去樂大臣死令弛縣雜記君於卿大夫比卒哭不舉樂為士比殯不舉樂檀弓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仲尼曰非禮也卿卒不繹【疏萬舞執干以舞也籥舞吹籥以舞也萬入去籥者言此繹祭時以仲遂之卒但用無聲之干舞以入去有聲之籥舞而不用也】
  【陳澔曰春秋之法當祭而卿卒則不用樂明日則不繹故叔弓之卒昭公去樂卒事君子以為禮仲遂之卒宣公猶繹而萬入去籥聖人以為非禮】
  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寝杜蕢入寝歷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卯也大矣曠也太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於今既畢獻斯觶謂之杜舉
  春秋宣公八年夏六月辛巳有事於太廟仲遂卒於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注繹所以賔尸萬舞名籥管也猶者可止之辭魯人知卿佐之喪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
  左傳有事於太廟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公羊傳繹者何祭之明日也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廢其無聲者【注廢置也置者不去也】存其心焉爾存其心焉爾者何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己也
  穀梁傳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疏之也何為疏之也是不卒者也不疏則無用見其不卒也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春秋昭公九年晉荀盈如齊逆女還六月卒於戲陽殯於絳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許之而遂酌以飲工【注工樂師師曠也】曰女為君耳将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注紂以甲子喪桀以乙卯亡故國君以為忌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為股肱股肱或虧痛何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聦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說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躒佐下軍以說焉【注躒盈之子】
  春秋昭公十有五年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左傳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公羊傳其言去樂卒事何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喪去樂卒事大夫聞君之喪攝主而往大夫聞大夫之喪尸事畢而往
  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禮也【注祭樂者君在廟中祭作樂】君在祭樂之中大夫有變以聞可乎大夫國體也古之人重死君命無所不通
  晉書武帝咸寜二年十一月詔諸王公大臣薨應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其一朝發哀者三日不舉樂通典大臣喪廢樂議晉賀循曰車騎大将軍未葬不應作鼓吹鼓吹之興雖本為軍之凱樂有金革之音於宫庭發明大節以此為盛與樂實同案禮於貴臣比卒哭不舉樂今車騎未葬不宜作也
  魏書神二年正月二日元㑹髙陽王雍以靈太后臨朝太上秦公喪制未畢欲罷百戲絲竹之樂清河王懌以為萬國慶集天子臨享宜應備設太后訪之於侍中崔光光從雍所執懌謂光曰宜以經典為證光據禮記縞冠武子姓之冠父母有重喪子不純吉安定公親為外祖又有師恩太后不許公除衰麻在體正月朔日還家哭臨至尊輿駕奉慰記云朋友之墓有宿草焉而不哭是則朋友有期年之哀子貢曰夫子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喪子路亦然顔淵之喪饋祥肉夫子受之彈琴而後食之若子之哀則容一期不舉樂也孔子既大祥五日彈琴父母之喪也由是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心喪三年由此而制雖古義難追比來發詔毎言師祖之尊是則一期之内猶有餘哀且禮母有喪服聲之所聞子不舉樂今太后更無别宫所居嘉福去太極不為大逺鼓鐘于宫聲聞于外况在内密邇也君之卿佐是為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知悼子喪未葬杜蕢所以諫晉公也今相國雖已安厝才三月爾陵墳未乾懌以理證為然乃從雍議
  通典唐代宗大厯十四年十二月禮儀使吏部尚書顔真卿奏謹案周禮大司樂職云諸侯薨令去樂大臣死令弛縣鄭注云去謂藏之弛謂釋下也是知哀重者藏哀輕者釋又晉元后秋崩武帝咸寜元年饗萬國不設樂晉博士孔恢議朝廷遏密縣而不樂恢以為宜都去縣設樂為作不作則不宜縣國哀尚近謂金石不可陳於庭伏請三年未畢朝㑹都不設縣如有大臣薨殁則量事輕重縣而不作勅付有司
  宋史太宗太平興國七年十月中書言今月七日乾明節選定二十二日大宴二十日參知政事竇偁卒明日皇帝親幸其第臨喪慟哭設奠還宫即令罷宴有司奏伏以百司告備六樂在庭睿聖至仁聞哀而罷足以顯君父愛慈之道勵臣子忠孝之心伏請宣付史館傳録美實詔可
  真宗天禧二年九月十一日宴近臣於長春殿餞河陽三城節度使張旻赴任以王旦在殯不舉樂
  仁宗嘉祐六年三月五日宰臣富弼母秦國太夫人薨十七日春宴禮院上言君臣父子國家均同元首股肱相濟成體貴賤雖異哀樂則同一人向隅滿堂嗟戚今宰臣新在苫塊欲乞特罷春宴聲樂以表聖人優恤大臣之意詔下并春宴寝罷【太常因革禮同】
  金史皇統元年六月有司請舉樂上以宗幹新喪不允貞元三年太傅大臭薨禁樂三日
  㑹喪
  漢書左将軍孔光薨公卿百官㑹弔送葬
  後漢書征鹵将軍潁陽侯祭遵卒於軍喪至河南縣詔遣百官㑹於喪所
  唐書魏徴傳徴卒詔内外百官朝集使皆赴喪
  王珪傳珪卒帝素服哭别次詔魏王率百官臨哭尉遲敬德傳敬德卒髙宗詔京官五品以上及朝集使赴第臨弔
  張行成傳行成卒於尚書省舍詔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斂三遣使賜内衣服尚宫宿其家䕶視
  戴至徳傳至德卒詔百官哭其第
  郝處俊傳處俊卒詔百官赴哭官庀葬事
  政和禮前期一日所司於主人第大門右量地之宜設百官【朝參官以上】㑹弔者次其日先於主人寝庭設百官位重行應㑹弔者集於門外次各常服贊者以次引入就位立定贊者曰可哭百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音贊者曰可止百官在位皆止哭贊者引為首一員升詣主人前展慰訖贊者引降出諸在位者以次而出【應致恭者皆再拜而出】㑹葬如㑹喪之儀
  䕶喪
  漢書霍光薨大中大夫任宣與侍御史五人持節䕶喪事發材官輕車北軍五校士軍陳至茂陵以送其葬明㑹典凡二品以上大臣在任病故者嘉靖二十八年議準行兵部應付船隻脚力差官一員䕶送還鄉
  冊贈
  春秋昭公七年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左傳衛齊惡告喪于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注命如今之哀䇿】余敢忘髙圉亞圉【注二圉周之先也為殷諸侯亦受殷王追命者】後漢書禮儀志諸侯王列侯始封貴人公主薨皆令贈印璽
  漢書孔光傳光薨莽白太后使九卿䇿贈以太師博山侯印綬
  後漢書楊賜薨䇿贈特進
  唐書禮志君以勅使冊贈則受冊於朝堂載以犢車備鹵薄至第妃主以内侍為使贈者以蠟印畫綬冊贈必因其啓葬既葬則受於靈寝既除則受於廟主人公服而不哭或單衣而介幘受必有祭未廟受之寝
  摭言韋荘奏請追贈近代人不及第者孟郊李賀皇甫松李羣玉陸蒙趙光逺李甘温庭皓劉得仁陸逵傅錫平曽賈島劉稚珪顧邵孫沈珮顧蒙羅鄴方干前件人俱無顯遇皆有竒才麗句清辭徧在時人之口銜寃抱恨竟為冥路之塵但恐憤氣未銷上衝穹昊伏乞宣賜中書門下追贈進士及第各贈補闕拾遺見存明代惟羅隐一人亦乞特賜科名録升三級便以特勅顯示優恩俾使已升寃人皆霑聖澤後來學者更厲文風
  乾學案此即所謂孤魂及第也明英宗時貢院火焚死舉人皆贈進士葬之事亦相類
  太常因革禮通禮䇿贈貴臣守宫於主人大門外設使副位使人公服從朝堂受䇿載於犢車各備鹵簿至主人之門降車使者稱有制主人降階稽顙内外皆哭讀策訖主人拜送之 禮閣新編國朝之制策命大臣有於私第䇿之者有於本道䇿之者私第冊者乾徳三年正衙命使冊贈故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柱國秦國公食邑一萬戸食實封三千戸孟㫤可贈尚書令追封楚王是也本道冊者建隆元年故推誠奉議同德翊戴功臣荆南節度歸峽等州觀察處置等使特進檢校太師守太傅兼中書令江陵尹上柱國南平王食邑四千五百戸食實封一千三百戸髙保融奉勅可贈太尉端拱元年九月二日勅故安時鎮國崇文耀武宣德守道中正功臣武勝軍節度使鄧州管内觀察處置等使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持節鄧州諸軍事行鄧州刺史上柱國鄧王食邑九萬七千戸食實封一萬六千九百戸賜劍履上殿詔書不名錢俶可特追封秦王是也然私第本道所冊之地不同至於擇日冊命禮物之類皆均等今止取孟㫤儀著之以見當時因革爾儀曰前一日中書省以冊進内其日文武百官並入朝典儀設羣官等位如常儀左右金吾量排仗衛所司先陳載冊犢車及冊使輅車鹵簿鼓吹儀仗等於昇龍門外以俟典儀設冊使位南北向設中書令位於冊使位之東北又設門下侍郎中書侍郎押節案位於中書令位東北俱面西文武臣寮依時刻入就位【應行事官朝服餘官公服】門下侍郎帥主節者持幡節中書侍郎帥令史絳衣介幘奉冊案立於横街北近東節在南案在北門下侍郎中書侍郎各立於節案之前俱西面以俟次引冊使朝服立於文德門外道東面西俟百官立班定禮官通事舍人引入就横街南位閤門使引内冊案自東上閤門出詣横街南向立【常宣付白麻所】宣曰奉勅付中書令禮官通事舍人引中書令從本班就冊案跪搢笏受冊轉授中書侍郎執笏俯伏興中書侍郎帥令史對舉門下侍郎帥主節者持幡節於冊案前行中書令前導至命使位面西立稱有制冊使再拜訖宣曰冊贈故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上柱國秦國公食邑一萬戸食實封三千戸孟㫤奉勅可贈尚書令追封楚王命卿持節展禮冊使再拜訖中書令退本位次引門下侍郎帥主節者詣使以幡節授使使跪轉付主節者中書侍郎帥舁案者以冊授使使跪受復置於案門下侍郎中書侍郎俱還本班次引冊使出持節者前導持案者次之出文德西門【俟冊使出門所司宣放仗退如常儀】至昇龍門外奉冊至於載冊犢車冊使昇輅車鹵簿鼓吹引從【備而不作】赴追封楚國王孟㫤私第展禮訖其鹵簿鼓吹儀仗車輅等還本司受冊儀與通禮皆相類今不復録乾德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禮院奏今來贈冊楚王孟㫤欲不差冠劍使所有禮衣冠劍一副準例冊使賫赴本道於受冊前一日宣賜詔可 乾德三年十一月禮院又奏準舊儀禮例册贈諸王及貴臣鼓吹儀仗引至都亭驛次日常服持節往本道行冊禮如别儀如是鑾駕出征則無儀當司常酌况是冊贈欲不於正衙命使行禮所司修制行冊禮衣法物等畢日交與冊使副持節押冊進發往本道展冊禮詔令正衙命使
  賜葬
  漢書霍去病傳去病薨上悼之發屬國甲軍陳自長安至茂陵為象祁連山
  衛青傳青薨起象廬山
  乾學案前史王侯将相賜葬者不一以無闗於喪禮故不盡載今但志其一二而其他史志中有言賜葬儀注者則盡採之以見恩䘏之有終云 考漢書髙惠文景時諸将相皆無賜葬之事故以衛霍二事為始
  唐書百官志司儀署掌凶禮喪葬之具京官執事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祖父母父母喪職事散官五品以上都督刺史卒於京師及五品死王事者将葬祭以少牢率齋郎執爼豆以往三品以上贈以束帛黒一纁二一品皆乗馬既引遣使贈於郭門之外皆有束帛一品加璧五品以上葬給營葬夫
  宋史禮志詔葬禮院例冊諸一品二品喪勅備本品鹵簿送葬者以少牢贈祭於都城外加璧束帛深青三纁二案㑹要勲戚大臣薨卒多命詔葬遣中使監䕶官給其費以表一時之恩殯前一日對靈柩及至墳所下事時皆設勅祭監葬官行禮熙寧初著新式頒於有司乾德六年三月中書令秦國公孟㫤薨其母李氏繼亡命鴻臚卿范禹偁監䕶喪事詔禮官議定吉凶儀仗禮例以聞太常禮院檢晉天福十二年葬故魏王周廣順元年葬故樞密使楊邠侍衞使史肈三司使王章故事以聞詔從之【其儀從詳見歴代品式篇】及葬命供奉官周貽慶押奉議軍士二指揮防䕶至洛陽又賜子喆墳荘一區開寶四年建武軍節度使何繼筠卒詔遣中使䕶葬
  仍賜寶劍甲胄同葬咸平元年䕶國軍節度使駙馬都尉王承衍葬鹵簿鼓吹備而不作以在太宗大祥禁忌内也元豐五年崇信軍節度使華隂郡王宗旦薨聽以旌節牌印葬㝷又詔不即隨葬者徒二年因而行用者罪之 紹興二十四年太師清河郡王張俊葬上曰張俊極宣力與他将不同恩數務從優厚仍賜十梁額花冠貂蟬籠巾朝服一襲水銀二百兩龍腦一百五十兩其後楊存中薨孝宗令諸寺院聲鍾仍賜水銀龍腦以斂熙寧新式先是知制誥曽布言竊以朝廷親睦九族故於死喪之際臨弔賻恤至於窀穸之具皆給於縣官又擇近臣專董其事所以深致其哀榮而盡其送終之禮近世使臣沿襲故常過取饋遺故私家之費往往倍於公上祥符中患其無節嘗詔有司定其數皇祐中又著之編勅令使臣所受無過五百朝臣無過三百有違之者御史奏劾伏見比嵗以來不復循守其取之者不啻十倍於著令乞取舊例裁定酌中之數以為永式詔令太常禮院詳定令布裁定以聞 嘉祐七年詔大宗正自今皇親之喪五年以上未葬者不以有無尊親新喪並擇日葬之初龍圖閣直學士向傳式言故事皇親係節度使以上方許承凶營葬其卑幼喪皆隨葬之自慶厯八年後積十二年未葬者幾四百餘喪官司難於卒辦致濮王薨百日不及葬請自今兩宅遇有尊屬之喪不以官品為限而葬之下判大宗止司太常禮儀院司天監議而有是詔
  明集禮開平忠武王之薨其喪葬之具凡百皆出於官不煩其家盖所以優待勲臣非常之盛禮也【喪具詳見第九十七卷厯代品式條】
  明㑹典禮部職掌凡公侯亡故不分病故陣亡禮部移咨工部造辦冥器棺椁及撥人匠甎石造墳安葬劄付欽天監選擇墳地 都督都指揮指揮衛所鎮撫千戸百戸亡故俱禮部移咨工部備辦棺椁等項造墳安葬凡公侯及在京一品二品父母妻喪三品四品父母喪曽授封贈及致仕者各照品級造墳安葬在外止祭祀未封贈者無 凡在外都指揮使及指揮僉事止禮部遣人往祭一次若回京安葬則照例祭祀造墳千百戸别無祭葬例【已上洪武二十六年定】 凡公侯駙馬伯病故其葬禮照依定制若公侯伯為事病故者祭葬等項俱無凡公侯伯母與妻俱祭二壇有葬係皇親者加祭壇數取自上裁 凡兩京三品以上官葬祭制度俱照依品級其四品五品官得特恩賜葬者亦以本等品級為定惟衍聖公葬祭照一品禮行 凡左右都督至都督僉事管府事病故者其先有功後閒住病故者俱有葬凡都督僉事以上葬禮俱照品級若署都督僉事無葬【已上永樂以後續定】 凡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管府事及在外總兵病故者照例造葬都督同知以上不分真署一體給葬署都督僉事不得妄授 凡二品三品文臣曽經賜葬者妻故在後俱許祔葬惟授封夫人者例給開壙工價其餘不給若妻先故者除已封夫人照例祭葬外其餘俟夫故之日祔葬 凡大臣父母先後病故者萬歷三年題準如父先以三品封給祭葬其母後封一品夫人開壙合葬者準行工部量給增造工價以足一品之數【已上萬歷六年更定】
  乾學案㑹典所載大約葬與祭並言不可一一分裂故今撮其單言葬者列於此篇而其與祭連言者則詳見上篇祭奠内觀者審之
  工部職掌天順二年奏準文武大臣官為造墳者夫故在前併造妻壙妻故在前併造夫壙後葬者止令所在官司起倩夫匠開壙安葬繼室則附葬其旁同一享堂不許另造 成化十三年奏準令本家自行開壙附葬治十年仍令有司開壙凡功臣武官造墳洪武三
  年定功臣守墓人戸各以封爵官品之差等給之其合用石碑石獸之類亦令有司俱依品級成造 二十六年詔自今凡功臣故不建享堂其墳塋葬具皆令自備惟没於戰陣者官給 又定凡武職官員或没於矢石或死於任所先由禮部定奪應合造墳者移咨知㑹仍審安葬去處若在京者與擇墳地㑹計工程照例應撥囚徒甎灰造墳中間有公侯伯合用硃紅椁冥器誌石甎灰人工别無定例度量支撥具椁具冥器行下寶源軍器營繕鍼工鞍轡局所依例料造應付若有令許令祖墳或就任所安葬及造享堂者臨期定奪施行造椁并冥器甎灰公侯伯造椁無冥器 都督同知僉事指揮使紅漆椁誌石甎四千五百箇石灰四千五百斤囚五十名 指揮同知僉事黒漆椁誌石甎三千四百五十箇石灰三千四百五十斤囚二十名 正副致仕千戸衞鎮撫甎一千五百箇石灰一千五百斤囚一十二名 百戸所鎮撫甎二百四十箇石灰二百四十斤囚六名 千百戸所鎮撫骨殖安葬甎灰囚減半寶源局造公侯伯都督冥器内用小銅釜一面小銅竈一箇小火箸一雙小銅火盆一箇椁誌事件鐵束二道鐵鋦二道兩尖釘二百箇鈠鐶一副 軍器局錫造水盆一臺醆一杓一壺瓶一酒甕一唾盂一水罐一香爐一香合一燭臺一對香匙箸連瓶一副茶鍾一茶盞一椀二槖二燈臺盞一副楪十二油瓶一匙箸連瓶一副營繕所木造牙仗二骨朶三交椅一脚踏一交牀一
  馬杌一誕馬二倉卓一香卓一牀一拄杖一箱一凳一枕一揮一清道一對樂人八控士二門神二儀仗人十二女使八武士四翣六五穀倉一凉漿瓶二鎗二斧二班劍一紅旂二金一鼓一箭三弓一甲一盔一弩一鍋竈一副火爐 鍼工局造青羅椁罩一紅紵絲煖帳一紅綃金紗㡡一茶褐羅傘一紅絹旗二枕頭一紅紵絲緜被一紅絹夾被一緜布卧單一紵絲褥一布手巾一衿一鞶一 鞍轡局造小鞍籠一小弓箭袋一副 今例公侯伯造墳合用黄麻一百二十斤白麻一百二十斤【俱丁字庫支】石灰七千五百斤【馬鞍山支】蘆蓆四百領【營繕司支】楸棍三百根【大峪厰支】沙板甎三千箇【通積抽分竹木局支】松木長柴一百根把柴一百五十根【俱蘆溝抽分竹朩局支】棺椁一副【通州抽分竹木局支】糯米一石五斗【戸部支】夫匠三十二名【内後軍都督府二十名毎名銀一兩順天府十二名毎名一兩五錢】開壙合葬減半都督等官同 都督都督同知僉事造墳合用黄麻一百斤白麻一百斤石灰五千斤蘆蓆三百領楸棍三百根沙板甎二千箇松木長柴一百根棺椁一副糯米一石夫匠二十名【内後軍都督府十二名順天府八名各銀數如前】 凡文官造墳嘉靖六年奏準一品二品三品未經考滿者價銀夫匠減半給領開壙者不分品級崇卑止與夫匠五十名如有一府一州一時造墳數處在各省者聽本布政司官在直者聽撫按官酌派鄰近府州通融區畫病故大臣果有功德昭彰聞望表著公私無過者禮部擬奏差官造葬以示優崇二十七年奏準今後大臣病故例該造葬者其奏討
  差官查果合例方與題請如或例有未合止行各司府委官照依品級造葬 近例文官父母妻故例應造墳及開壙合葬者俱照受封品級崇卑數目給 嘉靖初定文官造墳料價一品料價銀三百兩夫匠二百名【每名銀一兩下同】二品料價銀二百五十兩夫匠一百五十名三品料價銀二百兩夫匠一百名 續定四品五品官特恩賜葬者料價銀八十兩夫匠三十名 凡内臣病故乞葬正德十二年奏準務查本官歷年深淺有無勤勞應該造墳或盖享堂碑亭者定與等第照例奏請不許一槩妄行比乞 凡衍聖公及夫人造葬開壙行山東布政司照例措辦甎灰夫匠物料及棺椁一副 萬六年更定凡文官三品以上不論己未考滿其各父母妻必曽授本等封俱照例祭葬四品本身及父母皆止一祭無葬而出自特恩者不拘 凡一品父母妻已授本等封於例祭外父母有加祭二壇者【正德十年例】妻有加祭一壇者【治十二年例】係出特恩取自上裁陳乞者不得輙援為例 凡三品官曽經考滿者祭一壇全葬未經考滿者祭一壇減半造葬【正德六年例】其以侍郎兼學士贈尚書者祭二壇不拘己未考滿給與全葬或兼官雖同非係贈尚書者止給與本等䘏典不得槩援為例 凡致仕養病終養聽用等項官員祭葬俱與見任官同革職閒住及先曽為事謫戍遇蒙恩詔辯復原職者祭葬俱不準給 凡文官二品三品共實歷三年以上者雖未考三品滿父母準與三品祭葬三品四品共歷三年以上者雖未考四品滿父母準祭一壇若未及三年者不準【正德九年例】其有未及三年而遇䝉恩詔父母已授本等封及父母先授外封後任京職考滿例不重封者俱照品級給與應得祭葬【内外通理嘉靖二十八年例】 凡三品以上官有被劾致仕及先被劾冠帯閒住後奉特㫖復職者俱準照例與祭葬【治十年嘉靖二十七年例】若罪過昭彰公論共棄者不拘見任致仕等項俱不準給其被劾閒住遇䝉覃恩槩復致仕者亦不準給被劾聽調及聽勘未明病故者務稽考其平生履歷人品髙下功罪重輕議擬奏請定奪 凡三品以上致仕官其雅負時望懇疏乞休者照見任例給與應得祭葬如被劾致仕及考察自陳致仕者二品曽經考滿祭葬準全給未經考滿者祭照舊葬減半三品曽經考滿祭照舊半葬未經考滿者有祭無葬四品雖經考滿亦不準祭其被劾自陳官員有日久論定原無可議者仍照例給與祭葬父母妻曽授本等封者應得䘏典亦視本身致仕縁由以為差等不得濫給 凡三品以上被劾聽用聽調官員祭葬俱照今擬被劾自陳致仕官遞減之例如公論已明人品無玷仍準全給聽勘未明官員有陳乞䘏典者仍行原勘撫按案衙查明無礙應否量給臨時題請定奪如果有顯過為公論所不容無論聽用聽調聽勘徑照閒住例俱不準給其父母祭葬亦稽其子功過以為差等 凡京官四品陞三品者不拘四品己未考滿俱照三品未考滿例祭一壇半葬父母曽授三品封者與同授四品封者止祭一壇其原以三品降調後歷陞四品者止照四品例不得妄行陳乞 凡三品父母曽授本等封者無論亡故先後一視其子以為差等其已經考滿者祭葬全給未經考滿者祭一壇減半造葬 凡文官二品三品共歴三年以上者雖未考三品滿其父母曽授四品五品封準與三品祭葬三品四品共歴三年以上者雖未考四品滿其父母曽授五品封準祭一壇其未經授封及止授六七品封者不得援以為例 凡三品官本生父母有值覃恩乞以本身應得誥命移封者身後量給祭一壇其授二品封者量給半葬 凡管府及總兵都督僉事止與祭四壇照品造葬其陞署都督同知者如之若由署都督僉事陞署都督同知者與祭二壇減半造葬 凡留守正副親軍衞分都指揮使等官贈都督同知者於本級上加祭一壇減半造葬 凡三品以上文官父母曽授本等封而子先亡故者萬厯元年題準查無違礙仍與應得䘏典若被罪削籍本身原無祭葬父母雖經授封亦不準給 凡奏請䘏典萬厯元年題準兩京大臣病故應得䘏典如見任公差於外者許各差撫按官勘明具奏其在家致仕養病給假等項病故者各地方有司具本官履歴縁由及病故日期申報撫按衙門覈實季終類奏中間果有行業超卓公論共推及罪過昭彰公論共棄者據實開列聽禮部議覆若大臣見在不拘見任致仕其父母妻曽授本等封病故者許照例自行陳乞其致仕在家等項子孫微弱官司一年之外不為代奏者亦許子孫自行陳乞禮部仍行撫按勘明議覆若撫按官并所屬留難者聽禮部及該科參究













  讀禮通考卷第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五
  名號
  曲禮君天下曰天子朝諸侯分職授政任功曰予一人【注皆擯者辭也】踐阼臨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注皆祝辭也】臨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甫【注畛致也祝告致於鬼神辭也曰有天王某甫某甫且字也不名者不親往也周禮大㑹同過山川則太祝用事焉鬼神謂百辟卿士】崩曰天王崩【注史書䇿辭】復曰天子復矣【注始死時呼魂辭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諸侯呼字○䟽此謂告王者升假而史官載於方䇿之辭崩者自天墜下曰崩王者死如從天墜下故曰崩也復曰天子復者復招魂復魄也夫精氣為魂身形為魄人若命至終畢必是精氣離形而臣子罔極之至猶望復生故使人升屋北面招呼死者之魄令還復身中故曰復也若漫招呼則無指的故男子呼名婦人呼字令魂識知其名字而還王者不呼名字者一則臣子不可名君二則普天率土王者一人而已故呼天子復而王者必知呼己而返也以例而言之則王后死亦呼王后復也】告喪曰天王登假【注告赴也登上也假已也上已者若仙去云爾】措之廟立之主曰帝【注同之天神春秋傳曰凡君卒哭而祔祔而作主】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注謙未敢稱一人】生名之死亦名之【注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也晉有小子侯是僭取於天子號也○䟽告喪謂天子崩遣使告天下萬國之辭也措置也王葬後卒哭竟而祔置於廟立主使神依之也白虎通云所以有主者神無依據孝子以繼心也主用木木有始終又與人相似也蓋記之為題欲令後可知也方尺或曰尺二寸鄭云周以栗漢書前方後圎五經異義云主狀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曰帝者天神曰帝今號此主同於天神故題稱帝云文帝武帝之類也崔靈恩云古者帝王生死同稱生稱帝者死亦稱帝生稱王者死亦稱王今云措之廟立之主曰帝者蓋是為記時有主入廟稱帝之義記録以為法也予小子者人子未忍即受天王之稱故不曰予一人而稱予小子者言我德狹小也生名之死亦名之者嗣王既呼為小子若於喪中而死亦諡為小子王喪質故不變稱也】
  【呂大臨曰書崩及告喪皆曰天王書史䇿告民之辭也復曰天子告天之辭也假至也猶易所謂王假有廟詩所謂來格來饗莊子亦云登假于道是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詩云三后在天書曰殷先哲王在天言其精神升至於天臣子不忍斥言故婉其詞也先儒以假爲遐音恐未然也措之廟立之主曰帝者祔於廟之詞也周人卒哭而祔殷人練而祔蓋祔而作主始入於廟曰帝者同於天神生事畢而鬼事始也鬼神莫尊於帝以帝名之言其德主以配天也然考之禮經未見有以帝名者唯易稱帝乙亦不知其何帝獨司馬遷史記載夏殷之王皆以帝名疑殷人祔廟稱帝遷據世本而言當有所考至周有諡始不名帝○又曰天子未除喪而没則其祔也不曰帝而曰小子如晉有小子侯之類蓋在喪當稱子故也春秋書王子猛卒不言小子者臣下之稱與史䇿之辭異也此云予小子者予衍文也詩書所載予小子之稱不必未除喪之稱此又承措廟立主曰帝之文言之也則非自稱之辭故知無予字也生死皆名之曰小子王不稱帝不立諡未成為君也】
  【胡銓曰遐逺也竹書紀年帝王没皆曰陟陟亦登也○又曰案書顧命乙丑成王崩癸酉康王尸天子位豈俟踰年也三年之内王自稱不曰王爾臣下未常不稱曰王也王乃反喪服是也鄭又云謙未敢稱一人康王何以稱一人釗也】
  【陳澔曰假乃逺邈之義登遐言其所升高逺猶漢書稱大行行乃循行之行去聲以其往而不反故曰大行也措置也立之主者始死則鑿木為重以依神既虞而埋之乃作主以依神也】
  【呉澄曰登猶言升陟假與遐同尊之不敢言其死但言其升陟於遐逺之處猶言其登天也○又曰春秋景王崩悼王未踰年入於王城不稱天王而稱王猛所謂生名之也死不稱天王崩而稱王子猛卒所謂死亦名之也】
  【徐師曾曰其崩史書䇿辭曰天王崩自上墜下也凡復必稱名唯王呼曰天子復臣不名君也告喪於諸侯曰天王登假言升之高逺也葬後卒哭竟而祔置於廟立主曰帝同於天神也案周王無稱帝者此或夏殷之禮歟此死後之稱○又曰天子即位三年除喪而後稱王其在三年之内則自稱予小子未敢稱予一人其未踰年則稱名或不幸而即死則亦稱名凡此皆不忍忘先王也此孔氏說與鄭注不同殊爲有理今從之】
  諸侯見天子曰臣某侯某其與民言自稱曰寡人其在凶服曰適子孤【注凶服亦謂未除喪】臨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孫某侯某【注稱國者逺辟天子】死曰薨【注亦史書䇿辭】復曰某甫復矣【注某甫且字】既葬見天子曰類見【注代父受國類猶象也執皮帛象諸侯之禮見也其禮亡】言諡曰類【注言諡者序其行及諡所宜其禮亡○䟽適子孤者謂擯者告賔之辭雜記云相者告曰孤某須矣彼文不云適子此直云適子孤不云名亦文不具也稱孤稱名者皆謂父死未葬之前也故雜記云孤某須矣下云既葬蒲席明孤某是未葬也凡諸侯在喪之稱公羊未葬稱子某者莊三十二年子般卒襄三十一年子野卒皆是君薨未葬稱子某也既葬稱子則文公十八年子惡卒經書子卒是也踰年稱君者則僖公十年里克殺其君卓及文公元年公即位是踰年稱君也謂臣子稱君也若其君自稱猶曰子故公羊傳文九年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是也案昭十一年楚滅蔡執世子有其時蔡君已死其子仍稱世子者何休云稱世子者不許楚之滅蔡也猶若君存然故猶稱世子文十四年九月齊商人弑其君舎舎為君商人之弑也襄二十九年呉子使季札來聘先君未踰年呉稱子者賢季子故錄之桓十一年鄭忽出奔衞先君既葬而尚稱名者公羊云何以名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何休云直以喪降稱名無餘罪致貶凡以王事出㑹未踰年皆稱子僖九年㑹于葵丘宋襄公稱子僖二十八年㑹于踐土陳共公稱子定四年㑹召陵陳懷公稱子皆未踰年㑹王事而稱子也若未踰年非王事而稱爵者皆譏耳成四年鄭伯伐許是也從上以來皆公羊之義也其左氏之義君薨未葬未行即位之禮前稱子某子般子野是也其出㑹諸侯未葬之前稱子故僖九年左氏云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葵丘之㑹宋襄公稱子踐土之㑹陳共公稱子是也葬雖未踰年則稱君則晉里克弑其君卓齊商人弑其君舎是也文十八年子惡卒先君葬後稱子者杜預云時史畏襄仲不敢稱君故云子也其王事出㑹則稱爵成四年鄭伯伐許是也案桓十三年經書衞惠公稱侯成十三年經書宋公衞侯此並先君未葬而稱爵者賈服注譏其不稱子杜預云非禮也僖二十五年㑹衞子莒慶盟于洮時先君已葬衞成公猶稱子者杜預云善其成父之志故上繫於父而稱子服䖍亦云明不失子道成十年晉侯伐鄭時厲公父景公患未薨而厲公出㑹稱爵譏其生代父位不子也此皆左氏之義公羊以奚齊僖九年死卓子十年死以卓子踰年故稱君左氏卓子亦九年死但赴告在十年以葬後故稱君左氏公羊二傳不同也公羊以成四年鄭伯伐許非王事未踰年而稱爵譏之也左氏則以鄭伯伐許為王事雖未踰年得稱爵當與公羊異鄭駮異義從公羊義以鄭伯伐許為非禮及公羊未踰年為王事皆稱子即宋襄公稱子陳共公稱子是也左氏未踰年為王事皆稱爵鄭駮異義引宋襄公稱子從公羊說以為稱子禮也外事謂社稷山川在封内者也天子外事言嗣王某諸侯不得稱嗣侯但稱曽孫所以然者天子尊謂能繼天德而立也諸侯無德不繼嗣為侯故不云嗣但是父祖重孫故言曽孫也死曰薨者此謂諸侯死而國史䇿辭也若異國史書之則但云卒也在四夷不言亦賤略也自此以下皆然上文云天王崩書䇿辭今諸侯云薨故亦史䇿辭若告於諸侯則辭當謙退故雜記云赴於諸侯曰寡君不禄天子復則曰天子諸侯不可復云諸侯復故呼其字曰某甫故鄭注前文諸侯呼字是也諸侯世子葬後見於王執皮帛以象諸侯見故曰類見然春秋之義三年除喪之後乃見而今云既葬者謂天子或巡守至境故得見天子未葬未正君臣故雖天子巡守亦不見也言諡謂將葬就君請諡也凡諡既是表德故由尊者所裁當未葬之前親使人請之於天子若檀弓云其子戍請諡於君是言諡於君也而曰類者王肅云請諡於天子必以其實為諡類於平生之行也何云類其德而稱之如經天緯地曰文也鄭云使大夫來行聘問之禮今案鄭㫖謂吉時遣大夫行則曰聘今請諡使大夫不得曰聘而名曰類言類相聘而行此禮也故云言諡曰類也】
  【王肅曰請諡必以其實為諡類於平生之行也】
  【方慤曰諸侯曰某甫復字之也常人曰臯某復名之也】
  【陳祥道曰諸侯既葬見天子變禮也有事於上帝而非事天之常禮曰類于上帝有事於社稷宗廟而非祭享之常禮曰類于社稷宗廟則嗣君之朝王大夫之言諡非朝聘之常禮謂之類宜矣】
  【吕大臨曰先儒謂類猶象也其義未安求之未得闕疑可也】
  【吕本中曰繼先君之德乃得受國而見天子故曰類見誄先君之善而請諡於天子故亦曰類陳澔曰曽孫猶平公禱河而稱曽臣彪之類天子德厚流光故外事稱嗣王某諸侯不敢言繼嗣推始封之君而祖之故稱曽孫也薨之為言瞢也幽晦之義本國史書之辭】
  【黃叔暘曰内事稱孝不殺於天子者孝親之心自天子達於庶人一也外事稱曽孫不敢同於天子者推始封之君而祖之明己之有國受之天子之先君不敢專也】
  【徐師曽曰適子稱孤適别於庶也稱孤無父也類肖似也既葬見天子曰類見言德類先君乃得受國而見天子也將葬為親請諡亦曰類言類先君之善而稱之不敢誣也】
  天子死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注異死名者為人䙝其無知若猶不同然也自上顛壞曰崩薨顛壞之聲卒終也不禄不終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盡也】在牀曰尸【註尸陳也言形體在也】在棺曰柩【注柩之言究也】死寇曰兵【注異於凡人當饗禄其後○䟽生時尊卑著見可識死䕃為野土嫌若可輕䙝故為制尊卑之名明其猶有貴賤之異也崩者譬若天形墜壓四海必覩王者登假率土咸知也薨者崩後之餘聲逺劣於形壓諸侯之死知者亦狹也卒畢竟也大夫是有德之位仕能至此亦是了畢平生也士禄以代耕而今遂死是不終其禄也澌是消盡無餘之目庶人生無令譽死絶餘芳精氣一去身名俱盡也人初生在地病困氣未絶之時下置於地冀脫死重生氣絶之後更還牀上既未殯斂陳列在牀故曰尸白虎通云失氣亡神形體獨陳也三日不生斂之在棺死事究竟於此故曰柩死寇曰兵謂父祖死君之寇而子孫為名也言人能為國家捍難禦侮為寇所殺者謂為兵兵器仗之名言其為器仗之用也故君恒禄恤其子孫異於凡人也故鄭云當饗禄其後春饗孤子是也】
  【吕大臨曰兵者死於寇難之稱有兵死而可襃者如童汪踦能執干戈以衞社稷孔子欲勿殤勇於死難者也有兵死而可貶者如冢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戰陳無勇者也】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注更設稱號尊神異於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德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於考也辟法也妻所取法也】
  【陳澔曰曰皇曰王皆以君之稱尊之也為之宗廟以鬼享之不得不異其稱謂也】
  【徐師曽曰王大也皇美也舊說謂以君之稱尊之是教僭也亦悖於禮矣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故各加以美稱也後世天子稱皇王稱王於是始有禁矣】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嬪【注嬪婦人有法度者之稱也】夀考曰卒短折曰不禄【注禄謂有德行任為大夫士而不為者老而死從大夫之稱少而死從士之稱○䟽前是宗廟之祭加其尊稱故父母並曰皇也此謂非祭時所稱也此生死異稱出爾雅文言其别於生時耳若通而言之亦通也尚書云大傷厥考心又云聦聽祖考之彛訓倉頡篇云考妣延年又云嬪于虞詩大明云曰嬪于京周禮九嬪之官並非生死異稱矣鄭知有德行任為大夫士而不為者若實是大夫士前文已顯今更别云卒與不禄同大夫士之稱故知堪為大夫士而不為者檀弓云君子曰終小人曰死與此不同者此據年之老者從大夫之稱少者從士之稱檀弓不據年之老少但據君子取終其成功小人精神盡澌與此别也】
  【謝良佐曰易曰有子考無咎又曰意承考也又書言事厥考厥長之類皆非死而後稱蓋古者通稱後世乃異之耳】
  【陳澔曰此言卒與不禄與上文大夫士之稱同者彼以位之尊卑言此以數之脩短言也】
  周禮春官太祝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示號【注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焉神號若云皇天上帝鬼號若云皇祖伯某祇號若云后土地祇】
  【王昭禹曰以實命物使有所辨則謂之名因名命物使無相害則謂之號是名為實之賔而號為名之美稱也】
  【鄭鍔曰神示百物各有其名以名舉則失於䙝易其名而為之美稱所以致敬以尊神明見其肅敬之意太祝掌辨而為之】
  雜記君薨太子號稱子待猶君也【注謂未踰年也雖稱子與諸侯朝㑹如君矣春秋魯僖公九年夏葵丘之㑹宋襄公稱子而與諸侯序○䟽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與諸侯並列其待之禮猶如正君知未踰年者若踰年則稱君也案僖九年二月宋公御說卒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以下于葵丘是宋襄公稱子序在齊侯之下與尋常宋公同是與諸侯序也至定四年陳懷公稱子進在鄭上僖二十八年陳共公稱子降在鄭下衛侯弟叔武稱子亦序在鄭下此皆春秋之時霸者所次不與此記同也黃叔曰君薨未踰年太子不敢遽有君位故其號猶稱子所以執子道以教孝也然雖未即位改元而君位已定故諸臣待之如君所以執臣道以作忠也忠孝盡而人之大倫定矣】
  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注各以其義稱○䟽祭吉祭卒哭以後之祭也吉則申孝子心故祝辭云孝或子或孫隨其人喪稱哀者謂自虞以前凶祭也喪則痛慕未申故稱哀也故士虞禮稱哀子而卒哭乃稱孝子也】
  【徐師曽曰祭吉祭也卒哭以後為吉祭喪凶祭也虞以前為凶祭孝子哀子之類皆祝辭所稱者祭以追養故稱孝喪以哀死故稱哀各以其義也】
  祝稱卜葬虞子孫曰哀夫曰乃兄弟曰某卜葬其兄弟曰伯子某【注祝稱卜葬虞者卜葬卜虞祝稱主人之辭也孫謂為祖後者稱曰哀孫某卜葬其祖某甫夫曰乃某卜葬其妻某氏兄弟相為卜稱名而已○䟽謂卜葬擇日而卜人祝所稱主人之辭也虞用葬日故并言葬虞子孫曰哀者若子卜葬父則祝辭稱云哀子某卜葬其父某甫若孫卜葬祖則祝辭稱云哀孫某卜葬其祖某甫夫曰乃者若夫卜葬其妻則祝辭云乃某卜葬其妻某氏乃者言之助也妻卑故假助句以明夫之尊也若兄弟相為其弟為兄則祝辭云某卜葬兄伯子某若兄為弟則云某卜葬其弟某兄弟稱名則子孫與夫皆稱名故鄭注於子孫通稱可知也】
  【徐師曽曰此記卜葬祝辭之所稱有自稱之辭子孫則曰哀子某哀孫某喪主哀也夫則曰乃夫某乃者語助辭妻卑故假助語以明夫之尊也兄弟則曰兄某弟某有稱所為卜者之辭卜葬其兄而弟曰伯子某則弟而兄曰仲子某季子某妻而夫曰妻某氏父祖而子孫曰父某甫祖某甫皆可知】
  坊記子云升自客階受弔於賔位敎民追孝也【注謂反哭時也既葬矣猶不由阼階不忍即父位也】未没喪不稱君示民不爭也故魯春秋記晉喪曰殺其君之子奚齊及其君卓【注没終也春秋傳曰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至其臣子踰年則謂之君矣奚齊與卓子皆獻公之子也獻公卒其年奚齊殺明年而卓子殺矣】以此坊民子猶有弑其父者【注弑父不子之甚○䟽謂既葬反哭之時孝子升自客階受弔於堂上西方賔位之處不敢在東方以即父位示民追孝之心也未終三年之喪嗣子不合稱君所以然者示民不令父子相爭也案僖九年秋九月晉侯詭諸卒冬晉里克弑其君之子奚齊十年里克弑其君卓子公羊云其年奚齊殺明年卓子弑是踰年稱君】
  【方慤曰升自客階而不敢由於主人之階受弔於賔位而不敢居於主人之位所以避父之尊盡為子之孝而己父既往而猶未忍升其階居其位故曰教民追孝也居君之位而未敢稱君之號則推讓之心固可見矣故曰示民不爭也】
  【葉夢得曰升客階不敢代父也受弔於賔位不敢為主也不敢代父而為主者不忘親也故曰追孝古者君薨百官緫巳以聽宰三年則是君不言而宰攝之也以其不言故未終喪止稱曰子】
  子云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稱楚越之王喪禮君不稱天大夫不稱君恐民之惑也【注楚越之君僭號稱王不稱其喪謂不書葬也春秋傳曰吳楚之君不書葬辟其僭號也臣者天君稱天子為天玉稱諸侯不言天公辟王也大夫有臣者稱之曰主不言君辟諸侯也此皆為使民疑惑不知孰者尊也周禮曰主友之讎視從父昆弟○䟽不稱楚越之王喪者言春秋之義但書其卒不稱其喪葬之事若書葬則當稱葬楚越某王辟王之名故不書葬】
  春秋隱公三年三月庚戌天王崩
  公羊傳曷為或言崩或言薨天子曰崩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
  穀梁傳髙曰崩【注梁山崩】厚曰崩【注沙鹿崩】尊曰崩天子之崩以尊也其崩之何也以其在民上故崩之其不名何也大上故不名也
  左傳隱公三年夏君氏卒聲子也不赴於諸侯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
  春秋莊公三十有二年冬十月巳未子般卒【注子般莊公太子先君未葬故不稱爵】
  公羊傳子赤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注據子赤不言子赤卒】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公子般卒何以不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注録子恩也】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注未踰年之君禮臣下無服故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示一年不二君也稱卒不地者降成君也日者為臣子恩録之也】
  春秋僖公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說卒○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
  左傳九年春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注在喪未葬也小童者童蒙幼穉之稱子者繼父之辭公侯位尊上連王者下絶伯子男周康王在喪稱予一人釗禮稱亦不言小童或所稱之辭各有所施此謂王自稱之辭非諸侯所得書故經無其事通取舊典之文以事相接】
  孔叢子衛將軍文子之内子死復者曰臯媚女復子思聞之曰此女氏之字非夫氏之名也婦人於夫氏以姓氏稱
  白虎通德論書曰成王崩天子稱崩何别尊卑異生死也天子曰崩大尊像崩之為言崩伏強天下撫擊失神明黎庶殞涕海内悲凉諸侯曰薨國失陽薨之言奄也奄然亡也大夫曰卒精耀終卒卒之為言終於國也士曰不禄失其忠節不忠終君之禄禄之言消也身消名彰庶人曰死魂去亡死之為言澌精氣窮也崩薨紀於國何以為有尊卑之禮諡號之制即有矣禮始於黃帝至堯舜而備易言復者據遂也書殂落死者矣各自見義堯皆㦧痛之舜見終各一也喪者何謂也喪者亡人死謂之喪言其亡不可復得見也不直言喪何為孝子心不忍言尚書曰武王既喪喪終曰死為適室知據死者稱喪也
  劉熙釋名人始氣絶曰死死澌也就消澌也士曰不禄不復食禄也大夫曰卒言卒竟也諸侯曰薨薨壞之聲也天子曰崩崩壞之形也崩硼聲也殪翳也就隱翳也徂落徂祚也福祉殞落也徂亦往也言往去落也○老死曰夀終夀乆也終盡也生己乆逺氣終盡也少壯而死曰夭如取物中夭折也未二十而死曰殤殤傷也可哀傷也父死曰考考成也亦言槁也槁於義為成凡五材膠漆陶冶皮革乾槁乃成也母死曰妣妣比也比之於父亦然也漢以來謂死為物故言其諸物皆就朽故也既定死曰尸尸舒也骨節解舒不復能自勝斂也
  史記李斯秦始皇崩于沙丘胡亥喟然嘆曰今大行未發喪禮未終
  小爾雅諱死謂之大行
  【呉曽能改齋漫録古來人君之亡未有諡號皆以大行稱之往而不返之義也】
  漢書霍光傳太子受皇帝信璽行璽大行前【孟康曰大行前昭帝柩前也韋昭曰大行不返之辭也】
  後漢書安帝紀大行皇帝不永天年【注禮有大行人小行人主諡號官也韋昭曰大行者不返之辭也天子崩未有諡故稱大行也穀梁傳曰大行受大名風俗通曰天子新崩未有諡故且稱大行皇帝義兩通】
  通典魏孫毓議皇后未有諡宜稱大行古禮無大行之文案漢太子所居稱行在言不常居也崩曰大行者不返之辭也未有諡不言大行則嫌與嗣天子同號至於后崩未葬禮未立后宜無所嫌故漢氏諸后不稱大行○又云大行之稱起於漢氏漢書曰大行無遺詔【竇嬰傳】大行在前殿諡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言其有大德行必受大名若稱諡也
  【周密齊東野語大行韋註平聲理宗之喪湖州敎官劉億讀祝依文選註作去聲所謂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此雖諡法而實不然也】
  乾學案逸周書諡法解曰諡者行之迹也號者功之表也車服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原不専指天子蓋諡法通乎上下故與車服並稱也韋氏以不返釋大行自是正解迨章懷孫毓兼陳多義其說始淆李善注文選專用後說而世輒襲之悖乎古矣公謹正之可謂有識
  漢石渠議聞人通漢問云記曰君赴於他國之君曰不禄夫人曰寡小君不禄大夫士或言卒死皆不能明戴聖對曰君死未葬曰不禄既葬曰薨又問尸服卒者之上服士曰不禄言卒何也聖又曰夫尸者所以象神也其言卒而不言不禄者通貴賤尸之義也通漢對曰尸象神也故服其服士曰不禄者諱辭也孝子諱死曰卒五經通義云春秋説題辭曰大夫曰卒精耀終卒卒之為言終於國也士曰不禄不禄為身消名彰也
  白虎通德論父在稱世子何繫於君也父没稱子某者何屈於尸柩也既葬稱小子者即尊之漸也踰年稱公者縁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也縁終始之義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踰年即位所以繫臣民之心三年然後爵者縁孝子之心未忍安吉也故春秋魯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薨于小寢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韓詩内曰諸侯世子三年喪畢上受爵命於天子所以名之為世子何言欲其世世不絶也何以知天子子亦稱世子也春秋傳曰公㑹世子于首止或曰天子之子稱太子尚書曰太子發升于舟也或曰諸侯之稱太子則曰晉有太子申生鄭有太子華齊有太子光由是觀之周制太子世子亦不定也天子大斂之後稱王者明不可一日無君也故尚書曰王麻冕黼裳此斂之後也何以知非從死後加王也以尚書言迎子釗不言迎王王者既殯而即繼體之位何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故先君不可得見則後君繼體矣尚書曰再拜興對乃受同冒也明為繼體君也縁始終之義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尚書曰王釋冕反喪服吉冕受同稱王以接諸侯明以繼體為君也釋冕藏同反喪明未稱王以統事也不可曠年無君故逾年乃即位改元名元年年以紀事君名其事矣而未發號令也何以言踰年即位謂改元位春秋傳曰以諸侯踰年即位亦知天子踰年即位也春秋曰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改元位也王者改元年即事天地諸侯改元即事社稷王制曰夫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春秋傳曰天子三年然後稱王者謂稱王統事發號令也尚書曰髙宗諒隂三年是也論語君薨百官緫已聽於冡宰三年縁孝子之心則三年不忍當也故三年除喪乃即位統事即位踐阼為主南面朝臣下稱王以發號令也故天子諸侯凡三年即位終始之義乃備
  魏明帝詔亭侯以上稱薨夫爵命等級貴賤之序非特偏制蓋禮關存亡故諸侯大夫既終之稱以薨卒為别今縣鄉亭侯不幸稱卒非也禮大夫雖食采不加爵即縣亭侯既受符䇿茅土名曰列侯非徒食采之比也於通存亡之制豈得同稱卒邪其亭侯以上當改卒稱薨三府上事博士張敷等進議諸王公大將軍縣亭侯以上有爵土者依諸侯禮皆稱薨關外侯無土銅印當古稱不禄千石六百石下至二百石皆詣臺拜受與古士受命同依禮稱不禄髙堂隆議諸侯曰薨亦取隕墜之聲也禮王者之後公及王之上公九命為二伯者侯伯皆執珪子男及王之公皆執璧其卒皆曰薨今可使二王後公及諸國王執珪大將軍縣亭侯有爵土者車騎衞將軍辟召掾屬與三公俱執璧者卒皆稱薨禮大夫曰卒者言陳力展志功成事卒無遺恨也今大中大夫秩二千石諫議中散大夫秩皆六百石此正天子之大夫也而使下與二百石同列稱不禄為大夫死貶從事殆非先聖制禮之意也士不禄者言士業未卒不終其禄也尚書曹訪云官寮終卒依禮各有至於其間令長以下通言物故不知物故之名本何所出髙堂隆曰聞之先師物無也故事也言無復能於事者也
  晉雷孝清問曰為祖母持重既葬而母亡言稱孤孫為稱孤子范宣曰禮無書䟽稱孤子孤孫之文今世行之合於人情稱孤孫存重之目宜至祖母訖服然後稱孤子
  或問顔延之曰甥姪亦可施於伯叔從母邪顔荅曰伯叔有父名則兄弟之子不得稱姪從母有母名則姊妹之子不可言甥且甥姪唯施之於姑舅耳何者姪之言實也甥之言生也女子雖出情不自絶故於兄弟之子稱其情實男子居内據自我出故於姊妹之子言其出生伯叔本内不得言實從母俱出不得言生然謂我伯叔者吾謂之兄弟之子謂我從母者吾謂之姊妹之子雷次宗曰夫謂吾姑者吾謂之姪此名獨從姑發姑與伯叔於昆弟之子其名宜同姑以女子有行事殊伯叔故獨制姪名而字偏從女如舅與從母為親不異而言謂我舅者吾謂之甥亦猶自舅而制也名發於舅字亦從男故姪字有女明不及伯叔甥字有男見不及從母是以周服篇無姪字小功篇無甥名也
  陳書知儀禮沈文阿等謂應劭風俗通前帝諡未定臣子稱大行以别嗣主近檢梁儀曰梓宫將登輼輬版奏皆稱某諡皇帝登輼輬伏尋今祖祭已奉䇿諡哀冊既在庭遣祭不應猶稱大行且哀䇿篆書藏於宫謂依梁儀稱諡以無窮詔可之
  開元禮凡百官身亡者三品以上稱薨五品以上稱卒六品以下達於庶人稱死○虞祭祝文父喪稱孤子母喪稱哀子祖父稱孤孫祖母稱哀孫大小祥祭如之政和禮虞祭至大小祥祭祝文父曰孤子母曰哀子司馬氏書儀虞祭祝文子曰孤子孫曰孤孫為母及祖母稱哀子哀孫○父母亡荅人狀父亡稱孤子父在母亡稱哀子父先亡母與父同承重者稱孤孫女曰孤女【小詳以後祝文俱改稱孝子】
  乾學案書儀原本言父先亡母與父同文義不可解竊嘗疑之今考家禮所載温公書䟽則言父喪稱孤子母喪稱哀子俱亡即稱孤哀子承重者稱孤孫哀孫孤哀孫文義明顯與書儀不同不知書儀原本謬誤邪抑為文公所改正邪今當從家禮本為正
  韓魏公祭式古人書曽祖皇祖魏公易皇以顯字顯曽祖顯曽祖妣顯祖顯祖妣顯考顯妣妻先亡曰顯嬪妻祭夫曰顯辟穆甫兄弟曰顯穆甫【右元遺山所記見潘昂霄金石例】朱子家禮虞祭祝文稱孤子【指祭父言】卒哭以後祭稱孝子【丘濬曰禮稱哀子哀孫其孤子乃議禮者所指論非其自稱也今父亡稱孤母亡稱哀父母俱亡稱孤哀子於禮無據然世俗相沿已乆恐難猝改從俗亦可】
  朱子語類問世間孤哀子之稱如何朱子荅曰温公因今俗以别父母不欲混也從之亦無害○問妾母之稱曰恐也只得稱母他無可稱在經只得云妾母不然無以别於他母也又問弔人妾母之死合稱云何曰恐也只得隨其子平日所稱而稱之或曰五峰稱妾母為少母南軒亦然據爾雅亦有少姑之文五峰想是本此○又曰姊妹呼兄弟之子為姪兄弟相呼其子為從子禮云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以為己之子與為兄弟之子其喪服一也為己之子期兄弟之子亦期也今人呼兄弟之子為猶子非是也【尤鏜紅箱集禮記曰生曰父母妻死曰考妣嬪後學據之遂為死生定稱非也如喪考妣舜典也大傷厥考心康誥也事厥考厥長聦聽祖考之彛訓俱酒誥也此皆生稱考妣者也公羊傳曰惠公者何隱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此即死稱母也蒼頡篇曰考妣延年此亦生稱考妣也堯典曰嬪于虞大雅曰曰嬪于京又周禮有九嬪之官屬天官掌婦學之法此皆生稱嬪者也明此信非生死有異稱可以破俗儒之論矣】
  【呂坤四禮疑承重孫有祖父母之喪諸父在則誰通名曰主上之旁注孫稱孝孫則通名於親友當稱承重孫矣曰諸父不列名乎等於姪之下乎曰名不可廢等於姪下可也曰喪次出入誰先曰諸父先重長孫謂與祖為體尊祖也故名先孫弟為尸之義也讓諸父謂與父為行尊父也故先庶父庸敬之禮也顧夢麐曰案葉夢得石林燕語父没稱皇考於禮本無所見王制言天子五廟曰考廟王考廟皇考廟顯考廟祖考廟則皇考乃曽祖之稱也屈原離騷云朕皇考曰伯庸則直以皇考為父矣漢時議宣帝父稱蔡義請稱悼太子魏相以為宜稱尊號曰皇考則皇考乃至尊之稱非後世所得通用然沿習既乆雖儒者亦不能自異也又曽鞏為人後議云皇考一名而為説有三禮曰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是則以皇考為曽祖之廟號也魏相謂漢宣帝父宜稱尊號曰皇考既非禮之曽祖之稱又有尊號之文故魏明帝非其加悼考以皇號至於光武亦於南頓君稱皇考廟義出於此是以加皇號為事考之尊稱也屈原稱朕皇考曰伯庸晉司馬機為燕王告禰廟文稱敢昭告于皇考清惠亭侯是又逹於羣下以皇考為父没之通稱也以為曽祖之廟號者於古用之以為事考之尊稱者於漢用之以為父没之通稱者至今用之據石林以為沿習既乆雖儒者不能自異予固以為父没之通稱至今用之則是宋時羣下得槩稱皇考未嘗有明禁也永樂六年十二月戊戌賜秦王尚炳書曰朝廷制禮各有定分毋敢僭踰爾令僧人脩齋資薦考妣蓋欲以報劬勞之恩而於文字稱皇考皇妣又稱愍烈妃皇考皇妣是朝庭尊稱藩國豈得僭用況於禮有違且爾父於冥冥之中亦不自安況愍烈之諡果朝廷所賜乎抑爾自加之乎爾年少寡學未諳大體此必俗學腐儒所為陷於僭妄而爾不能察也自今但據實書之庶不貽譏有識之人則直以皇考為朝廷尊稱迄今無敢僭用者禁之自國初始也惜秦藩諸臣無能援屈原司馬機故事為上告者抑慴於尊嚴而不敢言邪】
  【顧炎武日知録子孫得稱祖父之字子稱父字屈原之言朕皇考曰伯庸是也孫稱祖字子思之言仲尼祖述堯舜是也儀禮筮宅之辭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又曰哀子某來日某卜葬其父某甫字父也虞祭之祝曰適爾皇祖某甫卒哭之祝曰哀子某來日某隮祔爾于爾皇祖某甫字祖也祔祭之祝曰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兩字之也○爾雅父曰考母曰妣愚攷古人自祖母以上通謂之妣經文多以妣對祖而並言之若詩之云似續妣祖烝畀祖妣易之云過其祖遇其妣是也左傳昭十年邑姜晉之妣也尤可證○過其祖遇其妣據文義妣當在祖之上不及其君遇其臣臣則在君之下也昔人未論此義周人以姜嫄為妣周禮大司樂注周人以后稷為祖而姜嫄無所配是以特立廟祭之謂之閟宫是以妣先乎祖周禮大司樂享先妣在享先祖之前而斯干之詩曰似續妣祖箋曰妣先妣姜嫄也祖先祖也或乃謂變文以協韻是不然矣或曰易爻何得及此夫帝乙歸妹箕子之明夷王用享于岐山爻辭屢言之矣】
  【萬斯大與應撝謙論孤哀義書先生謂世俗初喪人子刺中自稱無問父母皆當稱哀引禮文喪稱哀子哀孫為證且言家禮父喪稱孤母喪稱哀丘氏謂為無據而孤為國君之稱後世爵隆如温公者或可假稱若士庶稱孤為僭某退而思之皆於禮有未盡也案雜記云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孔䟽曰祭吉祭也謂自卒哭以後之吉祭則申孝子之心祝辭稱孝也喪謂自虞以前凶祭也痛慕未申故稱哀然則哀子哀孫蓋子孫喪中祭祖父母父母祝辭之稱也顧欲移以施於今之柬刺不己非禮意乎且孔䟽之言非無本也古者人自始死至葬有奠而無祭葬之日日中而虞謂之喪祭故檀弓曰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喪祭吉祭其變有漸故祝辭之稱不容無别士虞禮三虞祝辭皆稱哀子某即此喪稱哀子哀孫之謂也卒哭祔祭稱孝子某特牲少牢饋食祝辭俱稱孝孫某即此祭稱孝子孝孫之謂也禮經明甚䟽言明甚而欲移以施之於柬刺是謂非所據而據焉奚其可古者往來之禮有擯辭有將命之辭有自稱故禮於天子諸侯大夫士吉凶稱謂略見於士相見禮及曲禮少儀玉藻諸篇後世乃於東刺以通姓名即居喪不廢温公定禮見喪中之刺禮無明稱遂從舊俗定為父喪稱孤子母喪稱哀子要不可謂之無據也孟子曰㓜而無父曰孤曲禮曰孤子當室又曰君子已孤不更名是父喪不可以稱孤乎問喪篇云喪禮唯喪為主矣稱孤不可通於母則取所主之義而母喪稱哀豈不可乎雖孟子曲禮之言亦非居喪之自稱然温公不據哀子哀孫之祝辭而必從孤哀者祝辭之稱人子對父母之辭也人子對父母異於人子對外人之辭也父母之喪外人或未察不可以無辨故析為孤哀以著之也丘氏謂為無據豈知斯義者乎曲禮云庶方小侯自稱曰孤左傳云列國有凶稱孤是孤固國君之稱然曲禮又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是未貴而無父者亦得稱孤也且無父曰孤者取無父何怙之義君公稱孤者取特立無德能之義又君公止稱孤而父喪稱孤子稱固不同義各有在不相妨也何嫌何疑而以此為拘且目之為僭妄乎矧孤哀之稱温公著之朱子因之煌煌㑹典載之頒自朝廷行之天下且百年初未有所失乃欲一旦更之而曰禮文若是也禮文果若是乎望髙明平心察之勿執偏見幸甚】
  【撝謙復書前有數友見問謂父喪稱孤母喪稱哀而母喪之後繼母在父喪并不得稱哀撝謙以為如此則使人子周旋人情薄於所生大失禮意因欲拔本塞原辨孤哀二字所由起士庶不得稱孤吾兄所引孤子當室君子已孤皆非士庶自稱不可相例而曲禮諸侯在凶服曰適子孤左傳列國有凶稱孤確有可據非士庶之稱也哀子係喪祭自稱非所施於名刺尊説於禮不悖但今人哀子已施於名刺獨不欲以其哀哀其父耳此固不必辨也苟其不可稱於名刺則母喪亦不可若曰可施於母何獨不可施於父乎且老而無夫曰寡㓜而無父曰孤皆凶稱而王侯自以為稱恐何怙之孤與特立之孤緫為不逺不知髙明以為然否要之撝謙立辨之意本不起於孤哀二義但為人子不欲以哀施於父并不欲以哀施於所生母耳惟先生諒之】
  【萬斯大再與應撝謙書人子遭父喪因繼母而不稱哀尊見以為周旋人情夫先王制禮固順人情而為之節文以為周旋則非也周旋二字施於外人則可施於後母將後母非母乎又以不稱哀為薄於所生大失禮意則更不然曽子問有云并有喪葬先輕而後重奠與虞先重而後輕輕指母重指父古人於父母並喪猶分輕重先後其於母也行葬不哀次今人於父母雖不敢或為輕重然母已先亡而今值父死則今日之痛在父不在母又以後母之故而刺不稱哀其於吾母終天之痛自若終身之喪自若也烏害於義哉又云欲拔本塞原因為之辨孤哀二字所由起士庶不得孤稱且謂禮經孤子當室君子已孤皆非士庶自稱抑何讀古之泥也夫禮經特未載士庶喪中自稱耳業言無父曰孤矣而謂不可以自稱孤乎若疑於上僭則諸侯曰適子孤士庶曰孤子此其辨也且孤哀二稱尊見以為稱孤重乎稱哀重乎言孤則包有哀義言哀則不得兼孤先生乃謂今人哀子以施於名刺獨不欲以其哀哀其父豈今之居父喪者因刺稱孤不稱哀遂嘻笑怒罵惟其所意毫無戚容者乎如此立論是求人子之哀於一字之間既失其本并其稱孤深意亦昧焉不察矣子之於父猶天也父之怙子猶天之覆物無父是無天此生無可再得故當舉筆書孤子時何等痛割何等傷悼乃曰不欲以哀哀其父何其謬也夫尊意所欲據以並稱哀子者喪稱哀子哀孫之言也今既知此言不足據而尚欲並稱哀子以為繼母在不稱哀為薄於所生獨不思父喪不稱孤而稱哀於己故之母母則存矣奈何反忘見在之父喪乎此即百口辨之曰父喪可以稱哀也人且曰考之禮經而一無可據則何如父喪稱孤母喪稱哀者雖不載禮經猶有書儀家禮㑹典之可憑乎故繼母在而父喪止稱孤者順人情也亦所以尊父也非忘母也以為今人不欲以哀施於父并不欲以哀施於所生母者直無稽之言不可以語人也】
  【應撝謙再答萬斯大書雜記諸侯之禮他國弔含襚賵皆對曰孤某須矣以世子無父始為諸侯故可稱孤然無母喪又有何稱則此禮通乎母喪皆得稱孤而無稱哀子者矣曲禮諸侯在喪曰適子孤左傳列國有凶稱孤則通乎母喪皆無哀子之稱矣後世封建禮廢始有有顯爵而父在母死得稱哀子兄云自古皆父喪稱孤母喪稱哀則列國有凶稱孤之文不唯贅詞且使臣民將何適從雜記喪稱哀子哀孫並不言所稱之地先儒據禮經虞卒哭祥祭皆稱哀子故以喪祭釋之則哀子之稱禮經無父母之異哀知矣且筮宅辭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卜日辭曰哀子某來日卜葬其父某甫則哀子之稱不徒對父母稱之且對神亦稱之矣對神可稱獨不可對人而稱之乎對人不得稱哀子此於古不知出何經且家禮㑹典無繼母在父喪不得稱哀子祗許稱孤子之文兄何必附㑹俗說増此一條儒者論禮皆以經為據未有以俗為據而駮經者今繼母在不稱哀此出何經人問朱子孤哀之説朱子曰温公亦是據今俗不欲父母混并之也且從之亦無害觀此言温公祗是從宋俗若果自古迄今皆從此稱朱子焉得言且從之亦無害要之古諸侯雖母喪亦稱弧虞辛哭祥祭雖父喪亦稱哀子不懼父母之混并者以孤字原可兼衰哀字不得専於母故不以此為别異亦不意後人并父母雙亡而繼母在亦不許稱哀也温公文公原係諸侯本不悖禮但未發明出士庶不可稱孤一義故今日有此鶻突耳兄據書儀家禮弟據禮經不敢謂古之士庶皆稱孤道寡恐亦無礙各遵所聞不必盡同何如】
  【萬斯大三與應撝謙書孤哀二義温公從宋俗而定為此稱要知原非始於宋陳子昂為其父墓誌自稱孤子李華祭蕭穎士文己有父喪自稱孤子則唐俗已然古喪禮小斂奠後有禭者擯者出請入告主人待於位擯者出告須以賔入鄭注曰出請之辭曰孤某使某請事出告之辭曰孤某須矣則周時士已孤稱由是以觀在古為擯辭為將命之辭在後世為名刺雜記諸侯之禮他國弔含襚賵皆對曰孤某須矣尊説據此謂世子無父始為諸侯故可稱孤意重在始為諸侯上以諸侯是國名得稱孤道寡也某則謂諸侯喪稱曰孤係於無父不係於始為諸侯也與孟子所云幼而無父曰孤者有異乎無異乎恐尊卑貴賤不同而無父之情則同奈何因禮文不備遂謂士庶不得稱孤稱孤即謂之稱孤道寡也諸侯母喪禮固無稱哀之文然某細思之諸侯母先父死則已猶為世子君父為喪主其敢稱孤乎若父先母死則已繼為諸侯為喪主矣及母之死其或亦稱孤或别有稱而禮文不具不可得而知也至於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二言是天子諸侯大夫士之所同二句當連看不可拆看當主祝辭說不當主通稱說案曲禮云天子臨祭祀内事曰孝王某諸侯臨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而儀禮少牢特牲祝辭稱孝孫某士虞禮言祔祭祝辭孝子某是祭稱孝子孝孫也喪祭惟存士虞祝稱哀子天子諸侯無可考見然必無對父母新喪而祝辭不稱哀子之禮故曰天子諸侯大夫士所同也祭稱孝子孝孫是言吉祭喪稱哀子哀孫是言凶祭連看則意義分明拆看則支離鶻突主於祝辭則天子諸侯大夫士可以相通主於通稱必無上句通乎天子諸侯之祝辭而下句專屬士庶喪中自稱之理故曰可連看不可拆看當主祝辭說不當主通稱說也今尊意據喪稱哀子之言堅謂父喪亦可稱衰子豈以今之母喪稱哀子者為據此喪稱哀子之言乎非也先王制禮父喪稱孤母喪稱哀前後相承迄今不變特禮文不具必不寄喪中自稱於祝辭之内也若謂祝辭可以通稱也則通稱之可矣又胡為筮宅筮日復出一經曰祝稱卜葬虞子孫曰哀乎觀此則知對父母之祝辭不足以包對神之祝辭故雖同稱哀子而復出一經也苟謂祝辭可以為喪中自稱於喪稱哀子哀孫之言得矣何以處祭稱孝子孝孫之言乎豈古人除喪之後皆吉祭之時對人皆自稱孝子邪如之何其弗思也來諭謂古時諸侯雖母喪亦稱孤虞卒哭雖父喪亦稱哀子於士庶之父喪稱孤罪為僭妄始終混喪稱無父之孤為孤寡不穀之孤故反復言之而不決豈知其稱雖相似而其實不同乎古者諸侯薨嗣君未踰年稱子居倚廬百官緫己以聽宰三年喪畢以士服入見天子天子錫之命然後得為諸侯未錫爵視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則喪中猶未全乎為君也豈惟諸侯天子至尊貴也其未除喪也曰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亦未全乎為君也未全乎君而諸侯曰孤則以無父之孤也然則士庶無父稱孤又何嫌哉奈何以稱孤道寡誣之也又先生以對神稱哀子因曰父喪對人不得稱哀子此於古不知出何經某亦曰父喪對人得自稱哀子此於古不知出何經來諭云兄據書儀家禮弟據禮經然某據書儀家禮而謂父喪當稱孤猶不失孟子無父曰孤之義先生據禮經而云不敢謂士庶皆稱孤道寡則混喪稱無父之孤為孤寡不穀之孤不知於禮意為何如也且父喪因繼母而不稱哀家禮㑹典雖不著然此亦就人子所處之位有萬不得已之情姑為此說以通其變不増固無害也今先生曰繼母在不稱哀此出何經某亦曰繼母在并父喪亦稱哀此出何經喪稱哀子哀孫喪祭祝辭也某還其為祝辭不敢雷同尊說以為父喪東刺亦自稱哀子遂謂某以俗為據而駮經某所駮何經也某不任此責也】
  【萬斯大與杭人論曽孫不當稱功服書昨見令郎名刺有功服字不審此何人之服也若仍是令祖母之服則令郎為曽祖母當是齊衰五月不當是功服考儀禮曽孫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注云髙祖同今制曽孫為曽祖則齊衰五月孫為髙祖齊衰三月喪服斬衰之下即是齊衰其服最重蓋曽孫之於曽髙祖乃一本之親故服齊衰重服但以其世已逺恩己殺故降於期而五月三月在古則儀禮可案在今則家禮㑹典可證昭昭然不可易也今杭俗曽孫皆稱功服夫功服有大小皆旁支及外親之服本支子孫無服此者唯髙祖為孫曽祖為曽孫祖為諸孫乃尊服卑上服下故報以緦功今之曽孫稱功服者不審大功乎小功乎令祖母之喪在去年八月至十二月則齊衰五月之期已滿令郎之服可除而今正月尚稱功服必謂是大功矣夫大功九月較齊衰五月月數雖多而服反殺徒知九月之重於五月而不知大功之輕於齊衰是欲厚其曽祖而反薄之欲親其曽祖而反疏之如之何其可也古人制服有輕重衰布因有精麄故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布猶未成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則已成布故齊衰重於大功不唯五月即為髙祖之三月亦非大功所得同也豈以月數拘哉今喪禮幾亡五服之衰輕重一施無精麄之别第惟先王制禮其所以崇一本之親而為之稱情以立文者其名不可或紊也故特言之張文嘉曰卒之一字唯有官者宜稱常人不應擅稱止可曰没曰終又案丘氏曰禮稱哀子哀孫其孤子乃議禮所指論非其自稱也今父亡稱孤母亡稱哀父母俱亡稱孤哀子於禮無據然世俗相沿已乆恐難猝改從俗亦可竊意父母之變哀摧於心孟子曰幼而無父曰孤言孤則哀在其中矣若六十七十而亦稱孤者年雖老而情同孺慕也蓋父母之喪外人或未察故以此分辨焉況書儀㑹典皆從之無可議矣但訃狀列名從來止有孝子或承重孫主喪者而已近乃有以諸孫及曽一切列名者知禮者宜反古焉】
  【柴紹炳孝子喪父有繼母訃不稱哀議近世孝子訃狀喪父稱孤子喪母稱哀子父母並喪則稱孤哀子其說本於宋司馬光載諸儒家禮朱熹亦是之比有喪父而繼母在者其訃狀疑所署或欲並稱孤哀或欲去哀稱孤客未能決質於予予應之曰有繼母在宜避不稱哀否則無以處其後母將繼親也而父妾與哉禮取别嫌明微者此也或曰案禮居喪祭祀曰孝子某訃告曰哀子某哀哀父母孝子之情也第稱哀何嫌予謂禮時為大宜次之因時制宜不得泥古如孤哀之稱昉於宋儒循行已乆何容獨異猶之稽顙頓首例分吉凶君子未嘗或矯焉故稱孤則人知喪父稱哀則人知喪母父没而有繼母者并書哀則嫌於無繼母義不敢出也若謂從禮書哀不必循俗已類生今反古之道又連文書孤更屬駢枝矣或又曰喪母稱哀於俗為允今己母實亡而去哀存孤不幾於忘母乎予謂喪母哀訃其事在前今居父喪而壓於繼母而不敢書哀直避其名爾喪其母而書哀者實也壓於繼母而不敢書哀者名也禮之節文是也古有母死而請數月之喪者亦有壓而然豈忍恝邪考律之制服凡喪繼母舅如其舅服功繼母死則己之服舅之有無尚以繼母存亡為别則繼母在而避不稱哀禮由義起詎為得己哉如近今登科序齒録父没而有繼母在堂必書曰慈侍下而不曰永感何則書永感則嫌於無繼母書慈侍不嫌於忘己母也比是以觀亦可曉然已且執或之說如喪父有二子一子前母出一子後母出前子以己母先亡而欲書孤哀後子以己母尚在而欲但書孤則二子者將同訃異狀邪君子行禮每稱情立文而未始壹於直遂彼事後母之如母有父制命焉惡敢以父没而遽遺之故喪吾母也哀喪後母也亦哀惟其喪也亦當哀則其存也必不敢預哀儻以哀屬吾母不為後母計有如執言以問嫌隙所開其罪等於不孝也持論者善處人骨肉之間宜何從焉或又曰今俗有停柩在家經年始殯者假令母殯未舉而父已續娶於引之時孝子通狀亦縁繼母去哀否乎予謂喪母書哀自屬定禮繼親後來惡得避之且前此訃告以父為政率男稱哀專為其母則無可引嫌者也夫禮者稱情立文恒縁義起喪父有繼母而并書哀失之戅喪其母因後母來而遂削哀失之葸戅非禮葸亦非禮也抑語有之議禮如聚訟吾安得通人而與之折中也哉】
  【朱董祥曰孤獨也禮曰少而無父者謂之孤孟子曰幼而無父曰孤鄭氏禮注曰三十以下無父稱孤曲禮曰人生十年曰幼學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壯有室三十以内未有室而無父母謂之孤子當室父母存衣冠不純素孤子當室衣冠不純采所謂孤子者如寡婦鰥夫之稱非人子臨喪所自稱也臨喪以哀為本舍哀稱孤是忘本也忘本則無父無父則難言之矣人子忍乎哉○或問期功緦麻皆制乎曰然不特期功緦麻也冠昬喪祭皆制王者治天下之法無不為制制王制也又王者之言曰制居喪書制古人於喪服未終遇身家所關之事不得已謁見官長書哀恐忌不祥書從吉則犯十惡之條故書制某去其平日尊卑禮文之稱以存孝子三年不為禮之意茍無關身家弔喪之重雖鄰不往大功之喪既葬而出弔今人居喪不敢求之如古人第非謁見官長稱哀何忌而必從而改制乎孔子曰三年之喪練不羣立不旅行不出弔恐忘哀爾無故而諱哀易制是反之也其可哉至於居喪弔人而書制惟有重喪者為然豈期功緦麻獨非王制邪】
  乾學案父喪稱孤母喪稱哀不自温公朱子始也開元禮四品以下卜宅兆涖卜者命曰孤子某云云注曰令儀父祖稱孤子孤孫母及祖母稱哀子哀孫而虞祔諸祭文亦然則是孤哀之分稱在唐世已然宋政和禮虞祭至大小祥祭祝文父曰孤子母曰哀子丘氏未詳考乃謂無所據爾






  讀禮通考卷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六
  諱
  曲禮卒哭乃諱【注敬鬼神之名也諱辟也生者不相辟名衞侯名惡大夫有名惡君臣同名春秋不非】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注為其難辟也嫌名謂音聲相近若禹與雨丘與區也偏謂二名不一一諱也孔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稱徵言徵不稱在】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注逮及也謂幼孤不及識父母恩不至於祖名孝子聞名心瞿諱之由心此謂庶人適士以上廟事祖雖不逮事父母猶諱祖】君所無私諱【注謂臣言於君前不避家諱尊無二也】大夫之所有公諱【注辟君諱也】詩書不諱臨文不諱【注為其失事正】廟中不諱【注為有事於髙祖則不諱曽祖以下尊無二也於下則諱上】夫人之諱雖質君之前臣不諱也【注臣於夫人之家思逺也質猶對也】婦諱不出門【注婦親逺於宮中言辟之】大功小功不諱入竟而問禁入國而問俗入門而問諱【疏卒哭前猶以生事之則未諱至卒哭後服已受變神靈遷廟乃神事之敬鬼神之名故諱之諱避也生不相避名名以名質故言之不諱死則質藏言之則感動孝子故諱之也嫌名謂若禹與雨音同而義異丘與區音異而義同如此者不諱必其音同義同乃始諱也孔子言徵不言在言在不言徵者案論語云足則吾能徴之矣是言徵也又云某在斯是言在也大夫之所有公諱者人於大夫之所止得避公家之諱不得避大夫諱所以然者尊君諱也若兼為大夫諱則君諱不尊也或云大夫所有公諱者君及大夫諱耳亦無己之私諱夫人君之妻質對也夫人本家所諱臣雖對君前而言語不為諱也臣於大夫之家恩逺故不諱注婦親逺於宮中言辟之者陳鏗問云雜記母之諱宮中諱妻之諱不舉諸某側也此則與母諱同何也田瓊荅曰雜記方分尊卑故詳言之曲禮據不出門大略言之爾母諱逺妻諱近則亦宜言也但所辟者狹爾大功小功不諱者古者期親則為諱陳鏗問曰亦為父乎自己親乎田瓊答曰雜記云卒哭而諱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與父同諱父諱齊衰親也然則大功小功不諱矣熊氏云大功亦諱小功不諱若小功與父同諱則亦諱之知者雜記云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與父同諱是父之世叔父及姑姊妹以下皆為之小功父為諱故已從父為之諱】
  【馬融曰始死而諱是之死而致死之不仁也卒哭而不諱是之死而致生之不智也聖人知其然故將葬則有賜諡易名之禮卒哭則有舍舊諱新之令以明生事於此畢鬼事於此始也禮不諱嫌名若曽子不以諱晳而不稱昔者裼裘之類是也】
  【盧植曰廟中不諱者不諱新君壓於祖禰也】
  【王肅曰祝則名君不諱君也】
  【田瓊曰雜記母之諱宮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側此婦諱與母諱同者雜記分尊卑此據不出門大略言之爾】
  張子曰言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此尤非義理雖今之人情猶未有不諱祖者也又如以木鐸徇於廟曰舍故而諱新如是則此說又不用也又如先君以獻武諱二山則是雖數世祖猶諱也是難於信書【方慤曰公所無私諱則私之尊不申於公故也私所有公諱則公之尊無往而不申故也范獻子聘於魯而不知先君之諱則入門可以不問其諱乎】
  【馬睎孟曰曲禮言王父母則於己為祖者也雜記言王父母則於父為祖者也於父為祖則於己為曽祖而其服則小功於父為世父叔父姑則於己為從祖祖姑而其服亦小功於父為姊妹則於己為姑而其服則期與大功凡此以父為之諱而諱之是大功小功有所謂諱也大功小功不諱言其不與父同諱者而已】
  乾學案曽祖父母古禮齊衰三月後世齊衰五月馬氏言其服小功非也
  【胡銓曰君所無私諱欒鍼於晉君之前名其父書是也詩書不諱誦詩讀書是也臨文不諱文謂文章也舊云禮文恐非】
  【吕大臨曰君所無私諱廟中不諱猶君前臣名父前子名也大夫之所有公諱廟中下則諱上其義同也陳祥道講義曰凡言於大夫之所則衆所當諱者皆諱也玉藻云士於君所言大夫没矣則稱諡若字名士與大夫言名士字大夫於大夫所有公諱無私諱然則大夫之名亦固有衆所當諱者是所謂公諱也言公諱則君與大夫凡所當諱者皆在其中矣】
  【劉彝曰死而不諱則安忍而忘親二名而均諱則易犯而難辟聖人知其然為之諱名之禮使之卒哭而諱所以盡愛敬之心二名不偏諱所以適言語之便也】
  檀弓卒哭而諱【注諱避其名】生事畢而鬼事始已【注謂不復饋食於下室而鬼神祭之己語辭也】既卒哭宰夫執木鐸以命于宮曰舍故而諱新【注故為髙祖之父當遷者也】自寢門至于庫門【注百官所在庫門宮外門明堂位曰庫門天子臯門○疏前既執木鐸以命宫中又出宫從寢門至於庫門寢門路門庫門是魯之外門也百官及宗廟所在之次至庫門咸使知之也魯三門故至庫門爾若天子五門則至臯門故鄭引明堂位云庫門天子臯門也】
  二名不偏諱夫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稱徵言徵不稱在
  【方慤曰夫子曰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内若此則言在不稱徵也又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若此則言徵不稱在也】
  雜記卒哭而諱【注自此而鬼神事之尊而諱其名】王父母兄弟世父叔父姑姊妹子與父同諱【注父為其親諱則子不敢不從諱也謂王父母以下之親諱是謂士也天子諸侯諱羣祖】母之諱宮中諱妻之諱不舉諸其側與從祖昆弟同名則諱【注母之所為其親諱子孫於宮中不言妻之所為其親諱夫於其側亦不言也孝子聞名心瞿凡不言人諱亦為其相感動也子與父同諱則子可盡曽祖之親也從祖昆弟在其中於父輕不為諱與母妻之親同名重則諱之○疏王父母謂父之王父母於己為曽祖父母正服小功不合諱以父為之諱故子亦同於父而諱之兄弟是父之兄弟於己為伯叔正服期父亦為之期是子與父同是有諱也世父叔父是父之世父叔父於己為從祖也正服小功不合諱以父為之諱故已從父而諱姑謂父之姑也於己為從祖姑在家正服小功出嫁緦麻不合諱以父為之諱故已從父而諱姊妹謂父之姊妹於己為姑在家正服期出嫁大功九月是己與父同為之諱也天子諸侯諱羣祖者以其天子七廟諸侯五廟故知諱羣祖母與妻二者之諱與己從祖昆弟名同則為之諱不但宮中旁側其在餘處皆諱不但為母妻而諱若從祖昆弟身死亦為諱也】
  過而舉君之諱則起【注舉猶言也起立者失言而變自新】與君之諱同則稱字【注謂諸臣之名也○疏過謂過誤也若過誤言君之諱則起而改變自新】
  玉藻於大夫所有公諱無私諱【注公諱若言語所辟先君之名】凡祭不諱廟中不諱【注謂祝嘏之辭中有先君之名者也凡祭祭羣神廟中上不諱下】教學臨文不諱【注為惑未知者○疏有公諱無私諱者謂士及大夫言但諱君家不自私諱父母也崔氏云謂伯叔之諱爾若至親則不得言庾云謂士與大夫言有名字同己祖禰名字皆不得諱辟敬大夫故也凡祭謂社稷山川百神也祝嘏辭中有先君之名不諱之也廟中上不諱下若有事於祖則不諱父也有事於父則諱祖教學謂師長也教人若諱疑誤後生也臨文謂簡牒及讀法律之事也若諱則失於事正也】
  【陳澔曰公諱本國先君之諱也私諱私家之諱也】
  【范鍾曰自士於大夫止臨文不諱論士大夫交際與名諱之法先之以事君之禮繼之以卿大夫士交際之禮蓋次第等級士知有大夫大夫知有君其義然也貴貴尊賢之義並行不悖於其下然後同心協志一德以尊於天子制禮之意深矣不特其生為然也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然君所無私諱廟中不諱而義達於上下貫於幽明矣教學臨文豈可以一日之避就而失萬世之經哉】
  王制太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注簡記䇿書也諱先王名惡忌日若子卯○疏奉猶進也謂奉進於王以所諱所惡】
  【劉彝曰此夏殷太史之職主典國之禮法凡有大禮大事則執簡記以考正其儀天子行禘祫㑹逺祖於太廟則奉其諱若日月有可惡而齋戒恐懼以俟天譴則奉其惡日於天子所以佐佑一人惕厲脩徳若天地有大災變三辰失其常度咎徵作於四時札瘥刑於四國皆天子之所惡也周官太史掌建邦之六典以逆邦國之治掌法以逆官府之治掌則以逆都鄙之治正歲年以叙事于官府頒告朔于邦國而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大略皆同也】
  周禮春官小史詔王之忌諱【注先王之名為諱○疏先王死日為忌名為諱者告王當辟此二事】
  左傳桓公六年申繻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注君父之名固非臣子所斥然禮既卒哭以木鐸徇曰舍故而諱新謂舍親盡之祖而諱新死者故言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自父至髙祖皆不敢斥言】
  孟子諱名不諱姓姓所同也名所獨也
  白虎通德論太古之時所不諱者何尚質也故臣子不言其君父之名故禮記曰朝日上值不諱正天名也
  通典晉孫毓七廟諱字議乙丑詔書班下尊諱唯從宣皇帝以來京兆府君以上皆不别著案禮士立二廟則諱王父以下天子諸侯皆諱羣祖親盡廟遷乃舍故而諱新尊者統逺卑者統近貴者得申賤者轉降蓋所以殊名位之數禮上下之序也先代創業之主唯周追王夏殷以前未有聞焉顯考以下謂之親廟親廟月祭屬近禮崇周武王時諸盩為顯考廟周人以諱事神固不以追王所不及而闕正廟之諱也禮大夫所以公諱又曰子與父同諱明君父之諱臣子不可以不諱也范獻子聘於魯問具敖之山魯人以其鄉對曰先君獻武之諱也此時獻武己爲逺祖鄰國大夫猶以犯諱爲失歸而作戒著於春秋大晉龍興崇逺制損益因改思臻其極以爲京兆府君以上雖不追王列在正廟臣下應諱禮有明義宜班下諱字使咸知所避上崇寅嚴之典下防僭同之謬
  束晳不得避諱議元康七年詔書稱咸寧元年詔下尊諱風伯雨師皆爲訓詁又公官文書吏人上事稱引經書者復多廻避使大義不明諸經咸言天神星宿帝王稱號皆不得變易本文但省事言語臨時訓避而已太常博士華簡言案周禮大宗伯職云槱燎祀司中司命風伯雨師此禮文正稱應如丙辰詔書不改其名事下五府博議賊曹屬束晳議案風伯之名所由來逺其在漢魏固已有之非晉氏避諱始造此號也若以異於周禮宜當變改則今國家行事神物稱號多因近代不皆率古蓋亦簡易以從仍舊隨時之制不足悉變唯雨師之名實由避諱宜如舊稱
  魏王肅已遷主諱議髙皇諱明皇帝既祔遷髙皇主尚書來訪宜復諱不及引殷家或乃同名答曰殷家以甲乙爲字既二名不偏諱且殷質故也禮所謂舍故而諱新諸侯則五代不諱天子之制恐不得與諸侯同五代則不諱也春秋魯諱具敖二山五代之後可不復爲諱然已易其名則故名不復諱也猶漢元后父名禁改禁中爲省中至今遂以省中爲稱非能爲元后諱徒以名遂行故也春秋時晉范獻子適魯名其二山自以爲不學當獻子時魯不復爲二名諱而獻子自以爲犯其諱直所謂不學者也禮曰詩書臨文廟中皆不諱此乃謂不諱見在之廟不謂己毁者也文王名昌武王名成王時頌曰克昌厥後駿爾私箕子爲武王陳洪範曰使羞其行而邦其昌厲王名胡其子宣王時詩曰胡不相畏先祖于摧其孫幽王時詩曰哀今之人胡爲虺蜴此則詩書不諱明騐也案漢氏不名諱嘗曰臣妾不得以爲名字其言事不諱蓋取諸此也然則周禮其不諱時則非唯詩書臨文廟中其餘皆不諱矣今可太祖以上去墠乃不諱諱三祖以下盡親如禮唯詩書臨文廟中不諱自此以後雖百代如漢氏故事臣妾唯不得以爲名字其言事不諱所謂魏國於漢禮有損益質文隨時亦合尊之大義也
  晉武帝太始二年正月有司奏故事皇后諱與帝諱俱下詔曰禮内諱不出宮而近代諱之非也勿下
  晉江統上言臺選臣叔父春爲安成郡宜春縣令與縣同名故事皆得改選臣以爲父祖改選者蓋以臣子開地不爲父祖之身也今身名所加亦施於臣子吏人係屬朝夕從事官位之號言所稱若指實而語則違經典諱尊之義若託辭廻避則有廢官擅犯憲制名號繁多士人殷富至使有受寵皇朝出身宰牧而令吏人不得表其官稱子孫不得言其位號上名嚴父下爲臣子體例不通若改易私名以避官稱則違春秋不奪人親之義臣以爲身名與官職同者宜與觸父祖名爲比體例既合於義爲元康七年尚書勅自今已後諸身名與官職同者與觸父祖諱同例
  東晉康帝諱岳大學言被尚書符解列尊諱無舊詁是五山之大名案釋山篇曰山大而髙曰嵩今取諱宜曰嵩如辭體訓宜詳其嵩議未允當更精詳禮文正上徐禪議謹案輒關博士王質胡納許翰議案爾雅無舊訓非可造立五山之名取其大而髙也其詩曰於皇時周陟其髙山髙山則岱衡華恒也周禮謂之五嶽詩人謂之髙山字無詁訓而有二名今若舉名别之宜曰髙取義爲訓宜如前曰嵩
  晉右將軍王遐司馬劉曇父名遐曇求解職事博士謝詮曰案禮諸侯諱祖與父大夫士并諱伯父母及姑又父子之所天尊無以比宜聽解職博士許幹議曰案禮君子不奪人親故孝經云資父以事君而敬同是以爲尊者諱爲親者諱曇自列父與將軍同名聖朝垂恩不許曇解可使換官
  晉博士孔晁上書犯帝諱後自上又觸諱而引詩書不諱臨文不諱有司奏以慢論詔曰晁自理頃所稱引雖不與今相值然情有所由其特原之然則自今以後三帝諱情亦瞿然長吏以上足閑禮法可如舊科其餘散官以下但有謬語者不可具責又古者内諱不出宮但勿聽以爲名字至於吾名但在見避過禮其或過謬皆勿却問以煩簡書也又都官曹奏以吳興郡上事有春字犯㑹稽鄭太妃諱下制書推之王彪之謂今皇太后臨朝奏事詣太后爲故應復犯㑹稽太妃諱不都官郎傅讓尚書王劭議並謂不應復諱尚書陸訥等並謂故應諱王尚書謂朝臣所諱君之母妻諱者以是小君故耳君之所生非小君也亦不上諱牓非羣下所應諱且琅邪夏侯太妃章郡恭惠君章皇太妃諱並不頒下令天下同諱宜更詳之右丞戴謐議云朝臣所諱君之母妻施於小君非君之所生所生之諱不上諱牓非羣下所宜諱也竊謂如此則不唯奏事太后不應諱而已恐門號縣名亦不宜改頒於天下而闔朝之臣陳事不避悠悠人吏犯者不問官號獨易餘莫之諱將於大體有不通邪父之所諱子無不諱君之所諱臣其不諱乎施於小君誠有其文母以子貴亦有明義若以事經至尊應諱但奏御太后不諱一朝之事諱不並行復是所疑衆官皆從尚書令王彪之議凡訓體憲章經典無文者則當準己行之舊令議者所從是右丞議也案右丞議云門縣改名既頒天下則朝臣不得不諱意以爲門縣名以犯先帝所生之諱故先帝時改之與明穆皇后臨朝除光禄勲字義體同爾並皆頒下著令知官名之改非頒下令人皆諱之也謂上書奏事詣先帝今上書爲諱耳太后及朝臣並應諱之義今者奏事詣太后何諱之有而乃稱太后制書逺推之乎議又喻以父之所諱竊以父子天性君臣異族君之所諱何必盡同元明哀三帝之朝無以所生之諱頒於天下令人皆同諱則臣不同子之一隅也明臣之所諱君之母妻諱者諱小君之諱耳且四海之人皆小君之臣妾非所生之臣妾也以小君之諱列於諱牓故天下同諱所生之諱不列諱牓故天下不同諱於時主相賢明朝多雋彦今所應準而議云非今所議竊所未達又云母以子貴三帝之母不以子貴邪議又云章皇太妃之喻殆非今嫌既不解哀帝所生何以獨非今嫌又今上即位所生李淑妃諱何以不頒下天下與簡文皇帝順皇后諱率土同諱之乎中興有八帝迄今上五帝有所生豈可四帝所生普天下不諱而簡文帝所生獨率土同諱乎謂王尚書傅郎議爲允
  晉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三年召孔安國爲侍中安國表以黃門郎王愉名犯私諱不得連署求解有司議云名終諱之有心所同聞名心瞿亦明前誥而禮復云君所無私諱大夫之所有公諱無私諱又云詩書不諱臨文不諱豈非公義奪私情王制屈家禮哉尚書安衆男臣先表中兵曹郎王祐名犯父諱求解職明詔爰聽許換曹蓋是恩出制外耳而頃者互相瞻式源流既啓莫知其極夫皇朝禮大百僚備職編官列署動相經涉若以私諱人遂其心則移官易職遷流莫己既違典法有虧政體請一斷之從之
  通典東晉孝武泰元十九年七月義興太守褚爽上表稱太子名下太學議助教臧燾議案禮記云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又云君之於嗣子親則父也尊則君也如此則太子雖國之儲貳猶同於臣列以君前臣名之義言則爽表未爲失禮然史籍所載人臣與人主言及上表未有稱太子名者今省無先比即其騐也昔武皇帝代尚書僕射山濤啓事稱皇太子而不言名濤中朝名士必詳典式其不稱名當有理趣特以皇太子儲君名諱尊重不敢指斥故耳古今異儀禮有損益今依仗前賢固循先比則爽表所稱爲違舊準徐乾議禮記曰夫人之諱雖質君之前臣不諱也案夫人國之小君君之一體太子之母也而尚不諱則太子何嫌乎又禮君前臣名父前子名又周公告父皆稱武王名益可明矣徐邈議云左傳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記云卒哭而諱皆周禮也名之與諡並是人倫所以相稱殷尚質無諱義其遇名字如姓位耳箕子答武王而邦其昌知於時未有諱也周公於成王六年始制周禮曲備節文而諱名稱諡然猶臨文不諱廟中不諱故周頌有克昌厥後先儒以爲宗廟詠歌上不諱下即是父前子名也南齊書武帝時步兵校尉王慈以朝堂諱牓非古舊制上表曰夫帝后之德綢繆天地君人之亮蟬聨日月至於名族不著昭自方䇿號諡聿宣載伊篇籍所以魏臣據中以建議晉主依經以下詔朝堂牓誌諱字懸露義非緜古事殷中世空失資敬之情徒乖嚴配之道若乃式功鼎臣贊庸元吏或以勲崇或由姓表故孔悝見銘謂標叔舅子孟應圖稱題霍氏况以處一之重列尊名以止仁無二之貴夤沖文而止敬昔東平即世孝章巡宮而灑泣新野云終和熙見似而流涕感循舊類尚或深心矧觀徽迹能無惻隱今扃禁嶔邃動延車蓋若使鑾駕紆覽四時臨閱豈不重増聖慮用感宸衷愚謂空標簡第無益於匪躬直述朝堂寧虧於夕惕伏惟陛下保合萬國齊聖羣生當刪前基之弊軌啓皇齊之孝則詔付外詳議
  開元禮卒哭而諱名凡父之所諱子亦諱之母之所諱不言於内妻之所諱不言於其側
  唐㑹要武德九年太宗初即位謂侍臣曰準禮名終爲諱之前古帝王亦不生諱其名故周文王名昌周詩克昌厥後春秋時魯莊公名同十六年經云齊侯宋公同盟于幽惟近代諸帝皆妄爲節制特令生避其諱理非通允宜有改張因詔曰依禮二名義不偏諱尼父達聖非無前指近世以來曲爲節制兩字兼避廢闕已多率意而行有違經誥今宜依據禮典務從簡約仰效先哲垂法將來其官號人名及公私文籍有世及民兩字不連讀並不須避
  貞觀二十三年髙宗即位先是太宗二名令天下不連言者勿避至是始改官名犯先帝諱者
  髙宗永徽二年十月七日尚書左僕射于志寧奏言依禮舍故而諱新故謂親盡之祖今皇祖農府君神主上遷請依禮不諱從之
  顯慶五年正月一日詔孔宣設敎正名爲首戴聖貽範嫌名不諱比見抄寫古典至於朕名或闕其㸃畫或隨便改換恐六籍雅言㑹意多爽九流通義指事全違誠非立書之本自今已後繕寫舊典文書並宜使成不須隨義改易
  武后長安二年正月麟臺監兼左庶子王方慶上言謹案典籍所載人臣與人主言及上表言未有稱皇太子名者當爲太子皇儲不敢指斥晉尚書僕射山濤啓事稱皇太子不言名濤中朝名士必詳典故其不稱名應有憑準朝官尚猶如此宮臣諱則不疑今東宫殿及門名皆觸犯臨事論啓廻避甚難孝敬皇帝爲皇太子時改教門爲崇教門沛王爲太子改崇賢館爲崇文館皆避名諱以遵典禮此則成例並爲軌模伏請改換從之
  睿宗延和元年賈曽除中書舍人固辭以父名忠同音議者以爲中書是曹司名又與曽父音同字别於禮無嫌曽乃就職
  順宗永貞元年十二月改淳州爲蠻州睦州還淳縣爲清溪縣橫州淳風縣爲從化縣淳于姓改爲于以音與憲宗名同也論者以古不諱嫌名若禹與雨丘與區臨文不諱若文王名昌武王名周詩曰克昌厥後又曰一之日觱魯莊公名同春秋曰同盟于幽宣公名午書曰陳侯午卒之類是也今古時變故廣避焉初憲宗爲廣陵王順宗詔下將冊爲皇太子數日兵部尚書王詔上陳請改名紹本名與憲宗諱同時君子非之曰皇太子亦人臣也東宫之臣當請改爾奈何非其屬而遽請改名以避東宫豈爲禮事上邪左司貟外郎李蕃曰歴代故事皆因無經學之臣而失之卒不可復正多此類是時韋貫之爲監察御史名與東宮同獨不請改既而下詔以陸淳爲給事中改名質充皇太子侍讀貫之不得已乃上疏改其名大臣溺於風俗以爲細事而不正之非故事也
  韓愈諱辨愈與李賀書勸賀舉進士賀舉進士有名與賀爭名者毁之曰賀父名晉肅賀不舉進士爲是勸之舉者爲非聽者不察也倡而和之同然一辭皇甫湜曰若不明白子與賀且得罪愈曰然律曰二名不偏諱釋之者曰謂若言徵不稱在言在不稱徵是也律曰不諱嫌名釋之者曰謂若禹與雨丘與區之類是也今賀父名晉肅賀舉進士爲犯二名律乎爲犯嫌名律乎父名晉肅子不得舉進士若父名仁子不得爲人乎夫諱始於何時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歟周公作詩不諱孔子不偏諱二名春秋不譏不諱嫌名康王釗之孫實為昭王曽參之父名晳曽子不諱昔周之時有騏期漢之時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諱將諱其嫌遂諱其姓乎將不諱其嫌者乎漢諱武帝名徹爲通不聞又諱車轍之轍爲某字也諱呂后名雉爲野雞不聞又諱治天下之治爲某字也今上章及詔不聞諱滸勢秉饑也【滸勢秉饑爲近太祖太宗世祖宗廟諱也蓋太祖名虎太宗名世民世祖名昞宗名隆基】惟宦官宮妾乃不敢言諭及機以爲觸犯【以諭爲近代宗廟諱以機爲近宗廟諱代宗諱豫宗諱見上】士君子言語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之於經質之於律稽之以國家之典賀舉進士爲可邪爲不可邪凡事父母得如曽參可以無譏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務行曽參周公孔子之行而諱親之名則務勝於曽參周公孔子亦見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曽參卒不可勝勝周公孔子曽參乃比於宦者宮妾則是宦者宮妾之孝於其親賢於周公孔子曽參者邪
  乾學案二名不偏諱等語本是經昌黎作律曰者蓋唐以此入律令中也
  文宗開成元年十一月中書舍人崔龜從奏前婺王府參軍宋昴與御名同十年不改昨日參選追驗正身更改稍遲殊戾勅㫖宜殿兩選
  武宗㑹昌六年四月二十日勅中外官寮有名與御名同者及文字㸃畫相似今後即任奏改音韻相近文字㸃畫不同不在奏改之限
  僖宗咸通十二年七月侍御史李谿以進狀内字與廟諱音同罰一季俸復執奏曰臣案禮記不諱嫌名又職制律諸犯廟諱嫌名不坐注云若禹與雨謂聲同而字異也今若受罰是違典律乃免之
  昭宗天祐元年九月二十九日中書門下奏太常寺止敔兩字敔上字犯御名請改曰肈從之
  五代㑹要後唐天成元年六月十二日勅朕聞古者酌禮以製名懼廢於物取其難犯而易避貴便於時况徵在二名抑有前例恭以太宗皇帝自登寶位不改舊稱時則臣有世南官以民部靡聞曲避止禁連呼朕以眇躬託於人上冀遵聖範非敢有廢文書内所有二字但不連稱並不得廻避如是臣下之名不欲與君親同字者任自更改務從所便庶體予懷○三年正月詔曰本朝列聖及新追四廟諱近日章奏偏旁文字皆闕㸃畫凡當出諱止避正呼若違避於偏旁則虧闕於文字宜從樸素庶便公私此後凡廟諱但避正文其偏旁文字不在減少㸃畫又八月詔曰凡有姓犯廟諱者改以本望爲姓
  廢帝清泰二年五月中書門下奏御名上一字與諸王相連案太宗宗廟故事人臣諸王合避相連字改從單名
  晉天福三年二月中書門下奏禮經云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注云嫌名謂聲音相近若禹與雨丘與區也二名不偏諱孔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稱徵言徵不稱在此古禮也唐太宗宗二名皆諱人姓與國音聲相近是嫌名者亦改姓氏與古禮有異若廟諱平字即不諱餘側若諱側字即不諱平聲所諱字正文及偏旁皆闕㸃畫望令依今式施行勅朝廷之制今古相沿道在人禮非天降况以方開厯數䖍奉祖宗雖逾孔子之文爽周公之訓冀崇孝行永載簡編所爲二名及嫌名事依唐朝施行
  歴代名臣奏疏宋胡安國上奏曰臣昨列職經筵専以春秋進讀縁春秋正文有淵聖御名方奏劄未及進稟得罪去國後聞禮官建議乞以他字易之定讀爲威其經本字即不改易事已施行臣今奉㫖纂修於經本字既有詔令可遵即未委臣所纂修出於己見援引他經子史有犯淵聖御名者亦許依本字書寫或當遷避有所疑惑臣聞古者不以名爲諱堯典稱有鰥在下曰虞舜則堯舜者固二帝之名而堯典乃虞氏史官所作直載其君之名而不避也周人以諡易名於是有諱禮然臨文不諱二名不偏諱載在禮律其義明白孔子作春秋凡書周魯事雖婉其文至於名諱並依本字若襄王名鄭而書衛侯鄭匡王名班而書曹伯班簡王名夷而書晉侯夷恭王名匄而書晉士匄莊公名同而書同盟于幽僖公名申而書戊申朔襄公名午而書陳侯午定公名宋而書宋仲幾是也案春秋書成當恭王之朝哀公之世匄乃恭王之名也夷即三世之穆也定即哀公之考也午即皇考之廟諱也而筆削之際並無廻避春秋爲尊君父而作仲尼豈不恭者書法如此義亦可知自漢以來此義不行臣子習爲諂諛而不知恭順之實則有易人之名以徹爲通者易人之姓以莊爲嚴者易甲乙之紀以丙爲景者易郡縣之號以還淳爲清溪者又其甚則父名晉肅而子不敢應進士舉者忌諱既繁名實愈亂本朝沿習漢唐故事未暇盡革恭惟陛下天縱聦明既尊春秋之書以宣聖徳宜用春秋之法以斷政事凡所施設動以春秋從事即有撥亂反正之功臣所纂修繕寫進本援引他經子史之類欲乞應犯聖朝廟諱不可遷避者依太常博士王晢所奏春秋解例並依監本空闕㸃畫於淵聖御名亦不改易本字覆以黃紙庶幾名實不亂上遵春秋之法亦以消臣子諂諛之端向孟軻氏欽王之義明恭順之實
  合璧事類諱非古也夫所謂諱者諱死而不諱生也故禮卒哭乃諱以木鐸徇于路曰舍故而諱新釋之者曰故謂髙祖新謂新死者然則諱之爲諱爲死者設審矣亦孰知其又有不諱者也禮不諱嫌名二名不偏諱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且不止此也君所無私諱是私諱不諱於公也大夫所有公諱是公諱不諱於私也詩書不諱臨文不諱爲其失事正也廟中不諱爲其有事於髙祖則不諱曽祖以下尊無二也夫人之諱雖質君之前臣不諱爲臣之於夫人之家恩逺也婦諱不出門爲婦之親逺於宮中則避之也大功小功不諱是爲其屬漸疎也是又其不諱者也夫惟其諱者如彼而其不諱者又如此是禮也蓋亦周公之所創乎案周禮小史王有事詔王之忌諱而釋者乃曰諱先王名而左氏傳舉申繻之言亦謂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舍是未之前聞焉故自周人之諱行而後名始尊蓋諱之者所以尊其名也雖然諱雖行矣猶未至如後日之悉也故誦其詩讀其書容或有不能盡避者漢猶是也迨魏晉而下以至於我國朝士大夫之不尚諱者亡幾然至於諱嫌名諱二名又并其生者而諱之諂也况其他乎吾於是知其非古矣○晉咸和元年當徵蘇峻司徒王導欲出王舒爲外援乃拜撫軍將軍㑹稽内史舒上疏以父名㑹不作㑹稽廷尉以字同音異於禮無嫌舒陳狀音雖異而字同乞換他郡於是改㑹爲鄶
  孔氏叢説羊祜爲荆州刺史及卒有遺愛州人爲諱其名改戸曹爲辭曹焉○范曄父名楚金故爲文皆以今爲兹
  顔氏家訓梁武小名阿練皆呼練爲絹乃謂銷鍊物爲絹物○有諱銅者呼銅爲鐵乃謂梧桐樹爲白鐵樹便以戲笑爾○宋殷淳字子孚與何朂共食孚羹盡朂曰益殷蓴羹朂司空無忌子也淳徐輟筯曰何無忌憚
  揮麈録張垍乃張說之子敬翔爲敬暉之孫本朝劉温叟以父名岳終身不聽樂至其孫几乃自度曲預修樂書可笑○歐陽文忠公父名觀文多避之如碧落碑在絳州龍興宮之類蘇東坡祖名序文多云引或作叙近爲文者或倣此不知兩先生之意也【程大昌演繁露左氏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言周人常時固嘗避其君上之名不敢斥言矣至事神之際則雖他時嘗避者亦正讀無避蓋不敢申其尊於所尊也此之謂以諱事神名也及嗣君繼立則前君之名亦必諱之是謂終將諱之也本朝著令則分名諱爲二正對時君之名則命爲御名若先朝帝名即改名爲諱是爲廟諱也若漢時則未如此分故孝宣改舊名病己而更其名以爲詢其詔曰古者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今百姓上書觸諱以犯罪者朕甚憐之其更名詢其觸諱在令前者赦之則是名諱未分也唐太宗朝不諱世字李世勣皆并世名之自見本項】
  【洪邁容齋隨筆唐人避家諱甚嚴固有出於禮律之外者李賀應進士舉忌之者斥其父名晉肅以晉與進字同音賀遂不敢試韓文公作諱辨論之至切不能解衆惑也舊唐史至謂韓公此文爲文章之紕繆者則一時横議可知矣杜子美有送李二十九弟晉肅入蜀詩蓋其人云裴德融諱臯髙鍇以禮部侍郎典貢舉德融入試鍇曰伊諱臯向某下就試與及第困一生事後除屯田貟外郎與同除郎官一人同參右丞盧簡求到宅盧先屈前一人入前人啓云某與新除屯田裴貟外同祇候盧使驅使官語曰貟外是何人下及第偶有事不得奉見裴蒼遽出門去觀此事尤爲乖刺錯簡求皆當世名流而所見如此語林載崔殷夢知舉吏部尚書歸仁晦託弟仁澤殷夢唯唯而己無何仁晦復詣託之至於再三殷夢斂色端笏曰某見進表讓此官矣仁晦始悟己姓殷夢諱也案宰相世系表其父名龜從此又與髙相類且父名晉肅子不得舉進士父名臯子不得於主司姓髙下登科父名龜從子不得列姓歸人於科籍揆之禮律果安在哉後唐天成初盧文紀爲工部尚書新除郎中于鄴公參文紀以父名嗣業與同音竟不見鄴憂畏太過一夕雉經於室文紀坐謫石州司馬此又可怪也】
  【葉時禮經㑹元小史曰有事則詔王忌諱王制亦曰太史執簡記奉諱惡小史太史之屬故奉諱詔諱之職同夫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此左氏之語也然達孝莫如周公周公作周禮名茍可諱則周公知所避矣今考之周禮文王名昌而醢人亦曰昌本麋臡武王名而小行人則曰時聘以四方之禁周公名旦雞人曰掌呼旦以嘂百官是猶曰君前不自諱也成王名誦大司樂曰興道諷誦言語撢人曰誦王志瞽矇曰諷誦詩甚至官名謂之誦訓胡爲而亦不爲君諱乎由是觀之則周人以諱事神之説左氏之語誣也不思文王名昌武王名而詩曰克昌厥後駿爾私周人不諱於詩矣魯莊公名同襄公名午而春秋曰同盟于幽陳侯午卒孔子不諱於春秋矣漢儒記禮乃曰詩書不諱臨文不諱廟中不諱嫌名不諱二名不偏諱亦知其諱之非而廣爲是説爾孟子諱名不諱姓之語毋亦為人子者不忍自斥其父祖之名而他則未嘗諱也然則太史之奉諱惡小史之詔忌諱果爲何事邪曰此則如地官誦訓所謂掌道方慝以詔辟忌之類是也人君行事當知就善而避惡即吉而忌凶所謂忌者非謂忌日也君子有終身之憂故忌日不樂此則孝子慈孫之心尚何待於小史之詔彼鄭康成徒見忌諱之文屬於繫世昭穆之下故以死日爲忌名爲諱豈知王制之所謂諱惡者以惡事之當諱避爾小史之所謂忌諱者其亦諱惡忌避之義歟自此義不明後世乃有以諱而易人之名者以諱而易人之姓者漢史之書蒯徹爲通莊周爲嚴是也嫌名而諱荀卿爲孫是也二名而諱世民爲人是也甚至諱惡益繁避忌愈衆有廣行之諱有梁山壞之諱愚者違禮以爲孝諂者獻諛以爲忠吾恐周公孔子之愛君父不如是之屑也故因小史之詔忌諱而爲是論以祛漢儒之惑而明周禮之疑以附韓文公胡文定公之辨】
  【劉基集殷尚無諱諱自周始然亦不如後世之甚后稷名棄文王諱昌武王諱成王諱誦孔子父諱紇而洪範周頌大雅春秋皆不避甚至厲王名胡而僖王亦名胡齊蔡文侯昭侯相去五世皆名中魏安同父名屈同之長子亦名屈襄陽羅氏名靖而父亦名靖此雖不可爲訓未聞其爲不孝之人也嗚呼人之孝思不獨避諱諱固當避何至使人改邑改姓乎】
  【敖英東郭贅言古禮親死卒哭宰夫執木鐸命于宮中曰舍故而諱新或問余曰舍故者舍何親哉予案此故字先儒陳澔指髙祖之父當遷者而言蓋五服上至髙祖而止髙祖之父則無服無服則親盡親盡則不諱故蘇老泉族譜引亦曰自吾父以至吾之髙祖皆諱曰某其他則遂名之即此觀之古者士大夫以上止諱四代之親曲禮曰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則不諱王父母即此觀之古者庶人止諱一代之親】
  【楊瑀旭樓集子生三月之末妻以子見於父父名之若孫見於祖祖亦名之冠於阼階醮於客位巳冠而字之闔棺累其德行遣之日讀誄定諡卒哭而諱宰夫執木鐸以命於宮曰舍故而諱新禮也故生而名自始生至冠但有名也冠而字責成人之禮慮敵者卑賤者之不敢斥其名也死而諡而諱慮子若孫之不忍聞其名也因名而字因名之諱而諡分之爲名爲字爲諱爲諡實則一名之用也然而名與字生之事也諡與諱死之事也今世忌諱滋多凡不敢斥其名而槩目之曰諱此皆禮之不講也】





  讀禮通考卷六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七
  諡
  檀弓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疏幼名冠字者名以名質生若無名不可分别故始生三月而加名年二十有爲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轉尊又舍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至死而加諡凡此皆周道也自殷以前爲字不在冠時伯仲不當五十殷尚質不諱名故也又殷以上有生號仍爲死後之稱更無别諡堯舜禹湯之例是也周則死後别立諡故緫云周道也】
  乾學案堯舜禹皆名惟湯是號蓋名乃履也疏少誤此節以栁下惠一人證之即了然栁下惠生而三月其父名之於廟曰獲及二十字之曰禽至五十人皆以季稱之死而諡曰惠
  郊特牲死而諡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注古謂殷以前也大夫以上乃謂之爵死有諡也周制爵及命士雖及之猶不諡爾今記時死則諡之非禮也○疏此論士死而加諡是為記之時加諡故云今也古謂殷以前士生時無爵死不制諡案典命云小國之君其卿三命其大夫再命其士一命士既有命命即爵也猶不諡者檀弓云士之有誄自此始也既從縣賁父為始明以前無誄也無誄即無諡也】
  乾學案儀禮士冠禮記亦有此數語文同不載○又案諡起自周公鄭注以殷有諡未聞
  表記子曰先王諡以尊名節以壹惠恥名之浮於行也【注諡者行之迹也名者謂聲譽也言先王論行以為諡以尊名者使聲譽可得而尊信也壹讀為一惠猶善也言聲譽雖有衆多者即以其行一大善者為諡爾在上曰浮君子勤行成功聲譽踰行是所恥○疏言人身死之後累列生時之行迹作諡號者以尊敬生前之聲名可得於後世節以壹惠者言為諡之時善行雖多但取一善為諡者恥善名之浮過於行所以減衆善之名但取一事之善為諡也】
  曲禮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注子事父無貴賤○疏名父之所作父今已死若其更名似遺棄其父也孤不辨老少惟無父則是也暴貴本為士庶今起為諸侯非一等之位故云暴貴也諡者列平生德行而為作美號若父昔賤本無諡今已暴貴不得為父作諡所以爾者父賤無諡而忽造之如似鄙薄父賤不宜為貴人之父也】
  既葬見天子曰類見言諡曰類
  【劉敞曰言諡曰類當為誄聲誤爾謂誄而諡之也】
  【胡銓曰周官典命諸侯之適子未誓於天子攝其君朝則以皮帛繼子男故既葬見天子亦執皮帛象父見禮也見天子而請父之諡是能象賢也故曰類或謂春秋書蔡桓侯以能請諡非也鄭云使大夫行亦非】
  【徐師曽曰類見言德類先君乃得受國而見天子也將葬爲親請諡亦曰類言類先君之善而稱之不敢誣也】
  樂記聞其諡知其行也
  周禮春官大史小喪賜諡【注小喪卿大夫也○疏大史雖賜之諡不讀使小史讀之故小史職云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其卿大夫將作諡之時其子請於君君親為之制諡諡成使大史將往賜之小史至遣之日往為讀之知義然者檀弓云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是其事也明王禮亦當然其諸侯之法案曽子問云賤不誄貴㓜不誄長諸侯相誄非禮春秋之世卑諡如尊不得如禮案曲禮言諡曰類以其象聘問之禮見天子乃使大史賜之諡小史不讀之以諸侯自有史也此直言小喪賜之諡則三公諸侯亦在焉】
  小史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注其讀誄亦以大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疏賜諡是大史之事小史於大史賜諡之時須誄列生時行迹而讀之故云以大史賜諡為節】
  大師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注廞興也興言王之行謂諷誦其治功之詩故書廞為淫鄭司農云淫陳也陳其生時行迹為作諡○疏大喪言凡則大喪中兼王后雖婦從夫諡亦須論行乃諡之言帥瞽者即帥瞽矇歌王治功之詩匶即柩也古字通用以其興喻王治功之詩為柩作諡故云廞作柩諡】小師大喪與廞【注從大師】
  大戴禮周公旦大師望相嗣王作諡法諡者行之迹也號者功之壯也服者位之彰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行出於己名出於人諡慎也以人行之始終悉慎録之以為名也
  周書諡法解周公肈制文王之諡義以垂於後作諡法惟周公旦太公望開嗣王業攻於牧野之中終葬乃制諡叙法諡者行之迹也號者功之表也車服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行出於己名生於人一人無名曰神稱善賦簡曰聖敬賔厚禮曰聖德象天地曰帝靜民則法曰皇仁義所在曰王立制及衆曰公執應八方曰侯壹德不解曰簡平易不疵曰簡經緯天地曰文道德博厚曰文勤學好問曰文慈惠愛民曰文愍民惠禮曰文錫民爵位曰文剛彊直理曰武厥彊叡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大志多窮曰武敬事供上曰恭尊賢貴義曰恭尊賢敬讓曰恭既過能改曰恭執事堅固曰恭安民長悌曰恭執禮敬賔曰恭芘親之門曰恭尊長讓善曰恭淵源流通曰恭照臨四方曰明譖愬不行曰明威儀悉備曰欽大慮靜民曰定安民大慮曰定安民法古曰定純行不二曰定謀慮不威曰德辟地有德曰襄甲胄有勞曰襄有伐而還曰釐質淵受諫曰釐慈惠愛親曰釐博聞多能曰獻聦明叡哲曰獻温柔聖善曰懿五宗安之曰孝協時肈享曰孝秉德不回曰孝大慮行節曰孝執心克莊曰齊輔輕供就曰齊温良好樂曰康安樂撫民曰康令民好樂曰康安民立政曰成布德執義曰穆中情見貌曰穆敏以敬順曰頃昭德有勞曰昭聖文周達曰昭保民耆艾曰胡彌年壽考曰胡彊毅果敢曰剛追補前過曰剛柔德考衆曰靜共己鮮言曰靜寛樂令終曰靜治而清省曰平執事有制曰平布綱治紀曰平由義而濟曰景布義行剛曰景清白守節曰貞大慮克就曰貞不隱無克曰貞彊以剛果曰威猛以剛果曰威彊毅信正曰威辟土服逺曰桓道德純一曰思不眚兆民曰思外内思索曰思追悔前過曰思柔質受諫曰惠能思辯衆曰元行義說民曰元始建國都曰元主義行德曰元兵甲亟作曰莊叡通克服曰莊死于原野曰莊屢行征伐曰莊武而不遂曰莊克殺秉正曰夷安心好静曰夷執義善曰懷慈義短折曰懷夙夜警戒曰敬夙夜恭事曰敬象方益平曰敬合善法典曰敬述善不克曰丁述義不悌曰丁有功安民曰烈秉德遵業曰烈剛克為伐曰翼思慮深逺曰翼剛德克就曰肅執心決斷曰肅愛民好洽曰戴典禮不塞曰戴死而志成曰靈亂而不損曰靈極知鬼事曰靈不勤成名曰靈死見鬼能曰靈好祭鬼神曰靈短折不成曰殤未家短折曰殤不顯尸國曰隱隱拂不成曰隱年中蚤夭曰悼肆行勞祀曰悼恐懼從處曰悼不思忘愛曰刺愎很遂禍曰刺外内縱亂曰荒好樂怠政曰荒在國逢難曰愍使民折傷曰愍在國連憂曰愍禍亂方作曰愍蚤孤短折曰哀恭人短折曰哀蚤孤有位曰幽壅遏不通曰幽動祭亂常曰幽克威捷行曰魏克威惠禮曰魏去禮逺衆曰醜心動懼曰甄容儀恭美曰勝威德剛武曰圉聖善周聞曰宣治民克盡曰使行見中外曰慤勝敵壯志曰勇昭功寧民曰商狀古述今曰譽心能制義曰庶好和不爭曰安外内真復曰白不生其國曰聲致戮無辜曰厲官人應實曰知凶年無穀曰糠名實不爽曰質不悔前過曰戾温良好樂曰良怙威肆行曰醜勤政無私曰類好變動民曰躁慈和徧服曰順滿志多窮曰感危身奉上曰忠思慮深逺曰趕息政交外推疏逺繼位曰紹彰義掩過曰堅肈敏行成曰直内外賔服曰正華言無實曰夸教敏不倦曰長愛民在刑曰克嗇於施與曰愛逆天虐民曰好亷自克曰節擇善而從曰比好更改舊曰易名與實爽曰繆思厚不爽曰愿貞心大度曰匡隱哀之也施為文也除為武也辟地為襄視逺為恒剛克為廢柔克為懿履忘為莊有過為僖施而不成曰宣惠而内德曰獻治而生眚為平亂而不損為靈由義而濟為景失志無轉則以其明餘皆象也和㑹也勤勞也遵循也爽傷也肈始也乂治也康安也怙恃也享祀也胡大也服敗也康順也就㑹也□過也錫與也典常也肆於也糠虛也叡聖也惠愛也綏安也堅長也耆彊也考成也周至也懷思也式法也敏疾也捷克也載事也彌乆也
  白虎通德論諡者何也諡之為言引也引烈行之迹也所以進勸戒上務德也故禮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此言生有爵死當有諡也死乃諡之何言人行終始不能若一故據其終始可知也士冠禮曰死而諡之今也所以臨葬而諡之何因衆㑹欲顯之也黃帝先黃後帝何古者質死生同稱各持行合而言之美者在上黃帝始制法度得道之中萬世不易黃自然也後世雖聖莫能與同也後世德與天同亦得稱帝不能立制作故不得復黃也諡或一言或兩言何文者以一言為諡質者以兩言為諡故尚書曰髙宗殷宗也湯死後世稱成湯以兩言為諡也號無質文諡有質文何號者始也為本故不可變也周已後用意尤文以為本生時號令善故有善諡故舍文武王也合言之則上其諡明别善惡所以勸人為善戒人為惡也帝者天號也以為堯猶諡顧上世質直死後以其名為號爾所以諡之為堯何為諡有七十二品禮記諡法曰翼善聖諡曰堯仁聖盛明諡曰舜慈惠愛民諡曰文剛彊直理諡曰武天子崩臣下至南郊諡之者何以為人臣之義莫不欲襃大其君掩惡善者也故之南郊明不得欺天也故曽子問孔子曰天子崩臣下至南郊告諡之諸侯薨世子赴告天子天子遣大夫㑹其葬而諡之何㓜不誄貴諸侯相誄非禮也臣當受諡於君也卿大夫老歸死有諡何諡者别尊卑彰有德也卿大夫歸無過猶有禄位故有諡也夫人無諡者何無爵故無諡或曰夫人有諡夫人一國之母修閨門之内羣下亦化之故設諡以彰其善惡春秋曰葬宋恭姬曰其稱諡何賢也曰哀姜者何莊公夫人也卿大夫妻無諡何賤也八妾所以無諡何卑賤無所能務猶士卑小不得有諡也太子夫人無諡何本婦人隨夫太子無諡其夫人不能有諡也天子太子元士也士無諡知太子亦無諡也附庸所以無諡何卑小無爵也王制曰爵禄凡五等附庸本無爵也後夫人於何所諡之以為於朝廷朝廷本所以治政之處臣子共審諡白之於君然後加之婦人天夫故但白君而已何以知不之南郊也婦人本無外事何為於郊也禮曽子問曰唯天子稱天以誄之唯者獨也明天子獨於南郊爾顯號諡何號法天也法日也日未出而明諡法地也法月也月已入有餘光也
  風俗通義禮臣子無爵諡君父之義也故羣臣累其功美葬日遣太尉於南郊告天而諡之
  獨斷帝諡違拂不成曰隱靖民則法曰黃翼善聖曰堯仁聖盛明曰舜殘人多壘曰桀殘義損善曰紂慈惠愛親曰孝愛民好與曰惠聖善同文曰宣聲聞宣逺曰昭克定禍亂曰武聦明睿智曰獻温柔聖善曰懿布德執義曰穆仁義説民曰元安仁立政曰神布綱治紀曰平亂而不損曰靈保民耆艾曰明辟土有德曰襄貞心大度曰匡大慮慈民曰定知過能改曰恭不生其國曰聲一德不懈曰簡夙興夜寐曰敬清白自守曰貞柔德好衆曰靖安樂治民曰康小心畏忌曰僖中身早折曰悼慈仁和民曰順好勇致力曰莊恭人短折曰哀在國逢難曰愍名實過爽曰繆壅遏不通曰幽暴虐無親曰厲致志大圖曰景辟土兼國曰桓經緯天地曰文執義揚善曰懐短折不成曰殤去禮逺衆曰怠政外交曰攜治典不敷曰祈【一曰震】
  釋名古者諸侯薨時天子論行以賜諡惟王者無上故於南郊稱天以諡之當春秋時周室卑微臣諡其父故諸侯之諡多不以實也
  【程敏政曰後主景耀三年追諡關羽曰壯繆侯案諡法武功不成曰繆蔡邕獨斷名實過爽曰繆而繆穆古通用若秦穆公魯穆公在孟子漢穆生晉穆肜在史皆為繆蓋傷羽之死國故以壯繆節惠而宋岳飛諡武穆意與此同今乃諱之以為惡諡豈理也哉若果為惡諡則史不應云追諡之典時論以為榮也】
  檀弓公叔文子卒【注文子衞獻公之孫名拔或作】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注諡者行之迹有時猶言有數也大夫士三月而葬】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為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注君靈公也】昔者衛國有難夫子以其死衛寡人不亦貞乎夫子聽衛國之政脩其班制以與四鄰交衛國之社稷不辱不亦文乎故謂夫子貞惠文子【注後不言貞惠者文足以兼之】
  穀梁傳桓公葬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德也於卒事乎加之矣【注諡者行之迹所以表德人之終卒事畢於葬故於葬定稱號也昔武王崩周公制諡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所以勸善而懲惡禮天子崩稱天命以諡之諸侯薨天子諡之卿大夫卒受諡於其君】左傳襄公十三年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師于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没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注窀厚也穸夜也厚夜猶長夜春秋謂祭祀長夜謂葬埋】所以從先君於禰廟者【注從先君代為禰廟】請為靈若厲【注欲受惡諡以歸先君也亂而不損曰靈戮殺不辜曰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大夫從之【注傳言子囊之善】
  論語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注孔文子衞大夫孔圉文諡也敏者職之疾也下問謂凡在己下者】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疏此章論衛大夫公孫枝之行諡法錫民爵位曰文】
  孟子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注名之謂諡之也諡以幽厲以章其惡百世傳之孝子慈孫何能改也】
  列女傳柳下惠死門人將諡之妻曰夫子之諡宜為惠乎門人從以為諡○魯黔婁先生死曽子與門人往弔焉曰何以為諡其妻曰以康為諡昔先君嘗賜之粟三十鍾先生辭而不受是其餘富也君嘗欲授之以國相先生辭而弗為是其餘貴也彼先生者甘受天下之澹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於貧賤不急急於富貴求仁而得仁求義而得義其諡為康不亦宜乎
  乾學案上二條乃私諡之始
  史記秦始皇本紀二十六年制曰朕聞太古有號毋諡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諡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已來除諡法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千萬世之無窮
  荀氏家荀爽對策曰臣聞火生於木故其德孝漢之諡帝稱孝者其義取此也故漢制使天下皆誦孝經選吏則舉孝亷以孝為務也
  張璠漢書范丹卒三府各遣令史奔弔累行論諡曰宜為貞節先生
  蔡邕至朱穆家寫其書及穆卒邕及門人共諡穆曰忠文張璠曰夫諡者上之所贈非下之所造故顔冉至德不聞有諡蔡哀穆臧否不立故私議也
  晉中興書時賜諡多由封爵不考德行王導上疏曰臣聞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則實稱不誣而已近代以來惟爵得諡武官牙門有爵必諡鄉校常伯無爵悉不賜諡甚失制諡之本今中興肈造勲德兼被宜深體前訓使行以諡彰豈可限以有爵中宗納焉自後公卿無爵而諡自導始也
  通典帝王諡號議五經通義曰號者亦所以表功德號令天下也諡之言列陳列所行善有善諡惡有惡諡以為勸戒也問曰天子有天下大號諸侯寧有國大號乎答曰天子居無上之位下無所屈故立大號以勸勉子孫諸侯有爵禄之賞削絀之義鈇鉞之誅故無所有國之號也趙商問鄭志曰曲禮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而武王即位追王太王王季文王改諡爵何也答曰周道之業興於二王之功德由之王迹初焉凡為人父豈能盡賢乎若夏禹殷湯則不追諡矣郊特牲云死而諡之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質家兩言為諡成湯是也文家一言為諡文武是也號無質文諡有質文或以名配者德薄因名配諡祖甲是也質家不連號諡文家連號桀紂先號後諡者别誅絶不嫌也
  皇后諡及夫人諡議白虎通云后夫人諡臣子共於廟定之五經通義云婦人以隨從為義夫貴於朝婦貴於室故得蒙夫之諡又云夫人無爵故無諡或曰夫人有諡夫人一國之母修閨門之内則下以化之故設諡章其善惡公羊曰葬宋恭姬稱其諡賢之也卿大夫妻命婦也無諡者以賤也妾無諡亦以卑賤無所能與猶士卑小不得諡也
  魏劉輔等啓論賜諡云古者存有號則沒有諡必考行迹論功業而為之制漢不脩古禮大臣有寵乃賜之諡今國家因用未革臣以為今諸侯薨於位者可有諡主者宜作得諡者秩品之限尚書衞覬奏舊制諸王及列侯薨無少長皆賜諡古之有諡隨行美惡非所以優之又次以明識昭穆使不錯亂也臣以為諸侯王及王子諸公侯薨可隨行迹賜諡其列侯始有功勞可一切賜諡至於襲封者則不賜諡尚書趙咨又奏云其諸襲爵守嗣無殊才異勲於國及未冠成人皆不應賜諡黃門侍郎荀攸議以為古之諡紀功懲惡也故有桓文靈厲之諡今侯始封其以功美受爵土者雖無官位宜皆賜諡以紀其功且旌奉法能全爵禄者也其斬將搴旗以功受爵而身在本位類皆比列侯自關内侯以下及名號賜爵附庸非諡所及皆可闕之若列侯襲有官位比大夫以上其不莅官理事則當宿衞中勤或身死王事皆宜加諡其餘襲爵既無功勞官小善微皆不足録晉書禮志五經通義以為有德則諡善無德則諡惡故雖君臣可同魏朝初諡宣帝為文侯景王為武侯文王表不宜與二祖同於是改諡宣文忠武至文王受晉王之號魏帝又追命宣文為宣王忠武為景王太康八年十月太常上諡故太常平陵男郭奕為景侯有司奏云晉受命以來祖宗號諡羣下未有同者故郭奕為景與景王同不可聽宜諡曰穆王濟羊璞等並云夫無窮之祚名諡不一若皆相避於制難全如悉不避復非推崇事尊之禮宜依諱名之義但及七廟祖宗而已不及遷毁之廟成粲武茂劉訥並云同諡非嫌號諡者國之大典所以厲時作教經天人之逺㫖也固雖君父義有所不隆及在臣子或以行顯故能使上下邁德罔有殆荒臣願聖世同符堯舜行周同諡之禮舍漢魏近制相避之議又引周公父子同諡曰文武帝詔曰非言君臣不可同正以奕諡景不相當爾宜諡曰簡及太元四年侍中王欣之表君臣不嫌同諡尚書奏以欣之言為然詔可
  通典元帝大興三年詔曰古者皆諡名實相稱頃來有爵乃諡非聖賢本意通議之有司表云劉毅宜諡以申毅忠允匪躬贈右光禄大夫儀同三司斯誠聖朝考績以著勲之美諡也案諡者行之迹而號者功之表今毅功德並立而有號無諡於義不體竊以春秋之事求之諡主於行而不繫爵然漢魏相承爵非列侯則皆沒其髙行而不加之諡至使三事之賢臣不如野戰之將士臣願聖代舉春秋之逺制改近代之舊服
  東晉琅邪世子未周而卒大司農表琅邪世子降君一等宜諡哀愍太常賀循云諡者所以表功行之目也故古者未居成人之年及名位未備者皆不作諡也是以周靈王太子聦哲明智年過成童亡猶無諡春秋諸侯即位之年稱子稱子而卒皆無諡名未成也未成為君既無君諡時見稱子復無子諡明俱未得也唯晉之申生以仁孝遭命年過成人晉人悼之故特為諡諸國無例也及至漢代雖遵之義過於古禮然亦未有未踰年之君而立諡也殤沖二帝皆已踰年方立諡案哀沖太孫各以幼齡立諡不必依古然皆即位臨官正名承重與諸下定君臣之義尊成體具事無所屈且天下之名至重體其尊者亦宜殊禮故隨時定制有立諡之事也琅邪世子雖正體乎上生而全貴適可明適統之義未足定為諡之正也
  干寶晉記何曽卒下禮官議諡博士秦秀議曰曽資性驕奢不脩軌則奕世以來宰臣輔相未有受詬辱之聲被有司之劾父子塵累而蒙恩貸若曽者也謹案諡法名與實乖曰繆怙威肆行曰醜宜諡為繆醜
  太尉魯公賈充以韓謐為賈氏嗣上特許之及議諡博士秦秀曰充位冠羣后惟民之望而悖理溺情以亂大倫案諡法昬亂紀度曰荒上弗從賜諡曰武
  晉書太常博士掌王公以下應賜諡者則博士議定之太尉荀顗上諡法云若賜諡而道逺不及葬者皆封策下屬遣所承長吏奉策即冢祭賜諡
  通典東晉時太常蔡司空諡議云博士曹躭等議曰謨可謂善始令終者矣案諡法布德執義曰穆司空左長史孔嚴與王彪之書云博士引禮之義以通髙尚之事穆誠是美諡然蔡公德業既重又是先帝師傅居緫録之任則是參二宰相考行定名義存實録不可不詳彪之荅案諡法布德執義曰穆謂此名目殊為不輕太始初張皇后太寧庾太后並諡曰穆魏司空陳泰王昶賀循皆名士也並諡曰穆此與蔡公名體相應中朝複諡亦不勝單安平獻王孚齊獻王攸並單諡自頃複諡者非大晉舊典必重複諡也蓋是近來儒官相承近意爾皆顧命重勲或居分陜或處阿衡蔡公存謙素之懷不當此任於今詠之所以不複諡欲令異於數公所以表沖虛述德美也又中朝及中興曽居師傅及録臺事者亦皆不複諡山李二司徒吾族父安豐侯近賀司空荀太尉顗周光禄顗或曽師傅或曽緫録並不複諡吾謂此諡美不應翻改案諡法條有限而應諡者無限亦何得令名德必皆齊同逺準周之文武則後代不應復得通用此名近校晉朝舊比山濤荀顗周顗同諡康羊祜荀勗同諡成此例甚衆不可悉載近朱伯髙諡簡時尚書符却已不應與和嶠同諡蔡為太常據上論可同理甚有義遂便施行蔡家固當有此故事準例如此復無所為疑
  晉書禮志永和十一年彭城國為李太妃求諡博士曹耽之議夫婦行不必同不得以夫諡諡婦春秋婦人有諡甚多經無譏文知禮得諡也胡訥云禮婦人生以夫爵死以夫諡春秋夫人有諡不復依禮爾安平獻王李妃琅邪武王諸葛妃大傅東海王裴妃並無諡今宜率舊典王彪之云婦人有諡禮壞故爾聲子為諡服䖍諸儒以為非杜預亦云禮婦人無諡春秋無譏之文所謂不待貶絶自明者也近世惟后乃有諡爾
  通典孝武太元四年光禄勲王欣之表伏尋太康中郭奕諡曰景有司執孝宗同號臣聞姬朝盛明父子齊稱諸侯與周同諡經諸哲王不易之道也宜遵古典訓範來裔徐邈議案郭奕諡景實不以犯帝諡而改也又武帝永平元年詔書貴賤不嫌同號周公諡文君父同稱名行不殊諡何得異自今以後其各如禮尚書奏文武舉其一致聖賢有時而同故文王經緯天地孔文子不恥下問所以為文也逺稽周典嘉號通乎上下近惟太康改諡匪嫌同稱自頃議者或乖體尚之實非所以經綸無窮永代垂式欣之所表抑實舊典宜如所陳詔可魏書孝明帝正光五年侍中甄琛卒太常議諡文穆吏部郎袁翻奏曰案禮諡者行之迹也號者功之表也車服者位之章也是以大行受大名細行受小名行生於己名生於人故闔棺然後定諡皆累其生時美惡所以為將來勸戒身雖死使名常存也凡薨亡者屬所即言大鴻臚移本郡大中正條其行迹功過承中正移言公府下太常部博士評議為諡列上諡不應法者博士坐如選舉不以實論若行狀失實中正坐如博士自古帝王莫不殷勤慎重以為襃貶之實也今之行狀皆出自其家任其臣子自言君父之行無復相是非之事臣子之欲光君父但苦迹之不髙行之不美是以極辭肆意無復限量觀其狀也則周孔連鑣伊顔接衽論其諡也雖窮文盡武罔或加焉然今之博士與古不同唯知依其行狀又先問其家人之意臣子所求便為議上都不復斟酌與奪商量是非致號諡之加與汎階莫異專以極美為稱無復貶降之名禮官之失一至於此案甄司徒行狀至德與聖人齊蹤鴻名共大賢比跡文穆之諡何足加焉但比來贈諡於例普重如甄琛之流無不複諡謂宜依諡法慈惠愛民曰孝宜諡曰孝穆公自今以後明勒太常司徒有行狀如此言辭流宕無復節限者悉請裁量不聽為受必準人立諡不得甚加優越復仍踵前來之失者付法司科罪從之
  唐六典注諸職事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身亡者佐吏録行狀申考功考功責歴任勘校下太常寺擬諡訖覆申考功於都堂集省内官議定然後奏聞贈官同職事無爵者稱子若緼德丘園聲實明著雖無官爵亦奏賜諡曰先生
  通典大唐之制太常博士掌凡王公以下擬諡皆跡其功德而為之襃貶【諸諡執事官三品以上散官佐吏録行狀申考功勘校下太常擬諡記申省議定然後奏聞】無爵稱子【沈約諡法云晉大興三年始詔無爵者諡皆稱子】養德丘園聲實明著則諡曰先生大行則大名小行則小名【舊有周書諡法大戴禮諡法又漢劉熙諡法一卷晉張靖撰諡法兩卷又有廣諡一卷梁沈約緫集諡法凡一百六十五稱】告贈諡於柩而開元禮武徳以來通太常所諡有異議者略件如後
  咸通三年太常博士袁思古諡州大都督髙陽郡公許敬宗曰繆議曰敬宗位以才昇歴居清級弃長子於荒徼嫁少女於夷落聞詩聞禮事絶於趨庭納采問名惟聞於瀆貨白圭斯玷有累清塵易名之典須憑實行敬宗孫太子舍人彥伯訴屈戸部尚書戴至德問博士王福畤其故答曰昔晉司空何曽既忠且孝徒以日食萬錢所以貶為繆醜况敬宗忠孝不逮於曽飲食男女之累過之而定諡為繆無負於許氏矣詔令尚書省集五品以上重議禮部尚書楊思敬議稱案諡法既過能改曰恭請諡爲恭
  景雲元年太常諡贈荊州大都督舒國公韋巨源曰昭戸部貟外郎李邕駮曰三思引之為相阿韋託之為親無功而封無德而禄同族則醜正安石他人則附邪楚客諡之曰昭良恐未當博士李處直請依前定
  開元七年太常博士張星諡贈工部尚書宋慶禮曰專議曰慶禮太剛則折至察無徒有事東北所亡萬計所謂害于家凶于國案諡法好功自是曰專禮部貟外郎張九齡駮之曰營州鎮彼戎夷扼喉斷臂逆則制其死命順則為之主人是稱樂都其來尚矣尋罷海運克廣歳儲邊庭晏然河朔無擾與夫興師之費轉輸之勞較其優劣孰為利害而云所亡萬計一何繆哉安有踐其迹以制實貶其諡以徇虛採慮始之謗聲忘經逺之權利義非得所孰謂其可請以所議更下太常乃諡曰敬十八年太常寺諡贈太師燕國公張説為文貞左司郎中楊伯成駁曰諡者德之表行之迹將以激厲風俗檢束名教固無虛稱是存實録準張說罷相制云不肅細微之人頗乖周順之㫖又致仕制云行虧半古防闕周身未免瓜李之嫌而喧衆多之口且玉之有瑕尚可磨也人之斯玷焉得逭諸諡曰文貞何成勸沮請下太常更據行事定諡工部侍郎張九齡又立議請依太常為定未決宗為製碑文賜諡曰文貞
  永泰中太常博士獨孤及諡贈涼州都督太原郡公郭知運曰威右司貟外郎崔厦駮之曰郭知運承恩詔葬向五十餘年今請易名竊謂非禮謹案禮經云禮時為大又曰過時不及非禮也昔衞公叔文子卒將葬其子戍請諡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請所以易其名者蓋時不可踰也節度既沒名不浮行數紀之前門生故吏已合謀諡今乃申請竊將有為而作嗣子英乂頃屬多故屢制方隅朝廷策勲位表端揆附從者竊不中之禮合無妄之求况今裂土者接軫專征者百輩若率而行之誰曰無請不惟有司疲於簡牘抑恐名器等於草芥雖欲曲全竊將不可又禮經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若知運合諡而不以其時則嗣子廢先君之德若不合諡而苟遂其志則先君因嗣子而見尊以僕射而言恐貽越禮之讓以國家而言又殊旌善之體請下太常寺重議及答曰禮時為大順次之將葬易名時也有故闕禮追逺請諡順也公叔戍請諡適當葬前謹案三百禮經三千威儀曽不言已葬則不追諡况三王殊塗不相沿禮新禮則死必有諡不云日月有時今請易名者五家無非葬後苗太師一年矣呂諲四年矣盧奕五年矣顔杲卿八年矣並荷襃寵無異同之論獨知運不幸遂以過時見抑苟必以已葬為節制則八年與五十年其緩一也而與奪殊制無乃不可乎議云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此謂其父無位而子居貴位不當以子之貴加榮於父若知運者處方面重寄列位九卿茂勲崇名與衞霍侔飾終之禮宜加於他將一等豈待因嗣子之德然後作諡今之征鎮者率多起屠販皂隸之中雖逢風雲化為侯王而其間有祖父爵位與知運等當請諡者有幾何乃懼名器等於草芥以是廢禮竊謂近誣竊考載籍徵諸舊章易名之禮請如前議獨孤及又諡贈吏部尚書呂諲曰肅度支貟外郎嚴郢駮曰今所議荆南之政詳矣而曰在台司齷齪無匪躬之能者乃抉瑕掩德非中道之言也國家故事宰臣之諡皆有二字以彰善旌德焉夫以呂公文能無害武能禁暴貞則幹事忠則利人盛烈宏規不可備舉叙八元之德曰忠肅恭懿若以美諡擬於形容請諡呂公曰忠肅及重議曰謹案舊儀凡沒者之故吏得以行狀請諡於尚書省而考行定諡則有司存朝廷辨可否宜存衆議今駮議撰諡異同之說並故吏専之伏恐亂庖人尸祝之分違公器不私之誡且非唐虞師錫僉曰之道諡法在懲惡勸善不在字多必稱其大而略其細故言文不言武言武不言文三代以下朴散禮壞乃有二字之諡非古也其源生於衰周漢興蕭何張良霍去病霍光俱以文武大略佐漢致太平其事業不一一文不足以紀其善於是有文終文成景桓宣成之諡雖黷禮甚矣然猶襃不失人唐興參用周秦之制以魏徵為文貞蕭瑀為貞褊其杜如晦封德彞陳叔達温彦博岑文本唐休璟魏知古崔日用並當時赫赫以功名居宰相者諡不過一字不聞子孫佐吏有以字少稱屈者由此言之二字不必為襃一字不必為貶若襃貶果在字數則是堯舜禹湯文武成康不如周威烈慎靖也齊桓晉文不如趙武靈魏安釐也杜如晦王珪以下或成或明或懿或憲不如蕭瑀之貞褊也然肅者以諲之從政威能閑邪德可濟衆故以肅易名而忠在其中矣亦猶隨㑹甯俞之不稱文豈必因而重之然後為美魏晉以賈謐之籌算賈逵之忠壯張既之政能程普之智勇顧温之密重王渾之器量劉恢之鑒裁庾翼之智略彼八君子者方之東平宜無慚德死之日並諡曰肅當代不以為貶何嘗徵一字二字之降乎上稽前典下據甲令參之禮經而究其往事請依前定
  大厯十三年太常諡贈司徒楊綰曰文貞比部郎中蘇端駮曰夫道德博聞曰文清白守節曰貞且元載與司徒友敬殊深推為長者首舉清要人莫與京及司徒寵望漸髙載畏其偪旋又知載隳壞綱紀心貳於君既懼其疑因疏為簡有口皆知載惡而獨曽無一言或有發載之惡證告未明抱誠坐法者司徒時居上列奏達非難不能因此披衷陳辭全志士之命露兇狡之私而乃晏安自泰優游過日使元載禍大滅身竟勞聖上防伺之慮豈守節不隱邪豈懐道無毒邪非謂文貞明矣洎元載嗇恩於下招怨於上使北塞人勞有過時之戍西郊虜入無弔災之患磁邢堅義之士將死復生梁宋傷夷之人或寒或餒搜訪旌恤中外所急載皆絶之使王澤不及於下為行路所嗟而楊公當聖上維新之時居天下得賢之望誠宜不俟終日造次速言乃寂寥啓悟噤閉謀猷貪食萬錢之賜虛承一心之顧豈慈惠愛人乎既曰不慈不惠何以謂之文有隱有毒何以謂之貞乎古者諸侯有國卿大夫有家上以報祖宗下以處子孫之義也楊公歴處厚俸人謂儒宗曽不立家又無私廟寧使人老闕敬祖之禮位極亡祭禰之宮凡在衣冠誰不歎恨又乖大義克就愍仁接禮之義矣曰文與貞曷可以議聖人立諡盡公而無私之謂也所以周宣不敢私於父諡曰厲漢宣不敢私於祖諡曰戾百王明制歴聖通則昔公叔文子有死衛之節修班制之勤社稷不辱方居此諡爰及太宗初魏公徵有匡救公直之忠中宗末蘇公瓌有保安不奪之節所以諸賢甚衆諡文貞者不過數公至於燕國公張說先朝輸能名節昭著省司尚謂不可至今人故稱之由是言之焉可比德請牒太常更詳他諡以守彞章庶乎青史之筆不乖於周漢黃泉之魂免慙於蘇魏别敕諡為文簡
  乾學案唐書楊綰稱蘇端憸人也持異議即此
  贈司空陳國公竇抗諡曰博贈左衞大將軍宇文士及初諡為恭黃門侍郎劉洎駁之曰士及居家侈縱不宜為恭竟諡為縱工部尚書楊昉諡曰恪定州刺史定襄郡公于匡濟諡曰果廣州都督謝方叔諡曰勤【以上五人案諡法並無乃有司一時之議所以不具其年】
  唐書元和中賜太子賔客于頔諡曰思初有司諡曰厲至是特易之右丞張正甫封其敕請還本諡補闕髙釴上疏曰夫諡者所以懲惡勸善激濁清使忠臣義士知勸亂臣賊子畏罪孔子修春秋亂臣賊子懼蓋為此也垂範如此尚不能救况又隳其典法乎
  五代史同光二年史館事例凡王公百官定諡考功録行狀并諡議逐月具有無牒報中外官薨已請諡許本家各録行狀一本申送
  宋史禮志王公及職事官三品以上薨【贈官同】本家録行狀上尚書省考功移太常禮院議定博士撰議考功審覆判都省集合省官參議具上中書門下宰臣判準始録奏聞敕付所司即考功録牒以未葬前賜其家省官有異議者聽具議聞藴德丘園聲實明著雖無官爵亦奏賜諡曰先生太平興國八年詔増周公諡法五十五字美諡七十一字為一百字平諡七字為二十字惡諡十七字為三十字其沈約賀琛續廣諡盡廢後以直史館胡旦言舊制文武官臣僚皆以功行上下各賜諡法近朝以來遂成闕典建隆以後臣僚三品以上合賜諡者百餘人望令史館編録行狀送禮官定諡付史館脩入國史詔今後並令禮官取行狀定諡送考功詳覆關送史館永為定式直集賢院王皥言諡者行之表也善行有善諡惡行有惡諡蓋聞諡知行以為勸戒六典太常博士掌王公以下擬諡皆跡其功德為之襃貶近者臣僚薨卒雖官該擬諡其家自知父祖别無善政慮定諡之際斥其謬戾皆不請諡竊惟諡法自周公以來垂為不刋之典蓋以彰善癉惡激濁清使其身沒之後是非較然用為勸懲今若任其遷避則為惡者肆志而不悛乞自今後不必候其請諡並令有司舉行如此則隱慝無行之人有所沮勸若須行狀申乞方行擬諡考諸方冊别無明證唯衞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臣謂春秋之時禮壞樂闕公叔之卒有司不能明舉舊典故至將葬始請諡於君且周制太史掌小喪賜諡小史掌卿大夫之家賜諡以此知有司之職自當舉行明矣詔下有司詳定如皥請焉禮院更議贈安逺軍節度使馬懷德已葬請諡乃言自古作諡皆在葬前唐開元三品以上將葬既啓殯告贈諡於柩前無贈者設啓奠即告諡既葬加諡出於唐時如顔杲卿盧奕盡忠王室當時置而不議至郭知運死五十餘年乃始請諡右司貟外郎崔厦以為非旌善之禮而太常博士獨孤及謂新制死不必有諡又謂有故闕禮追逺請諡順也及長於開元之世親聞啓奠告諡而謂新制不必有諡豈非誣哉又有故闕禮追逺請諡皆違禮經何順之有國家給諡一用唐令然請諡之家例供尚書省官酒食撰議官又當有所贈遺故或闕而不請景祐四年宋綬建議令官給酒食其後又罷贈遺自此既葬請諡者甚衆歳月浸乆官閥行迹士大夫所不能知子孫與其門生故吏志在虛美隱惡而有司據以加諡是廢聖人之法而徇唐庸有司之議也詔自今得諡者令葬前奏請或其家不請則尚書太常合議定諡前葬牒史館及付其家即徇私諡不以實論如選舉不以實法既葬請諡者不定諡鄭樵通志序論一古無諡諡起於周人羲皇之前名是氏亦是號亦是至神農氏則有炎帝之號軒轅氏則有黃帝之號二帝之號雖殊名氏則一焉堯曰陶唐舜曰有虞禹曰夏后湯曰殷商則氏已異於名堯曰放勲舜曰重華禹曰文命湯曰武王則號已異於氏然是時有名號之别者不過開基之祖爾夏自啓商自太甲皆一名而生死通稱若其曰祖曰宗為中為髙則又不可常也以諱事神者周道也周人卒哭而諱將葬而諡有諱則有諡無諱則諡不立蓋名不可名已則後王之語前王後代之及前代所以為昭穆之次者將何以别哉生有名死有諡名乃生者之辨諡乃死者之辨初不為善惡也以諡易名名尚不敢稱况可加之以惡乎非臣子之所安也嗚呼春秋紀實事而襃貶之說行諡法别昭穆而美刺之說行當其時已紛紜矣後之人何獨不然臣恐襃貶之說不已則春秋或幾乎息矣於是作春秋考春秋傳又恐美刺之說不已則周公之意其亡矣夫於是作諡法使百代之下為人臣為人子者知尊君嚴父奉亡如存不敢以輕重之意行乎其間以傷名教者也
  序論二天下有難行之道雖曰古有是道而後世終不可行者非古有是道也後之人設是道以實之爾豈有可行於古而不可行於今之道乎若曰臣子可以議君父之得失使有德則諡善無德則諡惡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生於己名生於人此真不可行之道也自非伐無道誅有罪收其鯨鯢以為京觀則安得有惡諡之稱乎臣以為立諡之意本為昭穆命諡之義取於尊隆且生有惡死無惡者人之情也生可簡死不可簡者禮之事也生雖侯伯死必稱公生不踰等死必加等先王之通制也豈有稱生之號有隆而命死之名有虧乎諡亦有惡惡諡非所以加君父也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不若是是不當於人心子議父臣議君秦人之所厭而削之也今先儒之所為諡者正秦人之論爾不合乎古道
  序論三案諡法惡諡莫如桀紂其次莫如桓靈其次莫如幽厲此古今之所聞也以臣所見皆不然桀紂是名爾非諡也名者生之所命而非死之所加也當夏之季當殷之興則未有諡桀非諡也當殷之季當周之興雖有諡法然得諡為榮不得諡為辱名之以紂辱莫大焉桀之所名者取於木猶髙柴公孫枝之所取云爾豈有賤人多殺之名而可以為名乎紂之所名者取於絲猶臧紇南宮縚之所取云爾豈有殘義損善之名而可以為名乎是名也非己之所更即父兄之所命也安得有是義乎桓於經典並無惡義如公執桓圭桓乃圭璋之首稱如桓桓武王桓乃果毅之盛德齊之桓公用能霸業周之桓王元無累行安得桓為惡名乎靈者神聖之異名周之東也王綱不振四方解體迨夫靈王周道始昌諸侯服從故傳曰惟有髭王甚神聖以其生有神聖之德死則諡之以靈是為名實允當其曰請為靈若厲者荆蠻不根之論也安得靈為惡名乎幽者隱之並名也周幽王喪於犬戎之禍魯隱公卒於羽父之難皆臣子所不忍言故以幽隱命之痛惻之甚也豈有擁遏不通之義乎語曰子温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厲與安並德故於厲言而猛則異於是故於猛言不厲非惡也豈有暴虐無親之義乎厲王過矣使厲王而有暴虐無親之名則宣王不得為孝子幽王過矣使幽王而受擁遏不通之責則晉文侯鄭武公不得為良臣成周之法初無惡諡諡之有惡者後人之所立也由有美刺之說行然後人立惡諡
  序論四諡之有善惡者即文而見不即說而見且曰戾曰刺豈不見其有凶德何必以不悔前過然後為戾暴慢無親然後為刺乎一戾不足其說又益之以戾一刺不足其説又益之以刺非古之道也曰蕩曰荒豈不見其有淫行何必好内逺禮然後為蕩縱樂無度然後為荒乎一蕩不足其說又益之以蕩一荒不足其說又益之以荒非古之道也諡之善惡可即一文以見義一文不得而盡者即複文以見義複文不足以盡者又從而加之如衛之公孫枝是為惠貞文子亦古之道何必為之說以釋之乎釋之之言既多又非載籍之常義學者而盡欲以善惡之義通之其有名實相違而義不可通者則必迂其說曲而通之也桀紂初非惡名桓靈亦非惡諡由其君為衆惡所集使名與諡不能主也人聞其名見其諡則翕然以為惡矣且愛人愛其人之烏惡人惡其人之狗烏狗何與於善惡但隨人好惡所生矣是以君子惡居下流故名之曰幽厲
  序論五法之為諡者取一文爾非有說也諡法行而其說紛紛其書見於世者有周公諡法有春秋諡法有廣諡有今文尚書有大戴記有世本有獨斷有劉熙之書有來奥之書有沈約之書有賀琛之書有王彦威之書有蘇冕之書有扈蒙之書有蘇洵之書其實皆由漢魏以來儒生取古人之諡而釋以己說集而為法也故蘇氏曰周公之法反取賀琛之新法而載之書是知世之諡法其名尤古者益非古法也今考周公之書所用後人之語甚多是皆為諡法者展轉相因言文雜揉無足取也惟沈約之書博采古今詮次有紀然亦無所建明至蘇氏承詔編定六家諡法乃取周公春秋廣諡沈約賀琛扈蒙之書斷然有所去取其善惡有一成之論實前人所不及也皇也帝也王也公也侯也君也師也長也胥也實尊卑之號上下之稱且生有爵死有諡以是為諡未之敢聞也若帝王可以為諡則天子亦可以為諡矣若公侯可以為諡則卿大夫亦可以為諡矣若師長可以為諡則父兄亦可以為諡矣無義之談莫此為甚經幾百年間而後蘇子闢之堯取累土以命名舜取濃華以命名禹取於獸湯取於水桀以喬木紂以繹絲是非己之所更必父兄之所命也且生有爵死有諡以是為諡未之敢聞也蘇氏未暇及臣不敢後焉謹條其可用者二百十諡分為三類只以一文見義無事乎文之廣無事乎說之繁庶乎表裏蘇氏之學是亦典禮之大者
  上諡法
  神 聖 賢 文 武 成 康 獻 懿 元 章釐 景 宣 明 昭 正 敬 恭 莊 肅
  穆 戴 翼 襄 烈 桓 威 勇 毅 克 壯圉【或作禦】魏 安 定 簡 貞 節 白 匡 質靖 眞 順 思 考 暠 顯 和  高
  光 大 英 睿 博 憲 堅 孝 忠 惠 德仁 智 慎 禮 義 周 敏 信 達 寛
  理 凱 清 直 欽 益 良 度 類 基 慈齊 深 温 讓 密 厚 純 勤 謙 友
  祁 廣 淑 儉 靈 榮 厲 比 絜 舒 賁逸 退 訥 偲 逑 懋 宜 哲 察 通
  儀 經 庇 協 端 休 恱 綽 容 確 恒熙 洽 紹 世 果
  右百三十一諡用之君親焉用之君子焉
  中諡法
  悼 懷 愍【亦作閔】哀 隱 幽 沖 夷 懼 息攜 □ 愿 儆
  右十四諡用之閔傷焉用之無後者焉
  下諡法
  野 夸 躁 伐 荒  戾 刺 虛 蕩 墨 亢 于 褊 専 輕 苛 介 暴 虐
  愎 悖 凶 慢 忍 毒 惡 殘 奰 攘 頑昬 驕 酗 湎 僥 □ 侈 惑 靡 溺
  偽 妄 讟 諂 誣 詐 譎 訩 詭 姧 邪慝 蠱 危 圮 懦 撓 覆 敗 斁 疵
  饕  費
  右六十五諡用之殱夷焉用之小人焉 凡上中下諡共二百十言以備典禮之用
  後論一凡蘇氏所取一百六十八諡三百十一條臣今只即一文以見義即文可以見文不必曰施而中理曰文經緯天地曰文即武可以見武不必曰克定禍亂曰武保大定功曰武即孝可以見孝不必曰慈惠愛親曰孝能養能恭曰孝即忠可以見忠不必曰盛衰純固曰忠臨患不忘曰忠且即文以見義則文簡而義顯舍文而從說則說多而義惑蘇氏所削為多矣臣今復削去三百十一條之說只從百六十八諡而增損焉實得二百十諡分而為三上諡百三十用於君親用於君子下諡六十五用於殱夷用於非君子中諡十四用於閔傷用於無後者其有堯舜禹湯桀紂六文乃人名非諡法所宜去也陳胡公滿者言其老也有胡耇之稱焉胡非諡義齊有丁公名也漢有丁公姓也丁非諡義故去胡去丁曰商曰使曰軍曰䟆曰鼎曰莫曰敵曰震曰攝曰革曰易曰素曰頃凡十三文雖有其諡於辭義未安所宜去也曰原曰愛曰聲曰聞曰要曰強曰平凡七文文雖可用於義不専亦宜去蘇氏所取者百六十八諡今去其二十八凡蘇氏所去者百九十八今取其七十二諡披沙得金甄金去土非相違也而相從也
  後論二蘇氏去其歴代所以為尊卑之號者九皇帝王公侯君師長胥是也子曰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蘇氏去其義之不安者八今取其賁取其逸所以待丘園也蘇氏去其子孫不忍稱者九十四今取其暴取其虐取其愎取其凶取其悖取其慢取其忍取其毒取其惡取其奰取其攘取其頑所以待暴戾取其昬取其驕取其酗取其湎取其僥取其□取其侈取其惑取其靡取其溺所以待淫侈取其諂取其偽取其讟取其妄取其誣取其詐取其譎取其訕取其詭取其姧取其邪取其慝取其蠱所以待姦回取其危取其圮取其撓取其覆取其敗取其斁所以待覆亡取其懦取其疵取其饕所以待貪鄙蘇氏去其名之不能舉其人之要者八今取其退取其納所以待恬退之士取其修取其訓所以待禮法之人蘇氏去其鄙陋不足以訓者十有一今取其偲取其逑為靖専者備也蘇氏去其泛濫不可指明善惡之狀者七今取其懋為黽勉者備也取其宜為中庸者備也蘇氏去其重複而無益於用者五十七今取其哲有異於智也取其察有異於明也取其通有異於敏也取其儀有異於穆也取其經有異於憲也取其庇有異於禮也取其協有異於順也取其端有異於直也取其費有異於夸也取其休取其恱有異於凱也取其綽取其容有異於寛也取其確取其恒有異於介也取其熙取其洽有異於和也
  後論三蘇氏於百六十八諡之外有七去三百十一條之中有六類七去者削其文六類者易其義臣今此書只以文顯不用義說故於六類亦無所用但第四類中比儉二義於文未安不得不為之說儉乃恭儉之儉比乃協比之比儉也比也古之美諡也蘇氏引儉則固之義而更之曰菲薄廢禮曰儉引君子周而不比之義而更之曰事君有黨曰比以比儉二諡内於惡德此臣之所不取也儉若為惡德則夫子温良恭儉之儉其將何處比若為惡德則協比其鄰昬姻孔云之比其將何為若之何以不中禮之儉為儉朋比之比為比乎臣今易置從古道也
  後論四語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然則文子之諡初無諡法仲尼則因問而即其人之行事以釋之奈何先立其法必使人之曲中也規矩本為方圎設而非豫為小大劑量使制器者範圍於此况所作之法只採經傳之言其間有大不通理處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而云敏而好學曰文可也孟子曰陳善閉邪謂之敬而云陳善閉邪曰敬可也易之益曰君子見善則遷有過則改而云遷善改過曰益可也左氏曰共用之謂勇而云率義共用曰勇可也奈何詩曰哿矣能言巧言如流曰哿可乎書曰賔于四門四門穆穆而云闢于四門曰穆可乎曰季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友遂命之而云有文在手曰友何義也書曰乃聖乃神乃武乃文而云乃聖乃神曰武何義也詩序曰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而云持盈守滿曰成何義也至於終始如一者則謂之終為人所渴望者則謂之渴於義安乎取並后匹適之義而為並取牝雞之晨惟家之索義而為索是可用乎千百年間學者見之禮官博士行之而斷無以為非者春明退朝録古者將葬賜諡以易名近世多稾殯或已葬而請諡唐獨孤及諡郭知運而右司貟外郎崔厦以為知運葬已五十年今請易名竊恐非禮及以為請諡者五家皆在葬後苗太師一年呂諲四年盧奕五年顔杲卿八年獨知運遂以過時見抑且八年與五十年其緩一也與奪殊制不可遂諡知運曰威國朝以來博士為諡考功覆之皆得濡潤慶厯八年有言博士以美諡加於人以利濡潤有同納賂有詔不許收所遺於是舊臣子孫競來請諡既而禮院厭其煩遂奏釐革嘉祐中李尚書維家復來請諡博士呂縉叔引詔以罷之○唐制兼官三品得贈官如韓文公曽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後終吏部侍郎而贈禮部尚書是也又觀察使多贈兩省侍郎以就三品得諡國初以來惟正官三品方得諡兼官贈三品不得之真宗命陳彭年詳定遂詔文武官至尚書節度使卒許輟朝贈諡至正三品許請諡而史失其寶元中元禄卿知河陽鄭立卒而輟朝非故事也
  元史舊令三品以上官立朝有大節及有大功勲於王室者得賜功臣號及諡
  明㑹典凡議諡洪武初俱禮部奉㫖施行二十五年令禮部行翰林院擬奏請㫖凡親王諡例用一字郡王二字治十五年奏準親王行巡撫巡按等官覆勘郡王行本府親王及承奉長史等官覆勘善惡得實明白結報具奏定諡
  丘濬舉贈諡以勸忠疏臣惟生者之禍福出於一時蒙蔽衆論之不公人衆者勝天固可僥倖而苟免而事乆則論定天定則勝人至於蓋棺事則定矣猶以偏愛之心持不公之論以愚而為賢當辱而反榮是終無天道矣是以三代明王立為諡法以為死後榮辱之典善者予之以美諡惡者予之以惡諡孟子所謂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而世之昬君嬖臣乃以一己之私而掩天下之公非惟得罪於世教而實得罪於天帝也三代以前君之諡則請命於天臣之諡則請命於君天不言而人代言人代天言而反天之道天必殛之君不定而俾臣代之臣承君命而負君之託逆天之理違國之法雖一時逭於人刑其如天道何唐宋議諡掌於太常博士凡於法應得諡者考其行狀撰定諡文移文吏部考功郎中覆定之本朝雖設太常博士而不掌諡議洪武初惟武臣有諡至永樂中文臣始得諡蓋自姚廣孝胡廣始也自後文臣亦多有之然我朝之諡皆出恩賜然臣竊以為九重之上於臣下之賢否未易盡知請自今以後有應得諡者未賜之先先下攸司俾其考定訂議以聞然後從中賜下如此則得之者以為榮不當得者不因其親故之囑託其當得者不為朋黨之掩蔽國家激勸臣子之大法端有在於是其為世教之助夫豈細哉隆慶四年題準凡冒襲王爵奉㫖改正者不許一槩請諡凡文武大臣賜諡亦用二字與否取自上裁若官品未高而侍從有勞或以死勤事特恩賜諡者不拘常例治四年令凡乞恩賜諡者禮部斟酌可否務合公論不許一槩比例濫請○十五年奏準文武大臣有請諡者禮部照例上請得㫖行吏兵二部備查實跡禮部定為上中下三等以行業俱優者為上行實頗可者為中行實無取者為下開送翰林院擬諡請㫖
  萬厯元年題準大臣應得諡者禮部仍廣加咨詢稽覈名實閒有應諡而未經題請及曽題請而未蒙賜諡者不論逺近許各該撫按及科道官從公舉奏禮部酌議題覆補給若不係公舉子孫自陳乞補諡者不行○十二年題準凡遇文武大臣應得諡號者備查本官生平履厯必其節槩為朝野具瞻勲猷係國家休戚公論允服毫無瑕疵者具請上裁如行業平常即官品雖崇不得槩與
  【支允堅異林夏商繼世之君未嘗立諡至周始加諡而有幽厲之名秦人鑒此謂以子議父臣議君也遂去諡法後世自漢以下帝王諡號非易代之日有美無惡若増累美諡蓋始於唐代宗時顔真卿上言上元中政在宮壼始増祖宗之諡宗末姦臣竊命累聖之諡有加至十一字者案周之文武言文不稱武言武不稱文豈盛德所不優盖羣臣稱其至者故也故諡多不為襃諡少不為貶今諡號渝古請自中宗以上皆從初諡當時百官集議儒學之士皆從真卿議獨袁傪謂陵廟玉冊皆已刋刻不可輕改事遂寢後世議諡益衍而廣皆準唐為例非古制也】
  【韓如璜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說郊特牲曰死而諡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諡曲禮曰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是父初無爵無諡者也先儒為之辭曰父無爵無諡若以己有尊爵而諡之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而反卑之吁是何言哉追王追封之典非以己爵加之乎以己爵加之而不可將追王追封皆已孤暴貴之所不敢出乎蓋諡兼襃貶周之制也故使諡父而皆有襃無貶則可也使諡父而不能有襃無貶將據先王劾實之法而褒貶之邪則是因已之貴而暴父之惡難乎其為顯之至情矣將徇人子榮親之情而槩襃之邪則是因子之貴而誣父之賢難乎其為勸懲之公法矣善善惡惡者萬世之定評毫不容貸周之天王不能改祖父幽厲之名而孔子作春秋亦不能特書弗父何叔梁紇於僑札之上也人子但以其身貴而貤恩以貴乎其親是亦申罔極之情於萬一矣何必邀易名之典邪】
  私諡
  後漢書荀爽傳時人多私諡其君父及諸名士荀爽皆引大義正以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
  宋名臣言行録張子厚橫渠先生卒門人欲諡為明誠中子以質明道明道以問温公温公復書曰子厚生平用心欲率世人復三代之禮郊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諡爵謂大夫以上也檀弓記禮所由失以為士之有誄自縣賁父始子厚官比諸侯之大夫則宜諡矣然曽子問曰賤不誄貴㓜不誄長禮也唯天子稱天以誄之諸侯相誄猶為非禮况弟子而誄其師乎孔子没哀公誄之不聞弟子復為之諡也今諸君欲諡子厚恐不合於古禮非子厚之志與其以陳文範陶靖節王文中孟貞曜為比其尊之也曷若以孔子為比乎
  蘇軾與李方叔書東漢處士私相諡非古也殆以丘明為素臣當得罪於孔門矣孟生貞曜蓋亦蹈襲流弊不足法而况過相名字者乎甚不願足下此等也張耒答李文叔簡為兄作諡固善但古者賤不誄貴㓜不誄長誄與諡一道也自下議上不順又以尊臨卑則公議不得盡申俾無以盡善惡之實况於骨肉宗族而可以相為立諡邪古之私諡者甚多如王通死門人私諡文中孟郊死韓愈張籍諡以貞曜然讀通所著續經其狂誕野陋乃可為學者笑郊以餓士偶工於詩爾世之言通與郊之實不過如此文中貞曜竟何補哉古者生無爵死無諡孔孟顔閔不聞有諡雖其門人朋友尊愛之如此亦不敢為作諡此數君子後世豈以無諡而遂不哉由是觀之有諡不能使欺者無諡不能使實者沒賢兄之懿行人實聞之其不至公卿而死不得使有司顯議而公諡之其為不幸無可言者但其德美之實苟不可泯滅自應世而今乃兄弟生徒為之易名則失薄俗之喜以嫌處物者乆矣孰肯為弟不私其兄哉既嫌於私則聞者不信不信則并與其實而敗之矣所謂愛之正以害之也願更審度
  【李豫亨推篷寤語唐制諡議之法無爵者稱子若藴德丘園聲實明著雖無官爵亦奏聞賜諡曰先生今三品以上乃得諡號而無爵之諡遂絶予以為純白之士雖不得出仕者仁朋義友孝子順孫循其行實私為加諡義無不可又唐碑碣之制五品七品以上立碑若隱淪道素孝義著聞雖不仕亦立碣今無爵法不得立碑但立石紀歲月不螭首趺亦無傷也】
  【李濓私諡問答或問門人弟子之私諡其師禮與嵩渚子曰非禮也郊特牲曰古者生無爵死無諡爵謂大夫以上也故卿大夫有諡士無諡曽子問曰賤不誄貴幼不誄長禮也是故君之諡則稱天以誄之臣之諡則稱君以誄之諸侯相誄猶為非禮况弟子而誄其師乎曰士之有誄何也曰乗丘之戰縣賁父死之魯莊公誄其赴敵之功以為諡蓋以義起也檀弓記之以著其失禮故曰士之有誄自此始也曰諡者行之迹也先生長者生有善行其死也乃以無爵而弗得易其名門人弟子之心實有所不能自安者私諡之舉亦禮之變者也何為而不可曰昔者横渠先生沒門人欲諡為明誠中子且曰漢魏以來此例甚多乃質於明道先生先生疑之訪於司馬温公公答書深以為不可大意謂漢魏以來事不足法孔子之沒也哀公誄之不聞弟子復為之諡也子路欲使門人為臣孔子以為欺天門人厚葬顔淵孔子歎不得視猶子也君子愛人以禮今闗中諸君欲諡子厚而不合古禮非子厚之志也與其以陳文範陶靖節王文中孟貞曜為比其尊之也曷若以孔子為比乎此至當之論百世不可易也曰唐世無爵稱子凡藴德丘園聲實明著則諡曰先生何也曰此亦公諡也謂有司表其行而請之於朝既得諡則告諸柩前以白君之賜固非弟子之私諡也然法不應諡雖公亦私所謂漢魏以來事不足法者何足據哉曰劉敞撰續諡法五十字自以為待後世天爵之君子何也曰此原父之臆見也吾嘗覽其所撰五十字皆以古人之名實之其無謂殊甚自宋迄今世亦莫有用之者抑天爵之君子令聞廣譽自足以垂於後世胡為而私諡之邪是故弟子於師之亡也心喪則可諡則不可】
  補遺
  婦人諡
  顧夢麟中菴瑣録案五經通義云婦人以隨從為義故得蒙夫之諡晉胡訥云禮婦人生以夫爵死以夫諡春秋夫人有諡不復依禮故釋例云繫夫諡者夫人而己衆妾不合繫夫其聲子戴媯有諡者皆越禮妄作也王彪之亦云婦人有諡禮壞故爾晉書賈充妻别諡宣不從夫諡又虞潭母諡定桓温母諡敬南史駱文牙母諡恭此婦人有諡之見諸史者也雖賢忒不同要非禮之正矣





  讀禮通考卷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二十八
  誄
  周禮春官太祝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逺近六曰誄【注誄謂積累生時德行以錫之命主為其辭此有文雅辭令難為者故太祝主之】
  太史遣之日讀誄【注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太師又帥瞽廞之而作諡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於天道○疏遣謂大遣奠故以遣謂祖廟之奠人之道終於此者以未葬已前孝子不忍異於生仍以生禮事之至葬送形而往迎魂而反則以鬼事之故既葬之後當稱諡乃誄生時之行而讀之此經誄即累也王之誄諡成於天道者曽子問唯天子稱天以誄之注引公羊傳制諡于南郊瞽史既知天道又於南郊祭天之所稱天以誄之是王之諡成於天道也若然先於南郊制諡乃於遣之日讀之葬後則稱諡】
  【黃度曰瞽誄其德行故作諡史記其言動故讀誄】
  曽子問賤不誄貴㓜不誄長禮也【注誄累也累列生時行迹誄之以作諡諡當由尊者成】唯天子稱天以誄之【注以其無尊焉春秋公羊說以為讀誄制諡於南郊若云受之於天然】
  諸侯相誄非禮也【注禮當言誄於天子也天子乃使太史賜之諡○疏謂賤不得累列貴者之行而為諡㓜不得累列長者之行而作諡所以然者凡諡表其實行當由尊者所為若使㓜賤者為之則名欲光在上之美有乖實事故不為也諸侯及大夫其上有尊者為之作諡天子則更無尊於天子者故於南郊告天示若有天命然不敢自専也非但賤不誄貴平敵相誄亦為不可故云諸侯相誄非禮也既賤不誄貴案襄十三年左傳楚子囊為共王作諡者春秋亂世不能如禮也】
  檀弓魯莊公及宋人戰于乗丘縣賁父御卜國為右馬驚敗績公隊佐車授綏公曰末之卜也縣賁父曰他日不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誄之【注誄其赴敵之功以為諡】士之有誄自此始也【注記禮失所由來也周雖以士為爵猶無諡也殷大夫以上為爵】
  【陸元輔曰春秋傳莊公十年夏六月書公敗宋師於乗丘敗在宋不在莊公於記則敗在莊公不在宋有此不同愚案釋文作馬驚敗而無績字一本并無驚字當時只是馬驚敗爾不預軍之勝負也故鄭注云馬驚奔失列集説舍鄭不從而以大崩解之是真有敗績之事不幾與春秋刺謬乎長樂陳氏謂莊公敗於二人未死之前宋人敗於二人既死之後春秋書其戰故詳其終記人記其誄姑述其始而已此亦調人之辭考之左傳非其實也愚又案左傳子産曰若未能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彼敗績字與此敗績字正同非大崩敗績之謂也○又曰誄者哀死而述其行之辭如哀公誄孔子之類非必有諡也鄭注每解誄為諡而集說仍之誤矣】
  魯哀公誄孔丘曰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嗚呼哀哉尼父【注誄其行以為諡也相佐也言孔子死無佐助我處位者尼父因其字以為之諡○疏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日卒哀公欲為作諡作諡宜先列其生時行狀謂之為誄曰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者作誄辭也言上天不置孔子無復佐助我處於位也嗚呼哀哉傷痛之辭也尼父尼則諡也父且字甫是大夫之美稱稱字而諡之尼父也】
  【陳澔曰作諡者先列其生之實行謂之誄大聖之行豈容盡列但言天不留此老成而無有佐我之位者以寓其傷悼之意而已爾稱孔丘者君臣之辭此與左傳之言不同】
  左傳哀公十有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旻天不弔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注弔至也憖且也屏敬也】子贛曰君其不沒於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昬名失則愆失志為昬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一人非名也【注天子稱一人非諸侯之名】君兩失之
  列女傳柳下惠死門人將誄之妻曰將誄夫子之德邪則二三子不如妾知之也乃誄曰夫子不伐兮夫子之不竭兮夫子之信誠而與人無害兮柔屈從俗不強察兮蒙恥救民德彌大兮雖遇三黜終不兮豈弟君子永能厲兮嗟呼惜哉乃下世兮庶幾遐年今遂逝兮嗚呼哀哉魂神泄兮夫子之諡宜為惠兮
  後漢書文苑傳大司馬呉漢薨光武詔諸儒誄之杜篤於獄中為誄辭甚高帝美之賜帛免刑
  劉熙釋名誄累也累列其事而稱之也
  晉中興書郄超死之日貴賤操筆為誄者四十餘人文心雕龍周世盛德有銘誄之文大夫之材臨喪能誄誄者累也累其德行旌之不朽也夏商已前其詳靡聞周雖有誄未被於士又賤不誄貴㓜不誄長在萬乗則稱天以誄之讀誄定諡其節文大矣自魯莊戰乗丘始及於士逮尼父卒哀公作誄觀其憖遺之切嗚呼之歎雖非壡作古式存焉至柳妻之誄惠子則辭哀而韻長矣暨乎漢世承流而作雄之誄元后文實煩穢沙麓撮其要而摯疑成篇安有累德述尊而闊略四句乎杜篤之誄有譽前代吳誄雖工而他篇頗疎豈以見稱光武而改盼千金哉傅毅所製文體倫序孝山崔瑗辨絜相參觀序如傳辭靡律調固誄之才也潘岳搆意専師孝山巧於序悲易入新切所以隔代相望能徵厥聲者也至如崔駰誄趙劉陶誄黃並得憲章工在簡要陳思叨名而體實繁緩文皇誄末㫖言自陳其乖甚矣若夫殷臣誄湯追襃鳥之祚周史歌文上闡后稷之烈誄述祖宗蓋詩人之則也至於序述哀情則觸類而長傅毅之誄北海云白日幽光雰霧杳冥始序致惑遂為後式景而效者彌取於工矣詳夫誄之為制蓋選言録行體而頌文榮始而哀終論其人也曖乎若可覿道其哀也悽焉如可傷此其㫖也
  瑚鈎詩話誄者累其素履而質之鬼神也
  行狀
  文心雕龍狀者貌也禮貌本原取其事實先賢表諡並有行狀狀之大者也
  金石例行狀惟韓退之狀董公如式
  朱子語録韓公董晉行狀稍長
  乾學案朱子嫌昌黎董晉行狀稍長然朱子作張魏公行狀多至二卷蓋行狀不妨詳言之亦視其人爾長短不可限也
  李翶百官行狀奏凡人之事迹非大善大惡則衆人無由知也故舊例皆訪問於人取行狀以為依據今之作行狀者非其門生而即其故吏莫不虚加仁義禮智妄言忠肅惠和或言盛德大業逺而愈光或云正道直言沒而不朽曽不能直叙其事故善惡混然不可明至如許敬宗李義府李林甫國之姦臣也其使門生故吏作行狀既不指其事實虚稱道忠信以加之則可以侈於房齡魏徵裴炎徐有功矣此不惟其處心不實苟欲虚美於所受恩之地而已由是事失其本文害於理而行狀不足以取信若使指事書實不飾虚言則必有人知其真偽不然者縱使門生故吏為之亦不可以謬作德善之事而加之矣今請作行狀者不要虚説仁義禮智忠肅惠和盛德大業正言直道蕪穢簡冊不可取信但指事說實直載其詞則善惡功跡皆據事足以自見矣假令魏徵但記其諫諍之辭自足以為正直矣如段秀實但記其倒用司農寺印以追逆兵又以象笏擊朱泚自足以為忠烈矣今之為行狀者都不指其事率以虚辭稱之故無魏徵之諫諍而加之以正直無秀實之義勇而加之以忠烈者皆是也其何足以為據【蘇明允曰所恃以作銘者止在行狀而狀又不可信嗟夫難哉世道交喪人盡劫也貪者劫財黠者劫名其黠之尤者乗時憒亂刺取國家大故與人閭殊絶驚爆之事以夸大其祖父明以爚亂青史幽以欺謾鬼神胥自行狀之失實始】
  書牘
  司馬氏書儀訃告親友書○尊卑長幼如常日書儀麤生紙直書其事勿為文飾
  朱子家禮某親某人以某月某日得疾不幸於某月某日棄世専人訃告月日哀子某泣血某親某人【案禮喪稱哀子哀孫祭稱孝子孝孫而書儀於父亡則稱孤子母亡則稱哀子父母俱亡則稱孤哀子不知何所據也凡禮中所言孤子如當室及不純采之類皆謂己孤之子非謂所自稱也而鄭氏禮注亦云三十以下無父稱孤明三十以上不得為孤也今既行古禮父母喪俱宜稱哀子然世俗相承已乆恐卒難變或欲隨俗亦可】書儀致賻襚狀○具位姓某某物若干右謹専送上某人靈筵聊備賻儀【財物曰賻儀衣服曰襚儀香酒曰奠儀】伏惟歆納謹狀【年月日具位依常式封皮】狀上某官【靈筵】具位某謹封【此是亡者官尊其儀乃若此若平交及降等即狀内無年封皮用面簽題曰某人靈筵下云狀謹封】
  家禮賻奠狀式○具官姓某某物若干右謹專送上某官某公靈筵聊備賻儀【香茶酒食則云奠儀】伏惟歆納謹狀年月日具位姓某狀
  書儀謝賻襚書【今三年之喪未卒哭不發書多令姪孫及其餘親發謝書】具位某某物若干右伏䝉尊慈以某【發書者名】某親違世【大官云薨沒】特賜賻儀【禭奠隨事】下誠不任哀感之至謹具狀上謝謹狀年月日具位某狀上某位某謹封【此與尊儀也如平交即改尊慈為仁私賜為貺去下誠字後云謹奉陳謝謹狀無年封皮用面簽餘如前】
  慰大官門狀○某位姓某右某謹詣門屏祇慰某位伏聴處分謹狀年月日具位某狀
  慰平交○某位姓某右某祇慰某官謹狀月日具位姓某狀
  慰人名紙○形如常但題其隂面云某郡姓名慰【此與平交已下用之若平交已下期喪亦用慰狀大功已下用起居狀相面而見慰】
  慰人父母亡疏狀【鄭儀書止一紙云月日某頓首末云謹奉疏慘愴不次姓名頓首裴儀看前人稍尊即作複書一紙月日名頓首一紙無月日末云謹奉疏慘愴不次郡姓名頓首封時取月日者向上如敵體即此單書劉儀短疏覆疏長疏三幅書凡六紙考其詞理重複如一今參取三本但尊卑之間語言輕重差異爾若别有情事自當更作手簡别幅述之若慰適孫承重者如父母法】某頓首再拜言不意凶變先某位奄棄榮養承訃告驚怛不能己己伏惟孝心純至思慕號絶何以堪居【此上尊官也平交已下止云頓首亡者官尊改不意凶變為邦國不幸無官有素契改先某位為先丈無素契為先府君母亡云先太夫人先太君無封邑者止云先夫人亡者官尊即改奄棄侍養為奄捐館舍無官止云奄違色養平交云恭惟降等緬惟下倣此】日月流速遽踰旬朔【或云流邁或云不居或云遽及孟仲季春若已葬則云遽經安厝卒哭則云遽及卒哭小祥大祥禫祭各隨其時】哀痛奈何罔極奈何不審自罹荼毒【父在母亡即云憂苦】氣力何如伏乞【平交云伏願降等云惟冀】強加粥【已葬則云疏食】俯從禮制某事役所縻【在官即云職業有守】末由奔慰其於憂戀無任下誠【平交已下但云末由奉慰悲慘増深】謹奉疏【平交已下改為狀】伏惟鑒察【降等不用此】不備謹疏【平交已下云不宣鄭裴用不次自非有喪恐不當稱】月日具位姓某疏上【平交已下可稱郡望并改疏為狀上】某位大孝【苫前日月逺云哀前平交已下云哀次劉岳書 封儀百日内苫前百日外云服次服前 皮】疏上某位【苫前】具位姓某謹封【平交已下用面簽云某位苫次稍尊用麄銜平交已下用郡望姓名狀謹封重封】疏上某所某位【尊長以小紙帖姓平交已下直書姓某官】具位某謹封
  父母亡答人狀【於所尊稱疏於平交已下稱狀】某稽顙再拜言【平交已下只去言字蓋稽顙而後拜三年之禮也古者受弔必拜之不問㓜賤】某罪逆深重不自死滅禍延先考【母曰先妣承重祖父云先祖考祖母曰先祖妣】攀號擗踊五内分崩叩地叫天無所逮及日月不居奄踰旬朔【或云遽及孟仲季安厝卒哭大小祥禫除隨時】酷罰罪苦【父在母亡即曰偏罰罪深父先亡則母與父同】無望生全即日蒙恩【稍尊云免平交去此二字】祇奉几筵苟存視息伏承尊慈俯賜慰問哀感之至不任下誠【平交云仰承仁恩特垂慰問哀感之情言不能盡降等云逺蒙眷私曲加慰問哀感之深非言可論凡遭父母喪知舊不以書來弔問是無相恤閔之心於禮不當先發書若不得已須至先發當刪此四句餘親彼雖無書弔問已因書亦當言之但不特發書爾】末由號訴不勝隕絶謹扶力奉疏荒迷不次謹疏月日孤子姓某疏上【平交已下云奉狀謹狀父在母亡稱哀子父先亡母與父同承重者稱孤孫女云孤女平交云狀上】某位【座前閣下並如常】謹空【平交 封無此 皮】疏上某位孤子姓某謹封【餘如前平交者封皮】重封【亦如内封皮】
  與居憂人啓狀○某啓日月流邁奄踰旬朔【安厝卒哭大祥禫除隨時】伏惟【平交已下同前】孝心追慕沈痛難居孟春猶寒【隨時】起居支福【支者言其毁瘠僅及支梧也稱尊云動止支勝平交云所履降等云支宜支福支和重支祐小重支宜支適小輕支立大輕】某即日蒙恩【稱尊云免】伏乞【平交已下同前】節哀順變俯從禮制某事役所縻【在官如前】末由拜慰【稱尊云造平交云奉或云展降等云叙】其於憂戀無任下誠【平交已下但云悲慘増深】謹奉狀伏惟鑒察【降等即不用此二句】不備【稱尊己下云不宣】謹狀月日具位姓某狀上某位【服前餘皆如前】
  居憂中與人疏狀○某叩頭泣血言【稱尊己下改言為啟】日月流速屢更晦朔【奄及大小祥禫隨時】攀慕號絶不自勝堪孟春猶寒伏惟某位尊體起居萬福【降等無尊體字但云動止餘如前】某酷罰罪苦【父在母亡則云偏罰罪深】無復生理即日蒙恩【稱尊云免平交無此二字】祇奉几筵苟存視息末由號訴隕咽倍深謹扶力奉疏【云云餘如前式】
  慰人父母在祖父母亡啓狀【若已慰其父則不慰其子可也】○某啓禍無故常尊祖考某位【無官有契即云幾文無契即云尊祖考府君祖母云尊祖妣某封無封云尊祖妣夫人】奄忽違世【亡者官尊云奄捐館舍】承訃驚怛不能己已伏惟【恭緬如前】孝心純至哀慟摧裂何可勝任孟春猶寒未審尊體何似【平交已下云所履】伏乞深自寛抑以慰兹念某事役所縻【在官如前】末由趨慰其於憂想無任下誠【平交如前】謹奉狀【云云如前式○若其人父母已亡則此慰祖父母狀改痛毒罔極為痛苦改荼毒憂苦為凶變改強加粥為深自抑割去大孝至孝字改苫前為座前謹空苫次為足下】
  祖父母亡答人啓狀○某啓不圖凶禍先祖考【祖母云先祖妣】奄忽棄背痛苦摧裂不自勝堪專介臨門伏蒙尊慈特賜書尺慰問哀感之至不任下誠【仁恩眷私隨等】孟春猶寒【亦隨時】伏惟某位尊體起居萬福【平交如前】某即日侍奉幸免他苦末由詣左右展洩徒増哽塞謹奉狀上謝不宣【極尊云不備】謹狀
  慰人伯叔父母姑亡○某啓不意凶變尊伯父某位【伯母叔父母姑隨時降等改尊為賢】奄忽傾逝【亡者官尊云奄捐館舍】承問驚怛不能已己伏惟親愛敦隆哀慟沈痛何可堪勝孟春猶寒尊體何如伏乞深自寛抑以慰遠誠某事役【云云如前式】伯叔父母姑亡答人慰○某啟家門不幸幾伯父【伯叔母準此姑曰幾家姑不言封】奄忽棄背摧痛酸楚不自堪忍伏蒙尊慈【云云如前式○無父母者不云侍奉】
  慰人兄弟姊妹亡○比慰人伯叔父母亡啓狀但改尊伯父為尊兄【亦曰令兄弟曰令弟姊曰令姊妹曰令妹平交已下改為賢若彼有兄弟姊妹數人須言行第或官封姊妹無封者稱其夫姓云某宅令姊妹】親愛為友愛【餘並同】
  兄弟姊妹亡答人慰○比伯父母亡答人狀但改幾伯父為家兄【弟曰舍弟姊曰家姊妹曰小妹有數人者須言行第不必言封】改棄背為喪逝【餘並同】
  慰人妻亡○比慰人伯叔父母亡狀但改尊伯父為夫人郡縣君【無封即云賢閤】即改傾逝為薨逝改驚怛為驚愕改親愛敦隆為伉儷義重改哀慟為悲悼【餘並同】
  妻亡答人○比伯叔父母亡答人但改家門為私家幾伯父奄忽棄背為室人奄忽喪逝摧痛為悲悼【餘並同】慰人子姪孫亡○某啓伏承【平交已下為切承】令子某位【姪曰令姪孫曰令孫平交已下為賢無官者稱秀才若有數人須言行第】遽爾天沒不勝驚怛伏惟【恭緬同前】慈哀隆深悲慟沈痛何可堪勝【餘並同】慰人伯叔父母狀改寛抑為抑割
  子孫亡答人狀○比妻亡答人慰啓但改私家為私門室人奄忽喪逝為小子某【亡者名也姪曰少姪孫曰幼孫】遽爾夭折改悲悼曰悲念【餘並同○自叔伯父母已下今人多只用平時往來狀止於小簡言之雖亦可行但裴鄭有此式古人風義敦篤當如此】裴鄭又有慰外祖父母舅姨妻父母外甥三殤及僧尼并親戚相弔等書今並刪去
  擬祖父母父母亡謝人弔賻㑹葬不行躬謝疏
  【丘濬曰案世俗既葬之後凡有親戚朋友來弔祭賻葬者其哀子必具衰絰躬造其門拜之謂之謝孝有不行者怪責叢焉謂之不知禮遂使居喪者舍几筵朝夕之奉縲然衰絰奔走道塗信宿旅次甚至浹旬經月不歸者往往有之此禮行之已乆世俗習以為常考之古禮無有也今擬為書一通既襄事後即命子弟遍奉諸親朋之來祭葬者備述所以不躬拜謝之故待釋服之後然後行之謹録於此以備采取知禮君子既當以禮自處又當以禮處人痛革世俗非禮之禮可也】
  家禮某稽顙再拜言某罪逆深重不自死滅禍延先考【母則曰先妣承重則曰先祖考先祖妣】幸而克襄大事皆頼諸親相助之力【非親戚則曰諸賢】既蒙下弔【平交以下則曰臨弔】又賜厚奠【止有賻則曰賻儀止有奠則曰祭奠】逮其送往又辱寵臨【如不送葬去此二句】感德良深莫知所報欲效世俗具衰絰踵門拜謝奈縲然重服哀痛在躬逺離几筵非獨古無此禮亦恐賢人君子之不忍見也故不敢以俗禮上瀆髙明【平交以下去上字】伏惟尊慈特賜鑒察哀感之至無任下誠謹此代謝荒迷不次謹疏日月孤子【母喪稱哀子俱亡即稱孤哀子承重者稱孤孫哀孫孤哀孫】姓名疏上某位【座前】謹空【平交以下去此二字】封皮重封並同前
  弔祭文
  白虎通德論天子聞諸侯薨使大夫弔之弔辭曰皇天降災子遭離之嗚呼哀哉天王使臣某弔
  乾學案弔辭之古者宜數賈太傅之弔屈原班孟堅雖東漢人所述弔辭當又在太傅之先也
  朱子家禮祭文式○維幾年歳次某干支某月干支越干支朔若干日干支忝親某官姓某等謹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某親某官某公之柩云云尚饗
  趙璘因話録代宗獨孤妃薨贈貞懿皇后將葬尚父汾陽王在邠州以其子尚主之故欲致祭遍問諸從事皆云自古無人臣祭皇后之儀汾陽曰此事須得柳侍御裁之時予外伯祖殿中侍御史【諱芳字伯存】掌汾陽書記奉使在京師以書亟召之既至汾陽迎笑曰有切事須藉侍御為之遂説祭事殿中君初亦對如諸人既而曰禮縁人情令公勲德不同常人且又為國姻戚自令公始亦謂得宜汾陽曰正合子儀本意殿中君草祭文其官銜之首稱駙馬都尉郭曖父其中叙特恩許致祭之意辭簡禮備汾陽覽之大喜【何孟春曰文章有簡短可稱者宋歐陽文忠奉母喪過某郡郡守屬同官為祭文戒之留意書云孟軻之賢母之教也夫人有子如軻死復何憾文忠大賞之】
  【徐筆精宋張子韶祭洪宗宣曰維某年月日某官謹以清酌之奠致祭于某官之靈尚饗其子洪邁深感其情今世祭文濫觴可厭使人人如子韶不知省許多紙筆黃云文以足言言以足志如子韶云云不幾於没字碑乎豈可為制惟武廟祭靳文僖曰朕在東宮先生為傅朕即帝位先生為輔朕今渡江聞先生訃嗚呼哀哉則言簡意盡者也】
  【附】陶濳自祭文歳惟丁卯律中無射天寒夜長風氣蕭索陶子將辭逆旅之館永歸於本宅故人淒其相悲同祖行於今夕羞以嘉蔬薦以清酌候顔已冥聆音愈漠嗚呼哀哉茫茫大塊悠悠髙旻是生萬物余得為人自余為人逢運之貧簞瓢屢罄絺綌冬陳含歡谷汲行歌負薪翳翳柴門事我宵晨春秋代謝有務中園載耘載耔廼育廼繁欣以素牘和以七冬曝其日夏濯其泉勤靡餘勞心有常閒樂天委分以至百年惟此百年夫人愛之懼彼無成愒日惜時存為世珍沒亦見思嗟我獨邁曽是異兹寵非已榮湼豈吾緇捽兀窮廬酣飲賦詩識運知命疇能罔眷余今斯化可以無恨壽涉百齡身慕肥遯從老得終奚所復戀寒暑逾邁亡既異存外姻晨來良友宵奔葬之中野以安其魂窅窅我行蕭蕭墓門奢侈宋臣儉笑王孫廓兮已滅慨焉已遐不封不樹日月遂過匪貴前譽孰重後歌人生實難死如之何嗚呼哀哉
  哀辭
  文心雕龍哀者依也悲實依心故曰哀也以辭遣哀蓋下淚之悼故不在黃髪必施夭昬昔三良殉秦百夫莫贖事均夭横黃鳥賦哀抑亦詩人之哀辭乎暨漢武封禪而霍子侯暴亡帝傷而作詩亦哀辭之類矣及後漢汝陽王亡崔瑗哀辭始變前代然履突鬼門怪而不辭駕龍乗雲仙而不哀又卒章五言頗似歌謠亦仿彿乎漢武也至於蘇慎張升並述哀文雖發其情華而未極心實建安哀辭惟偉長差善行女一篇時有惻怛及潘岳繼作實踵其美觀其慮善辭變情洞悲苦叙事如結言摹詩促節四言鮮有緩句故能義直而文婉體舊而趣新金鹿澤蘭莫之或繼也原夫哀辭大體情主於痛傷而辭窮乎愛惜幼未成德故譽止於察惠弱不勝務故悼加乎膚色隱心而結文則事愜觀文而屬心則體奢奢體為辭則雖麗不哀必使情往㑹悲文來引泣乃其貴爾摭言裴晉公下世文宗賜御製一篇置於靈座之上【曽肈曰墓銘埋之墓中哀辭刻之冢上】
  【附】招
  楚辭章句招魂者宋玊之所作也【補注李善以招魂為小招以有大招故也】
  招者召也以手曰招以言曰召
  大招者屈原之所作也或曰景差
  挽歌
  左魯哀公十一年吳子伐齊將戰齊將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疏虞殯者謂啓殯將虞之歌也今人謂之挽歌】
  莊子紼謳所生必于斥苦【司馬彪注云紼引柩索也斥疎緩苦用力也引紼所有謳者為人用力慢緩不齊促急之也】
  譙周法訓挽歌者髙帝召田橫至尸鄉自斃從者不敢哭而不勝其哀故作此歌以寄哀音焉
  干寶搜神記挽歌者喪家之樂執紼者相和之聲也挽歌辭有薤露蒿里二章出田橫門人橫自殺門人傷之悲歌言人如薤上露晞滅也亦謂人死精魂歸於蒿里故有二章至李延年乃分為二曲薤露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士大夫庻人使挽者歌之
  崔豹古今注薤露蒿里並哀歌也本出田橫門人橫自殺門人傷之為作悲歌至孝武時李延年乃分二章為二曲薤露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士大夫庶人使挽歌者歌之亦呼為挽歌
  【歐陽詢曰挽歌非始於田橫案譙子法訓云有喪而歌者或曰彼為樂喪也有不可乎譙子對曰四海遏密八音何樂喪之有曰今喪有挽歌者何以哉譙子曰周閔云蓋髙帝召田橫至於尸鄉亭自刎奉首從者挽至於宫不敢哭而不勝哀故為歌以寄哀音彼則一時之為也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引柩人銜枚豈樂哀者邪莊子曰紼謳以生必於斥苦司馬彪注曰紼引柩索也斥疏緩也苦用力也引紼所以有謳歌者為人有用力不齊故促急之也春秋左傳曰魯哀公㑹吳伐齊其將公孫夏命歌虞殯杜預曰虞嬪送葬歌示必死也史記絳侯世家曰周勃以吹簫樂喪然則挽歌之來乆矣非始起於田橫然譙氏引禮文頗有明據故並存以俟通博】
  何承天纂文薤露今人挽歌
  困學紀聞左傳有虞殯莊子有紼謳挽歌非始於田橫客也
  續漢書禮儀志禮登遐羽林孤兒巴俞擢歌者六十人晉書禮志漢魏故事大喪及大臣之喪執紼者挽歌新禮以為挽歌出於漢武帝役人之勞歌聲哀切遂以為送終之禮雖音曲摧愴非經典所制違禮設銜枚之義方在號慕不宜以歌為名除不挽歌摯虞以為挽歌因唱和而為摧愴之聲銜枚所以全哀此亦以感衆雖非經典所載是歴代故事詩稱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為名亦無所嫌宜定新禮如舊詔從之
  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有司奏依舊選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為挽郎詔停之○孝武帝太元四年皇后王氏崩有司奏選挽郎三十四人詔停之
  續晉陽秋武陵王晞未敗四五年中喜為挽歌自搖大鈴使左右唱和
  陶濳擬挽歌辭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録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千秋萬歳後誰知榮與辱但恨在世時飲酒不自足【一】在昔無酒飲今旦湛空觴春醑生浮蟻何時更能嘗肴案盈我前親舊哭我傍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昔在髙堂寢今宿荒草鄉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二】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逺郊四面無人歸髙墳正岧嶤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幽室一以閒千年不復朝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己歌死去何能道託體同山阿【三】
  裴啓語林袁山松善音樂舊歌有行路難曲辭疎質山松好之乃文其辭句婉其節奏每因酣醉繼歌之聴者流涕初羊曇善唱桓伊能挽歌及山松行路難繼之時謂之三絶時張湛好於齋前種松柏而山松出遊好作挽歌人謂湛屋下陳尸山松道上行殯
  宋書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詔停選挽郎
  謝綽宋拾遺録太祖常召顔延之詔頻日尋覓不值太祖曰但酒店中求之自當得也詔依方覓果見延之在酒肆裸身挽歌了不應對他日醉醒乃往
  梁書武帝天監元年葬長沙郡王懿給挽歌二部謝機卿機卿免官居宅在白石井朝中交好者載酒從之時左丞庾仲容亦免歸二人意志相得並肆情誕縱或乗露車游歴郊野醉則執鐸挽歌不屑物議北史齊文宣帝喪朝士多作挽歌十首擇其善者用之魏收陽休之等不過一二篇唯盧思道得八篇故時號八美盧郎
  通典唐元陵之制屬三繆練紼於輼輬車為挽凡六紼各長三十丈圍七寸執紼挽士虎賁千人皆白布袴褶白布介幘分為兩畨挽郎二百人皆服白布深衣白布介幘助之挽兩邊各一紼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八人為列執翣品官左右各六人皆服白布褠衣白布介幘左右司馬各八人皆戴白布武弁服白䙱布【謂襦長】無領縁並執鐸代哭百五十人衣幘與挽歌同至時有司引列於輼輬車之前後其百官制鴻臚寺司儀署令掌挽歌三品以上六行三十人六品以上四行十六人皆白練褠衣皆執鐸帗
  唐書承天皇帝倓追號迎喪既至李泌為挽辭二解述倓志命挽士唱之
  衞國文懿公主薨帝素所愛自製挽歌羣臣畢和代宗皇后獨孤氏薨詔羣臣為挽辭帝擇其尤悲者令歌之
  【程敏政文母王宜人挽詩序略挽詩之作何昉乎左氏之歌虞殯莊生之紼謳古樂府之蒿里薤露皆是也然考其實乃當時送葬執引者聲之以相其力爾顧近世為之者異於是閔其人命之不淑則近於黃鳥之詩本於人子所追慕則近於蓼莪陟岵之詩頌彼之善寄此之哀雖不相知可以請託為之習於見聞遂成故事不如此則人且有無可用情之譏蓋士夫之告哀乞詩類於俗人之飯僧追薦勢不能自己也】
  【章懋鄭君挽詩序略挽詩何始乎其倣諸古虞殯之歌乎蓋送葬者歌以挽柩即莊周氏之所謂紼謳者也漢田橫死吏不敢哭但隨柩叙哀以為挽歌厥後相承遂以薤露送王公貴人蒿里送大夫士庶是則哀死之辭而因以為引紼者之所歌也近世士大夫於故舊交游之喪或相去數千百里不能匍匐往弔執紼臨穴於是乎有哭之以詩者則非復為挽柩之用而徒以寄其哀耳蓋一變矣又有孝子慈親不忍死其親而託諸能言之士為詩以哀之則今之挽詩是矣是又一變也夫以生不相知而哀其死不幾於涕之無從者乎然以孝子慈親之故不逆其情與其人之平生有足哀者則為是以洩其哀事雖非古其亦庶乎禮之以義起者歟】
  【湛若水李氏哀挽詩序昔者琴張有桑户之歌子貢以為非禮二子皆學於孔子孔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而曰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挽歌可有乎情有哀樂皆發而為歌故曰其嘯也歌古之哀死有誄有薤露之歌故招魂大招亦歌也挽歌果可無乎甘泉子曰喪死職哀歌不可有也挽歌不可無也夫挽者挽也歌者相也大凡舉重必歌以相力憂悲愉佚皆於是焉見之多出於發憤之所為作也古之君子其生也人愛之其死也人哀之哀之不能無挽挽之不能無相相之不能無言言之不能無聲聲之不能無音以成文焉此挽歌之所為作也變也】
  【丘濬曰古人挽歌專用之以齊衆力至於今世舁柩者猶歌之辭雖鄙俚亦是歎人生必死死者不可復囘之意非若近世所謂挽詩者父祖物故子孫為之徧千世之能詩者為之甚至死已數十年猶追為之者失古意矣唐宋以來固有是作然皆平日交游有契誼之舊有親比之好一旦聞其死而哀傷之自發於言爾近世作詩者與其人乃至有素昧平生無半面之識一日之雅者亦皆強作之大無謂也何孟春曰導轝執紼藉諸永言以助其力始自春秋之世薤露蒿里等差具在而漢魏來别為有韻之章唯大臣之喪有之然則今挽詩之作其唯為大臣作者為有本乎今世士大夫為人作輓詩一聴其子若孫其同産戚屬請託以為不必相知且厚而頌彼之善寓此之哀不必若人皆章白於世衆所惜者吾不知其言於何徵涕於何從出而作者習焉為常遂成故事予嘗慨之然則詩之追輓於大臣者予得而序其實矣生而稱頌於人則沒而見痛悼於人固宜昔賢有曠百世其乆道其墓而歔欷數千里其逺無一日雅聞其云亡而相弔哭者詩之所由作感於物動於中發於詠歌自弗能已文子興歎晉原賈生續騷湘水休文懐舊齊代子昂覽古薊丘燕公五咏杜甫八哀下逮宋元淚揮毫情各有寄天下後世之所痛悼實在斯文豈獨於一家所戚一時知且厚者而已哉】




  讀禮通考卷六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儀節二十九
  國恤一
  顧命
  周書顧命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懌【始生魄月十六日王有疾故不悦懌】甲子王乃洮頮水相被冕服憑玉几【王若發大命臨羣臣必齋戒沐浴今疾病危殆故但洮盥頮面扶相者被以衮冕慿玉几以出命】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師氏虎臣百尹御事【集同召六卿下至御治事者太保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六卿也宰第一召公領之司徒第二芮伯為之宗伯第三彤伯為之司馬第四卑公領之司寇第五衛侯為之司空第六毛公領之太保畢毛三公兼也芮彤畢衛毛皆國名入為天子公卿師氏大夫官虎臣虎賁氏百尹百官之長及諸御治事者平時則召六卿使帥其屬此則將發顧命自六卿至御事同以王命召之也】王曰嗚呼疾大漸惟㡬病日臻既彌留恐不獲誓言嗣兹予審訓命汝【集此下成王之顧命也自嘆其疾大進惟危殆病日至既彌甚而留連恐遂死不得誓言以嗣續我志此我所以詳審發訓命汝統言曰疾甚言曰病】昔君文王武王宣重光奠麗陳教則肄肄不違用克逹殷集大命【集武猶文謂之重光猶舜如堯謂之重華也奠定麗依也言文武宣布重明之徳定民所依陳列教條則民習服習而不違天下化之用能逹扵殷邦而集大命扵周也】在後之侗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無敢昬逾【集侗愚也成王自稱言其敬迎上天威命而不敢少忽嗣守文武大訓而無敢昬逾天威天命也大訓述天命者也】今天降疾殆弗興弗悟爾尚明時朕言用敬保元子釗濟于艱難【集釗康王名成王言今天降疾吾身殆将必死弗興弗悟爾庶㡬明是我言用敬保元子釗大濟于艱難曰元子釗正其統也】柔逺能邇安勸小大庶邦【集懷来馴擾安寜勸皆君道所當盡者合逺邇小大而言又以見君徳所施公平周溥而不可有所偏滯也】思夫人自亂于威儀爾無以釗冒貢于非㡬【集亂治也威者有威可畏儀者有儀可象舉一身之則而言也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動作威儀之則成王思夫人之所以為人者自治于威儀爾自治云者正其身而不假扵外求也貢進也成王又言羣臣其無以元子而冒進于不善之㡬也盖㡬者動之微而善惡之所由分也非㡬則發于不善而陷扵惡矣威儀舉其著扵外者而勉之也非㡬舉其發扵中者而戒之也威儀之治皆本扵一念一慮之微可不謹乎孔子所謂知㡬子思所謂謹獨周子所謂㡬善惡者皆致意扵是也成王垂絶之言而拳拳及此其有得扵周公者亦深矣蘇氏曰死生之際聖賢之所甚重也成王将崩之一日被冕服以見百官出經逺保世之言其不死扵燕安婦人之手也明矣其致刑措宜哉】兹既受命還出綴衣于庭越翼日乙丑王崩【綴衣幄帳也羣臣既退徹出幄帳扵庭王寝于北牗下東首反初生於其明日王崩】
  【諸葛亮集先主遺詔勅後主曰朕初疾但下痢耳後轉雜他病殆不自濟人五十不稱夭年已六十有餘何所復恨不復自傷但以汝兄弟為念射君到説丞相歎汝智量甚大増修過扵所望審能如此吾復何憂勉之勉之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徳能服扵人汝父徳薄勿效之可讀漢書禮記閒暇歴觀諸子及六韜商君書益人意智聞丞相為寫申韓管子六韜一通已畢未送道亡可自更求聞逹臨終時呼魯王與語吾亡之後汝兄弟可父事丞相但與丞相共事而已】
  魏氏春秋時太子芳年八嵗秦王九嵗在扵御側明帝執宣王手目太子曰死乃復可忍朕忍死待君君其與爽輔此宣王曰陛下不見先帝屬臣以陛下乎
  晉書元帝紀太寜三年八月壬午帝不愈召太宰西陽王羕司徒王導尚書令卞壼車騎将軍郗鑒䕶軍将軍庾亮領軍将軍陸丹陽尹温嶠並受遺詔輔太子丁亥詔曰自古有死賢聖所同夀夭窮逹歸扵一概亦何足特痛哉朕枕疾已久常慮忽然仰惟祖宗洪基不能克終堂構大恥未雪百姓塗炭所以有慨爾不幸之日斂以時服一遵先度務從簡約勞衆崇飾皆勿為也衍以幼弱猥當大重當賴忠賢訓而成之昔周公匡輔成王霍氏擁育孝昭義存前典功冠二代豈非宗臣之道乎凡此公卿時之望也敬聽顧命任託付之重同心㫁金以謀王室諸方嶽征鎮刺史将守皆朕扞城推轂扵外雖事有内外其致一也故不有行者誰扞牧圉譬若唇齒表裏相資宜勠力一心若合符契思美焉之美以緝事為期百辟卿士其總已以聽于宰保祐沖幼濟艱難永令祖宗之靈寜扵九天之上則朕沒扵地下無恨黄泉
  成帝紀咸康八年夏六月庚申帝不愈詔曰朕以眇年獲嗣洪緒託扵王公之上扵兹十有八年未䏻闡融政道翦除逋祲夙夜戰兢匪遑寜處今遘疾殆不興是用震悼於厥心千齡眇眇未堪艱難司徒琅邪王岳親則母弟體則仁長君人之風允塞時望肆爾王公卿士其輔之以祗奉祖宗明祀協和内外允執其中嗚呼敬之哉無墜祖宗之顯命
  南齊書髙帝紀建元四年三月庚申帝不豫召司徒褚淵左僕射王儉詔曰吾本布衣素族念不到此因藉時来遂隆大業風道沾被升平可期遘疾彌留至扵大漸公等奉太子如事吾柔逺能邇緝和内外當令太子敦穆親戚委任賢才崇尚節儉宣簡惠則天下之理盡矣死生有命夫復何言
  武帝紀永明十一年秋七月戊寅帝大漸詔曰始終大期賢聖不免吾行年六十亦復何恨但皇業艱難萬㡬事重不能無遺慮爾太孫進徳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毗輔思治道内外衆事無大小悉與鸞參懐共下意尚書中是職務根本悉委王晏徐孝嗣軍旅捍邉之略委王敬則陳顯逹王廣之王邈沈文季張薛淵等百辟庶僚各奉爾職謹事太孫勿有懈怠知復何言陳書天康元年夏四月癸酉世祖崩扵有覺殿遺詔曰朕疾苦彌留遂至不救脩短有命夫復何言但王業艱難頻嵗軍旅生民多弊無忘愧惕今方隅乃定俗教未便及大漸以為遺恨社稷任重太子可即君臨王侯将相善相輔翼内外協和勿違朕意
  太建十四年春正月甲寅髙宗崩扵宣福殿遺詔曰朕爰自遘疾曾未浃旬醫藥不瘳便屬大漸終始定分夫復奚言但君臨寰宇十有四載誠則雖休勿休日慎一日知宗廟之負重識王業之艱難而邉鄙多虞生民未乂方欲蕩清四海包吞八荒有志莫從遺恨幽壤皇太子叔寳繼體正適年業韶茂纂統洪基社稷有主羣公卿士文武内外俱罄心力同竭股肱送往事居盡忠誠之節當官奉職翼賛之功務在叶和無違朕意凡厥終制事從省約金銀之飾不須入壙眀器之具皆令用瓦唯使儉而合禮勿得奢而乖度以日易月既有通規公除之制悉依舊制在位百司三日一臨四方州鎮五等諸侯各守所職並停奔赴
  魏書髙祖紀太和二十三年春三月庚子帝疾甚車駕北次榖塘原甲辰詔司徒勰徴太子扵魯陽踐阼詔以侍中䕶軍将軍北海王詳為司空公鎮南将軍王肅為尚書令鎮南大将軍廣陽王嘉為尚書左僕射尚書宋弁為吏部尚書與侍中太尉公禧尚書右僕射任城王澄等六人輔政顧命宰輔曰粤爾太尉司空尚書令左右僕射吏部尚書惟我太祖丕丕之業與四象齊茂累聖重眀屬鴻厯扵寡昧兢兢業業思纂乃聖之遺蹤遷都嵩極定鼎河瀍庶南蕩甌吴復禮萬國以仰光七廟俯濟蒼生困窮早滅不永乃志公卿其善毗繼子隆我魏室不亦善歟可不勉之
  北齊書孝昭帝皇建二年十一月崩遺詔曰朕嬰此暴疾奄忽無逮今嗣子沖眇未閑政術社稷業重理歸上徳右丞相長廣王湛研㡬測化體道居宗人雄之望海内瞻仰同胞共氣家國所慿可遣尚書右僕射趙郡王叡喻㫖徴王統兹大寳其喪紀之體一同漢文三十六日悉從公除山陵施用務從儉約
  周書明帝武成二年夏四月庚子大漸詔曰人生天地之間禀五常之氣天地有窮已五常有推移人安得長在是以生而有死者物理之必然處必然之理脩短之間何足多恨朕雖不徳性好典墳披覽聖賢餘論未嘗不以此自曉今乃命也夫復何言諸公及在朝卿大夫士軍中大小督将軍等並立勲效積有年載輔翼太祖成我周家令朕纉承大業處萬乗之上此乃上不負太祖下不負朕躬朕得啟手啟足從先帝扵地下實無恨扵心矣所可恨者朕享大位可謂四年矣不能使政化循理黎庶豐足九州未一二方猶梗顧此懷恨目用不瞑唯冀仁兄宰洎朕先正先父公卿大臣等協和為心勉力相勸勿忘太祖遺志提挈後人朕雖沒九泉形體不朽今大位虚曠社稷無主朕兒幼稚未堪當國魯國公邕朕之介弟寛仁大度海内共聞能我周家必此子也夫人貴有始終公等事太祖輔朕躬可謂有始矣若克念世道艱難輔邕以主天下者可謂有終矣哀死事生人臣大節公等思念此言令萬代稱歎朕禀生儉素非能力行菲薄每寝大布之被服大帛之衣凡是器用皆無雕刻身終之日豈容違棄此好䘮事所須務從儉約斂以時服勿使有金玉之飾若以禮不可闕皆命用瓦小斂訖七日哭文武百官各權辟衰麻且以素服從事葬日選擇不毛之地因地勢為墳勿封勿樹且厚葬傷生聖人所誡朕既服膺聖人之教安敢違之凡百官司勿異朕此意四方州鎮使到各令三日哭哭訖悉權辟凶服還以素服從事待大例除非有呼召各案部自守不得輙奔赴闕庭禮有通塞隨時之義葬訖内外悉除服從吉三年之内勿禁昬娶飲食一令如平常也時事殷猥病困心亂止能及此如其事有不盡準此以類為㫁死而近思古人有之朕今忍死書此懐抱武帝宣政元年六月丁酉疾甚還京其夜崩扵乗輿遺詔曰人肖形天地禀質五常脩短之期莫非命也朕君臨宇縣十有九年未能使百姓安樂刑措罔用所以昧旦求衣分宵忘寝昔魏室将季海内分崩太祖扶危翼傾肇開王業燕趙榛蕪久竊名號朕上述先志下順民心遂與王公将帥共平東夏雖復妖氛蕩定而民勞未康每一念此如臨冰谷将欲包舉六合混同文軌今遘疾大漸氣力稍微有志不申以此歎息天下事重萬㡬不易王公以下爰及庶僚宜輔太子副朕遺意令上不負太祖下無失為臣朕雖瞑目九泉無所復恨朕平生居處每存菲薄非直以訓子孫亦乃本心所好䘮事資用須使儉而合禮墓而不墳自古通典隨吉即葬葬訖公除四方士庶各三日哭妃嬪以下無子者悉放還家隋書仁夀四年秋七月丁未髙祖崩遺詔曰嗟乎自昔晉室播遷天下䘮亂四海不一以至周齊戰争相尋年将三百故割疆土者非一所稱帝王者非一人書軌不同生人塗炭上天降鑒爰命扵朕用登大位豈關人力故得撥亂反正偃武修文天下大同聲教逺被此又是天意欲寜區夏所以昧旦臨朝不敢逸豫一日萬㡬留心親覽晦明寒暑不憚劬勞匪曰朕躬盖為百姓故也王公卿士每日闕庭刺史以下三時朝集何嘗不罄竭心府誡勅殷勤義乃君臣情兼父子庶藉百僚智力萬國歡心欲念率土之人永得安樂不謂遘疾彌留至扵大漸此乃人生常分何足言及四海百姓衣食不豐教化刑政猶未盡善興言念此唯以留恨朕今年踰六十不復稱夭但筋力精神一時勞竭如此之事本非為身止欲安養百姓所以致此人生子孫誰不愛念既為天下事須割情勇及秀等並懐悖惡既知無臣子之心所以廢黜古人有言知臣莫若君知子莫若父若令勇秀得志共治國家必當戮辱徧扵公卿酷毒流扵人庶今惡子孫己為百姓黜屏好子孫足堪負荷大業此雖朕家事理不容隠前對文武侍衛具已論述皇太子廣地居上嗣仁孝著聞以其行業堪成朕志但令内外羣官同心勠力以此共治天下朕雖瞑目何所復恨但國家事大不可限以常禮既葬公除行之自昔今宜遵用不勞改定凶禮所須纔令周事務從節儉不得勞人諸州總管刺史以下宜各率其職不須奔赴自古哲王因人作法前帝後帝沿革隨時律令格式或有不便扵事者宜依前勅修改務當政要嗚呼敬之哉無墜朕命明英宗實録天順八年正月己巳帝大漸召皇太子及太監牛玉傅恭裴當王順周善至榻前諭之曰自古人生必有死今朕疾已深儻有不諱東宫速擇日即皇帝位過百日成昬皇后錢氏名位素定當盡孝養以終天年徳王等王俱與善地俾之國殉葬非古禮仁者所不忍衆妃不要殉葬斂時須沐浴潔浄棺内装用袍服繫腰縧環皇后同東宫【缺】 帶皮鞋者易以縧鞋衣服不須多縱多亦無用擇好地建陵寝皇后他日夀終宜合葬惠妃亦須遷来以後諸妃次第袝此言俱遵行毋違孝宗實録治十八年五月庚寅帝大漸曉刻遣司禮太監戴義召内閣大學士劉健李東陽謝遷甚急至乾清宫東煖閣御榻前帝燕服坐龍牀御榻上健等入至牀上榻前叩頭問安帝曰熱甚不可耐命左右取水以布拭舌既乃曰朕嗣祖宗大統一十八年今年三十六嵗乃得此疾殆不䏻起健等跪奏曰皇上偶違和何以遽言及此臣等仰觀聖體神氣充溢萬夀無疆幸寛心調理帝自叙即位始未甚詳欲有所紀録扵是太監扶安李璋捧紙及硯義執朱筆跪扵榻前陳寛蕭敬李榮俱跪扵牀下帝命義書扵片紙曰朕昔侍太皇太后宫闈及長䝉先皇厚恩選配昌國公張巒女為后扵治四年九月二十四日誕生皇子冊為皇太子正位東宫年已長成主器昬配不可久虚禮宜擇配可扵今年舉行皆逐句宣授間有改易粲然成章書訖上執健手又曰先生輩輔導辛苦朕備知之又曰東宫聰明但年尚幼先生可常常請他出来讀書輔導他做箇好人健等皆飲泣對曰東宫天性睿智今年儘勤學望聖上寛心息慮以膺萬福語久玉音漸清反覆告諭若不忍釋前後數百言不能悉記謹識其大者如此時距升遐一日而聖論諄切神思不亂盖聖性之涵養有素故終始之際一得其正云帝召皇太子至前面諭曰朕不豫皇后與東宫做禮儀悉從先帝遺典祭用素羞東宫務遵守祖宗成法孝奉兩宫進學修徳用賢使能毋怠毋荒永保貞吉
  穆宗實録隆慶六年五月己酉帝疾大漸召大學士髙拱張居正髙儀至乾清宫受顧命拱等疾趨至宫左右奏召輔臣至帝倚坐御榻上中宫及皇貴妃咸在御榻邉東宫立扵左拱等跪扵御榻下命宣顧命曰朕嗣祖宗大統今方六年偶得此疾遽不能起有負先皇付託東宫幼小朕今付之卿等三臣宜協心輔佐遵守祖制保固皇圖卿等功在社稷萬世不泯拱等咸痛哭叩首而出是時上疾已亟口雖不能言而熟視諸臣頷之屬託甚至盖自孝廟顧託三臣之後僅再見也
  光宗實録萬厯四十八年八月甲戌帝召見輔臣方從哲劉一燝韓爌及英國公張惟賢尚書周嘉謨李汝華孫如游黄嘉善黄克纉左都御史張問逹給事中范濟世楊漣御史顧慥扵乾清宫諸臣問安畢上仍論冊立皇貴妃從哲等對以䇿儲原卜期宜移近早竣吉典以慰聖懐帝目顧今上論曰卿等輔佐為堯舜又語及夀宫輔臣以皇考山陵工有次第對帝指自云是朕夀宫諸臣言聖夀無疆何遽及此上仍諭要者再因問有鴻臚寺官進藥何在輔臣奏鴻臚寺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輕信上即命中使宣諸臣退出可灼至同進診視具言病及治法甚合上喜甚命進藥諸臣復出令可灼與御醫各官商確未決輔臣一燝言其鄉兩人同用此丸一損一益非全藥禮臣如游言此大有關係未可輕易而乳嫗至上趣和藥諸臣復入可灼調藥進上飲湯輙喘逆藥進乃受上喜甚稱忠臣者再諸臣出宫門外俟少頃中使言聖體用藥後煖甚舒暢思進飲膳諸臣欣躍而退可灼及御醫各官留時日已午比申未可灼出輔臣邀詢之可灼言上恐藥力竭欲再進一丸諸臣言不宜驟上令中使趣益急因再進訖輔臣亟問藥後何状云聖體安如前先是可灼来閤門言有仙丹欲具本進輔臣出所具問安掲中有進藥宜慎及不效傷害等語遂諭之去是日早輔臣恭視篆大行皇帝冊寳兩内監在云有鴻臚寺官李某在思善門具本進藥輔臣答以難信俄蒙召見蓋可灼時從諸御醫徃来思善門中使徧聞以逹扵上其奏姓名莫可得而問是日仍以問安賜諸銀幣燒割可灼與焉次日五鼓内宣召急諸臣趨進而龍馭以夘刻上賔天矣盖九月一日也
  嗣天子奠殯即位
  商書伊訓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此湯崩踰月太甲即位奠殯而告】奉嗣王祗見厥祖【傳居位主䘮】侯甸羣后咸在【在位次】百官總已以聽宰【傳伊尹制百官以三公攝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訓于王【傳湯有功烈之祖故稱焉 疏伊尹祠于先王謂祭湯也奉嗣王祗見厥祖謂見湯也故解祠先王為奠殯而告見厥祖為居位主䘮羣后咸在為在位次皆述在䘮之事䘮扵殯斂皆名為奠虞祔卒哭始名為祭初䘮之時未得祠廟且湯之父祖不追為王所言先王惟有湯爾故知祠實是奠非祠宗廟也祠之與奠有大小爾祠則有主有尸其禮大奠則奠器而已其禮小奠祠俱是享神故可以祠言奠太甲中篇云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則是除䘮即吉明十二月服終禮記稱三年之䘮二十五月而畢知此年十一月湯崩此祠先王是湯崩踰月太甲即位奠殯而告也亦如周康王受顧命尸于天子伊尹祠于先王是特設祠也嗣王秪見厥祖是始見祖也特設祠禮而王始見祖明是初即王位告殯為䘮主也】
  周書顧命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子釗扵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集傳桓毛二臣名伋太公望子為天子虎賁氏延引也翼室路寝旁左右翼室也太保以宰攝政命桓毛二臣使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太子釗於路寝門外引入路寝翼室為憂居宗主也吕氏曰發命者宰命者兩朝臣承命者勲戚顯諸侯體統尊嚴樞機周宻防危慮患之意深矣入自端門萬姓咸覩與天下共之也延入翼室為憂居之宗示天下不可一日無統也唐穆敬文武以降閹寺執國命易主扵宫掖而外廷猶不聞然後知周家之制曲盡備豫雖一條一節亦不可廢也】丁卯命作冊度【傳命史為冊書法度顧命扵康王】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須材【集傳伯相召公也召公以西伯為相須取也命士取材木以供䘮用】狄設黼扆綴衣【疏王乙丑崩扵今已九日矣鄭云盖大斂之明日也大夫以上殯斂皆以死之来日數天子七日而殯扵死日為八日故以癸酉為殯之明日 集傳狄下士祭統云狄者樂吏之賤者也喪大記狄人設階葢供喪役而典設張之事者也黼扆屏風畫為斧文者設黼扆幄帳如成王生存之日也】牖間南嚮敷重篾席黼純華玉仍几【集傳此平時見羣臣覲諸侯之坐也敷設重席所謂天子之席三重者也篾席桃枝竹席也黼白黒雜繒純縁也華綵色也華玉以飾几仍因也因生時所設也周禮吉事變几凶事仍几是也】西序東嚮敷重底席綴純文貝仍几【集傳此旦夕聽事之坐也東西廂謂之序底席蒲席也綴雜彩文貝有文之貝以飾几也】東序西嚮敷重豐席畫純雕玉仍几【集傳此養國老饗羣臣之坐也豐席筍席也畫彩色雕刻鏤也】西夾南嚮敷重筍席紛純漆仍几【集傳此親屬私燕之坐也西廂夹室之前筍席竹席也紛雜也以黒之色雜為之縁漆漆几也牖間兩序西夹其席有四牖户之間謂之扆天子負扆朝諸侯則牖間南嚮之席坐之正也其三席各隨事以時設也将傳先王顧命知神之在此乎在彼乎故兼設平生之坐也】越玉五重陳寳赤刀大訓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之舞衣大貝鼖鼓在西房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在東房【集傳扵東西序坐北列玉五重及陳先王所寳器物赤刀赤削也大訓三皇五帝之書訓誥亦在焉文武之訓亦曰大訓璧大璧也琬琰圭名夷常也球鳴球也河圖伏羲時龍馬負圖出扵河易大所謂河出圖是也國名國所製舞衣大貝如車渠鼖鼓長八尺兊和皆古之巧工垂舜時共工舞衣鼖鼓戈弓竹矢皆制作精巧中法度故歴代寳之孔氏曰璧琬琰大玉夷玉天球玉之五重也吕氏曰西序所陳不惟赤刀璧而大訓參之東序所陳不惟大玉夷玉而河圖參之則其所寳者㫁可識矣愚謂寳玉器物之陳非徒以為國容觀美意者成王平日之所觀閲手澤在焉陳之以象其生存也楊氏中庸傳曰宗器扵祭陳之示能守也扵顧命陳之示能也】大輅在賔階面綴輅在阼階面先輅在左塾之前次輅在右塾之前【集傳大輅玉輅也綴輅金輅也先輅木輅也次輅象輅革輅也王之五輅玉輅以祀不以封為最貴金輅以封同姓為次之象輅以封異姓為又次之革輅以封四衛為又次之木輅以封藩國為最賤其行也貴者宜自近賤者宜逺也王乗玉輅綴之者金輅也故金輅謂之綴輅最逺者木輅也故木輅謂之先輅以木輅為先輅則革輅象輅為次輅矣賔階西階也阼階東階也面南嚮也塾門側堂也五輅陳列亦象成王之生存也周禮典路云若有大祭祀則出路大䘮大賔客亦如之是大䘮出輅為常禮也又案所陳寳玉器物皆以西為上者成王殯在西序故也】二人雀弁執惠立于畢門之内四人綦弁執戈上刃夹兩階戺一人冕執劉立于東堂一人冕執鉞立于西堂一人冕執戣立于東垂一人冕執瞿立于西垂一人冕執銳立于側階【集傳弁士服雀弁赤色弁也綦弁以文鹿子皮為之惠三隅矛路寝門一名畢門上刃刃外嚮也當廉曰戺冕大夫服劉鉞屬戣瞿皆㦸屬銳當作鈗説文曰鈗侍臣所執兵從金允聲周書曰一人冕執鈗讀若允東西堂路寝東西廂之前堂也東西垂路寝東西序之階上也側階北陛之階上也吕氏曰古者執戈㦸以宿衛王宫皆士大夫之職無事而奉燕私則從容養徳而有膏澤之潤有事而司禦侮則堅明守義而無腹心之虞下及秦漢陛楯執㦸尚餘一二此制既廢人主接士大夫者僅有視朝數刻而周廬陛楯或環以椎埋囂悍之徒有志扵復古者當深繹也】王麻冕黼裳由賔階隮卿士邦君麻冕蟻裳入即位【疏禮君升阼階此用西階升者以未受顧命不敢當主也蟻蚍蜉蟲也此蟲色黒故知蟻裳色不可全與祭同改其裳以示變扵常也 集傳麻冕三十升麻為冕也隮升也康王吉服自西階升堂以受先王之命故由賔階也蟻色公卿大夫及諸侯皆同服亦廟中之禮不言升階者從王賔階也入即位者各就其位也吕氏曰麻冕黼裳王祭服也卿士邦君祭服之裳皆纁今蟻裳者盖無事扵奠祝不欲純用吉服有位於班列不可純用凶服酌吉凶之間示禮之變也】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由阼階隮太史秉書由賔階隮御王冊命【疏彤赤色禮祭服纁裳纁是赤色之淺者故以彤為纁言是常祭服也吉事設洗于東階東南此太保上宗皆行吉事盥洗在東故用阼階升太史持冊書顧命欲以進位故與王同升 集傳太宗宗伯也彤纁也太保受遺太史奉冊太宗相禮故皆祭服也介大也大圭天子之守長尺有二寸同爵名祭以酌酒者瑁方四寸邪刻之以冒諸侯之圭璧以齊瑞信也太保宗伯以先王之命奉符寳以嗣君有主道焉故升自阼階太史以冊命御王故持書由賔階以升蘇氏曰凡王所臨所服用皆曰御】曰皇后慿玉几道末命命汝嗣訓臨君周邦率循大卞燮和天下用荅文武之光訓【集傳成王顧命之言書之冊矣此太史口陳者也皇大后君也言大君成王力疾親慿玉几道臨終之命命汝嗣守文武大訓曰汝者父前子名之義卞法也臨君周邦位之大也率循大卞法之大也燮和天下和之大也居大位由大法致大和然後可以對文武之光訓也】王再拜興荅曰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亂四方以敬忌天威【集傳眇小而如亂治也王拜受顧命起答太史曰眇眇然予微末小子其能如父祖治四方以敬忌天威乎謙辭推託扵不能也顧命有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之語故太史所告康王所荅皆扵是致意焉】乃受同瑁王三宿三祭三咤上宗曰饗【傳王受瑁為主受同以祭禮成扵三故酌者實三爵扵王王三進爵三祭酒三奠爵告已受羣臣所顧命 疏王受冊命之時立扵西階上少東北面太史扵柩西南東面讀䇿書讀策既訖王再拜上宗扵王西南北面奉同瑁以授王王一手受同一手受瑁王又以瑁授宗人王乃執同就樽扵兩楹之間酌酒乃扵殯東西面立三進於神坐前祭神如前祭几前祭酒酹地而奠爵訖復位再拜王又扵樽所别以同酌酒祭神如前復三祭故云三宿三祭三咤然後酌福酒以授王上宗讃王曰饗福酒王再拜受酒跪而祭先嚌至齒興再拜 鄭云宿即肅也各用一同為一進 集傳宿進爵也祭祭酒也咤奠爵也葛氏曰受上宗同瑁則受太保介圭可知】太保受同降盥以異同秉璋以酢授宗人同拜王荅拜【傳半圭曰璋臣所奉王已祭太保又祭報祭曰酢 疏太保受同降自東階反扵篚又盥以異同執璋升自東階適樽所酌酒至殯東南報祭之欲祭之時授宗人同拜白王柩云已顧命訖王則荅拜拜柩尊所受命 集傳太保受王所咤之同而下堂盥洗更用他同秉璋以酢酢報祭也祭禮君執圭瓉祼尸太宗執璋瓉亞祼報祭亦亞祼之類故亦秉璋也以同授宗人而拜尸王荅拜者代尸拜也宗人小宗伯之屬相太保酢者也太保供王故宗人供太保】太保受同祭嚌宅授宗人同拜王荅拜【疏太保乃扵宗人處受同祭柩如王禮但一祭而已祭訖乃受福祝酌同以授太保宗人讃太保曰饗福酒太保再拜受同亦祭先而嚌至齒興再拜訖扵所居位授宗人同太保更拜白柩以事畢王又荅拜拜柩敬所白 集傳以酒至齒曰嚌太保復受同以祭飲福至齒宅居也太保退居其所以同授宗人又拜王復答拜太保飲福至齒者方在䘮疚歆神之賜而不甘其味也若王則䘮之主非徒不甘味雖飲福亦廢也】太保降收諸侯出廟門俟【集傳太保下堂有司收徹器用廟門路寝之門也成王之殯在焉故曰廟言諸侯則卿士以下可知俟者俟見新君也】
  康王之誥王出在應門之内【傳出畢門立應門内之中庭南面】太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傳二公為二伯各率其所掌諸侯隨其方為位皆北面】皆布乗黄朱【傳諸侯皆陳四黄馬朱鬛以為庭實】賔稱奉圭兼幣曰一二臣衛敢執壤奠【傳賔諸侯也為蕃衛故曰臣衛来朝而遇國䘮因見新王敢執壌地所出而奠贄也】皆再拜稽首王義嗣徳荅拜【傳諸侯拜送幣而首至地盡禮也康王以義繼先人明德荅其拜受其幣 疏此序諸侯見新王之事王肅云畢公代周公為東伯故率東方諸侯然則畢公是太師也當太師在太保之上扵時太保領宰相王室任重故先言西方稱訓舉也舉奉圭兼幣之辭周禮大祝辨九拜一曰稽首施之扵極尊 集傳吴氏曰穆公使人弔公子重耳稽顙而不拜穆公曰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盖為後拜不拜故未為後也弔者含者襚者升堂致命主孤拜稽顙成為後者也康王之見諸侯若以為不當拜而不拜則疑未為後也且純乎吉也荅拜既正其為後且知其以䘮見也】太保暨芮伯咸進相揖皆再拜稽首【傳宰暨司徒皆共羣臣諸侯並進陳戒】曰敢敬告天子皇天改大邦殷之命惟周文武誕受羑若克恤西土【傳言文武大受天道而順之 疏羑聲近猷故訓之為道】惟新陟王畢協賞罰戡定厥功用敷遺後人休今王敬之哉張皇六師無壞我髙祖寡命【傳言當張大六師之衆無壊我髙徳之祖寡有之教命 疏皇訓大也國之大事在於强兵髙徳之祖謂文王也王肅曰美文王少有及之故曰寡有也】王若曰庶邦侯甸男衛惟予一人釗報誥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務咎底至齊信用昭明于天下則亦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用端命于上帝皇天用訓厥道付畀四方乃命建侯樹屏在我後之人今予一二伯父尚胥暨顧綏爾先公之臣服于先王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用奉恤厥若無遺鞠子羞【傳無自荒怠遺我稚子之羞辱稚子康王自謂也】羣公既皆聽命相揖趨出王釋冕反䘮服【傳諸侯歸國朝臣就次王脱去黼冕反服䘮服居倚廬 疏王釋冕反䘮服朝臣諸侯亦反䘮服 集傳始相揖者揖而進也此相揖者揖而退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六十六>
  【蘇軾曰成王崩未葬君臣皆冕服禮乎曰非禮也謂之變禮可乎曰不可禮變扵不得已嫂非溺終不援也三年之䘮既成服釋之而即吉無時而可者曰成王顧命不可以不既不可以䘮服受也曰何為其不可也孔子曰将冠子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之䘮則因䘮服而冠冠吉禮也猶可以䘮服行之受顧命見諸侯獨不可以䘮服乎太保使太史本冊授王扵次諸侯入哭扵路寝而見王扵次王䘮服受教戒諫哭踊荅拜聖人復起不易斯言矣春秋傳曰鄭子皮如晉葬晉平公將以幣行子産曰䘮安用幣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䘮事未畢其以䘮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将若之何皆無辭以退今康王既以嘉服見諸侯而又受乗黄玉帛之幣使周公在必不為此然則孔子何取此書也曰至矣其君臣父子之間教戒甚深切著明足以為後世法孔子何為不取哉然其失禮則不可不辨】
  朱子語類或問居䘮朝服曰麻冕乃是祭服顧命用之者以其為後繼統事扵宗廟故也受冊用之者以其在廟而凶服不可入故也若朝服則古者人君亮隂三年自無變服視朝之禮第不知百官總已以聴宰宰百官各以何服涖事爾想不至便用冠黒帶也後世既無亮隂總已之事人主不免視朝聴政則豈可不酌其輕重而為之權制乎又况古者天子皮弁素積以日視朝衣冠皆白不以為嫌則今在䘮而白布衣冠以臨朝恐未為不可但入太廟則須吉服而小變爾 又或問康王釋䘮服而被冕裳且受黄朱圭幣之獻諸家以為禮之變獨蘇氏以為禮之失何也對曰天子諸侯之禮與士庶人不同故孟子有吾未之學之語盖謂此類爾如伊訓元祀十二月朔亦是新䘮伊尹奉嗣王見厥祖固不用凶服矣漢唐新主即位皆行冊禮君臣亦皆吉服追述先帝之命以告嗣君【韓文外集順宗實録中有此事】盖易世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而王侯以國為家雖先君之䘮猶以為己私服也五代以来此禮不講則始終之際殊草草矣乾學案伊訓祠于先王是宰攝行奠殯之禮而成王親受同祭咤鄭氏言太甲踰月即位而康王受冊度在成王崩後八日盖商周之禮己微有不同顧命所載乃周公所制也蘇氏議康王失禮謂當用䘮服受冊見羣臣是輕議周公也可乎哉至引䘮服行冠禮及叔向對子皮之語尤為比擬失倫夫冠禮通乎士庶因䘮而變自無不可若夫子皮欲見新君子産已知其非易服見賔乃必無之事子皮聊以謝客爾即位何事乎而可以同日語哉朱子曰易世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王侯以國為家雖先君之䘮猶以為己私服也斯言得之矣
  【葉夢得曰天子即位之禮後世無焉春秋猶有可考君薨世子嗣位於䘮次殯而未葬葬而未踰年者不敢死其君故不敢踐其正位不敢朝廟而主祭封内三年稱子縁臣子之心不可一日無君則不得已而嗣位縁始終之義一年不可以兩君則猶不敢當君位故必至明年而後朝廟正君位改元春秋始書公即位焉然則成王始殯而康王即内朝以見諸侯禮歟諸侯踰年而朝廟即位以吉服乎以凶服乎不可知也然古者吉凶不同事子曰羔裘冠不以弔吉服不可為凶事則凶服不可為吉事亦明矣魯荘未終桓䘮王命主王姬嫁説者曰衰麻不可以接弁冕諸侯大夫葬晉平公云云是重受弔也古人謹扵吉凶之服如此其嚴也康王之事必有不得已而然者盖成王初即位猶有三監淮夷殷民之變微周公天下未可知况不及成王周公者乎故召公權一時之宜而遽正君臣之分若曰三年之䘮天下之通䘮也繼世以正大統亦天下之大義也通䘮上下之所同而大義天子諸侯之所獨故不以通䘮廢大義而吉凶不可相亂則以冕服朝諸侯以為常禮則不可以為非禮則亦不可及後世卒不䏻奪康王之為然後知二書之録扵經非孔子不䏻權之扵道以盡萬世之變也】
  【吕祖謙曰堯舜禹湯文武無顧命而成王獨有顧命始終授受之際國有常典矣成王之初經三監之變王室既榣故扵此正其終始特詳焉顧命成王所以正其終康王之誥康王所以正其始舜除堯之䘮格廟而咨岳牧成王除武王之䘮朝廟而訪羣臣皆百代之正禮然成湯方殁伊尹遽偕羣臣侯甸訓太甲焉禮固有時而變矣説者不疑太甲受伊尹羣后之訓扵居憂之時乃疑康王受召畢諸侯之戒扵宅恤之日甚者或以晉辭諸侯為證然則隆周之元老反不若哀世之陪臣邪】
  【陳傳良曰釋冕反䘮服東坡嘗疑之某嘗以問之鄉先生鄉先生曰惜乎東坡疑之而不加察也召公畢公皆盛德又老扵更事者豈不知禮盖其身先見周公以叔父之親擁輔太子而流言之變起於兄弟非周公之忠誠則社稷岌岌乎殆哉故扵康王之立時為非常之禮迎之南門衛之干戈奉之冊書被之冕服而又率諸侯北面而朝之以與天下共立新君使之曉然知所定而無疑其意逺矣盖自秦漢而下授受成扵宫闈之曖昧而擁立出扵一人之予奪禍天下國家不少然後知二公老練坐鎮安危之機送徃事居中外無間木易以泥常論也】
  【董鼎曰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扵亳乃在三祀之十有二月是時三年之䘮畢去凶即吉禮之常也伊訓所謂維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乃太甲居仲壬之䘮伊尹攝政則祭扵湯廟者伊尹也援此證恐未為安】
  【陳櫟曰蘇氏之論主扵守經葉吕陳氏之論出扵逹權守經合禮之正而不可破逹權亦當察事之宜而不可膠召公在當時必有迫扵不得已懲創扵往事而不敢輕者觀其布置舉措重大周密徴召㑹集翕合安徐若臨大敵當大難然諸侯咸在或謂問疾者尚留而因受其朝非也觀其言曰庶邦侯甸男衛曰率西方諸侯入左率東方諸侯入右則徴召扵既崩之餘翕集扵一旬之内可見又觀張皇六師一語則當時事勢亦可想矣紀載始末節節備具兩篇之中辭繁不殺前後五十六篇紀載無似此之詳者復齋援伊尹事謂祠先王者伊尹攝行固然矣然奉嗣王祗見厥祖即其下一句不知伊尹奉太甲廟見成湯其凶服乎抑吉服乎證之朱子之説當制禮職一條固主蘇氏荅潘子善一條未嘗必主蘇氏但未知二説孰先孰後爾莫若兩存之】
  【張邦竒曰康王之誥主釋冕反䘮服王以麻冕黼裳見諸侯蔡引蘇氏之説以為非禮是也然有可疑者夫召公畢公皆盛徳至扵䘮禮則周公制之成王行之已有故事畢召曷為倡此非禮之舉哉朱子亦具二説其一以為天子以國為家雖先君之䘮猶以為己私服也義亦未安天子以國為家則先君之䘮正不得以為己私服也堯之崩四海遏宻八音是故天子者天下之共主其崩也天下宜共䘮焉嗣王且不得私其父而况可以其服為己私服乎葉氏以為畢召監成王之初三監淮夷殷民之變故權一時之宜以正君臣之分亦有可疑者使康王以凶服見諸侯君臣之分未始不正也曷為其必以嘉服哉是皆不可得而曉矣或者又謂古者天子諒隂三年不言而康王旬日之間輙有報誥盖世降之殊禮從而變亦非也夫康王報誥乃求助扵羣臣烏害扵言哉】
  春秋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胡安國曰即位者告廟臨羣臣也國君嗣世定扵初䘮必逾年然後改元書即位者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縁民臣之心不可曠年無君案書載舜禹受終位之事在舜則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在禹則曰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夫扵文祖神宗則告廟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則臨羣臣也自古通葬三年其以凶服則不可入宗廟其以吉服則斬焉在衰絰之中不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張問扵孔子髙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聴扵宰三年則告廟臨羣臣固有攝行之禮矣案周書稱太甲元年伊尸祠于先王則攝而告廟之證也百官總已以聴宰則攝而臨羣臣之證也其曰祗見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之事祗見太甲之祖也至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則免䘮從吉之證也然顧命康誥記成王之崩其羣臣皆冕服何也當是時成王方崩就殯猶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顧命已受命誥諸侯而後釋冕反䘮服音扵是成服而宅憂也或以為康王釋服離次而即吉則誤矣】
  【何濟川曰即者就也先謁宗廟明繼祖也還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畢而反䘮服焉】
  【黄幹曰人君即位之别有四始死正嗣子之位既殯之後嗣君即繼體之位若踰年合正改元之位三年合正踐阼之位如春秋書元年即位則是踰年正改元之位也帝乃殂落三載四海遏宻八音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伊尹以冕服奉祠王歸于亳則是三年正踐阼之位也然崩薨之日或在嵗終則盖有未殯而踰年者矣】
  【汪克寛曰文定及九峰蔡氏皆以即位之事宰攝告廟攝臨羣臣朱子則以他事可攝即位不可攝而又謂嗣君以先君之䘮為己私服其意盖欲權一時之宜如借吉之例以繼世正統而三年之服不可廢也竊詳春秋以前必有攝告廟臨羣臣之禮故孔子言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宰三年而書有伊尹祠於先王之文苟太甲涖政則伊尹不得祠先王矣然春秋諸侯皆踰年朝廟改元而命大夫聘問鄰國或以吉服躬涖㑹盟侵伐之事漢以後不待踰年而即位矣賈誼謂植遺腹委裘而天下不亂豈古者典禮素明綱紀素定而大臣之攝即位不致生變歟國君即位之禮後世雖無然昭公十年諸侯之大夫葬晉平公既葬諸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向辭之曰以嘉服見則䘮禮未畢以䘮服見是重受弔也襄三十一年子産相鄭伯如晉晉侯以魯襄公之喪未之見則春秋諸侯喪禮猶未盡廢也】
  定公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榖梁傳殯然後即位也【注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定無正見無以正也踰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無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注先君見授後君乃受故須棺在殯乃言即位】先君無正終則後君無正始也先君有正終則後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謹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何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正君乎國然後即位也【注諸侯五月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須殯而後言即位】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注兩楹之間南面之君聴治之處】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曰何也以年決者不以日決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踰年即位厲也扵厲之中又有義焉【注先君未殯則後君不得即位】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諸臣乎【注以輕喻重也雖為天子所召不敢背殯而往况君䘮未殯而行即位之禮以臨諸臣乎】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久也【注周道尚明無愧扵不往】君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往弔猶不敢况未殯而臨諸臣乎乾學案春秋二條雖諸侯之禮而諸儒所述伊訓顧命皆天子之事而正棺兩楹之間又後世柩前即位之儀所從出也并次扵此備觀覽焉
  後漢書禮儀志三公奏尚書顧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于柩前請太子即皇帝位皇后為皇太后奏可羣臣皆出吉服入㑹如儀太尉升自阼階當柩御坐北面稽首讀䇿畢以國玉璽綬東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黄門掌兵以玉具隨侯珠斬蛇寳劍授太尉告令羣臣羣臣皆伏稱萬嵗或大赦天下遣使者詔開城門宫門罷屯衛兵羣臣百官罷入成䘮服如禮
  殤帝紀延平元年八月辛亥帝崩癸丑殯于崇徳前殿年二嵗
  安帝紀帝肅宗孫父清河孝王慶延平元年慶始就國鄧太后特詔留帝扵清河邸殤帝崩太后與兄車騎将軍鄧隲定䇿禁中其夜使隲持節以王青盖車迎帝齋扵殿中皇太后御崇徳殿百官皆吉服羣臣陪位引拜帝為長安侯皇太后詔曰先帝聖德淑茂早棄天下朕奉皇帝夙夜曕仰日月冀望成就豈意卒然顛沛天年不遂悲痛㫁心惟平原王素被痼疾念宗廟之重思繼嗣之統惟長安侯祐質性忠孝小心翼翼䏻通詩論篤學樂古仁惠愛下年已十三有成人之志親徳係後莫宜扵祐禮昆弟之子猶己子春秋之義為人後者為之子不以父命辭王父命其以祐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案禮儀奏又作䇿命曰惟延平元年秋八月癸丑皇太后曰咨長安侯祐孝和皇帝懿徳巍巍光于四海大行皇帝不永天年朕惟侯孝章帝世適皇孫謙恭慈順在孺而勤宜奉郊廟承統大業今以侯嗣孝和皇帝後其審君漢國允執其中一人有慶萬民賴之皇帝其勉之哉讀䇿畢太尉奉上璽綬即皇帝位
  乾學案成王以乙丑崩癸酉康王即位相距九日鄭氏曰天子七日而殯扵死為八日癸酉殯之明日也榖梁傳曰正棺于兩楹之間而後即位范曰先君未殯嗣君不得即位盖奠殯而後即位實古制也漢人天子嗣世必進尚書顧命盖有意法古矣然歴考史若惠帝繼髙祖文帝繼惠帝宣帝繼昭帝哀平以後制扵賊莽以及順帝繼安帝沖質桓靈獻以次相繼或有故而變常或自外藩徴入皆不可律以典制文帝以己亥崩乙己葬丁未景帝即位差為近古然大行已出葬嗣君不得受命于殯又非矣武帝以丁夘崩扵五柞宫入殯未央宫戊辰昭帝即位受命扵殯矣而殯期又迫至扵武帝明帝章帝和帝殤帝沖帝皆以大行崩日即位非治殯之草略則捐殯而見羣臣皆非禮之尤者也若宣帝以甲戌崩癸巳元帝即位相距二十日元帝以壬辰崩己未成帝即位相距二十八日成帝以丙戌崩丙午哀帝即位相距二十一日又病扵太緩愚謂古人奠殯即位凡有二意一則附身之事經營未畢則孝子之心不能以即安故雖君命有所不赴必無遽臨羣臣之理一謂尸未入柩則故君猶在尸既入柩則故君已亡是以未殯而先即位與既殯而緩即位者皆非受之正也三代之制至漢已不可問矣
  陳書陳髙祖永定三年六月丙午崩遺詔徴世祖入纂甲寅至自南皖入居中書省皇后令曰昊天不弔大行皇帝奄棄萬國諸孤藐爾及國無期須立長王以寧寓縣侍中安東将軍臨川王舊體自景皇屬惟猶子建殊功扵牧野敷盛業扵戡黎宜奉大宗嗣膺寳録未亡人假延餘息嬰此百罹尋繹纒緜興言感絶世祖固讓至扵再三羣公卿士固請其日即帝位扵太極前殿魏書延昌四年正月宣武帝崩扵式乾殿侍中中書監太子少崔光等奏迎太子扵東宫入自萬嵗門至顯陽殿哭踊久之欲須明乃行即位之禮崔光曰天位不可暫曠何待至明光等請太子止哭立于東序領軍将軍于忠黄門郎元昭扶太子西向哭十數聲止光捧冊進璽綬太子跪受服皇帝用衮冕之服御太極前殿光等降自西階夜直羣官立扵庭中北面稽首稱萬嵗【馬端臨曰案先儒言古者天子崩太子即位其别有四始死則正嗣子之位顧命所謂逆子釗于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是也既殯則正繼體之位顧命所謂王麻冕黼裳入即位是也踰年正改元之位春秋所書公即位是也三年正踐阼之位舜格于文祖及伊尹以冕服奉太甲歸于亳是也漢以来遵短䘮之制廢諒闇之説以日易月則踰年三年即位之禮不復聞大槩扵衰絰之中行嗣服之吉禮矣然漢髙祖以四月甲辰崩五月丙寅葬其日惠帝即位則在崩後二十三日文帝以六月己亥崩乙巳葬景帝以丁未即位則在崩後七日葬後三日盖西都人主皆預為陵寝故升遐之後不復循古者七月之制有自崩至葬不及旬日者是以嗣君即位多在既葬之後至東漢則葬期漸遲扵是始制令以大行柩前即位而歴代遵之説者謂神器不宜久虚若俟䘮後即位如惠帝已遲故三公奏引尚書顧命既殯而即位其時閉城門宫門勒兵嚴宿衛黄門令尚書御史謁者晝夜行陳至嗣皇踐阼乃始解嚴盖為宗社大計不能待葬也今魏宣武方崩而太子不俟明即位毋乃太促乎且當時魏世既久時屬承平有何急迫之虞而扵親肉未寒之時不待旦而襲位乎孝文賢主力隨古道以行親䘮肅宗幼沖輔臣無識不䏻之以率乃祖攸行而有此過舉魏徳告終有由矣】
  乾學案顧命為天子顧託大臣輔佐嗣君之命冊度則大臣遺命以告扵嗣君者漢人䇿命當即冊度之意而史不其文獨安帝即位有皇太后䇿而陳文纂統亦有皇后令雖非大行顧命亦可髣髴知其體裁矣
  舊唐書苗晉卿宗崩肅宗詔晉卿攝宰上表固辭曰臣聞古者殷髙宗在諒闇之中百官聽扵宰更無事跡但存文字且一時之事禮不相沿今殘冦猶虞日殷萬務皆縁兵馬屯守討襲善算良謀立勝擒敵陛下若行古之道居䘮不言蒼生何依百事皆廢伏讀國家起居注亦扵禮部檢見舊勅恭惟太宗髙宗大行皇帝在位之日皆有國哀視事不輟以為君臨天下難徇常情今遺詔有處分皇帝宜三日而聽政陛下遵太宗故事則無宰遵大行皇帝遺詔便合聽朝萬姓顒顒不勝大願伏惟陛下知理國之重順人心之切以義㫁恩從宜無改今朝臣一命以上皆言臣心昬貌朽皆以疾病事有急速㫁在須㬰凡聖不同豈合受詔陛下發哀已五日矣願準遺詔聽政則四裔萬國無任悲幸肅宗時疾彌留覽表殞絶乃許數日肅宗晏駕代宗踐阼又詔晉卿攝冡宰晉御上表懇辭曰臣以昔者天子居䘮之時百官聴于宰者盖君幼小御極事殷情理當然沿革不一今古異同而周武漢文合扵通變垂範作則可舉而行又士或墨衰時遇金革豈非銜恤謂義在㫁恩且百善之至無加扵孝也其有容瘁心絶指景悼生此匹夫守節之常情殊王者嗣續之大計昨二十日陛下扵大行皇帝柩前即位是承先帝遺顧之言亦前代不易之典則知所略不為害所存是適權防微滅端所利者大陛下因心純至天地明察伏以報劬勞之恩申罔極之思終身之痛豈計朝夕但以一日之内萬務在中須逹宸聰始成國政百寮萬姓及僧道耆夀等相顧聚言以臣老且無䏻愚豈測聖况久無居攝臣不敢奉詔特乞陛下遵遺命三日而聴政臣博聴衆情不勝懇願伏望割痛抑哀則天下悲幸上號泣從之
  乾學案天子居䘮大臣攝宰唐時尚有其制錄之以備一代之典故然自殷髙宗以来載諸史䇿者周公霍光而下亦僅見此而卒未行也
  唐順宗實録貞元二十一年正月癸巳徳宗崩丙申上即位太極殿冊曰維貞元二十一年嵗次乙酉正月辛未朔二十三日癸巳皇帝若曰扵戲天下之大實維重器祖宗之業允屬元良咨爾皇太子誦睿哲温恭寛仁慈惠文武之道秉自生知孝友之誠發扵天性自膺上嗣毓徳春闈恪慎于厥躬祗勤扵大訓必䏻誕敷至化安勸庶邦朕寝疾彌留弗興弗悟是用命爾繼統俾紹前烈宜陟元后永綏兆人其令中書侍郎平章事髙郢奉冊即皇帝位爾惟奉若天道以康四海以熙庶功無忝我髙祖太宗之休命上自二十年九月得風疾因不䏻言徳宗憂慼形扵顔色二十一年正月朔含元殿受朝還至别殿諸王親屬進賀獨皇太子疾不能朝徳宗為之涕泣因感疾恍惚日益甚二十餘日中外不通两宫安否朝臣憂懼不知所為二十三日上知内外憂疑乃紫衣麻鞋不俟衣冠出九仙門召見諸軍使京師少安二十四日宣遺詔上衰服見百寮二十六日即位以檢校司空平章事杜佑攝宰兼䕶山陵使中丞武元衡為副使宗正卿李紓為案行山陵使刑部侍郎鄭雲逵為鹵簿庚子百寮請聽政曰自漢以来䘮期之數以日易月而皆三日聽政我國家列聖亦克脩奉罔有或違况大行皇帝酌扵故實重下遺詔今日至期而陛下未親政事羣臣不敢安宜存大孝以寜萬國不許二月癸夘朝百寮扵紫宸門佑前跪進曰陛下居憂過禮羣臣懼焉願得覩聖顔左右乃為皇帝舉帽百寮皆再拜唐鑑二十一年正月太子病不䏻言帝疾甚凡二十餘日中外不通莫知兩宫安否癸巳帝崩倉猝召翰林學士鄭絪衛次公等至金鑾殿草遺詔宦官或曰禁中議所立尚未定衆莫敢對次公遽言曰太子雖有疾地居適中外屬心必不得已猶應立廣陵王不然必大亂絪等從而和之議始定
  【范祖禹曰昔成王將崩命召公畢公率諸侯相康王慿玉几以訓之以元子付之大臣王崩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子釗于南門之外當是時太子在内特出而迎之所以顯之於衆也然則古之立君者惟恐衆之不覩而事之不顯也何則天子者天下之共主也故當與天下之人戴而君之未有竊取諸宫中而立之出於宦寺婦人之手而可以正天下者也先王於其即位也必以禮正其始於其將沒也亦以禮正其終顧命之書所以為萬世帝王之法也至於後世之君以富有天下為心惟恐失之大利所在天理滅焉故父子相疑以終事為諱以後嗣為忌是以繼承之際鮮有能正其禮者也順宗為太子二十餘年既有壮子一旦病不能言而徳宗亦寝疾彌留中外隔絶大臣不得聞知徳宗既崩宦者猶有他議或太子幼弱儲位未定㡬何而不變亂也唐之人主惟太宗每求天下之忠賢而託以幼孤髙宗以下無足道者徳宗在位嵗久最為猜忌及其將殁不能召宰相而屬以社稷儲君廢置繫於宦者次公等特以草詔得至禁中遂沮其謀不然㡬有趙髙之事後之人主豈可不法三代而以唐為永鑒哉】
  乾學案唐太宗五月己巳崩於含風殿以羽檄發六府甲士四千衞皇太子入於京師六月甲戌即皇帝位於柩前髙宗十二月丁巳崩扵貞觀殿遺詔皇太子即皇帝位甲子皇太子即皇帝位肅宗四月丙寅崩於長生殿乃迎太子見羣臣扵九仙門明日發䘮己巳即皇帝位扵柩前代宗五月辛酉崩癸亥皇太子即皇帝位扵太極殿憲宗正月庚子崩辛丑遺詔皇太子即位扵柩前司空兼中書令韓攝宰閏月丙午皇太子即位扵太極殿戊申始聽政穆宗正月壬申崩癸酉門下侍郎平章事李逢吉攝宰丙子皇太子即位扵太極殿二月辛巳始聴政敬宗十二月辛丑崩乙巳江王即位扵宣政殿戊申始聴政武宗疾大漸左神䇿軍䕶軍中尉馬元贄立光王為皇太叔三月甲子崩光王即位扵柩前四月乙亥始聴政宣宗八月癸巳崩立鄆王為皇太子癸巳即位扵柩前庚子始聴政懿宗七月辛巳崩立普王為皇太子辛巳即位扵柩前八月癸巳始聴政諸帝即位皆在大行殯後有遺詔又每以大臣攝宰髣髴古制矣而順宗實録出於昌黎集視諸帝為尤詳其遺詔朱子以為即古冊度之類備載之以資參考惟聽政之期不待除服是不可解杜氏以為漢人舊制三日聽政未知何據也
  【吕相禮問既殯皇帝卜日斬衰受命於大行皇帝几筵遂以衮冕升奉天殿告天地告於奉先殿遂以告於大行皇帝及母后乃即位於奉天殿以覲羣臣羣臣皆朝服表賀帝免賀班詔於承天門及天下以來年改元退乃斬衰越二十七日素冠麻衣絰以臨朝退則斬衰三年何也曰尊天命也故既殯麻冕黼裳以即位康王之所受顧命也夫宅憂諒隂使冢宰聽政不行已乆矣視事而素冠麻衣絰退則衰服亦義起也故朱元晦亦取之夫不可曠年無君也故定位於既殯不可一年二君也故改元於來年故春秋王侯初䘮之年不稱君求賻求金不稱使定公元年夏六月昭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定公即位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羣臣乎數日而葬葬畢即位西漢之禮也始死不待旦而即位後魏崔光之議也】
  【閻若璩曰蘇氏曰三年之䘮既成服釋之而即吉無時而可者固為守經之言案之於禮亦未盡善也何則䘮三年不祭矣若既殯後天地社稷之祭猶越紼而行事盖不敢以卑廢尊漢志引古文伊訓以為太甲當䘮越茀行事是其證也郊之日䘮者不哭不敢凶服盖不獨王被大裘龍衮戴冕璪抑且令畿内臣庶雖有私䘮之服盡釋之而即吉以聽命乎上其嚴於事天如此推之於地與社稷一嵗之間盖不啻叠舉之服亦屢屢釋矣先王豈謂其薄哉蘇氏曰太保使太史奉冊授王於次諸侯入哭於路寢而見王於次王䘮服受教戒諌哭踊荅拜聖人復起不易斯言予案朱子謂易世傳授國之大事當嚴其禮故漢唐君臣亦皆吉服董真卿謂太子即位禮有四一始死正嗣子之位顧命逆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是也一既殯正繼體之位王麻冕黼裳入即位是也然則王麻冕黼裳入即位乃儲君初即天子位之禮身為天地社稷之主上重祖宗世繫之重盖國大事莫踰於此縱遭親䘮猶向所謂卑者爾其可不如事天地社稷者而一暫釋其服邪蘇氏一則曰諸侯哭再則曰王哭案曽子問君薨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從攝主北面於西階南大祝禆冕執束帛升自西階盡等不升堂命毋哭註曰謂有事宜清浄也夫世子始生繼體有人尚且止其哭以致祝辭况真即繼體位而又追述先王冊命以告之而必以哭從事邪則又蘇氏之未深考也】
  新君謁廟
  南齊書永泰元年有司議應廟見否尚書令徐孝嗣議嗣君即位並無廟見之文蕃支纂業乃有䖍謁之禮左丞蕭琛議竊聞祗見厥祖義著商書朝于武宫事光晉冊豈有正位居尊繼業承天而不䖍覲祖宗格于太室毛詩周頌篇曰烈文成王即政諸侯助祭也鄭注云新王即政必以朝享之禮祭於祖考告嗣位也又篇曰閔予小子嗣王朝廟也鄭注云嗣王者謂成王也除武王之䘮將始即政朝於廟也則隆周令典煥炳經記體適居正莫若成王又二漢由太子而嗣位者西京七主東都四帝其昭成哀和順五君並皆謁廟文存漢史其惠景武元明章六君前史不載謁事或是偶有闕文理無異説議者乃云先在儲宫已經致敬卒哭之後即親奉時祭則是廟見故無别謁之禮竊以為不然儲后在宫亦從郊祀若謂前䖍可兼後敬開元之始則無假復有配天之祭矣若以親奉時祭仍為廟見者自漢及晉支庶嗣位並皆謁廟既同有烝嘗何為獨修繁禮且晉成帝咸和元年改號已謁廟咸康元年加元服又更謁夫時非異主猶不疑二禮相因况位隔君臣而追以一謁兼敬宜逺纂周漢之盛範近黜晉宋之乖義展誠一廟駿奔萬國奏可
  南史沈文阿陳文帝即位尅日謁廟尚書左丞庾持奉詔遣博士議其禮文阿議曰人物推移質文殊軌聖賢因機而立教王公隨時以適宜夫千人無君不敗則亂萬乘無主不危則亡當隆周之日公旦叔父吕召爪牙成王在䘮禍㡬覆國是以既葬便有公冠之儀始殯受麻冕之䇿斯盖示天下以有主慮社稷之艱難逮乎末葉從横漢承其雖文景刑厝而七國連兵或踰月即尊或崩日稱詔此皆有為而為之非無心扵禮制也今國諱之日雖抑哀扵璽紱之重猶未序扵君臣之儀古禮朝廟退坐正寢聽羣臣之政今皇帝拜廟還宜御太極前殿以正南面之尊此即周康在朝一二臣衛者也其壤奠之節周禮以玉作贄公侯以珪子男執璧此玉作瑞也奠贄竟又復致享天子以璧王后用琮秦燒經典威儀散滅叔孫通定禮尤失前憲奠贄不珪致享無帛公王同璧鴻臚奏賀若此數事未聞扵古後相沿襲至梁行之夫稱觴奉夀家國大慶四廂雅樂歌奏歡欣今君臣吞哀兆庶抑割豈同扵維新之禮乎且周康賔稱奉珪無萬夀之獻此則前準明矣愚以今坐正殿止行薦璧之儀無賀酒之禮謹撰謁廟還升正寝羣臣陪薦儀注如别詔可施行
  乾學案嗣王即位奠殯見扵殷周之書者章章可據矣自秦至六代蔑爾無聞馬貴與言西漢人主嗣位見髙廟其儀亦不至齊永泰初徐孝嗣始請廟見旋即停罷陳始有即位謁廟之禮見扵沈文阿傳陳之告廟雖異扵殷周之奠殯然亦猶其遺意也故因類而附著之
  宋史禮志孝宗即位擇日朝享太廟禮部言牲牢禮料酒齊等物並如五享行之紹熈五年寜宗即位時有孝宗之䘮閏十月浙東提舉李大性言自漢文帝以来皆即位而謁廟陛下龍飛已閲三月未嘗一至宗廟行禮鑾輿屢出過太廟門而不入揆之人情似為闕典乞早擇日恭謁太廟乃詔遵用三年之制吏部員外郎李謙請以来年正月上日躬行告廟之禮禮寺以為俟皇帝從吉討論施行
  文獻通考案古者宗廟之祭有正祭有告祭皆人主親行其禮正祭則時享禘祫是也告祭則國有大事告扵宗廟是也如即位而告廟則自舜禹受終以至太甲之見祖成王之見廟皆是也雖西漢時人主每嗣位亦必有見髙廟之禮而自唐以来則人主未嘗躬謁宗廟致祭以告嗣位宋朝唯孝宗光宗以親受内禪特行此禮而其他則皆以䘮三年不祭之説為拘不復舉行然自以日易月之制既定諒闇之禮廢久矣何獨扵嗣位告祭一事以為不可行乎
  乾學案伊訓顧命但云奠殯無謁廟之事盖古制䘮三年不祭不應入廟諸家每引周頌閔予小子詩據詩序閔予小子嗣王朝扵廟也鄭箋成王除武王之䘮将始即政朝扵廟也孔疏此朝廟早晚毛無明説王肅謂周公致政成王嗣位始朝扵廟之樂歌是成王朝廟乃在三年䘮畢之後與夫初䘮奠殯事不侔矣惟昭成哀三紀即位之下即書謁髙廟可知漢人已有此失禮之舉但不知其失始扵何時也 再案家禮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二而嗣立周公居冡宰攝政以治天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扵祖以見諸侯亦為君也周公命祝雍作頌是成王未除䘮己朝廟矣






  讀禮通考巻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
  國恤二
  周大喪儀
  喪大記疾病君徹縣【注天子宫縣】 君夫人卒於路寢【注言死者必於正處也】
  曲禮崩曰天王崩【注史書䇿辭】
  右初崩
  周禮天官夏采掌大喪以冕服復于太祖以乘車建緌復于四郊
  【劉彛曰王之衮冕生常服之奉享乎太祖之廟王之太常生常建諸玉路乘於四郊以奉祀者也及其始喪則用以為復而莫測其神魂奚往也故或以其服或以其乘或以其建或之其所往而致敬者或之其所居而素安者或用其所暱而常侍者臯而復之庶幾其神之復孝子盡愛之道無不至也是以夏采復于太廟復于四郊祭僕復于小廟僕復于小寢大寢也】
  夏官祭僕大喪復于小廟
  隷僕大喪復于小寢大寢
  天官玉府大喪共復衣裳
  【王昭禹曰夏采以冕服復於太祖冕服則司服之所掌玉府言復衣裳者冕服掌於司服而藏於玉府】
  春官司服大喪共其復衣服
  檀弓君復於小寢大寢小祖太祖庫門四郊【注尊者求之備也亦他日所常有事 疏前曰廟後曰寢爾雅云室有東西廂曰廂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此小寢髙祖以下廟之寢也王侯同大寢謂天子始祖諸侯太祖寢也小祖髙祖以下廟也王侯同太祖天子始祖諸侯太祖之廟也兩言於廟求神備也】
  曲禮復曰天子復矣【注始死時呼魂辭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諸侯呼字】
  喪服小記復與書銘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疏書銘謂書亡人名字於旌旗天子書銘於太常諸侯以下各書於旌旗此並殷禮周世則復曰臯天子復矣】
  右復
  周禮地官鼓人大喪則詔太僕鼓【注始崩及窆時也】
  夏官太僕大喪始崩戒鼓傳達于四方【注戒鼓擊鼔以警衆也 疏四方以鼔聲傳逹而聞之也】
  大司馬大喪平士大夫【注平者正其職與其位 疏司馬之屬有司士主羣吏王喪不得使司士故司馬平之】
  司士大喪作士掌事【注事謂奠斂之屬】
  【易袚曰作士掌事如奠遣之類】
  天官宰夫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注大喪王后世子小喪夫人以下小官士也其大官則冢宰掌其戒令治謂共辦】
  春官大宗伯朝覲㑹同則為上相大喪亦如之【注相詔王禮也】秋官大司寇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注大喪所前或嗣王疏言或者大喪或是先后及王世子皆是大喪】
  地官師氏喪紀王舉則從【注舉猶行也 疏師氏則從以王所在皆須詔王以美道故也】
  【鄭伯熊曰王之出入起居無不與知隨事而將順正救之則逹善於萌止惡於微過宜寡而徳易成】
  春官世婦凡王后有捧事於婦人則詔相【注拜拜謝之也喪大記曰夫人亦拜寄公夫人於堂上 疏上言大喪下言后之拜事則所拜者為大喪而拜】
  【王昭禹曰王后有拜事於婦人唯大喪而已】
  雞人大祭祀夜嘑旦以嘂百官【注夜夜漏未盡雞鳴時也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興也】凡國之喪紀亦如之
  夏官虎賁氏國有大故則守王門大喪亦如之【注非常之難要在門 疏大故謂兵災大喪謂王喪非常之難須警備故云要在門】
  【鄭鍔曰若有大故其所防者尤當致嚴又守王門資之以衛至尊】
  旅賁氏掌執戈盾夾王車而趨喪紀則衰葛執戈盾【注葛葛絰武士尚輕 疏臣為王貴賤皆斬衰麻絰至葬乃服葛今王始死即服葛故云武士尚輕】
  地官大司徒若國有大故則致萬民於王門令無節者不行於天下【注大故謂王崩及寇兵也節六節有節乃得行防姦私】
  【史浩曰致民於王門備不虞也】
  夏官司險國有故則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屬守之唯有節者達之【注有故喪災及兵也閉絶要害之道備姦寇也 疏喪謂王喪】
  【易祓曰守以道路為急阻以道路而後險為可恃使内外無榮往來不察而姦僞者邪慝者物之犯禁者人之有罪竒衰者或得乘間而入雖險猶無險也】
  檀弓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疏天子諸侯之喪必巷市者以庶人憂戚無復求覔財利要有急須之物不得不求故於邑里之内而為巷市】
  右戒臣民
  周禮夏官射人大喪與僕人遷尸【注僕人太僕也】
  【黄度曰射人太僕皆法度之事】
  【鄭鍔曰大䘮之禮初無與於射而掌於射人取其射之法儀而已】
  天官玉府大喪共角枕角柶【注角枕以枕尸角柶角必也以楔齒士喪禮曰楔齒用角柶楔齒者令可飯含】
  幕人大喪共帷幕帟綬【注為賓客飾也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王昭禹曰大喪共帷幕帟綬而不共幄則王方宅喪無事於幄以帷幕帟綬共張喪柩而已】
  地官委人喪紀共其木材【注木材給張事】
  乾學案以上兩條陳殯其條通用
  檀弓扶君卜人師扶右射人師扶左【注謂君疾時也卜當為僕聲之誤也僕人射人皆平生時贊正君服位者】君薨以是舉【注不忍變也周禮射人大喪與僕人遷尸 疏周禮太僕職掌正王之服位射人職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及王舉動悉隨王故知也】
  喪大記始死遷尸于牀幠用斂衾去死衣小臣楔齒用角柶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
  右遷尸楔齒綴足帷堂
  曲禮告喪曰天王登假【注告赴也登上也假已也上已者若僊去云爾 疏此謂天王崩遣使告天下萬國之辭也】
  右命訃
  周禮春官肆師大喪令外内命婦序哭【注序使相次秩疏哭法以服之輕重為先後若然則内命婦於王斬衰居前諸臣之妻從服齊衰者居後也】
  内宗大喪序哭者【注次序外内宗及命婦哭王】
  天官九嬪若有賓客則從后大喪帥序哭者亦如之【注帥猶道也后哭衆之次序者乃哭】
  【王昭禹曰大喪外宗序内外朝暮哭者九嬪亦從后帥之】
  夏官司士凡士之有守者令哭無去守【注守官不可空也易祓曰不以喪而廢其職】
  喪大記既正尸子坐于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東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夫人坐于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于西方外命婦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檀弓唯天子之喪有别姓而哭
  右哭位
  周禮天官小宰喪荒受其含襚幣玉之事【疏喪謂王喪諸侯諸臣有致含襚幣玉之事】
  右受含襚幣玉
  周禮春官司常大喪共銘旌【注銘旌王則太常也士喪禮曰為銘各以其物 疏士喪禮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赬末長終幅廣三寸書名於未此蓋其制也案禮緯云天子之旌髙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案士喪禮竹杠長三尺則死者以尺易仞天子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其旌身亦以尺易仞也】
  右為銘
  周禮春官鬯人大喪之大渳設斗共其釁鬯【注斗所以沃尸也釁尸以鬯酒使之香美者釋文斗依注音主】
  鬱人大喪之渳共其肆器【疏肆器陳尸之器喪大記曰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襢第有枕此之謂肆器天子亦用夷盤】
  【黄度曰肆器蓋所以盛沃鬯非陳器盤之屬】
  肆師大喪大渳以鬯則築鬻【注築香草煮以為鬯以浴尸香草鬱也 疏小宗伯大喪以鬯渳則肆師與之築鬱金香草和鬯酒以浴尸使之香也】
  天官典絲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注以給線縷著旴口綦據之屬青與赤謂之文 疏此鄭並據士喪禮而言以給線縷者謂所裁縫皆用線縷釋經線也著旴口綦握之屬者釋經纊組也案士喪禮握手纁裏著組繫案喪大記屬纊以俟絶氣内則云屨著綦鄭云綦屨繫是用纊組之事也青與赤謂之文繢人職文繡之屬亦用絲故連言之】
  【王昭禹曰喪紀有用絲以為縷有用纊以充衣褥或用組文以為物之飾】
  内司服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注内具紛帨線纊鞶袠之屬疏后喪所共衣服者正謂襲時十二稱小歛十九稱大歛百二十稱及内具之物也案内則婦事舅姑有紛帨線纊鞶袠故死者入壙亦兼有數物又有刀礪小觽之等故云之屬以緫之也】
  【王昭禹曰内司服所掌主以共后故生也共其所服及其死也亦無以異於生凡内具之物則后生所用紛帨線纊之屬亦共之此事死如事生之意】
  乾學案以上兩條下陳小斂大斂衣皆通用
  凌人大喪共夷槃冰【注夷之言尸也實冰於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 疏叔孫通前漢時作漢禮器制度多得古之周制故鄭君依而用之周謂之夷槃漢謂之大槃】
  【王昭禹曰夷傷也冰槃曰夷槃移尸於堂曰夷堂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以哀傷為主】
  春官典瑞大喪共飯玉含玉【注飯玉碎玉以雜米也含玉拄左右頥及在口中者雜記曰含者執璧將命則是璧形而小爾】
  天官玉府大喪共含玉
  地官舍人喪紀共飯米【注飯所以實口不忍虚也君用粱大夫用稷士用粢皆四升實者唯盈 疏差率而上則天子飯用黍也】
  雜記天子飯九貝【注此蓋夏時制也周禮天子飯含用玉】 公襲卷衣一端一朝服一素積一纁裳一爵弁二冕一襃衣一朱緑帶申加大帶於上【注士襲三稱子羔襲五稱今公襲九稱則尊卑襲數不同矣諸侯七稱天子十二稱與】
  喪大記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
  右陳沐浴襲飯含之具
  周禮春官小宗伯王崩大肆以秬鬯渳【注大肆始陳尸伸之】大祝大喪始崩以肆鬯渳尸相飯【注肆鬯所為陳尸設鬯也】
  小祝大喪贊渳【注渳謂浴尸也】
  【王昭禹曰王始崩大祝以肆鬯渳之小祝贊之】
  天官女御大喪掌沐浴【注王及后之喪】
  太宰大喪贊含玉【注助王為之也】
  喪大記君沐粱【注君沐粱以差率而上之天子沐黍與】
  右沐浴含飯
  周禮春官司服大喪共其斂衣服【疏大喪王喪其中兼小喪也小斂皆十九稱大斂則士三十稱大夫五十稱諸侯皆百稱天子蓋百二十稱云】
  地官封人凡喪紀則飾其牛牲【疏喪紀有牲者除朝夕奠用脯醢以外大小斂朔月月半薦新奠祖奠大遣等皆有牲牢】
  【鄭鍔曰牲取可以為禮足矣致飾然後用何哉蓋文有餘而物不足失之僞物有餘而文不足失之野欲華實相副則飾不可闕】
  牛人喪事共其奠牛【注喪所薦饋曰奠】
  囿人喪紀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王氏曰獸人共生獸死獸囿人共生獸死獸者獸人所共田獵所罟囿人所共囿游所牧其物若麋膚熊蹯之類劉彛曰物者所共有名件也】
  天官獸人凡喪紀共其死獸生獸【注共其完者】
  【劉彞曰四時之田所獲生獸則囿人牧之於囿及其將用獸人取之於囿以共焉其死而未共者則入於腊人】
  腊人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疏凡獸入於腊人是其不完者】人喪紀共其魚之鱻薧【注鱻生也薧乾也】
  醢人凡祭祀共薦羞之豆實喪紀亦如之
  【王昭禹曰薦羞皆進也】
  乾學案以上七條大斂奠至祖奠遣奠通用
  喪大記小斂於戸内君以簟席【注簟細葦席也下有莞】 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君錦衾一衣十有九稱君陳衣于序東
  乾學案小斂之衣君與大夫士皆十有九稱注疏謂法天地之終數則天子亦十九稱與
  君無襚【注無襚者不陳不以斂】 小斂君大夫士皆用複衣複衾凡陳衣者實之篋取衣者亦以篋升降者自西階【注取】
  【猶受也】 凡陳衣不詘非列采不入絺綌紵不入【注列采謂正服之色也絺綌紵者當著之䙝衣也】
  右陳小斂衣奠
  周禮春官小宗伯及執事涖大斂小斂帥異族而佐【注執事大祝之屬】
  大祝大喪贊斂
  喪大記凡斂者袒遷尸者襲 小斂之衣祭服不倒小斂大斂祭服不倒皆左衽結絞不紐 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 鋪絞紟踊鋪衾踊鋪衣踊遷尸踊斂衣踊斂衾踊斂絞紟踊 斂者既斂必哭
  右小斂
  周禮春官大祝大喪徹奠【疏此文承大喪之下故奠為始死之奠小斂大斂奠並大祝徹之】
  右徹始死奠
  周禮夏官挈壺氏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注鄭司農云縣壺以為漏代更也禮未大斂代哭以水守壺者為沃漏也以火守壺者夜則火視刻數也分以日夜者異晝夜漏也漏之箭晝夜共百刻冬夏之間有長短焉太史立成法有四十八箭疏禮未大斂代哭者未殯以前無問尊卑皆哭不絶聲大斂之後乃更代而哭亦使哭不絶聲大夫以官士】
  【親疏代哭人君尊又以壺為漏分更相代也】
  【易祓曰守之以水均其晷刻之多少守之以火知其漏箭之遷易】
  喪大記君喪虞人出木角狄人出壺雍人出鼎司馬縣之乃官代哭
  右代哭
  周禮地官委人喪紀共其薪蒸【注薪蒸給炊及燎也】
  秋官司烜氏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注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皆所以照衆為明 疏大事謂若大喪紀大賓客之事庭燎在大寢之庭】
  喪大記君堂上二燭下二燭【注燭所以照饌也滅燎而設燭 疏有喪則於中庭終夜設燎至曉滅燎而日光未明故須燭以照祭饌也】
  右設燎
  周禮春官典瑞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注以斂尸者於大斂焉加之也駔讀為組聲之誤也渠眉玉飾之溝瑑也以組穿聯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 疏六玉與王為飾明在衣裳之外故知在大斂後也此六玉兩頭皆有孔又於兩孔之間為溝渠於溝之兩畔稍髙為眉瑑故云以組穿聯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案宗伯璧禮天琮禮地今此璧在背在下琮在腹在上不類者以背為陽腹為隂隨尸腹背而置之故上琮下璧也疏璧琮者通於天地者天地為隂陽之主人之腹背象之故云疏之通天地也】
  【王氏曰六物皆為渠眉璧琮又疏焉】
  【劉氏曰王者之孝莫大於嚴父配天故其斂也以禮天地四方之玉器為之】
  喪大記大斂於阼君以簟席 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君陳衣于庭百稱北領西上【疏君百稱天子當百二十稱也】 大斂君大夫士祭服無算君褶衣褶衾【注褶袷也君衣尚多去其著也】
  右陳大斂具
  檀弓君即位而為椑歲一漆之藏焉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
  右設棺
  周禮地官舍人喪紀共熬榖
  天官幕人大喪共帷幕帟綬【疏始死帷堂小斂徹之及殯在堂亦帷之也】掌次凡喪王則張帟三重【注張帟柩上承塵】
  春官司几筵凡喪事設葦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純諸侯則紛純毎敦一几【注喪事謂凡奠也萑如葦而細者鄭司農云柏席迫地之席葦居其上或曰柏席載黍稷之席謂柏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敦讀曰燾燾覆也棺在殯則椁燾既窆則加見皆謂覆之周禮雖合葬及同時在殯皆異几體實不同祭於廟同几精氣合】
  【項安世曰柏敦恐是器若玉敦之類敦以承黍稷】
  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注吉事王祭宗廟裸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毎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之也凶事謂凡奠几朝夕相因喪禮略】
  右陳殯具
  喪大記君將大斂子弁絰即位于序端卿大夫即位于堂亷楹西北面東上父兄堂下北面夫人命婦尸西東面外宗房中南面小臣鋪席商祝鋪絞紟衾衣士盥于盤上士舉遷尸于斂上卒斂宰告子馮之踊夫人東面
  右大斂
  王制天子七日而殯
  檀弓天子之殯也菆塗龍輴以椁【注菆木以周龍輴加椁而塗之天子殯以輴車畫轅為龍 疏菆叢也謂用木菆棺而四面塗之龍輴者殯時輴車載柩而畫轅為龍以椁者亦題湊菆木象椁之形】加斧于椁上畢塗屋【注斧謂之黼白黑文也以刺繍於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盡塗之 疏斧謂繍覆棺之衣為斧文也先菆四面為椁使上與棺齊而上猶開也以棺衣從椁上入覆於棺故云加斧于椁丄畢盡也斧覆既竟又四注為屋覆上而下四面盡塗之也】天子之禮也
  周禮天官甸師喪事代王受眚烖【注粢盛者祭祀之主也今國遭大喪若云此黍稷不馨使鬼神不逞於王既殯大祝作禱辭授甸人使以禱藉田之神受眚烖弭後殃】
  【史浩曰人過曰眚天降曰烖國有眚烖王當祗畏以修徳引咎以歸已故曰受】
  【鄭伯熊曰國有大變毋乃粢盛不蠲鬼神弗享與夫何使至於斯於是時也新王在疚欲請命於神祇而身受譴罪不可得也故使甸師代行焉非謂使甸師受眚烖於己甸師掌耕王藉共齊盛者也故司其事】
  春官大祝大喪言甸人讀禱【注言猶語也禱六辭之屬禱也甸人喪事代王受眚烖大祝為禱辭語之使以禱於藉田之神也】
  【王氏曰於甸人請禱則大祝言於匶使知焉】
  小祝設熬置銘【疏熬謂熬榖殯在堂特設於棺旁所以惑蚍蜉也銘謂銘旌書死者名既殯置於西階上所以表柩】
  右殯
  曽子問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斬衰者奠【注為君服者皆斬衰唯主人不奠】
  右大斂奠
  周禮春官小宗伯辨吉凶之五服【注五服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也鄭鍔曰凶五服斬衰齊衰錫衰緦衰疑衰辨其凶服則當服斬衰者不敢以錫當緦衰者不敢以疑親疏之情所以當也】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凡凶事服弁服【注服弁喪冠也其服斬衰齊衰】凡喪為天王斬衰為王后齊衰【注王后小君也諸侯為之不杖期】夏官太僕喪紀正王之服位詔灋儀
  【王昭禹曰喪紀之服即司服所言凶事服弁服是也】
  天官内司服凡祭祀賓客共后之衣服及九嬪世婦凡命婦共其衣服共喪衰亦如之【疏外命婦喪衰謂王服齊衰於后無服若九嬪以下及女御於王服斬衰於后服齊衰也】
  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九嬪及外内命婦之首服以待祭祀賓客喪紀共笄絰亦如之
  【王昭禹曰喪紀則笄而又加之以絰】
  内宰凡喪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注使使其屬之上士内命婦謂九嬪世婦女御鄭司農云外命婦卿大夫之妻王命其夫后命其婦謂士妻亦為命婦 疏夏殷之禮爵命不及於士周禮上士三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夫尊於朝妻榮於室則士妻亦為命婦可知王昭禹曰凡喪事則外内命婦皆有衰麻之服哭泣之位】
  夏官諸子大喪正羣子之服位【疏位謂在殯宫外内哭位也正其服者公卿大夫之子為王斬衰與父同】
  【黄度曰羣子庶子也喪之服位庶子不得與適子齒特言羣子著其别也】
  春官肆師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灋者且授之杖【注外命男六鄉以外也内命男朝廷卿大夫士也其妻為外命女喪服為夫之君齊衰不杖内命女王之三夫人以下不中灋違升數與裁制者鄭司農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此舊説也喪大記曰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無七日授士杖文謂授杖日數王喪依諸侯與七日授士杖四制云】
  檀弓天子崩三日祝先服【疏祝大祝也服服杖也是喪服之數故呼杖為服祝佐含斂先病故先杖也子亦三日而杖】五日官長服【注官長大夫士】七日國中男女服【疏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謂齊衰三月而除之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三月天下服【注諸侯之大夫 疏三月天下服者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也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逺者為言耳詳見前第四卷喪期内】
  右成服
  周禮春官天府凡國之玉鎮大寶器藏焉若有大祭大喪則出而陳之既事藏之【注玉鎮大寳器玉瑞玉器之美者禘祫及大喪陳之以華國也顧命陳寳於西序東序西房東房此其行事見於經】
  【鄭鍔曰玉之美者可以為國之鎮如洪璧琬琰天球夷玉夏后氏之璜之類器之大者為歴代所寶如崇鼎貫鼎大貝鼖鼓和之弓垂之竹矢封父之繁弱之類祖廟之守藏則先祖所傳者國之玉鎮大寶器則國之至寶可與祖物俱傳者亦藏於此大祭之時出而陳之以昭其功大喪陳之以昭其能守既事又從而藏之傳其所寶守其所傳將以為萬世之榮】
  典路若有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説大喪亦如之【注亦出路當陳之書顧命既陳先王寳器又曰大路在賓階面贅路在阼階面先路在左塾之前次路在右塾之前王昭禹曰大喪出路非乘車也出所陳之路焉】
  右陳寶器
  喪大記居倚廬不塗君為廬宫之大夫士襢之【疏居倚廬者謂於中門之外東牆下倚木為廬不塗者但以草夾障不以泥塗之也宫之者謂廬外以帷幛之如宫牆也】周禮天官宫正大喪則授廬舍辨其親疏貴賤之居【注廬倚廬也舍堊室也親者貴者居倚廬疏者賤者居堊室雜記曰大夫居廬士居堊室】
  右倚廬
  周禮春官外宗大喪則序外内朝莫哭者
  世婦大喪比外内命婦之朝莫哭不敬者而苛罰之【注苛譴也 疏大喪謂王喪殯後有朝夕哭事外命婦朝廷卿大夫士之妻内命婦九嬪以下以尊卑為位而哭有不敬者則呵責罰之】
  乾學案哭位條有天子之喪别姓而哭肆師令序哭内宗序哭九嬪帥序哭並此條通用當互考
  檀弓士備入而后朝夕踊【注備猶盡也國君之喪主人哭入則踊】
  右朝夕哭
  周禮春官司服大喪共其奠衣服【注奠衣服今坐上魂衣也 疏守祧職云遺衣服藏焉鄭云大斂之餘也至祭祀之時出而陳於坐上則此奠衣服也】
  乾學案陳小斂奠條有封人飾牛牲等七官又陳殯具條有司几筵設葦席素几皆此條所通用此條後凡奠通用當互考
  右朝夕奠
  周禮天官籩人喪事共其薦籩羞籩【注喪事之籩謂殷奠時 疏殷猶大也大奠朔月月半薦新祖奠遣奠之類也】
  乾學案陳小斂奠條有封人等七官陳殯具條内有司几筵設葦席素几朝夕奠條内有司服共奠衣服皆此條通用此條後凡殷奠通用當互考
  右朔月月半殷奠
  乾學案儀禮十七篇但有士之喪禮而天子大喪無之禮記則間載一二而始末不全無從考見周禮之所載者不過諸司職掌而已亦無以考其行禮次第至杜君卿通典鄭漁仲通志諸書則但掇拾數語而條貫闕如人不謂善也唯黄勉齋續儀禮經傳通解以小戴禮喪大記為主而博採諸書以足之最為詳盡然又不專主大喪而諸侯大夫士之禮雜陳其中則頗失之混前士喪禮中已列喪大記諸篇而此更重出之則又失之複逮馬貴與文獻通考去勉齊之繁蕪而案喪服次第以禮經條列之雖未能粲然大備然古禮原殘闕不完則後人編輯不過如是而已今此篇多仍馬氏之舊亦頗有所増損至於諸侯以下喪禮則盡見前篇兹不混入而諸侯禮可通於天子者亦附著焉庶幾本末麤具有可考見云
  周禮春官小宗伯王崩及執事眡葬獻器遂哭之卜葬兆甫竁亦如之【注執事蓋梓匠之屬至將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官代之兆墓塋域甫始也鄭大夫讀竁為穿杜子春讀竁為毳皆謂葬穿壙也 疏獻器謂獻明器之時小宗伯哭此明器哀其生死異也將葬獻明器之材者見士喪禮云獻材於殯門外西面北上請主人徧視之如哭椁獻素獻成亦如之注云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是其事也士喪禮主人親哭以其無官今王不親哭以其有官有官即小宗伯哭之是也卜葬亦如上獻明器哭之但明器材哭於殯門外此卜葬地在壙所亦與在殯所哭之相似也故云亦如之】
  冡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注為尸者成葬為祭墓地之尸也鄭司農云既有日有葬日也始竁時祭以告后土人為之尸 疏大喪謂王喪請度甫竁者謂人請於宰量度始穿地之處】
  【王昭禹曰公墓之地地屬於公而非私有之也自天子至於大夫士皆葬於此地人掌焉以昭穆為左右各以其族尚親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尚徳也凡有功者居前尚功也以爵列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尚貴也先王之所以治死者如此】
  【易祓曰君臣分守雖嚴義均休戚故葬同兆域】
  及竁以度為丘隧共喪之窆器【注隧羡道也度丘與羡道廣袤所至窆器下棺豐碑之屬 疏上經已甫竁此經復云及竁者此更本初欲竁之時先量度作丘作隧道之處廣狹長短故文重爾天子有隧諸侯已下有羨道隧道則上有負土若鄭莊公與母掘地而相見也羨道無負土鄭舉羨為況也】
  人若有祭事則奉以往喪亦如之【疏喪謂卜葬宅及日皆亦奉往卜處也】
  太卜凡喪事命【注重喪禮次大祭祀也士喪禮則筮宅卜日天子卜葬兆 疏天子卜葬日與士同其宅亦卜之與士異孝經云卜其宅兆亦據大夫以上若士則筮宅也】
  右獻器卜宅卜日
  檀弓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椁者斬之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注虞人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也】 柏椁以端長六尺【注以端題湊也其方蓋一尺 疏柏椁者謂為椁用柏也天子柏諸侯松大夫士雜木鄭注方相職云天子之椁柏黄膓為裏而表以石焉以端者端頭也積柏材作椁並葺材頭也故云以端長六尺者天子椁材毎段長六尺而方一尺注云以端者此木之端首題湊嚮内知其方蓋一尺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於棺一寸案喪大記君大棺八寸君謂諸侯則天子之大棺或當九寸其椁厚一尺故云其方蓋一尺則椁之厚也如鄭此言椁材並皆後下累至上始為題湊湊嚮也言木頭相嚮而作四阿也如此乃得椁之厚薄與棺相凖皇氏以為累椁材從下即題湊椁六尺與棺全不相應又鄭何云其方一尺皇氏之義非也】
  喪大記棺椁之間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注間可以藏物因以為節 疏君容柷者柷如漆桶是諸侯棺椁間所容也若天子棺椁間則差寛大故司几筵云柏席用萑謂柏椁字磨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坐之席也諸侯棺椁間亦容席故司几筵云柏席諸侯則紛純稍狹於天子故此云容柷大夫容壺者壺是漏水之器大夫所掌甒盛酒之器士所用也】
  右井椁
  周禮天官世婦掌喪紀之事帥女宫而濯摡為齍盛【注摡拭也 疏喪紀謂大喪朝廟設祖奠及大遣奠時也】
  【鄭鍔曰所用之器則濯摡以致潔所奉粢盛則差擇以致精】
  内豎若有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注内人從世婦有事於廟者内豎為六宫蹕者以其掌内小事 疏此謂喪朝廟為祖奠遣奠時也皆為内人蹕止行人也鄭知内人從世婦者内人卑不專行事明此内人從世婦而濯摡及為粢盛也内豎掌内小事以其蹕止行人既是小事故遣内豎使蹕也】乾學案陳小斂衣奠條内有封人等七官陳殯具條内有司几筵設几席朝夕奠條内有司服共其衣服朔月月半奠條内有籩人共薦籩羞籩外饔實鼎俎天子喪斬衰者奠皆此條所通用此以上兩條祖尊遣奠通用當互考
  右陳朝祖奠
  周禮春官喪祝及辟令啓【注鄭司農云辟謂除菆塗椁也令啓謂喪祝主命役人開之也 疏除菆塗椁者七日而殯殯時以椁菆塗其棺及至葬時命役人開之】
  右啓
  周禮天官閽人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注燎地燭也蹕止行者廟在中門之外 疏大喪以下朝廟及出葬之時宫中及廟門皆設門燎蹕止行人也燎地燭者燭在地曰燎謂若天子百公五十侯伯子男皆三十所作之蓋百根葦皆以布纒之以蜜塗其上若今蠟燭矣對人手爇者為手燭故云地燭也】
  乾學案設燎條内有舍人共薪蒸司烜氏共墳燭庭燎君堂上二燭三條並此條所通用當考
  秋官士師諸侯為賓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喪亦如之【疏大喪在宫中謂朝廟亦在宫中為蹕也】
  【李嘉㑹曰大喪有廬舍之居亦當蹕宫以備非常】
  天官内豎王后之喪遷于宫中則前蹕【注喪遷者將葬朝於廟 疏將葬而往朝七廟則亦使内豎在車前蹕止行人也】
  秋官大司寇奉其明水火凡朝覲㑹同前王大喪亦如之【注大喪所前或嗣王 疏水火司烜氏所掌者水以酌鬱鬯與五齊火以給㸑亨喪是王喪復云前王明是嗣王也言或者或以先后及王世子皆是大喪若先后及世子大喪則王為正也】
  【劉彛曰以陽燧得火於日謂之明火以隂鑑得水於月謂之明水隂陽之精義以見聖人精意於鬼神祇也】
  小司寇前王而辟【注鄭司農云小司寇為王道辟除姦人也若今時執金吾下至令尉奉引矣】后世子之喪亦如之【疏謂后世子之喪當朝廟之時王出入亦為王而辟也】地官閭胥凡喪紀之數聚衆庶【注喪紀大喪之事也疏王家喪紀閭胥為之聚衆庶以待驅使也】
  大司徒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而治其政令【注衆庶所致役也鄭司農云六引謂引喪車索也六鄉主六引六遂主六紼 疏王七月而葬大司徒則檢校挽柩之事六鄉七萬五千家唯取一千人致之使為挽柩之役也司農云六鄉主六引則此經是也六遂主六紼者案遂人職云大喪帥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帥而屬六綍在棺曰紼見繩體行道曰引見用力互文以見義也】
  遂人大喪帥六遂之役而致之掌其政令及葬帥而屬六綍及窆陳役【注致役致於司徒給墓上事及竁也綍舉棺索也葬舉棺者謂載與説時也用綍旁六執之者天子其千人與陳役者主陳列之爾匠師帥監之鄉師以斧涖焉大喪之正棺啓殯朝及引六鄉役之載及窆六遂役之亦即逺相終始也 疏殯及引皆六鄉役之其墓上事及竁等六遂役之墓上則説載下棺之等竁謂穿壙之等不言在廟載事亦六遂役之不言者略也必致於司徒者司徒唯主六鄉亦兼掌六遂之役故也綍舉棺索者在棺則曰綍在道則曰引六遂之役不在道故舉在棺而言綍也陳役者謂下棺之時千人執綍背碑負引須陳列其人故知謂陳列之也案大司徒職云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此遂人云帥六遂之役屬六綍及窆陳役以六鄉近使主殯及啓朝為始在祖廟之中將行載棺於蜃車屬六綍則六遂為終也至於在道言引則還使六鄉為始至壙窆之下棺則還使六遂為終以二處各自為終始故云即逺相終始也】
  【黄度曰及葬大司徒親帥鄉役屬六引遂人亦帥野役屬六綍及窆陳列之使背碑引綍司徒皆節制之司徒節制野役獨此事】
  小司徒大喪帥邦役治其政教【注喪役正棺引窆復土疏言正棺者謂若七月而葬朝廟之時正棺於廟引謂葬時引柩車自廟至壙窆謂下棺於坎也天子六綍四碑背碑挽引而下棺復土者掘坎之時掘土嚮外下棺之後反復此土以為丘陵故云復土也】
  鄉師大喪用役則帥其民而至遂治之【注治謂監督其事 疏言大喪用役謂若喪時挽六引之等鄉之大夫既主鄉民役用郷民之時鄉師遂治之監督謂監當督察其事】乾學案以上五條柩行通用内遂人小司徒二條并窆通用當互考
  春官喪祝及朝御匶【注鄭司農云朝謂將葬朝於祖考之廟而後行則喪祝為御柩也疏御柩者發殯宫輴車載至廟其時喪祝執纛居前以御王柩也案趙商間周朝而遂葬則是殯于宫葬乃朝廟案春秋晉文公卒殯于曲沃是為去絳就祖殯於周禮異未通答曰葬乃朝廟當周之正禮也其末世諸侯國何能同也傳合不合當解傳爾不得難經何者既夕將葬遷于祖用軸既夕是周公正經朝廟乃葬故云不得難經也】乃奠【注謂乃奠朝廟奠 疏乃奠者案既夕禮朝廟之時重先奠從燭從柩從彼奠乃昨夜夕奠至廟下棺於廟兩楹之間設此宿奠至明徹去宿奠乃設此朝廟之奠於柩西故云乃奠】
  天府凡吉凶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注吉事四時祭也凶事后王喪朝於祖廟之奠 疏王及后喪七月而葬將葬當朝六廟後乃朝祖廟祖廟中日昃為祖奠厥明將去為大遣奠皆有沃盥之事】
  地官遂師大喪共蜃車之役【注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柳四輪迫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
  【王氏曰蜃車載闉壙之蜃者】
  稍人大喪帥蜃車與其役以至掌其政令以聽於司徒【注蜃車及役遂人共之稍人者野監是以帥而致之既夕禮曰既正柩賓出遂匠納車于階間則天子以至於士柩路皆從遂來】
  春官巾車小喪共匶路【疏言大喪據王不别言后與世子則此喪中可以兼之柩路即蜃車】
  夏官圉人凡賓客喪紀牽馬而入陳【注喪紀之馬啓後所薦馬 疏謂將葬朝廟時既夕禮薦馬纓三就天子朝廟亦當在祖廟中陳設明器之時亦遣人薦馬及纓入廟陳之此馬謂擬駕乘車】廞馬亦如之【注廞馬遣車之馬人捧之亦牽而入陳 疏此遣車則天子九乘載所苞遣奠以入壙皆人捧之亦牽而入陳者亦於祖廟陳此明器也但遣車及馬各使人别捧故上注云行則解脱之是也】
  乾學案柩行通用内廞馬一條陳明器通用
  雜記士喪有與天子同者三其終夜燎及乘人專道而行【注乘人謂使人執引也專道人辟之 疏言士喪與天子三事同終夜燎一也乘人二也專道行三也柩遷之夜須光明故竞夜燎也乘人謂人引車不用馬既夕禮云屬引鄭云古者人引柩專道行謂喪在路不避人也】
  右朝祖奠遣車馬
  周禮春官喪祝及祖飾棺乃載【注祖為行始其序載而後飾 疏案既夕禮遂匠納車於階間却柩而下棺乃飾棺設帷荒之屬天子之禮亦是先載乃飾棺其序載而後飾者鄭見經先言飾棺後言乃載於文倒故依既夕禮先載而後飾也】
  【易祓曰及祖廟設祖祭之禮加帷荒以飾棺乃移所載匶車於庭中遂為之御六引】
  右載
  周禮天官縫人喪縫棺飾焉【注孝子既啓見棺猶見親之身既載飾而以行遂以葬若存時居於帷幕而加文繡 疏幕人共帷幕鄭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幕是存時居於帷幕而云加文繡者生時帷幕無文繡今死恐衆惡其親故加文繡即所引喪大記飾棺是也】衣翣柳之材【注必先纒衣其材乃以張飾也柳之言聚諸飾之所聚 疏翣即方扇是也柳即帷荒是也二者皆有材縫人以采繒衣纒之乃後張飾於其上】
  【王昭禹曰翣如方扇持之以蔽棺柳隂木為之故喪車謂之柳東翣以木為體用綵繒衣纒之以為飾故曰衣翣柳之材】
  禮器天子崩七月而葬五重八翣【注天子葬五重者謂抗木與茵也葬者抗木在上茵在下士喪禮下篇陳器曰抗木横三縮二加抗席三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亦縮二横三此士之禮一重者以此差之上公四重】
  右飾棺
  周禮春官司服大喪共其廞衣服【注廞陳也廞衣服所藏於椁中 疏此則明器之衣服亦沽而小者也】
  乾學案自衣服以下並獻明器條通用
  司常大喪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注葬云建之則行廞車解説之 疏此在廟陳時建之謂以廞旌建於遣車之上及入壙亦建之】
  車僕大葬廞革車【注言興革車者則遣車不徒戎路廣闕革輕皆有焉 疏經不云戎路革路而云革車亦是五戎之總名故知不徒戎路廣闕革輕皆有可知若然王喪遣車九乘除此五乘之外加以金玉象木四者則九乘矣】
  巾車大喪飾遣車遂廞之行之【注廞興也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遣車一曰鸞車 疏遣車謂將葬遣送之車入壙者也言飾者還以金象革飾之如生存之車但麄小為之爾後鄭訓廞為興言陳駕者解廞為陳駕也案車僕云大喪廞革車彼廞謂作之此文既言飾遣車已是作更言遂廞之故以陳駕解廞也使人以次舉之者當在朝廟之時於始祖廟陳器之明旦大遣奠之後則使人以次抗舉人各執其一以如墓也案人云及葬言鸞車人是名遣車為鸞車】
  【王安石曰廞之於宫行之以適墓】
  天官司裘大喪廞裘飾皮車【注皮車遣車之革路故書廞為淫鄭司農云滛裘陳裘也謂廞興也若詩之興謂象似而作之凡為神之偶衣物必治而小爾 疏從鄭謂廞興也不從先鄭作陳者以檀弓云竹不成用瓦不成味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皆是興象所作明器非陳設之理象似生時而作之但麄惡而小爾】
  【王昭禹曰廞裘與廞樂同意廞者陳之而無實用陳之非所以致死不惡於不仁無實用非所以致生不惡於不智凡廞儀物者亦仁智之盡也】
  夏官校人大喪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注言埋之則是馬塗車之芻靈疏檀弓曰塗車芻靈自古有之古者以泥塗為車以芻革為人馬神靈至周塗車仍存但刻木為人馬替古】
  【者芻靈今鄭云塗車之芻靈則是仍用芻靈與檀弓違者鄭但舉古之芻靈況周爾非謂周仍用芻靈也】乾學案柩行條内有人鸞車象人此條通用當互考
  圉人凡喪紀廞馬【詳見朝祖奠條】
  司兵大喪廞五兵【注廞興作明器之役器五兵也士喪禮下篇有甲胄干笮 疏案既夕禮明器之用器有弓矢役器有甲胄干笮彼雖不具五兵此既言五兵明五者皆有也故鄭引士喪禮下篇為證】司弓矢大喪共明弓矢【注弓矢明器之用器也士喪禮下萹曰用器弓矢】春官司干大喪廞舞器及葬奉而藏之【疏此官所廞廞干盾而已其羽籥籥師廞之】
  樂師凡喪陳樂器則帥樂官【注帥樂官往陳之 疏樂官謂笙師鏄師之屬廞樂藏之者也往陳之謂如既夕禮陳器於祖廟之前庭及壙道東者也】
  大司樂大喪涖廞樂器及葬藏樂器亦如之【注涖臨也廞興也臨笙師鎛師之屬興謂作之也】
  眡瞭大喪廞樂器【疏大喪廞樂器謂明器檀弓云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但沽而小爾是臨時乃造之】
  笙師大喪廞其樂器及葬奉而藏之【疏此竽笙以下皆作之送之於壙而藏之也】
  鎛師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疏此官所廞謂作晉鼔鼖鼔】
  籥師大喪廞其樂器奉而藏之【疏此所廞作唯羽籥而已不作餘器】典庸器大喪廞筍虡【疏案檀弓有鐘磬而無筍虡鄭注云不縣之見此文有筍虡明有而不縣以喪事略故也】
  右陳明器
  周禮春官喪祝及祖飾棺遂御【注鄭司農云祖謂將葬祖於庭象生時出則祖也祖時喪祝主飾棺遂御之喪祝為柩車御也謂祖為行始飾棺設柳池紐之屬既飾當還車鄉外喪祝御之御之者執翿居前郤行為節度】
  【易祓曰及祖廟設祖祭之禮加帷荒以飾棺乃移所載匶車於庭中遂為之御六引】
  乾學案小斂條有封人等七官大斂條有司几筵設葦席朝夕奠條有司服共奠衣服朔月月半奠條有籩人共進籩羞籩外饔實鼎俎天子喪斬衰者奠陳朝祖奠條有世婦濯摡為齍盛内豎為内人蹕皆祖奠所通用當互考
  右祖奠
  周禮春官太師大喪帥瞽而廞作匶諡【注廞興也言王之行諷誦其治功之詩故書廞為淫鄭司農云淫陳也陳其生時行迹為作諡 疏帥瞽矇歌王治功之詩廞作匶諡者匶即柩也古字通用以其興喻王治功之詩為柩作諡是以瞽矇□云諷誦詩謂作諡時也】
  【王昭禹曰死則陳儀物於庭序以興觀者欽則謂之獻考列其徳行而誄之以言則謂之諡於大喪之廞則帥瞽而作匶諡以瞽掌樂王徳成於樂諡則成徳之名也】
  瞽矇諷誦詩世奠繫鼓琴瑟【注諷誦詩主謂廞作柩諡時也諷誦王治功之詩以為諡世之而定其繫謂書於世本也雖不歌猶鼔琴瑟以播其音美之 疏諷誦詩謂於王喪將葬之時則使此瞽矇諷誦王治功之詩觀其行以作諡葬後當呼之世奠繫者奠定也謂辨其昭穆以世之序而定其繫繫即帝繫世本是也鼓琴瑟者詩與世本二者雖不歌詠猶鼔琴瑟而合以美之也】
  【鄭鍔曰小史掌奠世繫謂為史官當定公卿大夫與夫帝王之世繫今此矇瞍又安知世奠繫之事乎考先儒之説以奠為帝而世帝繫乃古書之紀述帝王之本繫如世本之類使之諷誦乎詩與世又定其所傳之繫以諷誦使人君知古之傳世者有徳則子孫緜逺而世繫不衰無徳則子孫之傳不逺所言者不定則其聞也不信故必奠而後諷誦之】
  小師大喪與廞【注從太師 疏太師廞作匶諡故小師從之也】
  太祝作六辭以通上下親疏逺近六曰誄【注誄謂積累生時徳行以錫之命主為其辭也春秋傳曰孔子卒哀公誄之此皆有文雅辭令難為者也故太祝主作六辭或曰誄論語所謂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祇】
  【李嘉㑹曰六辭多廟中發之其辭無媿於神則上下親疏逺近之情可通】
  太史大喪遣之日讀誄【注遣謂祖廟之庭大奠將行時也人之道終於此累其行而讀之太師又帥瞽廞之而作諡瞽史知天道使共其事言王之誄諡成於天道 疏人之道終於此者以其未葬以前孝子不忍異於生仍以生禮事之至葬送形而往迎魂而返則以鬼事之故既葬之後當稱諡故誄生時之行而讀之此經誄即累也太師又帥瞽廞之而作諡者瞽史既知天道又於南郊祭天之所稱天以誄之是王之諡成於天道也若然先於南郊制諡乃遣之日讀之葬後則稱諡】凡喪事攷焉【注為有得失】
  【黄度曰瞽誄其徳行故作諡史記其言動故讀誄】
  小史大喪佐太史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注其讀誄亦以太史賜諡為節事相成也 疏事相成者諡法依誄為之故也】
  右諡誄
  周禮夏官大司馬喪祭奉詔馬牲【注王喪之以馬祭者蓋遣奠也奉猶送也送之於墓告而藏之】
  春官司奠彞大喪存奠彝【注存省也謂大遣時奠者朝夕乃徹也 疏大喪之奠有彝尊盛鬰鬯雅謂祖奠厥明將向壙為大遣時奠有之朝夕乃徹也者案檀弓云朝奠日出夕奠逮日則朝奠至夕徹之夕奠至朝乃徹其大遣亦朝設至夕乃徹言此者欲見所奠彝尊朝夕猶存省之意也王昭禹曰朝奠夕徹不即去焉故謂之存】
  【鄭伯熊曰不知神之所享弗忍徹也】
  鬱人大喪及葬共其祼器遂貍之【注遣奠之彝與瓚也貍之於祖廟階間明奠終於此 疏葬時不見有設奠之事祖祭已前奠小不合有彝器奠之大者唯有遣奠故知於始祖廟中厥明將葬之時設大遣奠有此祼器也司尊彝云大喪存奠彝是也以奠無尸直陳之於奠處爾言貍之於祖廟階間者此案曾子問無遷主者以幣帛皮圭以為主命行反遂貍之於祖廟兩階之間此大遣奠在始祖廟事訖明亦貍之於階間也自此以前不忍異於生設奠食象生而無尸自此以後葬訖反日中而虞則有尸以神事之謂之祭異於生故云明奠終於此也】
  小祝大喪及葬設道齎之奠分禱五祀【注齎猶送也送道之奠謂遣奠也分其牲體以祭五祀告王去此宫中不復反也王七祀祀五者司命大厲平生出入不以告 疏案既夕禮祖廟之庭厥明設大遣奠包牲取下體是也分其牲體以祭五祀者謂包牲取下體之外分為五處祭也月令春祀户夏祀竈季夏祀中霤秋祀門冬祀行此並是人所由從之處非直四時合祭出入亦宜告之司命大厲則否】
  【劉彝曰既設道齎之奠又分禱五祀以告王喪之行】
  乾學案陳小斂衣奠條有封人等七官陳殯具條有司几筵設几席朝夕奠條有司服共奠衣服朔月月半奠條有籩人供籩外饔實鼎俎天子喪斬衰者奠陳朝祖奠條有世婦濯摡為齍盛内豎為内人蹕皆遣奠所通用當互考
  右大遣奠
  周禮夏官量人掌喪祭奠竁之俎實【注竁亦有俎實謂所包遣奠士喪禮下篇曰藏包筲於旁 疏此喪祭文連奠竁竁是壙内故鄭以喪祭為大遣奠解之是以大司馬喪祭亦為遣奠也案人云請度甫竁竁穿壙之名此言奠竁則奠入於壙是以云所包遣奠也引士喪禮云藏包筲於旁者苞謂苞牲取下體葦包二是也藏筲者即既夕禮云筲三黍稷麥並藏之於棺旁引之者正喪祭奠入壙之事也】
  【王昭禹曰奠謂遣奠竁謂穿土為壙其祭皆有俎實亦必量人掌之者以其制數量故也】
  右包奠
  周禮地官遂師大喪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注使以幄帟先者太宰也其餘司徒也幄帟先所以為葬窆之間先張神坐也道野役帥以至墓也 疏以幄帟先者謂使太宰帥其屬以幄帟先行至壙也太宰之屬幕人共帷幕幄帟綬故太宰帥之司徒主衆庶故令野役也先張神坐者謂柩至壙脱載除飾柩則在地未葬窆之間須有神坐之所故知大幕之下宜有幄之小帳小帳之内又有帟之承塵以為神坐也】
  【王昭禹曰遂師則共蜃車之役也】
  乾學案陳殯具條幕人掌次此條通用朝祖條閭胥聚衆庶大司徒帥六鄉屬六引遂人屬六綍小司徒率邦役治政教鄉師帥其民而至又薦車馬及陳明器兩條並此章通用當互考
  秋官鄉士大喪紀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注屬中士以下 疏大喪紀當葬所經道並過六鄉路以是故各掌其鄉之禁令當各帥其屬夾道而蹕知屬是中士以下者鄉士身是上士故云中士以下】
  夏官方相氏大喪先匶【注喪使之道 疏喪所多有凶邪故使之導也】
  春官喪祝及葬御匶出宫乃代【注喪祝二人相與更也疏及至也謂於祖廟厥明大奠後引柩車出喪祝於柩車前却行御柩車出宫乃代者案序官云喪祝上士二人故鄭云二人相與更也】小喪亦如之【注小喪王后以下之喪】
  【王安石曰既御匶出宫後祝代之執事】
  【劉彛曰出宮乃代者至於外則鄉遂師代之】
  地官鄉師及葬執纛以與匠師御匶而治役【注匠師事官之屬其於司空若鄉師之於司徒也鄉師主役匠師主衆匠共主葬引翿羽葆幢也爾雅曰纛翳也以指麾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 疏言及葬者及至葬引向壙纛謂葆幢也鄉師執葆幢却行在柩車之前以與匠師御柩謂在路恐有傾覆故與匠師御正其柩而治役者亦謂監督役人也】
  夏官司士大喪作六軍之士執披【注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鄭司農云披者扶持棺險者也天子旁十二諸侯旁八大夫六士四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繫紐天子諸侯戴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喪大記曰君纁披六大夫披四前纁後士二披用纁人君禮文欲其數多圍數兩旁言六爾其實旁三 疏六軍之士者即六鄉之民以其鄉出一軍六鄉故名六軍之士也天子千人而云六軍者以天子千人出自六軍故號六軍之士非謂執披有七萬五千人也柩車則蜃車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持棺者為披也有紐以結之謂之戴者喪大記云纁戴者是也先鄭云披者扶持棺險也天子旁十二諸侯八大夫六士四者無所依據從鄭不從謂結披必當棺束於束繫紐者謂蜃車両旁皆有栁材其棺皆以物束之故云天子諸侯戴柩三束大夫士二束彼喪大記不言天子此言者欲見天子無文約與諸侯同也】
  【楊恪曰大司徒大喪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引遂人大喪帥六遂之役而屬六綍要之披也綍也引也皆所以扶持棺以行者而執之者皆此千人則鄉遂皆有其人非止六鄉也】
  春官喪祝掌大喪勸防之事【注勸猶倡帥前引者防謂執披備傾虧 疏勸猶倡帥前引者即經御柩一也謂執纛居柩路前却行左右車脚有髙下則以纛詔告執披者使持制之不至傾虧倡先也故云倡帥前引者防謂執披備傾虧者案夏官司士作六軍之士執披故以執披解防恐柩車傾側故云備傾虧】小喪亦如之
  太史大喪執灋以涖勸防【注鄭司農云勸防引六紼】
  巾車大喪及葬執蓋從車持旌【注從車隨柩路持蓋與旌者王平生時車建旌兩則有蓋今蜃車無蓋執而隨之象生時有也所執者銘旌】
  夏官御僕大喪持翣【疏喪大記注引漢禮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雲氣謂之畫翣畫之以黼謂之黼翣之類是也天子用八在路夾蜃車兩旁入壙則樹之四旁】天官女御后之喪持翣【注翣棺飾也持而從柩車 疏禮天子八翣后喪亦同將葬向壙之時使此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春官人大喪及葬言鸞車象人【注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鄭司農云象人謂以芻為人言猶語也語之者告當行若於生存者於是巾車行之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非作象人者不殆於用生乎 疏謂至葬人語巾車之官將明器鸞車及象人使行向壙遣車有鸞和之鈴兼有旌旗經直云鸞車不言鸞旗故鄭言之先鄭云象人謂以芻為人者後鄭不從以其上古有芻人至周不用而用象人則象人與芻靈别也鄭引檀弓者欲破先鄭以芻靈與象人為一若然則古時有塗車芻靈至周仍用塗車准改芻靈為象人】
  乾學案陳明器條通用
  夏官虎賁氏及葬從遣車而哭【注遣車王之魂魄所馮依 疏遣車者將葬盛所苞奠遣送者之車其車内既皆有牲體故云王之魂魄所馮依遣車多少之數天子無文鄭注雜記云天子太牢苞九个遣車九乘苞肉皆取大遣奠之牲體天子太牢外更用馬牲皆前脛拆取臂臑後脛拆取骼苞肉各九个皆細分其體以充數也】
  天官内豎王后之喪及葬執䙝器以從遣車【注䙝器振飾頮沐之器 疏從遣車若生時從后后之私䙝小器唯有振飾頮沐之器故為此解也若然玉府云凡䙝器鄭注以為清器虎子不為振飾頮沐器者彼據生時故與牀第等連文此注䙝器為振飾頮沐之器者案特牲為尸而有槃匜并有簟巾巾為振飾槃匜為盥手故既夕禮用器之中有槃匜是送葬之時有䙝器也】
  喪大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注輴當為載以輇車之輇輇車柩車也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壙將窆又曰綍而設碑是以連言之碑桓楹也御棺居前為節度也 疏四綍二碑者綍有四條碑有二所此諸侯也天子則六綍四碑御棺用羽葆者雜記云諸侯用匠人執羽葆以鳥羽注於柄未如蓋而御者執之居前以指麾為節度也此一經所論在道之時未論窆時下棺之節因在塗連言窆時故云是以連言之至窆時下棺天子則更載以龍輴故遂師注云蜃車柩路也行至壙乃説更載以龍輴是天子殯用龍輴至壙去蜃車載以龍輴碑桓楹者檀弓云三家視桓楹是僭也則天子用大木為碑謂之豐碑諸侯則樹兩大木為碑謂之桓楹】
  右柩行
  周禮春官巾車大喪及墓嘑啓關陳車【注關墓門也車貳車也士喪禮下篇云車至道左北面立東上 疏鄭知車是貳車者以其遣車在明器之中案既夕陳明器在道東面北上此不言明器而别陳車是貳車可知天子貳車象生時當十二乘也士喪禮云車至道左北面立車上者士無貳車唯據乘車道車槀車三乘此王禮亦有此三乘車於後别有貳車十二乘若然則此車非止貳車而已鄭直云貳車者舉其士喪禮不見者而言爾】
  乾學案此條朝祖薦車通用柩行條遂師以幄帟先陳明器條樂師陳樂器此條通用當互考
  夏官方相氏大喪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注壙穿地中也方良罔兩也天子之椁柏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 疏必破方良為罔兩者入壙無取於方良之義故也天子之椁柏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者欲見有罔兩之義故引漢法為證又檀弓云天子柏椁以端長六尺言椁柏則亦取柏之心黄腸為椁之裏故漢依而用之而表之以石蓋周時亦表以石故有罔兩也云國語者案國語水之怪龍罔象土之怪夔罔兩則知方良當為罔兩也】
  【鄭鍔曰喪則使之為前驅以辟凶邪葬則使之入壙擊罔兩以安神靈】
  春官喪祝及壙説載除飾【注鄭司農云説載下棺也除飾去棺飾也四歰之屬令可舉移安厝之謂除飾便其窆爾周人之葬牆置歰歰作翣 疏説載謂下棺於地除飾謂除去帷荒下棺於坎訖其帷荒遷入壙張之於棺注云四歰之屬者案喪大記及禮器士二翣大夫四翣諸侯六翣天子八翣周人之葬牆置歰者謂帷荒與柩為鄣若牆然故謂之牆翣在道柩車旁人執之入壙置之於棺旁故云置也】小喪亦如之
  地官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注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鄭司農説春秋傳曰始用蜃炭言僭天子也 疏案士喪禮筮宅還井椁於殯門之外注云既哭之則往施之竁中是未葬前井椁材乃往施之壙中則未施椁前已施蜃炭於椁下以擬禦濕也】
  稻人喪紀共其葦事【注葦以闉壙禦濕之物】
  澤虞喪紀共其葦蒲之事【注葦以闉壙蒲以為席 疏蒲以為席者謂抗席及禮記云虞卒哭苄翦不納者是也】
  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注茵著用荼 疏案既夕禮為茵之法用緇翦布謂淺黑色之布各一幅合縫著以荼柩未入壙之時先陳於棺下縮二於下横三於上乃下棺於茵上是也】
  右至壙
  周禮春官冡人共喪之窆器【注下棺豐碑之屬】
  乾學案朝祖條小司徒帥邦役遂人及窆陳役並此條通用當互考
  地官鼓人大喪則詔太僕鼓
  夏官太僕大喪始崩戒鼓傳達于四方窆亦如之【注戒鼓擊鼓以警衆也司農云窆謂葬下棺也春秋傳所謂日中而塴禮記謂之封皆葬下棺也音相似窆讀如慶封汜祭之汜 詳見始死條】
  地官遂師大喪及窆抱磨共丘籠及蜃車之役【注蜃車柩路也行至壙乃説更復載以龍輴役謂執綍者磨者適歴執綍者名也遂人主陳之而遂師以名行校之 疏共丘籠者土曰丘謂共為丘之籠器以盛土也謂下棺之後以壙上土反復而為丘壟皆須籠器以盛土也適歴執綍者名者謂天子千人分布於六綍之上謂之適歴者分布稀疏得所名為適歴也遂人主陳之者案遂人云及窆陳彼是也遂師抱持版之名字巡行而校録之以知在否故云抱磨也】
  鄉師及窆執斧以涖匠師【注匠師主豐碑之事執斧以涖之使戒其事涖謂臨視也疏至壙下棺之時鄉師執斧以涖匠師匠師主衆匠恐下棺不得所須有用斧之事故執斧以臨視之匠師】
  【主豐碑之事案檀弓云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鄭彼注天子斵大木為之豐大也天子六□四碑前後各一碑各重鹿盧兩畔各一碑皆單鹿盧天子千人分置於六紼皆背碑負引擊鼔以為縱舍之節匠師主當之】春官人及窆執斧以涖【疏案鄉師云執斧以涖匠師則此亦涖匠師兩官俱臨者葬事大故二官並臨】遂入藏凶器【注凶器明器 疏因上文窆下棺訖即遂入壙藏明器】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注位謂丘封所居前後也禁所為塋限 疏墓位即上文昭穆為左右須正之使不失本位墓域謂四畔溝兆蹕謂止行人不得近之守墓禁謂禁制不得漫入也禁所為塋限者謂禁者以塋域為限而禁之】
  司常建廞車之旌及葬亦如之【注見陳明器條】
  樂師凡喪陳樂器則帥樂官及序哭亦如之【注哭此樂器亦帥之疏案小宗伯云及執事眡葬獻器遂哭之注云至將葬獻明器之材又獻素獻成皆於殯門外王不親哭有】
  【官代之彼據未葬獻材時小宗伯哭之此序哭明器之樂器文承陳樂器之下而云序哭謂使人持此樂器向壙及入壙之時序哭之也】
  【王昭禹曰樂師帥樂官而哭樂器以明先王之盛徳感人之深故睹器而思其人則哭也必使樂師帥而哭亦以明哀樂之相仍舞用翣亦此意也】
  大司樂涖藏樂器【詳見陳明器條】
  夏官校人飾遣車之馬及葬埋之【同上】
  春官典瑞大喪共贈玉【注贈玉蓋璧也贈有束帛六幣璧以帛 疏贈玉者案既夕禮葬時棺入坎贈用纁束帛即天子加以玉是贈先王之物也注云贈玉蓋璧也者以既夕禮云士贈用束帛明天子亦有束帛也而小行人合六幣璧以帛故知贈既用帛明以璧配之鄭言此者恐天子與士異士用帛天子用玉嫌不用帛故言之也】
  天官太宰大喪贊贈玉【注助王為之也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
  春官小宗伯成葬而祭墓為位【注成葬丘已封也天子之蓋不一日而畢位壇位也先祖形體託於此地祀其神以安之人職曰大喪既有日請度甫竁遂為之尸 疏天子之蓋不一日而畢者案檀弓曰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反日中而虞注云所使奠墓有司來歸乃虞也則虞祭在奠墓後此上文既云詔相喪祭則虞祭訖矣於下乃云成葬祭墓為位則虞祭不待奠墓有司來歸者由天子之髙大蓋不一日而畢故設經喪祭在成葬之上也引人職者證祭墓為位時冡人為尸以祭后土也】春官人凡祭墓為尸【注祭墓為尸或禱祈焉鄭司農云為尸人為尸 疏後鄭知此祭墓為禱祈者是墓新成祭后土此文云凡故知謂禱祈也先鄭云為尸人為尸者上文祭墓謂始穿地時此文據成墓為尸後鄭以此亦得通一義故引之在下是以禮記檀弓云有司舍奠於墓左彼是成墓所祭亦引此凡祭墓為尸證成墓之事也】
  【張載曰墓祭非古人祭於墓為尸是則成周之盛亦有祭於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出於人情之所不忍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尸者乃所以致其精神而示享之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
  喪大記凡封用綍去碑負引君封以衡君命毋譁以鼓封【疏封當為窆窆謂下棺下棺之時將綍一頭以繫棺緘又將一頭繞碑間鹿盧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負引者漸漸應鼔聲而下故云用綍去碑負引也君封以衡諸侯禮大物多棺重恐柩不正下棺之時别以大木為衡貫穿棺束之緘平持而下備傾頓也君命無譁以鼔封者謂君下棺之時命令衆人無譁以擊鼓為窆時縱舍之節毎一鼓漸縱綍也天子則六繂四碑紼既有六碑但有四故以前碑後碑各重鹿盧毎一碑用二繂前後用四繂其餘兩繂繫於兩旁之碑】
  乾學案柩行條君葬四綍二碑此條通用當互考
  右窆
  雜記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注尊卑恩之差也天子至士葬即反虞 疏知天子至士葬即反虞者以其不忍一日未有所歸尊卑皆然故知葬即反虞檀弓云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不顯尊卑是貴賤同然也】
  【黄幹曰今案檀弓葬日虞以虞易奠疏曰雜記云諸侯七虞然則天子九虞也初虞以葬日而用柔第二虞亦用柔日假令丁日葬葬日而虞則已日二虞後虞改用剛則庚日三虞也故鄭注士虞禮云士則庚日三虞士之三虞用四日則大夫五虞當八日諸侯七虞當十二日天子九虞當十六日最後一虞與卒哭例同用剛日此可以補經文之闕故備録】
  周禮春官小宗伯王崩既葬詔相喪祭之禮【注喪祭虞祔也】司巫祭祀則共蒩館【注館所以承蒩謂若今筐也士虞禮苴刌茅長五寸實于筐饌于西坫上】
  【鄭鍔曰蒩者茅也鄉師所謂共茅蒩是也盛蒩名曰館者如人之館舍然謂茅託於其中也】
  天官甸師祭祀共蕭茅【注鄭大夫云蕭字或為莤莤讀為縮束茅立之祭前沃酒其上酒滲下去若神飲之杜子春讀為蕭蕭香蒿也茅以共祭之苴亦以縮酒苴以藉祭 疏士虞禮束茅長五寸立於几束謂之苴是也】
  【王昭禹曰易曰藉用白茅是取茅以藉祭也齊桓責楚不貢包茅無以縮酒是取茅以縮酒也必用甸師共之以其出於王藉乃所以盡志也】
  【陸佃曰甸師之茅或入鄉師或入司巫鄉師之所貢者大祭祀司巫之所貢者凡祭祀也茅之為用或以縮酒記縮酌用茅司彜尊醴齊縮酌是也或以藉物士虞禮鉤袒取黍稷祭于苴鄉師共茅蒩也至男巫旁招以茅則又除不祥也】
  地官鄉師大祭祀共茅蒩【注蒩士虞禮所謂苴刌茅長五寸束之者是也祝設于几束席上命佐食取黍稷祭于苴三取膚祭祭如初此所以承祭既祭蓋束而去之守祧職云既葬藏其隋是與鄭鍔曰甸師共蕭茅鄉師共茅蒩司巫共蒩館蕭以祭肺茅以縮酒皆求神之所須也共於王藉所以見其誠此言茅蒩蒩藉也藉祭器之所用則多矣故共於六鄉所以致其備司巫則以其多也又為館以藏之】
  【項安世曰縮酒以達氣故天官主之束蒩以藉形故地官主之】
  天官庖人共喪紀之庶羞【注喪紀喪事之祭謂虞祔也疏凡喪未葬以前無問朝夕奠及大奠皆無薦羞之法今言共喪紀庶羞者謂虞祔之祭乃有之又曰天子九虞後作卒哭祭虞卒哭在寢明日祔於祖廟今直云虞祔不言卒哭者舉前後虞祔則卒哭在其中共庶羞可知】
  春官喪祝掌喪祭祝號【注喪祭虞也】
  右虞祭
  曲禮措之廟立之主曰帝【注同之天神春秋傳曰凡君卒哭而祔袝而作主 疏措置也王葬後卒哭竞而祔置於廟立主使神依之也白虎通云所以有主者神無依據孝子以繼心也主用木木有始終又與人相似也蓋記之為題欲今後可知也方尺或曰尺二寸鄭云周以栗漢書前方後圓五經異義云主狀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天神曰帝今號此主同於天神故題稱帝若文帝武帝之類也】
  右作主
  乾學案作主祔廟之後尚有練祥諸祭而三禮俱無之故今不敢妄補 又案天子之喪禮其異於臣庶者不過儀文之盛品物之多而已至於喪中行禮次第則與臣庶初無異也今王朝喪禮雖不傳而士喪禮之篇首末完備秩然不紊則天子之禮即此可以考見學者誠因禮文之所載以旁證而曲取則雖謂國恤之儀至今存可也覽是編者統士禮而合觀之庶幾其無遺憾乎
  周禮天官太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三曰喪荒之式【疏喪謂諸侯諸臣之喪含襚贈奠賻賵之類王家之喪所用大非此所共也】
  小宰以官府之六聯合邦治三曰喪荒之聯事【注大喪太宰贊贈玉含玉司徒帥六鄉之衆庶屬其六紖宗伯為上相司馬平士大夫司寇前王此所謂官聯】以灋掌喪荒之戒具令百官府共其財用
  宰夫凡邦之弔事掌其戒令與其幣器財用凡所共者大喪小喪掌小官之戒令帥執事而治之【注大喪王后世子也小喪夫人以下小官士也其大官則宰掌其戒令治謂共辦】三公六卿之喪與職喪帥官有司而治之凡諸大夫之喪使其旅帥有司而治之【旅宰下士】
  庖人共喪紀之庶羞
  外饔凡小喪紀陳其鼎俎而實之【注謂喪事之奠祭】
  獸人凡喪紀共其死獸生獸
  人凡喪紀共其魚之鱻薧
  腊人喪紀共其脯腊凡乾肉之事
  籩人喪事共其薦籩羞籩
  醢人喪紀共薦羞之豆實
  幕人三公及卿大夫之喪共其帟
  掌次凡喪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大府山澤之賦以待喪紀 凡邦國之貢以待弔用外府凡喪紀共其財用之幣齎賜予之財用
  内宰凡喪事佐后使治外内命婦正其服位
  内小臣喪紀則擯詔后之禮事相九嬪之禮事正内人之禮事【注擯為后傳辭有所求為詔相正者異尊卑也疏擯者后有事九嬪以下從后往也后尊詔告而已九嬪卑則言相女御尤卑直正之而已】
  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喪服凶器不入宫 喪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
  寺人若有喪紀之事則帥女宫而致於有司佐世婦治禮事凡内人弔臨于外則帥而往立于其前而詔相之内豎若有喪紀之事則為内人蹕
  九嬪若有賓客則從后大喪帥叙哭者亦如之
  世婦掌弔臨于卿大夫之喪
  女御從世婦而弔于卿大夫之喪
  典絲喪紀共其絲纊組文之物
  内司服共喪衰后之喪共其衣服凡内具之物
  縫人喪縫棺飾焉衣翣柳之材
  追師喪紀共笄絰
  地官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八曰殺哀【注殺哀謂省凶禮】以本俗六安萬民二曰族墳墓 四閭為族使之相葬
  小司徒掌喪紀之禁令【疏喪紀者謂若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之等】
  鄉師正歲稽其鄉器比共吉凶二服閭共祭器族共喪器黨共射器州共賓器鄉共吉凶禮樂之器
  州長凡州之大喪皆涖其事【注大喪鄉老鄉大夫卒者】
  黨正凡其黨之喪紀教其禮事掌其戒禁
  族師四閭為族八閭為聯使之相保相受以相葬埋閭胥凡喪紀之數聚衆庶
  師氏凡喪紀王舉則從【注舉猶行也 疏以王所在皆須詔王以美道也】保氏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儀四曰喪紀之容 凡喪紀王舉則從
  媒氏禁遷葬者與嫁殤者
  司市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作布
  泉府凡賖者喪紀無過三月
  酇長各掌其酇之政令以治其喪紀之事
  委人喪紀共其薪蒸木材
  土均禮俗喪紀祭祀皆以地媺惡為輕重之灋而行之掌其禁令【注禮俗民所行先王舊禮也隨其土地厚薄為之制豐省之節爾 疏禮俗喪紀祭祀三事地媺則重行之地惡則輕行之禁令者恐有僭踰與下逼故禁之也】
  稻人喪紀共其葦事
  澤虞喪紀共其葦蒲之事
  掌茶掌以時聚荼以共喪事
  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
  囿人喪紀共其生獸死獸之物
  舍人喪紀共飯米熬榖
  春官大宗伯以喪禮哀死亡
  小宗伯辨吉凶之五服
  肆師掌兆中之禁令 凡卿大夫之喪相其禮
  内宗王后有事則從大喪序哭者哭諸侯亦如之凡卿大夫之喪掌其弔臨
  外宗大喪則叙外内朝莫哭者哭諸侯亦如之
  職喪掌諸侯之喪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喪以國之喪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國有司以王命有事焉則詔贊主人【注有事謂舍禭贈賵之屬】
  太卜凡喪事命
  人若有祭事則奉以往喪亦如之
  小祝凡外内小喪紀掌事焉
  喪祝凡卿大夫之喪掌事而斂飾棺焉
  司巫凡喪事掌巫降之禮
  太史凡喪事攷焉小喪賜諡
  小史卿大夫之喪賜諡讀誄
  夏官大司馬王弔勞士庶子則相【注師敗王親弔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聊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疏注云庶子為卿大夫之子適庶俱兼士則卿大夫士之身也】
  小司馬凡小喪紀掌其事如大司馬之灋
  量人掌喪祭奠竁之俎實
  挈壺氏凡喪縣壺以代哭者皆以水火守之分以日夜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衣朱裳執戈盾大喪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
  太僕掌三公孤卿之弔勞
  小臣掌士大夫之弔勞
  御僕掌庶民之弔勞
  圉人凡喪紀牽馬而入陳廞馬亦如之
  秋官鄉士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
  遂士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縣士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喪亦如之朝士若邦札喪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司隷邦有喪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
  蜡氏凡國之大祭祀禁凶服者
  小行人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
  掌客凡賓客死致禮以喪用賓客有喪惟芻稍之受遭主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
  乾學案周禮五官内其分掌喪紀之官凡一百有三十今凡屬大喪者悉入於國恤篇不重載其掌諸侯以下喪及兼掌大小喪紀者則入於此篇閲者詳之
  右職掌







  讀禮通考卷六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一
  國恤三
  漢大喪儀
  後漢書禮儀志不豫太醫令丞将醫入就進所宜藥嘗藥監近臣中常侍小黄門皆先嘗藥過量十二公卿朝臣問起居無間太尉告請南郊司徒司空告請宗廟告五嶽四瀆羣祀並禱求福疾病公卿復如禮登遐皇后詔三公典喪事百官皆衣白單衣白幘不冠閉城門宫門近臣中黄門持兵虎賁羽林郎中署皆嚴肅衛宫府各警北軍五校繞宫屯兵黄門令尚書御史謁者晝夜行陳三公啟手足色膚如禮皇后皇太子皇子哭踊如禮沐浴如禮守宫令兼東園匠将女執事黄緜緹繒金縷玉柙如故事飯含珠玉如禮【禮稽命徵白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珠卿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槃冰如禮【周禮凌人天子喪供夷槃冰鄭曰夷之言尸也實冰扵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也漢禮器制度大槃廣八尺長一丈二尺深三尺漆赤中】百官哭臨殿下是日夜下竹使符告郡國二千石諸侯王【應劭曰凡與郡國守相竹使符皆以竹箭五枚長五寸鐫刻篆書第一至第五張晏曰符以代古之珪璋從簡易也此下大喪符亦猶斯比】竹使符到皆伏哭盡哀【漢舊制發兵皆以銅虎符其餘徴調竹使而已符第合㑹為大信見杜詩】小斂如禮東園匠考工令奏東園祕器表裏洞赤虡文畫日月鳥龜龍虎連璧偃月牙檜梓宫如故事大斂于兩楹之間五官左右虎賁羽林五将各将所部執虎賁㦸屯殿端門陛左右廂中黄門持兵陛殿上夜漏羣臣入晝漏上水大鴻臚設九賔隨立殿下謁者引諸侯王立殿下西面北上宗室諸侯四姓小侯在後西面北上治禮引三公就位殿下北面特進次中二千石列侯次二千石六百石博士在後羣臣陪位者皆重行西上位定大鴻臚言具謁者以聞皇后東向貴人公主宗室婦女以次立後皇太子皇子在東西向皇子少退在南北面皆伏哭大鴻臚哭羣臣皆哭三公升自阼階安梓宫内珪璋諸物近臣佐如故事嗣子哭踊如禮【周禮駔珪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鄭司農曰駔外有捷盧也謂珪璋璧琮琥璜皆為開渠為眉瑑沙除以斂尸令汁得流去也鄭曰以斂尸者以大斂焉加之也渠眉玉飾之溝瑑也以組穿聫六玉溝瑑之中以斂尸珪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盖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扵天地】東園匠武士下釘衽截去牙【喪大記曰君盖用漆三衽三束鄭注曰衽小要】太常上太牢奠太官食監中黄門尚食次奠執事者如禮太常大鴻臚哭如儀三公奏尚書顧命太子即日即天子位于柩前請太子即皇帝位皇后為皇太后奏可羣臣皆出吉服入㑹如儀太尉升自阼階當柩御座北面稽首讀䇿畢以國玉璽綬東面跪授皇太子即皇帝位中黄門掌兵以玉具隨侯珠斬蛇寳劒授太尉告令羣臣羣臣皆伏稱萬嵗或大赦天下遣使者詔開城門宫門罷屯衛兵羣臣百官罷入成喪服如禮兵官戎【文帝遺詔無布車及兵器應劭曰不施輕車介士】三公太常如禮故事百官五日一㑹臨故吏二千石刺史在京都郡國上計掾史皆五日一㑹天下吏民發喪臨三日【文帝遺詔】先葬二日皆旦晡臨既葬釋服無禁嫁娶祠祀【文帝遺詔文有飲酒食肉自當給喪事服臨者皆無踐踐徒跣也】佐吏以下布衣冠幘絰帶無過三寸臨庭中【文帝遺詔】武吏布幘大冠大司農出見錢榖給六丈布直以葬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應詔曰紅者中祥大祥以紅為領縁纎禫也凡三十六日而釋】部刺史二千石列侯在國者及關内侯宗室長吏及因郵奉奏諸侯王遣大夫一人奉奏弔臣請驛馬露布奏可以木為重髙九尺廣容八歴裹以葦席巾門喪帳皆以簟車皆去輔轓疏布惡輪走卒皆布褠幘太僕四輪輈為賔車大練為屋幕中黄門虎賁各二十人執紼司空擇土造穿太史卜日謁者二人中謁者僕射中謁者副将作油緹帳以覆坑方石治黄腸題湊便房如禮【漢舊儀略載前漢諸帝夀陵曰天子即位明年将作大匠營陵地用地七頃方中用地一頃深十三丈堂壇髙三丈墳髙十二丈武帝墳髙二十丈明中髙一丈七尺四周二丈内梓棺柏黄腸題湊以次百官蔵畢其設四通羨門容大車六馬皆蔵之内方外陟車石外方立先閉劎户户設夜龍莫邪劒伏弩設伏火已營陵餘地為西園后陵餘地為婕妤以下次賜親屬功臣漢書音義曰題頭也湊以頭向内所以為固也便房蔵中便坐也皇覽曰漢家之葬方中百步已穿築為方城其中開四門四通足放六馬然後錯渾雜物杆漆繒綺金寳米榖及埋車馬虎豹禽獸發近郡卒徒置将軍尉侯以後宫貴幸者皆守園陵元帝葬乃不用車馬禽獸等物】大駕太僕御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衣朱裳執戈盾立乗四馬先驅【周禮曰方相氏大喪先柩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鄭曰方相放想也可畏怖之貌壙穿地中也方良罔兩也天子之椁柏黄腸為裏表以石焉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旂之制長三仭十有二游曳地畫日月升龍書旐曰天子之柩謁者二人立乗六馬為次大駕甘泉鹵簿金根容車蘭臺法駕喪服大行載飾如金根車皇帝從送如禮太常上啟奠夜漏二十刻太尉冠長冠衣齋衣乗髙車詣殿止車門外使者到南向立太尉進伏拜受詔太尉詣南郊未盡九刻大鴻臚設九賔隨立羣臣入位太尉行禮執事皆冠長冠衣齋衣太祝令跪讀諡䇿太尉再拜稽首治禮告事畢太尉奉諡䇿還詣殿端門太常上祖奠中黄門尚衣奉衣登容根車東園武士載大行司徒却行道立車前治禮引太尉入就位大行車西少南東面奉䇿太史令奉哀䇿立後太常跪曰進皇帝進太尉讀諡䇿蔵金匱皇帝次科蔵于廟太史奉哀䇿葦箧詣陵太尉旋復公位再拜立哭太常跪曰哭大鴻臚哭十五舉音止哭太常行遣奠皆如禮請哭止哭如儀晝漏上水請發司徒河南尹先引車轉太常跪曰請拜送載車著白系參繆紼長三十丈大七寸為輓六行行五十人公卿以下子弟凡三百人皆素幘委貌冠衣素裳校尉三人皆赤幘不冠絳科單衣持幢幡司馬丞為行首皆銜枚羽林孤兒巴渝櫂歌者六十人為六列鐸司馬八人執鐸先大鴻臚設九賔隨立陵南羨門道東北面諸侯王公特進道西北面東上中二千石二千石列侯直九賔東北面西上皇帝白布幕素裏夾羨道東西向如禮容車幄坐羨道西南向車當坐南向中黄門尚衣奉衣就幄坐車少前太祝進醴獻如禮司徒跪曰大駕請舍太史令自車南北面讀哀䇿掌故在後已哀哭太常跪曰哭大鴻臚哭如儀司徒跪曰請就下位東園武士奉下車司徒跪曰請就下房都導東園武士奉車入房司徒太史令奉諡哀䇿【晉時有人嵩髙山下得竹簡一枚上有兩行科斗書之臺中外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張華以問博士束晳晳曰此明帝顯節陵中䇿也檢校果然是知䇿用此書也】東園武士執事下明器【禮記曰明器神明之也孔子謂為明器知喪道矣備物而不可用也鄭注既夕曰陳明器以西行南端為上】筲八盛容三升【鄭注既夕曰筲畚種類也其容盖與簋同】黍一稷一麥一粱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甕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鄭注既夕曰屑薑桂之屑】黍飴載以木桁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載以木桁覆以功布瓦鐙一彤矢四軒輖中亦短衛彫矢四骨鏃短衛【既夕曰翭矢一乗骨鏃短衞鄭注曰翭猶也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乗骨鏃短衛示不用也生時翭矢金鏃凡為矢五分笴長而羽其一通俗文曰細毛翭也】彤弓一巵八牟八【鄭注既夕曰牟盛湯漿】豆八籩八形方酒壺八槃匜一具【鄭注既夕曰槃匜盥器也】杖几各一盖一鐘十六無虡鎛四無虡【爾雅曰大鐘謂之鏞郭璞注曰書曰笙鏞以間亦名鎛】磬十六無虡【禮記曰有鐘磬而無簨虡鄭曰不懸之也】壎一簫四笙一箎一柷一雅一瑟六琴一竽一筑一坎侯一【禮記曰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干戈各一笮一甲一胄一【既夕謂之役器鄭曰笮矢箙】輓車九乗芻靈三十六匹【鄭注禮記曰芻靈束茅為人馬謂之芻靈神之類】瓦竈二瓦釡二瓦甑一瓦鼎十二容五升匏勺一容一升瓦案九瓦大杯十六容三升瓦小杯二十容二升瓦飯槃十瓦酒罇二容五升匏勺二容一升祭服衣送皆畢東園匠曰可哭在房中者皆哭太常大鴻臚請哭止如儀司徒曰百官事畢臣請罷從入房者皆再拜出就位太常導皇帝就贈位司徒跪曰請進贈侍中奉持鴻洞贈玉珪長尺四寸薦以紫巾廣袤各三寸緹裏赤纁周縁贈幣三纁二各長尺二寸廣充幅皇帝進跪臨羨道房户西向手下贈投鴻洞中三東園匠奉封入蔵房中太常跪曰皇帝敬再拜請哭大鴻臚哭如儀太常跪曰贈事畢皇帝促就位【續漢書曰明帝崩司徒鮑昱典喪事葬日三公入安梓宫還至羨道半逢上欲下昱前叩頭言禮天子鴻洞以贈所以重郊廟也陛下奈何冒危險不以義割哀上即還】容根車游載容衣司徒至便殿並轝騎皆從容車玉帳下司徒跪曰請就幄導登尚衣奉衣以次奉器衣物蔵扵便殿太祝進醴獻几下用漏十刻禮畢司空将校復土皇帝皇后以下皆去麤服服大紅還宫反廬立主如禮桑木主尺二寸不書諡虞禮畢袝扵廟如禮先大駕日游冠衣于諸宫諸殿羣臣皆吉服從㑹如儀皇帝近臣喪服如禮醳大紅服小紅十一升都布練冠醳小紅服纎醳纎服留黄冠常冠近臣及二千石以下皆服留黄冠百官衣皂每變服從哭詣陵㑹如儀祭以特牲不進毛血首司徒光禄勲備三爵如禮
  漢舊儀髙皇帝崩三日小斂室中牖下作栗木主長八寸前方後圓圍一尺置牖中望外内張緜絮以障外以皓木大如指長三尺四枚纒以皓皮四方置牖中主居其中央七日大斂棺以黍飯羊舌祭之牖中已葬收主為木函蔵廟太室中西墻壁埳中去地六尺一寸當祠則設座扵埳中下祠之出主置箧盖上立之牖中髙皇帝主長九寸上林給栗木長安祠廟作神主東園祕棺則梓棺素木長丈三尺崇廣四尺髙皇帝崩含以珠纒以緹繒十二重以玉為襦如鎧状連縫之以黄金為縷腰以下玉為札長尺二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黄金為縷請諸衣衾斂之凡乗輿衣服已御輙蔵之崩皆以斂
  光武紀中元二年二月戊戌帝崩于南宫前殿
  趙熹帝崩憙為太尉受遺詔典喪禮時藩王皆在京師自王莽簒亂舊典不存皇太子與東海王等雜止同席憙乃正色扶下諸王以眀尊卑顯宗崩憙復典喪事再奉大行禮事脩舉
  順帝紀永平十八年八月壬子帝崩遺詔無起寝廟蔵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别室
  沖帝紀帝崩太后以徐盜賊强盛恐驚擾致亂欲須所徴諸侯王到乃發喪李固對曰帝雖年幼猶天下之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動豈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皇亡于沙丘胡亥趙髙隠而不發卒害扶蘇以亡國近北鄉侯薨閻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蔽遂有孫程手刃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也太后從之
  趙典典為厨亭侯帝崩時禁藩國諸侯不得奔弔典獨慨然解印綬符䇿付縣而馳到京師州郡及大鴻臚並執處其罪公卿百寮嘉典之儀表請以租自贖詔書許之
  宋書後漢世諸帝不豫並告泰山農廬江常山潁川南陽河東東郡廣陵太守禱祠五嶽四瀆遣司徒分詣郊廟社稷
  魏晉六朝大喪儀
  通典魏武王以禮送終之制襲稱之數繁而無益俗又過之先自制送終衣服四箧題識其上春秋冬夏曰有不諱隨時以斂金珥珠玉銅鐡之物一不得送
  文帝黄初三年作終制【見山陵篇】帝崩國内服三日
  四年制曰飯含無以珠玉無施珠襦玉柙昔季孫以璵璠斂孔丘譬之暴骸中原
  景初中明帝崩于建始殿殯于九龍殿【三國志明帝紀景初三年帝崩于嘉福殿魏書殯于九龍殿此云崩于建始殿似誤】尚書訪曰當以明皇帝謚告四祖祝文扵髙皇稱孫之子云何王肅曰禮稱曽孫某謂國家也荀爽鄭説皆云天子諸侯事曾祖以上皆稱曾孫又訪案漢既葬容衣還儒者以為宜如文皇帝故事以存時所服王肅曰禮雖無容衣之制今須容衣還而後虞祭宜依尸服卒者上服之制生時䙝服可隨所存至扵制度則不如禮孔子曰祭之以禮亦謂此也諸侯之上服則今服也天子不為命服然亦所以命服之上也案漢氏西京故事月游衣冠則容衣也言冠以正服不以䙝衣也尚書又訪容衣還羣臣故當在帳中當填衛見王肅曰禮不墓祭而漢時正月上陵神座在西序東向百辟計吏前告郡之榖價人之疾苦欲先帝魂靈聞知時蔡邕以為禮有煩而不可去事亡如存况今無填衛之禁而合扵如事存之意可見扵門内拜訖入帳臨乃除服
  晉書武帝紀太熈元年帝崩于含章殿
  通典晉尚書問今大行崩含章殿安梓宫宜在何殿博士卞榷楊雍議曰臣子尊其君父必居之以正所以盡孝敬之心今太極殿古之路寝梓宫宜在太極殿依周人殯于西階又問既殯之後别奠下室之饌朝夕轉易諸所應設祭朔望牲用宜所施行案禮具荅榷雍議案禮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太牢喪禮下室之饌如他日宜隨御饍朝夕所常用也朔望則奠用太牢備物又問案景帝故事施倚廬于九龍殿上東廂今御倚廬為當在太極殿不諸王廬復應何所權琳議尚書顧命成王崩康王居于翼室先儒云翼室扵路寝今宜于太極殿上諸王宜各扵其所居為廬朝夕則就位哭臨
  晉書禮志魏氏故事國有大喪羣臣凶服以帛為綬囊以布為劎衣新禮以稱去喪無所不佩明在喪則無佩也更制齊斬之喪不佩劎綬摯虞以為周禮虎賁氏士大夫之職也皆以兵守王宫國有喪故則衰葛執戈盾守門葬則從車而哭又成王崩太保命諸大夫以干戈内外警設明喪故之際盖重宿衛之防去喪無所不佩謂服飾之事不謂防禦之用宜定新禮布衣劒如舊其餘如新制詔從之
  漢魏故事将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以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臣子不宜釋其衰麻以服黄除吉駕鹵簿又凶事無樂遏宻八音除凶服之鼓吹摯虞以為葬有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既葬日中反虞逆神而還春秋傳鄭大夫公孫蠆卒天子追賜大路使以行士䘮禮喪有槀乗車以載生之服此皆不惟載柩兼有吉駕之眀文也既設吉駕則宜有導從以象平生之容明不致死之義臣子衰服不得為身而釋以為君父則無不可顧命之篇足以眀之宜定新禮設吉服導從如舊其凶服鼓吹宜除詔從之
  南齊書建武二年正月有司以世祖文皇帝今二年正月二十四日再忌日二十九日大祥三月二十九日祥禫至尊及羣臣泄哀之儀應定準下二學八座丞郎博士陶韶以為名立義生自古之制文帝正號祖宗式序昭穆祥忌禫日皇帝宜服祭服出太極泄哀百僚亦祭服陪位太常丞李撝議曰尋尊號既追重服宜正但已從權制故苴杖悉説至扵鑚燧既同天地亦變容得無感乎且晉景獻皇后崩羣臣備小君之服追尊之后無違后典追尊之帝固宜同帝禮矣雖臣子一例而禮隨時異至尊龍飛中興事非嗣武理無深衣之變但王者體國亦應弔服出正殿舉哀百寮致慟一如常儀給事中領國子助教謝墨濟議夫喪禮一制限節兩分虞袝追亡之情小祥抑存之禮斯盖至愛可申極痛宜屈爾文皇帝雖君徳早凝民化未洽追崇尊極實縁扵性今言臣則無實論已則事虚聖上御㝢更奉天眷祗禮七廟非從三后周忌祥禫無所依設太學博士崔愝同陶韶議太常沈淡同李撝議國子博士劉警等同謝墨濟議祠部郎何佟之議曰春秋之㫖臣子繼君親雖恩義有殊而其禮則一所以敦資敬之情篤方喪之義主上雖仰嗣髙皇嘗經北面世祖方今聖厯御宇垂訓無窮在三之恩理不容替竊謂世祖祥忌至尊宜弔服升殿羣臣同致哀感事畢百官詣宣徳宫拜表仍致哀陵園以引追逺之慕尚書令王晏等十九人同佟之議詔可通典陳永定三年七月武帝崩新除尚書左丞庾持稱晉宋以来皇帝大行儀注未祖一日告南郊太廟奉䇿奉謚梓宫将登輼輬侍中版奏已稱某諡皇帝今遣奠出扵階下方以此時乃讀哀䇿而前代䇿文猶稱大行皇帝請明加詳正國子博士領步兵校尉知禮儀沈文阿等謂應劭風俗通前帝諡未定臣子稱大行以别嗣主近檢梁儀自梓宫将登輼輬版奏皆稱某諡皇帝登輼輬伏尋今祖祭已奉哀諡哀䇿既在庭遣祭不應猶稱大行且哀䇿篆書藏于宫謂宜依梁儀稱謚以無窮詔可
  唐大喪儀
  通典唐元陵儀注将復扵太極殿内髙品五人皆常服以大行皇帝衮冕服左荷之升自前東霤當屋履危北面西上三呼而止以衣投扵前承之以箧自阼階入以覆大行皇帝之上復者徹殿西北厞降自後西霤其復衣不以襲斂浴則去之既復乃設御牀扵殿内楹間去脚舒單簟置枕遷大行皇帝扵牀南首以衣覆體去死衣楔齒用角柶綴足以燕几校在南其殿内東西哭位嗣皇帝以下舒草薦焉奠用酒脯醢噐用吉噐如常儀其告喪之禮使至所在集州縣官及僧道将吏百姓等扵州府門外並素服各以其方向京師重行序立百姓在左僧道在右男子居前婦人居後立訖使者立扵官長之左告云上天降禍大行皇帝今月某日奄棄萬國刺史以下撫膺哭踊盡哀止哭使者又告云大行皇帝有遺詔遂宣訖刺史以下又哭十五舉聲使者又告皇帝伏準遺詔以今月某日即位刺史以下再拜稱萬嵗者三百姓及州縣佐史朝夕巷哭各十五舉聲三日釋服節度觀察圑練使刺史並斬衰絰杖諸文武官吏服斬衰無絰杖大小祥釋服並準遺詔其有敕書使者宣告如常禮
  右復遷尸告䘮
  将沐浴内有司為垼于殿西廊下累塊為竈東面以俟煮沐浴新盆盤瓶鬲皆濯之陳扵西階下掘埳扵西階之西陳明衣裳扵其側帛巾一方尺八寸沐巾二浴巾四皆用帛練櫛及浴衣各實扵箧将沐浴内掌事者奉米潘及湯各盛以罋并沐盤升自西階授沐者以入嗣皇帝妃公主等悉出帷外嗣皇帝以下在殿東楹間北面西上内命婦以下在殿西間北面東上俱立哭既沐而櫛将浴内執事者六人抗衾御者四人浴拭以巾挋用浴衣設牀扵大行東衽下莞席上簟浴者舉大行易牀設枕理其鬚髪㫁爪盛扵小囊大斂即内扵棺中也著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以大斂之衾覆之内外入就位哭
  右沐浴
  内有司奉盤水升堂嗣皇帝出盥手扵帷外洗玉若貝實笲執以入西面坐發巾徹枕奠玉貝扵中之右大臣一人親納粱飯次含玉既含訖嗣皇帝復位執服者陳襲衣十二稱實以箱篚承以席去巾加面衣訖設充耳著握手及手衣納舃乃襲既襲覆以大斂之衾乃開帷内外俱入復位哭
  右含襲
  将小斂内外各隨職備辦尚食先具太牢之饌厥明而小斂扵斂前三刻侍中版奏請中嚴御府令設小斂牀扵大行西南首枕席備焉加以幄帷周以素帷主衣先率所司陳小斂之衣十九稱及絞衾扵殿中間之東席上南領西上小斂前二刻開宫殿諸門諸衛各勒所部仗衛如常式設百官位次及二王後三恪等位又設内外命婦等拜哭位小斂前一刻侍中奏外辦禮儀使引嗣皇帝及皇子等扶引各即位從臨者哭内謁者引諸王等進就位百官亦入就位執禮者稱哭在位者皆哭侍御小臣升殿先布衣扵絞上乃遷扵衣上舉衾而斂以次加衣十九稱畢乃結絞而衾焉近侍扶嗣皇帝哭進跪馮大行興哭踊無數扶引還次
  右小斂
  尚食奉饌入列于殿東太常博士引司徒省饌省訖奉饌升設扵大行東齋郎取爵扵篚受酒爵跪奠興嗣皇帝以下哭踊如初諸行事者應退者降退奉禮郎稱止謁者引諸王還内省禮使奏嗣皇帝哭止近侍扶引退便次内外侍臨者代哭不絶聲百官退位如常式
  右小斂奠
  其日大斂前三刻侍中版奏請中嚴内外皆哭御府先設大斂牀扵大行皇帝西南首枕席幃帳如初所司先陳大斂之衣百二十稱及絞紟衾并六玉扵殿兩楹之東席上南領西上衣必朝祭及五時正服前二刻開宫殿諸門諸衛各勒所部陳設如常儀設皇帝位扵殿東間西向前一刻引諸王以下就位皇弟扵皇帝位東稍北西向南上皇子扵皇弟之東亦南上皇叔在皇帝位北稍西南向西上皇叔祖次皇叔之東皇從父兄弟在皇子北稍東南上諸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以下並扵西間北牖下西上通事舍人引百僚並入依班序立侍中版奏外辦内髙品扶皇帝就位立定典儀曰再拜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哭踊再拜在位者皆哭踊再拜十五舉聲禮儀使奏請止哭内外皆止哭内髙品扶皇帝就次諸王公主以下百寮各就次中官内官掌事者皆盥訖升斂如小斂次加衣畢乃以組連珪璋璧琮琥璜六玉而加焉所司以梓宫龍輴紼等入陳扵殿西階下至時司空引梓宫升自西階置扵大行皇帝西南首加七星版扵梓宫内其合施扵版下者並先置之乃加席褥扵版上以黄帛裹施仰甍畫日月星辰龍龜之屬施扵盖陳衣及六玉斂訖中宫掌事者奉大行皇帝即梓宫内所由先以白素版書應入梓宫内一物以上稱名進入梓宫然後加盖事畢覆以夷衾
  右大斂
  皇帝至位哭内外皆就位哭太祝酌酒進授皇帝執爵進奠扵饌前少退禮儀使奏請止哭内外皆止哭太祝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月日哀子嗣皇帝臣某敢昭告于考大行皇帝日月過速奄及大斂攀號擗踊五内屠裂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尚饗【其後祝文大約準此】讀訖皇帝再拜哭踊在位者皆再拜哭踊十五舉聲禮儀使奏止哭左右髙品扶皇帝還次諸王公主以下各還次百寮序出
  右大斂奠
  大斂訖所司設太常畫日月十有二斿杠九仭斿委地大斂之後分置殿庭之兩階又設銘旌以絳廣充幅長二丈九尺題曰某尊號皇帝之柩立扵殿下
  右設銘旌
  設重扵殿庭近西南其制先刋鑿木長丈二尺横者半之取沐之米為粥盛以八鬲幂以疏布懸扵重内横木上以葦席北向屈兩端交扵上綴以竹篾
  右懸重
  既大斂内所由執龍輴左右綍引梓宫就西間将監引所由并柏墼等升自西階所由設熬黍稷盛以八筐加魚腊等扵龍輴側南北各一筐東西各三筐設訖扵西面累之先以繡黼覆梓宫又張帟三重更以柏木方尺長六尺題湊為四阿屋以白泥四面塗之櫕事訖所司設靈幄扵櫕宫東東向施几案服御如常儀侍臣捧衰裳冠絰杖盛以箱就次進皇帝服訖諸王公主以下及百寮亦各服其服光禄卿率齋郎奉饌入禮儀使引升陳設訖禮儀使就位奉引皇帝至位哭内外皆就位哭
  右殯
  既定陵地擇地使就其所卜筮之将卜使者吉服掌事者先設使以下次扵陵地東南使者至陵地待扵次太常卿涖卜服祭服祝及卜師筮師凡行事者皆吉服掌事者布筮席扵宫位南北向西上賛者引涖卜者及太祝立扵筮席西南東向南上卜師立扵太祝南東面北上賛者引使者詣卜筮席南十五步許當宫位北向立賛者立扵使者之左少南俱北向立定賛者少進東面稱事具退復位涖卜者進立扵使者東北西面卜師抱龜筮師開櫝出䇿兼執之執櫝以擊䇿進立扵涖卜者前東面南上涖卜者命曰維某年月朔日子哀子嗣皇帝某謹遣某官某乙奉為考大行皇帝度兹陵兆無有後艱卜師筮師俱曰諾遂述命扵右旋就席北坐命龜曰假爾泰龜有常命筮曰假爾泰筮有常遂卜筮訖興各以龜筮東面占曰從還本位賛者進使者之左東面稱禮畢賛者遂引使者退立扵東南隅西面若不從又擇地卜筮如初儀
  右将葬筮宅
  啟前十日皇帝不坐以過山陵前啟一日門下省奏某日某時啟太極殿櫕宫啟日之晨奉禮郎設御位扵太極殿之東間當帷門西向諸王位在後以南為上典儀設酅公介公皇親諸親文武九品以上及前資常參官都督刺史版位扵太極殿中庭又設蕃客酋長位扵承天門外之西僧道位扵承天門外之東並以北為上左右金吾與諸軍計㑹量抽隊仗隨便設禁其日質明皇帝服初衰絰杖入就位晨哭諸王具衰絰去杖就位哭酅公介公皇親諸親等及文武九品以上各服初喪服去杖入就位哭大長公主長公主公主郡縣主等亦衰服入就内位哭中官皆布巾喪馭侍衛晨哭並再拜退位通事舍人引蕃客酋長及僧道分立扵承天門外之位啟前二刻内所由設奠席及香燭扵帷門之外奉禮郎設罍洗扵東階下西南北面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設太尉版位扵東南西向設司空位扵太尉位之南少退禮生一人執拂梓宫之巾陪其後設禮儀使位扵太尉之北少退禮官等陪後設監察使位扵禮儀使之下光禄卿具太牢之饌俟扵東階下又扵饌上設罇坫位扵奠席東南北向加酌幂禮儀使立扵罇坫東御史立扵罇坫西太祝奉禮郎立扵罇坫南為位禮官在禮儀使後啟前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禮官賛執事官入就階下位禮儀使等横行以西為上再拜訖升就位禮官省饌訖賛光禄卿引饌升自東階列帷門外席上近侍引皇帝具衰絰入就位哭踊禮儀使前進跪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諸王妃主等並各就位晨哭禮生引太尉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各入就位禮官賛太尉再拜又一人賛羣官再拜哭十五舉聲禮官各賛止哭禮生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升自東階詣罇坫所太祝舉幂酌醴齊以授太尉禮儀使跪奏請皇帝止哭奉皇帝之杖前進中官承止哭殿内皆止哭太尉以醴齊扵皇帝之左跪進醴齊皇帝受醴齊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持版進北面跪讀祝文訖奠版俛伏興退復位皇帝再拜哭踊殿内及庭中文武九品以上皇帝諸親等皆哭十五舉聲止禮儀使跪奏獻畢請皇帝退復位禮官引太尉及禮儀使降復階下位所由徹饌執事官序降訖皇帝退就次禮生引司空執巾升自東階扵櫕宫南北向立司空跪啟曰謹以吉辰啟櫕塗告訖太尉哭羣官皆哭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序出掌事者升徹櫕塗徹訖司空以巾拂拭梓宫覆以夷衾綃幕内所由周迴設帷及施常食之奠如常儀訖禮儀使升就舊位禮官陪後皇帝衰絰就位哭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入就位皇帝稽顙禮儀使請再拜皇帝哭盡哀禮儀使跪奏請止哭降出羣官再拜哭十五舉聲訖又序出太極門外北向重行立班奉慰如常儀退
  右啟殯
  前二日所司設文武羣官次扵太極門外東西廊下又設帳殿扵庭帳内設吉幄幄内設神座南向又設龍輴素幄扵殿庭吉幄之右前一日午正後一刻除殿上葦障及階下凶庭并板城少府所由移旐附扵重北未正後一刻典儀設羣官夜哭板位如晨夕哭儀又設挽歌席位扵嘉徳門内設挽郎挽士席位扵嘉徳門外並左右序設北向相對設鼓吹嚴警位扵承天門外晝漏未盡三刻有司設庭燎終夜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就版位立定禮官賛哭哭畢退就次挽歌作盡二㸃止嚴警次發盡五㸃止二更羣官哭及挽歌鼓吹嚴警如上儀其三更四更五更並準此其一日前二刻奉禮郎設御座所由設奠席奉禮設罍洗及禮儀使太尉版位扵東階下光禄卿具太牢饌並如啟奠之儀前一刻侍中進奏外辦禮官省饌光禄卿引饌禮生引太尉禮儀使等横陳再拜訖升殿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入就位亦如啟奠之儀禮儀使跪奏請皇帝止哭奉奠皇帝去杖前進中官承止哭殿内止哭太尉以醴齊扵皇帝之左跪進皇帝受醴齊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持祝版進北面跪讀祝文訖奠版俛伏興退復位皇帝再拜哭踊殿内及庭中文武官九品以上皇帝諸親等皆哭十五舉聲止禮儀使跪奏獻畢請皇帝退復位禮官引太尉降復階下位所由徹饌執事官序降内所由徹殿上帷帳唯南北施素帷扵舊帳坐所以為障蔽前設常食少府監進輴車扵西階下禮儀使跪奏皇帝奉寧龍輴奏訖降出近侍扶皇帝就龍輴前哭踊盡哀乃復位執事者以纛旐及重先導禮官一人朝服賛尚輦奉御帥腰輿繖扇至神座前侍奉如常儀内侍捧几置輿上繖扇侍奉至殿庭帳殿下神座前跪置座上内謁者帥中官設香案扵座前繖扇侍奉如儀禮官一人引符寳郎一人主寳二人以赤黄褥案進取諡寳又禮生二人亦以赤黄褥案進取諡冊禮官授之並隨禮官先詣冊車安置其舊寳冊準次取置扵車侍中當龍輴南跪奏請龍輴降殿太常卿帥執翣者升以翣障梓宫中官髙品等侍奉其側司徒帥挽士升奉引龍輴降殿禮儀使引近臣及宗子三等以上親進捧梓宫少府将作所由并挽士奉梓宫登于龍車上遂詣帳殿下素幄皇帝哭從諸王等陪從公主内官等周以行帷皆哭踊而從羣官立哭扵庭中位以俟祖奠
  右遷柩
  祖前一刻奉禮郎設御位扵龍輴幄之東南西向所由設奠席扵龍輴幄前奉禮郎設罇坫扵帳幄東南又設太尉位扵罇坫東南西向禮儀使在其下監察御史次之又設罍洗篚扵太尉位西南北向光禄卿帥齋郎捧饌俟扵横階之次北面西上禮官進省饌訖禮生賛光禄卿捧俎進跪奠扵席上諸齋郎捧饌隨列扵席上禮生引禮儀使及太尉就位禮官賛哭又一人賛羣官哭又各賛止哭禮儀使導皇帝立扵龍輴之東南西向禮生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執詣罇坫所太祝舉羃酌醴齊以授太尉禮儀使跪奏請皇帝止哭奉奠皇帝去杖前進中官承止哭諸王妃主等皆止哭太尉以醴齊扵皇帝之左跪進皇帝受醴齊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持祝版進北面跪讀文訖奠版俛伏興退復位皇帝哭踊再拜諸王妃主及羣官在位者皆哭再拜皇帝哭十五舉音訖禮儀使跪奏請復位俛伏興皇帝退復龍輴後位禮官各賛羣官止哭通事舍人分引出就承天門外位以俟光禄卿帥齋郎徹饌以出禮官一人朝服賛尚輦奉御帥所由以腰輿繖扇詣神座前各以序立内謁者中官舁香出内侍捧几置輿上内所由舉繖扇侍奉以出中官帥其屬舁衣箱以從遂詣玉輅禮官扵輅後立賛登車内所由進興當輅後繖扇分蔽左右内謁者帥香案進扵輅前内侍奉几登輅其腰輿亦進居輅前中官以衣箱授尚衣奉御置玉輅及副車内侍並乗馬從輅扵是侍中進龍輴南跪奏稱請龍輴進發俛伏興退司徒帥挽士奉引次出執事者以太常先建之扵車纛次之公主内官以下應合乗車者並先升車以俟扈從
  右祖奠
  前三日所司設皇帝奉辭次扵承天門外之左西向其日金吾仗衛如常儀鹵簿使先進玉輅扵承天門外東偏稍南輿輦鼓吹吉駕鹵簿並序列扵玉輅前又進輼輬車當承天門中稍南凶儀明器序列扵輼輬車前奠前一刻奉禮郎布文武羣官位扵承天門外異位重行如太極庭中儀光禄卿具遣奠之饌以俟執事官位並先俟扵門外之東龍輴至承天門外禮官賛止哭侍中進龍輴前跪奏稱請升輼輬車俛伏興司徒帥舁梓宫官及所由奉梓宫升輼輬車所司設奠席扵輼輬車東西向奉禮郎設罇坫於席東南設罍洗又扵其南設太尉版位扵東西向禮官進省饌訖禮生賛光禄卿捧俎進跪奠扵席上諸齋郎捧俎隨列扵席上禮生引太尉就位禮官賛哭在位者皆哭义賛止哭在位者皆止哭禮生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詣罇坫所太祝舉羃酌醴齊禮儀使就次奏請皇帝出就次皇帝出次立扵奠東西向太祝以醴齊授太尉訖禮儀使奏請皇帝去杖前進中官承止哭諸王妃主等皆止哭太尉以醴齊扵皇帝之左跪進皇帝受醴齊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持版進西北向跪讀祝文訖奠版俛伏興退復位皇帝哭踊禮儀使賛皇帝再拜諸王妃主及在位羣官等皆哭禮儀使跪奏請皇帝少退近侍扶皇帝少退扵位少府監設讀哀冊褥扵奠東禮官引冊案進舉冊官舉冊進至褥東西面以冊東向禮官賛太尉及羣官止哭中官承傳諸王妃主皆止哭禮官引中書令進跪讀冊訖俛伏興退復位舉冊者以授祕書監以授符寳郎皇帝哭踊禮儀使奏請皇帝再拜太尉羣官諸王妃主皆哭再拜少府徹褥光禄徹饌訖禮儀使跪奏稱輼輬車将發皇帝前哭盡哀禮儀使稱請再拜奉辭俛伏興皇帝稽顙哭踊再拜輼輬車發禮儀使跪奏請皇帝還宫俛伏興近侍扶引皇帝入次太尉以下扵次南横行進名再拜奉辭訖各就本職如諸王有故不赴山陵者俟皇帝奉辭入次後諸王進至輼輬之左以南為上哭盡哀再拜辭妃主内官不去者扵輼輬車後帷中哭再拜辭訖禮生賛侍中扵輼輬車前跪請進發訖俛伏興
  右遣奠
  山陵日依時刻吉凶二駕備列訖尚輦帥腰輿繖扇入詣神座前内侍捧几内謁者捧香爐各置輿上中官帥其屬舁衣箱以出神輿至玉輅後内常侍捧几置輅中輿等退就列中官以衣箱授尚衣奉御置扵玉輅及副車中神駕動警蹕如常千牛将軍夹輅而趨至侍臣上馬所禮生賛侍臣上馬侍臣上馬訖夹侍扵前禮生在供奉官内諸侍衛之官各督其屬左右翊神駕動鹵簿官以黄麾麾之鼓吹振作警蹕如常當陵門以赤麾麾之鼓吹不作侍臣下馬步導扵前神駕至吉帷宫迴車南向尚輦帥腰輿繖扇至輅後内常侍奉几置輿上繖扇侍奉至帳殿下内侍捧几置座上内謁者捧香爐置座前輿等退就列玉輅及鹵簿侍衛之官停列扵帷宫門外吉駕引禮官賛侍中進輼輬車靈駕前奏請靈駕發引俛伏興退司馬執鐸挽郎執紼挽歌振作及挽以進内外哭從以赴山陵靈駕至陵門西凶帷帳殿下迴駕南向公主及内官以下並降車障以行帷哭扵凶帳殿之西東向北上羣官皇親哭者序立扵帷門外東西相向北上哭十五舉音止各退就次前三刻奉禮郎扵隧道東南量逺近設皇親諸親奉辭位又扵其南設應從文武官五品以下奉辭位又扵其南設六品以下奉辭位每等異位重行西面北上設奉禮郎位扵其北禮生二人立扵其南差退内謁者扵隧道西南稍北帷内設公主王妃及内官以下奉辭位東向北上前一刻所司設奠席扵輼輬車前設罍洗篚扵東南罍在洗西篚在洗東扵是羣官列位序立光禄卿帥其屬以饌奠扵席上禮官引太尉詣罍洗盥手洗爵詣罇坫所太祝酌醴齊訖太尉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太祝持版進太尉之左跪讀文訖奠版俛伏興太尉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發引至南神門将作監進龍輴扵靈駕之後禮官賛侍中進輼輬靈駕前跪奏稱請降靈駕御龍輴俛伏興退舁梓宫所由乃奉遷梓宫至龍輴舁梓宫官左右捧從司空以巾拭梓宫并拂夷衾少府屬紼扵龍輴禮官賛侍中進龍輴前跪奏稱請引龍輴即宫俛伏興退挽郎執紼奉引龍輴左迴北首禮官賛司徒前導白幰弩素信幡大旐及翣皆依次而引近伏近侍夹進如禮官導通事舍人引太尉先導扵龍輴之左主節官帥持節者脱節在太尉之前差退代哭者及挽歌皆序立門外之西重行東向押官排比以俟皇親諸親羣官等哭從公主王妃及内官等障以行帷龍輴至羨道停扵帷下南首以俟時妃主内官以下扵羨道西南帷内就位東向哭通事舍人分引羣官皇親諸親各就奉辭位所由各賛哭在位者皆哭其吉鹵簿侍奉官少前序立扵門外之東西向北上哭皆三十舉音止再拜奉辭至時内官以下吉服奉遷梓宫入自羨道奉接安扵御榻褥上北首覆以御衾龍輴退出其押吉鹵薄官並服白布巾衫就哭将掩宫並依前服吉服初梓宫降自羨道奉禮郎設太尉進寳冊贈玉幣位扵羨道東南西向設禮儀使奉寳冊玉幣位扵太尉南又設祕書監位扵其南禮官導通事舍人引太尉以下俱吉公服各就位又導持節者服節衣引太尉之前禮部侍郎奉寳綬案諡冊案哀冊案每案四人對舉【用九品以上清資官舁】立扵太尉之西南少府監奉贈玉置扵匣帥其屬捧立扵禮部侍郎之西太府卿奉幣三纁二置扵篚帥其屬捧立少府監之西俱北面各立扵寳冊玉幣之後【案衣纁裳周制也當時所服故以為幣服近代及今則皆不用滯儒執古儀注復存斯未逹禮從宜及隨時之義也】立定禮官導通事舍人引禮部侍郎取寳綬扵案進授太尉又禮生一人引祕書監取諡冊哀冊進授禮儀使【其冊如重則判官助舉】又引少府監取玉扵匣并薦巾又引太府卿取幣進授禮儀使以幣承巾玉禮部侍郎以下並退龍輴既出禮儀官分賛太尉禮儀使奉寳冊玉幣並降自羨道至宫太尉奉寳綬入跪奠扵寳帳内神座之西俛伏興禮儀使以諡冊跪奠扵寳綬之西又以哀冊跪奠扵諡冊之西又奉玉幣跪奠扵神座之東並退出復位禮生引将作監少府監入陳眀器白幰弩素信幡翣等分樹倚扵牆大旐置扵户内【其趺竿燒之自餘明器各以次逐便陳之使有行列】陳布訖并内官以下並出羨道就位所由賛内外哭羣官皇親諸親并吉儀侍奉官皆哭三十舉音再拜又再拜奉辭訖引退以出中官賛公主王妃並退出周以行帷至門乗車以扈從禮生導主節官帥持節者引太尉及司空山陵使将作監御史一人監鏁閉宫司空復土九鍤【所司帥作工績以終事】其先除服者並改服凶儀鹵薄解嚴退散輼輬車龍輴之屬扵栢城内庚地焚之其通人臣用者則不焚
  右葬儀
  将啟太祝捧主匱置扵座啟匱扵前捧出神主置扵座上東向諸侍奉官各退就位輿繖等亦退通事舍人引羣官俱退扵太極殿門外就次以俟虞祭所由陳仗衛如式典儀設太尉司徒宗正卿禮儀使及諸行事官位扵東階之東設太祝等位扵公卿之前少南【如不親行事中書門下奏差攝】又少南設典儀位俱西向典儀帥禮生二人先就次立禮生乃引太尉司徒以下祭服立扵左延明門外之南北向西上光禄卿帥其屬捧饌立扵太尉司徒之東太祝帥齋郎奉祝版立扵饌東立定禮生迺引太尉司徒以下入就位通事舍人分引羣官皇親諸親皆素服各入就位侍中版奏中嚴皇帝素服就次【諸王升就位如不獲親奠即太尉行事如常】光禄卿帥其屬捧饌入俟扵東階之前太祝帥齋郎捧祝版立扵其南光禄卿帥其屬升設醴甒酒罇扵帷門外前楹中間之東北向西上設篚扵罇西實觶一杓一皆有幂設罍洗篚扵東階之東北向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實爵二巾一有幂執罍洗者立扵其後侍中版奏外辦近侍扶引皇帝再拜通事舍人分賛羣官在内外位者哭拜禮生引禮儀使省饌訖升就禮官升位後光禄卿帥進饌奉饌司徒捧俎光禄卿引饌及諸執事官並升自東階設扵帷東門外席上訖降復位太祝捧祝版升立扵罇所執罇篚者各立扵罇篚之後禮儀使導皇帝扵饌東西面禮儀使跪奏請皇帝止哭奉奠承内外皆止哭太祝以觶酌醴齊扵皇帝之左跪進皇帝受醴齊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太祝持版進神座之南北面跪讀祝文訖奠版俛伏興禮儀使導皇帝復位跪奏請再拜皇帝哭再拜禮生引太尉亞獻終獻訖降復位如常儀通事舍人分賛内外哭再拜禮儀使又跪奏請再拜俛伏興皇帝哭再拜奉禮郎賛内外再拜禮儀使跪奏禮畢俛伏興近侍扶皇帝還閤羣官等俱退太祝乃跪匱神主遂閉帷門降出内侍之屬及行事者皆出祝版焚扵左延明門外百寮乃扵太極門外奉慰如常儀每虞日朝哭禮皆凖此【如不親行事則宗正卿亞獻光禄卿終獻】
  右虞祭
  祔廟前二日告遷其禮如常告之儀【宗正起科申牒所由祝文出秘書省】所由先備腰輿等并舁入【帝以三衛充后以中官充】告訖太祝先匱代祖神主奉遷扵西夹室埳中鏁閉如式次腰輿遷第三室神主【二主各一腰輿凡主出則帝主先出其入室則后主先入】入第二室宫闈令捧后主先置扵埳室太祝奉帝主復置于埳室俱東向次遷第四室入第三室次遷第五室入第四室次遷第六室入第五室次遷第七室入第六室【室有二后昭成扵前肅明扵後】次遷第八室入第七室次遷第九室入第八室皆如上儀入埳室皆鏁閉訖次所司移幄帳等物依次各遷入本室訖其九室應用幄帳香案斧扆席褥等所司先造其日陳設扵室中其代祖室舊帳幄等物並移扵西夹室中虚設鏁閉如式将遷代宗睿文孝武皇帝所司先擇日奏定散下所由各供其職應用法駕鹵簿黄麾大仗前一日陳設及太廟四門量設方色兵仗如上儀将作監先清掃諸廟内外京兆府脩路從承天門向南至太府寺南街向東入太廟三門又向南又向東至廟南門宗正具祔饗料差三公及應行事官齋戒如常饗儀【其祝文具祔享意出秘書省】又申太極殿告靈座料如前式【其祝文出秘書省】太樂令設登歌扵太廟殿上並如常式尚舍扵廟南門道西設神主幄座東向幄内設牀席褥黼扆香案如式内中尚先造栗木主并匱及趺【其制度並如常儀】袝前一日盛以箱覆以帕置扵腰輿詣廟南門幄帳中太祝捧置扵座上迺下簾帷内侍省量差中官侍衛禮儀使奏請差題神主官即以饗前一日尚舍具香湯并題神主席褥内中尚具浴神主盆并白羅巾光漆筆墨等詣扵幄帳中禮儀使與題神主官等其日質明詣幄下太祝以香湯浴栗主拭以羅巾題栗主官盥洗捧栗主就褥題云代宗睿文孝武皇帝神主墨書訖以光漆重摸之遂捧授太祝受詣帳座置于匱中所侍衛如式前一日尚舍與西内使計㑹鴻臚除太極殿上白幕並以吉幕代之殿中省除板城太僕進玉輅扵承天門外當中南向及諸輦輅羽儀仗衛繖扇陳設扵玉輅前左右金吾引駕所由陳布如式太常奏前一日之夕嚴警扵承天門外之南皇城留守奏祔饗日質明開朱雀門大内留守與内檢校使奏開太極殿門嘉徳門承天門衛尉扵太極殿門外廊下量設文武百官次又扵太廟南門外量設百官次扵道東如在太極殿庭儀先奏靈座祔之日質明宗正卿帥執饌齋郎光禄卿帥大官良醖實罇俎籩豆并應行事官皆祭服序列扵左延明門以俟至祭時應行事官詣太極殿東階下西向序立典儀扵太極殿庭布文武官皇親諸親位如常儀俟祭官欲升殿行事時通事舍人引文武百寮等常服入就位禮生賛衆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尚輦帥腰輿香案繖扇入詣殿庭階下分東西立侍從官攝侍中中書令以下並列位扵左右序立太僕進玉輅扵嘉徳門外當中南向禮生引祭官等行告禮如常儀告訖宗正卿光禄卿帥齋郎長祠徹饌禮官引侍中升尚輦帥腰輿升詣帳座前其繖扇侍臣等夹扵階間侍中進跪扵幄前西向奏請降座升輿祔廟内侍奉几置輿上太祝匱神主捧置輿上几後扶侍降自西階繖扇侍臣夹引以出自太極殿門中門出在位文武百官及皇親諸親等便從神輿而出至嘉徳門分左右序立神輿至玉輅後侍中跪奏請降輿升輅内侍捧几置輅中太祝奉匱升輅【其太祝便扵輅中侍奉】千牛将軍夹輅而趨出承天門五十步侍中進當輅前跪奏請敕侍臣上馬侍臣等皆上馬鼓吹振作其文武百官等玉輅出承天門各逐便路先赴太廟南門次以俟神輿鹵簿至廟門西三門鼓吹止分左右以俟饗訖退其儀仗等並扵廟南門分左右列位俟饗禮畢退玉輅既發赴廟尚舍收拆殿上帷幄及板城等應合收者與檢校使計㑹處置【西宫内人衰裳其日並焚之】其日太廟祔饗應縁齋官陳設罇彛酒醴坫爵省牲告潔進署祝版陳設樂器並如東饗常儀玉輅将至廟西門尚舍奉御設奉謁褥位扵廟庭横階南當中北向奉禮郎扵廟南門外稍南設文武百官及皇親諸親位如太極殿庭之儀又扵廟庭横階南設文武百官及皇親諸親位亦準此【其六品以下非常參官並列位扵廟南門外】通事舍人引文武百官及皇親諸親等常服就南門外位禮生引應饗官俱祭服立扵廟東門外北向西上位立又禮生引禮儀使御史以下執事官等先入當中階北向立扵褥位之南禮生賛再拜禮儀使御史以下皆再拜訖引自東階升各就位次引司空入就位再拜行埽除訖降復位禮官與太祝自西第一室開埳室捧神主匱置扵幄中近東啟匱出神主捧置扵座几後趺上次宫闈令入室捧后主匱置扵幄中近西啟匱出后主置扵座几後趺上自第一室至第八室皆如上儀訖並齋郎室長各扵本室依儀出入須知次序太祝退立扵罇坫所宫闈令退就階下執事位玉輅既至廟南門迴輅南向侍臣等序列扵輅前神輿入幄則侍臣列扵幄門外尚輦帥腰輿進輅後侍中跪奏請降輅升輿詣幄座内侍捧几置輿上太祝捧神主匱置輿上几後遂舁詣幄座内侍捧几置座上東向太祝捧匱置几後訖禮生扵廟東門引行事官太尉以下入就廟庭位西向立其殿上御史禮官太祝樂官等各逐便自東西階下相向序立神主升殿却復階下位侍中進扵幄座前跪奏請降座升輿祔謁内侍奉几置輿上太祝捧栗木神主匱置几後禮官引入通事舍人引文武百官皇親諸親自南門外分左右從入就東西班位立神輿至廟門繖扇分左右立扵門外神輿至廟庭褥位侍中各退就本班【其侍中未退】太祝捧匱跪置扵褥啟匱出神主置扵趺上訖侍中進扵褥位西北面跪奏稱以今吉辰代宗睿文孝武皇帝祔謁奏訖俛伏興退少頃侍中詣褥之西東面跪奏請升輿祔饗俛伏興退降就本班太祝進跪扵褥位捧神主匱扵輿【其匱盖亦置輿上近後】腰輿既升禮官奉引神輿詣宗室太祝跪捧神主匱置東壁下祔位褥上西南退立户外少頃太祝進就褥跪捧神主置扵輿奉引入第九室至帷座前内侍捧几置扵座【如幄中别有几其几留扵腰輿而退】太祝捧神主置扵曲几後趺上【以題處向北也】其匱置扵几東近後腰輿退扵幄座之西近北舁腰輿所由並降自東階由廟東門出神主置座訖禮生賛再拜太尉以下及應在位官並再拜禮生詣太尉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登歌奏永和之樂九成畢禮生賛再拜太尉以下及在位者皆再拜禮生引太尉盥洗執瓉升詣從西第一室酌鬱鬯登歌作太尉入室神座前祼訖奠瓚扵饌席俛伏興退出户北向再拜次引詣第二室次引詣第三室以至第九室皆如上儀訖登歌止引太尉降復位太祝奠毛血之豆禮生引司徒執俎入自正門俎初入門雍和之樂作饌升階樂止禮生徹毛血之豆降自東階以出詣太祝取蕭蒿焚扵爐炭饌升設訖齋郎降自東階由廟東門以出禮生引太尉盥洗執爵奏自第一室至第八室各奏本室樂至第九室奏保大之樂行饗禮亞獻終獻並如常饗之儀訖降復位登歌作太祝各入室徹豆還罇所登歌止禮生唱賜胙又唱再拜衆官應在位者皆再拜【其三獻官不拜】永和之樂作禮生又唱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樂一成止禮生進太尉之左白禮畢禮生引饗官自東門出通事舍人引在位羣官南門出太祝入室各匱神主納扵埳室如常儀禮官帥腰輿詣廟門南幄下太祝捧桑木主并匱置扵輿遂自廟門南西偏門舁入詣廟殿北簾下兩階之間将作先具鍬钁穿坎方深令可容木主匱遂埋之而退明日百寮及皇親諸親詣延英門進名奉慰如常儀
  乾學案儀禮士虞禮其始虞祝辭曰適爾皇祖某甫再虞三虞皆如初将旦而祔則薦卒辭曰哀子某来日某隮祔爾于爾皇祖某甫其祔祭也曰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盖自朝祖遣奠以前皆事生之禮至虞而始有尸始以祭易奠逮扵祔也以吉祭易喪祭直以鬼神享之矣既葬迎精而反當即廟食而人子之心不忍死其親不忍使親之主遽離扵寝故為虞祭以安神又告之以将祔皇祖至扵再三既祔則又反扵寝雖曰以其班祔在廟只一日爾曰適爾皇祖隮祔爾孫鄭康成謂欲其祔合兩告之盖将使死者祔于皇祖又使皇祖與死者合食前一句是告死者後一句是謂皇祖言簡而意切禮繁而不瀆此先王之禮所以為仁至義盡也自杜氏通典載大唐元陵儀注神主玉輅将至設奉謁褥位扵廟庭横階南當中北向既降輅升輿詣幄座侍中跪奏請升輿祔謁神輿至廟庭褥位太祝啟匱出主侍中跪奏稱以今吉日代宗睿文孝武皇帝祔謁少頃侍中詣褥之西東面跪奏請升輿祔饗禮官奉引詣宗室祔位少頃入第九室帷座是時顔真卿為禮儀使雖采稽古禮大略率循當時舊章以祔扵皇祖為名祖主不反几筵即扵是日升第九室凡廟以西為上九室遞遷無有昭穆之分祔廟亦是虚稱褥位賛謁有象生人異扵隮祔爾孫之告矣及考明朝實録凡新主入廟亦有謁廟禮奉衣冠神主徧謁祖宗皆天子代行八拜禮太常卿唱賜坐乃安座祭享正統時太皇太后升祔謁廟畢捧宣宗神主衣冠北向朝見亦天子行禮其儀益繁而瀆非禮經意矣先王之以孝治天下也生則親安祭則鬼享割牲薦獻上通㝠漠故措之廟立之主曰帝事生者易事死者難有神而明之之義焉祭之禮考妣共一尸不必與生者同也若但曰事死如事生設死者之衣冠僕僕亟拜是近扵䙝慢而恭敬之心替矣周公既制朝祖之儀而扵祔只兩告祖宗與死者别無儀節宜繁而繁宜簡而簡不可易之謂經也顔魯公一代大儒難挽末流之失而明時禮官如吕震如胡濙輩不學無術其益趨扵瀆而不經也宜哉 又案開元禮唐書禮志既禫乃祔扵廟與殷周練而祔卒哭而祔者不同矣其日設考之祔坐扵曽祖室内祝前告曰以今吉辰奉遷神主扵廟祔禮畢以腰輿奉神主入考廟進酒脯之奠盖品官之禮尚無繁縟儀節然亦去古逺矣
  右祔祭
  前二日内所司先具八升練布冠衰裳腰絰等光禄卿具太牢饌宗正進署祝版前一日之夕毁廬為堊室【髙七尺五寸長丈二尺闊一丈将作監勾當】尚舍奉御設蒲席扵室内内所由陳練冠扵别次其日依時刻内所由先入整拂几筵薦香燭扵靈前内外及百寮俱服衰服去杖通事舍人引就位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衰裳絰去杖近侍扶就位西向哭内外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再拜内外在位者皆再拜近侍扶皇帝就次所司以練布冠衰裳進内服訖内外及百寮各服其服【兩省五品以上及卿御史大夫中丞尚書省四品以上諸司三品以上正員長官準禮合除首絰練八升布為冠以六升布為衰裳今荆州布也其幞頭及衫袴等亦準此蔵其所換初服以俟山陵時却服】通事舍人引百寮入就位立定近侍扶皇帝就位哭踊内外百寮皆哭踊光禄卿引饌升設扵靈幄前太祝以爵酌醴酒禮儀使奏請止哭内外俱止哭太祝以酒爵授禮儀使禮儀使受酒跪進皇帝受酒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太祝持版跪扵饌前近南北向讀祝版曰維年月日子哀子嗣皇帝臣某敢昭告于考大行皇帝天禍所鍾攀號無及以日易月奄及小祥煩寃荼苦觸緒糜潰謹以一元大武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祗薦祥事尚饗讀訖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哭踊再拜内外在位者皆哭踊再拜皇帝還次通事舍人引羣官退其奉慰如常儀
  右小祥祭
  祭前二日内所司先具大祥服【淺黒絁幞頭帽子巾子大麻布衫白布腰帶麻鞋】光禄卿具太牢饌宗正進署祝版前一日之夕将作塗堊室内所由陳大祥服扵别次其日未明内所由先整拂几筵薦香燭扵靈幄前内外百寮俱服衰裳去杖至㸃時通事舍人各引入就位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衰裳去杖近侍扶就位西向哭踊内外在位者皆哭踊十五舉聲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賛者承内外在位者皆再拜訖禮儀使奏請止哭就次變服奏訖與禮官等趨出近侍扶皇帝就次變大祥服内外百寮皆就次變服素服訖【黒絁幞頭腰帶白衫麻鞋】各入就位立定近侍扶皇帝就位哭踊禮官省饌光禄卿引饌升設靈幄前太祝執爵酌醴酒禮儀使奉引皇帝稍進詣饌前禮儀使請止哭内外俱止哭太祝以酒授禮儀使禮儀使受酒跪進皇帝受酒跪奠扵饌前俛伏興少退太祝持版扵饌南北向讀祝文訖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哭踊再拜賛者承内外在位者皆哭再拜十五舉聲禮儀使奏禮畢與禮官等趨出近侍扶皇帝還次通事舍人引羣官序出太極門【其奉慰如常儀】百寮奉慰訖以素服詣延英門起居【謹案禮云大祥素縞麻衣又云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今所司具淺黒絁此即古之綅冠也案禮云禫而綅黒經白緯曰綅則宜施之扵禫今扵大祥服之盖從當時宜】
  右大祥祭
  其日百寮早集西内入就位侍中進辦並如大祥之儀皇帝服大祥服近侍扶就位哭十五舉聲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再拜賛者承百寮在位者皆再拜禮儀使奏請就次變服皇帝就次除大祥服服素服【細布麻衫腰帶細麻鞋黑絁幞頭巾子等】百寮趨入就位立定近侍扶皇帝入哭踊内外百寮皆哭踊禮官省饌光禄卿引饌升陳設酌奠亦如大祥之儀太祝讀祝文訖禮儀使奏請再拜皇帝哭再拜賛者承内外百寮皆哭再拜訖禮儀使奏禮畢遂與禮官趨出近侍扶皇帝還次通事舍人引百寮序出至太極門外進名奉慰訖各服黲公服便詣延英門起居明日平明皇帝改服黲吉服【淡淺黄衫細黑䊶幞頭巾子麻鞋吉腰帶伏準貞觀永徽開元故事服此服至山陵事畢則純吉服其中間朔望視朝及大禮並純吉服百寮亦純吉服自後朝謁如常儀】其百官黲公服至山陵事畢乃服常公服
  右禫祭
  唐書禮樂志五禮二曰凶禮唐初徙其次第五而李義府許敬宗以為凶事非臣子所宜言遂去其國恤一篇由是天子凶禮闕焉至國有大故則皆臨時採掇附比以從事事已則諱而不故後世無考焉至開元制禮惟著天子賑恤水旱遣使問疾弔死舉哀除服臨喪冊贈之類若五服與諸臣之喪葬衰麻哭泣則頗詳焉【馬端臨曰唐志所言如此栁子厚作裴瑾崇豐二陵集禮後序其説亦然且謂永貞元和間天禍仍遘自崇陵至扵豐陵不能周嵗司空杜公由太常相天子連為禮儀使擇其僚以備損益扵是河東裴瑾以太常丞隴西辛祕以博士用焉内之則櫕塗祕器象物之宜外之則復土斥土因山之制上之則顧命典冊興文物以受方國下之則制服節文頒憲則以示四方由其肅恭禮無不備且包并總統千載之盈縮羅絡旁午百氏之異同搜翦截而悉得其中顧問開決而不悖扵事議者以為司空公得人而邦典不墜裴氏乃悉取其所刋定及奏復扵上辨列扵下聫百執事之儀以為崇豐二陵集禮蔵之扵太常書閣君子以為愛禮而近古焉然則李義府許敬宗所削開元禮所闞者瑾之書悉有之矣今考王溥作唐㑹要宋祁脩唐書志扵國恤略無所紀載豈未見裴書邪或瑾之書至王宋二公之時亦不復存邪】乾學案開元禮及新唐書皆不載國恤惟杜氏通典有之其行禮次第最為詳悉乃馬貴與編通考扵史遺文多所搜採獨不及通典一語何也今悉依其原文著扵篇考古今國恤之儀惟此為粲然大備云
  【附】諡冊文
  通典唐元陵諡冊文維某年月日哀子嗣皇帝臣諱伏以聖徳之大上與天合人道近暱鮮克究知敢盡其所見泣以叙財成之業伏惟大行皇帝紹休七聖臨照八極以至道御羣有以至化懐逺方登假扵上敷聞在下肇加元服頃昇儲闈生知之敏動與神契承順宗也齊栗之容著奉養肅宗也愛敬之禮深履蒸蒸躬翼翼不絶馳道日朝寝門此則首冠百王大舜周文之孝也其扵崇儒尚齒尊道貴徳窮理盡性之學經天緯地之文包荒含垢之量迪哲允恭之善斯又睿聖不測同符乎三五無得而稱也當禄山叛亂陷覆二京以天人之重授元戎之律師之所及狂寇殱夷復宗社之阽危拯生靈扵焚燎則乾維重構宸極以安及史盜間釁三河屢梗在撫軍之際思明隕命乗踐阼之初朝義授首則梁陳底定朔易從風其或倔彊扵大梁背誕扵南越莫不朝為梟獍夕為鯨鯢此髙光之功神武之略也自是肅將羣后賔延萬靈洿瀦鬱没之刑寝焚瘞懸沈之禮備衣冠有淪扵脇從者釋而靡問靈祇有闕扵禋祀者秩而致享堲讒說求讜言扇以祥風浸以膏澤九譯奉貢四夷将賔丕冒日出罔不率俾猶復嚴恭寅畏顧省闕遺兢兢業業日昃不暇故得功廣運協氣旁流靈契畢發元符洊至則瑞璧出扵泗清瀾變扵河其餘見祉鱗羽呈祥草木者不可殫記方議櫜弓偃伯臻扵大和告禪扵石閭鏤功扵金版遽承慿几之命奄遘綴衣之酷號天扣地罔所依歸今龍櫕就啟蜃輅将駕採鴻儒碩生之議考公卿百辟之請僉以盛徳大業匪號諡莫宣是用䖍奉古訓發茂實謹遣攝太尉某奉冊上尊諡曰睿文孝武皇帝廟曰代宗伏惟眀靈降格膺茲典禮誕錫純嘏貽燕後昆嗚呼哀哉
  乾學案通典所載國恤儀乃代宗之喪禮故此條及前章祔廟俱主代宗而言獨怪許敬宗輩既去國恤不載蕭嵩編開元禮亦然而通典乃詳悉如此則此禮何人所定邪或者謂杜公黄裳有二陵集禮疑此即其所定然二陵乃徳順二帝而非代宗則此又非杜公所定也考之史代宗之崩實顔公真卿為禮儀使意者即顔公之所定乎國恤儀注最備扵唐而莫審為何人之著作可惜也











  讀禮通考卷六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六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二
  國恤四
  宋大喪儀
  宋史禮志太祖乾徳初改葬宣祖有司言改卜陵寢合用哀冊及文班官各撰歌辭二首吉仗用大駕鹵簿凶仗用大升輿龍輴鵞茸纛魂車香輿銘旌哀諡冊寶車方相買道車白幰弩素信幡錢山輿黄白紙帳煖帳夏帳千味臺盤衣輿拂纛眀器輿漆梓宫夷衾儀椁素翣包牲倉瓶五穀輿瓷甒瓦甒辟惡車進宫有鐵帳覆梓宫藉以㯶櫚褥鐵盆鐵山用然漆燈宣祖衮冕昭憲皇后花釵翬衣贈玉十二神當壙當野祖眀祖思地軸及留陵刻漏等並制如儀服緦不設祖奠止於陵所行一虞之祭宣祖諡冊諡寶舊藏廟室合遷置陵内改葬之禮與始葬同几筵宜新眀器壞者改作凡斂衣斂物並易之其皇堂贈玉鎮圭劍佩旒冕玉寶並以珉玉藥玉綬以青錦安陵中玉圭佩劍玉寶等皆用于闐玉孝眀孝惠陵内用珉玊樂玉啟故安陵奉安宣祖昭憲孝惠二后梓宫於幄殿靈駕發引所過州府縣鎮長吏令佐素服出城奉迎并辭皆哭自發引至揜皇堂皆廢朝禁京城音樂
  開寶九年十月二十日太祖崩羣臣序班殿庭宰臣宣制發哀畢太宗即位號哭見羣臣羣臣稱賀復奉慰盡哀而退禮官言羣臣當服布斜巾四脚直領布襴腰絰命婦布帕首裙帔皇弟皇子文武二品以上加布冠斜巾帽首絰大袖裙袴竹杖士民縞素婦人素縵諸軍就屯營三日哭羣臣屢請聽政始御長春殿羣臣喪服就列帝去杖絰服斜巾垂帽捲視事小祥改布服四脚直領布襴腰絰布袴二品以上官亦如之大祥帝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淺黄衫緅皮鞓黑銀帶羣臣及軍校以上皆本色黲服鐵帶鞾笏諸王入内服衰出則服黲又成服後羣臣朝晡臨三日大小祥禫除朔望皆入臨奉慰内出遺留物頒賜諸臣親王遣使齎賜方鎮二十七日命宰臣撰陵名哀冊文眀年三月十七日羣臣奉諡號冊寶告於南郊眀日讀於靈坐前四月十日啟欑宫帝與羣臣皆服如初喪朝晡臨殿中退易常服出宫城十三日發引帝衰服啟奠哭羣臣入臨升梓宫於龍輴祖奠徹設次眀徳門外行遣奠禮讀哀冊帝哭盡哀再拜辭釋衰還宫百官辭於都城外二十五日掩皇堂二十九日虞主至奉安於大眀殿五月十九日祔廟之第五室以孝眀皇后王氏升配禮畢羣臣奉慰其吉凶仗如安陵惟増輼輬車神帛肩輿鹵簿三千五百三十九人
  至道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太宗崩於萬嵗殿真宗散髮號擗奉遺詔即位於殿之東楹制永熙陵皇堂深百尺方廣八十尺陵臺方二百五十尺大駕鹵簿用玉輅一革車五外凡用九千四百六十八人有司定散髮之禮皇帝皇后諸王公主縣主諸王夫人六宫内人並左被髮皇太后全被髮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布襴衫白綾襯服諸王皇親以下如之加布頭冠絹襯服皇太后皇后内外命婦布裙衫帔帕頭首絰絹襯服宫人無帔文武二品以上布斜巾四脚頭冠大袖襴衫裙袴腰絰竹杖絹襯服自餘百官並布幞頭襴衫腰絰省五品御史臺尚書省四品諸司三品以上見任前任防禦團練刺史内客省閤門入内都知押班等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裙袴腰絰諸軍庶民白衫紙帽婦人素縵不花釵三日哭而止山陵前朔望不視事六月詔翰林寫先帝常服及絳紗袍通天冠御容二奉帳坐列於大升輿之前仍以太宗玩好弓劍筆硯琴棋之屬蒙組繡置輿中陳於仗内十月三日靈駕發引其凶仗法物擎舁牽駕兵士力士凡用萬二千一百九十三人挽郎服白練寛衫練裙勒帛絹幘餘並如昌陵制十一月二日有司奉神主至太廟近臣題諡號祔於第六室以懿徳皇后符氏升配置衞士五百人於陵所作殿以安御容朝暮上食四時致祭焉
  乾興元年二月十九日真宗崩仁宗即位二十日禮儀院言準禮例差官奏告天地社稷太廟諸陵應祠祭惟天地社稷五方帝諸大祠宗廟及諸中小祠並權停俟祔廟禮畢仍舊是日命閤門使薛貽廓告哀於契丹宣慶使韓守英為大内都巡檢内侍分領宫殿門衞士屯䕶閤門使王遵度為皇城四靣巡檢新舊城巡檢各權添差益以禁兵器仗城門亦設器甲以辨姦詐二十一日羣臣入臨見帝於東序閤門使宣口勅曰先皇帝奄棄萬國凡在臣僚畢同號慕及中外將校並加存撫羣臣拜舞稱萬嵗復哭盡哀退是日上表請聽政凡三上始允二十三日陳先帝服玩及珠襦玉匣含襚應入梓宫之物於延慶殿召輔臣通觀眀日大斂成服二十五日有司設御坐垂崇政殿之西廡幕皆縞素羣臣序班殿門外帝衰服杖絰侍臣扶升坐通事舍人引羣臣入殿庭西向合班俟捲羣臣再拜班首奏聖躬萬福隨班三呼萬嵗退宰臣升殿奏事如儀三月一日小祥帝行奠釋衰服羣臣入臨退赴内東門進名奉慰自是每七日皆臨至四十九日止十三日大祥帝釋服服黲十四日司天監言山陵斬草用四月一日丙時吉十六日山陵案行使藍繼宗言據司天監定永安縣東北六里曰卧龍岡堪充山陵詔雷允恭覆案以聞皇堂之制深八十一尺方百四十尺制陵名曰永定九月十一日召輔臣赴㑹慶殿觀入皇堂物皆生平服御玩好之具帝與輔臣議及天書皆先帝尊道膺受靈貺殊尤之瑞屬於元聖不可留於人間宜於永定陵奉安二十三日奉導天書至長春殿帝上香再拜奉辭二十四日天書先發帝啟奠梓宫讀哀冊禮畢具吉凶儀仗百官素服赴順天門外至板橋立班奉辭還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十月十三日掩皇堂十八日虞主至京十九日羣臣詣㑹慶殿行九虞祭二十三日祔太廟第七室嘉祐八年三月晦日仁宗崩英宗立喪服制度及修奉永昭陵並用定陵故事發諸路卒四萬六千七百人治之宣慶使石全彬提舉制梓宫畫様以進命務堅完毋過華飾三司請内藏錢百五十萬貫紬絹二百五十萬匹銀五十萬兩助山陵及賞齎遣使告哀遼夏及賜遺留物又遣使告諭諸路又以聽政奠告大行近臣告升遐於天地社稷宗廟宫觀又告嗣位賜兩府宗室近臣遺留物七月宰臣以下宿尚書省宗室團練使以上宿都亭驛請諡于南郊八月告於福寧殿天地宗社宫觀九月二十八日啓菆宫以初喪服日一臨易常服出十月六日靈駕發引天子啟奠梓宫升龍輴祖奠徹與皇太后步出宣徳門羣臣辭於板橋十五日奉安梓宫陵側十七日開皇堂十一月二日虞主至皇太后奠於瓊林苑天子步出集英門奉迎奠於幄七日祭虞主二十九日祔太廟主如漢制不題諡號及終虞而行卒哭之祭大祥日不御前後殿開封府停決大辟及禁屠至四月五日待制觀察使以上及宗室管軍官日一奠二十八日而羣臣俱入奠二十九日禫除羣臣皆奉慰焉司馬光論虞祭劄子云臣聞禮既葬而虞虞安也柩既藏矣孝子不忍一日離其親恐精神彷徨無所依歸故祭以安之然則虞者孝子之事人主當親行其禮非臣下所得攝竊見今月三日虞祭百官皆入就位而哭而陛下使宗正卿攝事臣竊惑之永昭陵距京師猶五頓木主還未至之時不可一日不虞故使羣臣攝事今木主已達京師近在内殿而有司不根禮意尚如塗中使羣臣行事臣恐聞見之人不知有司之失而歸責於陛下今未至卒哭尚有三虞欲望自來日以後陛下親行其禮
  翰林學士王珪上仁宗諡號曰臣謹按曽子問曰賤不誄貴幼不誄長禮也惟天子稱天以誄之春秋公羊説讀誄制諡於南郊若云受之於天然乾興元年夏既定真宗皇帝諡其秋始告天於圜丘史臣以為天子之諡當集中書門下御史臺五品以上尚書省四品以上諸司三品以上於南郊告天議定然後連奏以聞近制惟詞臣撰議即降詔命庶僚不得叅聞頗違稱天之義臣今擬上先帝尊諡欲望眀詔有司稽詳舊典先之郊而後下臣之議庶先帝之茂徳休烈下有以信萬世之傳臣謹議 珪又上議曰臣伏奉敕命以七月二十九日集官於南郊壇告天請到大行皇帝諡曰神文聖武眀孝皇帝差臣撰諡議及廟號文者臣謹上議曰臣聞元精磅礴濟萬物而不昭其迹者薦名曰天至徳汪洋澤萬世而不有其功者建諡於帝伏思在昔帝王生膺大名終紀大行使金聲而玉振之以昭乎無窮之聞者帝莫盛於堯舜王莫隆於禹湯也葢易名之典下不得誄上古者將為至尊之諡必質於郊然後定之兹所以推天下之至美眀天下之至公雖天子不得以自專也洪惟大行皇帝躬上智之姿承累聖之序流大漢之豈弟履放勲之欽眀苞富有之業而能守以約攬泰定之勢而弗恃以安固常邈然馳視所未形俛然積思所不及謂天命之匪易乃嚴恭戒懼庶以陶善類之歸知括萬慮而不可賾恩滲四垠而不可形如兩儀之無不燾載如三辰之無不臨燭於時修廢官繼絶世禮高年勸力穡減常賦抑末㳺虛已以遇豪俊之才降志以従忠直之諫振立賞罰而權衡之章眀典禮而黼黻之宥恕刑獄而蕩滌之惠哀困窮而衣食之人情莫不欲逸愛其力而不勞人情莫不欲夀輔其生而不傷羣公庶尹罔弗夷正相與謀王之朝殊鄰絶區罔弗億寧相與慕王之境父父子子兄兄弟弟罔弗順祇相與立王之途葢仁政之施沛然其若是莫之能禦也矧復耕藉扵千畝之田祫祭扵先王之廟報天之誠篤則入奠於圜丘嚴父之志盡則再侑於眀堂宗室既蕃則廣諸分玉之愛邦統未昭則豫有主器之屬下議樂之詔以考鍾石之和置寫書之官以綴經墳之學邇英敷席圖講藝也凝機校字資味道也藻思睿發窮聖作也飛毫灑落肆天縦也知聲色之靡伐於徳義於是乎屏燕飲之娛知雉之獲殫於精神於是乎絶盤逰之欲念組織之勤則郤服御之華念土木之費則損宫殿之麗西羌阻命不欲久戍勞師而遂納玉闗之誓南蜑肆姦不欲深入薄寇而自致藁街之戮時則有踰沙軼漠卓犖之貢委應圖合諜沕潏之瑞叢四十二年於兹可謂海内大治矣竊迹羲黄之前夐乎莫索其詳自詩書之載揆厥所元終都攸卒未有如兹之盛者也方將勒洪休受永祐豈圖神機歘厭邦釁上延仙鼎已成不返荆山之馭玉衣雖在空陳渭水之逰嘉原既新同軌迫至下華葢於北極引龍輴之西巡此萬國所以摧心三靈為之變色有司由是飭舊典冊丕稱皇哉鑠乎㡬有以綏王靈而炳帝烈也謹案諡法一民無為曰神經緯天地曰文通達先知曰聖保大定功曰武照臨四方曰眀慈惠愛親曰孝若乃羣生啿啿鼓之舞之不知至化之所自然非至神乎制作禮樂際天接地煥然而大備非至文乎永惟宗廟之奉實發先識以建大本非至聖乎戴白之老不識兵革之警非至武乎遐末荒昧之情格於聰眀而無所遺非至眀乎惇序九族以述夫祖先之志非至孝乎粤廟號之建尚矣維其歷古聖賢之君莫不極所以尊眀令顯之稱又或至於代相襲之夫仁者聖人之盛徳豈獨未有以當之邪抑當時鴻儒巨學乃略於稽求將天之所啟期以克配大行之廟乎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此之謂歟惟功以創業為祖徳以守成為宗皆尊尊之大誼也大行皇帝尊諡宜天錫之曰神文聖武眀孝皇帝廟曰仁宗臣謹議
  乾學案王珪此議本無闗於喪禮以其為帝王諡議不可不存其一故備錄之
  治平四年正月八日英宗崩神宗即位十一日大斂二月三日殯四月三日請諡十八日奏告及讀諡冊於福寧殿七月二十五日啟菆八月八日靈駕發引二十七日葬永厚陵禮院準禮羣臣成服後乗布裹鞍韉小祥臨訖除頭冠方帬大袖大祥臨訖裹素紗軟脚幞頭黲公服乗皂鞍韉禫除訖素紗幞頭常服黑帶二日改吉服去佩魚虞主至自掩壙五虞皆在途四虞於集英殿曲赦兩京畿内鄭孟等州如故事
  元豐八年三月五日神宗崩哲宗即位十三日大斂帝成服十七日小祥四月一日禫除七月五日請諡於南郊九月八日讀諡寶冊於福寧殿二十三日啟菆十月一日靈駕發引二十一日葬永裕陵二十九日虞主至十一月一日虞祭於集英殿自復土六虞在途太常卿攝事三虞行禮於殿四日卒哭五日祔廟是月冬至百官表賀崇政殿説書程頤言神宗喪未除節序變遷時思方切恐失居喪之禮無以風化天下乞改賀為慰不従紹聖四年太史請遷去永裕陵禁山民塚一千三百餘以便國音帝曰遷墓得無擾乎若無所害則令勿遷果不便國音當給官錢以資葬費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哲宗崩徽宗即位詔山陵制度並如元豐七月十一日啟菆二十日靈駕發引八月八日葬永泰陵九月九日以升祔畢羣臣吉服如故事紹興五年四月甲子徽宗崩于五國城七年正月問安使何蘚等還以聞宰執入見帝號慟擗踊終日不食宰臣張浚等力請始進糜粥成服於几筵殿文武百僚朝晡臨於行宫自聞喪至小祥百官朝晡臨自小祥至禫祭朝一臨太常等言舊制沿邊州軍不許舉哀緣諸大帥皆國家腹心爪牙之臣休戚一體至於將佐皆懷忠憤宜就所屯自副將而上成服日朝晡臨故校哭於本營命徽猷閣待制王倫等為奉迎梓宫使六月張浚請諡於南郊户部尚書章誼等言梓宫未還久廢諡冊之禮請依景徳元年眀徳皇后故事行埋重虞祭祔廟之禮及依嘉祐八年治平四年虞祭畢而後卒哭卒哭而後祔廟仍於小祥前卜日行之異時梓宫之至宜遵用安陵故事行改葬之禮更不立虞主従之九月甲子上廟號曰徽宗九年正月太常寺言徽宗及顯肅皇后將及大祥雖皇堂未置若不先建陵名則春秋二仲有妨薦獻請先上陵名宰臣秦檜等請上陵曰永固徽宗與顯肅初葬五國城十二年金人以梓宫來還將至帝服黄袍乘輦詣臨平奉迎登舟易緦服百官皆如之既至行在安奉於龍徳别宫帝后異殿禮官請用安陵故事梓宫入境即承之以椁有司預備衮冕翬衣以往至則納之椁中不復改斂
  北盟㑹編紹興三十一年五月十九日金人使上將軍殿前都檢㸃高景山通議大夫刑部侍郎王金來賀生辰奏言淵聖皇帝升遐等事上號慟歸禁中 二十日宰執入堂議事服常服金帶率文武百官入和寧門到天章閣南行路隙地靣北立班左僕射陳康伯稍前讀孝慈淵聖皇帝舉哀文曰今月十九日金國報孝慈淵聖皇帝升遐矣舉哀退復位哀十五聲再拜興是時禁中亦行舉哀之禮痛聞於外宰執以下舉哀訖回班靣東後殿進名慰皇帝兩拜次進名奉慰皇后兩拜訖退自是不視事 二十三日己未安奉淵聖皇帝几筵於學士院内用已時八刻宰執入堂俟午正率百官服常服黑角帶入和寧門裏幕次俟立重訖入几筵殿下舉哀朝臨四拜訖入堂至申時晡奠如朝臨之儀 六月二日癸卯以淵聖皇帝升遐憂戚之情詔告天下 二十四日宰執殿内素幄奉事訖赴几筵朝臨如儀 二十六日宰執掛服宰執服常服黑角帶入赴朝臨訖退出和寧門外滿院以俟掛服至良時八刻巽時宰執百官並服孝服入詣殿下立班俟前請皇帝至几筵殿下并陪位官行成服祭奠之禮訖皇帝歸幄次宰執百官詣東幄前左僕射陳康伯班首躬省致辭奉慰兩拜訖退歸幕次皇帝還内宰執百官於几筵殿門外靣南進名奉慰皇帝兩拜訖退仍服孝服朝晡臨如儀 二十七日宰執以下並赴几筵殿門外靣南科第一次奏請皇帝聽政表知樞宻院事葉義問白巾幞頭常服黑角帶拜表於宫門裏東廊止及絞磚席屋下立班閤門報内降批荅一道 二十八日宰執服孝服内殿奉事畢退赴朝臨訖詣几筵殿門外先拜批荅兩拜次拜奏請第二聽政表又拜奏請第三聽政表
  文獻通考紹興七年徽宗及顯肅皇后祔廟有司言今梓宫未還乞依景徳元年眀徳皇后故事行埋重虞祭祔廟之禮太常寺言檢㑹山園陵故事梓宫發引日皇帝於宣徳門外奉辭百僚於板橋奉辭其掩皇堂日奏請神靈上虞主訖埋重於皇堂隧道次行第一虞至瓊林苑行第七虞祭畢迎虞主於集英殿皇帝於殿門奉迎百僚於板橋奉迎至殿皇帝行安神燒香之禮訖次有司行第八虞至第九虞祭畢皇帝行卒哭之祭至祔廟前一日皇帝齋於垂拱殿祔廟日自集英殿導至宣徳門外奉辭有司奉虞主至太廟行祔廟之禮於故事即無該載廟門外埋重之文今來欲比祔故事於祔廟前擇日自几筵殿迎重於報恩廣孝觀權行安奉是日皇帝先次几筵前燒香如宫中之儀畢還内次宰執率百僚燒香畢退禮儀使率合迎重有司奉迎詣本觀俟時奏請神靈上虞主訖埋重於本觀利方次太常卿行第一虞祭至第七虞祭畢迎奉虞主還几筵殿日百僚於行宫門外奉迎至几筵殿門皇帝服履袍奉迎前導虞主升殿畢次詣逐位行禮訖還内次有司行第八第九虞祭至祔廟前二日皇帝行卒哭之禮祔廟前一日皇帝齋於内殿有司不奏刑殺文書至祔廟日皇帝自几筵殿導虞主至行宫門外奉辭畢禮儀使奉虞主詣太廟奏請神靈上神主訖以次行祔廟之禮今來欲依眀徳皇太后欑殯故事先行虞祭畢次行卒哭而後祔廟若將來迎奉梓宫到合遵用永安陵故事行改葬之禮更不立虞主従之
  宋史禮志紹興三十一年五月金國使至以欽宗訃聞詔朕當持斬衰三年之服以申哀慕是日文武百僚並常服黑角帶去魚詣天章閣南空地立班聽詔㫖舉哀畢次赴後殿門外進名奉慰次詣几筵殿焚香舉哭六月權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請依典故以日易月自五月二十二日立重安奉几筵至六月十七日大祥所有衰服權留以待梓宫之還従之七月宰臣陳康伯等率百官詣南郊請諡廟號欽宗遥上陵名曰永獻其餘並如徽宗典禮
  南宋大喪通儀上
  乾學案北宋諸帝喪儀略見宋史禮志南宋以後闕焉不載文獻通考中載有國䘏儀其上篇與宋史文同葢通考作於前宋史撰於後故志文多本之也其下篇則多載南宋帝后喪紀而總雜無序尋考宋史紹興元年孟皇太后崩七年徽宗皇帝及鄭皇后崩問至十二年梓宫至二十九年韋皇太后崩三十一年欽宗崩問至高宗為太上皇淳熙十五年崩慶元三年憲聖吳太皇太后崩高宗后也六年慈懿李太上皇后崩光宗后也是年恭淑楊皇后崩寧宗后也貴與隨事類序不分前後必以年月考之然後可知其間皇后喪儀及因事變禮提附正條録其餘為此篇名之曰南宋大喪通儀
  文獻通考發哀 宋國恤喪禮自聽遺誥始是日皇帝服白羅袍黑銀帶絲鞋白羅軟折上巾【皇太后初喪皇帝服素紗軟幞頭白羅衫黑銀帶太皇太后太上皇后初喪日並同】文武百僚並服常服黑帶【去金玉飾】入詣殿下立班定禮直官引班首出班扵班前南向立搢笏聽宣遺誥【讀遺詔同】次歸位並舉哭【一十五音】再拜移班稍南立班首稍前躬身奉慰【凡奉慰有皇太后並先慰皇太后後倣此】舉臨 故事未成服以前行在文武百僚諸司長吏以上及近臣列校每日朝晡臨扵宫廷其餘職事官品於宫門外詣殿下立班再拜訖禮直官引班首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出笏歸位舉哭一十五音再拜訖退班自是朝晡臨小祥後朝一臨至外朝禫除止每七日皆臨至四十九日止禫除後山陵前遇朔望日朝臨值雨或霑濕權免入臨行在諸軍統制統領就寨掛服免入臨其餘將副并部隊將官隊使臣并散使臣陞朝官以上常服哭於本營三日而止其常日朝殿祇應排立行門禁衞班直將校指揮御前忠佐俟百官赴臨即哭於殿門外諸路監司州縣長吏以下自闗報到日服布幞頭直領襴衫上領下盤腰絰以麻臨三日而除沿邊不用舉哀皇太后崩朝晡臨至成服後三日止【餘並同】皇后崩發哀次日入臨成服後三日而止【餘並同】
  神帛 紹興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二日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言檢㑹典故竊詳神帛之制雖不經見然考之於古葢復之遺意也禮運曰及其死也升屋而號告曰臯某復【注云招之扵天】然古之復者以衣今用神帛招魂其意葢本於此今來孝慈淵聖皇帝神帛欲乞下太史局日下依上件典故施行詔恭依
  大斂成服 成服擇日與大斂同日其日儀鸞司先設素幄於几筵之側稍前時至分引行事陪位官易服就位立班定皇帝服素服詣几筵側素幄即座太史奏時及禮直官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素幄前俯伏跪奏太常卿臣某言請皇帝為大行皇帝升遐成服奏訖俯伏興内侍官為皇帝釋素服易衰服禮直官引讀祝文官詣香案西靣東立捲太常卿導皇帝出幄詣几筵側西向褥位立奏請再拜哭在位官皆再拜哭太常少卿導皇帝詣香案前三上香跪内侍進茶酒酹茶三奠酒俯伏興奏少立俟讀祝文訖請皇帝哭盡哀在位官皆哭盡哀請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太常卿導皇帝還褥位再拜太常卿導皇帝還幄降太常卿奏禮畢退百官移班進名班首出班致辭復位再拜奉慰累朝成服典故並同
  凡成服日皇帝服布斜巾四脚裙袴冠帽竹杖【皇太后喪用桐木杖】腰絰首絰直領大袖布襴衫白絹襯衫【皇太后喪用白綾襯衫】小祥日改用布四脚直領布襴衫腰布袴【已上舊制並同】太宗之喪太常禮院上言皇帝服布斜巾四脚大袖裙袴帽竹杖腰絰首絰直領布襴衫白綾襯服諸王皇親以下亦如之加布頭冠襯服用絹皇太后皇后内外命婦布裙衫帔帕頭首絰絹襯服六宫内人無帔皇帝皇后諸王公主諸縣主諸王夫人六宫内人並左被髮皇太后全被髮【初有司定散髮之禮言皇帝當聽政更不散髮帝曰豈有居父之喪不盡禮乎朕已散髮矣】中書門下樞宻使副使宣徽三司使翰林學士節度使金吾上將軍文武二品以上布斜巾四脚頭冠大袖襴衫裙袴腰絰竹杖絹襯服自餘百官並布幞頭襴衫腰絰兩省五品御史臺尚書省四品諸司三品以上見任前任防禦團練使刺史内客省宣政昭宣閤門使前殿及入内都知押班服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裙袴腰絰詔都同知少府監依所定修製又諸軍人百姓白衫紙帽子婦人素幔不花釵三日哭而止京城内外禁止音樂自四月三日成服後至五日羣臣朝晡臨六日至八日朝臨自後每遇大小祥朔望日入臨殿庭移班近東進名奉慰従之
  紹興三十一年八月太常寺檢㑹故事言大祥日服素紗軟脚幞頭白羅黑銀帶紹興九年正月二十五日徽宗大祥高宗服白羅袍至禫祭釋祥服日服素紗軟脚幞頭淺色黄羅袍黑銀帶及淳熙十四年十月十一日太常寺檢照大祥日服素紗軟脚折上巾淡黄袍黑銀帶上披淡黄袍改服白袍自後每御延和殿並服大祥之服又不用皂幞頭其折上及白袍並以布為之宫中則布巾布衫過宫則衰絰而杖
  慶元六年慈懿太上皇后崩成肅太皇太后碧羅帕頭帔白羅寛袖衫淡黄縠子裙禮例成服時扵壽慈宫設幄舉哭行成服之禮
  乾學案此姑服婦之制
  皇后以下行禮大行皇帝喪成服日及貴妃内外命婦麤布葢頭衫帔首絰絹襯服六宫内人無帔白布葢頭長衫裙首絰絹襯服内外命婦合入臨人仍加冠大行皇太后喪成服日服齊衰布葢頭【餘並同】内外命婦只帕頭不用葢頭【餘並同】皇太子服太上皇帝喪成服日服布頭冠布斜巾布四脚大袖襴衫裙袴首絰絹襯服皇孫服太上皇帝喪成服日服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袴腰絰未冠者依皇孫服制除去冠兼未赴朝謁所有朝晡臨亦不趂赴公主服成服日布帊頭帔裙衫首絰絹襯服親王服
  慶元三年太皇太后崩慶元六年太上皇后崩吳興郡王並服布頭冠斜布四脚大袖襴衫袴腰絰桐木杖絹襯服皇太后兄弟服例禮例衰服三年若入皇城門權易墨衰由權開門出入又逐七日百日在家設位行禮其掛服日於當日掛服自顯仁皇后上仙韋誼等弟姪並解官持服【後倣此大行皇后弟姪同】
  慶元六年恭淑皇后上仙太常寺言韓竢係皇后兄合服大功九月竢之子照典故合解官持服三年従之羣臣服大行皇帝崩成服日並斬衰服【謂不緝皇太后崩服齊衰服】中書門下省樞宻使副尚書翰林學士節度使金吾衞上將軍文武官二品以上布頭冠布斜巾四脚大袖襴衫裙袴首絰腰絰竹杖絹襯衫皇太后崩服同但用桐木杖不用首絰文武五品以上并職事官監察御史以上内客省宣政昭宣使知閤門事及入内都知押班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裙袴腰絰自餘文武百官三省樞宻院書令史以上及御史臺閤門太常寺引班祇應人布襴衫腰絰【皇太后喪並同】小祥日文武百官並改服布幞頭布襴衫鞓錫帶【故例幞頭令臨安府製造給散其黲布公服錫帶令本府各支布一匹半自令包裹製造】禫服日皇帝釋黲常服文武百官如繫金玉帶佩魚者易以黑帶去魚乗繡韉狨座者易以皂韉去狨座宗室出則常服居則衰服依服屬終喪係淳熙十四年十月十一日太常寺檢照典禮故事舊制禫服後羣臣純吉服其後易以祔廟又易以小祥紹興七年正月二十五日詔羣臣祔畢純吉服繼令過小祥日取㫖及紹興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徽宗小祥二月二十三日百官純吉服淳熙十四年高宗升遐典故詔依紹興七年施行乃聽羣臣遵日月之制及紹熙甲寅従臣羅㸃等建議乞令羣臣於易月之後未釋衰服朝㑹治事權用公服黑帶每遇七日及朔望時節朝臨奉慰應於喪禮皆以衰服従事山陵之後期與再期則又服之至大祥而後除至於燕服亦當稍為之制去紅紫之飾此於臣子行之非有甚難可以略存三年之制當時臺諫集議以為㸃等所請雖未純如古亦略存遺意可以扶持衰薄補助名教詔従之
  嘉泰元年八月八日光宗小祥禮部討論乃舍紹熙甲寅之制乞酌紹興已行之典及淳熙申命之文令百官過小祥純吉服自九月一日始
  立銘旌 銘旌高九尺文官用金泥聖號如高宗銘旌旛則書大行光堯聖夀憲天體道性仁誠徳經武緯文紹業興統眀謨聖烈太上皇帝梓宫皇太后皇后銘旌並倣此用螭頭提墜上下板並先下文思院製造成服日立
  立重【檀弓重主道也始死未作主先作重以木為之縣物焉曰重刋斵治鑿之為縣簮孔士重木長三尺大夫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既虞埋之始作主以易重始死作重猶吉祭作主皆所以依神】 立重大斂成服日同立擇吉時立於靈駕前俟將来發引日捧擎至殯宫其掩欑日埋瘞於皇堂隧道【徽宗之喪太常少卿樓炤言故事成服日立重今來與故事不同乞自聞喪次日立重命太史局就日内擇時立重詔依】
  禁樂 内外品官禁樂二十七日京城内外民庶自舉哀至祔廟合行禁樂外路民庶等禁樂百日沿邊軍中及在外諸軍軍行教閲不禁未祔廟前每遇大祠奏告用樂去處備而不作臨安府城内外禁樂諸路準此自起欑日禁行在音樂至祔廟畢仍舊小祥諸路州軍縣鎮等處前後禁樂七日紹興九年正月二十五日徽宗顯肅大祥依昭陵故事行在禁樂七十五日臨安府屬縣四十五日【後倣此】
  停祭 自發哀後擇日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宫觀宗廟祭享并中小祠權停【至祔廟日依舊】龍圖等閣祖宗神御殿節序旦望及帝后生辰忌辰並停酌獻【至大祥後依舊】
  殿欑至百日 殿欑行於大斂之後【高宗崩大斂成服後五日而殿欑】或與大斂同日【孝宗崩大斂成服同日立重殿欑】或行於小祥之後【顯仁皇太后崩以小祥後三日殿欑】其日行燒香禮前一日儀鸞司先設素幄扵殿前欑方位之東稍前其日祭時至都大主管喪事官行祭主之禮以俟太史報時及導奉梓宫至殿欑方位其合用儀物令都大主管喪事官監視殿欑訖分引行事陪位官就位立班定皇帝服衰服復詣素幄即座禮直官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幄前俯伏跪奏太常卿臣某言請皇帝為大行太上皇帝殿欑行燒香之禮奏訖俯伏興禮直官引讀祝文官詣案北面南立捲前導官前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褥位北向立奏請拜皇帝再拜哭在位官皆再拜哭前導官前導皇帝香案前奏請上香跪内侍進茶酒奏請酹茶酒奏訖俯伏興奏請少立俟讀祝文官稍前跪讀祝文奏請皇帝哭再拜在位官皆哭再拜訖前導官前導皇帝還褥位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前導官前導皇帝還幄降太常卿奏禮畢退百官移班稍南進名班首出班致辭復位再拜奉慰退
  皇太后殿欑則太常卿奏云請皇帝為大行皇太后殿欑行燒香之禮【餘並同上儀】十三日小祥【外朝以日易月之制】行奠祭禮其日儀鸞司先設素幄於几筵殿之東時將至行事陪位官就位立班皇帝服衰服詣幄即御座降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奠祭之禮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下褥位向西立奏請再拜舉哭皇帝再拜舉哭在位官皆再拜舉哭前導皇帝升殿詣香案前三上香内侍進茶酒酹茶三奠酒俯伏興奏請少立讀祝文官跪讀祝文訖奏請哭盡哀皇帝哭盡哀在位官皆哭盡哀奏請再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前導皇帝降階殿下褥位西向立奏請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前導皇帝還幄降奏禮畢百官奉慰如上儀皇帝改服大祥服二十五日大祥【外朝以日易月之制行奠祭禮如前祭儀】是日皇帝改服禫服二十七日禫除奠祭【如前祭儀】是日皇帝釋禫服百日皇帝不御殿於几筵前行燒香禮如宫中之儀行在禁屠宰三日係前後各一日諸路庶民禁樂并屠宰一日宰臣率百官入臨奉慰
  紹興二十九年十二月五日禮部太常寺言檢照元豐二年慈聖光獻皇后上僊太常禮院言案禮葬而後虞虞而後卒哭卒哭而後祔景徳中眀徳皇后以百日為卒哭葢古之士禮不當施於朝廷詔改卒哭為百日自是以後慈聖光獻皇后及宣仁聖烈皇后遇百日並不該載外禮數皆於神主祔廟以前行卒哭之祭乞令給舍臺諫同禮官叅酌取裁詔依





  讀禮通考卷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三
  國恤五
  南宋大喪通儀下【附遼金二代儀】
  南郊請諡 請諡於南郊先是太常寺已依例集諡號於尚書省侍従臺諫兩省官監察御史以上赴尚書省集諡郎官以上書諡考功擬諡詔恭依諡號既定翰林學士撰諡議諡議既定攝太傅上諡議投進入内次日奉皇帝命上諡冊寶於靈座前【攝太傅以宰臣為之】南郊請諡儀注【其日文武百寮並赴南郊幕次各服其服行事官服祭服陪位官服常服吉帶有司設權置諡議匣案褥位於午階下稍西東向次設禮科御史臺閤門太常寺分引文武百寮入詣午階下之南北向立次引奉禮郎太祝太官令詣陪位班之前褥位北向立次引讀諡議官詣諡議案之後褥位立次引舉諡議官詣諡議案之後褥位立次引舉諡議官詣讀諡議官之後褥位立次禮直官引太傅詣階下稍東西向褥位立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奉禮郎太祝太官令陞壇各就位立禮直官引太傅詣盥洗位搢笏盥手手執笏詣爵洗位搢笏洗爵拭爵執笏陞壇詣昊天上帝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奉禮郎搢笏跪奉玉幣授太傅凡執事並搢笏事已執笏太傅受玉幣奠玉幣執爵三祭酒於茅苴奠爵執笏俛伏興少立太祝跪讀祝文太傅再拜降壇復位少立禮直官再引太傅詣諡議案權置位立舉諡議官跪舉諡議匣興執事者先捧諡議案詣昊天上帝神位前當中置於褥位太傅搢笏捧諡議匣陞壇至位跪奠諡議置扵案上執笏興少退立次讀諡議官詣諡議官後立舉諡議官跪舉諡議讀諡議官跪讀諡議訖復位舉諡議官奠諡議舉諡議匣興執事者先捧案降壇置於褥位舉諡議官舉匣降壇太傅後従至權置位置定太傅舉諡議官俱復位立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次考功郎官詣諡議權置位前立舉諡議官詣諡議案舉諡議以授考功郎官受之加於笏上退歸本班太傅率行事官詣望燎位有司取祝版幣帛陞燎壇燎訖文武百寮退合書諡議官並歸次考功郎官以諡議付本部以俟書畢投進】皇太后諡則攝太尉率百官詣太廟告於祖宗后諡告太廟儀注前一日有司奏入内中【至日文武百僚徑赴告廟處奉上冊寶太尉讀冊寶官舉冊寶官并入内扵殿門外幕次俟諡冊寶降出至殿門上太尉以下迎拜訖權退俟諡冊寶入門扵殿西階下東向權置位定冊北寶南太尉以下權退歸幕次有司實設酒脯排辦訖御史臺閤門分引文武百僚入就位禮直官引班首以下立定次引太尉詣殿下東西向立奉禮郎太祝太官令立扵庭中北向西上立讀冊寶官舉冊寶官立於冊寶之後東向以北為上立定禮直官贊拜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先引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各人就位次禮直官引太尉詣盥洗位搢笏盥手手洗爵拭爵執笏陞階詣僖祖室香案訖搢笏跪上香再上香三上香奉禮郎西向跪奉幣太尉受幣奠幣執爵三祭酒於茅苴奠爵執笏俛伏興少立俟太祝東向搢笏跪讀祝文訖太尉再拜訖次詣翼祖室次詣宣祖室次詣太祖室次詣太宗室次詣真宗室次詣仁宗室次詣英宗室次詣神宗室次詣哲宗室次詣惠恭皇后室行禮並如上儀訖降階復位立禮直官引太尉詣冊權置位搢笏奉冊舉冊官搢笏舉冊至殿上當中褥位跪奠冊執笏興少退立舉冊官跪舉冊讀冊官搢笏跪讀冊文訖執笏興奉冊文訖執笏興舉冊官舉冊降階至權置位置冊後立次引太尉降階詣寶權置位搢笏奉寶舉寶官搢笏舉寶至殿上當中褥位跪奠寶執笏興少退立舉寶官跪舉寶讀寶官搢笏跪讀寶訖執笏興舉寶官舉寶降階至權置位置定扵寶位後立太尉降階復位西向立禮直官贊拜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有司奉冊寶至幄文武百僚退太尉以下詣望瘞位立定有司瘞幣帛祝版訖各宿冊寶幄之側據紹興元年隆祐太后儀注餘倣此】
  諡冊諡寶 攝太傅既率百官請諡進諡議入内訖次日内降出諡冊諡寶官次日率百官上於靈座前【攝太係上冊寶官】又詔宰執一員奉冊寶【不攝】一員讀冊文攝中書令一員讀寶文攝侍中又差舉冊官舉玉官【以郎中等官為之】皇帝諡寶用玉一紐以執政寶文【高宗諡寶則以聖武文憲孝皇帝之寶字為文餘并倣此】皇后諡寶曽垂者用玉不曽垂者用金上諡冊寶於靈座前儀注 前一日上諡冊寶太傅
  等官並常服黑帶去魚詣殿門外幕次太常寺贊引祇應人禮部職掌及儀衞親従官等並扵殿門外隨地排立以俟進請諡冊寶内侍官請降諡冊寶將出次引奉諡冊官奉諡寶官於内侍處受冊寶於殿門上幄次權置定次禮直官贊者引太傅以下詣殿門下隨地立班再拜訖【如值雨或泥濘免拜】權退側身立俟有司奉迎儀衞進行太傅以下従至幄次權安奉訖太傅以下退歸本司宿齋其日文武百僚入詣幕次有司設權置冊寶褥位於殿下東向次奉諡冊寶入太傅以下行禮官並後従至殿階下東向權置位冊北寶南太傅以下權退歸幕次俟有司排辦畢備御史臺閤門太常寺分引文武百僚詣殿東裏外隨地之宜立班次次禮直官引讀冊中書令讀寶侍中詣冊寶之後褥位立次引舉寶官於讀冊中書令讀寶侍中之後立次引奉諡冊寶官詣冊寶案之南東向立次引奉上諡冊寶太傅詣殿下褥位西向立定禮直官贊太傅躬拜在位官皆再拜訖次引太傅升殿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跪一酹茶三奠酒執笏俛伏興再拜訖降階復位少立次再引太傅詣殿下褥位北向俛伏跪奏稱太傅臣某言奉詔謹奉上大行皇帝諡冊寶奏訖俛伏興退復位奉諡冊官詣冊案前立次舉冊官詣冊案搢笏跪舉冊匣興【凡舉冊寶皆禮部職掌助舉】職掌先捧冊案升殿詣殿上香案前置扵褥北向次奉諡冊官搢笏奉諡冊以引太傅詣冊匣之後搢笏興少退稍西褥位東向立舉冊官執笏興少立次引讀冊中書令升殿詣冊案之後北向立舉冊官搢笏跪舉冊讀冊中書令搢笏跪讀冊訖執笏興降復位舉冊官奠冊舉冊匣興職掌先捧冊案於殿上稍東褥位置定舉冊官舉冊匣跪置於案上舉冊官執笏興降復位初讀冊官讀冊將畢次引奉冊寶官詣寶案前舉寶官搢笏跪舉寶盝興職掌先捧寶案升詣殿上香案前置於褥位北向次奉諡寶官搢笏奉寶盝次引太傅降階於寶盝之後搢笏次奉諡寶官以寶盝授太傅太傅受訖奉諡寶官執笏退復位立次舉寶官舉行太傅升殿至褥位北向跪奠寶盝扵案上太傅執笏興少退稍西褥位東向立次舉寶官執笏興少立次引讀寶侍中升殿詣寶案之後北向立舉寶官搢笏跪舉寶次讀寶侍中搢笏跪讀寶訖執笏興降復位立舉寶官奠寶舉寶盝興職掌先捧寶案於殿上稍東褥位置定舉寶官舉寶盝跪置於案上舉寶官執笏興降復位立次引太傅降復位西向立定禮直官贊太傅躬拜在位官皆再拜【如值雨泥濘隨宜於外并廊上趲那立班】次移班稍東進名班首出班致詞復位再拜奉慰退諡冊寶於本殿安奉令本殿官交割權行收掌至發引日降出付禮部陳列奉上諡冊寶合用擡擎諡冊寶輦官二十四人人員節級二人執擎治冊寶法物文武官二十二人人貟一人儀衞皇城司親事二十人人員一人【令御輦院殿前司皇城司衞仗司依數差撥照應又俟發引日於梓宫前儀衞司排列擡擎依此】進諡寶冊於欑宫
  啓欑 前三日奏告天地宗廟社稷宫觀其日俟緫䕶使【先差執政一貟為之】行啟欑禮畢奏遷梓宫還殿安奉訖行事陪位官並服初喪服【内不曽製孝服者常服黑帶】就位立班皇帝服初喪之服詣帳即御坐降引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啟欑祭奠之禮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褥位西向立奏請拜皇帝再拜舉哭在位官皆再拜舉哭前導皇帝詣香案前北向立奏請皇帝三上香跪内侍進茶酒奏請皇帝酹茶三奠酒俛伏興奏請少立讀祝文訖奏請哭再拜皇帝哭再拜在位官皆哭再拜前導皇帝還褥位西向立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前導官導皇帝歸御幄降奏禮畢百官奉慰如上儀自是百僚並服初喪服朝一臨臨退不易服至發引奉辭靈駕畢易常服黑帶【自啟欑後祔廟前臨安府内外禁樂諸路準此】發引 三日前差官奏告用大昇轝并龍輴一副【先下文思院製造】總䕶使一員【執政為之】橋道頓遞使一員【侍従為之】主管梓宫前并回程應幹事務一員【内侍為之並先差】 紹熙元年四月二十九日太常寺檢㑹故事差攝太傅持節導梓宫題冊寶監鏁宫太常少卿執翣者障梓宫攝司徒率梓宫官升大昇轝及引梓宫即宫又攝司空復土九鍤監察御史監鏁宫少府監進龍輴將作監捧梓宫登龍輴兼鏁宫宗正卿充九虞及掩宫饗官差題虞主官并題神主官殿前司依例差彈壓將官一員甲軍一百人用鹵簿儀仗依例權以儀衞服青紫褐衫執持儀物充代主管禁衞所先相度差撥其沿路引導宿頓排設用警鼓吹挽歌依例係緫䕶使同橋道頓遞使前二日都大主管官禮部太常寺先就貢院案閱【一警合用金鉦一十二人鼓手六十人鳴角六十人逐色教頭共五人武嚴教頭三人管轄人貟二人部押使臣一人一鼓吹合用鼓吹令丞職掌府典史引樂官共一十人歌色一十六人觱篥色三十六人笛色三十六人簫八人大鼓一十六人節鼓一人金鉦四人擡擎人兵共一十人一挽歌合用押教一人執色四十八人挽詞翰林學士中書舎人撰二十首文臣職事官各二首導引歌詞學士院撰前一日先扵太常寺教習其排設鼓吹警及擡警節級軍兵借差殿前步軍司人并太常寺所差人吏職級樂正係紹興二十九年例借請本身請給一月四日依條除尅】是日行啟奠祖奠遣奠禮攝太傅後従皇帝行禮又差攝侍中少傅等官所有祭器用牙牀三張並先下文思院製造陪位行事官外餘文武百官並免立班於城外奉辭靈駕其哀諡冊寶扵梓宫前禁衞内排列沿路排祭依例壓祭絹内宰相使相各五十匹侍従臺諫各三十匹管軍知省知閤御帶御藥門司直殿等各二十匹六曹郎官寺監卿少等各一十匹【淳熙十四年例】其經過州縣合行排祭不係經過州縣並免至欑宫前一日差官奏告紹熙五年閏十月七日橋道頓遞使司言將來梓宫發引渡江依舊例梓宫前後官司除内人船外並於前兩日渡江度得整肅不致喧譁従之十日御史臺又言勘㑹梓宫發引日百官出城奉辭合設文臣路祭一座乞依例應臣選人並照本身料錢每三十貫文省於臨安府送納令本府排辦畢如有支不盡錢繳納左藏庫従之十一月十四日詔靈駕發引其排列禁衞諸班直親従等并殿前司擺齪經由道路坊巷官兵折食錢依淳熙十五年例令户部日下特與倍支
  啟奠 有司設牙牀牲牢醴饌太傅宰執緫䕶使皇親侍中前導官及應陪位官外餘文武官並免立班徑赴城外靈駕奉辭合行事陪位官就位立班皇帝服衰至御幄即座【侍衞之官各服初喪之服】降太史局報時前三刻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啟奠之禮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褥位西向立奏請拜舉哭皇帝再拜舉哭在位官皆再拜舉哭内侍官捧盤匜巾酒爵以進奏請去杖盥手手洗爵拭爵前導官導皇帝詣靈座前太傅後従【凡升降及祖奠遣奠禮皆太傅後従】奏請跪三上香進幣爵酒官西向跪進幣次進爵酒奏請受幣奠幣執爵三祭酒奠爵俛伏興奏請執杖少立哭止讀文訖奏請哭再拜皇帝哭再拜在位者皆哭再拜前導官導皇帝還褥位西向立奏請拜靈駕少駐俟權置定輦官等並權退如有皇太后即服衰服先詣梓宫前舉哭行燒香禮皇太后燒香禮畢然後有司設牙牀行啟奠禮有皇太子同太傅等官立班
  祖奠 俟啟奠既徹後有司設牙牀醴饌應行事陪位官詣殿下北向立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祖奠之禮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西向褥位立奏請拜舉哭行禮並如舉奠之儀訖前導皇帝於稍東褥位西向立【太傅宰執前導官總䕶使司官屬權退詣几筵殿門外以俟前導後従立班】次引皇親南班官於殿下稍東有皇太子則引皇太子升殿詣皇帝褥位之東西向立緫䕶使升殿於皇太子之後西向立禮直官引侍中奏請靈駕進發【如行啟奠之禮少府監帥其屬進龍輴扵殿下】輦官等升捧梓宫太傅持節導梓宫進發降殿太常少卿帥節翣者分左右障梓宫初梓宫降殿靈駕前奏請梓宫升龍輴將作監捧梓宫登龍輴挽士奉引至門外侍中奏請靈駕權駐升大昇轝皇帝歸幄降陪位少退前導官立扵御幄前如有皇太后即詣梓宫前舉哭行燒香禮奉辭還宫
  遣奠 俟少傅率梓宫官【係將作監】奉梓宫升大昇舉訖有司設哀冊牙牀牲牢醴饌次引讀冊舉冊官進幣爵酒官各隨地之宜立酌酒官扵酒尊之後立陪位官皆立如祖奠之儀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遣奠之儀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大昇轝之前褥位立奏請拜舉哭盥手手洗爵拭爵上香進幣爵酒受幣奠幣執爵三祭酒奠爵俛伏興皆如啟奠之儀奏請執杖少立哭止讀哀冊官跪讀哀冊訖奏請哭拜如上儀皇帝權歸幄次禮直官引侍中奏請靈駕進發有司率僧道儀衞法物等前引靈駕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舉哭執綵繩俟大昇轝進發内侍官割繩前導官導皇帝歸幄哭止降前導官退皇帝釋衰服服折上巾白袍黑銀帶以俟還内管及應奉官就大昇轝前奉辭易常服黑帶従駕總䕶使頓遞使都大主管官於皇帝幄次朝辭餘行事官免又其餘文武百官城外奉辭靈駕訖進名奉慰【紹興元年四月二十九日太常寺言眀徳皇后故事行遣奠禮讀哀冊奉辭訖皇帝吉服還内衰服並焚之係大行太皇太后發引之日檢㑹故事】
  掩欑 掩欑并神主祔廟用虞主一神主一大匱二小匱二腰輿二汲水鐵浴桶二【索全】矮香几二【紫羅衣子全】白羅拭巾二【長八尺小尺】筆硯墨一副白羅巾二【各長八尺小尺皇后用青羅巾二】襯藉神主虞主紫羅褥子二浴斛趺座二【錦褥子全】曲几二【衣子全】油絹帕二【各三幅】罩匱羅夾帕二【各三幅大行皇帝用黄羅皇后用紅羅】并祏室法物等並先下文思院製造欑宫内安設用黝三匹纁二匹【下左藏庫支供選堪好物帛】贈玉一段【盛黝纁贈玉匣牀及帕鏁匙全下文思院製造】監掩欑宫【差攝太傅并差監察御史】復土九鍤【差攝太保以侍従等官為之】其日俟大昇轝詣宫侍中詣大昇轝前俛伏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靈駕降轝升龍輴詣獻殿奏訖俛伏興有司捧梓宫升龍輴入詣獻殿上訖俟掩欑日時前行遷奠禮有司於梓宫前陳設祭器實設禮料畢先引陪位官並立定次引奉禮郎已下入就位立定次行禮總䕶使詣殿梓宫前立贊者曰躬拜總䕶使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舉哭次引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各入就位立定次引行禮總䕶使詣盥位盥手手洗爵拭爵詣酒尊所跪執爵俟太官令酌酒訖興詣梓宫跪上香奉禮郎奉幣行禮總䕶使再拜舉哭在位官皆舉哭總䕶使復位又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哭止次引總䕶使詣望瘞位立奉禮郎太祝太官令重行立定有司瘞祝幣訖退俟掩欑時至引侍中詣梓宫前奏侍中臣某言請靈駕赴欑宫奏訖俛伏興有司捧遷梓宫少傅引梓宫即欑宫畢權退俟梓宫進皇堂訖次引將作監掩欑宫太傅監察御史並監掩欑宫次引少保復土九鍤俟掩欑宫將畢内謁者浴虞主訖以羅巾拭訖引内謁者詣欑宫俛伏跪奏稱内謁者臣某言請神靈上虞主奏訖俛伏興扶侍夾侍啟匱覆訖捧腰輿内侍捧遷虞主升腰輿至獻殿上南向權置定次引内謁者謁虞主腰輿前俛伏跪奏稱内謁者臣某言請虞主降輿升座内侍捧虞主即坐訖權退俟掩欑宫訖次詣虞主前行虞祭禮是日百官進名奉慰總䕶使率應在欑宫官奏表奉慰【淳熙十五年三月十八日右丞相周必大等言檢㸃故事山陵五使係隨神主還京徽宗欑之時縁紹興七年先已立虞祔廟總䕶使所以徑赴行在後來顯仁皇后掩欑誤用變禮今來神主在塗事體不同臣等欲參酌典故導従渡江餘行事官自依已降指揮先囘従之】
  虞主神主 紹興七年閏十月二十五日朱震充題神主虞主官案後漢禮儀志桑木主尺二寸不書諡又案杜佑通典載儀注虞祭之禮止言太祝捧主匱置扵座啟匱扵前捧出神主不言題諡祔廟之禮則曰享前一日質眀太祝以香湯浴栗主拭以羅巾題栗主官盥洗捧栗主就褥題神主墨書訖以光漆重模之則是唐制惟題栗主亦不題虞主也宋朝仁宗皇帝上僊吕夏卿奏請虞主不題諡詔兩制及待制以上官與禮官㑹議翰林學士承旨孫抃等奏乞如夏卿所奏従之今欲乞依漢唐及仁宗山陵故事虞主更不題諡俟祔廟前期一日恭依敕命書題神主詔恭依
  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太常少卿王普言謹案通典神主之制有匱有趺其匱底葢俱方底自下而上葢従上而下與底齊今太廟祖宗帝后主之匱有葢無底雖無祏室牙牀各設趺座然祭享遷奉之時惟匱葢以覆神主在中不免欹側動摇有乖嚴奉豈渡江之後失其舊制邪兹者恭文顯徳仁孝皇帝神主虞主之匱欲依通典並造底葢仍乞漆造祖宗帝后神主匱底庶得合扵禮制兼亦便扵遷奉詔依
  第一虞至第六虞祭 太常卿既行掩欑宫之禮並如遷奠之儀【惟不用陪位官掩欑之後緫䕶使以下並易常服黑帶】
  奉迎虞主 依例用細仗五百人太常鼓吹一百三十人【下兵部太常寺差撥及神主祔廟日同】山陵等使並隨還京文武百僚合出城奉迎虞主官並常服黑帶其威儀僧道儀衞親從等並詣權安虞主幄次前排立禮直官引禮儀使升詣虞主香案前搢笏上香再上香三上香執笏降復位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次引禮儀使都大主管官以下詣虞主幄前褥位立班定禮直官贊拜禮儀使拜在位官皆再拜次引禮儀使升詣虞主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降復位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次引禮儀使都大主管官升詣殿幄分立定禮直官引内謁者詣虞主腰輿前俛伏跪奏稱内謁者臣某言請虞主進行奏訖俟虞主進行至宫門外禮儀使以下並權退以俟皇帝行奉迎之禮【其僧道儀衞親従等止扵宫門外退】虞主將至皇帝自内服履袍歸御幄降禮直官太常博士太常卿扵幄前俟虞主將至殿前扶侍夾侍捧腰輿入殿禮直官太常卿當幄前俛伏跪奏稱太常卿臣某言請皇帝奉迎虞主行安神之禮奏訖俛伏興退復位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門内奉迎虞主升殿至殿上權駐前導官導皇帝扵殿上稍東褥位少立次引内謁者詣虞主腰輿前俛伏跪奏稱内謁者臣某言請虞主降輿升座權安奉奏訖俛伏興退内侍扶捧虞主升座啟匱於後以巾覆之訖少退前導官導皇帝詣殿下褥位西向立奏請拜皇帝再拜訖前導官導皇帝升殿詣虞主香案前奏請皇帝上香再上香三上香又奏請皇帝再拜訖前導官導皇帝降階復位西向立俟内侍啟巾捧匱覆虞主訖前導官導皇帝歸御幄降禮直官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幄前俛伏跪奏稱太常卿臣某言禮畢奏訖俛伏興前導官導皇帝還内百官進名奉慰次宗正卿以酒脯行安神禮如有太皇太后皇太后俟内侍奉虞主升座後前導官導皇帝權歸御幄次提舉官奏請太皇太后皇太后詣虞主前北向立内侍官啟匱於後以羅巾覆之訖少退太皇太后皇太后行安神燒香禮如宫中之儀訖退淳熙十五年二月宰執進呈虞主祭乃吉禮合用靴袍上曰只用布折上巾黑帶布袍可也
  第七至第九虞祭 並皇帝親行禮間日而祭其日有司設牙牀牲牢醴饌行禮前御史臺閤門太常寺先引文武百官詣几筵殿裏外立班定次禮直官引讀文官詣殿上東向立進幣爵酒官詣殿上西向立酌酒官於殿上酒罇之後北向立定次禮直官太常博士引太常卿詣幄前立定皇帝入御幄降禮直官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幄前俛伏跪奏稱太常卿臣某言請皇帝行虞祭之禮奏訖俛伏興退復位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褥位西向立内侍啟虞主匱於後以羅巾覆之訖奏請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内侍進盤匜沃内侍奏請皇帝手内侍進爵又奏請皇帝洗爵内侍進巾又奏請皇帝拭爵訖前導官導皇帝詣虞主前奏請皇帝跪三上香進幣爵酒官搢笏跪先進幣次進爵酒又奏請皇帝受幣奠執爵三祭酒扵茅苴奠爵訖俛伏興又奏請少立讀祝文官搢笏跪讀祝文訖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前導官導皇帝還褥位西向立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訖内侍啟虞主巾捧匱覆虞主訖前導官導皇帝歸御幄簾降禮直官太常博士次引太常卿當幄前俛伏跪奏稱太常卿臣某言禮畢訖俛伏興退復位前導官退陪位行事官以次退文武百僚進名奉慰第八第九虞並如上儀【第七第八第九虞祭禮例間日行禮九虞既畢以祔廟前二日皇帝親行卒哭之禮如太史局所選祔廟日辰稍逺則合三日一虞九日行九虞禮畢以祔廟前日卒哭】
  卒哭 其日有司設牙牀牲牢醴饌行事陪位官就位立班皇帝御幄簾降次引皇太子宰執従駕官立班太常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卒哭之祭簾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殿上褥位西向立内侍啓虞主匱於後以白羅巾覆之【皇太后虞主覆以青羅巾】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内侍奉盤匜手巾酒爵以進奏請皇帝盥手手洗爵拭爵前導官導皇帝詣虞主前奏請皇帝跪三上香進幣爵酒官跪進幣次進爵酒奏請皇帝受幣奠幣執爵酒三祭酒於茅苴奠爵俛伏興奏請少立讀祝文官跪讀祝文訖奏請拜皇帝再拜在位官皆再拜前導官導皇帝還褥位西向立内侍啓虞主巾捧匱覆虞主前導官導皇帝歸御幄簾降奏禮畢百官進名奉慰神主祔廟 用細仗二百人【紹興十五年四月添作五百人】差官奏告仍行享太廟别廟禮差初獻亞獻官差侍従一員題祔廟神主神主祔廟合添一室先令兩浙運司計㑹太常寺修葢又造室牌一靣先進請御書修製畢
  皇帝行寧神奉辭之禮 其日儀仗鼓吹僧道儀衞等扵門外排立皇帝詣几筵殿前御幄簾降太常卿當幄前跪奏請皇帝行寧神奉辭之禮簾捲前導官導皇帝出幄詣几筵殿上褥位西向立内侍啟虞主匱於後以白羅巾覆虞主訖【皇太后虞主則用青羅巾】奏請拜皇帝再拜前導官導皇帝詣虞主香案前奏請皇帝三上香又奏請皇帝再拜前導官導皇帝詣殿門外御幄簾降輦官擎腰輿詣几筵殿下置定内謁者詣虞主前跪奏請虞主降座升輿進行奏訖内侍啟羅巾以匱覆虞主扶持夾侍捧腰輿官奉虞主升腰輿輦官擎輿進行虞主將至宫門御幄簾降前導官導皇帝步導虞主進行至宫門前導官導皇帝詣褥位西向立内謁者侍虞主前跪奏請虞主少駐扶持夾侍輦官以下並權退有司陳香案等前導官導皇帝詣香案前北向奏皇帝再拜又奏請皇帝三上香又奏請皇帝再拜前導官導皇帝歸御幄簾降
  【馬端臨曰案歴代國恤遺制惟東漢史稍詳至唐而為李義甫許敬宗輩所削盡亡其禮故唐史無可考者宋九朝史及㑹要所載雖詳而儀注亦多未備今姑摘其可考者録扵此】
  乾學案國恤儀注莫備於唐代宗之喪杜君卿採入通典者班班可考也至宋則政和五禮一書不載國恤儀元人修宋史於凶禮殊略無可得而徵馬貴與雖採九朝史及㑹要撰為此篇其實疎略苟簡不及唐儀逺甚乃知廟堂之制作惟唐人為近古豈宋臣之議禮者所可得而彷彿哉
  遼史上諡冊儀先一日於菆塗殿西廓設御幄并臣僚幕次大樂令展宫懸於殿庭協律郎設舉麾位至日北南靣臣僚朝服昧爽赴菆塗殿先置冊寶案扵西廊下閤使引皇帝至御幄服寛衣皂帶臣僚班齊分班引入嚮殿合班立定引冊案上殿至褥位寶案次之設於西階閤使引皇帝自西階升殿初行樂作至位立樂止宣徽使揖皇帝鞠躬再拜陪位者皆再拜翰林使執臺琖以進皇帝再拜引至神座前跪奠三樂作進奠訖復位樂止又再拜陪位者皆再拜引皇帝扵神座前北靣立捧冊函者去葢進前跪冊案退置殿西壁下引讀冊者進前俛伏跪自通全銜臣讀諡冊讀訖俛伏興復位捧冊函者置扵案上捧寶函者進前跪讀寶官通銜跪讀訖引皇帝至褥位再拜陪位者皆再拜禮畢引皇帝歸御幄初行樂作至御幄樂止引臣僚分班出若皇太后奠酒依常儀
  乾學案殯前上冊本凶禮也行凶禮而用盛樂可乎且菆殿非作樂之所上諡豈作樂之時而遼人乃冒昧行之誠失禮之甚也
  金史眀昌三年正月丙辰以孝懿皇后小祥尚書省請依眀昌元年世宗忌辰例請諸王陪位服黲素去金玉之飾百官不視事禁音樂屠宰従之




  讀禮通考卷七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四
  國恤六
  明大喪儀
  眀㑹典洪武三十一年高皇帝喪禮 遺詔一天下臣民令到出三日皆釋服嫁娶飲酒皆無禁 一毋發民哭臨宫殿中當臨者皆以旦晡各十五舉哀禮畢非旦晡臨毋得擅哭 一當給喪事及哭臨者皆毋跣絰帶毋過三寸無布車兵器 一諸王各扵本國哭臨不必赴京中外管營軍戍守官員毋得擅離汛地許遣人至京 一王國所在文武衙門官民軍士今後一聽朝廷節制䕶衞官軍王自處分 一諸王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類従事 部議一在京五府六部等衙門官員聞喪次日各易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赴内府聽宣遺詔畢扵本衙門齋宿素服朝晡詣几筵哭仍各置孝服至第四日成服朝晡哭臨至葬畢而止仍自成服日為始服孝服二十七日而除其命婦亦扵第四日各具孝服由西華門入哭臨不許帶金銀首飾 一諸王世子郡王王妃郡王妃郡主内使宫人等俱服斬衰三年自聞喪第四日成服為始二十七月而除凡臨朝視事素服鳥紗帽黑角帶退朝服衰服 一官員麻布大袖圓領衫不緝邊麻布帽就用所帶帽以布裹之仍垂帶麻腰絰麻鞋 一命婦麻布大袖圓領長衫麻布葢頭 一冥器行移工部及内府司設監等衙門成造照依生存所用鹵簿器物名件 一作神主用栗木為之制度依家禮 一差行人齎捧遺詔前去各布政司并直隷府州衙門讀 一在外大小衙門文武官員人等詔書到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四拜禮跪聴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孝服至第四日成服為始每旦率合屬官僚人等扵本衙門朝闕設香案哭臨三日而除一在外大小衙門各令官一員赴京致祭所用香燭祭物禮部備辦
  【附】諡議諡冊文
  太宗實録永樂元年五月辛夘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上尊諡文曰帝王有聖徳神功者必有尊諡徽稱薦之扵天刋於玉冊昭示無極故三皇之稱曰羲軒二帝之諡曰堯舜逮及禹湯文武之稱皆由功烈謀謨之盛此萬古不易之典也恭惟太祖高皇帝奮起淮甸仗劒渡江英腎雲集平偽漢伐偽吳定闗中廓清中原遂平元都混一海宇不十年而成大業極天所覆極地所載悉臣悉妾輿圖之廣亙古未有皆由具大而能化之聖聖而不可測之神經天緯地之文保大定功之武加之敬本扵中眀應於外誠以事天孝以尊親仁以育物義以制事宵衣旰食緫理萬㡬制禮作樂立經陳紀昭宣人文恢治化繼天立極為天下君隆功盛德同天地之大日月之眀雖堯舜禹湯何以過也恭惟孝慈高皇后天稟之純聖善眀睿齋莊誠一輔相太祖髙皇帝恭儉勤勞功同開創齊天之德體坤之道含廣大孝敬肅雍上以奉宗廟下以仁庶物儀範之隆表率宫閫母儀天下雖塗山任姒何以過也二聖功徳昭格於天臣等謹遵古典稽諡法太祖高皇帝宜尊諡曰太祖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宜尊諡曰孝慈昭憲至仁文徳承天順聖高皇后謹議
  諡冊文維永樂元年嵗次癸未六月丁未朔越十一日丁巳孝子嗣皇帝臣謹拜手稽首言臣聞俊徳贊堯重華美舜禹湯文武列聖相承功徳兼隆咸膺顯號欽惟皇考皇帝統天肈運奮自布衣戡定祅亂混一區宇以孝治天下四十餘年民樂雍熙禮樂文章垂憲萬世德合乾坤眀同日月功超千古道冠百王謹奉冊寶上尊諡曰聖神文武欽眀啟運俊徳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廟號太祖伏惟聖靈陟降隂隲下民覆燾無極與天長存謹言寶文曰太祖聖神文武欽眀啟運俊徳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之寶皇妣冊文曰維永樂元年嵗次癸未六月丁未朔越十一日丁巳孝子嗣皇帝臣謹再拜稽首言臣聞自古后妃皆承世緒媯汭嬪虞發祥帝室周姜輔治肈迹邦君欽惟皇妣孝慈皇后以聖輔聖同起側微濟艱難化家為國克儉克勤克敬克誠克孝克慈以奉神靈之統理萬物之宜正位中宫十有五年家邦承式天下歸仁謹奉冊寶上尊諡曰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順聖高皇后伏惟聖靈陟降膺兹顯名日月光華照臨永世謹言寶文曰孝慈昭憲至仁文徳承天順聖高皇后之寶
  永樂二十二年文皇帝喪禮 遺詔喪服禮儀一遵洪武舊制 部議一宫中自皇太子以下成服日為始服斬衰二十七月而除親王世子郡王及王妃世子妃郡王妃公主郡主以下聞喪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第四日成服斬衰二十七月而除凡王視事素服烏紗帽黑角帶退服衰服服内並停音樂嫁娶其祭祀止停百日 一在京文武官初聞喪素服烏紗帽黑角帶眀日清晨詣思善門外哭五拜三叩頭退各置斬衰服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成服具衰服詣思善門外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十日【洪熙後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成服日為始服衰服二十七日凡入朝及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腰絰麻鞋退服衰服二十七日之外素服烏紗帽黑角帶二十七月而除聽選辦事等官服衰服監生吏典僧道人等素服以成服日為始皆赴順天府朝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十日【洪熙後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仍各素服二十七日而除文武官命婦聞喪第四日各服麻布大袖圓領長衫麻布葢頭清晨由西華門入哭臨三日仍各去金銀首飾素服二十七日凡音樂祭祀官員軍民人等並停百日男女昬嫁官員停百日軍民人等停一月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裝飾俱二十七日 一在外俱以聞喪日為始令到之日文武官員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服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成服每旦率各屬官僚人等服衰服就本衙門朝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十日【洪熈以後並無朝臨】各十五舉聲成服日為始衰服二十七日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腰絰麻鞋退服衰服二十七日後素服烏紗帽黑角帶二十七月而除文武官命婦聞喪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去金銀首飾素服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皆素服一十三日凡音樂祭祀官員軍民人等並停百日男女嫁娶官員停百日軍民停一月 一在京文武官孝服每員官給麻布一匹自製四夷使臣工部造與孝服諸王公主遣官及内外文武官員人等詣几筵祭祀者光禄寺備祭物翰林院撰祭文引赴思善門外行禮各處進香官辭歸者諸王公主所遣臨期司禮監請㫖給賜其方靣官與路費鈔二十錠餘十錠 一京城聞喪日為始寺觀各聲鐘三萬杵禁屠宰四十九日 一上尊諡【儀具後】 一二十七日以後皇帝素冠麻衣麻絰朝退仍衰服 一發引【儀具後】一大祥奉安神主神座儀物於太廟前一日遣官祭
  告太廟至日上祭告几筵殿皇太后皇后以下各祭一壇王府遣官共祭一壇在京文武官員共祭一壇 一禫祭遣親王詣陵行禮
  永樂二十二年上尊諡儀【隆慶初稍有更定者附注於下】 前期三日齊戒前一日遣官祭告天地宗廟社稷如常儀【俱太常寺先期奏請各祭告用祝文香帛果酒脯醢】是日【後用前一日】内侍官置冊寳輿於奉天門【即皇極門仍有香亭又几筵前左右先設冊寳案】捧冊寳各置輿中皇帝具衰服詣奉天門【隆慶初先祭告几筵陳設祭告如常儀祭畢御皇極殿門百官暫免朝參】内侍官舉冊寳輿導引官導皇帝後隨降階升輅【導引官退】百官序立金水橋南北向【皆素冠服腰絰】俟冊寳輿將至皆跪冊寳輿過畢興皆隨至思善門外序立北向皇帝降輅【隆慶初内官導引至乾清門外降輅】冊寳輿由中門入至几筵殿丹陛上導引官導皇帝就丹陛上拜位捧冊寳由殿左門入【隆慶初由殿中門入】至几筵前分左右立北向導引官奏四拜【後内贊奏】皇太孫親王皇孫陪拜丹陛上百官陪拜思善門外内贊及鴻臚寺官同時傳贊四拜畢導引官導皇帝由殿左門入詣几筵前奏跪内贊及鴻臚寺官傳贊皇太孫以下及百官跪奏進冊捧冊官跪進冊於皇帝左皇帝受冊獻畢授捧冊官置於案奏進寶捧寶官跪進如前儀奏宣冊宣冊官跪宣冊於皇帝左畢奏宣寶如宣冊畢奏俯伏興平身四拜【傳贊百官同】奏復位導引官導皇帝由殿左門出就拜位奏四拜【傳贊同】禮畢行祭禮導引官導皇帝詣几筵前就拜位奏四拜【隆慶初接行祭禮省就位四拜】奏初獻禮奏跪獻酒【隆慶初初獻有獻帛】贊讀祝讀祝官讀畢亞獻終獻禮拜傳贊並同【隆慶初終獻後有奏俛伏興平身奏復位導引官出殿左門就拜位四拜】導引官導皇帝由殿左門入詣神位前捧冊寶授内侍官捧入導引官導皇帝入内奉安訖奏叩頭畢導引官導皇帝由左門出至丹陛上奏禮畢【傳贊同】導引官導皇帝還宫
  發引儀 發引前三日行奏吿禮百官預齋戒三日【隆慶初太常寺先六日奏齋戒京城内外禁屠宰音樂敕命大臣一員䕶喪行禮敕把總内官敕入皇堂内官内使】遣官以葬期告天地宗廟社稷【祭品行禮如常儀】皇帝衰服吿几筵【禮如啓奠】皇太子親王以下皆衰服隨班行禮是日後百官衰服朝一臨至發引日止京師内外禁樂至祔祭日止禁屠宰至葬畢日止發引前一日遣官祭金水橋午門端門承天門大眀門德勝門并橋清河橋沙河京都應祀神祇并經過去處應祀神祠【隆慶初増祭乾清宫門隆宗門思善門并橋歸極門御橋玉河橋沙河安濟橋朝宗橋其應祀神祇闗王廟天將廟靈濟宫東嶽廟城隍廟眞武廟内門橋俱内官行禮玉河橋以下俱太常寺官行禮祭用酒果餚饌香燭祭文】是夕設辭奠【隆慶初改辭靈禮如啓奠】皇帝后妃皇太子親王以下皆衰服以序致祭司禮監禮部錦衣衞官提督執事者設大昇輿於午門外依圖式陳葬儀於午門外并大眀門外發引日設啓奠内侍陳設醴饌拜位如常儀内導引官導皇帝衰服詣拜位皇太子親王以下各就拜位贊禮贊四拜奠帛獻酒讀祝四拜舉哀興衰止望瘞禮畢【隆慶初改望瘞為焚幣帛祝文以後祖奠遣奠至陸安神遷奠享禮禮俱同】内導引官導皇帝詣几筵殿内稍東西向立皇太子親王以下丹陛上稍東西向立執事者陞徹帷幕等物拂拭梓宫畢内侍徹啓奠内執事官進龍輴於几筵殿下設眞亭神帛輿諡冊寶輿於丹陛上設祖奠如啓奠儀畢内導引官導皇帝詣梓宫前稍東西向立導皇太子由殿左門入立於皇帝之南稍東西向親王以下俱於丹陛上稍東西向立内侍於梓宫前跪奏請靈駕進發内侍捧諡冊寶次捧神帛由殿中門出各置輿内次捧銘旌由中門出執事官陞捧梓宫内執事執翣左右蔽梓宫降殿内侍官於梓宫前跪奏請梓宫陞龍輴執事官奉登龍輴訖以綵帷飾梓宫執翣仍列左右内侍擎繖扇侍衞如儀列舊所御儀仗於前諡冊寶輿神帛輿眞亭銘旌以次而行内導引官導皇帝由殿左門出后妃皇太子親王及宫眷後隨【后妃宫眷哭於幃中】至午門内設遣奠如祖奠儀内侍於梓宫前跪奏請靈駕進發司禮監官率儀衞諡冊寶輿等前行皇帝后妃皇太子親王以下皆哭盡哀内侍於皇帝前跪奏請還宫内侍導引皇帝還宫后妃以下俱還宫【陸慶初皇子同還】執事官舁梓宫由中門出至午門外禮官跪奏請梓宫陞大昇輿執事官奉梓宫升輿訖【隆慶初即午門内侍跪奏請梓宫陞大昇輿安置訖始行遣奠禮】禮官跪奏請靈駕進發司禮監禮部錦衣衞整視葬儀以次前行皇太子親王以下哭送【天順八年治十八年俱親王䕶喪行禮隆慶初遣駙馬都尉沿途至陵徃返俱遣官行禮】靈駕出至端門外行辭祖禮【後改為朝祖】執事官預設褥位於太廟中香案前【太常寺設香燭】梓宫至端門外禮官跪奏請辭祖導引官導皇太子易常服詣神帛輿前跪禮官奉神帛授皇太子皇太子捧神帛由廟街左門入【隆慶初梓宫至端門外少駐導引官尊遣官易淺淡色服詣神帛輿前跪太常寺官跪扵遣官之左奏請世宗肅皇帝朝祖太常寺官興遣官俯伏興詣輿捧帛由廟街左門入】至太廟褥位跪置神帛於褥興皇太子正立於神帛後贊禮贊跪皇太子跪禮官跪於皇太子之左奏太宗文皇帝謁辭禮官興贊禮贊俛伏興皇太子俛伏興贊五拜三叩頭禮畢皇太子跪捧神帛興仍由廟左門出至輿前以神帛授禮官禮官跪授神帛安奉輿中訖【隆慶初遣官自安奉訖太常寺官跪奏請靈駕進發】跪奏請靈駕進發皇太子仍喪服【遣官易衰服】及親王以下隨行梓宫由承天門大眀中門出皇太子親王以下俱由左門出步送至徳勝門外騎送至陵【隆慶初遣官及各衙門分定送葬官俱步送至德勝門外騎送至天夀山紅門外仍步送至陵是日俱免辭還仍朝見】在途并至陵俱朝夕奠哭臨諸王皇親駙馬公侯伯及文武百官軍民耆老四品以上命婦以序沿途設次致祭【皇親命婦及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婦共祭一壇於順天府前公侯伯及文武官員耆老人等共祭一壇於土城外禪師僧道共祭一壇於清河皇親及駙馬共祭一壇於沙河】祭畢文武官不係山陵執事及分送者并命婦耆老悉還大昇輿行沿途每程預設校尉舁送選委内官同錦衣衞官專一提督務在起止有節行步安徐沿途宿頓之處預先搭葢席殿仍量搭席房以貯儀仗等物至陵執事官先陳龍輴於獻殿門外大昇輿至禮官詣大昇輿前跪奏請靈駕降輿升龍輴詣獻殿執事官奉梓宫陞龍輴由中門入皇太子親王俱由左門入【遣官亦由左門入】詣獻殿安奉訖諡冊寶等輿仍陳於前行安神禮執事官陳醴饌如常儀設皇太子拜位於梓宫前内侍導皇太子詣拜位贊四拜興贊跪奠酒讀祝俯伏興贊四拜舉哀興哀止贊禮畢親王以下陪拜如常儀【百官俱扵獻殿前鴻臚寺贊同】遣官祀后土并天夀山【洪熙以後俱同日别遣官祭各陵儀同前但前各陳設酒饌贊再拜興酹酒讀祝再拜興禮畢後各四拜】俟掩宫時至設遷奠執事官陳醴饌如常儀設皇太子拜位於梓宫前内侍導皇太子詣拜位贊四拜興贊跪奠帛奠酒讀祝訖俯伏興贊四拜舉哀興哀止望瘞親王以下陪拜如常儀【百官俱於獻殿前鴻臚官贊同】退將掩宫内侍導皇太子親王以下詣梓宫前跪内侍跪奏請靈駕赴宫俯伏興執事官陞奉遷梓宫入皇堂安奉訖内侍捧諡冊寶置於前陳列眀器等畢行贈禮【内侍官仍設靈座扵獻殿上安神主】執事官陳醴饌於皇堂門外奉玉帛安置於香案前設皇太子拜位於前内侍導皇太子詣拜位贊四拜興贊跪贊奠酒贊進贈執事官捧玉帛跪進於皇太子之右皇太子受玉帛獻畢以授内執事捧入皇堂安置訖贊俯伏興皇太子俛伏興贊四拜舉哀興衰止贊贈事畢内侍出遂掩宫掩畢行享禮於宫前如遷奠儀遣官祀后土及祭天夀山【後稱告謝】掩宫將畢内侍設香案扵宫門外陳醴饌如儀設題主案扵香案前西向設皇太子拜位於前北向内侍盥手出主於案上題主官盥手西向題主畢内侍奉置於神座藏神帛於箱中置其後内侍跪奏請太宗文皇帝神靈上神主【隆慶初全具尊號】奏訖贊四拜興贊跪獻酒讀祝俯伏興贊四拜舉哀興哀止【焚祝文】内侍啓櫝受主訖跪奏請神主降座陞輿奉神主陞靈輿至獻殿上内侍跪奏請神主降輿陞座奉神主即座訖【隆慶初神主即座訖先行安神禮如前儀將囘京別遣官以葬畢告各陵】行初虞禮執事官陳醴饌於神主前設皇太子拜位於香案前内侍引皇太子就拜位贊四拜興贊行初獻禮贊跪皇太子跪奠帛奠酒讀祝畢俯伏興亞獻終獻贊四拜舉哀興哀止望瘞禮畢内侍捧神帛箱埋於殿前屏處潔地焚凶器扵野葬日初虞柔日再虞剛日三虞後間日一虞至九虞止在途皇太子行禮還京皇帝親行禮【隆慶初自初虞至七虞在途八虞在城外俱䕶喪官行禮九虞還京上親行禮】神主啟行將還内待於神主前跪奏請神主降座升輿還京奏訖俯伏興於靈座上奉神主升靈輿進行儀仗侍衞如儀皇太子後隨在途仍朝夕奠神主還京先於城外置幄次錦衣衞備儀衞教坊司備鼓吹不作百官衰服奉城外神主至入幄次百官序列於前行五拜三叩頭禮畢神主進行百官後從至午門外儀衞等退導引官導皇帝衰服奉迎於午門内神主至舉哀步導【隆慶初世廟妃皇后太子王妃公主及宫眷等俱迎神主於宫門内舉哀以次後隨】神主陞几筵殿内皇帝立於殿上稍東西向内侍於靈輿前跪奏請神主降輿升座奏訖捧神主安奉於靈座訖【隆慶初上親捧】行安神禮執事官陳設如常儀内導引官導皇帝詣拜位奏四拜興奏跪奠酒讀祝俯伏興奏四拜舉哀興哀止【焚文】祝奏禮畢皇太子親王以陪拜如常儀百官於思善門外隨班行禮傳唱如儀【隆慶初安神畢世廟妃皇后皇子以下以次如拜位舉哀各行謁見四拜禮】眀日百官行奉慰禮【隆慶初無】虞祭内侍陳醴饌拜位於几筵前如常祭儀内導引官導皇帝衰服詣拜位皇太子親王以下衰服各就拜位行四拜禮初獻奠帛獻酒讀祝亞獻終獻贊四拜舉哀興哀止望瘞禮畢卒哭用虞祭後剛日禮同虞祭自是罷朝夕奠至卒哭之眀日奉神主祔享於太廟【儀具升祔下】祭畢太常卿於神主前跪奏請太宗文皇帝神主還几筵奏訖導引官導皇帝捧神主由廟左門出至門外安奉於御輦儀衞繖扇導從如来儀皇帝陞輅後隨至午門外儀衞止皇帝至思善門降輅釋祭服易衰服隨御輦至几筵殿前内侍於輦前跪奏請神主降輦升座内侍奉神主升座訖内導引官導皇帝由殿左門入行安神禮如前儀禮畢皇帝釋服還宫眀日百官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奉慰禮
  祔廟儀 卒哭之眀日太常寺陳設醴饌於太廟如常享儀樂設而不作設儀衞繖扇於午門外内侍官設皇帝拜位於几筵殿上進御輦於殿前丹陛上内導引官導皇帝衰服詣拜位贊四拜舉哀興哀止立於拜位之東西向内侍詣靈座前跪奏請太宗文皇帝神主降座升輦詣太廟祔享奏訖内侍捧神主安奉於御輦繖扇侍衞如儀至思善門外皇帝易祭服陞輅後隨至太廟南門之外降輅導引官導皇帝詣御輦前贊跪皇帝跪太常卿跪於左奏請太宗文皇帝神主降輦詣太廟祔享奏訖贊俯伏興皇帝俯伏興導引官導皇帝捧神主由左門入典儀唱樂舞生就位執事官各司其事至丹陛典儀唱太宗文皇帝謁廟内贊奏請詣神位前毎至一廟前内侍捧神主置褥位朝北皇帝於神主後行八拜禮各廟俱八拜禮畢太常卿立壇東西向唱賜座皇帝搢圭内侍捧神主進於皇帝皇帝捧神主安於座導引官導皇帝詣拜位行祭禮如時享儀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隨班行禮禮畢仍奉神主還几筵至大祥前一日遣官祭告太廟至日上祭告几筵殿奉安神主神座儀物於太廟
  洪熙元年昭皇帝喪禮 遺詔山陵制度務從儉約喪制用日易月皆以二十七日釋服毋禁嫁娶音樂在外親王藩屏為重不可輒離本國各處緫兵鎮守備禦重臣及文武大小官員亦毋擅離職守聞喪之日止於本處朝夕哭臨三日悉免赴闕行禮 部議自聞喪日為始不鳴鍾鼓在京禁屠宰十三日諸王世子郡王及王妃郡王以下並遵遺詔喪服二十七日而除上尊諡次日百官各具素服烏紗帽黑角帶於承天門俟開讀尊諡詔
  仁宗實錄洪熙元年夏六月己亥朔壬寅行在禮部以大行皇帝喪禮儀注進命如儀行之其儀注一自聞喪日為始不鳴鍾鼓一在京文武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自眀日始至第三日旦俱詣思善門外哭退扵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各具斬衰服至思善門外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凡在朝及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腰絰麻鞋退居即服孝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文武官一品至四品命婦麻布大袖員領長衫麻布葢頭清晨由西華門入思善門外哭臨三日而止悉去金銀首飾仍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以聞喪日為始禁屠宰十三日一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妝飾俱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一聽選官辦事官監生人才吏典僧道耆老聞喪即易素服自次日至第三日每旦赴順天府朝闕設香案哭臨至四日百官各具衰服監生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止仍各具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外國四夷朝使行哭臨禮工部造與孝服一在京文武百官祭祀品物光禄寺辦一在内文武官吏人等遵依遺詔二十七日釋服後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一諸王世子郡王及王妃郡王妃郡主以下聞訃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並易素服第四日易衰服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一遺詔到日在外文武官吏人等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於衙門内望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自是素服通計二十七日而除一在外官聞喪命婦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素服通計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止素服十三日
  出葬儀 洪熙元年八月辛夘行在禮部進仁宗昭皇帝梓宫出葬儀注一文武官自八月二十七日為始於本衙門齋宿至三十日早衰服朝一臨如儀至發引日止京師内外至祔祭日止皆禁音樂一自發引前三日禁屠宰至葬畢止一皇親公侯伯文武四品以上命婦九月初一日早服麻布大衫葢頭赴順天府東設祭處所恭候梓宫至共祭一壇祭畢各囘一公侯伯忠勇王外國四夷使臣共祭一壇皇親共祭一壇都督指揮共祭一壇各部都察院等衙門官共祭一壇錦衣衞等衙門官共祭一壇順天府并所屬官吏耆老共祭一壇在外各王府所遣官共祭一壇自土城外至山口縁途以次行禮一神主囘日文武百官衰服出城迎接一神主還行在錦衣衞置幄次備儀衞先於城外迎接一神主祔廟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俱各具祭服赴太廟陪祭一文武官員監生人等不係分送者及應合祭禮官員俱送出徳勝門土城外行五拜三叩頭禮舉哀畢辭囘一縁途市巷軍民男女人等輳集之處遇梓宫至皆跪俯伏舉哀候梓宫過興一在外大小文武衙門各分官送葬就於設祭壇所恭候致祭
  祔廟儀 洪熙元年九月辛亥奉仁宗皇帝神主祔享於太廟是日早上衰服詣几筵殿拜奉神主出思善門外易祭服詣太廟由左門入至一廟神位前内侍捧神主置拜位上於神主後行八拜禮以次至二廟三廟四廟五廟行拜禮如初畢奉神主置座位行祭禮如時享之儀文武陪祀官隨班行禮畢上奉神主還至思善門外易衰服詣几筵殿行安神禮
  郭正域皇眀典禮志洪熙元年六月己亥朔上至自南京先是仁宗皇帝上賔遺詔上蚤正大位宫中以上未還秘不發喪至是驛報上至良鄉宫中始出遺詔文武百官常服於午門外立班四拜聽宣讀舉哀四拜太監楊瑛户部尚書夏原吉禮部尚書吕震捧遺詔拜蘆溝橋迎上蘆溝橋先設幕次香案聽宣遺詔哭盡哀易素服行文武百官素服迎於都城外上至長安右門下馬步行哭至宫釋冠服被髮詣梓宫前叩首哭盡哀宫中自皇后以下皆哭盡哀上就喪次上母后親王以次見上畢各就喪次自六月初三日聞喪為始二十七日而除自七月初一日為始鳴鍾鼓上服淺淡色衣烏紗翼善冠黑角帶於奉天門視事百官皆淺淡色衣烏紗帽黑角帶朝叅如常儀退朝仍終太宗文皇帝服制上曰朕心何能忍雖加一日愈於已初一日仍素服坐西角門不鳴鍾鼓百日後再議八月戊寅行在禮部尚書吕震言仁宗皇帝喪服巳百日請上易素服御奉天門視朝上諭震曰皇考劬勞大徳奄至遐棄梓宫在殯旦夕瞻奉几筵中心何忍所奏候山陵事畢再議九月戊午少師吏部尚書蹇義等議言皇上孝思無窮禮貴得宜今祔廟後仍素服於西角門視事至孟冬嵗暮行時享禮太常奏祭祀是日鳴鍾鼓上服黄袍御奉天門視朝上可其奏【宣德以後俱如儀】仁宗既祔廟遇祭祀上黄袍祭畢如初禫祭後始釋服
  宣徳十年章皇帝喪禮
  宣宗實録行在禮部進所定儀注一自聞喪日為始不鳴鍾鼓一在京諸王及王妃公主以下聞訃詣几筵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並易素服至第四日服衰服遵依遺詔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文武官員聞喪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自眀日侵晨至第三日每日俱詣宣武門南哭臨退扵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四日各具斬衰服至宣武門南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凡入朝及在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腰絰麻鞋退居亦服之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文武官員一品至四品命婦悉去金銀首飾麻布大袖員領長衫麻布葢頭侵晨由東華門入至宣武門裏哭臨三日退仍素服二十七日而除一在京諸寺觀各聲鍾三萬杵一在京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一凡内外祭祀翰林院撰祭文光禄寺備祭物一四夷使臣行哭臨禮工部造與孝服一聽選辦事官監生人材吏典僧道坊廂人等聞喪即易素服自次日早至第三日皆侵晨赴順天府望闕設香案哭臨第四日官各具斬衰服監生人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又朝臨七日各十五舉聲仍各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一遺詔到日在外文武官員人等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服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每日率合屬官僚人等就本衙門内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自是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徐一在外官員命婦聞喪各就本家設香案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婦易素服十三日而除一官員軍民二十七日除服外聽其嫁娶不禁音樂
  乾學案眀諸帝實録俱載大喪儀注而㑹典不盡載者以其禮文相類舉其一二端而其餘從可知也今特於實録中採仁宣二廟喪禮以繼㑹典之後而其他亦略之葢禮可以互證正不必以繁為貴也
  成化二十三年純皇帝祔廟儀
  眀㑹典卒哭之眀日奉神主祔太廟前期三日齋戒前一日遣官以祔享祭告太廟至日太常寺官設牲醴於太廟如時享之儀樂設而不作設憲宗純皇帝御座於宣廟御座之次錦衣衞設儀衞扵午門外是日蚤内執事官設酒饌於几筵設憲宗純皇帝衣冠於几筵前進神主輦於殿前設衣冠輿於丹陛上設上拜位於几筵殿上正中設親王拜位於殿前丹陛上上衰服内導引官導引詣拜位親王各衰服詣拜位奏四拜舉哀哀止各立於拜位之東西向内侍官詣靈座前奏請憲宗純皇帝神主降座陞輦詣太廟祔享上捧神主由殿中門出奉安於輦内執事官捧衣冠置於輿後隨内侍擎繖扇如儀至思善門外親王退上於右順門具祭服陞輅後隨至太廟南門外儀衞俱分列左右上降輅太常寺官導上詣輦前跪太常寺官奏請憲宗純皇帝神主降輦詣太廟祔享上俯伏興搢圭詣輦捧神主曲左門入内侍官捧衣冠隨入贊禮贊樂舞生就位執事官各司其事贊迎神主至丹陛上贊禮贊憲宗純皇帝謁廟内侍官捧衣冠立憲宗純皇帝御座之下引贊奏詣神位前至一廟上捧神主置褥位立神主後出圭行四拜禮以次詣八廟禮俱同謁廟畢上搢圭捧神主北向立太常寺官唱賜座内侍官捧衣冠安於座内上捧神主安於衣冠前出圭立於旁導引官導上詣拜位行祭禮如時享之儀文官五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各祭服隨班行禮禮畢奉神主還几筵至大祥後二日奉神主安扵太廟前期三日齋戒前一日遣官詣太廟行祭告禮用祝文至日侵晨設酒果於几筵殿設神主輦一冊寶亭二扵殿前丹陛上上服淺淡服行祭告禮畢司禮監官詣几筵殿前跪奏請神主陞輦詣太廟奉安奏訖内侍捧神主冊寶俱由殿中門出安奉扵輦及冊寶亭内侍擎執繖扇侍衞如儀上隨行至右順門上易祭服陞輅後隨至午門外儀衛繖扇導至廟街門内分列於太廟南門外之左右上降輅司禮監官導上詣神主輦前贊跪上跪司禮監官跪於上左奏請神主奉安太廟奏訖贊俯伏興上俯伏興導引官前導内侍捧神主冊寶前行上隨後由中門入至寢殿奉安訖上叩頭興導引官導上由殿東門出至丹陛上祭祀如時祭儀用祝文文武官具祭服隨班行禮
  嘉靖四十五年肅皇帝喪禮
  眀㑹典遺詔喪禮依舊制以日易月宗室親郡王各處緫督鎭巡三司官各扵本處朝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衞所府州縣并土官並免進香郊社等禮及祔葬祔享各稽祖宗舊典斟酌改正 部議一發喪殿下括髮詣大行皇帝宫内舉哀哀止小斂括髮設奠【不用文】舉哀歸喪次皇貴妃等妃殿下妃皇孫涇簡王妃等妃景恭王妃寧安公主舉哀禮同哀畢各歸喪次 是日頒遺詔 一大斂殿下素服束髮詣大行皇帝前舉哀設奠【不用文】大斂奉安梓宫設几筵安神帛立銘旌哭盡哀皇貴妃殿下妃皇孫及各王妃公主哭臨禮皆同 一成服殿下服衰服詣梓宫前舉哀行奠祭皇貴妃殿下妃皇孫及各王妃公主皆成服各設祭一壇六尚及宫人各隨祭禮畢各歸喪次 是日内官内使祭一壇【以上祭俱用文】 次日公侯駙馬伯五府六部等衙門共一壇文武三品以上命婦共一壇 一每七及百日殿下一壇皇貴妃等妃共一壇殿下妃一壇皇孫一壇涇簡王妃等妃共一壇景恭王妃一壇寧安公主一壇 一内外官員軍民人等及各王府夷使禮並與洪武永樂同【附】東府啓請儀注【世廟初崩穆廟時在東府故詣啓請】 内閣等官詣府啓請於門外一拜三叩頭以啓本及儀注交與承奉捧入殿下覽啓本訖舉哀具黑翼善冠青布服黑角帶傳㫖内閣等官先行乃乘轎啓行【轎用青布帷】宫眷暫留府中兵部錦衣衞添撥官軍官校守衛候㫖宣入【後於十五日五更入居乾清宫西煖閣】
  入内儀注 一駕由東安門入將至乾清宫門前下轎步哭釋冠服被髮詣御榻前五拜三叩頭周視御體且視且哭視畢至喪次皇貴妃等俱不相見 一至喪次命司禮監云説與内府各衙門查照舊規辦理喪儀諸務不許遲誤又云説與皇城内外官員嚴謹守衞仔細闗防不許疎怠又云著一箇文書官去問内閣告内殿怎麽行禮著具儀注來看司禮監各承㫖傳行其小斂等項依欽天監所擇日時行【儀注另具】 一臣等具告内殿儀注同遺詔藳親齎至駕所在之處承奉捧入進呈覽訖如有更改逐一批示臣等另具藳上進如無更改承奉傳示臣等書冩仍命司禮監官一員同臣等看用詔書寶并頒詔供事 一次日頒遺詔命司禮監云説與禮部㑹同翰林院具大行皇帝喪儀來看又云説與兵部并京營提督官選撥官軍於皇城京城各門嚴謹守備又云爾每㑹同内閣查照舊規報訃於各宗室擬告内殿儀注 兹奉㫖命臣等具告内殿儀注臣等謹案累朝實録止言以大行皇帝賔天告内殿而不載告文亦不言是親告或遣某官告及具何項儀物葢因初喪哀痛荒迷故不用文亦不親告又其時未頒遺詔故不遣大臣又因凶事故不具酒果脯醢等今擬命司禮監官一員具香燭恭謁跪告云大行皇帝扵某日某時賔天謹用告知告畢三叩頭而退遣官烏紗帽素衣黑角帶伏乞裁定施行
  大喪儀注 十五日發喪不鳴鍾鼓殿下素衣詣大行皇帝前舉哀哀止小斂括髮設奠【不用文】舉哀歸喪次皇貴妃等妃殿下妃皇孫涇簡王妃等妃景恭王妃寧安公主舉哀禮同哀畢各歸喪次是日頒遺詔十六日大斂殿下素服束髮詣大行皇帝前舉哀設奠【不用文】大斂畢奉安梓宫設几筵安神主立銘旌哭盡哀皇貴妃等妃殿下妃皇孫涇簡王妃等妃景恭王妃寧安公主哭臨禮皆同十七日成服殿下服衰服詣梓宫前舉哀行奠祭禮皇貴妃等妃殿下妃皇孫涇簡王妃等妃景恭王妃寧安公主皆成服各設祭一壇六尚及宫人各隨祭禮畢各歸喪次是日内官内使祭一壇【已上祭俱用文】隆慶元年進呈尊諡議文儀 先是敕諭文武羣臣議上尊諡至期前一日鴻臚寺官於宣治門設諡議文案是日蚤上具衰服【隆慶六年上具素翼善冠麻布袍腰絰】御宣治門捧諡議官立扵階之東文武百官各具素冠服【隆慶六年百官烏紗帽黑角帶皂靴】詣丹墀贊行四拜禮興禮部官出前跪奏進尊諡議文奏畢復位序班二員引班首官稍進前捧諡議官以文授班首官班首官受議諡文由中道進將至御前序班贊進尊【㿽言】議文上起至諡議文案之北班首官進諡議文置於案贊跪百官皆跪上覽畢召翰林院官趣至前跪上以諡議文授翰林院官命撰諡冊文翰林院官受訖捧從中道出上復坐贊俯伏興班首官復位贊行四拜禮畢序班徹案上還
  隆慶元年尊諡頒詔儀 先期鴻臚寺設詔案於皇極殿内東錦衣衞設傘葢於皇極殿前至日蚤百官各具素服烏紗帽黑角帶於承天門外伺候上御中極殿具黑翼善冠白素袍黑犀帶執事官先行五拜三叩頭禮鴻臚寺官奏請陞殿導駕官導上御皇極殷鳴贊訖序班舉詔案於殿中翰林院官捧詔立於左鳴鞭唱須詔翰林院官以詔授禮部官禮部官受詔置於案序班舉案由殿左門出錦衣衞用傘葢迎至承天門上百官入班鳴贊唱四拜稱有制唱跪開讀訖再唱行四拜禮鴻臚寺官奏禮畢百官退詔書迎至禮部授使者須行天下
  眀典禮志世宗梓宫之陵遣駙馬都尉各文武送葬官步送至徳勝門外騎送至天夀山紅門外仍步至陵














  讀禮通考卷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五
  國恤七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上
  後漢書禮志太皇太后皇太后崩司空以特牲告諡扵祖廟如儀長樂太僕少府大長秋典喪事三公奉制度他皆如禮儀【丁孚漢儀曰永平三年隂太后崩晏駕詔曰柩將發扵殿羣臣百官陪位黄門鼓吹三通鳴鍾鼓天子舉哀女侍史官三百人皆著素參以白素引棺挽歌下殿就車黄門宦者引以出宫省魂車鸞輅青羽葢駟馬龍旂九旒前有方相鳳凰車大將軍妻參乗太僕妻御悉道公卿百官如天子郊鹵簿儀後和熹鄧后葬案以為儀自此皆降損扵前事也】合葬羨道開通皇帝謁便房太常導至羨道去杖中常侍受至柩前謁伏哭止如儀辭太常導出中常侍授杖升車歸宫已下反虞立主如禮諸郊廟祭服皆下便房五時朝服各一襲在陵寢其餘及宴服皆封以篋笥藏宫殿後閤室
  桓思竇皇后【延熹八年以選入掖庭為貴人其冬立為皇后永康元年冬帝崩無嗣后為皇太后臨朝定䇿立解犢亭侯宏是為靈帝太后父武謀誅宦官中常侍曹節等矯詔殺武遷太后扵南宫】通鑑漢靈帝熹平元年六月太后崩宦者積怨竇氏以衣車載太后尸置城南市舍數日曹節王甫欲用貴人禮殯帝曰太后親立朕躬統承大業豈宜以貴人終乎扵是發喪成禮節等欲别葬太后而以馮貴人配祔詔公卿大㑹朝堂今中常侍趙忠監議太尉李咸時病扶輿而起擣椒自隨謂妻子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還矣既坐議者數百人各瞻望良久莫肯先言趙忠曰議當時定廷尉陳球曰皇太后以盛徳名家母臨天下宜配先帝是無所疑忠笑而言曰陳廷尉宜便操筆球即下議曰皇太后自椒房有聰眀母儀之德遭時不造援立聖眀承繼宗祧功烈至重先帝晏駕因遇大獄遷居空宫不幸早世家雖獲罪事非太后今若別葬誠失天下之望且馮貴人冢嘗被發掘骸骨暴露與賊并尸魂靈汚染且無功扵國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議作色俛仰嗤球曰陳廷尉建此議甚健球曰陳竇既寃皇太后無故幽閉臣常痛心天下憤歎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願也李咸曰臣本謂宜爾誠與意合扵是公卿已下皆従球議曹節王甫猶爭以為梁后家犯惡逆別葬懿陵武帝黜廢衞后而以李夫人配食今竇后罪深豈得合葬先帝李咸復上疏曰臣伏惟章徳竇后虐害恭懐安思閻后家犯惡逆而和帝無異葬之議順朝無貶降之文至扵衞后孝武皇帝身所廢棄不可以為比今長樂太后尊號在身親嘗稱制且援立聖眀光降皇祚太后以陛下為子陛下豈得不以太后為母子無黜母臣無貶君宜合葬宣陵一如舊制帝省奏従之秋七月甲寅葬桓思皇后扵宣陵
  靈懷甘皇后【先主納以為妾卒葬扵南郡】
  蜀志先主章武二年追諡皇思夫人遷葬扵蜀未至而先主殂隕丞相諸葛亮上言皇思夫人履行脩仁淑愼其身大行皇帝初在上將嬪妃作合載育聖躬大命不融大行皇帝存時篤義垂恩念皇思夫人神柩在逺飄颻特遣使者奉迎㑹大行皇帝崩今皇思夫人神柩已到又梓宫在道園陵將成安厝有期臣輒與太常臣賴恭等議禮記曰立愛自親始教民孝也立敬自長始教民順也不忘其親所由生也春秋之義母以子貴昔高皇帝尊太上昭靈夫人為昭靈皇后孝和皇帝改葬其母梁貴人尊號曰恭懷皇后孝愍皇帝亦改葬其母王夫人尊號曰靈懷皇后今皇思夫人宜有尊號以慰寒泉之思輒與恭等案諡法宜曰昭烈皇后詩曰穀則異室死則同穴故昭烈皇后宜與大行皇帝合葬臣請太尉告宗廟布露天下具禮儀别奏制曰可
  魏文眀甄皇后【文帝納之扵鄴生眀帝踐祚後失寵賜死葬扵鄴】
  通典眀帝時有司奏請追諡文眀甄皇后使司空王朗持節奏策以太牢告祠扵陵又別立寢廟三公奏曰葢孝敬之道篤乎其親乃四海所以承化天地所以眀察是謂生則致其養没則光其靈誦述以盡其美宣以顯其名者也今陛下以聖懿之徳紹承洪業至孝蒸蒸通扵神眀遭離殷憂每勞謙讓先帝遷神山陵大禮既備至扵先后未有顯諡伏惟先后恭讓著扵幽微至行顯扵不言化流邦國徳侔二南故能膺神靈嘉样為大魏世妃雖夙年登遐萬載之後永播融烈后妃之功莫得而尚也案諡法聖聞周達曰昭徳眀有功曰昭昭者光眀之至盛久而不昧者也宜上尊諡曰文昭皇后眀元郭皇后【河右大族没入宫眀帝即位拜為夫人帝疾困立為皇后齊王即位尊為皇太后景元四年十二月崩】
  通典魏皇后崩襲議銘旌曰自殷以前復與銘旌皆書姓男名女字無書國者周之復天王稱天子諸侯稱某甫【某甫其字】秦漢皇帝皇后太后復書銘置之柩也舊禮書銘皆不書國號后亦不書氏魏為天下之號無所復別臣子所以稱魏故某侯某者皆以自別耳眀太后不宜復稱魏案左氏云天王崩不言周劉邵議主生稱魏不稱姓據漢律使節稱漢今魏使節亦稱魏及二千石諸竹使符皆稱魏以類推之其義宜同今太后之旌宜稱魏趙怡奏祖號所以稱廟不宜以題旌禮未有主作重既葬而理之故銘旌宜與重皆埋廟門外之左尚書奏祖宗之號所以表徳題旌古今異儀今列祖之號宜改施新銘旌故杠所埋如怡等議與重俱埋於廟門之左
  武悼楊皇后【元后従妹武帝咸平二年立為皇后帝崩尊為皇太后父駿誅坐廢為峻陽庶人崩扵金墉城永嘉元年追復尊號別立廟至成帝咸康七年議祔廟】
  晉書虞潭為衞將軍咸康七年詔使内外詳議武悼楊后配廟之儀譚議曰世祖武皇帝光有四海元皇后應乾作配元后既崩悼后繼作至楊駿肆逆禍延天母孝懷皇帝追復諡號豈不以鯀殛禹興義在不替者乎又太寧二年臣忝宗正帝譜泯棄㒺所循案時博諮舊齒以定昭穆與故驃騎將軍華恒尚書荀崧侍中邃因舊譜參論撰次尊號之重一無改替今聖上孝思祇肅禋祀詢及羣司將以恢定大禮臣輒思議伏見惠皇帝起居注羣臣議奏列駿作逆謀危社稷引魯之文姜漢之吕后臣竊以文姜雖莊公之母實為父讎吕后恃寵私戚㡬危劉氏案此二事異扵今日昔漢章帝竇后殺和帝之母和帝即位盡誅諸竇當時議者欲貶竇后及后之亡欲不以禮葬和帝以奉事十年義不可違臣子之道務従豐厚仁眀之稱表扵往代又見故尚書僕射裴頠議悼后故事稱繼母雖出追服無改是以孝懐皇帝追崇諡號還葬峻陵此則母子道全而廢事蕩革也扵時祭扵訓之宫未入太廟葢是事之未盡非義典也若以悼后復位為宜則應配食世祖若以復之為非則譜諡宜闕未有位號居正而偏祀別室者也若以孝懷皇帝私隆母子之道特為立廟者此苟崇私情有虧國典則國譜帝諱皆宜除棄非徒不得同祀扵世祖之廟也㑹稽王昱中書監庾氷中書令何充尚書令諸葛恢尚書謝廣光禄勲留擢丹陽尹殷融䕶軍將軍馮懐散騎常侍鄧逸等咸従潭議由是太后配食武帝
  簡文宣太后【元帝建武元年納為琅琊王夫人生簡文帝以成帝咸和元年薨簡文帝即位未及追尊孝武帝太元十九年下詔曰㑹稽太妃文母之徳徽音有融誕載聖眀光延扵晉今上太妃尊號曰簡文太后扵是立廟扵太廟路西羣臣多謂鄭太后應配食元帝太子前率徐邈曰平素之時不伉儷扵先帝至扵子孫豈可為祖考立配崇尊盡禮由扵臣子故得稱太后陵廟備典若乃祔葬配食則義所不可従之】晉書孝武帝太元中欲追崇庶祖母宣太后議者或謂宜配食中宗時臧燾為眀教議曰陽秋之義母以子貴故仲子成風咸稱夫人經云考仲子之宫若配食惠廟則宫無縁別築後漢孝文孝昭太后並繫子為號祭扵寢園不配扵髙祖孝武之廟後漢和帝之母曰恭懐皇后安帝祖母曰恭愍皇后雖不繫子為號亦祭扵陵寢不配章安二帝則此二漢雖有太后皇后之異至扵並不配食義同陽秋惟光武追廢吕后故以薄后配髙祖廟又衞后既廢霍光追尊李夫人為皇后配孝武廟此非母以子貴之例直以髙武二廟無配故耳夫漢立寢扵陵自是晉制所異謂宜逺準陽秋考宫之義近摹二漢不配之典尊號既正則㒺極之情申別建寢廟則嚴禰之義顯繫子為稱兼眀母貴之所由一舉而允三義固哲王之高致也
  懿安郭皇后【父曖尚昇平公主生后憲宗為廣陵王聘為妃生穆宗元和元年進冊貴妃穆宗立上尊號皇太后敬宗立號太皇太后宣宗立后崩葬景陵外園】
  唐書郭后祔廟議懿安郭太后既崩禮院檢討王皡請祔景陵配饗憲宗廟宣宗大怒宰相白敏中召皡詰其事皡曰郭太后是憲宗元妃汾陽王孫迨事順宗為婦憲宗崩事出曖昧母天下五朝不可以疑似之事黜合配之禮敏中怒甚皡聲色益壯宰相將㑹食周墀立敏中㕔門以俟敏中語墀正為一書生惱亂但乞先之墀就敏中問其事皡益不屈墀以手加皡額賞其正直翼日皡貶句容縣令墀亦免相大中十三年秋八月上崩令狐綯為山陵禮儀使奏皡為判官皡又論懿安合配享憲宗始升祔焉
  昭憲杜太后【歸扵宣祖生太祖太宗周顯德中太祖為定國軍節度使封南陽郡太夫人太祖即位尊為皇太后】
  宋史禮志太祖建隆二年六月二日皇太后杜氏崩扵滋德殿三日百官入臨明日大斂欑扵滋德宫百姓成服中書門下文武百僚諸軍副兵馬使以上並服布斜巾四脚直領襴衫外命婦帕頭帔裙衫九日帝見百官扵紫宸門太常禮院言皇后燕國長公主高氏皇弟泰寧軍節度使光義嘉州防禦使光美並服齊衰三年準故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二十五日釋服二十七日禫除畢服吉心喪終制従之七月太常禮院言準詔議定皇太后諡案唐憲宗母王太后崩有司集議以諡狀讀扵太廟然後上之周宣懿皇后諡即有司撰定奏聞未嘗集議制下之日亦不告郊廟修諡冊畢始告廟還讀扵靈座前詔従周制扵是太常少卿馮吉請上尊諡曰眀憲皇后九月六日羣臣奉冊寶告扵太廟翼日上扵滋徳宫十月十六日葬安陵十一月四日神主祔太廟宣祖室乾徳二年改卜安陵扵河南府鞏縣三月二十五日奉寶冊改上尊諡曰昭憲皇太后讀扵陵次二十六日啟故安陵二十七日靈駕發引命攝太尉開封尹光義遣奠讀哀冊四月九日掩皇堂
  明徳李皇后【開寶中太祖為太宗聘為妃太平興國三年入宫生皇子不育真宗即位尊為皇太后居西宫】
  宋史禮志太宗眀徳皇后李氏真宗景徳元年三月十五日崩十七日羣臣上表請聽政凡五上始允帝去杖絰服衰即御座哀動左右太常禮院言皇后宜準昭憲皇太后禮例合隨皇帝以日易月之制宗室雍王以下禫除畢吉服心喪終制五日詳定園陵宜在元徳皇太后陵西安葬八月十二日上諡九月二十二日遷坐扵沙臺欑宫十月七日祔神主太宗室二年十月十五日帝詣欑宫致奠十六日發引二十九日掩皇堂
  歴代名臣奏議宋真宗景徳初禮官詳定眀徳皇太后靈駕發引扵京師壬地權欑依禮埋懸重升祔神主李安易上言曰禮云既虞作主虞者已葬設吉祭也眀未葬則未立虞主及神主所以周制但鑿木為懸重以主神靈皇后七月而葬則埋懸重掩堂凶仗輼輬車龍輴之屬焚扵柏城訖始可立虞主吉仗還京備九祭復埋虞主然後立神主升廟堂自曠古至皇朝上奉祖宗陵廟俱行此禮何以今日乃違典章苟且升祔方權欑妄立神主未大葬輒埋懸重且棺柩未歸園陵則神靈豈入太廟奈柏城未焚凶仗則凶穢唐突祖宗望約孝章近例但扵壬地權欑未立神主升祔凶儀一切祇奉俟丙午年靈駕西去園陵東回祔廟如此則免扵顛倒不利國家乃詔有司再加詳定判禮院孫何等上言案晉書羊太后崩廢一時之祀天地眀堂去樂不作又案禮王后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則天地之祭不廢遂議以園陵年月不便須至變禮従宜又縁先準禮文候神主升祔畢方行享祀若俟丙午嵗則三年不祭宗廟禮文有闕況眀徳皇太后徳配先廟禮合升祔遂與史館檢討同共參詳以為廟未祔則神靈不至伏恐祭祀難行欑既畢則梓宫在郊可以葬禮比祔遂案禮云葬者藏也欲人不得而見也既不欲穿壙動土則龍輴欑木題湊蒙椁上四柱如屋以覆盡塗之所合埋重一依近例便可升祔神主安易妄言以凶仗為凶穢目羣官為顛倒指梓宫為棺柩令百司分析園陵浼瀆聖聽誣㒺臣下安易又云昔日覩羣官盡公奉二帝諸后並先山陵後祔廟今日覩羣官顛倒奉眀徳皇太后獨先祔廟後園陵者今詳當時先山陵後祔廟葢為年月便順别無隂陽拘忌今則年月未便理合従宜未埋重則禮文不備未升祔則廟祭猶闕須従變禮以合聖情兼眀徳皇太后將赴權欑而安易所稱柏城未焚凶仗則凶穢唐突祖宗案檀弓云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鄭注云謂遷柩扵廟又云其哀離其室也故至扵祖考之廟而後行商朝而殯扵祖周朝而遂葬今亦遥辭宗廟而後行豈可以禮經所出目為顛倒吉凶具儀謂之唐突哉又云孝章皇后至道元年崩亦縁有所嫌避未赴園陵出京權欑之時不立神主入廟直至至道三年西去園陵禮畢然後奉虞主還京易神主祔廟以合典禮今詳當時文籍緣孝章為太宗嫂氏上仙之時止輟五日視朝百官不曽成服與今不同初亦無詔命令住廟享今眀徳皇太后母儀天下主上孝極曾顏況上仙之初即有遺命權停享祀今案禮文固合如此安易荒唐庸昧妄有援引以大功之親比三年之制欺㒺君上乃至扵斯況安易以訐直自負所詆者無非良善以清要自高所尚者無非鄙俗名宦之志老而益堅詩書之文懵而不習本院所議並眀稱典故旁考時宜雖曰従權粗亦稽古請依元議施行從之乾學案權欑未葬不宜埋重祔廟安易之言正合古禮而禮官乃盡力排擊之何也據其所言不過苟且遷就以合時制而反以守經者為非禮不亦謬乎
  稗編景徳元年有司詳定眀徳太后李氏升祔之禮案唐睿宗昭成肅眀二后先天初以昭成配開元末以肅眀祔此時儒官名臣步武相接宗廟重事必有據依推之閨門亦可擬議晉驃騎將軍温嶠有三夫人嶠薨詔問學官陳舒舒謂秦漢之後廢一娶九女之制妻卒更娶無繼室生既加禮亡不應貶朝㫖以李氏卒扵嶠之微時不霑贈典王何二氏追加章綬唐太子少傅鄭餘慶將立家廟祖有二夫人禮官韋肅議與舒同略稽禮文參諸故事二夫人並祔扵禮為宜恭惟懿德皇后久從升祔雖先後有殊在尊親則一請同列太宗室以先後次之詔尚書省集議咸如禮官之請祔神主扵太廟元徳皇太后【太祖為太宗聘之開寶中封隴西郡君太宗即位進封夫人生真宗太平興國二年薨真宗即位追封腎妃】
  宋史禮志太宗賢妃李氏真宗至道三年追尊為皇太后諡曰元徳祔葬永熙陵大中祥符六年升祔大宗室章獻眀肅劉皇后【年十五入襄邸真宗即位入為美人進德妃章穆崩立為皇后真宗崩遺詔尊為皇太后】
  宋史禮志真宗章獻眀肅皇后劉氏眀道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崩扵寶慈殿遷坐扵皇儀殿三十日宣遺誥羣臣哭臨見帝扵殿之東廂奉慰宗室削杕不散髮中書樞宻使相比宗室去斜巾垂帽首絰及杖翰林學士至龍圖閣直學士已上并節度使文武二品以上又去中單及袴二省御史臺中丞文武百官以下四脚幅巾連裳腰絰館閣讀書翰林待詔伎術官并給孝服宰相百官朝晡臨三日内外命婦朝臨三日四月遣使告哀遼夏及賜遺留物十七日祔神主扵奉慈廟
  歐陽修撰薛簡肅公奎墓誌章獻眀肅太后崩上見羣臣泣曰太后疾不能言而猶數引其衣若有所屬何也公遽曰其在衮冕也然服之豈可見先帝乎上大悟卒以后服葬
  慶厯四年翰林學士王堯臣等上奏曰章獻眀肅盛烈丕功非一惠可舉諡告扵廟冊藏扵陵無容追減章惠擁祜帝躬並均顧復故景祐中膺寶慶之冊義專繫子禮須別祠章穆升祔嵗月已深奉慈三室先後已定若再議升降則情有重輕請如舊制中書門下覆議成憲在前文考之意配食一體二慈之宜奉承無私陛下之孝請如禮官及學士議案祥符詔繫章聖特㫖位叙先後乞聖制定數昭示無窮詔依所議
  章惠楊皇后【真宗即位拜才人累進淑妃真宗崩遺詔以為皇太后其所居曰保慶故稱保慶皇太后景祐三年無疾而薨】
  宋史禮志真宗章惠皇后楊氏眀道三年十一月五日保慶皇太后崩太常禮院言皇帝本服緦麻三月皇帝皇后服皆用細布宗室皆素服吉帶大長公主以下亦素服並常服入内就次易服三日而除詔以保枯沖人加服為小功五日而除四年正月十六日上諡二月六日葬永定陵之西北隅十六日升祔奉慈廟
  乾學案稱景祐三年志稱眀道三年
  慈聖光獻曹皇后【眀道二年郭后廢詔聘入宫景祐元年冊為皇后英宗即位冊為皇太后神宗立尊為太皇太后宫曰慶夀】
  宋史禮志神宗元豐二年十月二十日太皇太后崩扵慶夀宫是日文武百官入宫宰臣王珪升西階宣遺詔已内外舉哭盡哀而出二十六日大斂命韓縝為山陵案行使二十九日皇帝成服十二月中書言先是司天監選年月遷祔濮安懿王三夫人今大行太皇太后山陵濮三夫人亦當舉葬扵是詔宗室正任防禦使以上許從靈駕已從濮安王夫人者免從三年正月十四日上諡太常禮院言大行太皇太后雖已有諡然山陵未畢俟掩皇堂後去大行二字稱慈聖光獻太皇太后祔廟題神主仍去二太字祕閣校理何洵直言案禮既葬日中還虞扵正寢葢古者之葬近在國城之北故可以平旦而往至日中即虞扵寢所謂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後世葬地逺則禮有不能盡如古者今大行太皇太后葬日至第六虞自當行之扵外如舊儀其七虞及九虞卒哭謂宜行之扵慶壽殿又案春秋公羊傳曰虞主用桑士虞禮曰桑主不文伏請罷題虞主太常言洵直所引乃士及諸侯之禮況嘉祐治平並虞扵集英殿宜如故事又嘉祐治平虞主已不書諡當依所請太常禮院又言慈聖光獻皇后祔廟前三日吿天地社稷太廟皇后廟如故事至日奉神主先詣僖祖室次翼祖宣祖太祖太祖后太宗皇帝懿徳皇后眀徳皇后同一祝次饗元徳皇后慈聖光獻皇后異饌異祝行祔廟之禮次真宗仁宗英宗室禮畢奉神主歸仁宗室如此則古者祔謁之禮及近代徧饗故事並行不廢従之三月十日葬永昭陵二十二日祔扵太廟
  宣仁聖烈高皇后【少育宫中成昬濮邸生神宗治平二年冊為皇后神宗立尊為皇太后】宋史禮志英宗宣仁聖烈皇后高氏哲宗元祐八年九月三日崩扵崇慶宫遺誥皇帝成服三日内聽政羣臣十三日諸州長吏以下三日而除釋服之後勿禁作樂園陵制度務遵儉省餘並如章獻眀肅皇太后故事十四日詔園陵依慈聖光獻太皇太后之制紹聖元年正月二十八日禮部言將題神主謹案章獻眀肅皇后神主書姓劉氏詔依故事四月一日葬永厚陵
  欽聖憲肅向皇后【治平三年歸扵潁邸神宗即位立為皇后哲宗立尊為皇太后徽宗立權處分軍國事尋還政】
  宋史禮志神宗欽聖憲肅皇后向氏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十三日崩五月六日葬永裕陵二十六日祔扵神宗廟室先是元祐四年美人陳氏薨贈充儀又贈貴儀徽宗入繼大統詔有司議追崇之典上尊諡曰欽慈皇后祔葬永裕陵與欽聖同祔神宗室崇寧元年二月聖瑞皇太妃朱氏薨制追尊為皇太后遂上尊諡曰欽成皇后五月祔葬永裕陵祔神主扵神宗室皆備禮如故事昭慈聖獻孟皇后【元祐七年帝親御文德殿冊為皇后後廢居瑶華宫元符末還内號元祐皇后徽宗初復居瑶華宫尋出私第京城陷張邦昌迎居延福宫稱宋太后髙宗立尊后為元祐太后尋以所居宫稱隆祐太后紹興五年患風疾四月崩扵行宫之西殿】
  宋史禮志哲宗昭慈聖獻皇后孟氏紹興元年四月崩詔以繼體之重當承重服以遺誥擇近地權殯俟息兵歸葬園陵梓取周身勿追舊制以為他日遷奉之便六月殯扵㑹稽上亭鄉欑宫方百步下宫深一丈五尺眀器止用鉛錫置都監巡檢一員衛卒百人生日忌辰旦望節序排辦如天章閣儀虞主還州行祔廟禮
  文獻通考紹興元年四月十八日太常寺言章獻眀肅皇太后崩乙未百官聽遺誥喪紀以日易月在京百官十三日而除祖宗以來皇太后崩故事莫盛扵章獻眀肅皇太后遺誥十三日令在京百官除服今來大行隆祐皇太后崩遺詔亦以十三日而除合至今月二十六日百官依故事進名奉慰訖退易常服從之自成服以後小大祥禫除日及朔望日百官並進名奉慰遇皇帝視事日宰相奏事去杖小祥日奏事去冠餘官奏事皇帝聽政未釋服前其引班若行弔臨之禮即服喪絰如遇内殿引班奏事及從駕常服黑帶士庶以下服軍人百姓白衫紙帽婦人素幔不花釵三日止士庶㛰嫁服除外不禁文武臣僚之家至山陵祔廟畢並許嫁娶不用花綵仍禁樂
  北盟㑹編紹興元年四月十四日庚辰隆祐皇太后崩遺誥吾自入宫闈扵今三紀晚年以來逢國多故二聖遐狩心常䀌然皇帝仁孝自天實同憂患雖在顛沛禮無闕違幸時小康還自江介方欲享天下之養即東朝之安而節宣不時偶遇微疾遽至危惙莫能自還悵此兩宫遂成永訣方時艱難合行禮儀難以備舉皇帝服期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仍不候除服御朝三日而除作樂㛰姻並無禁止斂以常用不可用金玉珍寶且權宜就近擇地欑殯候軍事寧息歸葬園陵所製梓宫取周吾身勿拘舊制以為他日遷奉之便於戲生者人之暫寓死者數之大終甲子一周無復所恨尚賴臣民之衆永堅忠孝之心輔翼聖朝早臻康阜存没之際恨恨何言
  諡議洪惟大行隆祐皇太后窮聖善之徳茂柔眀之資粤自先正魏王有功仁祖之世王室所賴旂常紀之用集我太母惟我太母基迹元祐嬪扵泰陵逮事宣仁欽聖兩宮稟二南之規兼四教之善正位宫掖三十餘年含光大而體坤道之常進退存亡而得聖人之正及靖康初載天割我宋二帝出郊中原無統我太母起於危疑之中自任以天下之重當方隅傾側之時正璇厯纂承之序雖文母以十亂興周不是過也已而六飛南渡案蹕武林元凶窺朝災自内作天下之勢甚扵綴旒我太母投袂而履禍機立談而銷逆祲坐使天地復正三辰復眀雖媧皇以煉石補天不是過也勲猷崇極如此而乃抑華儉率禮蹈和塞私謁之塗裁外家之寵清静謙沖而以道為本沈潛剛克而與神為謀擁佑聖躬殫誠盡變煌煌乎度越麟趾思齊之上矣正期清我甸服旋駕舊京䖍奉翟車展謁宗廟而昊天不辰禍結慈極郊蠶吿畢方開盛夏之祥隙駟難留遽揜長秋之御兹天子追慕悼心失圖歎厚載之中傾痛仙逰之不返雖遂服不可勉從期嵗之喪而興哀無窮每過舉音之節由是命有司考易名之典飾終之儀告扵神眀節以四惠庶有以彰淑則而暢徽音謹案諡法眀徳有功曰昭視民如子曰慈聦眀睿智曰獻安民有功曰烈若乃兩值時變當陽御簾基圖既安即復眀辟澤及萬世與天無窮非眀徳有功邪寢興焦勞言動懇惻冒風濤兵革之險濟宇宙生靈之艱非視民如子邪察興替之端知變通之利親庶政以任溥天之責奉真人以膺神器之歸非聦眀睿智邪中微之緒而我振之大亂之源而我窒之從容房帷宻幹鴻造非安民有功邪嗚呼皇后之諡請之於廟示雖天子必有尊大行隆祐皇太后諡宜以宗廟之命錫之曰昭慈聖烈皇后
  奏告宗廟伏以釁積宫闈禍延文母凡居持載孰不哀摧國有大喪不敢不告
  大斂伏以宫闈棄祐仙馭上賔將奉容衣祔臨神匶顧溫慈之永閟銜摧割以何言謹以十七日舉大斂之儀不敢不告
  掛服昊天不弔禍及東朝念色養之永違攀仙逰而何及爰舉衰麤之制用酬坤育之恩謹以今日成服不敢不告
  掛服日祭奠伏以比舉䘏章參成衰飾既正阼階之席當陳餘閣之羞仰冀神逰俯歆微薦
  欑祭伏以慈壼中虚仙逰寖邈爰舉菆塗之禮以須祖載之期孝養莫追哀誠何極
  啓欑伏以灾禍之延坤儀永閟方中告畢即逺有期乃涓季夏之良恭撤西階之殯追攀莫及摧割奚勝祖奠恭以復土有期遣車在道猶想庭闈之覲忍瞻警衛之行攀柩哀號奠觴祖訣
  啓奠伏以永閉儀型宫闈乏覲忍瞻寡佑陵寢告成爰啓菆塗將臨扵厚夜恭陳奠斚永訣扵終天
  遣奠伏以蓍來諗日月有期既停六綍之儀將舉九原之奉三靈不弔五内并摧
  發引伏以蓍告日披紼在庭載嚴廞衞之儀將舉勸防之事攀依永絶摧割奚勝
  掩欑伏以筮協從衣冠永閟神升帝所參三后在天之㳺地占山靈豈千人成聚之比追攀莫逮銜恤奚言上諡冊寶伏以柔儀懿範夙著宫闈盛徳元勲實施社稷乃羣臣議諡請扵宗廟曰昭慈獻烈皇后永為千載之稱不敢不告
  祔廟伏以慈闈厭世幽竁因山既終復土之恩爰講附姑之禮進陪廟祀永作邦休
  配廟伏以仰瞻聖善作合先朝爰正尊名有欽聖御簾之詔唱為異議由崇寧當軸之姦兹涓剛辰恭舉徽冊永嚴升廟之禮以對在天之靈
  卒哭伏以颷馭遐升日期寖逺甫隔晨昬之奉奄然哭踊之儀追慕亡繇銜哀何極
  顯肅鄭太后【徽宗為端王入宫顯恭王皇后崩政和元年立為皇后欽宗受禪尊為太上皇后遷居寧徳宫稱寧徳太后従上北遷】
  宋史后妃傳紹興五年太后崩扵五國城七年何蘚等使還始知上皇及后崩高宗大慟詔立重成服祔主徽宗室以聞哀日為大忌梓宫歸入境承之以椁納翬衣其中與徽宗合欑扵㑹稽永佑陵
  北盟㑹編紹興七年正月二十五日丁亥詔曰何蘚奉使回得大金國右副元帥書太上皇帝久違和豫厭世升遐寧徳皇后亦已上仙 二十八日以太上皇帝訃音詔諭中外 四月十七日戊申追尊道君皇帝為聖文仁德顯孝皇帝惠恭皇后王氏為顯恭皇后鄭氏為顯肅皇后
  顯仁韋皇后【初入宫為侍御生高宗進封龍徳宫賢妃従上皇北還建炎改元遥尊為宣和太后紹興十二年南歸至臨安入居慈寧宫崩夀八十】
  宋史徽宗顯仁皇后韋氏紹興二十九年崩祔扵永佑陵欑宫
  顯仁皇后崩及虞祭或謂上哀勞欲以宰相行事杜莘老曰古今無是卒止之
  文獻通考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三日太常寺又言顯仁皇后將來掩欑宫合行九虞祭依禮例掩欑宫畢行第一虞其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虞並繫在路合於宿頓宗正郎行禮其第六虞在京日繫在瓊林苑今欲乞渡江訖令宗正卿行禮禮畢迎虞主入慈寧宫奉安皇帝服袍履導行慈寧宫門外有司奉安訖皇帝行安神之禮其第七第八第九虞依典故皇帝行禮百官陪位詔恭依
  憲聖慈烈吳皇后【高宗為康王選入宫帝即位進貴妃憲節邢皇后北遷崩問至紹興十三年立為皇后帝内禪詔后稱太上皇后遷居徳夀宫孝宗即位上尊號曰夀聖太上皇后上皇崩遺詔改稱皇太后光宗即位更號夀聖皇太后以夀皇故不稱太皇太后孝宗崩始正太皇太后之號寧宗立遷居重華宫崩年八十有三】
  宋史憲聖慈烈皇后慶元三年崩時光宗以太上皇承重寧宗降服齊衰期四年三月甲子權欑扵永思陵后妃傳遺詔太上皇帝疾未痊愈宜於宫中承重皇帝服齊衰五日以日易月詔服期年喪
  文獻通考慶元三年憲聖太皇太后崩太上皇帝承重皇帝降服齊衰布頭冠幞頭大袖襴衫裙袴腰絰白綾襯衫皇太后服太上皇帝喪成服麤布蓋頭衫帔首絰絹襯服每奠祭日俟皇帝權御幄次行燒香禮
  成肅謝皇后【幼冒翟姓入宫為普安郡王夫人王即位是為孝宗進貴妃淳熙三年立為皇后復姓謝氏光宗即位上尊號曰夀成皇后孝宗崩尊為皇太后嘉泰二年加慈佑太皇太后三年崩】宋史禮志孝宗成肅皇后謝氏開禧三年崩殯扵永阜陵正北吏部尚書陸峻言伏覩列聖在御間有諸后上仙縁無山陵可祔是致別葬若上仙在山陵已卜之後無有不従葬者其他諸后葬在山陵之前神靈既安並不遷祔帷元徳章懿二后方其葬時名位未正續行追冊其成穆皇后孝宗登極即行追冊改殯所為欑宫典禮已備與元徳章懿事體不同所以更不遷祔竊稽前件典禮祇縁喪有前後勢所當然其扵禮意却無隆殺今來従葬阜陵為合典故従之
  乾學案寧宗本紀開禧三年成肅太皇太后謝氏崩云嘉泰三年崩誤也
  慈懿李皇后【聘為恭王妃進皇太子妃光宗即位立為皇后寧宗内禪尊后曰太上皇后】文獻通考【見六十九卷成服條】
  恭聖仁烈楊皇后【慶元元年封平樂郡夫人六年進貴妃恭淑韓皇后崩立為皇后理宗即位尊為皇太后】
  宋史恭聖仁烈皇后紹定五年十二月崩祔葬茂陵













  讀禮通考卷七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六
  國恤八
  太皇太后皇太后喪儀下
  眀仁宗誠孝張皇后【洪武中冊為燕世子妃仁宗立冊為皇后宣宗即位上尊號曰皇太后英宗即位加上太皇太后正統七年崩合葬獻陸上尊諡誠孝恭肅眀德仁順天啟聖昭皇后】眀㑹典正統七年誠孝皇太后喪禮遺詔喪服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哭臨三日即止君臣皆同皇帝成服三日後即聽政天地宗廟社稷及百神之祀皆勿停宗室諸王但遣官進香不必送喪在外大小文武衙門並免進香臣民之家勿禁音樂嫁娶 部議一自聞喪日為始不鳴鍾鼓 一諸王世子郡王及王妃郡主以下聞訃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易素服第四日始衰服二十七日而除 一在京文武官聞喪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自眀日始至第三日每旦詣思善門外哭退扵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第三日具斬衰服至思善門外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凡入朝及在外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素服腰絰麻鞋退即服衰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 一文武官一品至四品命婦麻布大袖貟領長衫葢頭清晨由西華門入至思善門外哭臨三日悉去金銀首飾仍素服二十七日而除 一在京以聞喪日為始禁屠宰十三日 一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妝飾俱以聞喪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 一外國四夷使臣行哭臨禮工部造與孝服隨朝官哭臨及行祭禮 一在京文武官非朝參官及聽選辦事官監生吏典耆老僧道聞喪即易素服自次日至第三日每旦赴順天府朝闕設香案哭臨至第四日官各具斬衰服監生人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仍各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 一遺詔到日在外文武官員人等素服烏紗帽黑角帶行四拜禮跪聽宣讀訖舉哀再行四拜禮畢各置斬衰服扵衙門内望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止自是素服通計二十七日而除 一在外官員命婦聞喪素服舉哀三日各十五舉聲通前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各素服十三日一南京文職二品武職三品以上衙門在外中都留守司布政司按察司及總兵官差人進香其餘衙門皆免英宗孝莊錢皇后【名山藏正統七年冊為皇后英宗北狩哭損一目夜禱卧地上損一股無子貴妃周氏生憲宗太監冕請立為皇后英宗怒斥之英宗崩命大學士李賢曰錢皇后千秋萬嵗後當與我合葬憲宗即位議上兩宫徽號周貴妃不欲后並稱賢以遺命争之上尊號曰慈懿皇太后成化四年六月甲寅崩議祔葬久而後定七月丙子上尊諡孝莊獻穆惠顯仁恭天欽聖睿皇后九月庚申祔葬裕陵去英宗元堂可數丈許中窒之虚右壙以待周太后則中有隧道可通】
  憲宗實録成化四年六月己丑朔丙辰詔禮部㑹文武羣臣議大行慈懿皇太后陵寢太子少保文淵閣大學士彭時言大行慈懿皇太后作配英宗皇帝正位中宫及皇上嗣居宸極尊為慈懿皇太后葢先帝全夫婦大倫皇上全母子深恩天下後世無容議矣今位號彰著扵海宇已數十年則夀終之後所宜奉梓宫祔扵裕陵奉神主祔扵太廟此古今不易之理亦先帝與皇上全大倫深恩之心也今聞聖命欲別卜葬地臣等實竊疑懼竊謂皇上所以若是者必以今皇太后千秋萬年之後當與先帝同尊扵陵廟有嫌二后並配本朝之制有二太后方自今始則陵廟之制亦當自今日考諸古協諸義以行之臣等考之前代一帝二后並祔陵廟者未易悉數只如漢文帝尊其所生母薄太后然扵其適母吕太后雖得罪扵宗社尚且仍與父髙帝並葬長陵無所改易此文帝所以號為孝文高出漢諸帝之上也又如宋仁宗追尊其生母李宸妃為太后然扵其適母章獻劉太后雖本無子尚且仍與父真宗同祭太廟無所嫌忌此仁宗所以稱為賢君高出宋諸帝之上也皇上與慈懿皇太后昔日致其養今日盡其哀雖文帝仁宗無以加矣若陵廟之祔稍有未合扵禮則致貽後悔有揜前美況千秋萬年之後今皇太后與慈懿皇太后同在陵廟不相妨礙且愈足以見二太后生存之日雍容無間永久之後並美無窮載諸史冊增我皇眀之光彰我皇上之孝此臣等所深願也伏望皇上體先帝之心稽前代之制念綱常之大以臣等所言下禮部㑹皇親公侯駙馬伯文武羣臣議務合天理允愜人心則國家幸甚天下幸甚 七月禮部尚書姚夔及在廷文武大臣翰林院科道等官九十九員集議陵廟禮制奏曰大行慈懿皇太后作配先帝二十餘年誠孝一心夷險一徳孚扵中外是以先帝春秋優隆始終無間陛下嗣位之初既致隆扵所尊而加慈懿之徽稱復推崇扵所親而上皇太后之尊號兩宫之名號既同二母之體位相等陛下之孝養如一天下之人皆知陛下克體先帝初心以為至仁大孝莫過扵此夫善繼善述是之為孝事死如生尤孝之至也今慈懿皇太后之喪與皇太后千秋萬嵗後俱合葬裕陵慈懿皇太后居左皇太后居右配享英廟禮亦宜然是乃天理人情之至也萬一合葬祔廟之制少有疑沮不合典禮闗繫非小在廷百辟將有言之天下之人將有言之宗室親藩將有言之萬世之下亦將有言之安保將來終無據禮改而従正者乎上批荅曰卿等所言固是正理但聖母在上事有窒礙朕累請命未䝉俞允朕平昔孝養兩宫如一若因此為忤致有他虞豈得為孝今當扵裕陵左右擇吉地安葬崇奉如禮庶㡬兩全卿等其體朕意翌日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學士柯潛暨國子監祭酒邢讓等三十二員上言伏惟慈懿皇太后梓宫當合葬裕陵神主當祔太廟内閣臣彭時等引漢吕后雖有罪宋劉后雖無子猶得合葬祔廟為言此誠綱常所繫萬世不易之論也皇上是其言且下羣臣議羣臣皆言慈懿皇太后當祔左皇太后萬嵗後當祔右亦庶㡬従宜而不失者二后同葬裕陵並祔英廟扵人心為安扵皇太后無損陛下何疑而不斷乎慈懿皇太后在先帝臨御之時正位中宫歴年二紀曽無纎毫失徳而陛下繼統之初尊崇聖母加號兩宫禮儀如一孝養無二今若合葬祔廟之禮有闕則先帝在天之靈必有不安天下後世謂皇太后與陛下為何如臣等歴觀前代未有為皇太后始終無纎毫他故而不得合葬祔廟者也逢迎者或以宣廟胡皇后為言此與今日事體萬萬不侔胡皇后乃宣廟在御之日已讓位扵孝恭章皇后今則先帝臨御未聞慈懿皇太后之常退讓也且先帝扵胡皇后亦已復正尊號増修陵寢一依后禮矣或又以為慈懿皇太后雖未嘗退讓而無所出此又不通之論也禮有之妻與繼室雖無所出合祔其夫崇正體也然則慈懿皇太后不可以無出而不合葬扵裕陵也眀矣縦使皇太后意有不懌陛下當念先帝遵典禮為重而扵母后從義不従命可也矧皇太后聰眀睿智洞識倫理陛下堅以為請理無不従此葢人倫之本風化之原伏乞早降綸音以慰先帝之靈以全母后之徳以順天下臣民之心而陛下至仁大孝真足以為法扵天下垂訓扵萬世矣眀日魏國公徐俌合公侯駙馬伯都督錦衣衞指揮等官三十五人復上言曰近因太子少傅彭時禮部尚書姚夔等所議慈懿皇太后合葬祔廟事昨日扵文華殿靣奉徳音事有窒礙未蒙俞允臣等至愚亦知陛下純孝至情有難處焉者然臣聞廷有諍臣實為美事君能從諫允合天經伏望陛下起敬起孝和氣婉容上囘聖母之心下慰羣臣之望禮科等科左給事中魏元等三十九員復上言曰臣等伏念父母有過為人子者若不以泣諫求其必改而後已是將陷親扵不義不得謂之孝子人君有過為人臣者若不以死諫求其必從而後已是將致君扵非禮不得謂之忠臣仰惟慈懿皇太后之喪廷臣所議合葬祔廟之禮其名正其言順允合天理克當人心此萬古不易之典今陛下以為事有窒礙欲以裕陵左右擇地安葬崇奉如禮臣等聞孔子有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夫禮者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今欲置梓宫扵别處必將奉神主扵別室是扵天理未安人事不順以是葬祭為崇奉如禮此臣等所未喻也若以為出扵聖母之意當起敬起孝恱則復諫不可因未得命而遽已今陛下既知廷臣所議為正理而未能喻諫聖母以必從恐或陷扵有過之地而不得扵天下之心未得為孝子之至臣等既知其非禮不能死諫是又將置陛下扵有過之地而貽天下萬世之譏又豈愛君之道哉河南等道監察御史康永韶等四十一員復上言曰人君之治天下莫大扵孝而孝莫大扵愛親愛親者不在扵從命而在扵從義盖從命乃一時承順之私從義誠萬世至當之公順一時之私孝之小者従萬世之公孝之大者邇者廷臣進議慈懿皇太后合葬祔廟之禮陛下以為聖母在上事有窒礙未䝉俞允臣等有以知陛下非不欲俯徇羣臣之議但以重違聖母之命爾夫衆臣之議天下之公論也聖母之命一時之私恩也從天下之公則綱常正倫理順慰先帝之心愜天下之望從一時之私則綱常斁倫理虧違先帝之意起天下之疑公私之間所繫非小伏惟陛下斷以大義俯從公議幸甚禮部尚書姚夔合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門尚書李秉等四十四人復上言曰天下者祖宗之天下皇上有祖宗之天下當謹守祖宗之成法我國家立法垂憲一本乎三綱五常之道而議禮制度尤嚴扵君臣父子夫婦之間今慈懿皇太后之喪禮宜合葬祔廟乃祖宗之成法而先帝之遺意也陛下重以母后之命恐咈其意有所從違臣等以為母后之命固所當從而祖宗之法尤所當重母后之意固未可違而先帝之意尤不可違母后天性聦眀敦厚倫理其意未必不可囘在陛下處之而已禮曰起敬起孝恱則復諌若母后之意果不見從則當斷以大義亦在陛下處之而已時文武羣臣既上奏復跪伏文華門前以待必從而後已上悉覽其奏復懇請扵皇太后自己至申稍見從遂出數奏同辭批荅云卿等所言皆合朕意合葬之禮蒙允行矣扵是文武羣臣皆呼萬嵗而退彭時可齋雜記戊子六月二十八日慈懿皇太后上仙次日内臣傅恭夏時同司禮傳㫖在者皆不敢對時與劉商二學士後至又問如前時對曰此一定禮無可議者梓宫當合葬裕陵神主當祔廟禮部尚書姚夔乃云此是正禮内臣懷恩心知其正而不敢言夏時獨曰不可慈懿無子且有疾豈可入山陵只可比葬胡后例西山時曰太后母儀天下近三十年為臣子者豈忍議別葬此事闗繫非小一或乖禮何以示天下内臣不以為然曰且散待請㫖再議時退謂同僚曰此事當力諍不可使上有失徳二公曰然待他人先言我輩贊成之為好恐先言觸怒則事不可為矣時曰如此固當儻無人奈何已而上御文華後殿召臣時三人并諸内臣至前靣議上曰慈懿娘娘葬禮當如何時對曰只合依正禮行上曰朕豈不知依正禮行是好但與周娘娘有礙故令爾等㑹議務要處得合宜時曰皇上孝事兩宫聖徳彰著今奉梓宫合葬裕陵以全聖孝為宜商曰外議洶洶若不祔葬則人心不服且扵聖徳有損劉曰孝子從義不從令雖聖母有命亦不可從也上默然良久曰合葬固是孝若因此失娘娘心亦豈得為孝乎時曰皇上大孝當以先帝之心為心先帝待慈懿娘娘始終如一今若安厝於左虛其右以待後來則兩全其美庶不失先帝之意夏曰比先閣下議作三位已不允今如何行得時曰比時慮有今日故豫為此議今須依此處置為宜上雖未允而無怒容時因曰臣等意未盡欲具本言之乞皇上再三申勸聖母以終大事上曰進來看當晚時等具本進有㫖令百官議眀日禮部集公侯駙馬伯文武大臣議皆云時等言是内批未允猶欲別擇地扵是百官伏文華殿門號哭不起聲聞扵内内臣㫖諭衆人退皆應為不得令不敢退時與劉商進曰人心如此天理所在伏惟朝廷俯従羣情扵是内批諭羣臣云卿等昨者㑹議慈懿皇太后合祔陵廟固朕素志但聖母疑事有相妨未即俞允朕心終不自安再三據禮祈請聖慈開諭特賜允諾卿等其如前議施行勿有所疑故諭衆聞命咸稱萬嵗
  賀欽醫閭集成化戊子六月二十六日慈懿皇太后崩詔内閣議別葬不祔裕陵時大學士時等上疏言大行慈懿皇太后今日祔葬與皇太后萬嵗後葬祔自不相妨不宜生嫌別議以失大倫皇太后不允堅欲別葬上御文華殿集文武羣臣諭㫖羣臣無以應叩首而退時科道官列後聽聖㫖不審及退刑科給事中毛北靣以手遮大學士時等曰靣諍廷論此其時也何以退時等以從容荅之比出文華門諸大臣多徑出有至左順門西者科道官尚集議文華門西謂失此機㑹恐後終無挽囘之理科道官禮部尚書夔等乃跪伏文華門外不出時大臣尚多觀望禮科給事中張賔大聲呼曰諸大臣平日居大位享大禄受國厚恩今朝廷有事乃不諍將何往衆乃無敢不至而司禮太監懷恩等出䕫等迎而哭曰大行慈懿皇太后不祔裕陵大不可者太監何不諍之恩曰我不避死公等當何如對曰吾輩豈敢避死今日幸朝廷不失倫雖死何憾不然致他日宗社不安雖舉族死亦何益邪恩曰恩等每進諫太后輒怒曰爾等逼我死萬一太后果欠安不㡬陷吾君扵不孝乎曰諭親扵道方可謂孝若阿従太后一時之意不以祔葬使太后得罪先帝則是陷親不義安得為孝邪衆官皆哭恩等亦哭聲達扵内時殿門雖闔而上猶在御蓋以察羣臣退言何如爾恩等止哭諭羣臣少退俟再奏衆退各衙門章連上上自持章奏太后太后知羣情不従乃允之上御文華殿集羣臣諭以請命太后得允悉如羣臣議衆叩首呼萬嵗聲動宫闕而退
  睿宗慈孝蔣皇后【治五年冊為興王妃世宗即位尊為興獻皇后加上尊號本生母章聖皇太后尋改聖母章聖皇太后崩上尊諡曰慈孝貞順仁敬誠一安天誕聖獻皇后】
  典禮志嘉靖十七年十二月壬寅章聖慈仁康靖貞壽皇太后崩上詣慈寧宫舉哀括髮設奠歸喪次文武羣臣哭臨如儀十二月三十日服制已滿禮部請正旦朝賀先是禮部奏請三奉㫖罷免至是上報曰履端嵗首朝㑹之始但昨方除服梓宫在上卿等屢以禮請朕謂當行實事扵奉天門百官青衣本等帶五拜三叩首不必公服致辭鍾鼓鳴鞭俱輟之禮部復請上具翼善冠黄袍御殿百官公服致辭鳴鍾鼓鳴鞭奏堂上樂上曰改嵗更始王者奉順天道不可不重有謂弗宜非知道者既在徐服外其如議行子刻初朕用祭服扵元極寶殿行吿祀禮前期變服色吉衣几筵四七節權命内侍行禮
  眀㑹典嘉靖十七年上章聖皇太后慈諡儀前期四日太常寺奏齋戒三日至日遣官奏告天地宗廟社稷用祝文香帛酒果脯醢如常儀是日蚤告几筵設冊寶案扵几筵前冊東寶西設祝案扵御拜位右祭前一日内侍官置冊寶輿香亭扵奉天門捧冊寶各置輿中是日上素冠服御奉天門内侍官舉輿外導駕官導上隨冊寶輿後降階升輅外導駕官退百官素服扵金水橋南北向立冊寶輿將至百官皆跪冊寶輿過興隨至慈寧宫門外北向立太常寺導引官導上至慈寧宫外降輅冊寶輿由中門進至几筵前丹陛上導引官導上由左門入至丹墀内贊唱執事官各司其事導引官導上至丹陛上拜位太常寺官於冊寶輿内捧冊寶由殿中門入至几筵前左右北向立内贊奏四拜禮外鴻臚寺官唱百官皆行四拜禮畢導引官導上由殿左門入至梓宫前奏跪【贊百官皆跪】奏進冊捧冊官以冊跪進扵上受冊獻畢以授捧冊官置扵案奏進寶捧寶官以寶跪進扵上左上受寶獻畢以授捧寶官置扵案奏宣冊寶訖奏俯伏興平身【贊百官同】奏復位導引官導上至几筵前唱初獻禮奏跪【贊百官皆跪】奏獻帛奠酒贊讀祝讀祝官跪扵右讀訖唱亞獻禮終獻禮奏俯伏興平身【贊百官同】奏復位導引官導上由殿左門出至拜位奏四拜【贊百官同】導引官導上由左門入至梓宫前以冊寶授太常寺官捧入導引官導上入内安冊寶行叩頭禮導引官導上由左門出至丹陛上奏禮畢遂頒詔如常儀
  世宗實録嘉靖十七年十二月丙寅大行皇太后慈諡冊文曰臣聞頌稱壽母子賴以成者逺風美賢妃化行扵助者深是故母儀所被萬方仰其徽音内治眀彰閨門由之正始永惟懿徳卓輝前聞自非隆大號扵追崇曷以酬至恩扵㒺極粤詢古式率乃尋章恭惟皇妣大行章聖慈仁康静貞壽皇太后貞眀合天廣大法地宅心專静坤道得一以寧約已儉恭母徳用慈為寶扵憲皇有逮事之孝敬扵睿考有輔佐之憂勤爰及眇躬之踐祚式臨慈極以居尊藴性仁恭豈馬鄧之足尚秉心敬愛嗣任姒之芳徽化洽六宫恩覃四域三十載化行扵江漢之國十七年受養扵長樂之宫九廟聖靈儼褘衣而祇謁七陵閟寢勤鸞馭以瞻依忻介百福以有永宜享千齡扵無疆豈意天不憖遺雖切攀號何逮追惟顧復徒創鉅而感深上荷劬勞實叩心而銜恤茲欲播休聲扵後嗣芳烈扵無窮匪易大名曷尊至徳敬尊典禮請命於天謹奉冊寶上尊諡曰慈孝貞順仁敬誠一安天誕聖獻皇后伏惟親慈降鑒臨享徽稱陟祔嚴宫萃歆萬禩佑予嗣人永永無極
  典禮志上敕諭禮工二部曰皇考顯陵在承天山川淺薄堂隧狹陋今長陵西一支曰大峪嶺兹欲迎皇考遷祔命駙馬都尉崔元兵部尚書張瓚太監鮑忠詣承天迎獻皇梓宫壬子發京師躬視大峪御史陳讓請奉獻皇遺衣冠與章聖太后合葬扵大峪又以章聖遺冠帔合葬扵顯陵上曰並建二陵用衣冠交葬従古所無誠屬乖謬黜為民上復諭輔臣曰奉藏遺體已二十嵗安忍啟露茲欲奉慈宫南詣合葬禮臣曰靈駕北來慈宫南詣其理一也請如前議上曰孝陵在南京嵗時展謁得親覩否卿等請如前議朕心終不安乃停崔元等三使惟令錦衣衞指揮趙俊齎吉凶儀仗往且啟視顯陵元宫馳報禮臣請即聖心所安者行之姑待趙俊歸上曰不斷乃婦人事朕意決矣三月駕抵承天謁顯陵遂定新元宫已復諭行在禮部曰朕視吉壤甚無謂夫既重卜何為來此惟純徳山效靈皇考寧處久矣卿等其持此贊朕時上意欲奉皇考純徳而葬慈宫大峪故微示其意於是御史謝少南請修慶都堯母祠上曰帝堯父母異陵可知合葬非古改少南左春坊左司直兼翰林院檢討詔以五月發引上復躬視大峪召禮部尚書嚴嵩諭之曰是地空淒不如純徳完美其用前議遂令合葬禮舉慰神之禮扵永孝殿后妃與事上曰以此盡子婦情也
  眀㑹典嘉靖十八年章聖皇太后梓宫南祔 一先期敕命勲戚重臣一貟充奠獻使并䕶行武職大臣一員管領官軍扈侍梓宫行禮部堂上官一員監禮扈行題主大臣一員䕶喪内侍官并入皇堂内官内使匠作太常少卿一員執事官十人鴻臚寺少卿一員屬官等十人光禄寺少卿一員四署官四人錦衣衞指揮一員千百户四人各供事給事中御史各二人監視糾察欽天監官一貟率博士一員安葬時五府九卿等衙門分官奉送梓宫俱照欽㸃職名各送至張家灣水次恭祭而囘工部委官㑹同内官監先次扵通州及張家灣水次二處搭葢奉安梓宫席殿及朝陽門至通州各處祭所席棚及行文沿路府州縣各該有司預扵水次搭葢祭所席棚 一前期二日百官及皇親命婦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婦俱衰服每日早詣慈寧宫門外哭臨命婦設祭一壇免朝禁屠宰音樂至神主囘京日止 一前期六日以皇妣祔葬顯陵祭告太廟睿宗廟遣官分告列聖羣廟越二日上吉服告天神地祗壇祭品行禮俱如常儀百官陪拜又二日上預告几筵内侍官陳設牲醴如常儀上具衰服内導引官導上詣拜位奏四拜奠帛三奠酒讀祝俛伏舉哀哀止奏四拜興焚祝帛禮畢一設奠辭靈昭聖皇太后遣祭一壇武廟皇妃一壇
  皇后一壇皇妃皇嬪各一壇皇太子一壇裕王景王仁和大長公主等一壇涇簡王妃一壇内官内使共一壇是日遣官祭告各門及諸神廟慈寧門思善門右順門午門端門承天門御橋大眀門俱遣内官行禮玉河橋朝陽門并橋闗王廟顯靈宫靈濟宫城隍廟東嶽廟真武廟俱遣太常寺官行禮祭用酒果脯醢香帛司禮監禮部錦衣衛提督執事者設大昇輿扵午門外至大眀門外 一啓奠内侍官陳設酒饌拜位如常儀内導引官導上具衰服詣拜位奏拜奠讀祝舉哀禮畢内侍官跪奏請慈孝獻皇后梓宫升龍輴内侍官先捧諡冊寶由殿中門出置輿内次奉桑主由中門出奉安輿内次香亭安置訖内侍官捧銘旌由中門出梓宫降殿執事官奉登龍輴訖以綵色帷幕障飾梓宫執翣者分列左右内使擎執繖扇侍衞如常儀【儀仗用存日所御者】諡冊寶輿香亭銘旌以次先行上至梓宫前跪内侍官跪奏謹請皇妣靈駕進發上由殿左門出宫眷皆哭後隨至午門内侍官跪奏請靈駕安止安定行祖奠禮 一祖奠内侍官陳設酒饌拜位如常儀内導引官導上衰服拜奠讀祝舉哀畢内侍官跪奏請靈駕進發執事者進大昇輿安奉訖遂行上率宫眷隨至端門外行朝祖禮 一朝祖欽定捧主官九員俱具青服恭捧各廟主詣太廟奉安訖太常寺陳設脯醢酒果扵列聖位前不奠獻執事官先設褥位於太廟丹陛正中梓宫至端門外上具青服太常寺導引官導上詣桑主輿前跪太常卿跪於上之左奏請慈孝獻皇后朝祖上捧桑主由太廟中門入至太廟丹陛上立典儀唱迎神各捧主官上香退典儀唱行朝祖禮太常卿進立扵殿中北向内贊奏跪上捧桑主跪奉扵褥位内贊奏謁辭太常跪奏曰孝孫嗣皇帝御名謹奉慈孝獻皇后謁辭訖内贊奏四拜禮興平身上跪捧桑主起立太常卿跪奏曰禮畢請還宫捧主官納主還各廟上捧桑主退至陛東西靣立隨列聖主後出安亭内行辭奠禮 一辭奠先期太常寺官扵承天門内陳設牲醴如常儀内侍官設上拜位設宫眷帷幕於近西桑主朝祖禮畢上易衰服太常寺導引官導上詣拜位内贊奏上香奏二拜典儀唱奠帛三獻讀祝俛伏舉哀哀止奏二拜焚帛祝禮畢上退宫眷入拜哭盡哀止太常寺官跪奏請靈駕進發上攀送而還宫眷俱還司禮監禮部錦衣衞官提督輿亭儀衞等以次前行梓宫出承天門大眀門轉東由朝陽門出大樂鼓吹前導設而不作 一遣奠先期太常寺執事官扵朝陽門外陳設牲醴如常儀梓宫至太常寺導引官引奠獻使詣拜位行四拜禮奠帛奠酒讀祝俛伏舉哀哀止贊四拜興焚祝帛禮畢太常寺官詣梓宫前跪奏請梓宫啓行 一路祭公侯伯五府九卿等衙門等官員耆老人等共祭一壇【朝陽闗外五里】僧道官共一壇【通州】皇親及駙馬共祭一壇各衙門奉送梓宫官員一壇【俱張家灣】 一京城至張家灣沿塗市巷軍民男婦遇梓宫至皆跪俛伏舉哀梓宫過興 一大昇輿行沿塗校尉舁送選委内官同錦衣衞官專一提督務要起止有節行步安穩送葬官員人等不許逼近儀仗失次諠嚷有失禮儀者聽糾議官舉奏 一題主前期内侍官設神座香案於通州席殿内靈駕至奉安訖奠獻使行上食禮畢退執事陳設祭品設題主案扵香案前西向奉桑主置案上奠獻使具青服百官俱釋衰具青服陪拜太常寺官引使就拜位贊三上香訖贊四拜興退百官分侍左右題主官盥手西向立恭題訖内侍官捧主奉安神座命官青服行降神禮 一降神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就位贊上香復位贊四拜【百官同】唱奠帛行初獻禮獻爵讀祝亞獻終獻贊四拜焚祝帛禮畢太常官跪奏請慈孝獻皇后神主降座陞輿命官捧陞輿還京内侍官捧桑主用白韜櫃靈駕行内執事官焚楮駕凶儀於野一次日神主囘京内執事官備儀衞教坊司大樂鼓吹前導至道中行饗神禮命官具青綠錦繡服色【百官同】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就位贊上香復位贊四拜【百官同】唱奠帛行初獻禮獻爵讀祝亞獻終獻贊四拜焚祝帛禮畢神主輿行至朝陽門命官具吉服隨行【百官同】至午門外儀衞等退内導引官導神主入上具常服率皇后宫眷等迎神主於慈寧門外武廟皇妃公主涇簡王妃等迎扵宫内俱吉服神主至几筵殿内上立扵殿東稍南西向皇后皇妃以下序立扵殿西稍南東向内侍官詣靈輿前跪奏請慈孝獻皇后神主降輿陞座畢上捧神主奉安扵靈座訖行安神禮内執事官陳設牲醴如常儀内導引官導上詣拜位奏拜奠讀祝禮畢后妃以下入行四拜禮鴻臚寺官引百官於慈寧宫門外隨班行禮【傳贊如儀】 一神主輿行奠獻使等官行叩頭禮上食畢太常寺官跪奏請梓宫啓行至張家灣奉梓宫登舟奉安訖行祭吿禮太常寺官陳設奠獻使行禮如常儀各衙門奉送官俱陪拜祭畢舟發沿塗每日三上食奠獻等官俱素冠服詣梓宫前行叩頭禮如常儀神宫監上膳監恭辦上食饌五樣蔬果酒膳 一經過有王府去處許王素服出迎致祭該府官預陳設祭物扵水次席殿其附近王府許遣輔導官致祭行禮 一南京守備文武衙門各處鎮巡三司官梓宫舟經及附近去處俱致祭舉哀與王府遣官同所轄有司大小官員通許陪拜致祭品物簇盤一座豕一羊一果五盤煠五盤【俱用顔色紙花】案酒五樣菜五碟粉湯五盌飯五盌帛一段酒三爵香燭紙【陳設如儀】 一梓宫自通州登舟扺承天府張家灣祭潞河之神天津祭海口之神安平鎮祭龍王之神徐州吕梁二處祭洪神淮河口祭淮瀆之神儀眞南京祭大江之神彭澤祭小孤山之神九江之神漢江之神所過大川並用牲醴致祭俱勲臣具青服行禮其各處應祀水府之神開載未備者臨期斟酌致祭 一先期遣官祭告顯陵光禄寺官陳設牲醴百官陪拜如常儀 一舟至承天府太常寺官陳設祭告牲醴如儀百官具衰服奉迎梓宫升席殿奉安訖奠獻使行祭告禮師生耆老人等俱隨班拜奠獻使先詣睿宗舊寢前行禮畢奉遷睿宗梓宫安祾恩殿復詣聖母梓宫前發執事官先陳龍輴扵祾恩殿門外大昇輿至太常官詣前跪奏請靈駕降輿升龍輴詣祾恩殿執事官奉梓宫升龍輴由中門入奠獻使由左門入詣祾恩殿奉安訖諡冊寶輿仍設於前 一安神執事官陳設酒饌如常儀設奠獻使拜位於二聖梓宫前内侍官引奠獻使詣拜位行禮執事撫按等官陪拜 一以合葬祭告后土并純徳山之神陳設牲醴如常儀 一遷奠執事官陳設酒饌如常儀奠獻使詣拜位舉哀行禮退掩宫時至太常官引詣二聖梓宫前跪太常官奏請靈駕赴宫奠獻使俛伏興執事官升奉遷二聖梓宫進皇堂奉安訖太常官同内侍官奉諡冊寶置扵前陳列眀器等畢行贈禮 一贈禮内執事官陳設酒饌扵皇堂門外奉玉帛置扵案奠獻使詣拜位贊四拜奠酒受玉帛獻畢以授内執事捧入皇堂安置訖俛伏興贊四拜舉哀興贊贈事畢遂掩宫行享禮執事官陳牲醴扵宫前如常儀太常官引使詣拜位行禮百官陪拜一掩宫畢太常寺官同内侍官恭奉喪主并魂帛
  奉藏扵堂門外遣官祭謝后土并純徳山之神陳設酒饌如常儀【禮同祭告】奠獻使執事等官囘京復命
  十八年獻皇后梓宫發引南祔至通州即以其日題主次日奉神主入慈寧宫【儀具喪禮下】俟南祔葬畢祔廟先期太常寺奏祭祀請欽命大臣九員以祔享告扵太廟羣廟八員祭日捧各廟神主諭文武官及命婦照例陪祭先期一日太常寺官設牲醴扵太廟司設監設神座於睿宗廟錦衣衞設儀衞於年門外是日早内執事設酒饌於慈寧宫設衣冠扵几筵前進神主輿於殿前設衣冠輿於丹陛上内導引官導上詣拜位奏四拜興立扵拜位之東西向内侍官詣靈座前跪奏請慈孝獻皇后神主降座升輿詣太廟祔享奏訖上捧神主由殿中門出奉安扵輿内執事官捧衣冠置於輿後隨内侍擎繖扇如儀上至右順門具祭服陞輅後隨文武百官具朝服扵金水橋南跪迎神主輿駕過退文官四品以上武官三品以上陪祀命婦先由東安門入各就拜位東西近兩廡稍北幛以帷幕駕至太廟南門各廟遣官捧列聖帝后主以次奉安上降輅詣輿前跪太常寺官奏請慈孝獻皇后神主降輿上搢圭捧神主出輿由中門入内侍官捧衣冠隨入至廟丹陛上典儀唱樂舞生就位執事官各司其事唱迎神樂作典儀奏慈孝獻皇后謁廟上捧神主入内侍官捧衣冠隨入内贊奏就位上捧神主就位安於拜褥上太常寺卿奏孝孫嗣皇帝御名恭奉皇妣慈孝獻皇后祔廟參拜内贊奏五拜三叩頭禮上捧主朝上立太常寺卿唱賜坐上捧主安於睿宗廟神座出圭復位導引官導上至香案前上香如儀復位奏四拜【傳贊陪祀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上至太祖神位前獻帛獻爵訖復詣高皇后神位前獻爵復位各廟俱捧主官捧帛爵獻訖内贊奏讀祝讀訖俛伏興復位行亞獻禮女官奉中宫獻太廟爵皇妃八氏獻八廟爵【儀同初獻】上復行終獻如初獻禮畢飲福受胙以至徹饌送神樂作樂止俱如儀禮畢上捧太祖主各捧主官捧各廟主奉安扵寢殿捧睿宗主官同内侍官捧慈孝獻皇后主奉安於睿宗廟禮畢上還宫 祝文維嘉靖十八年八月辛未日孝孫嗣皇帝御名謹昭告于祖宗列聖帝后曰兹奉皇妣慈孝貞順仁敬誠一安天誕聖獻皇后神主升祔廟享恭申祇謁謹以牲牢醴齊粢盛庶品致祭伏惟尚享
  乾學案祔廟凶禮也而登歌奏舞竟同之於吉禮此何所本乎眀世君臣之不學無術如此
  憲宗母孝肅周太后【名山藏天順元年冊為皇貴妃憲宗即位上尊號聖慈仁夀皇太后成化二十三年加上尊號聖慈仁夀皇太后孝宗即位加上聖慈仁夀太皇太后治十七年崩議上尊諡孝肅貞順康懿光烈輔天成聖太皇太后未及上孝宗與閣臣議别杞奉慈殿不祔太廟】
  眀典禮志治十七年三月壬戌聖慈仁夀太皇太后崩上素服詣太皇太后宫舉哀哀止括髮設奠復舉哀畢歸喪次英廟皇妃皇太后憲宗孝貞王皇后憲廟皇妃皇后皇太子親王公主王妃各歸喪次上舉哀朝夕設奠英廟皇妃皇太后以下哭臨次日上素服束髮設奠奉安梓宫設几筵上衰服祭英廟皇妃皇太后以下皆成服各祭 一在京文武官聞喪之三日詣清寧門外哭四日具斬衰服哭臨三日在署視事孝服命婦哭臨皆如儀
  孝宗實録治十七年三月十六日大行聖慈仁夀皇太后喪上御西角門朝退遣内官召大學士劉健李東陽謝遷至門内扉遂闔上帶翼善冠素服腰絰麻屨御暖閣素幄起立牀前左右皆屏不敢近臣健等叩頭畢致辭奉慰上顧謂曰先生輩上來臣健等皆至幄内上曰為陵廟事與先生輩商量臣健等仰奏曰昨蒙遣太監扶安諭示孝莊睿皇后葬不合禮欲為釐正此誠盛禮事臣等仰見皇上聖孝髙出前古不勝忻慕上袖出裕陵圖一紙指示陵門内有二隧道其一西行北轉而至者為英宗皇堂虚其右壙而中有道可通往來其一東行北轉而至者為孝莊堂相去可數丈中隔不通因曰此大非禮臣東陽奏曰此事臣等初不知上曰先生輩如何得知都是内官做的勾當又曰内官有㡬個識道理的昨見成化年間彭時姚夔輩奏章先朝大臣都忠厚為國如此臣健臣遷對曰英宗皇帝常有遺命錢后與我合葬大學士李賢記在閣下上曰既有遺命當時奈何違之臣東陽對曰臣等聞當時尚有别議委曲至此恐非先帝本意上曰先帝亦甚不得已耳臣健等奏曰誠如聖諭但今日斷自聖衷勿憚改作則天下臣民無不痛快垂之史冊萬世有光矣上曰欽天監言恐動風水朕不以為然臣遷對曰隂陽拘忌之説不足信上曰朕已折之矣今開壙合葬不為動風水乎皇堂不通則天地否塞因以指畫紙曰若如此通通則風氣流行惡得言動惟一㸃誠心為之料亦無害臣東陽贊曰皇上一念孝誠可以格天吉無不利臣健等皆力贊曰皇上所見高出尋常萬萬願勿復疑上曰此事不難若祔廟之禮尤所當講臣健等奏曰昔年奏議已定慈懿太后居左今大行太皇太后居右合祔裕陵配享英廟且引唐宋故事為證臣等以此不敢輕議其實漢以前惟一帝一后唐始有二后宋亦有三后並祔者上曰二后已非若三后尤為非禮臣遷對曰彼三后一乃繼立一則所生母也上曰事須師古末世鄙䙝之事不足學臣東陽對曰皇上當以堯舜為法上曰然宗廟事闗繫綱常極重豈可有毫髮僭差太皇太后鞠育朕躬恩徳深厚朕何敢忘但一人之私情耳錢太后乃皇祖冊立正后我朝祖宗以來惟一帝一后今若並祔乃従朕壞起恐後來雜亂無紀極耳且奉先之際先生輩尚不知英宗皇祖止設一座每祭飯一分匙一張而已臣健等倉猝不解上意但應曰唯唯退思之葢止容二分而孝莊尚未配食也上又曰孝穆太后朕生身母止尊稱為皇太后别祀扵奉慈殿今仁夀宫前殿儘寛意欲奉太皇太后於此他日嵗時祭享一如太廟不敢少闕臣健等皆未敢應疑聖意葢謂今皇太后千秋萬夀後也臣東陽贊曰皇上言及孝穆太后尤見至公至正之心可以服天下矣上曰此事却難處之行之則理有未安不行則違先帝之意又違衆議衆議猶可奈先帝何朕常思之夜不能寐先帝固重而祖宗之制為尤重耳臣東陽對曰願聖見主張得定臣等無不奉行上曰朕亦難於降㫖先生輩是朕心腹大臣好為處置臣健等曰須下禮官令多官議之上曰雖多官亦不敢主張仍須先生輩為之耳臣健等曰容臣等計議上聞上曰先生輩辛苦且囘去辦事是日上稱心腹者三呼先生者以十數臣健等感激稱謝皆叩頭起上前下扳階顧内官啟扉立送而出時尊諡議已進奉旨撰冊未上几筵臣健等乃具題本稱當時先帝遇難處之事羣臣為委曲將順之辭或者不能無疑乞敕禮部㑹集多官再加詳議次日朝退上起立呼内閣臣健等至殿閣幄前立問曰先生輩昨日所進題令多官㑹議是㡬個衙門臣健等對曰即前日進諡議者臣東陽歴對曰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及詹事府翰林院言未畢上遽曰有翰林院㝡好考據古今大典禮須用翰林院又曰有科道乎皆對曰有上又曰好少頃曰别無言話囘去辦事葢是日專為翰林問也自是每召上袖出㑹議本問曰此事如何臣健等對曰議得是臣東陽奏曰未知聖意如何上曰先生輩如何説臣健等曰正是古禮上曰仍稱太皇太后可否皆對曰既是别廟須如此稱為當上曰如此批荅臣遷對曰須説得委曲臣東陽曰要見是重事上曰然宗廟事重要見今後世世子孫崇奉不闕之意此本隨文書下來臣東陽曰臣等領去臣健亦云即以本授臣復送而出二十二日復召上袖出奉先殿圖指示曰此與太廟寢殿規制一般常時薦祭皆在此又指其廊間有門通西一區曰此奉慈殿也舊為神庫今廊廡及井皆未動又指其東一區别為門靣南五間東西廊各五間曰此神厨也欲以此建廟可乎臣遷等皆對曰此地㝡便臣東陽曰但未知寛窄如何上曰寛窄有數因指其旁小字曰東西十㡬丈南北二十丈後有牆牆之後為米倉葢較之奉慈殿區深不及八尺皆請曰牆可展否上曰須展之其西邊有井亭亦須去之耳又曰欲遷孝穆太后并祭於此如何臣健等曰甚當再問再對上曰位序如何臣健等曰太皇太后中一室孝穆太后或左或右一室上曰須在左後來有如此者却居右臣東陽曰太皇太后居中乃可臣遷奏曰㑹議本未知今日可出否臣東陽曰外廷瞻仰此本已數日上曰正為廟地未定今既定即出矣皆拜出如前二十五日御批云祀享重事禮當詳慎卿等稽考古典及祖宗廟制既已眀白都準擬特建廟奉享仍稱太皇太后以申朕尊親之意後世子孫遵守崇奉永為定制於是中外翕然稱為得禮葢自丁巳之召不奉接者已閱八年龍顔温霽天語周詳視昔有加而眀習國事洞察義理惓惓以宗廟綱常為己任葢非臣下所能涯涘矣陵寢事竟不行葢欽天監以為嵗殺在此方向不利内官監亦謂事干英廟陵寢難以輕動而聖意終不但已乃扵陵殿神座移英廟居中孝莊居左孝肅居其右云孝宗母孝穆紀太后【喪儀詳見皇妃條 孝宗即位追冊皇太后遷葬茂陵奉主於奉慈殿】
  睿宗母孝惠邵太后【成化十二年冊為宸妃二十三年進貴妃生睿宗世宗入繼大統進封皇太后元年上尊號曰壽安皇太后其年崩上葬太后欲附近茂陵數降㫖集議大學士楊廷和言宋寧宗欲袝孝宗於裕思諸陵朱熹以為祖陵不當數興工作驚動神靈今第當别葬乃葬太后金山上尊諡孝惠康肅卒用工部侍郎賈詠奏遷合於茂陵】
  世宗實録嘉靖十五年七月甲寅朔庚午詔禮部㑹廷臣議奉遷三后神主於陵殿先是上諭尚書夏言曰廟重於陵禮制故嚴廟中一帝一后陵則二三后配葬今别建奉慈殿不若奉主於陵殿為宜且梓宫配葬而主乃别置近扵黜之非親之也此闗典禮其㑹議以行言既㑹内閣復奏上上曰然此與崇先殿不同周人祀后乃始祖之母今奉慈殿但名存耳四時之祭舞樂俱無其㑹官議聞至是禮部㑹廷臣上議曰自古天子惟一帝一后配享於廟所生之母别薦於寢身没而已斯禮之正故禮有享先妣之文周閟宫宋别殿皆此義也我孝宗皇帝於奉先殿側特建奉慈殿别祭孝穆皇太后祔孝肅皇太后近復祔孝惠太皇太后葢子祀生母以盡終身之孝焉耳然禮於妾母不世祭疏曰不世祭者謂子祭之於孫則止眀繼祖重故不復顧其私祖母也今陛下於孝肅曽孫也孝穆孫屬也孝惠孫也禮不世祭義當擬祧若崇先殿之建則陛下以子事考廟當世享故世廟配太廟而作崇先殿配奉先殿而作也義不侔矣臣考宋熙寧罷奉慈廟故事與今事略同但祧義唯遷主為重若當時瘞主陵園則襲古人栗主既立乃埋桑主之説而誤用之非禮也今聖諭遷主陵廟嵗時祔享陵祀如故尤為曲盡非前代所及請諏日具儀行報可 九月癸丑朔辛巳先是上在沙河靣諭禮卿言曰三后神主稱皇太后太皇太后者乃子孫所奉尊稱今既奉遷陵殿實同帝后之列揆之名實扵禮未宜似當更正卿其㑹翰林院禮科詳議具聞至是言等議曰禮天子惟一帝一后配享扵廟禮之正也兹三后神主禮不祔廟義當従祧已經聖眀定制奉遷陵殿深合典禮但三后稱皇太后太皇太后於奉慈殿乃子上尊號於母孫上尊號扵祖母禮也若今日孝肅太皇太后奉遷扵裕陵實在英宗睿皇帝孝莊睿皇后之側孝穆皇太后孝慈太皇太后奉遷於茂陵實在憲宗純皇帝孝貞純皇后之側則當各従夫婦之義而不當仍襲子孫之稱臣等據禮僉議請改題孝肅太皇太后神主止稱孝肅眞順康懿光烈輔天成聖皇后不用睿字孝穆皇太后神主止稱孝穆慈惠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皇后孝惠太皇太后神主止稱孝惠康肅温仁懿順協天佑聖皇后俱不用純字則適庶之稱有别夫婦之分無嫌而尊尊親親之道並隆而無失矣上曰卿等既㑹議僉可其如議行













  讀禮通考卷七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七
  國恤九
  皇后喪儀
  魏明悼毛皇后【黄初中選入東宫明帝即位以為貴嬪太和元年立為皇后景初元年崩然猶加諡葬愍陵】
  通典明帝時毛皇后崩未葬詔宜稱大行尚書孫毓奏武宣皇后崩未葬時稱太后文徳皇后崩侍中蘇林議皇后皆有諡未葬宜稱大行臣以古禮無稱大行之文案漢天子稱行在所言不常居崩曰大行者不返之稱也未葬未有諡不言大行則嫌與嗣天子同號至於后崩未葬禮未立后宜無所嫌故漢氏諸后不稱大行謂未葬宜直稱皇后詔曰稱大行所以别存亡之號故事已然今當如林議稱大行
  晉成恭杜皇后【将軍預之曽孫在位六年無子先是三呉女子相與簮白花望之如素柰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至是后崩】
  晉書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詔外官五日一入臨内官旦一入而已過葬虞祭禮畢止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門柏厯門號顯陽端門詔曰門如所處凶門柏厯大為繁費停之案蔡謨說以二瓦器盛始死之祭繫於木裹以葦席置庭中近南名為重今之凶門是其象也禮既虞而作主今未葬未有主故以重當之禮稱為主道此其義也范堅又曰凶門非禮禮有懸重形似凶門後人出之門外以表䘮俗遂行之薄帳即古弔幕之類也是時又詔曰重壤之下豈宜崇飾無用陵中惟潔埽而已
  【崔凱曰鑿本為重形如禮有簨設於中庭近南以懸之士重髙三尺差而上之天子當九尺矣鬲以葦席南向横覆之辟屈兩端於南面以蔑之个䘮家帳門其遺象也古者䘮家無幕蓋是倚廬棟爾今人倚廬於䘮側因是為帳焉】
  通典博士徐禪上恭皇后大祥忌日臨哭事太學禮官謂至尊行先后之䘮亦同齊衰今再周及忌日無復祥變之事謂不可躬行臣案無經傳明文則不應出若晦日東堂舉哀由朝廷叅議而事無指條案侍中徐邈衆議案博士議恭皇后再周欲依三年之議至尊東堂舉哀羣臣詣陵哭臣案禮為王后服無三年之制左傳叔向云王一嵗而有三年之䘮二焉謂三年而後娶達子之志爾禮䘮大記曰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文子之䘮既除越人來弔受於廟門之外垂涕洟而不哭明䘮既過無哭禮不詣墓而接於廟外今后服既過至尊無縁舉哀羣臣不應詣陵而哭也博士許翰等議案禮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䘮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鄭云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也再祭謂練祥也凡人子之生必有天父地母之道故記有君薨而生子之禮今二皇子之育雖在恭后崩後於禮是為有三年子幼少者也則必為之有二祥之祭杜元凱云天子諸侯雖卒哭除服其練祥日必有位矣今皇子出承國蕃故王后䘮諸侯卑不得為主夫䘮無主禮有正文至尊統天承重則為主在聖躬也乃同先帝先后於考妣哀禮終於今晦吉禘始於來朔非人臣之所主也記云為王后周服母之義虞書曰百姓如䘮考妣三載遏密恭后母育天下臣子有䘮妣之恩古門人於師無服心䘮三年祥日之哭所以終哀非服䘮三年矣今聖代不可守以循常之名例當博納同異斟酌而用焉
  宋文帝袁皇后【適太祖初拜宜都王妃崩於顯陽殿諡曰宣皇后】
  宋書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元皇后崩兼司徒給事中劉温持節監䘮神武門設凶門柏厯至西上閣皇太子於東宫崇正殿及永福省並設廬諸皇子未有府第者於西解設廬
  齊髙昭劉皇后【歸太祖宋泰豫元年殂歸葬宣帝墓側昇明三年贈齊國妃建元元年尊諡昭皇后】
  南齊書禮志建元四年髙帝山陵昭皇后應遷祔祠部疑有祖祭及遣啟諸奠九飯之儀不左僕射王儉議奠如大斂賀循云從墓之墓皆設奠如將葬朝廟之禮范甯云將窆而奠雖不稱為祖而不得無祭從之有司又奉昭皇后神主在廟今遷祔葬葬宜有虞以安神神既已處廟改葬出靈豈應虞祭鄭注改葬云從廟之廟禮既宜同從墓之墓事何容異前代謂應無虞左僕射王儉議范甯云葬必有魂車若不為其歸神將安舍世中改葬即墓所施靈設祭何得不祭而毁邪賀循云既窆設奠於墓以終其事雖非正虞亦麤相似晉氏修復五陵宋朝敬后改葬皆有虞今設虞非疑從之
  宋孝明王皇后【太祖先聘孝惠賀皇后周顯徳五年薨后為繼室周封琅邪郡夫人太祖即位建隆元年冊為皇后】
  宋史禮志太祖孝明孝惠二皇后乾徳元年十二月七日皇后王氏崩二十五日命樞密承㫖王仁瞻為園陵使時議改卜安陵於鞏并以二后陪葬焉吉仗用中宫鹵簿凶仗名物悉如安陵而差減其數孝惠又減孝明焉二年三月二十七日孝明皇后啟攅宫羣臣服初䘮之服明日孝惠皇后自幄殿發引皆設遣奠讀哀冊四月九日葬孝惠於安陵之西北孝明於安陵之北二十六日皆祔於别廟其後孝明升祔太祖室
  孝章宋皇后【開寳元年納入宫為皇后】
  宋史禮志太祖皇后宋氏太宗至道元年四月二十八日崩帝出次素服舉哀輟朝五日六月六日上諡曰孝章皇后以嵗在未有忌權櫕於趙村沙臺三年正月二十日祔葬永昌陵之北以故許玉及夫人李氏魏王夫人王氏楚王夫人馮氏皇太子亡妻莒國夫人潘氏將軍惟正亡妻裴氏陪葬二月二日祔神主於别廟莒國潘氏至道三年六月追冊為莊懷皇后陵曰保泰神主祔后廟
  章穆郭皇后【真宗在襄邸太宗為聘之真宗嗣位立為皇后崩上深嗟悼禮官奏七日釋服特詔增至十三日諡莊穆乾興元年升祔真宗廟改諡章穆】
  宋史禮志眞宗章穆皇后郭氏景徳四年四月十五日崩皇帝七日釋服後改用十三日羣臣三日釋服諸道州府官吏計到日舉哀成服三日而除二十一日司天監詳定園陵帝令祔元徳皇太后陵側但可安厝不必寛廣其棺椁等事無得鐫刻花様務令堅固二十五日殯於萬安宫之西階詔兩制三館秘閣各撰挽辭閏五月十三日上諡曰莊穆六月二十一日葬永熙陵之西北七月有司奉神主謁太廟祔享於昭憲皇后享畢祔别廟大中祥符二年四月十五日大祥詔特廢朝羣臣奉慰
  名臣琬琰之章吕公綽議古者婦人無諡自漢晉以來皇后多因帝諡為稱國家順僖翼宣四帝暨太祖太宗皇后悉同廟諡獨章聖皇帝五后節惠曰莊與諡典不合願易名為章追正前失上曰恭依明年天子遂詣廟行改諡禮
  宋敏求春明退朝録皇后有諡起於東漢自是至於隋皆草諡光烈隂皇后明徳馬皇后和熹鄧皇后文獻獨孤皇后是也史家取帝諡冠其上以别之如云光之烈皇后明之徳皇后非謂欲連帝諡也然質家尚單文家尚複如唐貞觀中長孫皇后諡文徳後太宗諡文皇帝文徳自是複諡其議自用二名偶同太宗之諡爾中宗諡孝和趙氏諡和思言取帝諡配其後昭成肅明元獻章欽睿眞昭徳莊憲諸后皆不連帝諡國初追尊四廟三祖之后冠以帝諡及杜太后崩始諡明憲未幾欲同三祖之后遂改昭憲及太祖諸后自連孝字太宗后連徳字真宗后連莊字皆用複諡非連帝諡為義慶厯中乃言孝字連太祖諡徳字連太宗諡遂改為章以連真宗諡夫祖宗諡號皆十餘字豈止配一字為義又太祖功烈豈專以孝稱太宗后連徳字乃在下文與祖宗后諡文不對可如東漢諸后單舉之乎皇祐中予為禮官龍圖閣直學士趙周翰奏議甚詳下禮院朝廷以宗廟事重不欲數更遂寢其所奏
  乾學案真宗五后謂莊懷潘后莊穆郭及劉李楊三太后也宋史后妃傳云舊制后諡冠以帝諡慶厯中禮官言孝字連太祖諡徳字連太宗諡遂改莊為章以連真宗諡宋次道所記較宋史為詳故載之
  顯恭王皇后【元符三年歸於端邸徽宗即位冊為皇后生欽宗】
  宋史禮志徽宗皇后王氏大觀二年九月二十六日崩尚書省言章穆皇后故事真宗服七日從之十月太史局言大行皇后園陵斬草用十月二十四日斥土用十一月十三日葬用十二月二十七日諸宗室合祔葬者並依大行皇后月日時刻十一月宰臣蔡京等請上諡曰靖和皇后十二月奉安梓宫於永裕陵之下宫神主祔别廟四年十二月改諡曰惠恭其後髙宗復改曰顯恭
  憲節邢皇后【髙宗居康邸以婦聘之封嘉國夫人從三宫北遷髙宗即位遥冊為皇后】宋史后妃傳紹興九年后崩於五國城金人秘之髙宗虚中宫以待十六年顯仁太后囬鑾始得崩問上為輟朝行釋服之祭諡懿節祔主於别廟紹興十二年八月梓宫至櫕於聖獻太后梓宫之西北淳熙改諡憲節祔主髙宗廟
  北盟㑹編紹興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徽宗皇帝顯肅皇后懿節皇后梓宫及皇太后歸自金國及楚州界先是金國以徽宗皇后梓宫及皇太后邢皇后還邢皇后中途上仙至是皇太后及三梓宫入楚州界
  乾學案宋史言后崩於紹興九年此云歸途上仙互異
  恭淑皇后【忠獻王琦六世女孫選入宫歸平陽郡邸封夫人寜宗受禪冊為皇后慶元六年崩諡恭淑】
  文獻通考【見六十九卷成服條】
  文獻通考宋皇后䘮儀啟櫕發引 皇帝服忌月之服黑鞓犀帶絲鞋親行祭奠燒香之禮【致欽不拜】陪位立班臣僚並吉服入易帶立班於啟櫕行禮時一臨而止自餘發引前夜祭告并啟奠祖奠遣奠行禮陪位官【陪位官以親王緫護使南班宗】【室本宅親屬】及㑹葬從梓宫臣僚並服初䘮之服至櫕宫掩櫕奉辭訖易常服退所有衰服禮畢毁棄【自啟櫕之日至發引前後不視事】其發引啟奠祖奠【並係緫護使行禮】俟梓宫發引升龍輴至和寜門降龍輴升大昇轝皇帝親行遣奠之禮【讀哀冊皇帝致欽不拜】及梓宫進發百官常服黒帶奉辭於城外訖赴後殿門外進名奉慰親王宗室本宅親屬並隨行慶元六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延和殿宰執進呈大行皇后發引訖免臣僚路祭上曰此乃文具不須得止奉辭足矣十二月二日詔大行皇后梓宫將來發引可出麗正東偏門又詔梓宫發引攝侍中奉梓宫升降進發權駐差吏部侍郎費士寅攝太傅持節導梓宫監掩櫕差緫䕶使呉環攝太傅帥奉梓宫官奉升大昇轝又引梓宫并攝少保差太常少卿俞豐【係恭淑皇后故事餘倣此】
  大行皇后掩櫕後行禮 行第一虞虞主將囬行第二虞禮畢奉迎几筵殿安奉皇帝行安神燒香禮如宫中之儀畢次行第三虞第四虞第五虞第六虞第七虞第八虞第九虞【並係太常卿行事逐日一祭】祭禮畢次行卒哭祭次迎奉祔廟
  卒哭 係南班宗正任行禮百官去服赴後殿門進名奉慰
  祔廟 其日以鼓吹金吾仗及本殿儀衞從物導引虞主祔太廟親王南班宗室皆騎導文武百僚去服陪從設登歌宫駕樂舞其諡冊寳於虞主前陳列至太廟收奉冊寳殿俟祔廟畢赴太廟冊寳殿權行奉安
  明孝慈馬皇后【洪武十五年八月崩九月庚午葬孝陵諡曰孝慈皇后】
  明㑹典一聞䘮次日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禮 一在京文武百官於聞䘮之次日清晨素服詣右順門外具䘮服入臨臨畢素服行奉慰禮三日而止 一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婦於聞䘮之次日清晨素服至乾清宫具䘮服入臨行禮不許用金珠銀翠首飾及施脂粉䘮服用麻布蓋頭麻布衫麻布長裙麻布鞋 一在京文武百官及聽除等官人給布一疋自製䘮服 一文武官員皆服斬衰自成服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仍素服至百日始服淺淡顔色衣服 一在外文武官䘮服與在京官同聞訃日於公㕔成服三日而除命婦䘮服與在京命婦同亦三日而除 一軍民男女皆素服三日 一自聞訃日為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樂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軍民一月 一上冊諡祭告太廟 一發引文武百官具䘮服詣朝陽門外奉辭神主還京文武百官素服迎於朝陽門外囬宫百官行奉慰禮 一卒哭行祔廟禮一百日輟朝祭告几筵殿百官素服黒角帶詣中右門行奉慰禮命婦詣几筵殿祭奠 一凡遇時節及忌日東宫親王祭几筵殿及詣陵拜祭 一小祥上素服烏犀帶輟朝三日是日清晨詣几筵殿行祭奠禮東宫親王詣陵拜祭京城禁音樂三日禁屠宰三日百官前期齋戒至日素服黒角帶詣後右門進香畢行奉慰禮是日外命婦詣几筵殿行進香禮 一東宫親王熟布練冠九去首絰負版辟領衰如朝見上及受百官啟見青服烏紗帽黒角帶皇孫熟布冠七去首絰負版辟領衰皇妃皇太子妃王妃公主及皇孫女熟布蓋頭去腰絰宗室駙馬服齊衰三年練冠去首絰 一大祥奉安神主於奉先殿預期齋戒告廟百官陪禮畢行奉慰禮各王國禁屠宰三日停音樂三日
  郭正域皇明典禮志庚子上以孝慈皇后䘮萬機委積乃命禮部臣考古典遵以日易月之制以素羞祭告於皇后之靈曰自后崩逝已十有五日雖哀慟無窮而天下事重不敢久曠不治謹遵禮制以日易月朕釋期服視朝諸子仍衰麻以奉筵几惟靈其鑒之
  明㑹典九月庚午發引上親祭於靈昃日安厝皇堂皇太子奠纁玉璧行奉辭禮囬宫上復以醴饌祭於几筵殿自再虞至九虞皆如之 十月己卯卒哭祔廟上以醴饌致祭於靈復牲醴告廟曰兹以孝孫婦孝慈皇后馬氏神主詣廟祇謁嘉薦祔享之禮 十一月乙丑䘮百日上輟朝以牲醴致祭於几筵殿是日紀察司請服素服烏犀帶上至香案前致欽不拜東宫親王皆四拜奠帛奠爵上舉哀在位者皆哭哭止上致欽如前東宫以下復四拜上還宫
  仁孝徐皇后【初為燕王妃成祖即位冊為皇后永樂五年七月乙卯崩帝將北廵願從行不及后崩帝慟哭為設大齋於靈谷天禧二寺聽羣臣致祭】
  永樂五年文皇后䘮禮一自次日為始輟朝不鳴鍾鼓上素服御西角門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詣思善門外哭臨畢行奉慰禮明日如之又明日蚤文武官成服詣思善門外哭臨畢易素服行奉慰禮凡三日而止 一文武百官自次日為始各就公署齋宿至二十七日而止 一文武官四品以上命婦成服日為始䘮服詣思善門内哭臨三日而止 一聽選辦事等官各䘮服人材監生吏典僧道坊廂耆老各素服自成服日為始赴應天府舉哀三日 一内外宗室皆成服二十七日而除 一天下大小衙門各遣官進香 一成服後祭祀皇親駙馬共一壇公侯伯共一壇五府同錦衣衞共一壇六部都察院同文職大小衙門共一壇文武官四品以上命婦共一壇 一百日上及皇妃皇太子皇太子妃皇孫親王及妃公主以下及在京文武官并命婦各祭一壇 一周年祭如百日儀百官詣西角門行奉慰禮在京禁音樂停屠宰七日 一凡遇時節祭祀上祭一壇皇妃東宫皇孫各王長公主公主各王妃各祭一壇
  典禮志十一年正月丁酉仁孝皇后梓宫發引皇太子漢王送梓宫渡江皇太子哭辭漢王護梓宫行途朝夕哭奠如儀官民迎祭者皆素服
  冊諡儀永樂五年仁孝文皇后冊諡儀前期禮部奏行祭告禮及請命頒冊寶等官是日上躬告天地於奉天殿丹陛上宫中先設冊寳案於几筵殿設香案於冊寳案前上御華蓋殿文武百官於奉天殿前丹墀内分班序立引禮引頒冊寳官至華蓋殿拜位序班舉冊寳案置殿中鴻臚寺官奏頒冊寳官行禮引禮賛四拜畢賛跪傳制官傳制曰永樂五年十月十四日冊諡大行皇后命卿行禮引禮賛俯伏興四拜畢序班舉冊寳案出至奉天殿丹陛上以冊寳置綵輿中由中道出頒冊寳官隨至右順門外北面立内官舁綵輿由正門入至几筵殿以冊寳置於案退俟殿外尚儀女官詣香案前跪進曰皇帝遣某官某某官某冊諡大行皇后謹告奏畢興賛宣冊女官捧冊立宣於几筵之右訖置冊於案賛宣寳女官捧寳立宣於几筵之右訖置寳於案尚儀官一員復詣香案前跪奏禮畢女官以冊寳案置於几筵之左内官出報頒冊寳官禮畢頒冊寳官復命
  孝静夏皇后【正徳元年冊立世宗即位上尊號曰皇嫂莊肅皇后】
  典禮志嘉靖十四年正月武宗莊肅皇后崩上不制服發䘮後一日大斂上素服詣大行前設奠奉安梓宫設几筵安神帛立銘旌上詣梓宫前祭憲廟皇妃昭聖康惠慈夀皇太后章聖慈仁皇太后武廟皇妃中宫皇妃九嬪公主等各祭一壇百官命婦哭臨如故制可諭夏言等聖母夀辰百官不必赴公所只私所盡制大學士張孚敬言聖母夀誕禮吉之至重者宜吉衣終日庶於禮義允協從之
  名山藏羣臣議諡帝后並用十二字大學士張孚敬曰大行皇后皇上嫂與累朝元后異諡宜用二字或四字大學士請用八字都御史王廷相曰均帝后也何殊之夏言集上其議因奏古人尚質諡法簡稱其行後人加增臣子之情也生今世則當行今禮大行皇后諡其於皇上服制有無名分尊卑固不相渉帝后嫓美妻以夫尊列聖元后皆十二字諡文不一跡渉減損二四或八於禮無據請用十二字上曰朕昔在藩臣子也今則無有事嫂如母之禮兩宫在上非朕自尊抑昭聖皇太后於皇嫂實壓母道其再議禮部請如孚敬言用二字上曰用六字合隂數於是上諡孝靜莊惠安肅皇后十五年上曰禮不備不稱配武宗加孝靜莊惠安肅溫誠順天偕聖毅皇后
  乾學案永嘉汨亂典制貽譏千古而減損孝靜䘮儀諡法尤不臣之甚者直書其事義自見矣
  孝潔陳皇后【嘉靖元年立為后七年十月失上意驚悸崩諡曰悼靈皇后别葬天夀山襖兒谷十五年改諡孝潔皇后隆慶元年祔廟合葬永陵】
  嘉靖七年孝潔皇后䘮禮一初䘮三日上服素冠服一成服日為始上冠素服御西角門視朝十日畢易冠衣御奉天門視朝鳴鐘鼓鳴鞭如常朔望日暫免陞殿 一文武百官十日内俱布冠素服絰帶朝叅十日之後入左掖門則烏紗㡌青衣侍班奏事退出公衙及居私室仍素服白帽通前二十七日而除待梓宫發引之後服常服 一在京内外禁屠七日 一上於奉先等殿行禮并朝兩宫俱常服於几筵祭則服其服服滿之日命内官代祭 一兩宫遣官祭如常儀 一上祭儀内賛奏就位上香奠帛奠酒上立以帛酒各授執事奠於靈前賛讀祝讀者立讀祝文訖賛舉哀上就位哭賛哀止焚祝帛禮畢
  典禮志發引梓宫當出端門辭祖出午門時哭臨既止一日辭祖又復罷免而梓宫命從左王門以出於是禮科都給事中王汝梅等上疏言天子有后以共承天地宗祖之祀奉兩宫之歡如天之有地日之有月今皇后正位七載齊體至尊生以禮歸没不以葬非所以重大倫為萬世法請更議之上曰所言亦係忠愛但未審重輕思善門哭臨逼近仁智殿從減可也午門等中門亦當避所尊陵地既逺於列聖則辭祖之禮自不必瀆朕已祭告内殿矣夫后尊則主益尊朕豈不知第有所壓不得不斟酌裁制爾既而給事中徐景嵩又言哭臨辭祖二儀臣不敢輕議若梓宫出門乃萬姓觀瞻所係王門之議臣心實不敢安也詔如前㫖發引次日上命經筵官吉服侍班尚書方獻夫等以為山陵未畢不忍遽爾從吉請仍令百官衣淺色朝叅上不許
  改諡嘉靖十五年禮部尚書夏言等奏悼靈皇后神主先因祔於所親暫祔奉慈殿孝惠太后之側兹三后神主既擬遷於陵殿則悼靈主亦宜暫遷奉先殿旁室嵗時享祀及有祭告祖宗則一體設饌而但不啟主匱不見祝稱斯為合禮又先皇后正位中宫七年懿行純徳足以母儀天下其原諡悼靈考之諡法在悼雖協年中早天之議而靈義有六類非美大之稱請下翰林院更議襃稱垂示後世上從其言詔改諡曰孝潔至是禮部因上改諡及遷主儀注一欽天監擇改諡九月二十九日辰時遷主本日午時吉一翰林院撰祝文一太常寺備辦祭品於奉先殿崇先殿奉慈殿如常儀一先期内監官設孝潔皇后神座於奉先殿西室一是日辰時内監官詣奉慈殿請神主洗滌重加粉飾中書官書寫欽命大臣改題仍奉安於神座至午時皇后詣奉慈殿孝潔皇后神主前行禮如常儀内侍官跪奏請孝潔皇后神主詣奉先殿西室奉安興内侍官捧神主諡冊衣冠出神主先行諡冊衣冠以次後隨内侍擎傘扇如儀後隨行至奉先殿西室内侍官跪捧神主奉安於神座退皇后行安神禮如常儀諡冊衣冠俱各以次奉安禮畢后還宫詔如擬命少傅夏言題主
  遷祔儀隆慶元年孝潔肅皇后遷祔永陵儀孝恪皇后同尊諡冊寳先遣官即陵園行禮訖敕命奉遷官一員詣陵供事啟攅先一日遣官以祔葬告天地宗廟社稷用祝文祭告行禮如常儀司禮監禮部錦衣衞官提督執事者設大昇輿於享殿門外葬儀以次陳設各衙門先期分官素冠服詣陵園伺騎送至永陵是日啟宫見梓宫行祭告禮執事官陳設酒饌如常儀内賛引奉遷官詣拜位賛四拜奠帛獻酒讀祝俯伏興四拜焚幣帛祝文禮畢梓宫奉遷出享殿行啟奠禮執事官陳設酒饌如常儀内賛引奉遷官詣拜位賛四拜奠帛獻酒讀祝俯伏興四拜焚幣帛祝文禮畢壙内原安奉纁玉璧五榖等物就於壙側埋瘞啟奠畢行祖奠禮執事官進龍輴於享殿下設真亭神位輿諡冊寳輿於殿前執事官陳設酒饌拜位如常儀内賛引奉遷官詣拜位賛四拜奠帛獻酒讀祝俯伏興四拜焚幣帛祝文禮畢祖奠畢内侍官詣梓宫前跪奏請靈駕進發内侍先捧諡冊寳次捧神位銘旌俱由殿中門出各安奉輿内梓宫降殿内侍官跪奏請梓宫升龍輴執事官奉登龍輴啟行執翣者分列左右内侍擎繖扇侍衞如常儀梓宫至陵園門外梓宫升大昇輿行遣奠禮如常儀遣奠禮畢内侍官於梓宫前跪奏請靈駕進發司禮監官率儀衞諡冊寳輿等前行鼓樂前導設而不作禮部錦衣衞官提督葬儀等以次前行沿途軍民男女人等輳集之處遇梓宫至皆跪俯伏梓宫過而興工部先期搭蓋席享殿於永陵獻殿之右大昇輿至禮官奏請升龍輴詣享殿行安神禮執事官陳設酒饌如常儀内賛引奉遷官詣拜位賛四拜奠帛獻酒讀祝俯伏興賛四拜焚帛祝分送官俱於享殿外陪拜禮畢分送官回京將掩宫時行遷奠禮奉遷官詣梓宫前賛四拜興賛跪奠帛獻酒讀祝俯伏興賛四拜焚帛祝退俟掩宫時至奉遷官詣梓宫前跪内侍奏請靈駕赴宫奉遷官俯伏興梓宫進皇堂安奉訖内侍官奉諡冊寳置於前陳列冥器等畢行贈禮贈禮畢行享禮世宗肅皇帝梓宫至永陵日遣官祭告后土天夀山并長陵等陵掩宫日遣官祭謝后土夭夀山并長陵等陵祝文中俱以孝潔肅皇后孝恪皇后祔葬一併告謝葬畢奉遷官暫奉安神主於殿内神主還京至城外幄次百官青衣素服序立於幄前行五拜三叩頭禮神主至午門外上具翼善冠淺淡色服黒犀帶奉迎於午門内上歩行前導至寳善門外皇后皇子及宫眷迎於門内神主輿至奉先殿門外内導引官導上詣神主輿前跪内侍官跪奏請神主謁奉先殿上捧神主由殿左門入跪置神主於褥位俯伏興賛五拜三叩頭禮畢上跪捧神主興由殿左門出安奉輿内復至世宗肅皇帝几筵前行謁禮畢上捧神主出安奉輿内至專殿門外内侍官奏請神主降輿升座上捧神主奉安訖行安神禮上詣拜位賛四拜行初獻禮奠帛奠酒讀祝俯伏興亞獻終獻復賛四拜焚帛祝禮畢皇后皇子以下以次入拜行謁見禮祔廟儀隆慶元年孝潔肅皇后祔廟先期内府該衙門恭製太廟及廟寢内孝潔肅皇后合用神座儀物等項先一日遣官以升祔世宗肅皇帝告於太廟即以孝潔肅皇后祔享同告是日執事官設酒饌於奉先殿西夾室内侍官設神主輿衣冠輿於奉先殿左門外至期遣官以祔享告於西夾室行禮如常儀告畢内侍官跪奏請孝潔肅皇后詣太廟祔享奏訖恭捧神主及内侍官捧衣冠俱由左門奉安於輿執事者擎執繖扇如儀至午門内世宗肅皇帝神主至以次迎至太廟南門外太常寺官跪奏請孝潔肅皇后神主降輿詣太廟祔享内侍官恭捧隨世宗肅皇帝神主由左門入又内侍官捧衣冠隨入立於世宗肅皇帝衣冠之次上捧世宗肅皇帝神主置於褥位訖内侍官捧孝潔肅皇后神主隨置褥位之右内待官退其謁廟賜座等禋儀俱與世宗肅皇帝同行祭畢世宗肅皇帝神主還几筵内待官捧孝潔肅皇后神主奉安於廟寢其衣冠同世宗肅皇帝衣冠奉安於太廟俱第九室
  孝烈方皇后【帝即位十年冊為九嬪尋立為皇后二十七年十一月宫中火崩諡為孝烈皇后】嘉靖二十七年孝烈皇后䘮禮一發䘮上素冠服詣大行皇后宫舉哀設奠畢歸䘮次皇妃東宫裕王景王公主皆素服舉哀設奠畢各歸䘮次次日及第三日同一成服上素服詣大行皇后宫舉哀設奠大斂奉安梓宫設几筵安神帛立銘旌上具䘮服皇妃東宫裕王景王公主等皆成服行祭禮畢歸䘮次上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東宫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涇簡王妃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是日公侯駙馬伯五府六部等衙門官共祭一壇文武官三品以上命婦共祭一壇 一毎七及百日上及皇妃以下各祭一壇 一聞䘮次日為始輟朝不鳴鍾鼓文武百官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詣思善門橋南哭臨畢退於金水橋南伺候上素服御西角門文武百官行奉慰禮退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次日同 一成服日為始上素冠素服十二日十二日後易淺色服視朝俱在西角門文武百官十二日内俱布㡌素服絰帶朝叅十二日之後烏紂帽黒角帶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上御奉天門視朝服常服百官淺色衣鳴鍾鼓鳴鞭如常朔望日暫免陞殿待梓宫發引之日百官服常服 一成服日百官各具斬衰服詣思善門橋南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聲而止毎日早哭臨畢退易素服仍入金水橋南伺候西角門行奉慰檻如前凡在衙門視事用布裹紗帽垂帶素服絰帶麻鞋退居即服孝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 一文武官員一品至三品命婦麻布大袖圓領長衫麻布蓋頭晨由西華門入思善門哭臨三日而止不許帶金銀首飾仍素服二十七日而除 一在京諸寺觀各聲鐘三萬杵聞䘮日為始禁屠宰七日 一軍民素服婦人素服不妝飾俱以聞䘮日爲始二十七日而除 一聽選官辦事官監生吏典僧道坊廂人等聞喪即易素服次日至第三日皆清晨赴順天府朝闕設香案哭臨至第四日官各具斬衰服監生人等素服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而止仍各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 一各王府南京浙江等十三布政司及直府分禮部請敕差官訃告 一在外親郡王及世子王妃以下聞訃皆哭盡哀行五拜三叩頭禮畢易素服第四日服斬衰服二十七日而除 一在外文武官員人等聞訃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於本衙門宿歇不飲酒食肉次日具斬衰服率官僚人等於衙門朝闕設香案朝夕哭臨三日各十五舉聲而止自是素服通前二十七日而除軍民男女止素服十三日 一各王府及在外文武衙門俱免進香 一成服後三日在京文職七品以上武職三品以上衙門陸續赴思善門外進香毎日鴻臚寺朝退後由西華門引入思善門前行禮司禮監進几筵前 一梓宫未發南京堂上官及朝鮮差陪臣進香服制雖滿仍衰服行禮鴻臚寺引從西華門入陪臣衰服工部製給 一冊諡及發引以下與大䘮同但入虞九虞俱於宫中遣内官行禮
  冊諡儀先期遣官告於太廟用牲醴祝文如常儀是日上常服御奉天門樂設而不作正副使常服百官淺色服黒角帶入班行叩頭禮畢左右侍班正副使入就拜位賛四拜禮序班舉節冊案於正中置定正副使行五拜三叩頭禮畢序班舉案行正副使後隨鴻臚寺奏禮畢上還百官詣思善門外侍立節冊至右順門正副使捧由正門入至殿陛上置於案内賛奏就位上香賛宣冊太常寺官取冊立宣訖復置於案賛禮畢賛百官行四拜禮退正副使持節復命
  諡冊文嘉靖二十七年十二月戊辰冊諡大行皇后文曰朕惟人君受命以握乾綱必資嫓徳以輔隂敎然元配中失亦必有嗣克脩内治是以刑于家邦達之天下而王化有成焉咨爾方氏出自慶門早膺淑選比遵慈命繼正中宫孝敬柔嘉著顯聞於宗祀温慈仁惠衍餘澤於後昆矧能保護朕躬功存濟難方期備膺夀祉詎意俄爾崩殂追惟往勞殊切傷悼爰稽典禮用錫徽稱兹特命太傅兼太子太傅成國公朱希忠為正使持節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夏言為副使捧冊諡爾為孝烈皇后嗚呼蒼旻不弔慨榮禄之弗延彤管播名尚休名之罔斁庶幾永譽以慰賢衷欽哉名山藏后崩上諭禮部曰皇后比救朕危奉天濟難冀相始終不意遽逝痛切朕情其葬以元后命二使上殿拜命於門内毋如故事内侍傳授節冊者明年春䘮百日修齋薦於元宫百官素服供事將葬禮官具儀請帝曰梓宫行中道虞如禮制用九數往孝潔皇后崩上避慈宫且别有謂今孝烈皇后功徳俱踰非朕私嬖且令即享於太廟
  典禮志二月癸丑上以孝烈皇后陵名未定諭輔臣曰朕思太祖成祖俱二后先安元宫其陵薦在何時令禮臣寀以故事聞寀具奏洪武十五年九月十三日孝慈皇后葬孝陵永樂十一年二月十六日仁孝皇后葬長陵皆命名在先卜葬在後於是上令定孝烈皇后陵名曰永陵仍御製祝文命成國公朱希忠告太廟五月丙子禮部上言曩孝潔皇后梓宫入百官自執事外俱衰服送至土城祭畢更常服辦事迎主用烏紗帽素服但孝潔皇后自發引至神主還京將及半月中遇元旦百官宜從常服今孝烈皇后初十日發引十五日即還事體不同請令祭畢還京上曰昔有兩宫在臣從臣敬其所尊厥禮是矣今日卿等有母事之義隨䘮往來者仍當制服祭畢囬者以烏紗帽素服入朝素冠素服辦事迎主仍制服思善門行安神禮更素冠素服從事五月詔孝烈皇后梓宫入山陵居中之右虚其左
  世宗實録嘉靖二十七年十一月丙子詔議孝烈皇后祔廟既而罷之先是禮部臣以后䘮具期年神主當祔享乃援孝潔皇后故事請權祔奉先殿嵗時享獻上以奉先殿非當祔之正后主即宜祔享太廟命輔臣嚴嵩及尚書費寀等詳議明日嵩等具拜祔位次上之上曰卿以㑹議之禮囬奏禮至重者豈可權就又是爭考爭王之襲也夫后固非帝而乃配者自有一廟之序遵禮遞遷以祔新主之廟次止祝告一同設享不祝及爾安有享從此而藏從彼之禮寀等不欲承行即用此諭㑹同奏行又不可蹈前邪為姦欺計也其遵祖制承祧仁宗祔以新序即朕位次勿得亂禮於是部臣請仍下廷臣㑹議得㫖㑹議姑己之俟再期以聞 二十八年十月戊辰孝烈皇后將及大祥禮應祔廟先是禮部請奉安神主於奉先殿東室上欲祧仁宗而以后主祔太廟禮部請下廷臣議有㫖姑己之俟再期以聞至是大學士嚴嵩等言竊以君父在上其遞遷以祔新主之廟次臣等不敢遽言此識見凡陋所致蒙諭遵今祖制奉祧仁宗祔以新序即朕位次思得仁宗在他日之所必祧自今舉行係干宗廟大禮須集衆論之公且廟祧一節隂不可當陽位更須議處已復奉密諭昨卿以為隂不可當陽位則不必用祔於祖姑之例況今已不用昭穆何取於是焉即祔皇妣之側一矣嵩言聖諭誠為至當辛未敕諭禮部曰朕惟帝以后承乃本乎經常之道
  禮以義起則觀乎㑹通之宜朕孝烈皇后淑徳懿行久正中宫比縁内難救朕於危厥功大焉永懷翊衞之忠宜篤推崇之典頃者崩逝倏及再期禮當廟祔惟是太廟九室皆滿正義即當奉仁宗祧蓋后位即朕之位序也今宜藏主於皇妣之側毎遇享居本次止設位儀品祝不必及庶於位次既明情義攸協凡朕所以報后功之切本實仰承天眷之隆凡在臣民勿得異視爾禮部便擇日具儀來聞是日禮部即具上儀注詔如擬 甲申孝烈皇后神主祔於太廟命駙馬都尉鄔景和行禮二十九年十月己卯詔議孝烈皇后升祔禮時禮部以孝烈皇后忌辰祭禮未定請上裁上曰奉先殿未設后位朕已前慮矣爾等執泥弄文不思大義雖主祔廟廷視朕猶閏位然今正禮必奉遷仁宗主奉先殿設后位即朕廟次乃可爾禮部其即㑹官從正歸一議聞 丙戌定奉祧仁宗昭皇帝及升祔孝烈皇后禮先是禮部㑹議言孝烈皇后久正中宫功徳隆重專室祔享經禮昭然今奉先殿后位未設誠於禮未備然而遽及廟次則臣子之情不惟不敢實不忍也臣等竊以為孝烈皇后神位宜仍遵敕諭安奉先殿慈孝獻皇后之側凡祭享儀節除忌祭讀祝外其餘並如敕諭則禮制歸一矣是時大臣㑹議尚書徐階頗以祔廟為不可都給事中楊思忠主階議餘無言者上使人覘知狀及疏入上乃曰爾等懐二之心牢至於今邪今兹非專論后又非子為親夫為婦也正義止以朕躬論顧無人肯奉議者爾階與思忠二人議定以聞即是矣於是階思忠言臣等愚昧不能仰知聖意竊惟周建九廟三昭三穆率六世而祧至後兄弟相及則亦有不能具六世者況國朝廟制用同堂異室與周禮不同今太廟九室皆滿若以聖躬論仁宗當祧固不待言但此乃他日聖子神孫之事而煩皇上身自議之則臣等之心尚有所未安者謹案夏廟五商廟七周廟九夫禮由義起五可以七七可以九則九之列亦可加也臣等以為今日之事宜準三代廟數遞増之例於太廟及奉先殿各増二室而以其一升祔孝烈皇后則仁宗可不祧而孝烈皇后可速正南面之位且在皇上無預祧以俟之嫌上曰㑹議當令人人盡言今兩人各一言而止非懐二邪爾等臣子之義於當祧當祔正宜力請何得謂之自議且禮得其正何避預祧以俟為嫌邪其便歸一㑹奏於是階等復㑹諸大臣議言聖見髙明超出千古非臣等所及謹案唐虞夏五廟其祀皆止四世周九廟三昭三穆然而兄弟相及亦不能盡足六世今仁宗已為皇上五世之祖以聖躬論仁宗於禮當祧禮曰天子之與后猶日之與月隂之與陽相須而成天子修男敎父道也后修女順母道也孝烈皇后久正中宫母儀萬國於禮當祔臣等衆論攸同宜奉祧仁宗升祔孝烈皇后於太廟第九室及奉先殿神位一體遷祔以明典禮疏入報聞已禮部以忌祭在近請㫖欲擬上祧祔及奉安神位儀節上猶憾禮官初議不即許乃曰孝烈皇后所奉配者乃入繼之君又非六禮之始忌日雖不祭亦可部臣愈益惶恐乃言皇上受天景命纉祖鴻業神功聖治超越百王武烈文謨佑啟萬世所謂應運大有為之君孝烈皇后徳隆貞一行備清眞祇奉兩宫助祭宗廟則聖孝益彰親蠶西内表率六壼則王化益朗至於拯危車駕弭變宫闈勲烈蓋乾坤慶澤流宗社所謂以聖配聖炳乎相成者也而皇上謂非六禮之始欲罷忌日之祭臣等伏覩本朝故事宣宗章皇帝廟舍恭讓皇后而祔孝恭章皇后憲宗純皇帝廟舍呉后而祔孝貞純皇后忌日必致祭於奉先殿則是祖宗之制原無先後之拘況孝恭章皇后及孝貞純皇后徳雖盛而未聞有功孝烈皇后功既崇而兼有其徳今日升祔之禮忌祭之儀典則俱存臣民共戴幸容臣等具儀開奏奉祧仁宗祔孝烈皇后於太廟第九室奉安神位於奉先殿至期舉行忌祭則正義明而禮制定矣上曰非天子不議禮后本當祔廟居朕室次自前嵗朕諭之丞弼示之禮官顧謂今日未宜此言徒飾聽使愚者惑之曰忠諱之情實俟題朕之神主爾乃命候㫖行事已而上諭輔臣曰卿直内固因贊事上然國家大政未嘗不與計昨議后忌祭禮官及諸臣不肯從正即末所云猶強爾由此觀之人心全不識天時初以皇兄無嗣皇考係近親屬在朕躬本之天定今爭親爭帝爭祔爭名三十年矣猶不明至是乎今即不忍奉祧仁宗且置后主别廟將來由臣下議處令忌日奠一巵酒不至傷情卿等其更言之於是閣臣傳諭禮部部臣不敢復言第請如制祧祔擇吉行禮上乃許之
  乾學案九廟之數論帝不論后今世宗尚在而遽祧仁宗此何禮也彼其暴戾性成於祖宗且不顧何有於廷臣之正議乎厚其妻而黜其祖誠九廟之罪人也
  孝靖王皇后【光宗母】
  神宗實録萬厯四十八年孝靖皇后王氏將葬承運庫太監王虎題請置造金珠二十四萬有竒稱引仁聖慈聖兩太后為例臺臣王象恒疏請裁節其略曰臣草茅書生固不知䘮禮費金珠何用即製造冠服費不過數十數百料自足辦乃各色金開至二千九百餘兩各様珠至五萬九千餘顆猫睛祖母緑青紅寳不等項至數千塊白玉琥珀等項至數百觔片腦至三千觔此果盡以充䘮禮之用邪抑别有冒破邪不知此事何事而猶思因之以為利邪況大行皇后端靜恭儉己風示於生前豈冥漠之中反需此邪戸部尚書李汝華以度支匱乏力爭之奉㫖這成造冠頂等項錢糧係祖宗舊制禮不可闕例用三分一分入金井一分祔廟一分冊諡著作速辦進以襄大典給事戸科官應震復引䘮禮用金石為非即使金珠縁飾但取成禮聊寄如存一念足矣何必估值太重估值太奢寜苐靡財實且悖禮反覆千言不聽
  乾學案萬厯之季府藏空虛而送終侈靡若此可歎也且明㑹典並不載冠頂諸飾不知昉於何時古之葬者木車茅馬謂之明器備物而不可用冠以珠玉飾以金石是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何為也哉
  廢后喪禮
  宋仁宗廢后郭氏【天聖二年立為皇后後廢為淨妃居長樂宫景祐元年出居瑶華宫薨上悼之追復皇后而停諡冊祔廟之禮】
  名臣琬琰之章歐陽修撰劉敞墓誌至和三年祫祭禮臣請祔郭皇后於廟自孝章以下四后在别廟者請毋合食公議曰春秋之義不薨於寢不稱夫人而郭氏以廢薨案景祐之詔許復其號而不許其諡與祔謂宜如詔書又禮於祫未毁廟之主皆合食而無帝后之限且祖宗以來用之傳曰祭從先祖宜如故皆從公言明憲宗廢后呉氏【上即位七月立尋廢居西内孝宗始生后保抱惟謹孝宗徳之即位命宫中進膳如母后禮正徳中薨劉瑾欲焚之王鏊不可乃得葬】
  武宗實録正徳四年春正月憲宗廢后呉氏薨大學士李東陽等言漢成帝廢后許氏葬延陵交道廐西光武廢后郭氏葬北邙山凡皇后廢黜史冊猶稱廢后書其葬地不曽有降為庶人之禮后呉氏原奉憲宗皇帝詔書云退居别宫閒住累朝以來服食供奉皆從優厚今日之事宜令禮部斟酌儀節凡事宜從減省而殯斂祭葬皆不可闕以存皇上敬老念舊之心播之天下傳之後世亦美事也上諭禮部䘮禮放英廟惠妃故事太常寺以祭儀請命嵗時用素羞别祭於墓所


  讀禮通考卷七十四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八
  國恤十
  皇妃喪儀
  盛姬【周穆王妃 公羊傳隱公十年齊人鄭人入盛何体注云盛魯同姓楊氏疏左氏作郕荘公八年成降于齊師傳曰成者何盛也 列子周穆王西巡狩還未及中國道有獻工人名偃師王薦之曰與若偕來者何人對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王驚視之趣歩俯仰信人也與盛姬内御並觀之技将終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侍妾王大怒立欲誅偃師偃師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㑹革木膠漆黒白丹青之所為 竹書紀年周穆王十五年作重璧臺 水經注五鹿墟故沙鹿有沙亭周穆王䘮盛姬東征舍於五鹿其女叔㛗届此思哭之丘為沙鹿之異名也 羅泌國名記盛伯國亦曰成續志云濟北成本國預謂東平西南有盛鄉竇革云鄉在鄆城即晉之剛父】
  穆天子傳季冬甲戌天子西北【闕】姬姓也盛伯之子也【郭璞註盛國名疑上說姬事公羊傳曰成者何盛也】天子賜之上姬之長【令盛伯為姬姓之長位在上也】是曰盛門天子乃為之臺【為盛姬築臺也】是曰重璧之臺【言臺状如壘璧】戊寅天子東狃于澤中逢寒疾【言盛姬在此遇風寒而疾】天子舍于澤中盛姬告病天子憐之【闕】澤曰寒氏【以名澤也】盛姬求飲天子命人取漿而給【得之速也曰
  何其給也】是曰壺輲【壺器名輲音遄闕速也與遄同】      天子西至于重璧之臺盛姬告病【闕】天子哀之【上疑説盛姬死也】是曰哀次【哭泣之位次】天子乃殯盛姬于轂丘之廟【先王之廟有在此者漢氏亦所在有廟焉】壬寅天子命哭【令羣臣大臨也】啟為主【為之䘮主即下伊扈也上啟疑為開殯出棺也】祭父賔䘮【賔賛禮儀】天子王女叔㛗為主【叔㛗穆王之女也音癕痤】天子【闕】賔之命終哀禮【令持䘮終禮也】於是殤祀而哭【殤未成䘮盛姬年小也】内史執䇿【所以書贈賵之事内史主冊命官】官人【闕】丌職曽祝敷筵席設几【敷猶鋪也周禮曰喪事仍几】盛饋具【饋具奠也】肺鹽羮【肉也當以音行】胾【大臠】脯棗酏【粥清也音移】醢【肉醬也】魚腊【乾魚】糗【寒粥也】韭【韭葅】百物【言備有也】乃陳腥俎十二乾豆九十鼎敦壺尊四十【敦似槃音堆】器【雜器皿也】曽祝祭食【禮雖䘮祭皆祭食示有所先也】進肺鹽祭酒【以肺換鹽中以祭所謂振祭也禮以肺見少牢饋食也】乃獻䘮主伊扈拜受【闕】祭女又獻女主叔㛗叔㛗拜受祭【闕】祝報祭觴太師【樂官】乃哭即位【就䘮位也】畢哭内史【闕】䇿而哭【䇿上宜作讀既夕禮曰主人之史讀賵是也】曽祝捧饋而哭【捧兩手持也】御者【闕】祈而哭【侍御者禮曰御者入浴】抗者觴夕而哭【抗猶舉也禮記曰小臣四人抗衾也】佐者承斗哭【佐斂者也斗斟水杓也】佐者【佐飲食者】衣裳佩【闕】而哭樂【闕】人陳琴瑟【闕】竽【疑竽上宜作笙笙亦竽屬】籥【如笛三孔】【今㦸吏所吹者】筦【筦如併兩笛音管】而哭百【闕】衆官人各【闕】其職事以哭【百衆猶百旅也】曰士女錯踊九【闕】乃終【錯互也哭則三踊三哭而九踊所謂成踊者也】䘮主伊扈哭出造舍【倚廬也】父兄宗姓及在位者從之佐者哭【佐斂者也】且徹饋及壺鼎俎豆【皆佐者主為之】衆宫人各【闕】其職皆哭而出【事畢】井利【闕】事後出而收【井利所以獨後出者典䘮祭器物收斂之也或曰井利稽慢出不及輩故收縛之】癸卯大哭殤祀而載【載祖載也】甲辰天子南葬盛姬于樂池之南【即池也】天子乃命盛姬【闕】之䘮視皇后之葬法【視猶比也】亦不邦後于諸侯【疑字錯誤所未詳也】河濟之間共事【供給事也】韋榖黄城三邦之事輦䘮【輦謂挽輴車發三國之衆以示榮侈】七萃之士抗者即車【舉棺以就車】曽祝先䘮【導也】大匠御棺【為棺御也周禮曰䘮祝為御禮記曰諸侯御柩以羽葆謂在前為行止之節】日月之旗七星之文【言旗上畫日月及北斗星也禮記曰日月為旗常亦通名】鼓鐘以葬龍旗以【闕】鳥以建鼓獸以建鍾龍以建旗曰䘮之先後及哭踊者之間畢有鐘旗【闕】百物䘮器井利典之列于䘮行靡有不備【行行伍】擊鼓以行䘮舉旗以勸之【令盡哀也】擊鐘以止哭彌旗以節之【為節音節彌猶低也】曰【闕】祀大哭九而終䘮出于門喪主即位【就位哭也】周室父兄子孫倍之【倍倍列位也】諸侯屬子【宗屬羣子】王吏倍之外官王屬七萃之士倍之【外官所主在外者】姬姓子弟倍之【盛姬之族屬也】執職之人倍之【執職猶執事也】百官衆人倍之哭者七倍之【列七重】踊者三十行行萃百人【百人為一倍萃聚也】女主即位嬖人羣女倍之【嬖人王所幸愛者】王臣姬姓之女倍之【疑同姓之女為大夫士妻者所謂内宗也】宫官人倍之【宫官為内也】宫賢庶妾倍之【庶妾衆散妾也】哭者五倍踊者次從【以次相從】曰天子命䘮一里而擊鐘止哭曰匠人哭于車上【御棺不得下也】曽祝哭于䘮七萃之士哭于䘮所曰小哭錯踊三踊而行五里而次【次猶止也】曰䘮三舍至于哀次五舍至于重璧之臺【三十里為舍也曰避君三舍】乃休【休駐也】天子乃周姑繇之水以圜䘮車【決水周繞之也繇音遥圜音員】是曰冏車【以號水也】曰殤祀之【於此復祭】孟冬辛亥邢侯曹侯來弔【曹國今濟隂定陶縣是也】内史將之以見天子天子告不豫而辭焉【不豫辭病也尚書曰武王不豫】邢侯曹侯乃弔太子太子哭出廟門以迎邢侯【曹侯不進】再拜勞之【門勞之也】侯不荅拜【謙不敢與太子抗禮】邢侯謁哭于廟【謁告也】太子先哭而入西向即位内史賔侯【儐相】北向而立大哭九邢侯厝踊三而止【與太子拾踊】太子送邢侯至廟門之外邢侯遂出太子再拜送之曹侯弔廟入哭太子送之亦如邢侯之禮【雖弔異而禮同】壬子天子具官見邢侯曹侯【具官備禮相見】天子還返【將歸】邢侯曹侯執見拜天子之武一【義所未聞】天子見之乃遣邢侯曹侯歸于其邦王官執禮共于二侯如故【言不以䘮廢禮】曰天子出憲【憲命】以或襚賵【此以上以説賵贈事衣物曰襚音遂】癸丑大哭而【闕】甲寅殤祀大哭而行䘮五舍于大次曰䘮三日于大次【停三日也】殤祀如初辛酉大成百物皆備【送葬之物俱備】壬戌葬史録繇鼓鐘以赤下棺【窆也】七萃之士【闕】士女錯踊九【闕】䘮下【下謂入土】昧爽天子使嬖人【所愛幸者】贈用文錦明衣九領【謂之明衣言神明之衣】䘮宗伊扈贈用變裳【宗亦主變裳裳名也】女主叔㛗贈用茵組【茵褥】百嬖人官師畢贈【言盡有襚賵也官師羣士號也禮記曰官師一廟】井利乃藏【藏之於墓所】報哭于大次【報猶反也大次有次神次也】祥祠【闕】祝䘮罷哭辭于逺人【辭謝遣歸】爲盛姬諡曰哀淑人【恭人短折曰哀】天子丘人【為丘作名】是曰淑人之丘乙丑天子東征舍于五鹿叔㛗思哭【思哭盛姬】是曰女㛗之丘【因以名五鹿也】丁卯天子東征釣于漯水以祭淑人是曰祭丘仲冬丁丑天子北征戊寅舍于河上乃致父兄子弟王臣姬【闕】祥祀畢哭【上云王臣姬姓之女疑此亦同也】終䘮于囂氏【服闋】己卯天子西濟于河囂氏之遂庚辰舍于茅尺【地名】於是禋祀除䘮始樂素服而歸【哀未忘也】是曰素氏天子遂西南癸未至于野王【今河内縣】甲申天子北升于大北之隥【疑此大行山也】而降休于兩柏之下【有兩柏也】天子永念傷心乃思淑人盛姬於是流涕七萃之士葽豫上諫于天子曰自古有死有生豈獨淑人天子不樂出於永思永思有益莫忘其新【言思之有益者莫忘更求新人】天子哀之乃又流涕【聞此言愈更增感也】是日輟
  乾學案穆天子傳出汲晉荀朂校定以為其事雖不典其文甚古頗可觀覽今考與書序及太史公所載多合當時藏之中經副在三閣故其書實不可廢輙引盛妃事為古時妃䘮之禮以備考覽云
  宋眞宗李宸妃【真宗司寢生仁宗及仁宗即位為順容從守永定陵初仁宗襁褓章獻以為子仁宗不自知為妃所出明道元年疾革進位宸妃薨丞相吕夷簡請以一品禮治䘮詳見山陵條章獻太后崩仁宗始知為宸妃所生詔尊為皇太后諡荘懿陪葬永定陵廟曰奉慈又即景靈宫建神御殿曰廣孝慶厯中改諡章懿升祔太廟】
  宋史禮志真宗宸妃李氏明道元年二月二十六日薨初葬洪福院之西北命晏殊撰墓銘二年四月六日追冊為莊懿皇太后十月五日改葬永定陵之西北隅十七日祔神主於奉慈廟
  楊淑妃【真宗才人累進昭儀真宗崩遺詔以為皇太妃至章獻太后崩遺誥為皇太后所居宫曰保慶稱保慶皇太后】
  宋史后妃傳景祐三年薨殯於皇儀殿帝思其保䕶之恩命禮官加服小功初仁宗未有嗣后勸帝擇近屬養於宫中即英宗也英宗立言者謂禮慈母於子祭於孫止請廢后廟瘞其主園陵英宗未許下有司議㑹帝崩遂罷
  名臣琬琰之章王珪撰賈昌朝墓誌詔有司議章獻章懿章惠三后升祔之禮公乃酌羣儀奏為章獻皇后母儀天下章懿皇后誕育聖躬宜如祥符升祔元徳皇后故事配食真宗廟室以稱陛下追孝之意章惠皇后於陛下有慈保之恩義須别祠伏請享奉祠廟如故於是命攝太尉奉二主行升祔禮
  乾學案此章惠皇后蓋即楊太后也東都事略有諡而宋史軼之劉后傳云泰寜軍節度使錢惟演請以章獻章懿與章穆並祔真宗室詔三省與禮院議皆以為章穆皇后位崇中壼已祔真宗廟室自協一帝一后之文章獻明肅處坤元之尊章懿感日符之貴功徳莫與為比謂宜建新廟同殿異室嵗時薦享一用太廟之儀仍别廟名以崇世享翰林學士馮元等請以奉慈為名慶厯五年復遷二后祔真宗廟葢楊后别祠并不得入奉慈殿也
  仁宗張貴妃【慶厯元年為才人皇祐初進貴妃後五年薨仁宗悼之冊為皇后諡温成】名臣琬琰之章畢仲㳺撰孫沔碑仁宗時貴妃張氏薨治䘮皇儀殿詔葬爲園陵禮官諡曰恭徳公言太宗四后皆諡曰徳從廟諡也而郭氏張氏二后不聞有諡今諡妃子曰恭徳雖禮官之罪而實貽譏於陛下因併論皇儀治䘮詔葬為園陵為非是遂改諡温成園陵亦罷已而詔公讀温成哀冊公奏言章穆皇后䘮比葬行事皆兩制官而温成追諡反詔二府大臣行事不可翼日執冊文前陳故事且曰以臣孫某讀冊則可以樞密副使讀冊則不可
  王珪撰梁適墓誌仁宗張貴妃薨小斂於皇儀殿公曰皇儀不可治妃䘮然宰相陳執中不能正其事又欲以公為園陵使公曰嬪御無園陵之制始定葬於奉先寺王珪撰邵亢墓誌張貴妃薨有司請立陵廟禁樂京師一月公累疏論之遂弛樂禁亦不立陵
  仁宗董充媛
  蘇軾撰司馬光行狀仁宗充媛董氏薨追贈婉儀又贈淑妃輟朝成服百官奉慰定諡行冊禮葬給鹵簿公言董氏秩本㣲病革之日方拜充媛古者婦人無諡近制惟皇后有之鹵簿本以賞軍功未嘗施於婦人惟唐平陽公主有舉兵佐髙祖定天下之功乃得給至韋庶人始令妃主葬日皆給鼓吹非令典不足法
  明成穆孫貴妃
  典禮志洪武七年九月庚寅貴妃孫氏葬命呉王橚服斬衰三年以主䘮事敕皇太子及諸王皆服期厝於朝陽門楮岡之原十五年祔葬髙后陵
  昭獻王貴妃
  明㑹典永樂十八年昭獻貴妃王氏䘮禮 一聞䘮輟朝五日 一初䘮上祭一壇皇后祭一壇皇妃祭一壇皇太子祭一壇親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 一贈諡冊文行焚黄禮 一七七百日周年二周年每次祭祀壇數與初䘮同 一聞塋域遣官祀后土 一行内外衙門造辦䘮儀銘旌冥器等項 一發引前期辭靈祭祀壇數與初䘮同唯增六尚司祭一壇内官内使祭一壇 一啟奠祖奠遣奠各遣祭一壇 一發引日文武百官各素服烏紗帽黒角帶送至路祭處所皇親駙馬共一壇公侯伯文武衙門共一壇外命婦共一壇一過門祭祀【内門遣内官外門遣太常寺官行禮】一下葬遷奠遣祭一壇一掩壙遣官祀后土 一迎靈轎至享堂行安神禮
  遣祭一壇
  恭恪莊僖紀淑妃【孝宗生母】
  典禮志成化十一年六月乙巳皇子母紀氏薨追封淑妃諡恭恪莊僖輟朝三日上服淺色衣御奉天門視事命禮部定䘮葬儀注先是妃病大學士商輅言皇子母有不諱禮宜從厚仍乞司禮監奉皇子問侍衰服行禮上是之乃命司禮監黄賜詣問儀八月壬寅葬西山自初䘮至引下葬上及皇太后中宫英廟皇妃親王公主皇子各有祭遣皇子奉祝冊行禮營域引下葬日上俱不視朝皇親公侯駙馬伯文武百官及命婦送葬設祭如常儀【追崇典禮見皇后篇】
  榮安惠順端僖閻貴妃
  世宗實録嘉靖十九年正月甲午朔乙未貴妃閻氏薨妃首出皇第一子上痛悼詔追封為皇貴妃賜諡榮安惠順端僖䘮禮視皇妃例加等權厝孝潔皇后陵次輟朝五日禮部上䘮禮儀注一初䘮御祭一壇昭聖恭安康惠慈壽皇太后遣祭一壇武廟皇妃中宫皇妃皇嬪皇太子各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涇簡王妃祭一壇六尚局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一行欽天監選擇小斂大斂焚黄引啟土安葬掩土日期一行翰林院撰諡冊文及各祭文壙誌文一焚黄是日陳設祭儀以祝文及冊文置於靈前遣司禮監官行禮立於靈柩前賛禮賛鞠躬四拜興平身贊跪執事者以爵進於司禮監官之右賛受爵獻爵者三賛讀祝讀祝者取祝跪讀讀訖贊宣冊宣冊女官取冊立宣訖賛俯伏興平身復位賛鞠躬四拜禮畢焚祝及冊一七七百日周年二周年毎次御祭一壇昭聖恭安康惠慈夀皇太后遣祭一壇武廟皇妃祭一壇中宫以下祭如前儀一開塋域祠后土御祭一壇遣内官行禮一辭靈前期御祭一壇皇太后武廟皇妃中宫以下各祭如前儀一引啟奠祖奠遣奠各御祭一壇俱用祝文酒果遣内官行禮光禄寺辦祭是日早免朝叅文武百官各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先隨方相後行至路祭處所致祭文武官命婦各至祭所祭畢而還一過門俱用祝文酒果内門遣内官行禮外門遣太常寺官行禮太常寺辦祭一路祭駙馬并皇親共祭一壇公侯伯文武百官共祭一壇外命婦共祭一壇一擡柩挽歌執翣外其擎執香燭旛幢紙案等項於五軍都督府撥軍應用一靈柩前儀仗内使女樂三十二人并花旛雪栁女隊子二十八人女將軍二十四人一工部於孝潔皇后陵次先期搭蓋席殿靈柩至奉安御祭一壇一先期遣官以權厝告孝潔皇后一下葬日文武百官免朝參一下葬遣奠御祭一壇一行該衙門造辦銘旌及墳塋誌石䘮儀宴器等項俱加等一某日舉棺之前執事先以方相旛幢車駝馬鼓樂真亭彩亭以次排列於武門外䘮夫奉棺就輦内官以魂帛置小車中一掩壙畢祠后土御祭一壇一掩壙畢迎靈轎至享堂行安神禮御祭一壇一各壇路祭并靈柩頓歇處所俱行工部預為相地搭蓋席殿一挽歌執翣人等該用孝巾孝帶行移工部轉行内府該衙門製造儀上詔命婦路祭令先期入宫内行餘俱如擬
  榮淑杜康妃【穆宗母】
  世宗實録嘉靖三十三年正月壬寅朔壬子康妃杜氏薨妃裕王母也禮部隨上䘮禮儀注尚書歐陽徳等因言累朝皇妃薨或未生王子或子非居長而受封之國或子立爲東宫而先薨俱與今不同惟成化中淑妃紀氏薨所生皇子倫序居長與妃事體相類但彼時皇子尚幼而今裕王既已成㛰禮宜持服主喪送葬出城儀節稍異乃議輟朝五日裕王主䘮遵孝慈録斬衰三年欽遣大臣題主開塋掩壙祠謝后土并用工部官送葬儀仗人數皆増於舊上覽之謂大學士嚴嵩等曰部擬用憲廟淑妃例大不同且裕王不當服斬衰嵩等對憲廟初有悼恭太子在前淑妃之子居次正與康妃事體相同故禮部擬用其例䘮禮必子爲主裕王殿下須服斬衰以執饋奠之事太祖御製孝慈録序文曰庶子為其母斬衰三年部議遵用此也上復諭嵩持斬衰三年當避君臣之尊嵩言臣考洪武七年貴妃孫氏薨無子太祖命呉王橚服慈母服斬衰三年主喪事皇太子諸王皆服期是年孝慈録成遂為定制是後久無是事故未知謂及兹當垂訓作則於後伏乞仍命殿下兹日衰杖入哭几筵其後居府盡三年之制上意猶未以為然乃批部疏曰輟朝五日不合一切所擬俱非禮之正其考賢妃鄭氏例酌議以聞於是徳等復上儀注一聞䘮自本月十四日起至十五日止輟朝二日不鳴鐘鼓上服淺淡色衣服於奉天門視事文武百官各具淺淡色服烏紗帽黑角帶朝叅欽命裕王主饋奠之事一裕王聞喪率妃入宫素服哭盡哀行四拜禮視小斂大斂成服後朝夕哭臨三日以後每遇一奠通前二十七日而止乃於燕居盡斬衰三年之制以伸子情一初喪御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景王并妃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涇簡王妃夀定王妃共祭一壇裕王并妃共祭一壇是日内侍陳設祭饌拜位如常儀内導引官導裕王并妃詣拜位賛曰拜奠酒讀祝賛四拜舉哀興哀止望禮畢一焚黄是日陳設祭儀以祭文及諡冊文置於靈前内導引官導裕王詣靈柩前贊四拜興平身賛跪執事者以爵進於王之右賛受爵獻爵者三賛讀祝讀祝者取祝跪讀訖贊宣冊宣冊女官取冊立宣訖贊俯伏興平身贊四拜禮畢焚祝及冊一七七百日周年二年三年毎次御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景王并妃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涇簡王妃夀定王妃共祭一壇裕王并妃共祭一壇在殯王率妃行禮儀如初䘮葬後遣中官墳園行禮裕王禫服日遣本府中官於墳園致祭一開塋域祠后土遣内官行禮一辭靈引前一日御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景王并妃共祭一壇涇簡王妃夀定王妃共祭一壇六尚司共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裕王并妃共祭一壇王率行禮儀如初喪一引啓奠祖奠遣奠御祭各一壇裕王祭各一壇儀如初䘮是日執事官先以方相旛幢車駝馬鼓樂真亭彩亭以次排列於武門外内侍捧銘旌魂帛導引柩出武門外喪夫捧柩就轝内官以魂帛置小車中裕王歩送至京城門外路祭畢還宫文武百官免朝叅各穿素服烏紗帽黑角帶隨方相後行至路祭處所致祭而還一過門内門遣中官行禮外門遣太常寺官行禮一路祭裕王祭一壇皇親并駙馬各祭一壇公侯伯文武衙門共祭一壇俱於京城門外外命婦共祭一壇於鼓樓迤西一靈柩前儀仗内使女樂二十四人花旛雪栁女隊子二十人女將軍十人一靈柩至墳園奉安御祭一壇裕王祭一壇護䘮中官行禮祭畢執事者整理壙中安頓纁玉璧匣五榖下棺并以銘旌魂帛置棺上翣六置棺之兩傍下葬日文武百官免叅一下葬遷奠御祭一壇裕王祭一壇䕶䘮中官行禮一掩壙畢祠后土䕶䘮中官行禮一掩壙畢迎靈轎至享堂行安神禮御祭一壇裕王祭一壇䕶䘮中官行禮疏入上曰輟朝以十七日為始諡字正如例擬請焚黄乃制命非王可行其仍以常禮從事餘如議部復奏皇妃焚黄儀傳訛已非一日蓋自累朝或所生皇子及親王或司禮監官行禮皆拜而獻酒跪而讀祝乃叅用上尊諡之儀而未思賜諡為制命其祭文稱皇帝遣諭與上尊諡迥然不同也今既奉㫖以常禮從事當改議賜諡如賜祭禮讀祝宣冊皆平立不拜上報可仍令著為定規如不係賜諡者臨期另擬以聞遂冊諡妃為榮淑康妃冊曰朕惟自古人君之於妃生既錫以封號没必加以美諡此古今之通義也爾康妃杜氏早膺淑選事朕有年皇子誕生宜延遐祉偶嬰一疾遽爾長終爰念勞勤再錫嘉號兹特諡曰榮淑爾靈不昧服兹寵光後十三年裕王嗣統乃追尊妃曰孝恪皇后
  孝靖王貴妃【光宗母】
  神宗實録萬厯三十九年九月戊午禮部奏皇貴妃薨逝合行事宜奉㫖照世廟皇貴妃沈氏例行但臣歴查我朝皇貴妃薨逝俱未有誕育東宫惟憲廟淑妃為孝宗敬皇帝母世廟康妃為穆宗莊皇帝母然其薨時皆未封皇貴妃未經冊立東宫當日禮儀俱擬從厚况今皇貴妃既膺封典皇太子冊立東宫已久天下臣民觀望所係禮儀等更當加隆謹條具上請 一聞喪自本月二十二日起至二十六日止輟朝五日不鳴鐘鼓上服淺淡色衣於文華門視事文武百官各具青素服黑角帶朝叅次日文武百官行奉慰禮 一欽命皇太子率妃入宫衰服哭盡哀行四拜禮視小斂大斂成服後朝夕哭臨三日以後毎日一奠通前二十七日而止其斬衰避君父之尊止於燕居以伸子情 一慈聖宣文明肅貞夀瑞獻恭熹皇太后祭一壇穆廟皇妃共祭一壇中宫祭一壇皇貴妃等妃祭一壇皇太子祭一壇瑞安長公主祭一壇福王祭一壇福王妃祭一壇瑞王惠王桂王共祭一壇榮昌公主夀寧公主共祭一壇汝安王繼妃祭一壇景恭王妃祭一壇六尚局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俱光禄寺辦是日内侍陳設酒饌并位如常儀内導引官導皇太子并妃詣拜位賛禮賛四拜畢奠酒讀祝四拜舉哀興哀止望禮畢 一行欽天監選擇小斂大斂焚黄日時 一欽定諡號 一行翰林院撰諡冊祭祝文壙誌文 一焚黄用黄絹裝褙如冊兩葉寫冊文是日陳設祭儀以祝文及冊文置於靈前内導引官導皇太子詣靈柩前贊四拜禮賛跪執事以爵進置於皇太子之右贊受爵獻爵受爵獻爵受爵獻爵贊讀祝跪讀訖贊宣冊女官取冊立宣訖賛俯伏興平身賛四拜禮畢焚祝文及冊文 一七七百日周年二周年御祭一壇皇太后以下俱致祭如初䘮俱光禄寺辦祭在殯皇太子率妃行禮儀如初䘮葬後遣内官墳園行禮 一皇太子禫服日遣内官於墳園致祭光禄寺辦祭 一安葬先期啟土遣官祭告后土欽天監差官二員候時執事官陳設祭饌如常儀賛再拜興酹酒讀祝賛再拜興禮畢 一工部於墳園及各壇路祭並靈柩頓歇處所預搭蓋行享席殿仍量蓋小席房以置儀仗等物 一引前一日晚設奠辭靈内侍官陳設牲醴等一如常儀御祭以下祭俱如初喪俱光禄寺辦祭 一欽遣大臣一員題主 一引前題差工部司屬官入山送葬 一送葬入山官貟素服走送至徳勝門外騎送至葬所歩行至享殿安葬畢還日朝見一引啓奠祖奠遣奠御祭各一壇皇太子各祭一
  壇俱光禄寺辦祭儀如初䘮是日執事者先以方相旛幢車馬鼓樂真亭彩亭以次排列於武門外内使捧銘旌魂帛等引柩出武門外捧柩就輿内官以魂帛置小車中皇太子歩送出京城外路祭畢還宫文武百官免朝叅各素服黒角帶隨方相後行至路祭處所致祭而還 一鴻臚寺差序班八員於徳勝門外擺列致祭官貟務要敬謹 一過門太常寺辦祭品内門遣内官行禮外門遣太常寺官行禮 一路祭皇太子祭一壇皇親并駙馬共祭一壇公侯伯及文武衙門共祭一壇俱於徳勝門外祭外命婦共祭一壇於鼓樓迤西俱光禄寺辦祭 一擡柩挽歌執翣各役行順天府擎執旛幢香爐紙案等項軍役行兵部轉行戎政㕔撥用其孝絰孝帶行工部轉行内府該衙門製造 一靈柩前儀仗内使女樂三十二人花旛雪栁女隊子二十八人女將軍二十四人 一靈柩至墳園安奉御祭一壇皇太子祭一壇俱光禄寺辦䕶䘮内官行禮畢祭畢執事者進獻贊讀祝立讀畢焚祝文内侍啟櫃受主訖跪奏請皇貴妃神主降座陞輿内侍捧神主升靈輿至行享殿内侍跪奏請皇貴妃神主降輿升座内侍捧神主安奉靈座内訖行安神禮禮如前儀 一神主還京内侍於神主前奏請皇貴妃神主降座升輿還京奏訖俯伏興於靈座上舉神主升輿進行儀仗侍衞尚儀護䘮官後隨在途仍朝夕奠 一迎神主先期於城外敎塲門前席殿内置幄次次日執事官備儀衞敎坊司備文樂鼓吹設而不作文武百官青素服黑角帶出城奉迎神主入幄次行四拜禮畢神主進行百官隨後至徳勝門外儀衞等退護䘮亦退至内宫皇太子率妃以下俱迎神主於門以次復迎神主至内宫内侍官於靈轎前跪奏請皇貴妃神主降輿陞座内侍官捧神主安奉靈座訖内執事官陳設牲醴如常儀皇太子率妃以下入拜位行謁見四拜安神禮如常儀上命引日皇太子歩送至武門外柩就輿行路祭畢回宫泰昌元年八月追尊為孝靖皇太后
  乾學案皇妃䘮禮一也所以詳載閻氏杜氏王氏三妃者閻與杜則其子將為太子王則其子已為太子禮自與諸妃異故詳列之也他若未封妃者其禮又殺於諸妃則别附於後以備典禮之一端云
  未封妃䘮儀
  明㑹典嘉靖二十九年未封皇妃䘮禮䘮聞賜封號輟朝一日御祭一壇皇妃以下各祭一壇【俱遣内官行禮光禄寺備祭】翰林院撰冊文祝文壙誌文 擇日行焚黄禮 七七百日周年二周年毎次御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 開塋域祀后土及辭靈祭祀壇數與初䘮同【俱遣内官行禮】引以後合行事宜同前【凡未封妃䘮葬禮儀隆殺不等俱禮部開坐題請施行】嘉靖二十九年皇貴妃王氏䘮禮 一初䘮増六尚司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 一行翰林院撰諡冊文及各祭文壙誌文 一焚黄【用黄絹裝褙如冊様兩葉寫冊文】是日陳設祭儀以祝文及冊文置於靈前遣司禮監官行禮獻爵讀祝訖女官宣冊禮畢焚祝及冊 一靈柩前儀仗内使女樂三十二人并花旛雪柳女隊子二十八人女將軍二十四人 一靈柩至墳園奉安御祭一壇【遣䕶䘮内官行禮】其餘各祭俱同前 一墳園及各壇路祭并靈柩頓歇處所行工部預為搭蓋席殿其挽歌執翣人等該用孝巾孝帶俱工部轉行内府該衙門製造



  讀禮通考卷七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三十九
  國恤十一
  皇太子喪儀
  唐髙宗太子【從幸合璧宫遇酖薨】
  唐書上元二年四月太子薨五月下詔朕方欲禪位太子而遽疾不起宜申往命加以尊名可諡為孝敬皇帝
  范祖禹曰皇帝者有天下之號苟無其位非所以為贈諡也父没而後子立今父在而追尊其子豈禮也哉李泌以為武后欲謀篡國酖太子蓋髙宗不之知而後復加之尊名以掩其跡是時政出於后髙宗尸位而已其後明皇追諡寧王憲【讓皇帝】代宗追諡建寜王倓【承天皇帝】以此為故事皆不正之禮不可以為後世法也
  文敬太子【謜順宗之子徳宗愛之命為子】
  舊唐書文敬太子義章公主相繼薨没上深追念葬送之儀頗厚召集工役載土築墳妨民農務呉湊候上顧問極言之宗屬門吏以湊論諫太繁恐上厭苦毎以簡約規之湊曰聖上明哲憂勞四海必不以公主太子之鍾念而忽疲民但人多順㫖不言若再三啟諫必動宸情則生民受賜長吏不言是為阿㫖如窮民上訴罪在何人議者重之
  宋莊文太子【愭孝宗適長子乾道元年立為太子賢孝上皇與帝皆愛之帝從禮官儀制服期】宋史禮志乾道三年七月九日莊文太子薨設素幄於太子宫正㕔之東皇帝自内常服至幄俟時至易服皂幞頭白羅衫黒銀帶絲鞵就幄哀是日皇后服素詣宫隨時哀如宫中之禮合赴陪位官並常服吉帶入麗正門詣宫幕次俟時至常服黒帶立班俟哀畢易吉服退自哀至釋服日皇帝不視事權禁行在音樂仍命諸寺院聲鐘其小斂大斂合祭告以本宫主管春坊官一員行禮其餘祭告以諸司官行禮差護䘮葬事一貟左藏庫出錢二萬貫銀五千兩絹五千匹成服日皇帝服期次麤布幞頭襴衫腰絰絹襯衫白羅鞵以日易月十三日而除皇后服次麤布蓋首長衫裙帔絹襯服白羅鞵六宫人不從服皇太子妃及本宫人並斬衰三年文武百官成服一日而除其文武合赴官及御史臺閤門太常寺引班祇應人並服布幞頭襴衫腰繫布帶本宫官僚並服齊衰三日服臨七日而除釋衰服後藏其服至葬日服葬畢而除十二日詔故皇太子櫕所就安穆皇后櫕宫側近擇地繼而都大主管所言太史局官等選到寳林院法堂堪充皇太子欑所從之十三日以皇太子薨告天地宗廟社稷宫觀十八日賜諡莊文閏七月一日遣攝中書令尚書右僕射魏杞奉諡冊寳於皇太子靈柩前百官常服入次易黒帶行禮畢常服赴後殿門外進名奉慰是夕皇帝詣東宫行燒香之禮如宫中之儀二日出葬宰臣葉顒等詣靈柩前行燒香之禮興靈訖行事官陪位親王南班宗室東宫官僚入班㕔下再拜宰臣升詣香案前上香酹茶奠酒訖舉冊官舉哀冊讀冊官跪讀讀訖宰臣再拜各降階立在位官皆再拜靈柩進行文武百僚奉辭於城外親王宗室並騎從至葬所掩壙畢辭訖退是日百僚進名奉慰四年五月禮部太常寺言國朝典故即無皇太子小祥典禮今參酌討論將來莊文太子小祥日乞皇帝前後殿特不視事其日先命侍從官一員常服詣太子神坐前行奠酹禮令本宫官僚常服陪位奠酹畢退次慶王恭王常服赴神坐前奠酹畢退次太子妃并榮國公以下行家人禮至大祥日太子妃榮國公以下及本宫人行禮畢焚燒神帛衰服間月妃及榮國公行禫祭家人禮從之明年七月九日大祥是日皇帝不視事差簽書樞密院事梁克家詣太子宫行奠酹禮如前儀
  景獻太子【詢燕懿王後藝祖十一世孫也寧宗養於宫中賜名曮立為皇太子更名幬又更名詢】景獻太子嘉定十三年八月六日薨其哀制服並如莊文太子之禮九日詔護䘮視殯所於莊文太子欑宫之東並依其制建造九月十日賜諡景獻遣攝中書令知樞密院事鄭昭先奉諡冊寳於皇太子靈柩前讀冊讀寳如儀訖班退至興靈日宰臣詣皇太子柩前行禮畢柩行其宗室使相南班官常服黑帶並赴陪位騎從至葬所俟掩欑畢奉辭訖退其日皇帝不視事百司赴後殿門外立班進名奉慰十四年七月二日小祥差知樞密院事鄭昭先充奠酹官十五年八月六日大祥九月十五日詔景獻太子几筵已徹髙平郡夫人傅氏可特封信國夫人仍令主奉祭祀
  明懿文太子【標髙帝長子】
  明㑹典洪武二十五年懿文太子喪禮皇帝以日易月服齊衰十二日祭畢釋之在内文武百官即日於公署齋宿翼日素服入臨文華殿給衰麻服越三日成服詣春和門㑹哭明日素服行奉慰禮其當祭祀及送葬者仍衰絰以行在京停大小祀事及樂至復土日而止停嫁娶六十日在外文武百官聞䘮易服於公署哀次日成服行禮停大小祀事及樂十三日停嫁娶三十日諡冊曰朕惟先王之典生既有名没必有諡名所以彰徳諡所以表行故行有大小則諡有重輕此古今通議雖在至親不敢廢也爾皇太子標居儲位者二十有五年分理庶政補贊宏多今焉永逝特遵古典從公議賜爾諡曰懿文嗚呼徳以名彰行因諡顯公論所在朕何敢私
  悼恭太子【祐極顯宗第二子母曰柏賢氏成化七年十一月己酉冊立踰月薨】
  明典禮志成化八年正月皇太子薨年三嵗上召禮部臣諭之曰皇太子年幼喪禮宜從簡禮部具儀上自喪日為始服翼善冠素服七日而除喪後三日皆不視朝又三日上御西角門朝不鳴鐘鼓祭用素食文武羣臣聞喪素服烏紗帽黒角帶第三日素服麻布絰帶麻鞵布裹紗帽詣思善門哭臨一日而除第四日素服朝西角門行奉慰禮以書訃告天下諸王天下王府并文武官素服於㕔視事再舉哀復再拜次日服布裹紗帽麻鞵絰帶設香案舉哀行禮服素服烏紗帽黒角帶二日而除
  莊敬太子【載壡世宗第二子母曰王昭嬪嘉靖十八年上將視顯陵立為皇太子監國】嘉靖二十八年莊敬太子喪禮 一聞喪第四日成服皇上遣祭一壇母妃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内官内使共祭一壇東宫六局官共祭一壇一文武百官自聞喪次日為始具素服烏紗帽黒角
  帶於本衙門宿歇至第四日蚤具齊衰服不杖赴南城明徳宫候大斂畢舉哀行四拜禮仍共舉祭一壇 一毎七百日皇上遣祭一壇母妃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 一自聞喪次日為始輟朝不鳴鐘鼓十日止一聞喪第五日百官具素服烏紗帽黒角帶詣西角門行奉慰禮退易布裹紗帽絰帶麻履於各衙門辦事通前成服日為始十二日而除在京軍民人等各服十二日而除禁屠宰五日聽選辦事官吏監生僧道耆老人等俱於成服日赴順天府舉哀行四拜禮官具衰服監生人等具素服 一翰林院撰祭文光禄寺辦祭物一各王府直各布政司等處禮部請勅差官訃告一諸王及世子王妃郡主以下聞訃次日具素冠服舉哀行四拜禮畢服十二日而除 一在外文武官員人等聞訃次日各具衰服舉哀行四拜禮畢易素冠服絰帶麻履十二日而除其各王府及天下文武衙門俱免進香 一諡冊先期題請欽定大臣二貟充正副使行翰林院擬請諡號撰諡冊文諡寳文壙誌文祭告文并各該衙門造辦諡冊諡寳壙誌欽天監擇吉先期一日遣大臣告於太廟内侍官設節冊寳案於皇太子靈柩前至日早鴻臚寺設節冊寳案於奉天門稍東百官青衣黒角帶侍班正副使各就拜位候序班舉節冊寳案至丹墀中道置定鳴贊贊行五拜三叩頭禮畢序班舉案正副使後隨由左順中門至明徳宫内侍預設素羞於皇太子靈柩前正副使捧節冊寳置於案就位上香贊宣冊寳太常寺堂上官立宣訖後置於案賛禮畢正副使捧節復命次日勅諭禮部以賜諡頒示天下照例差官齎捧 一安葬先期擇地擇日遣工部堂上官祭告啟土 一引先期命大臣一員護喪一員題主各衙門堂上官題請各一員照例率領所屬送喪欽天監差官二貟前去候時工部搭蓋各處席殿前一日起禁屠宰三日遣官一貟以葬期告於太廟寢内命婦告於孝烈皇后几筵及遣官祭告經過各門橋司禮監錦衣衞官提督執事者設靈輿諡冊寳輿并真亭儀仗於明徳宫門外設方相冥器於北安門外以俟是晚皇上遣祭一壇母妃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俱遣内官行禮】至日文武百官布裹紗帽素服絰帶麻履候於北安門外歩送至西直門外祭畢即囬其分送入山官員俱免辭朝歩送出西直門騎送至墳所還日朝見【護䘮官并各執事冠服同】啟奠遣靈輿至墳所皇上皆遣祭一壇【護䘮官行禮】路祭文武官等衙門共祭一壇皇親駙馬共祭一壇【俱西直門外席殿行禮】祭畢而囬其護喪官并墳所執事官待葬畢囬凡囬還官貟俱易烏紗帽青衣黒角帶次日以後常服辦事 一下葬皇上遣祭一壇母妃以下祭同前【俱内侍官於將葬時行禮】葬畢行贈禮如儀掩壙後皇上遣祭一壇【俱護䘮官行禮】掩壙畢題主官題主訖護喪官獻酒賛讀祝禮畢安神皇上遣祭一壇葬畢祀后土遣工部堂上官行禮 一百日期年毎次皇上遣祭一壇母妃以下祭同前
  憲懷太子
  隆慶元年加諡憲懐太子靖悼王儀【蓬萊太和二公主追封同】前期一日鴻臚寺官設節案内侍官設冊輿二并香亭於皇極門東是日蚤遣官以冊諡告奉先殿上具素翼善冠麻布袍腰絰親告世宗肅皇帝几筵各用祝文祭品如常儀至期上仍具前冠服御皇極門百官俱照常烏紗帽素服黒角帶入班行叩頭禮畢左右侍班遣官就拜位序班舉節案置於中贊五拜三叩頭禮畢序班舉節内侍官舉冊輿香亭俱由左階降【公主冊由右】鴻臚寺奏禮畢上還錦衣衞官校接節冊輿香亭由午門等左門出【公主冊由右】遣官隨行至墳園行禮太常寺先於墳園陳設祭品如常儀鴻臚寺設節案於享殿内正中冊案二於左右設香案於節案前内侍官設主案二於殿東置淨水刷子粉盞筆硯盥盆巾等物候節冊輿至墳園由中門進至享殿前捧節冊官捧由殿中門入各置於案導引官引遣官至香案前上香賛宣冊宣冊官取憲懐太子冊立宣訖仍置於案賛宣冊宣冊官取靖悼王冊立宣訖仍置於案執事官隨舉主案於香亭前稍東西向題主官進至主案前東立西向内侍官二貟分詣神牀前跪啟謹請憲懐太子神主敬用封題謹請靖悼王神主敬用封題内侍官各盥手捧主安於案上洗磨舊字别塗以粉中書官重寫題主官盥手各奉題訖内侍官奉主各安於神座跪啟謹請憲懐太子神靈上神主謹請靖悼王神靈上神主内賛賛遣官奠獻讀祝行禮如常儀禮畢内侍官啟匱覆主奉安於神座訖次日遣官持節復命
  太子妃喪儀
  齊文惠太子穆妃【齊文惠太子長懋世祖長子為南郡王時妃薨】
  南齊書太子穆妃薨成服日車駕出臨喪朝議疑太子應出門迎左僕射王儉曰尋禮記服問君所主太子妻太子適婦言國君為此三人為主喪也今鸞輿臨降自以主喪而至雖事因撫慰義不在弔南郡以下不應出門奉迎但尊極所臨禮有變革權去杖絰移立戸外足表情敬無煩止哭皇太子既一宫之主自應以車駕幸宫依常奉候既當成服之日吉凶不容相干宜以衰幘行事望拜止哭率由舊章
  禮志建元二年太子穆妃薨斬草乗黄議建銘旌僕射王儉議禮既塗棺祝取銘置於殯東大斂畢便應建於西階之東 宋大明二年太子妃薨建九旒有司又議斬草日建旒與不若建旒應幾旒及畫龍升降云何又用㡬翣僕射王儉議旒本是命服無關於凶事今公卿以下平存不能備禮故在凶乃建耳東宫秩同上公九命之儀妃與儲君一體義不容異無縁未同常例别立凶旒大明舊事是不經詳議率爾便行耳今宜考以禮典不得效尤從失吉部伍自有桁輅凶部别有銘旌若復立旒復置何處翣自用八從之 有司奏大明故事太子妃宫中有石誌參議墓銘不出禮典近宋元嘉中顔延之作王球石誌素族無碑䇿故以紀徳自爾以來王公以下咸共遵用儲妃之重禮殊恒列既有哀冊謂不須石誌從之 有司奏穆妃卒哭後靈還在道遇朔望當須設祭不王儉議既虞卒哭祭之於廟本是祭序昭穆耳未全同卒吉四時之祭也所以有朔望殷事藩國不行權制宋江夏王妃卒哭以後朔望設祭帝室既以卒哭除喪無縁方有朔望之祭靈筵雖未升廟堂而舫中即成行廟猶如桓及宋髙祖長沙臨川二國並有移廟之禮豈復謂靈筵在塗便設殷事邪推此而言朔望不復俟祭宋懿后時舊事不及此益可知時議從之
  明懿文太子常妃
  太宗實録皇太子妃常氏薨上素服輟朝三日中宫素服哀臨皇太子服齊衰葬畢焚於墓所常服還内皇孫服斬衰置靈座傍遇祭奠則服之諸王公主服如制
  親王喪儀
  唐岐王範
  唐書宗開元十四年岐王範薨贈惠文太子
  【范祖禹曰太子君之貳将以付畀宗廟社稷之重非官爵也而以為贈何哉雖親愛其弟欲以厚之然不正之禮不足為後法也】
  明魯王檀
  太宗實録洪武二十二年十二月庚戌魯王檀薨上第十子也生兩月而受封幼聰慧好文學善歌詩年十五之國服金石藥致毒傷目至是疾作而薨訃聞詔議喪制禮部尚書李原名等奏曰考之宋制宜輟朝三日皇帝於諸子無服宜素服五日而除諸王齊衰期年以日易月皆十三日而除素服期年世子郡王服與親王同公主服齊衰期年下嫁者服大功九月郡主服同公主者王妃及靖江王世子郡君皆服小功五月從之尋賜諡冊曰朕惟有天下者必封建諸子藩屏帝室所望恪守訓永終天年而或有不如願者豈足慰朕心爾檀敎自孩提期於成立及年既長遂錫魯封夫何之國以來暱比匪人怠於政事屢常屈法申恩冀省厥咎乃復不知愛身之道以致夭折生封死諡古典昭然嗚呼父子天性也諡法公議也朕於爾親雖父子詎得以私恩廢公議今特諡爾曰荒昭示冥漠用戒方來
  秦王樉
  洪武二十八年三月癸丑秦王樉薨上第二子孝慈皇后所生也年十五受封二十三之國至是年四十訃聞詔定喪禮禮部尚書任亨泰奏曰考之宋制宜輟朝五日今遇時享宜輟朝一日皇帝及親王王妃公主世子郡王郡主及靖江王世子郡君服制皆與魯王喪禮同皇太孫服齊衰期年因視事以日易月亦十三日而除喪服期年從之定諡曰愍冊曰古之君國子民者生則有爵没則有諡爵以辨上下諡以昭善惡此古今不易之典天下之公論也朕自即位以來列土分茅封建諸子爾以年長首封於秦期在永保禄位藩屏帝室夫何不良於徳竟殞厥身嗚呼哀痛者父子之至情追諡者天下之公議義之所在朕何敢私兹特諡爾曰愍申懿王
  孝宗實録治十六年八月戊戌禮官奉㫖議上申懿王喪葬禮儀謂成化八年忻穆王薨未曽出府申王兹已出府今擬依忻穆王例參以在外親王例定為儀注一治十六年八月初五日起至初七日止輟朝三日不鳴鐘鼓上服淺淡色袍服於奉天門視事一聞喪御祭一壇太皇太后英廟皇妃皇太后憲廟皇妃母妃中宫東宫各祭一壇親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俱遣内官行禮文武官共祭一壇其首七至終七并起靈下葬百日周年二周年御祭各一壇太皇太后英廟皇妃皇太妃憲廟皇妃母妃中宫東宫親王公主祭亦如之一翰林院撰壙誌諡冊并祭文工部造棺椁銘旌冥器冊寳諸䘮儀欽天監差官并隂陽生選日擇地光禄寺備辦祭祀一八月十九日開塋祀后土御祭一壇一十月初二日引上不視朝遣太常寺官祭所過門橋文武官路祭一壇初四日下葬輟朝一日如前儀其掩壙題主奉安神主各御祭一壇一服制王妃并宫人以下並斬衰三年該府文武官齊衰三日哭臨五日一國子監取監生往各王府報訃
  親王喪通儀
  明㑹典喪聞上輟朝三日禮部奏差官掌行喪祭禮翰林院撰祭文諡冊文壙誌文工部造銘旌差官造墳【又欽天監取官一員前去卜葬】國子監取監生八名報訃各王府御祭一壇【牲用牛犢羊豕餘祭止用羊豕】太皇太后皇太后東宫各一壇在京文武衙門各一壇七七下葬百日周年二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下葬以前凡御祭及東宫文武衙門二祭總差侯伯一員行禮周年以後三御祭各差行人一員行禮太皇太后皇太后二祭遣本府内官行禮】其祭物本布政司轉屬買辦㝠器喪儀本處各該衙門成造其初䘮本國内禁屠宰三日禁音樂嫁娶至葬畢乃止其封内文武衙門各祭一壇非封内者不弔祭引在城軍民㑹送其大小斂七七百日遷柩祖奠引下葬題主虞禮本府俱自有祭祀其服制王妃世子衆子及郡王郡主下至宫人俱斬衰三年封内文武官貟齊衰三日哭臨五日而除在城軍民俱素服五日郡王衆子郡君為兄及伯叔父服齊衰期年郡王妃服小功五月凡親王因事革爵後復原爵者例遣官祭仍給葬 凡世子喪禮聞喪御祭一壇東宫祭一壇七七百日下葬周年二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俱遣本布政司官行禮】翰林院撰祭文諡冊壙誌文工部造銘旌國子監取監生報訃各王府本布政司委官造墳安葬【世子墳價隆慶三年議革】轉屬買辦祭物冥器喪儀等本處各該衙門成造 凡王孫喪禮聞喪御祭一壇東宫祭一壇下葬百日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翰林院撰祭文布政司造墳安葬【今革】轉屬買辦祭物
  親王妃喪通儀【郡王妃世子世孫妃附】
  明㑹典喪聞御祭一壇太皇太后皇太后中宫東宫公主各祭一壇【俱遣本府内官行禮】翰林院撰祭文壙誌文工部造銘旌行布政司委官開壙合葬【今準差欽天監官】及轉屬買辦祭祀品物【祭用羊豕】國子監取監生報訃各王府其冥器喪儀本處該衙門成造繼妃次妃祭禮同其夫人則御祭一壇俱造壙祔葬【今次妃止一祭夫人俱革】 凡親王革爵其妃未奪封號者準給祭葬郡王妃喪禮與親王妃同惟聞喪無公主祭一壇郡王繼妃次妃喪禮與正妃同親郡王生母追封次妃未葬者與祭一壇造壙祔葬【嘉靖四十四年議革萬厯九年更議親郡王生母封次妃者各與祭一壇葬革】凡世子妃世孫妃喪禮俱與郡王妃同
  公主喪通儀
  明㑹典䘮聞上輟朝一日御祭一壇皇太后中宫東宫各祭一壇各公主共祭一壇翰林院撰祭文壙誌文戸部給齋糧一百石工部造銘旌神主魂帛棺椁墳壙誌石冥器儀仗順天府買辦麻布一百匹及真亭綵卓長明燈油等物欽天監差官選地擇日國子監取監生報訃各王府孝服花冠等件内府内官監等衙門成造其七七百日周年二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下葬輟朝一日上位皇太后中宫東宫公主各祭一壇皇親命婦共一壇公侯伯都督命婦共一壇六部等衙門四品以上官命婦共一壇都指揮指揮命婦共一壇其啟土遷柩祖奠過門過橋掩壙題主奉安神主虞祭各祭物俱光禄寺備辦
  嘉靖二十三年未封公主喪禮喪聞賜封御祭一壇皇妃共祭一壇裕王景王共祭一壇公主共祭一壇涇簡王妃祭一壇【俱用素羞遣内官行禮】欽天監差官擇地并選出殯等項日期工部差屬官一員造墳享堂等項破土祀后土遣大臣行禮引御祭一壇皇妃以下祭同前【俱用素羞遣内官行禮】靈柩由東上南門東上北門北中門北安門出各祭一壇【内官行禮】西直門祭一壇【太常寺官行禮】工部内監官於墳所安設享堂合用儀物俱行内府該衙門預行製造錦衣衞撥旗校擺路敎坊司撥女樂三十二人并樂人三百員各送至墳所靈柩至墳及下葬各御祭一壇【用素羞遣内官行禮】掩土後祀后土并題神主安神各祭【俱遣大臣行禮】百日周年二周年毎次御祭一壇皇妃以下祭數同前【俱用素羞遣内官行禮】聞喪下葬並免輟朝
  乾學案郡王喪禮兼載郡主縣主及鄉君喪禮而儀賔恤典附見焉獨於公主喪禮而不以駙馬著後以其情親而無服恐其混於喪禮之條别嫌明㣲之道也故特載於恩恤條下凡駙馬都尉病故者祭十五壇又公侯駙馬伯病故俱輟朝一日齋糧麻布取自上裁其葬禮照依定制讀者依㑹典前後互觀庶禮文無遺闕矣
  郡王喪通儀
  明㑹典喪聞上輟朝一日翰林院撰祭文諡冊壙誌文工部造銘旌行人司差官掌行喪禮【本䖏隂陽生一名卜葬】國子監取監生報訃各王府御祭一壇東宫一壇在京文武衙門各一壇七七百日下葬周年二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下葬以前諸祭總遣行人一員行禮周年以後遣布政司官行禮】本布政司委官造墳安葬【今減半給價】轉屬買辦祭物【祭用羊豕】冥器喪儀等本處各該衙門成造郡王及妃已經奏準襲封未及冊封而故者給祭葬與巳冊封同但免輟朝報訃并差官行禮其革爵後復原爵者與妃未奪封號者亦如之革管府事者與禄米革三分之一者比郡王例減半其革爵帶平頭巾聞住者止與祭一壇撥地安葬 凡長子喪禮聞喪御祭一壇下葬百日周年除服御祭各一壇【自長子至中尉諸祭俱遣本府長史等官行禮】翰林院撰祭文本布政司造墳安葬【今革】轉屬買辦祭祀品物長子夫人已經奏準封妃未及冊封而故者例與妃同 凡郡王適長孫故與祭三壇適曽長孫故與祭一壇 凡郡主喪禮與郡王妃同惟無壙誌文 凡鎮國將軍喪禮與世孫同 凡輔國將軍喪禮無周年除服二祭餘與鎮國將軍同【鎮國将軍革帶復冠帶者給祭如輔國将軍同】凡奉國將軍喪禮無下葬百日周年除服四祭餘與輔國將軍同 凡鎮國輔國奉國中尉御祭各一壇鎮輔二中尉有司造墳安葬奉國中尉有司量與造墳【造墳今並革】 凡鎮國將軍夫人下至中尉安人俱御祭一壇造壙合葬【葬革】 凡將軍生母追封夫人者與祭一壇【今革】 凡縣主郡君縣君喪禮御祭中宫祭俱祭一壇造墳安葬【葬革】 凡鄉君喪禮止御祭一壇【自王妃至郷君諸祭俱遣本府内官行禮】凡儀賔恤典嘉靖四十四年議定繫親郡王府者照例賜祭不給葬價繫將軍以下者祭葬俱革 萬厯七年更定親郡王儀賔祭葬一體并革 凡郡王將軍中尉郡縣主君墳價嘉靖四十四年議定俱免給 萬厯七年更定郡王墳價量給一半若繫帝孫者照舊全給其將軍以下並免 凡親郡王將軍等葬俱世長子一人送至墳所當日即回 凡王葬妃及將軍等葬其妻得親至墳所看視一次當日即囬 凡將軍病故無嗣者其葬許弟一人送至墳所當日即囬凡妃夫人病故無嗣者其葬許姪一人送至墳所當日即囬 凡親郡王將軍受封之後止許出城祭埽一次當日即囬 凡宗室庶人并母妻喪所在官司㑹同該府敎授等官於本處空閒相應地内造墳安葬【今革】 凡宗室爲事送髙牆病故安葬在彼其女及壻願留供祀者鳯陽府月給衣糧三石 凡王府奏討墳戸嘉靖三年準撥附近民人二名看守 萬厯九年議準親王毎墳撥給軍校五名郡王不許一槩濫給 凡親王致祭舊例遣侯伯給勅行嘉靖四十四年議罷止差卿寺五品以上官或禮部司官前去照行人差至郡王府給精㣲批不必請勅 萬厯三年議準各王府奉差官不許擅為題請寛限違者罪其輔導官
  乾學案明之親王猶古之諸侯其喪禮宜列於品官之次而今乃列於此者蓋以品官之喪自始死至祥禫皆依次第分卷而此則但舉其條例不可附於前篇故不得已而附於㑹典國恤之末覽者詳之










  讀禮通考卷七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十
  外國弔喪
  左傳僖公二十有七年夏齊孝公卒有齊怨【注前年齊再伐魯】不廢喪紀禮也【注弔贈之數不有廢】
  昭公六年春王正月文公卒弔如同盟禮也【注魯怨杞因取其田而今不廢喪紀故禮之】大夫如秦葬景公禮也【注合先王士弔大夫送葬之禮】十年秋七月戊子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游吉遂如晉【注禮諸侯不相弔故辭】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衞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注經不書諸侯大夫者非盟㑹】鄭子皮將以幣行子産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注不得見新君將自費用盡】㡬千人而國不亡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也弗聽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
  乾學案古諸侯之喪鄰國皆有弔襚賻賵之禮已悉見於弔賻篇兹不重載觀者叅考之可也
  魏書成淹傳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蕭賾【即齊武帝】遣其散騎常侍裴昭明散騎侍郎謝竣等來弔欲以朝服行事主客執之云弔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數四執志不移髙祖敕尚書李沖令選一學識者更與論執沖奏遣淹昭明言未解魏朝不聽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吉凶不同禮有成數冠不弔童孺共聞昔季孫將行請遭喪之禮千載之下猶共稱之卿逺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成事方謂議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異哉昭明言二國交和既久南北皆須準望齊髙帝崩魏遣李彪通弔於時初不素服齊朝亦不以為疑那得苦見要逼淹言彪通弔之日朝命以弔服自隨而彼不遵髙宗追逺之慕乃踰月即吉彪行弔之時齊之君臣皆己鳴玉盈庭貂璫曜日百寮内外朱服煥然彪行人不被主人之命復何容獨以素服間衣冠之中來責雖髙未敢聞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於有虞處諒闇以來百官聽於宰卿豈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摇膝而言三皇不同禮亦安知得失所歸淹言若如來談卿以虞舜髙宗為非也昭明遂相顧而笑曰非孝者宣尼有成責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弔服使人唯齎袴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弔幸借緇衣幍以申國命今為魏朝所逼違負指授歸南之日必得罪本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將命折中還南之日應有髙賞若無君子也但令有光國之譽雖復非理見罪亦復何嫌南史董狐自當直筆既而髙祖遣李沖問淹昭明所言淹以狀對髙祖詔沖曰我所用得人仍勅送衣幍給昭明等賜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文武盡哀
  李彪傳彪加員外散騎常侍使於蕭賾賾遣其主客郎劉繪接對并設讌樂彪辭樂及坐彪曰齊主既賜讌樂以勞行人向辭樂者卿或未相體自喪禮廢替於兹已久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極故有今者喪除之議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裳猶以素服從事裴謝在此固應具此我今辭樂想卿無怪繪荅言辭樂之事向以不異請問魏朝喪禮竟何所依彪曰髙宗三年孝文踰月今皇上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訓之厚徳執於殷漢之間可謂得禮之變繪復問若欲遵古何為不終三年彪曰萬機不可久曠故割至慕俯從羣議服變不異三年而限同一期可謂亡禮之禮繪言汰哉叔氏專以禮許人彪曰聖朝自為曠代制何關許人
  北史髙閭傳孝文詔閭為書問蠕蠕時蠕蠕國有喪而書不序凶事帝曰卿職典文辭不論彼之凶事若知而不作罪在灼然若情思不至應謝所任對曰昔蠕蠕主敦崇和親其子屢犯邊境如臣愚見謂不宜弔帝曰敬其父則子恱敬其君則臣恱卿云不合弔慰是何言歟閭遂免冠謝
  宋史禮志凡外國喪告哀使至有司擇日設次於内東門之北隅命官攝太常卿及博士贊禮俟太常卿奏請即向其國而哭之五舉音而止皇帝未釋素服人使朝見不宣班不舞蹈不謝面天顏引當殿喝拜兩拜奏聖躬萬福又喝拜兩拜隨拜萬嵗或增賜茶藥及傳宣撫問即出班致詞訖歸位又喝拜兩拜隨拜萬嵗喝祇候退大中祥符二年十二月北朝皇太后凶訃遣使來告哀詔遣官迓之廢朝七日擇日備禮舉哀成服禮官詳定儀注以聞其日皇帝常服乗輿詣幕殿俟時釋常服服素服白羅衫黒銀帶素紗軟脚幞頭太常卿跪奏請皇帝為北朝皇太后凶訃至掛服又奏請五舉音文武百僚進名奉慰退幕殿仍遣使祭奠弔慰三年正月契丹賀正使為本國皇太后成服所司設幕次香酒及衰服絰杖等禮直官引使副以下詣位北向再拜班首詣前執盞跪奠俛伏興歸位皆再拜俟使以下俱衰服絰杖成服訖禮直官再引各依位北向舉哭盡哀班首少前去杖跪奠酒訖執杖俯伏興歸位焚紙馬皆舉哭再拜畢各還次服吉服歸驛天聖八年六月契丹使來告哀禮官詳定北朝凶訃宜於西上閤門引來使奉書令閤門使一貟跪受承進宰臣樞密使以下待制以上並就都亭驛弔慰七月一日使者耶律乞石至帝與皇太后哀苑中使者自驛赴左掖門入至左昇龍門下馬入北偏門階下行至右昇龍北偏門入朝堂西偏門至文徳殿門上奉書太常博士二貟與禮直官賛引入文徳殿西偏門階下行至西上閤門外階下面北跪進書閤門使跪受承進太常博士禮直官退使者入西上閤門殿後偏門入宣祐西偏門行赴内東門柱廊中間過幕次祇候朝見訖赴崇政殿門幕次祇候朝見皇太后訖出三日近臣慰乞石於驛嘉祐三年正月契丹告國母哀使人到闕入見皇帝問云卿離北朝日姪皇帝悲苦之中聖躬萬福朝辭日即云皇帝傳語北朝姪皇帝嬸太皇太后上仙逺勞人使訃告春寒善保聖躬中書樞密以下待制以上赴驛弔慰云竊審北朝太皇太后上仙伏惟悲苦五月獻遺留物明道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敕夏王趙徳明薨特輟朝三日令司天監定舉哀掛服日辰其日乗輿至幕殿服素服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御坐前跪奏請皇帝為夏王趙徳明薨舉哀又奏請十五舉音又奏請可止文武百僚進名奉慰告哀使副以下朝見首領并從人作兩班見先首領見兩拜後班首奏聖躬萬福又兩拜隨拜萬嵗喝賜例物酒食跪受起又兩拜隨拜萬嵗喝各祇候退從人儀同是日皇太后至幕殿釋常服白羅大袖白羅大帶舉哀如皇帝儀其遣使致祭弔慰如契丹禮其入弔奠之儀乾興元年真宗之喪契丹遣殿前都㸃檢崇義軍節度使耶律三隱翰林學士工部侍郎知制誥馬貽謀充大行皇帝祭奠使副左林牙左金吾衞上將軍蕭日新利州觀察使馮延休充皇太后弔慰使副右金吾衞上將軍耶律寜引進使姚居信充皇帝弔慰使副所司預於滋福殿設大行皇帝神御坐又於稍東設御坐祭奠弔慰使副並素服由西上閤門入陳禮物於庭中書門下樞密院並立於殿下再拜訖升殿分東西立禮直官閤門舍人賛引耶律三隱等詣神御坐前階下俟殿上捲使副等並舉哭殿上皆哭再拜訖引升殿西階詣神御坐前上香奠茶酒貽謀跪讀祭文畢降階復位又舉哭再拜訖稍東立俟皇太后升坐中書樞密院起居畢外侍立舎人引弔慰祭奠使副朝見殿上舉哭左右皆哭弔慰使副蕭日新等升殿進書訖降坐俟皇帝升坐中書樞密院起居畢升殿侍立舍人引弔慰祭奠使副朝見皇帝舉哭左右皆哭弔慰使副耶律寜等升殿進書訖賜三隱等襲衣冠帶器幣鞍馬隨行舍利牙校等衣服銀帶器幣有差弔慰使副蕭日新等復詣承明殿俟皇太后升坐中書樞密院侍立如儀舍人引蕭日新等升殿進問聖候書畢賜銀器衣著有差仍就客省賜三隱等茶酒又令樞密副使張士遜别㑹三隱等伴宴於都亭驛英宗即位契丹使來賀乾元節命先進書奠梓宫見於東階放夏國使人見客省以書幣入後弔慰使見殿門外契丹祭奠使見於皇儀殿東廂羣臣慰於門外使人辭於紫宸殿命坐賜茶故事賜酒五行自是終諒闇皆賜茶神宗之喪夏國陳慰使丁努嵬名謨鐸副使吕則陳聿精等進慰表於皇儀門外退赴紫宸殿門賜帛有差元祐初髙麗入貢有太皇太后表及進奉物樞密院請遵故事惟荅以皇帝回諭敕書已而宣仁聖烈太后崩禮部太常閤門同詳定髙麗奉慰使人於小祥前後到闕令於紫宸殿門見客省受表以進賜器物酒饌退並常服黒帶不佩魚候見罷純吉服淳熙十四年金國弔祭使到闕惟皇帝先詣梓宫行燒香禮及使入門祭訖皆就幄舉哭外陳設行事並如先朝舊儀其奉辭日有司亦先設神御坐及設香案茶酒果食盤臺於几筵殿上宰執升殿分東西立侍從官於殿下西面立使副入門殿上下皆哭使副升殿哭止使副詣神坐前一拜上香奠茶三奠酒畢拜興讀祭文官跪讀祭文一拜興殿上下皆哭使副俱降歸位立又再拜訖退太平興國二年呉越國王妃孫氏卒遣給事中程羽弔祭
  眞宗大中祥符三年契丹國母葬廢朝禁邊城樂英宗即位初殿中侍御史司馬光乞遣告哀使劄子曰臣等竊見大行皇帝宴駕已近旬日其告哀於契丹使人尚未進發兼聞不曽素戒使者對荅繼嗣之辭臣等竊議深恐未便何則國家既與契丹約為兄弟遭此大喪立當訃告敵中刺探之人所在有之今天下縞素彼中豈得不知而訃告之人尚未到彼彼謂中國有何事故能不猜疑自古大宗無子則取於小宗以為後著在禮典豈為國惡若彼人有問盡以實對有何所傷今問繼嗣於使人而使人對以不知事體豈得便穩況陛下初為皇子之初詔書已布告天下彼中安得不知今若荅以虚辭不足詐彼而適足取其笑侮爾國家自與契丹和親以來五十有六年生民樂業今國有大故正是鄰敵窺伺之時豈可更接之失禮自開間隙臣等願朝廷早決此議令使人晝夜兼程進若彼中問及繼嗣皆以實告孔子曰言忠信雖蠻貊之邦行矣臣等愚意竊以如此為便
  遼主洪基殂使謝文瓘往弔之令從者變服而入貶秩二等
  徽宗朝陸佃為禮部尚書報聘於遼歸半道聞遼主洪基送伴者赴臨而返誚佃曰國哀如是漢使殊無弔唁之儀何也佃徐應曰始意君匍匐哭踊而相見即行弔禮今偃然如常時尚何所弔伴者不能荅
  髙宗崩賀正使至或請帝權易淡黄袍御殿受書周必大執不可遂為縞素服就帷幄引見陳亮奏曰髙宗與金有父兄之讐生不能以執之則死必有望於子孫何忍以升遐之哀告諸讐哉遺留報謝三使繼遣金帛寳貨千兩連而金人僅以一使如臨小邦哀祭之辭寂寥簡慢義士仁人痛切心骨豈以陛下之聖明智勇而能忍之乎
  京鏜傳金人遣使來弔鏜為報謝使金人故事南使至汴京則賜宴鏜請免宴不從鏜謂必不免宴則請徹樂遺之書曰鏜聞鄰喪者舂不相里殯者不巷歌今鏜銜命而來繄北朝之惠弔是荷是謝北朝勤其逺而憫其勞遣郊勞之使蕆式宴之儀徳莫厚焉外臣受賜敢不重拜若曰而必聽樂是於聖經為悖理於臣節為悖義豈惟貽本朝之羞亦豈昭北朝之懿哉相持甚久金人迫之乃帥其屬出館門甲士露刃向鏜鏜叱退之金人知不可奪馳白其主歎曰直臣也特命免樂使還入見孝宗嘉勞之右相周必大言於上曰増秩常典爾京鏜竒節今之毛遂也乃命權工部侍郎
  羅點傳㸃被命使金告登寳位㑹金有國喪迫㸃易金帶㸃曰登位吉事也必以凶服從事有死而已帶不可易
  遼史宋使祭奠弔慰儀太皇太后至菆塗殿服喪服太后於北間南面垂坐皇帝於南間北面坐宋使至幕次宣賜素服皂帶更衣訖引南北臣僚入班立定可矮敦以下並上殿依位立先引祭奠使副捧祭文南洞門入殿上下臣僚並舉哀至丹墀立定西上閤門使自南階下受祭文上殿啟封置於香案哭止祭奠禮物列殿前引使副南階上殿至褥位立揖再拜引大使近前上香退再拜大使近前跪捧臺琖進奠酒三敎坊奏樂退再拜揖中書二舍人跪捧祭文引大使近前俛伏跪讀訖舉哀引使副下殿立定哭止禮物擔牀出畢引使副近南面北立勾弔慰使副南洞門入四使同見大行皇帝靈再拜引出歸幕次皇太后别殿坐服喪服先引北南面臣僚並於殿上下依位立弔慰使副捧書匣右入當殿立閤門使右下殿受書匣上殿奏封全開讀訖引使副南階上殿傳達弔慰訖退下殿立引禮物擔牀過畢引使副近南北面立勾祭奠使副入四使同見鞠躬再拜不出班奏聖躬萬福再拜出班謝面天顔又再拜立定宣徽傳聖㫖撫問就位謝再拜引出歸幕次皇帝御南殿服喪服使副入見如見皇太后儀加謝逺接撫問湯藥再拜次宣賜使副并從人祭奠使副别賜讀祭文例物即日就館賜宴髙麗夏國奉弔進賻等使禮略如之道宗崩天祚皇帝問禮於耶律固宋國遣使弔及致祭歸賵皇帝喪服御遊仙之北别殿使入門皇帝哭使者詣柩前上香讀祭文訖又哭有司讀遺詔慟哭使者出少頃復入陳賻賵於柩前皇帝入臨哭退更衣御遊仙殿南之幄殿使者入見且辭敕有司賜宴於館宋史告哀儀皇帝素冠服臣僚皂袍裎帶宋使奉書右入丹墀内立西上閤門使右階下殿受書匣上殿欄内鞠躬奏封全開封於殿西案授宰相讀訖皇帝舉哀舍人引使者右階上欄内俛伏跪附奏起居訖俛伏興立皇帝宣問南朝皇帝聖躬萬福使者跪奏來時皇帝聖躬萬福起退舍人引使者右階下殿於丹墀西面東鞠躬通事舍人通使者名某祇候見再拜不出班奏聖躬萬福再拜出班謝面天顏再拜又出班謝逺接撫問湯藥再拜賛祇候引出就幕次宣賜衣物引從人入通名拜奏聖躬萬福出就幕賜衣如使者之儀又引使者入面殿鞠躬賛謝恩再賛有敕賜宴再拜賛祇候出就幕次宴引從人謝恩拜敕賜宴皆如初宴畢歸館
  宋使進遺留禮物儀百官昧爽朝服殿前班立宋遺留使告登位使副入内門館伴副使引謝登位使就幕次坐館伴大使與遺留使副奉書入至西上閤門外氈位立閤使受書匣置殿西階下案引進使引遺留物於西上閤門入即於廊下横門出皇帝升殿坐宣徽使押殿前班起居畢引宰臣押文武班起居引中書令西階上殿奏宋使見牓子契丹臣僚起居遺留使副西上閤門入面殿立舍人引使副西階上殿附奏起居訖引西階下殿於丹墀東西面鞠躬通名奏聖躬萬福如告哀使之儀謝面天顔謝逺接撫問湯藥引遺留使從人見亦如之次引告登位使副奉書匣於東上閤門入面殿立閤使東階下殿受書匣中書令讀訖舍人引使副東階上殿附奏起居引下殿南面立告登位禮物入即於廊下横門出退西面鞠躬附奏起居謝面天顔逺接等皆如遺留使之儀宣賜遺留登位兩使副併從人衣物如告哀使應坐臣僚皆上殿就位立分引兩使副等於兩廊立皇帝問使副衝涉不易丹墀内五拜各引上殿祇候位立大臣進酒皇帝飲酒契丹通漢人賛殿上臣僚皆拜稱萬嵗賛各就坐行酒殽茶膳饅頭畢從人出水飯畢臣僚皆起契丹通漢人賛皆再拜稱萬嵗各祇候獨引宋使副下殿謝五拜引出控鶴官門外祇候報閤門無事供奉官捲班出
  髙麗夏國告終儀先期於行宫左右下御帳設使客幕次於東南至日北面臣僚各常服其餘臣僚並朝服入朝使者至幕次有司以嗣子表狀先呈樞密院準備奏呈先引北面臣僚并矮敦已上近御帳相對立其餘臣僚依班位序立引告終人使右入至丹墀面殿立引右上立揖少前拜跪奏訖宣問若嗣子已立恭身受聖㫖奏訖復位嗣子未立不宣問引右下丹墀面北鞠躬通班畢引面殿再拜不出班奏聖躬萬福再拜出班謝面天顔復位再拜出班謝逺接復位再拜賛祇候退就幕次再入依前面北鞠躬通辭再拜序戀闕再拜賛好去禮畢
  續文獻通考遼聖宗統和二十七年十二月皇太后崩於行宫遣使告哀於宋夏髙麗各遣使來弔祭即遣使餽大行遺物於宋并謝弔祭太平十一年六月聖宗崩遣使告哀於宋夏髙麗宋夏髙麗遣使弔慰來賻金太祖天輔七年八月崩十二月遣勃堇李靖如宋告哀至太宗天㑹二年四月宋遣使來弔十三年正月太宗崩遣使告哀於齊髙麗夏三月齊髙麗夏遣使弔祭詔諸國使賜宴不舉樂
  告哀外國及外弔祭
  文獻通考淳熙十四年十月十一日太上皇帝大斂是日差將作監韋璞充金國告哀使閤門舎人姜特立副之禮部太常寺言告哀使副并三節人從合服衣帶鞍韉等照應禮例如在大祥内合服布幞頭襴衫布袴腰絰布凉繖鞍韉在禫服内合服素紗軟脚幞頭黲色公服黒鞓犀帶青繖皂鞍韉俟禫服除即從吉服仍只繫黒帶去魚凉繖韉並從禫制仍去狨坐三節人衣紫衫黒帶並不聽樂不射弓弩候過界聽使副制度隨宜改易服用從之或遣留遺信物使用上服【外國弔祭禮已見上宋史禮志】中興後金國弔祭使行祭奠禮儀注前期儀鸞司於几筵殿東廊設御幄并殿上設神御座香案香茶酒果祭食盆臺等皇帝先詣梓宫前行燒香之禮如宫中之儀出宫御素幄降其合赴起居侍立等官並如儀内待官捧祭文奠書案入於殿階下使副拜褥之右禮直官舎人通事引使副讀祭文官入殿門殿上捲皇帝於幄内舉哭殿上下官皆舉哭使副讀祭文官就褥位北向立俱再拜内侍官捧祭文奠書案升西階詣神御座前稍西使副讀祭文官隨升殿使副詣殿上北向立讀祭文官在祭文奠書案後立使副哭使詣神御殿前一拜跪三上香奠祭茶三奠酒畢就一拜興復位立内侍捧案詣神御座前讀祭文官詣神御座前一拜跪啟封讀祭文奠書訖就一拜興使副祭文官俱降西階下殿歸位並再拜皇帝於幄内舉哭殿上下官皆舉哭使人權退至幄殿下面幄殿立讀祭文官於使副位褥後直身立次舍人通事引使副升殿讀祭文官依舊立受書語訖降階與讀祭文官合一班立定更不宣班再拜舍人班前代奏萬福使出班奉慰舍人班前代奏歸班再拜喝賜跪受再拜引出次三節人四拜起居通事班前代奏萬福喝賜跪受並如上儀
  淳熙十五年二月宰執進呈禮官閤門國信所定弔慰使副徳夀宫宰執以下皆用常服周必大奏昨顯仁時北使副至已是祔廟故用常服今大行太上皇帝在殯且别宫無嫌陛下方衰絰受弔臣等亦難冠裳侍立況啟殯引服如初喪固未除也上曰宰執侍從當如大祥服四脚幞頭衰絰去杖正得中矣
  【附】蕃國舉哀弔喪之儀
  後漢書南單于比薨遣中郎將彬將兵赴弔祭以酒米比弟左賢王莫立帝遣使者鎮慰賜絹四千匹其後單于薨弔祭慰賜以此為常
  魏書太和十五年髙麗王死十二月詔曰髙麗王璉守蕃東隅累朝貢職年踰期頤勤徳彌著今既不幸其赴使垂至將為之舉哀而古者同姓哭廟異姓隨其方皆有服制今既久廢不可卒為之衰且欲素委貌白布深衣於城東為盡一哀以見其使也朕雖不嘗識此人甚悼惜之有司可申敕備辦事如别儀
  唐書突厥什鉢苾可汗卒太宗為之舉哀吐蕃弄讃卒髙宗亦為之舉哀並張帷幔於城外向其國而哭之突厥毗伽可汗薨宗詔宗正卿李詮往申弔祭回紇毗伽闕可汗薨以鴻臚卿攝御史中丞李通充弔祭使政和禮皇帝為蕃國喪舉哀訃奏命太史擇日舉哀前一日尚舍奉御於自東門貯廊北設御幄周以帷其日皇帝常服乗輿詣幄降輿侍御警蹕如常儀皇帝至御幄南向坐降俟時文武朝叅官以上並赴西上閤門立班【以俟進名奉慰】至時皇帝釋常服服素服禮直官太常博士引鴻臚卿當御座前俛伏跪奏鴻臚卿臣某請皇帝為某國主姓名薨舉哀奏訖俛伏興又奏請皇帝舉哭五舉音【向其國而哭之】又奏請可止皇帝哭止禮直官太常博士鴻臚卿復位西面立並退文武百僚進名奉慰訖皇帝釋素服服常服乗輿還内如常儀
  宋史交趾李公藴卒命兵部貟外郎章頻為弔祭使賜絹布各五百匹餘物有差夏國主曩霄卒命工部郎中直史館曹頴叔為祭奠使達州刺史鄧保吉為弔祭使此弔賻蕃國主之䘮也夏曩霄卒仁宗為哀於苑中明集禮乗輿受藩國王訃奏儀注凡藩國王薨使者訃奏至京太常司告示有司拱衞司前期於西華門内壬地設御幄南向陳御座於正中上置案褥侍儀司設訃者位於御幄前之南設文武官侍立位於幄前東西相向設賛禮二人位於訃者拜位之北東西相向引訃者二人位於賛禮之南引文武官四人位於文武官侍立位之北東西相向其日拱衞司備儀仗於奉天門外奉引訃者亦由西華門入立於御幄前之西侍儀奏外辦皇帝素服乗輿詣幄儀仗分列於幄前之左右和聲郎陳樂於御幄之南設而不作太常卿跪奏某國世子遣某臣某官某奏某國王臣某薨俛伏興引禮引訃者入就拜位賛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訃者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承制官前跪承制中道出至使者前稱有制賛禮唱使者跪聽制承制官宣制曰皇帝致問爾某國王某得何疾而逝使者荅云云賛禮唱俯伏興平身承制官由西道入跪奏宣制畢賛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訃者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太常卿奏禮畢賛禮唱禮畢皇帝興御輿還宫儀仗道衞如初引禮引訃者及文武百官以次由西華門出
  不伐喪
  左傳襄公四年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注軍禮不伐喪】陳人不聽命【注不聽楚命】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焉而不服在大猶有咎而況小乎夏楚彭名侵陳無禮故也
  十九年夏五月壬辰晦齊靈公卒晉士匄侵齊及榖聞喪而還禮也【注禮之常不必待君命】
  公羊傳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齊則何大乎其不伐喪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注禮兵不從中御外臨事制宜當敵為帥惟義所在士匄聞齊侯卒引師而去恩動孝子之心義服諸侯之君是後兵寢數年故特善之】
  榖梁傳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還者事未畢之辭也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喪善之也善之則何為未畢也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則民作讓矣士匄外專君命故非之也然則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歸命乎介【注除地為墠張帷反命於介介歸告君君命乃還不敢專也】
  乾學案詩凡民有喪匍匐救之禮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而況忍乗其死亡利其有事而横加吞噬是豺狼矣春秋列國日事兵爭已無復禮義而尚有不伐喪之舉非先王之流風未冺而徳澤之及人深乎
  北史髙熲傳開皇二年長孫覽元景山等伐陳命熲節度諸軍㑹陳宣帝殂熲以禮不伐喪奏請班師
  乾學案當隋陳亂世而熲能守禮不伐喪真三代以下曠舉宋趙元昊死國内亂議者欲乗機圖之而夏竦以為不可遂使與宋相終始則迂儒之見爾蓋隋陳敵國且隋日盛陳日衰熲不伐其喪適足以明大義於天下而不患其為害若元昊為宋叛賊大害一日縱之數世之患烏可與熲同日論哉嗚呼秦漢以下世變不同先王之禮亦有不可太拘者在君子善用之爾矣
  大喪廢樂
  虞書舜典二十有八載帝乃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
  喪大記疾病君徹縣【注天子宫縣諸侯軒縣】
  晉書禮志武帝以來國有大喪輒廢樂終三年惠帝太安元年太子喪未除及元㑹亦廢樂穆宗永和中為中原山陵未修復頻年元㑹廢樂是時太后臨朝后父褚裒薨元㑹又廢樂也孝武太元六年為皇后王氏喪亦廢樂孝武崩太傅錄尚書㑹稽王道子議山陵之後通㛰嫁不得作樂以一期為斷
  宋書晉武帝咸寜五年十一月己酉訓羊太后崩天地明堂去樂且不上胙升平五年十月己卯殷祠以穆帝崩後不作樂初永嘉中散騎常侍江統議曰陽秋之義去樂卒事是為吉祭有廢樂也故升平末行之其後太常江逌表穆帝山陵之後十月殷祭從太常丘夷等議撒樂逌尋詳今行漢制無特祀之别既入廟吉禘何疑於樂 史臣曰聞樂不怡故申情於遏密至於諒闇奪服慮政事之荒廢是以乗權通以設變量輕重而降屈若夫奏音之與寢聲非有損益於機務縱復回疑於兩端固宜縁恩而從戚矣宋世國有故廟祠皆懸而不樂
  通典晉懐帝永嘉元年冬惠帝三年制未終司徒左長史江統議二年正㑹不宜作樂以為自古帝王相承雖世及有異而受重同禮禮王侯尊殊得臣諸父兄弟故以僖躋閔左氏謂之逆祀雖代變時殊質文不同至於受重尊祖敬宗其義一也書稱遏密諒闇之事或以衰麻服禮或以心喪終制故周景王有后適子之喪既葬除服而宴樂叔向曰王宴樂已早二年正㑹不宜作樂愍帝建興元年十二月元帝時為丞相在建業主簿熊逺議以懐帝梓宫未返正㑹不宜作樂謹案尚書堯崩四海遏密八音禮凶年天子徹樂減膳孝懐皇帝崩於虜庭梓宫未返人神同忿兆庶怨嗟公與國同體憂容未歇如矜黎庶塗炭之困以廢懽恱伎樂之事謂宜設饌以賜羣下而已大將軍王敦時南閣祭酒范堅白事云伏見每宴㑹衆樂備奏倡伎兼作愚淺多蔽竊有未安今國恥未雪梓宫幽遐不應備樂敦使州府博議參軍周武議云禮古今不同謂取則於朝廷敦從之宋書大喪則廢樂
  南齊書建武二年朝㑹時世祖遏密未終朝議疑作樂否祠部郎何佟之議昔舜受終文祖義非堯及放勲徂落遏密三祀近代晉康帝繼成帝於時亦不作樂懐帝永嘉元年惠帝喪制未終於時江統議云古帝王相承雖世及有異而受重同禮從之
  唐書貞觀二十三年髙宗即位詔宜以來年正月二日受朝其樂懸及享羣臣並停永徽元年正月有司言依禮享祀郊廟並奏宫懸比停敎習恐致廢忘伏尋故實漢魏祇祔之後庶事如舊國之大禮祠典為先今既逾年理宜從吉若不習實慮不調誠敬有虧致招罪責並從之
  代宗大厯元年峽州别駕顔真卿議曰周禮大司樂職云諸侯薨令去樂大臣死令弛懸鄭注云去謂藏之弛謂釋下也是知哀輕者則釋哀重者則藏又案庾蔚之禮論云晉元后秋崩武帝咸寜元年享萬國不設樂永嘉元年冬惠帝三年喪制未終司徒左長史江統議二年正㑹不宜作樂又章皇后哀限未終后主已入廟博士徐乾議曰周景王有后適子之喪既葬除服叔向猶議其早今不宜懸宋書禮志云晉武帝以來國有大喪廢樂三年又案江都集禮説晉博士孔恢朝廷遏密懸而不作恢以為宜都去懸設樂為作不作則不宜懸孟獻子禫縣而不樂自是應作爾故夫子曰孟獻子加於人一等矣非謂不應作而猶懸也國喪尚近謂金石不可陳於庭又徐廣晉史曰聞樂不怡故申情於遏密諒闇奪服懼政事之荒廢是故乗權通以變常量輕重以降差臣以周禮去樂之文宋志終喪之證徐廣之論寜戚孔恢之説禫懸理既可憑事又故實伏請三年未畢都不設懸如有齊衰喪及遇大臣薨没量輕重縣而不作
  宋史元祐二年崇政殿說書程頤上奏曰臣伏覩有司排備開樂宴臣備員勸講職在經義輔導人主事有害義不敢不言夫居喪用喪禮除喪用吉禮因事而行乃常道也今若為開樂張宴則是特為一喜慶之事失禮義害人情無大於此雖曰故事祖宗亦不盡行或以故而罷或因事而行臣愚竊恐祖宗之意亦疑未安故也自古太平日久則禮樂純備蓋講求損益而漸至爾雖祖宗故事固有不可改有當隨事損益者若以為皆不可改則是昔所未遑今不復作前所未安後不得復正朝廷之事更無損益之理得為是乎況先朝美事亦何嘗必行臣前日所言殿上講說是也故事未安則守而不改臣前言冬至受賀表是也臣前後累進狂言未嘗得蒙采用而言之不已者蓋職之所當不敢曠廢伏望聖慈特賜聽納自中降㫖罷開樂宴直候因事而用於義為安
  東都事略神宗服除故事開樂置宴范祖禹上疏言君子之於喪服以為至痛之極不得已而除若以開樂故特設宴惟因事則聽樂庶合先王禮意哲宗從之紹興中天中節上夀議者以欽宗服除當舉樂黄中言春秋君弑賊不討雖葬不書以明臣子之罪況欽宗實未葬而可遽作樂乎事竟寢
  明英宗實録天順八年三月甲辰朔丁丑禮部尚書姚夔奏四月初一日孟夏時享太廟太常寺例預奏祭祀然梓宫在殯請上具黄袍翼善冠陞殿鳴鐘鼓鳴鞭樂設而不作百官具淺淡色衣朝叅從之
  后喪廢樂
  通典晉符問章皇后雖哀限未終后主已入廟當作樂不愽士徐䖍議周景王有后適子之喪既葬除服而宴樂叔向猶譏之今宜不懸䖍又引周禮有憂則弛縣今天子蒙塵攝王不宜作樂但先人血祀不可廢爾魯莊公主已入廟閔公二年吉禘猶曰未可以吉是不係於入廟也謂不宜設樂
  晉有后喪下太常曰朝延遏密則素㑹時云應懸而不樂博士孔恢議曰素㑹宜都去懸設樂為作不作則不宜懸也孟獻子懸自是應作而不作爾故夫子云加於人一等非為不應作而應懸也國諱尚近謂金石不可陳於庭也於時不從恢議正朝自懸而不作
  宋史真宗景徳四年四月辛巳皇后郭氏崩八月丁未中書門下言祥除已久秋宴請舉樂不允
  東都事略王拱辰廢后郭氏在殯有司前具上元觀燈燕拱辰言晉大夫智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杜蕢揚觶郭氏以后禮葬豈獨大夫比邪請罷御樓觀燈及遣奠日仍禁都下聲樂
  皇妃親王公主皇親喪廢樂
  通典晉惠帝永寜元年冬愍懐太子母喪三年制未終大司馬府叅軍江統議二年正㑹不宜舉樂春秋傳曰母以子貴儒者謂傳重非適服同衆子經無明據於義為短今愍懐太子正位東宫繼體承業監國嘗膳既處其重無縁復議其輕制也二年正㑹不宜舉樂
  晉書元帝姨廣昌鄉君喪未葬中丞熊逺表云案禮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内比卒哭不舉樂惻隱之心未忍行吉事故也被尚書符冬至後二日小㑹臣以為廣昌鄉君喪殯日聖恩垂悼禮大夫死廢一時之祭祭猶可廢而況餘事冬至惟可羣下奉賀而已未便小㑹詔以逺表示賀循又曰咸寜三年武皇帝故事云王公大臣薨三朝哀踰月不舉樂其一朝哀三日不舉樂此舊事明文賀循等荅曰案禮雜記君於卿大夫之喪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古者君臣義重雖以至尊之義降而無服三月之内猶裼衰以居不接吉事故春秋晉大夫智悼子未葬平公作樂為屠蒯所譏如逺所啟合於古義咸寜詔書雖不㑹經典然隨時立宜以為定制誠非羣下所得稱論 升平元年帝姑廬陵公主未葬符問太常冬至小㑹應作樂不博士胡訥議云君於卿大夫比卒哭不舉樂公主有骨肉之親宜闕樂太常王彪之云案武帝詔三朝舉哀三旬乃舉樂其一朝舉哀者三日則舉樂泰始十年春長樂長公主薨太康七年秋扶風王亮薨武帝並舉哀三日而已中興以後更叅論不改此制今小㑹宜作樂二議竟不知所取通典晉征北將軍禇裒薨【皇太后之父】未葬太后居喪符問皇帝元㑹當作樂不尚書王彪之議今若鐘懸鼓吹皆可以作者其餘羽毛絲竹奚為廢之竊所未喻元皇后秋崩武帝咸寜元年饗萬國不設樂恭皇后夏崩咸康八年饗萬國不盡徹樂未詳二帝故事孰得孰失且恭皇后崩垂向周月朝行權制六宫煥然故以即吉經時雖尊於萬國然於帝為卑不盡徹樂之詔以為合禮亦非所以證今明喻也禮云母有喪聲聞焉則不舉樂夫人之事親尊自王者逹於庶人不以貴賤異禮也皇太后始居至哀衰服在躬號哭無時鼓鐘歌簫之音實聞於内殿非禮所謂不舉樂之說今所欲存者輕所為廢者重略輕崇重附禮合情敦於體訓於是乎在意如前議謂應設鼓懸鐘而不作
  宋書大明五年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皇后並服大功九月皇太后小功五月未詳二御何時當得作鼓吹及樂博士司馬興之議案禮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今臨軒拜授則人君之大典今古既異賖促不同愚謂皇太子妃祔廟之後便可臨軒作樂及鼓吹右丞徐爰議皇太子妃雖未山塋臨軒拜官舊不為礙樟棺在殯應懸而不作祔後宜御樂宜使學官擬禮上興之又議案禮大功至則辟琴瑟誠無自奏之理但王者體大理絶凡庶故漢文既葬悉皆復吉唯懸而不樂以此表哀今準其輕重侔其降殺則下流大功不容撤樂終服夫金石賔享之禮簫管警塗之衞實人君之盛典當陽之威飾固亦不可久廢於朝又禮無天王服適婦之文直後學推貴適之義爾既已制服成喪虚懸終窆亦足以甄崇冢正標明禮歸矣爰參議皇太子期服内不合作樂及鼓吹
  太常因革禮新禮雍熙四年正月十四日為皇妷女雲陽公主哀詔上元節車駕不觀燈仍罷樂以公主之喪在殯也 咸平五年十一月十四日有司上言將來郊祀禮畢當大宴據司天擇用十一月十六日及二十日上曰故許國長公主以十五日啟攅若用此二日即靈柩尚在道路情所不忍宰臣曰王者禮絶期周又月内更無良日儻錫宴稽遲恐滯四方客使上曰禮能行之即為例矣宜以十四日未啟櫕前開宴六年七月皇弟安王元傑薨九月二日詔曰朕以痛切友于時當宴享修俎豆之事禮則宜然聽金石之音情所不忍其今秋宴宜不舉樂時太常禮院言安王之喪已舉哀成服禮畢服除其將來公宴用樂無礙上猶不忍故有是詔大中祥符三年十二月一日以晉國大長公主薨初是月二日承天節詔罷上夀之禮四日宴契丹使於崇徳殿不作樂 禮院例冊慶厯四年正月十六日禮院奏荆王薨準禮令合輟朝五日而上元節諸處設樂縁在皇帝未成服及輟朝日内並令權罷詔可
  宋史仁宗慶厯三年集賢校理余靖上奏曰臣伏見隂陽尅擇官狀申皇子故鄂王斂被服並取今月初四日又伏見毎年正月五日紫宸殿開宴管領契丹賀正人使竊恐有司循故事申舉以戎使為重依例作樂開宴臣身為禮官故敢先事言之竊以故鄂王雖在襁褓是為無服之殤其如已賜爵命當同成人之例父子天性豈能無戚今日服之而明日宴樂情何以安且臣僚之家遭此喪尚當給假況萬乗之主因戎狄之使不得申其私恩深可痛也臣以為若不得已宣召與禮食而徹去聲樂親遣大臣告諭戎使以皇帝有嗣續之痛故罷去聲樂非有輕重於北朝也戎狄雖殊俗不敢以此為恨昔周景王以子喪既葬而與宴春秋譏之以為失禮古者卿佐之喪雖有祭祀尚猶廢樂況在親父子乎臣不勝區區之至
  哲宗元祐三年八月翰林學士蘇軾上奏曰臣近準鈐轄敎坊所關到秋燕致語等文字臣謹案春秋左氏傳曰昭公九年晉荀盈如齊卒于戲陽殯于絳未葬晉平公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酌以飲工曰汝為君耳將司聰也辰在子卯謂之疾日君徹燕樂學人舎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為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汝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公說徹樂又案昭公十五年晉荀躒如周葬穆后既葬除喪周景王以賔燕叔向譏之謂之樂憂夫晉平公之於荀盈蓋無服也周景王之於穆后蓋期喪也無服者未葬而樂屠蒯譏之期喪者已葬而燕叔向譏之書之史冊至今以為非仁宗皇帝以宰相富弼母在殯為罷春燕之天下至今以為宜今魏王之喪未及卒哭而禮部太常寺皆以為天子絶期不妨燕樂臣竊非之若絶期可以燕樂則春秋何為譏晉平公周景王乎魏王之親孰與卿佐逺比苟盈近比富弼之母輕重亦有間矣魏王之葬既以隂陽拘忌别擇年月則當準禮以諸侯五月為葬期自今年十一月以前皆為未葬之月不當燕樂不可以權宜郊殯便同已葬也臣竊以陛下篤於仁孝必停秋燕不待臣言但至今未奉指揮縁上件敎坊致語等文字合於燕前一月進呈臣既未敢撰亦不敢稽延伏乞詳酌如以為當罷乞陛下聖意施行更不降出臣文字臣忝備侍從叨陪講讀不欲使人以絲毫議及聖明故不敢不奏
  明太祖實録懿文太子薨帝以時享在邇命禮部侍郎張智與翰林院叅考古制智等奏曰王制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不敢以卑廢尊也今定議天地社稷先師歴代皇帝須用樂外唯太廟乃祖先神靈所在既有喪而時享仍用樂恐神不樂聽宜備而不作詔從之









  讀禮通考卷七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十一
  國忌
  唐六典凡國忌日兩京定大觀寺各二散齋諸道士女道士及僧尼皆集於齋所京文武五品已上與清官七品已上皆集行香以退若外州亦各定一觀一寺以散齋州縣官行香應設齋者蓋八十有一州焉【謂四輔五府六雄十望曹濮兖齊豫徐陳青亳仙凉秦瀛貝邢恒冀定趙滄徳深博易相梁襄澤安緜梓遂眉邛果彭蜀漢潤越常蘇杭婺衢湖宣洪潭廣桂隴邠涇等州是也其道士女道士僧尼行道散齋皆給香油炭料若官設齋道佛各施物三十五段供脩理道佛冩一切經道士女道士僧尼各施錢十二文五品已上女及孫女出家者官齋行道皆聽不預若私家設齋道士女道士僧尼兼請不得過四十九人】
  凡逺忌日雖不廢務然非軍務急切亦不舉事餘如常式
  唐㑹要貞觀十九年太宗親征髙麗以五月五日行既至遼陽屬髙祖忌日八座奏言臣等謹案禮云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患此所謂星廽嵗改親没同辰思其居處不為樂事今陛下親御六軍已登寇境庶務繁擁伏待剖決可以尊先聖之常經略近代之一志望請所有軍機要切百司依式聞奏手詔荅曰今既戎旅大事不可失在機速所以仰順古風俯從今請
  徳宗貞元五年八月勅天下諸上州並宜國忌日準式行香 十二年五月詔先皇忌辰纔經叙慰戚里之内固在肅恭而乃遽從燕遊飲酒作樂既乖禮法須有所懲前邠州長史郭煦宜於袁州安置前南郭縣尉郭暄於栁州安置曹自慶配流永州其駙馬郭曖王仕平仍令勒歸私第先是初經代宗忌辰駙馬諸親悉詣銀臺奉慰及廽王仕平遂邀駙馬郭曖張昭賢張怙及曖女壻嗣許王昭曖堂弟煦晅用教坊音聲人曹自慶並於宅中飲樂上怒之故有此詔尋許曖及仕平出入順宗永貞元年十二月中書門下奏昭成皇后竇氏案國史長夀二年正月二日崩其時縁則天臨御用十一月建子為嵗首至中宗復舊仍用夏正今正月行香妨務廢日須改正以十一月二日為忌
  文宗太和七年二月勅準令國忌日唯禁飲酒舉樂至於科罰人吏都無明文但縁其日不合釐務官曹即不得決斷刑獄大小笞責在禮律固無所妨起今後縱有此類臺府更不要舉奏【均王傅王堪男損國忌日於私第決責下人為御史臺所奏遂下此勅】
  十五年五月太常禮院奏睿宗神主祧遷其六月二十日忌并昭成皇后十一月二日忌準禮合廢從之開成四年五月太常寺奏今月二十二日祀先農於東郊其日與穆宗皇帝忌日同太和七年十二月八日季冬蜡祭百神與敬宗皇帝忌日同準其年十二月六日勅近廟忌辰奏樂非便季冬蜡祭又不可移變禮從宜古有明據宜令其日懸而不樂庶叶典經今月二十二日祀先農欲準先勅懸而不樂從之
  四年十月户部侍郎崔蠡奏臣伏以國忌行香事不師古聖心求理動法典章臣頃於延英奏陳願有釐革陛下令史官尋討起置無文昨日閣中再承顧問雖因循未變亦無損於盛朝而除去不經冀流芳於異日勅㫖朕以郊廟之禮奉在祖宗備物盡誠庶幾昭格恭惟忌日之感所謂終身之憂而近代已來歸依釋老徵二教而設食㑹百郡以行香將以仰奉聖靈冝資福佑有異皇王之術頗乖敎義之宗昨因崔蠡奏論遂遣討尋本末經文令式曽不該載世俗因循雅重釐革其京城及天下州府國忌日寺觀設齋行香起自今以後並宜停其月御史臺奏請國忌日天下依舊不舉樂不視事不鞭笞伏以道釋二敎漫澶虚無陛下靡所歸依誠契至理但以列聖忌日行香及兹修崇示人廣孝兼以天下州縣不舉樂不視事不鞭笞以此海内蒼生常知列聖廟號今既停罷行香之後勅内又無其日徹樂廢公止行如舊之文伏恐遐逺之地迷其所向便與居常之日率皆無殊臣思此事終關聖慮禮曰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患故忌日不樂謂不舉吉事也伏願陛下明睿留想若以設齋資福事稍不經起今罷之已有詔㫖其日天下州縣不舉音樂不視公事不行鞭笞伏請重下明制依前遵守則凡在遐陬逮於蠻貊不忘廟號有裨孝禮之源勅㫖設齋行香近已釐革遏密停務自有典常臺司舉奏意在詳宥宜依議至宣宗即位之初先以列聖忌辰行香既久合申㝠助用展孝思其京城及天下州府諸寺觀國忌行香一切仍舊
  昭宗天祐二年八月八日太常禮院奏今月十三日昭宗皇帝忌辰其日百官閤門奏慰後赴寺行香請為永式從之
  五代㑹要後唐明宗天成三年又八月九日勅尚書兵部郎中蕭愿奏毎遇宗廟不樂之辰宰臣到寺百官立班是日降使賜香準案禁樂斷屠宰止刑罰者帝忌后忌之辰舊制皆有齋㑹蓋申追逺以表奉先多難以來此事久廢今後毎遇大忌宜設僧道齋一百人列聖忌日齋僧道共五十人忌日既不視朝固難舉樂所奏止刑罰斷屠宰宜依兼河南府向來送酒行香宰臣自此止絶天下州府至國忌日並令不舉樂止刑罰斷屠宰餘且依舊
  四年十二月中書門下奏今後大忌前一日請不坐朝從之
  晉髙祖天福五年正月御史中丞竇貞固奏毎遇國忌行香宰臣跪爐僧人表讃文武百官儼然列坐今後伏請宰臣跪爐百官依常位立班從之仍令行香之後齋僧一百人永為定制
  宋史禮志忌日唐初始著罷樂廢務及行香修齋之文其後又朔望停朝令天下上州皆準式行香天祐初始令百官詣閤奉慰宋循其制唯宣祖昭憲皇后為大忌前一日不坐羣臣詣西上閤門奉慰移班奉慰皇太后退赴佛寺行香凡大忌中書悉集小忌差官一員赴寺如車駕廵幸道遇忌日皆不進名奉慰留守自於寺院行香仍不得在拜表之所天下州府軍監亦如之太祖建隆二年宣祖忌日時明憲太后在殯羣臣止詣閤奉慰而罷行香乾徳二年禘于太廟其日惠明皇后忌有司言唐開成四年正月二十二日祀先農與穆宗忌同日太和七年十二月八日蜡百神與敬宗忌同日詔以近廟忌辰作樂非便宜令縣而不作竊以農蜡之祭猶避廟忌而不作樂況僖祖同廟連室而在諱辰詎可輙陳金石之奏伏望依禮縣而不作其後宣祖昭憲忌日詔準太祖太宗奉翼祖禮前一日更不廢務真宗景徳元年北征凱旋京師是日以懿徳皇后忌詔徹鹵簿鼓吹禮官議曰班師振旅國之大事后之忌日家之私事今大駕凱旋軍容宜肅昔武王伐紂在諒闇中猶前歌後舞夫諒闇是重逺忌是輕以此而論人不無爽況春秋之義不以家事辭王事其還京日法駕鼓吹音樂並請振作尋詔自今宗廟忌日西京及諸節鎮給錢十千防禦團練州七千軍事州五千以備齋設元徳皇后忌日舊制樞密使依内諸司例唯進名不赴行香知樞密院王欽若以爲言自是三司使副翰林樞密龍圖直學士並赴焉
  真宗崩元徳明徳皇后忌日在禫制内乃停進名行香凡奉慰宰相樞密使各師百官内職共進名節度使留後觀察使各進名忌日前後各禁刑三日如天慶節釋杖以下情輕者復斷屠宰不視事前後各三日禁樂各五日其後以嵗月漸逺禁刑不視事各二日禁樂各三日章憲明肅太后忌辰禮官請依章懿太后禮例前後二日不視事一日禁屠宰各三日禁樂詔應大忌日行香臣僚並素食復立孝惠孝章淑徳章懐章惠温成諸后為小忌未㡬罷神宗即位太常禮院言僖祖及文懿皇后神主既祧準禮不諱忌日亦請依唐睿宗祧遷故事廢之初神御殿酌獻設皇帝位於庭下而忌日兩府列於殿上寺院行香左右巡使兩赤縣令於中門相向分立俟宰臣至立位前直省官賛通揖於禮無據乃命行香羣臣班殿下宰相一員升殿跪爐而罷通揖又詔大忌日不為假執政官蚤出禮部言順祖及惠明皇后既葬遷主罷行香忌日請於永昌院佛殿之東張幄齋薦乃詔僖祖翼祖并六位忌日咸如之先是翼祖簡穆皇后神主奉藏夾室依禮不忌後復詔還本室而忌日亦如舊焉
  王文正公筆録舊制國忌迭命宰相參知政事一員率文武常參官赴佛寺行香内職不預焉景徳中同樞密院王公【欽若】陳公【堯叟】率内職同赴乃聽自今大忌樞密使内職學士内諸司使軍職下洎列校同為一班先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宰相參知政事文武百官為一班次詣閤門進名奉慰訖退齊赴佛寺行香小忌則否
  政和新儀羣臣進名奉慰其日質明文武朝參官入詣朝堂就次御史臺先引殿中侍御史一員入就位次西上閤門御史臺分引朝參官及諸軍將校次禮直官引三公以下在西上閤門南階下毎等重行異位並北向東上知西上閤門官於班前西向立搢笏執名紙躬三公以下文武百僚俱再拜俟閤門官執笏置名紙笏上入西上閤門訖退羣臣奉慰詣景靈宫毎等重行異位並北向東上禮直官揖班首以下再拜訖引班首自東階升殿舍人接引同升詣香案前搢笏上香跪奠茶訖執笏興降階復位又再拜次引班首以下分左右搢笏行香宰相執政官分左右行香訖執笏俱復位次引班首升殿詣香案前俯伏跪搢笏執爐俟讀疏畢執笏俯伏興降階復位又再拜退
  中興之制忌日百僚行香在外州軍亦詣寺院行香如在以日易月服制之内並依禮例權停大祥後次年於厯日内箋注立忌辰禁音樂一日紹興元年二月太常少卿蘇遲等以徽宗欽宗留北有朔望遥拜之禮乃言凡遇祖宗帝后忌前一日並忌日皇帝自内先服紅袍遥拜訖易服行禮從之
  二年八月詔應諸路州軍見屯軍馬統兵官毎遇國忌免行香十三年正月御史臺言正月十三日欽聖憲肅皇后忌其日立春準令諸臣僚及將校立春日賜幡勝遇稱賀等拜表忌辰奉慰退即戴欲乞候十三日忌辰行香退即行插戴從之三十一年六月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言六月二十八日欽慈皇后忌辰係在淵聖皇帝以日易月釋服之外百官行香宜如常制詔依三十二年正月禮部太常寺言已降㫖欽宗祔廟翼祖當遷於正月九日告遷翼祖皇帝簡穆皇后神主奉藏於夾室所有以後翼祖皇帝忌及諱簡穆皇后忌欲乞依禮不諱不忌詔恭依
  孝宗淳熙元年十一月詔文武百僚詣景靈宫國忌立班行香自今如遇宰執俱致齋不及趁赴於東班從上引官一員升殿跪爐行香以次官一員詣西班行香先是閤門得㫖國忌行香宰執致齋不赴其西壁武臣闕官押班已降指揮差使相或太尉節度使等押班可令文武班内班上一員東壁押班止令西壁散香今後準此至是禮部太常寺重别指定來上故有是命四年十月太常少卿齊慶胄言毎遇國忌文武班列莫敢不肅唯是武臣一班員數絶少或以疾病在告多不趁赴詔閤門御史臺申嚴行下如有違戾彈劾聞奏九年十月侍御史張大經奏比來國忌行香日分合赴官類多託疾在告以免夙興拜跪之勞乞自今如遇行香日有稱疾託故不赴者從本臺彈奏乞置典憲從之
  陳暘樂書天之道隂陽不同時則當寒而燠者逆道也人之理哀樂不同日則弔與忌日而樂者逆理也弔日不樂斯須之喪也忌日不樂終身之喪也然先代故無忌月禁樂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嵗矣晉唐欲入忌月不作樂非先王之制也聖朝凡遇祖宗忌日登祀登歌皆設而不作何其仁孝之至邪
  王栐燕翼貽謀録國忌行香本非舊制真宗皇帝大中祥符二年九月丁亥詔曰宣祖昭武皇帝昭憲皇后自今忌前一日不坐殿羣臣進名奉慰寺觀行香禁屠廢務著於令自後太祖太宗忌亦援此例累朝因之
  二程語録國忌行香伊川令供素饌子瞻詰之曰正叔不好佛胡爲食素先生曰禮居喪不飲酒不食肉忌日喪之餘也子瞻令具肉食曰為劉氏左於是范淳夫輩食素秦黄輩食肉又鮮于綽信録云舊例行香齋筵兩制以上及臺諫官破素饌然以粗糲遂輪為食㑹比皆用肉矣元祐初正叔以食肉為非是議為素食衆多不從一日門人范淳夫當排食遂具素饌子瞻因以鄙語戲正叔正叔門人朱公掞輩銜之遂立敵矣自後蔬饌亦不行
  程大昌演繁露沈存中叙行香謂當以香末散撒乃為行香畢仲荀元豐三年作幕府燕閒録曰國忌行香起於後魏江左齊梁間毎然香薫手或以香末散行謂之行香予案南史王僧逹好鷹犬何尚之設八關齋集朝士自行香次至僧逹曰願郎且放鷹犬其謂行香次及僧達者即釋敎之謂行道燒香者也行道者主齋之人親自周行道塲之中燒香者爇之於爐也東魏靜帝嘗設法㑹乗輦行香髙歡執香爐歩從鞠躬屏氣案凡云行香者歩進前而周匝道仍自炷香為禮也靜帝人君也故以輦代歩不自執爐而使髙歡代執也以此可見行香只是行道燒香無撒香之事也又案唐人盧氏説載旌節之制曰旌用銅龍實之竿首用紫絹袋盛油囊垂之寺觀行香袋與旌略同案此凡主齋行道之人必執此袋導衆以行而燒香自是一事非取香於袋而旋加燒然也唐㑹要曰天寳十七年敕華同等州僧尼道士國忌日各就龍興寺行道設齋至貞元五年處州奏當州不在行香之數乞同衢婺等州行香有㫖依案下文處州之乞行香其上文承行道設齋之下知其行香者為行道燒香也其他如畢仲荀所記謂唐髙宗時李義府為太子設齋詔五品以上行香不空三藏為神堯以下忌辰行香恐亦只是行道燒香無撒香之事國朝自有景靈宫後每遇國忌不復即寺觀行香而移其供設於景靈東西兩宫毎大忌宰執率百僚至宫行香其法僧道皆集所忌殿廡之下僧在道右執事者執香盤中香圓子隨宰執往僧道立處人授一圓齋已收之不爇也此之散授猶存撒香之說邪趙彥衡雲麓漫鈔國忌行香起於後魏及江左齊梁間毎然香薫手或以香末散行謂之行香遺敎經云比丘欲食先燒香唄案法師行香定坐而講所以解穢流芬也斯乃中夏行香之始唐髙宗時薛元超李義府為太子設齋行香中宗設無遮齋詔五品以上行香不空三藏奏為神堯而下七聖忌辰設齋行香至文宗朝宰臣崔蠡奏國忌設齋行香事無經據遂罷之石晉天福中竇貞固奏國忌行香祝禱跪爐百官列坐有失嚴敬今後宰臣跪爐百官立班仍飯僧百人永為定式本朝淳化中虞部員外郎李宗訥請國忌宰臣以下行香復禁食酒肉以表精䖍從之岳珂愧郯録今世國忌日百僚行香在京則雙忌賜假隻忌視事坐曹如故外郡皆如平日笞決無禁珂案洪文敏邁容齋隨筆曰刑統載唐太和七年敕準令國忌日唯禁飲酒舉樂至於科罰人吏都無明文但縁其日不合釐務官曹即不得決斷刑獄其小小笞責在禮律固無所妨起今以後縱有此類臺府更不要舉奏舊唐書載此事因御史臺奏均王傅王堪男國忌日於私第科決下人故降此詔蓋唐世國忌休務正與私忌義等故雖刑獄亦不決斷謂之不合釐務者此也元㣲之詩云傳遣推囚名御史狼藉囚徒滿田地明日不推縁國忌則唐世禁笞繫甚明本朝乾興元年七月壬辰始用知泗州楊居簡之請詔國忌日聽決杖罪蓋祖唐太和之遺意不知何時遂并徒流不禁今遂沿襲不復可考矣 祖宗以景靈爲原廟毎國忌用時王禮集緇黄以薦時思焉珂簿正大農日嘗隨班行香清晨宰執率百官入班定緇黄鐘聲螺鈸如法僧職宣疏齋僧道各二十五員以爲常制珂案續通典在唐已有之髙祖五月六日忌勝業㑹昌各設五百人齋太穆皇后竇氏五月二十一日忌興福寺興唐觀各二百五十人齋太宗五月二十一日忌青龍經行寺各五百人齋文徳皇后長孫氏六月二十一日忌慈恩溫國寺各二百五十人齋睿宗六月二十日忌安國西明寺各三百人齋昭成皇后竇氏十一月二日忌慈恩寺昭成觀各三百人齋宗四月五日忌千福寺開元觀各設三百人齋元獻皇后楊氏三月二十三日忌資聖化度寺各二百人齋肅宗四月十八日忌崇聖寺昊天觀各設三百人齋章敬皇后呉氏正月二十二日忌章敬寺都觀各設三百人齋代宗五月二十一日忌聖興惠日寺各設五百人齋睿真皇后沈氏十月二日忌總持寺肅明觀各設二百五十人齋徳宗正月二十三日忌莊嚴寺光天觀各設五百人齋昭徳皇后王氏十一月十一日忌福夀寺元真觀各設五百人齋然則唐制固甚侈今㡬止二十之一祖宗威神在天要無取乎此惟示存羊之意可也然祝唄之辭頌臺毎付之常程不復刋定如文武官僚禄位常居等語要於宗廟非所宜言亦鄰於俚云
  呉曾能改齋漫録忌日行香始於唐貞元五年八月敕天下諸州並宜國忌日準式行香然行香事案南山鈔云此儀自道安法師布置又賢愚經云為蛇施金設齋令人行香僧手中普逹王經云佛昔為大姓家子為父供養三寳父母子香此云行香僧手中與傳香今世國忌日尚行此意至人君起節遂以拈香為别矣案唐㑹要開成五年四月中書門下奏其天下州府毎年常設降誕齋行香後便令以素食宴樂唯許飲酒及用脯醢等以此知唐朝雖誕節亦只云行香姚令威以爲行香始於後魏江左非也
  遼史忌辰儀先一日奏忌辰牓子預冩名紙大紙一幅用隂面後第三行書文武百僚宰臣某以下謹詣西上閤門進名奉慰至日應拜大小臣僚並皂衣皂鞓帶四鼓至時於幕次前在京於僧寺班齊依位望闕序立直日舍人跪右執名紙在前班首以下皆再拜引退名紙於宣徽使面付内侍奏聞
  興宗重熙十一年宣獻皇后忌日上與皇太后素服飯僧於延夀憫忠三學三寺
  金史禮志初太祖忌辰皇帝至禱位立再拜稍東西向詣香案前又再拜上香訖復位又再拜進食奠茶辭神皆再拜而退二十一年五月十二日睿宗忌辰有司更定禮儀前一日宣徽院設御幄於天興殿門外稍西至日質明皇太子親王百官具公服於衍慶宫門外立班奉迎皇帝乗馬至衍慶宫門外下馬二宣徽使前導歩入宫門稍東皇帝乗輦繖扇侍衞如常儀至天興殿門外稍西皇帝降輦入幄次降典賛儀引皇太子閤門引親王宰執四品以上官由偏門入至於殿庭左右分班立定二宣徽使導皇帝由天興門正門入自東階升殿詣褥位立定皇太子以下官合班五品以下班於殿門外宣徽使奏請皇帝先再拜請詣侍神位立俟有司置香案酒卓訖請詣褥位又再拜三上香奠酒復位再拜皇太子以下皆陪位再奏請詣稍東侍神位立典賛儀引皇太子升殿赴褥位先兩拜奠酒再兩拜降復褥位次閤門引終獻官趙王上殿行禮宣徽使奏請皇帝詣褥位再兩拜皇太子以下官皆再拜禮畢百官依前分班立皇帝出殿門外入幄次降更衣引皇太子以下官出宫門外立班皇帝乗輦至宫門稍東降輦歩出宫門外上馬還宫導從侍衞如來儀皇太子以下官俟車駕行然後退 大定五年奉㫖太祖忌辰衍慶宫薦享止用素食諸京凡御容所在皆同又朔望皆行朝拜禮 六年有司奏太祖皇帝忌辰車駕親奠百官陪拜今車駕巡幸合以宰臣為班首率百官詣衍慶宫行禮從之 十六年奉㫖世祖太宗忌辰一體奉奠十八年八月太祖忌辰世祖太宗同在一處致祭有司言歴代無一聖忌辰列聖與祭之典擬議間敕遣太子一位行禮并就祭功臣 二十六年以内外祖廟不同定擬太廟毎嵗五享山陵朔望忌辰及節辰祭奠並依前代典故外衍慶宫自來車駕行幸遇祖宗忌辰百官行禮并諸京祖廟節辰忌辰朔望拜奠雖無典故參酌恐合依舊以盡崇奉之意從之【大金集禮同】
  皇統元年七月癸卯以景宣皇帝忌辰命尚食徹肉明昌三年正月丙辰以孝懿皇后小祥尚書省請依明昌元年世宗忌辰例諸王陪位服黲素去金玉之飾明㑹典凡遇各廟忌辰上服淺澹服御奉天門視事不鳴鐘鼓百官各服淺淡服黒角帶朝參其謝恩見辭官具公服如常儀
  明制凡值帝后忌辰皆遣官於陵上致祭止用香燭酒果無帛 忌辰祝文式維年月日孝子皇帝【御名】謹遣某官敢昭告于皇考【或皇妣諡號皆備書】某皇帝【或某皇后】尊靈曰惟我皇考【或皇妣】諱日之辰瞻望徳恩【不勝伏増】哀感謹用祭奠伏惟尚饗【或髙曽祖考妣則曽孫惟所稱】
  于慎行筆塵唐制二月八月及生日忌日公卿朝拜諸陵又有忌日行香於京城宫觀天下諸司亦於國忌行香至宋猶有宫觀行香之禮外州不同也漢唐以來諸帝升遐宫人無子者悉遣詣山陵供奉朝夕具盥櫛沾衾枕事死如生至宋不聞有此本朝國忌上陵及内殿有祭無行香宫觀之禮諸陵唯中官灑埽不遣宫女皆前代所不及也
  太宗實録永樂元年禮部尚書李至剛等奏五月初十日恭遇太祖髙皇帝忌辰考宋㑹要凡國忌前後各二日不行刑不視事不舉音樂禁屠宰百官赴景靈宫奉真殿行香今謹議得忌辰前三日上服淺淡衣服御西角門視事至日早於奉先殿祭祀初八日至初十日不鳴鐘鼓不行賞罰不舉音樂禁屠宰文武官自初八日服淺淡衣服黒角帶侍朝至日早赴孝陵行禮從之仍命八月初十日孝慈髙皇后忌辰禮亦如之於是至剛復言宋制凡忌日於各佛殿誦經設帝后位百官行香今後宜依宋制於天禧等五寺并朝天宫令僧道誦經三晝夜上曰子於父母固當無所不用其心但人君之孝與庶人不同為人君者奉天命為天下主社稷所寄生靈所依但當謹身修徳深體天心恪循成憲為經國逺謨使内無姦邪外無盗賊宗社奠安萬民樂業斯孝矣如不能此而惟務修齋誦經抑末矣 二年令今後輟朝誦經等事不必行
  西園聞見録永樂二年五月錦衣衞奏明日上詣孝陵請具法駕上曰不用但以騎士數人導前已而顧侍臣曰明日皇考忌日正屬感慕之時何用法駕非爲辟除道路則前導騎士亦可不用
  宣宗忌辰輟朝敕皇帝敕諭禮部朕嗣承祖宗大位夙夜祇惕慮弗克勝忽遇忌日重懐愴感仁宗淳皇帝淳皇后崇善慶之源其忌日官員朝參輟奏事太祖髙皇帝孝慈髙皇后大開創之業太宗文皇帝仁孝文皇后隆中興之功仁宗昭皇帝光繼統之治忌日悉輟朝參嵗為定例用申朕永慕之誠其敬承之故諭
  明㑹典宣徳三年令凡遇忌辰通政司兵馬司免引因奏事 五年敕淳皇帝淳皇后忌日官員朝參輟奏事髙皇帝髙皇后文皇帝文皇后昭皇帝忌辰悉輟朝參英宗實録宣徳十年五月庚辰行在禮部上祖宗忌辰禮儀先是上謂尚書胡濙曰朕念祖宗恩徳深厚毎遇忌辰良切深感食稻衣錦豈心所安爾禮部其與翰林計議以聞至是大學士楊士竒楊榮學士楊溥議每嵗遇太祖髙皇帝孝慈髙皇后太宗文皇帝仁孝文皇后仁宗昭皇帝忌辰上服淺淡色衣不鳴鐘鼓於承天門視事宣宗皇帝忌辰小祥大祥之日上服淺淡色衣不鳴鐘鼓於西角門視事從之
  㑹典正統三年正月初三日恭遇宣宗章皇帝忌辰令升殿朝參如常儀
  孝宗實録治十二年八月乙未朔癸卯日吏部尚書馬文升言臣伏聞宣徳間有㫖仁祖忌辰諸司悉免奏事自太祖至仁宗生忌俱輟朝一日其後不知始於何時仁祖忌辰照常奏事唯太祖至憲宗忌辰百官淺淡服色黒角帶朝廷亦出視朝鳴鐘鼓奏事與親王郡王薨逝公侯伯并文武一品官病故輟朝不鳴鐘鼓事例反有不同且與古禮未合又與宣宗敕㫖有違臣竊思之自仁祖至憲宗世有逺近服有隆殺臣愚欲自仁祖忌辰至英宗睿皇帝生忌日照舊視朝鳴鐘鼓百官淺淡服色黒角帶奏事若遇憲宗皇帝孝穆皇太后忌日皇上於奉先等殿祭祀畢囬宫不出視朝著淺淡服進素膳淵黙以居不預他事或如宣宗聖㫖自太祖至憲宗生忌照例俱輟朝一日若遇憲宗皇帝孝穆皇太后忌日仍如臣前所擬而行上令禮部稽考古禮詳議以聞禮部謂古禮經所載忌日謂死之日則死日為忌而非生辰也其曰忌日不用不以此日為他事也其曰忌日不樂是不可舉吉事也是則此日當專意於哀思父母其餘一切事務皆不當舉也文升所奏固為有見但奉有先朝事例迄今見行不敢更易伏乞聖明裁處上曰列聖忌辰已有㫖淺淡服色視事
  㑹典治十四年令遇忌辰朝參官不許服紵絲紗羅恭仁康定景皇帝恭讓章皇后忌辰如遇節令服青緑花様宣宗章皇帝忌辰如遇奏祭祀許服紅
  世宗實録嘉靖元年五月仁宗昭皇帝忌辰遣官祭獻陵先是給事中安磐等奏稱是日適值經筵衣緋賜宴輟講則廢學如儀則忘孝請移經筵前一日上下其議禮部覆言經筵禮儀期日累朝未之有改考之祭義曰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此專指父母而言祖父以上禮經未載伏聞孝宗在位遇憲宗忌辰仍御經筵凡侍班等官俱衣青緑花樣賜宴宜倣此行上特㫖暫免
  㑹典嘉靖元年奏準正月初三日宣宗章皇帝忌辰二月十九日恭仁康定景皇帝忌辰十一月初五日恭讓章皇后忌辰許穿青紵絲
  二年八月丁未萬夀聖節先是再遇聖節皆以先帝喪殺禮又值髙皇后忌辰移之先一日至是禮官言大喪既除宜盡從吉典先忌祭而後受朝亦不妨同日上可其同日之請猶以孝惠皇太后制未闋不忍純吉仍暫免習儀宣表及雞唱山呼之禮是日上親祀奉先殿奉慈殿孝惠皇太后几筵殿畢出御奉天殿受賀免文武百官及四夷使臣宴賞
  續文獻通考今上萬厯四年題準凡郊廟奏祭祀日遇有忌辰則移前一日如致齋日内遇忌辰上具常服百官具青緑錦繡其正祭日遇忌者如祭在日間除臨時照常具祭服行禮本日祭前祭後與致齋遇忌同如夜分祭畢是日上仍淺淡服色百官青衣角帶辦事㑹典隆慶元年題準凡遇忌辰文武百官不問内外班行謝恩見辭俱淺淡服色烏紗帽黒角帶不許用公服
  生忌
  唐書禮樂志武后時生日忌日遣使詣陵起居景龍二年右臺侍御史唐紹上書曰禮不祭墓唐家之制春秋仲月以使具鹵簿衣冠巡陵天授之後乃有起居遂為故事夫起居者參候動止事生之道非陵寢法請停四季及生日忌日節日起居準式二時巡陵手敕曰乾陵嵗冬至寒食以外使二忌以内使朝奉他陵如紹奏唐紹傳中宗時列帝誕日遣使者詣陵如事生紹以為非禮引正誼固爭【通典上陵條載紹疏有曰降誕之日穿鍼之辰皆以續命為名時人多有進奉今聖靈日逺仙駕難攀進止起居恐乖先典】
  宋史有司言臣僚忌日恩賜其恩甚有無名者如劉繼元李煜劉鋹之類皆身爲降俘亡没已久而尚霑恩賜及周朝忌日尚有追薦本朝亦有追尊皇后生日道塲并諸神祠亦有爲生日者請付禮官詳議不經之物一切省去詔周朝忌日仍舊餘罷之
  忌月
  通典晉穆帝納后值忌月范汪與王彪之書云尋起居注九月是康皇帝忌月禮止云忌日不樂都無忌月語不審是疑不若當疑於九月逮八月其間當下六禮便為至逼不復展如此當申至十月恐不應以為忌邪足下可以示曹諸賢取定也博士曹耽謂不見禮有忌月學淺不敢以所見便言無之博士荀訥案禮唯云忌日不樂無忌月之文所謂忌日當是子卯今代所忌更以周年日數此事與古不同王曰若有忌月復有忌時忌嵗輟共視禮無忌月今者所據正當以禮經為明僕射周閔等云禮止有忌日不樂了無忌月語王者當仗經典存逺體君舉必書動為代法故當如皇太后令㫖尅此九月宜以為定
  唐武后神功元年七月清邊道大總管建安王武攸宜破契丹凱還欲以是日詣闕獻俘内史王及善以為軍將入城例有軍樂今既國家忌月請備而不奏鳳閣侍郎王方慶奏曰臣案禮經但有忌日而無忌月晉穆帝納后用九月其月是康帝忌月於時疑不定下太常禮官荀訥議稱只有忌日無忌月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嵗益無禮據當時從訥所議軍樂是軍容與常樂不等臣謂振作於事無嫌
  初睿宗祥月太常奏朔望弛朝尚食進蔬且止樂餘日御便殿具供奉狀中書門下官得侍他非奏事毋謁前忌與晦三日後三日皆不聽事忌晦之明日百官叩側門通慰後遂為常至元和九年正月修撰官太學博士韋公肅上疏曰準禮無忌月禁樂今太常及教坊以正月是國家忌月停習郊廟享宴之音中外士庶咸罷慶樂伏尋經典竊恐乖宜臣謹案禮記有忌日不樂無忌月之文漢魏以降代襲斯㫖唯晉穆帝將納后以康帝忌月下議禮官荀訥王洽曹耽王彪之並當時知禮者皆稱有忌日無忌月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嵗並無禮據時從其議伏以仍前所禁皆在二十五月之中今既逾逺禮須改革臣又聞統人立法必守先王之常經企及俯就不違聖哲之明訓下盡羣言上留鑒不以私懐而逾於禮節又記曰禫月從樂明王制禮漸去其情不應以追逺而立禮反重也今太常停習郊廟之樂是反重而慢神有司禁中外之音是無故而去樂詳其前典情理不倫考其沿襲又無所據儻陛下正因循之越度法經典之明文得禮之儀傳於史冊天下幸甚詔傳中書門下令召太常卿與禮官等學官詳議可否中書門下奏曰忌日太常寺及教坊悉停閱習中外士庶亦皆禁斷準禮及歴代典故並無忌月禁樂請依常教習者敕㫖宜依其士庶之家亦宜準此
  宋史眞宗咸平中有司將設春宴金明池習水戲開瓊林苑縱都人游賞帝以是月太宗忌月命詳定故事以聞史館檢討杜鎬等言案晉穆帝納后月是康帝忌月禮官荀訥議有忌日無忌月若有忌月即有忌時忌嵗益無所據當時從訥所議唐武后神功元年建安王武攸宜破契丹詣闕獻捷軍人入城例有軍樂内史王及善以國家忌月請備而不奏鳯閣侍郎王方慶奏案禮經有忌日而無忌月遂舉樂憲宗時太常博士韋公肅言禮無忌月禁樂今太常教坊以正月為忌月停郊廟享宴之禮中外士庶咸罷宴樂竊恐乖宜時依公肅所奏伏以忌日不樂嘗載禮經忌月徹縣實無典故況前代鴻儒議論足據其春宴及池苑並合舉樂
  神御
  宋史禮志神御殿古原廟也以奉安先朝之御容宣祖昭憲皇后於資福寺慶基殿太祖神御之殿七太平興國寺開先殿景靈宫應天禪院西院南京鴻慶宫永安縣㑹聖宫揚州建隆寺章武殿滁州太慶寺端命殿太宗神御之殿七啟聖禪院壽寜堂景福殿鳯翔上清太平宫并州崇聖寺統平殿及西院鴻慶宫㑹聖宫真宗神御之殿十有四景靈宫奉真殿玉清昭應宫安聖殿洪福院夀寜堂福聖殿崇先觀永崇殿萬夀觀延聖殿澶州信武殿西京崇福宫保祥殿華州雲臺觀集真殿及西院鴻慶宫㑹聖宫鳯翔太平宫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神御於景靈宫應天院章獻明肅皇后於慈孝寺彰徳殿章懿皇后於景靈宫廣孝殿明徳章穆二后於普安院重徽殿章惠太后於萬夀觀廣慶殿仁宗時統平殿災諫官范鎮言并州素無火災自建神御殿未幾而輙焚天意若曰祖宗御容非郡國所宜奉安者近聞下并州復加崇建是徒事土木重困民力非所以荅天意也先是睦親廣親二宅並建神御殿翰林學士歐陽修言神御非人臣私家之禮下兩制臺諫禮官議以爲漢用春秋之義罷郡國廟今睦親宅廣親宅所建神御殿不合典禮宜悉罷詔以廣親宅置已久唯罷修睦親宅知大宗正丞事李徳芻言禮法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廟不設於私家今宗室邸第並有帝后神御非所以明尊畢崇正統也望一切廢罷下禮官詳定請如所奏詔諸宗室宫院祖宗神御迎藏天章閣自是臣庶之家凡有御容悉取藏禁中元豐五年作景靈宫十一殿而在京宫觀寺院神御皆迎入禁中所存唯萬夀觀延聖廣愛寜華三殿而已建炎二年閏四月詔迎温州神御赴闕先是神御於温州開元寺暫行奉安章聖皇帝與后像皆以金鑄置外方不便因愀然謂宰輔曰朕播遷至此不能以時薦享祖宗神御越在海隅念之坐不安席故有是命紹興十五年秋復營建神御殿於崇政殿之東朔望節序帝后生辰皇帝皆親酌獻行香用家人禮
  宋㑹要揚州建隆寺舊有太祖御塌殿景徳二年寺僧請奉安聖容詔翰林圖畫嚴衞而往今擬以木為御容匣朱紅漆黄羅托裏合用龍駞車隨宜鋪設裀褥匣上覆以黄羅帷
  建炎以來朝野雜記郡國廟國朝惟祖宗所嘗幸則有之建炎初敵圍西京急留守孫昭逺遣其将王仔奉啟運宫神御間道走揚州後遷於福州而永安軍㑹聖宫揚州章武殿之御容則遷於温州天慶觀紹興十三年復奉温州神御遷臨安於萬夀觀之後殿惟啟運留福州以守臣提舉成都府新繁縣御容殿者始在重光寺藥師院雍熙間僧道輝畫太祖皇帝御容於佛屋之後壁熙寜六年趙清獻為成都守請建殿奉安神宗不許但令設板屋欄楯以扃護之元豐七年走承受趙選者更具奏得㫖修建殿宇創置門鑰官設監守朝謁以時紹興元年終南山上清太平宫道士柴金真等復持太宗真宗御容自岐下抵宣撫使張忠獻忠獻即遣使奉安於太宗之側四年宣撫副使呉武安玠更自武興送仁宗英宗神宗御容至殿奉安二十七年楊文安椿為兵部侍郎言於朝有㫖别加營繕始更為殿門外向二十九年乃成時王時亨知府事請賜宫額及殿名不報淳熙中胡長文入蜀始議即府之聖夀寺創殿以奉御容殿宇甚華供奉之物亦寖備乃復乞宫額於朝先是長文創雄邊軍數千人列營府治之側又言右室學官聚川岐之士而每遇科舉皆歸試其鄉乞為之别立解額事未行議者因謂今蜀已有太學及殿前司獨欠景靈宫爾由是格不下今春秋以府通判朝謁用素饌道士讀祝文猶如紹興之禮云
  呉自牧夢梁録紹興間臣僚奏復景靈宫以奉祖宗衣冠之游詔臨安府同修殿門扁曰思成前為聖祖殿宣祖至徽宗殿居中東西廊俱圖配享功臣像於壁元天聖后與昭憲太后而下諸后殿居於後咸淳間度廟親灑扁目自聖祖宣祖太祖至理廟凡十六殿自元天聖后至楊太后凡十五殿案朝野雜記太廟以奉神主一嵗五饗朔祭而月薦新其五饗命宗室諸王奉禮朔祭以太常卿行事景靈宫以奉塑像嵗行四孟饗主上親禮之帝后大忌宰臣率文武官僚行香僧道作法事后妃六宫亦皆繼往天章閣奉繪像時節朔望帝后生忌日皆酌薦内臣行禮内庭欽先孝恩殿亦奉神御主上每日炷香凡朔望帝后忌辰節序皆親行酌獻禮太廟之祭以行俎豆禮景靈宫祭以奉牙盤禮天章閣欽先孝恩殿以奉常饌行家人之禮
  金史禮志天徳四年於燕京所建原廟名其宫曰衍慶殿曰聖武門曰崇聖
  大定十七年正月詔於衍慶宫聖武殿西建世祖神御殿東建太宗睿宗神御殿
  禮官率太廟署官等詣崇聖閣奉世祖御容導太宗御容於聖武殿行禮畢以次奉安於丕承殿睿宗御容奉安於天慶殿
  大定二十一年閏月昭祖景祖奉安燕昌閣上肅宗穆宗康宗奉安閣下明肅皇帝奉安崇聖閣下
  金集禮大定五年七月奏㑹寜府已起蓋太祖廟未有御容契勘衍慶宫内見有太祖御容一十二軸合無將一軸前去奉安或别行謄寫奉敕㫖以便服容一軸差官前去奉安
  金史宣孝太子廟别建影殿奉遷畫像
  元史祭祀志神御殿舊稱影堂所奉祖容御容既而更號神御殿皆紋綺局織錦爲之 影堂所在世祖帝后大聖夀萬安寺裕宗帝后亦在焉順宗帝后大普慶寺仁宗帝后亦在焉成宗帝后大天夀萬寜寺武宗及二后大崇恩福元寺為東西二殿明宗帝后大天源延聖寺英宗帝后大永福寺也可皇后大護國仁王寺殿皆制名以冠之世祖曰元夀昭睿順聖皇后曰睿徳南必皇后曰懿夀裕宗曰明夀成宗曰廣夀順宗曰衍夀武宗曰仁夀文獻昭聖皇后曰昭夀仁宗曰文夀英宗曰宣夀明宗曰景夀
  阿尼哥傳阿尼哥善畫塑及鑄金為像凡兩京寺觀之像多出其手原廟列聖御容織錦為之圖畫弗及也讀禮通考卷七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七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十二
  天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後漢書禮儀志諸侯王貴人公主公將軍特進薨使者治喪百官㑹送如故事
  明帝時東海恭王薨帝出幸津門亭發哀
  晉書安平獻王孚以泰始八年薨武帝於太極東堂舉哀三日再臨喪親拜盡哀及塟又幸都亭望柩而拜哀動左右
  汝南王亮長樂長公主薨武帝並舉哀三日
  摯虞決疑注國家為同姓王公妃主發哀于東堂為異姓公侯都督發哀于朝堂
  魏書髙祖太和十八年安定王休薨髙祖自薨至殯車駕三臨改服裼衰素弁加絰
  十九年廣川王諧薨詔曰古者大臣之喪有三臨之禮此葢三公已下至於卿司已上故應【闕】自漢以降多無此禮朕欲遵古典哀感從情雖以尊降伏私痛寜爽欲令諸王有期親者為之三臨大功之親者為之再臨小功緦麻為之一臨廣川王於朕大功必欲再臨再臨者欲於大斂之日親臨盡哀成服之後緦衰而弔既殯之緦麻理在無疑大斂之臨當否如何為須撫柩於始喪為應盡哀於闔棺早晚之宜擇其厥中黄門侍郎崔光宋弁通直常侍劉芳典命下大夫李元凱中書侍郎髙敏等議曰三臨之事乃自古禮爰及漢魏行之者稀陛下方遵前軌志必哀喪臣等以為若期親三臨大功宜再始喪之初哀之至極既以情降宜從始喪大斂之臨伏如聖㫖詔曰魏晉已來親臨多闕至於戚臣必於東堂哭之頃大司馬安定王薨朕既臨之後復更受慰於東堂今日之事應更哭否光等議曰東堂之哭葢以不臨之故今陛下躬親撫視羣臣從駕臣等叅議以為不宜復哭詔曰若大司馬戚尊位重必哭於東堂而廣川既是諸王之子又年位尚㓜卿等議之朕無異焉諧將大斂髙祖素服深衣哭之入室哀慟撫尸而出及塟帝親臨送之 任城王薨髙祖親臨哭之
  隋書禮志皇帝本服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皇后父母諸官正一品喪皇帝不視事三日皇帝本服小功緦麻親百官三品以上喪皇帝皆不視事一日
  唐書永安王孝基薨髙祖為之發哀
  開元禮皇帝為外祖父母舉哀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舎奉御先於别殿設素褥牀席為舉哀成服位南向尚衣奉御先製小功五月之服守宫先於舉哀殿外門之外隨便設百官文武次如常其日舉哀前三刻諸衛屯門列仗如常諸應陪慰者並赴集次所典儀於舉哀殿門外布百官位亦如常又於殿前設諸王三品以上哭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諸親位於文武官五品之下【皇宗親在東異姓親在西】又於階下當御位北向設太尉奉慰位文武百官到入次改服素服侍中版奏請中嚴亦在三刻之前尚衣奉御以篋奉衰服升立於殿東間北面典謁引諸王百官一品以下九品以上俱就門外位文武侍衛之官詣閤奉迎舉哀前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素服御輿出升别殿降輿即哭位南向坐侍衛如常儀至時侍中跪奏請為故某官【若某郡君】舉哀俛伏興皇帝哭十五舉聲侍中跪奏請哭止成服俛伏興皇帝止哭尚衣奉御以箧奉衰服進跪授興仍贊變服焉【於變服則權設歩鄣已而去之】成服已侍中又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帝哭通事舎人引諸王文武百官三品以上入就殿庭位舎人贊拜羣官在位者皆再拜舎人贊哭羣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羣官在位者皆止舎人引諸王為首者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舎人引退還本位又舎人次引文武百官行首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俯伏興舎人引退還本位舎人贊拜在位者皆再拜舎人引三品以上退出其四品以下位於門外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引退如殿庭之儀侍中跪奏請哭止俛伏興皇帝止御輿降還侍衛從至閤如初所司宣仗散其日晡哭則晡前二刻奏嚴一刻奏辦皇帝服衰服出即位次哭如初【百官不集】自後朝晡凡三日而止 為皇后父母舉哀與為外祖父母禮同其異者製緦麻三月之服朝晡再哭而止 為諸王妃主舉哀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舎奉御先於肅章門外道東設大次南向周以行帷御座設素牀褥席守宫隨便於永安門外設文武官五品以上便次其日舉哀前三刻侍中版奏請中嚴前二刻諸衛列仗如常典儀於大次前量逺近設一品以下應陪集者哭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百官皆集次改服素服就位又於大次前設奉慰位前一刻文武侍衛之官詣閤奉迎如常侍中版奏外辦皇帝素服御輿複道以出從幃宫後門入之大次【其無複道者百官於外門外為位立】降即哭位南向坐侍衛如常至時侍中跪奏請為故臣某官【若主若妃】舉哀俛伏興皇帝哭通事舎人贊羣官拜羣官在位者皆再拜【若百官為門外位者候入大次通事舎人引三品以上入次前位四品以下仍門外位】舎人贊哭羣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羣官在位者皆止舎人引文武官行首皆一人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引退還本位舎人贊拜羣官在位者皆再拜訖【有門外位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侍中跪奏請哭止俛伏興又奏請還宫退本位立皇帝哭止御輿降還其侍衛從至閤如常所司宣仗散其日晡哭則晡前二刻奏嚴一刻奏辦皇帝仍初服出位次哭如初【侍衛如初百官不集】自後本服周者凡三朝哭而止本服大功者其日晡哭而止本服小功以下一舉哀而止若皇太子陪舉哀則素服左庶子啟引從帷宫南門入至大次前啟再拜訖引升東間之南北面哭於百官哭止皇太子哭止進御座前跪俛伏興再拜於百官退引降拜退還如初其宫官等應陪拜慰者則隨班於上臺自下皆然之 為内命婦宗戚舉哀與為諸王妃主禮同其三夫人以上其日仍晡哭而止其九嬪以下一舉哀而止亦隨恩賜之深淺 為貴臣舉哀與為諸王禮同其異姓者一舉哀而止貴官謂職事二品以上散官一品其餘官亦隨恩賜之深淺 為蕃國王舉哀與為貴臣禮同其異者城外張帷幔為次向其國而哭之至三聲而止
  皇帝臨諸王妃主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舎直長先設行宫大次於主人第大門外之西南向守宫於主人大門外隨便設諸從駕文武之官便次其所臨者五屬之親於乗輿未到之前並先集列於主人之第其執事先於其寢北設幛幔為主人五屬婦女拜哭次其日未出宫前四刻侍中版奏請中嚴出宫前三刻槌一鼓為一嚴【三嚴時節前一日侍中奏裁】所司整設小駕鹵簿於所出宫門外如常儀出宫前二刻又搥二鼓為再嚴奉禮於所出宫門外設陪從之官位如常尚舎奉御先於主人第大門外便殿之内設皇帝便座南向又於主人堂上中間設素下牀席為哭位亦南向典儀又於主人庭中設陪從官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又於御座前階下設奉慰位主人執事於堂下設五屬之親位於東階之東重行西面北上又設五屬婦女位於堂北幔下主女位於東廂西面南上妻妾位於西廂東面南上衆婦人位於北廂重行南面諸親在東相對為首【以服精麄為序而尊者差前其五屬外内並臨於次前】諸陪從之官各常服赴集其位有司整列皇帝四望車以下及仗衛之屬應列鹵簿者於内外如常儀出宫前一刻又搥三鼓為三嚴侍衛之官詣閤奉迎如常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常服御輿以出繖扇華葢侍衛警蹕如常儀皇帝降輿升車黄門侍郎進當車前跪奏稱黄門侍郎臣某言請乗輿發退復位【凡黄門侍郎奏請皆進跪奏稱某官臣某言訖俛伏興】駕動警蹕如常黄門侍郎與贊者夾輅以出至侍臣上馬所黄門侍郎進跪奏稱請駕權停敕侍臣上馬俛伏興侍中前承詔退稱制曰可黄門侍郎退唱侍臣上馬贊者承傳文武侍臣上馬畢黄門侍郎奏稱請乗輿發退復位鑾駕動稱警蹕鼓吹不作文武羣官應陪從者乗馬以從駕至行宫門外侍中進跪奏請降車俛伏興退復位皇帝降車御輿就大次其輿輦以下鈒㦸仗衛之屬陳列于大次之前左右皇帝變服素服其陪從之官各舎於便次變服素服其侍臣及武官不變服主人相者引主人内外五屬之親各服衰服就堂下外内位次哭典儀一人立於堂下東階東南贊者二人立於其南退俱西面皇帝變服訖御輿出侍御如常主人免絰去杖司儀令引出大門外望見乗輿止哭再拜迎仍引主人先入門右西面立不哭【其未殯即通拜迎拜送於大門内】皇帝至堂侍中跪奏請降輿升俯伏興【於所臨喪者非尊秩則御輿升堂】皇帝降輿升自東階即哭位坐巫祝各一人先升巫執桃立於東南祝執茢立於西南相向千牛四人執戈隨升二人先二人後侍臣夾升列於戸内外及階下左右其仗衛鹵簿止列於門外内如常司儀令引主人入中庭北面典儀稱拜主人内外皆再拜敕引主人升司儀令引主人升立於戸内之東西面侍中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帝哭典儀稱哭贊者承傳唱可哭【凡典儀有詞贊者皆承傳】主人以下在位者皆哭典謁引諸從官應陪臨者入即班位立定典儀稱拜從官在位者皆再拜典儀稱哭從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典儀稱止從官在位者皆止典謁引諸王為首者一人進舎人接引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舎人引退典謁接引還本位又典謁次引諸從官文武行首一人進舎人接引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舎人引退典謁引從官在位者出又典謁次引諸王等以次出侍中跪奏請哭止俛伏興皇帝止典儀稱哭止主人以下皆止司儀令引主人降立於庭中之東北面典儀稱拜主人以下皆再拜侍中跪奏請哭止俛伏興皇帝降御輿出侍衛警蹕如初司儀令引主人先出伏於大門外拜送皇帝至大次降輿即御座變服司儀令引主人哭還廬次皇帝停大次未發前三刻侍中版奏請中嚴所司先奏三嚴搥鼓整列仗衛鹵簿於還塗如來儀奉禮於行宫南門外道左向道重行設陪從之官位文左武右陪從之官於便次變服常服赴集位所典謁引即班位三嚴已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御輿出侍衛警蹕並如初皇帝降輿升車黄門侍郎奏請及羣官陪從鼓吹不作並如來儀乗輿至殿前【若閤外】迴車侍中跪奏請降入俛伏興皇帝降車御輿入侍臣從至閤如初侍中版奏解嚴將士各還其所百官皆退 臨外祖父母喪 臨皇后父母喪 臨宗戚喪 臨貴臣喪皆與臨諸王妃主喪同其臨諸王妃之喪及凡内喪則並幸其前寢次也【其尊親應就喪殯寢者則臨殯寢所】凡臨諸王妃主尊親者及師保傅與三老五更二王後喪則敬同外祖其所臨幸者若第鄰宫闕率爾往還則容不備鹵簿與嚴鼓皆禀當時别儀注其内外文武陪從之官凖駕備略【備為官從具略謂减省之】車駕若經太廟則侍中跪奏式過乃復常
  皇帝除外祖父母喪服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先於别殿外門外隨便設百官文武便次如初於除服前之夕尚舍奉御於别殿設素下牀席焉至日平曉而除服【外祖父母則五月先下旬之吉也其從朝制公除則祖父母五日也】於除服前三刻侍中版奏請中嚴諸衛勒所部屯門列仗如常典儀於别殿前設諸王百官三品以上位如初又設奉慰位如初設一品以下九品以上位於别殿門外如初百官文武應陪臨者並赴集大門便次各服素服典謁引就别殿門外位尚衣奉御以篋奉素服吉屨升殿位於殿東間北面立腰輿進於寢庭侍衛之官詣閤奉迎如常式除服前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仍服衰服御輿出左右直衛鈒㦸警蹕並如初皇帝升别殿降輿即哭位侍衛如初侍中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帝哭十五舉聲侍中跪奏請哭止從禮制除服俛伏興皇帝哭止尚衣奉御以篋奉衣屨進跪授興仍贊變除【於變除則權設歩障已而去之】變除已侍中又跪奏請哭俯伏興還本位皇帝哭通事舎人引諸王百官三品以上入各就班位定舎人贊拜羣官在位者皆再拜舎人贊哭羣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羣官在位者皆止舎人引諸王為首者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俯伏興舎人引退還本位又舎人次引百官文武行首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舎人引退還本位舎人贊拜在位者皆再拜舎人引三品以上出其四品以下位於門外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引退如三品以上之儀侍中跪奏請哭止還俛伏興皇帝止御輿降還其夾御之官從至閤如初所司奏宣解嚴如常儀 除皇后父母喪服與除外祖父母禮同其異者后父母則三月先下旬之吉除也公除則三日而除之
  唐書禮志舉哀之日為位於别殿文武三品以上入哭於庭四品以下哭於門外有司版奏中嚴外辦皇帝已變服而哭然後百官内外在位者皆哭十五舉音哭止而奉慰其除服如之服期者三朝晡止大功朝晡止小功以下一哀止晡百官不集【若為藩國君長之喪則設次于城外向其國而哭五舉音止】
  宋史禮志舉哀掛服尚舎設次於廣徳殿或講武殿大明殿其後皆於後苑壬地前一日所司預設舉哀所幕殿周以簾帷色用青素其日皇帝常服乗輿詣幕殿侍臣奏請降輿俟時釋常服服素服白羅衫黒銀腰帶素紗軟脚幞頭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當御座前跪奏請皇帝為某官薨舉哀又請舉哭十五舉音又奏請可止中書門下文武百官進名於崇政殿門外奉慰皇帝釋素服服常服乗輿還内真宗乳母秦國延夀保聖夫人卒以太宗喪始期疑舉哀禮官言通禮皇帝為乳母緦麻案喪塟令皇帝為緦一舉哀止秦國夫人保傅聖躬宜備哀榮况太宗之喪已終易月之制今為乳母發哀合於禮典從之鄭國長公主薨禮官言降服大功擇日成服縁居大行皇太后大祥之内衰服未除典禮舊章以輕包重酌情順變禮當厭降望不成服皇親諸親亦不制服帝曰宗室諸王皆不制服情所未忍至期當遣諸王就其第成服及令皇后臨奠餘如所請皇從弟右監門衛大將軍徳鈞卒以皇帝恭謁陵寢罷舉哀成服康定二年皇子夀國公昕薨年二嵗禮官言已有爵命宜同成人遂發哀成服熙寜十年永國公薨係無服之殤詔特舉哀成服 乾道三年始為皇伯母秀王夫人薨設幕殿後苑舉哀成服皇太后皇后為本族之喪孝明皇后姊太原郡君王氏卒中書門下據太常禮院狀凖禮例皇后合出就故彰徳軍節度使王饒第發哀成服文武百僚詣其第進名奉慰從之章穆太后母楚國太夫人呉氏薨太常禮院言皇帝為外祖母本服小功詳開寳通禮即有舉哀成服之文又縁近儀大功以上方成服今請皇太后擇日就本宫掛服雍王以下為外祖母給假其後太后適母韓國太夫人薨亦用此制焉政和禮皇帝為諸王以下喪舉哀訃奏命太史擇日舉哀前一日尚舎奉御於後苑正北偏西壬地設御幄南向周以簾帷其日皇帝常服乗輿詣幄降輿侍衛警蹕如常儀皇帝至御幄南向坐降俟時文武朝參官以上並赴崇政殿門外立班【以俟進名奉慰】至時皇帝釋常服服素服禮直官太常博士引鴻臚卿當御幄前俛伏跪奏鴻臚卿臣某言請皇帝為某官封某薨【若婦人稱某人某氏者大臣稱某官封姓名】舉哀奏訖俛伏興又奏請舉哀皇帝舉哭十五舉音又奏請可止皇帝哭止禮直官太常博士鴻臚卿復位立並退文武百僚進名奉慰訖皇帝釋素服服常服乗輿還内如常儀 皇帝為大遼國喪舉哀訃奏命太史擇日舉哀前一日尚舎奉御於内東門貯廊北設御幄周以帷其日皇帝常服乗輿詣降輿侍衛警蹕如常儀皇帝至御幄南向坐降俟時文武朝參官以上立赴西上閤門立班【以俟進名奉慰】至時皇帝釋常服服素服禮直官太常博士引鴻臚卿當御座前俛伏跪奏鴻臚卿臣某言請皇帝為北朝北主凶訃至舉哀奏訖俛伏興又奏請舉哭皇帝舉哭五舉音又奏請可止皇帝哭止禮直官太常博士鴻臚卿復位西面立文武百僚進名奉慰訖皇帝釋素服服常服乗輿還内如常儀乾學案此條當與七十七卷外國弔喪篇參看
  政和禮皇帝臨奠諸王以下喪訃奏命太史擇日臨奠前一日尚舎奉御於受奠者之第大㕔中間設御幄周以帷有司於大門之外設從駕臣僚次其日質明皇帝常服出内東門文武從駕臣僚及侍衛應奉人起居如常儀尚輦奉御奉輦稍前典御進輦皇帝乗輦以出侍衛警蹕如常儀【不由宣徳門餘皆臨時取㫖】將至主人衰服免絰去杖哭出於門外立班【如未成服則著帽收髪皂衫紫絹帶】望見乗輿止哭迎駕起居【本家人各從其後】舎人贊拜主人以下皆再拜訖退【俟宣乃入】從駕臣僚至門外退就次皇帝至御幄降輦歩至靈座前【婦人衰服起居於堂西階下】三上香三奠酒訖退歸幄南向坐宣主人入立於階下北面宣問賜賻贈訖【無男子者遣内侍宣問本家婦人之長者】舎人贊拜主人皆再拜訖退出門外立班拜送奉御奉輦稍前典御進輦皇帝乗輦還内如常儀【有陳乞者皆即時附表以聞】
  太常因革禮禮院例冊大中祥符七年五月皇弟曹王元偁薨及權櫕帝將臨奠以其日夏至祭皇地祗疑其事問於禮官太常禮院言案五禮精義有緦麻喪者若祭天地社稷則越紼行事所以尊外神也今曹王櫕廟與祭地祇祀同日於禮無嫌其祀前致齋内望不臨奠詔可翼日始臨喪焉 太常新禮皇從兄節度使樂安郡王惟正薨詔禮官議服奏言天子為羣臣二品宗室大功以上為服據惟正本小功親本官三品禮不當掛服特詔擇日掛服皇帝皇太后並素服發哀于後苑康定元年皇子夀國公薨年二嵗禮官言已有爵命宜同成人之禮詔令舉哀成服
  金史皇統元年五月梁宋國王宗幹薨庚戌上親臨百官奏戌亥不宜哭泣上曰君臣之義骨肉之親豈可避之遂哭之慟六月紀王宗强薨上親臨如宗幹喪興定五年越王永功薨上親奠于殯所
  至寜元年衛紹王薨臨奠于王第有司奏舊禮當設坐哭上命撤坐伏哭盡哀
  明集禮乗輿為王公大臣舉哀凡王公薨訃報太常司告示百官拱衛司前期於西華門内壬地設御幄南向陳御座于正中上置素褥侍儀司設訃者位于御幄前之南設文武官陪哭位于幄前東西相向奉慰位于訃者位之北北向設贊禮二人位于訃者拜位之北東西相向引訃者二人位于贊禮之南東西相向引文武官四人于文武官之北東西相向其日拱衛司備儀仗于奉天門奉迎車駕引禮引文武百官素服由西華門入就陪哭位引訃者亦由西華門入立位于西南侍儀版奏外辦皇帝素服乗輿詣幄儀仗分列于幄前之左右和聲郎陳樂于御幄之南設而不作太常卿于幄西跪奏某官來訃某年某月某日臣某官以某疾薨請舉哀皇帝哭【古十五聲】文武官在位者皆哭【其哭音隨上為節】太常卿跪奏請止哭皇帝止哭百官在位者皆止哭引禮引文武官就奉慰位北向立引班首詣御前唱跪賛禮同唱跪班首及百官皆跪班首奉慰引禮同贊禮唱俛伏興平身班首及百官皆俛伏興平身引禮引文武官分班立引禮引訃者就拜位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引禮引訃者退太常卿跪奏禮畢皇帝興御輿還宫引禮引訃者及文武百官以次出 東宫為王公舉哀儀同但設幄于東宫西門外陪哭者皆東宫官屬
  乘輿臨王公大臣喪儀注訃奏畢太常司移文太史監擇皇帝臨喪日以擇到日期奉聞告示拱衛司前期於喪家大門外設大次南向中設御座置素褥又設御座于喪家正㕔之中南向有司設文武官次于大次之左右侍儀司設文武官立位于㕔前之左右引禮四人位于文武官之北東西相向設喪主以下拜位于㕔前北向設主婦以下婦人哭位于殯北幔中其日侍儀奏請鑾駕出宫侍儀兵衛導如常儀駕至喪者門外大次侍儀跪奏請降輅皇帝降輅御輿侍儀導引入大次儀仗兵衛陳列于大次之左右御用監令奏請易服皇帝易素服文武官亦於便次易素服引禮先引文武官入就㕔前分班侍立皇帝御輿出次侍衛如常引禮引喪主以下免絰去杖衰服出迎于大門外望見乗輿止哭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引禮先引喪主以下入立于門内之西皇帝御輿入門將軍四人前導四人後從入至正㕔侍儀跪奏請降輿皇帝降輿升自中階太常卿跪奏詣靈座前導引皇帝至靈座前文武百官隨從立于其後太常卿跪奏舉哀皇帝哭【以恩深淺為節】百官皆哭太常卿跪奏止哭皇帝止哭百官皆止哭太常卿奏上香上香三上香皇帝立上香畢太常卿奏祭酒祭酒三祭酒皇帝立祭酒畢太常卿請詣御座導引皇帝至正㕔御座將軍分立于左右引禮引喪主以下詣㕔下拜位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承制官前跪承制興詣喪主前云有制贊禮唱跪喪主以下皆跪承制官宣制云云贊禮唱俛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俛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引禮引喪主以下退立于㕔西太常卿跪奏禮畢皇帝興侍儀奏請升輿皇帝升輿御輿以出導從侍衛如初喪主隨從出立于大次之前文武官以次出皇帝至大次侍儀奏降輿皇帝降輿即御座御用監官奏請釋素服皇帝易服訖御輿以出引禮引喪主以下詣前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引禮引喪主以下退拱衛司進輅侍儀跪奏請降輿升輅皇帝升輅百官導引儀仗侍衛導引如來儀喪主杖哭而入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通典皇后為親屬舉哀議晉褚太后為從弟舉哀博士王臻等議於至尊是族舅雖不及舉哀可從太后舉哀於朝堂又云太后前為褚衛軍劉夫人舉哀於式乾殿至尊於朝堂今宜依故事尚書王彪之議若至尊自應舉哀外族於朝堂是也若昔不舉哀唯應從太后逺出朝堂未喻其禮謂從舉哀之禮自中朝迄于中興朝庭已麤有常儀至尊為内族於東堂舉哀則三省從臨為外族及大臣於朝堂舉哀則八座丞郎從臨至尊之奉太后既率朝臣之儀又盡家人之禮二三情敬實兼叅臣子今不應自舉哀者謂應從太后臨於式乾殿太后位西面東向至尊位北面南向
  隋書皇帝五服内親及嬪百官正二品已上喪並一舉哀皇太后皇后為本服五服内親及嬪一舉哀皇太子為五服内親及東宫三師三少宫臣三品已上一舉哀開元禮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為父母祖父母舉哀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舉哀前三刻尚寢於后别殿東壁下設薦為舉哀位西向為祖父母則北壁下南向前二刻内謁者監於别殿前幔下設六宫哭位重行北面西上其六宫並集列於閤外次司贊一人升立於殿上東楹之南掌贊二人立於階下並西面前一刻尚儀版奏外辦至時引后出升殿侍衛如常内侍版奏訃尚儀傳奏稱某官【若某夫人】以某月日辰薨后啼若哭【父母啼祖父母哭】六宫從哭盡一哀后問故又哭盡哀乃變素服六宫皆素服哭不絶聲又盡哀司賓引其六宫入各就班位司贊稱拜掌贊承傳【凡司贊有詞掌贊皆承傳】六宫在位者皆再拜司贊稱哭六宫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贊稱止六宫在位者皆止司贊稱拜六宫在位者皆再拜司贊稱下司賓引六宫退尚儀跪奏請哭止后止從臨者皆止后退舎别次六宫以下侍衛如初於閤哭臨如常禮其日晡臨晡前二刻奏嚴六刻赴集一刻奏辦至時引后就哭位餘如常尚儀跪奏請哭后哭六宫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司贊稱哭止六宫在位者皆止無復拜禮其他贊引如初自後奔赴如别禮若有疾故未及奔喪則自後朝晡赴集奏引即位哭及於閤臨皆如初以至成服而後奔喪后為父母之舉哀也其有在宫公主【為外祖父母小功者】亦服素服引升即位於戸内之東北面與后俱哭臨於六宫等之退也贊止引退其有曾祖髙祖父母薨舉哀與為祖父母同 為外祖父母舉哀與祖父母舉哀禮同其異者於别宫次其日晡後臨凡三朝臨而止 為諸王妃主舉哀與外祖父母舉哀禮同其本服大功者其日晡哭而止本服小功以下者一舉哀而止 為内命婦舉哀與諸王妃主舉哀禮同其九嬪以下一舉哀而止 為宗戚舉哀與諸王妃主舉哀禮同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奔父母祖父母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舎先設行官便殿於主人大門内之右南向又於便殿之後及左右廂量設六宫以下陪從者便次又於喪寢前設障幔為六宫以下拜哭次主人五屬之親於車駕未至之前並集列於主人第其日出宫前四刻尚儀版奏請中嚴出宫前三刻諸衛等備列常行仗衛鹵簿於所出宫門外内如常儀出宫前二刻内謁者監於主人第喪寢戸西【若殯西】設薦席為后哭位東向【其奔祖父母喪則戸内之西南廂北面】又於喪寢庭幔下北面重行設六宫以下拜哭位次北向西上鴻臚卿於喪寢北張幃幕為主人五屬婦人哭位其六宫以下從者各素服集列以俟陪從如常式【已成服則服衰服】内僕進堊車其仗衛之屬應充鹵簿者並以次整列於所出宫門外内如常儀未出宫前一刻其六尚以下應陪從者並以次進迎如常式小輿進于中庭至時尚儀版奏外辦后仍素服升輿出【已成服則服衰服】三面周以白布行幃至閤外后降輿升堊車内僕執御其内侍以下前導夾引輿六尚以下乗車陪從如常儀六宫等應從者乗車以次序從如常仗衛夾引后哭從臨者隨哭不絶聲於后未至之前司儀贊主人内外五親之屬各出就前堂哭位五屬婦人出就後幕下位俱如喪寢之儀内謁者監一人升立於喪寢東楹之東南内給使二人立於階下並西面后至主人第降車所尚儀跪奏請降車入后降車仍素服入自闈門三面周以行幃從臨者仍哭從不絶聲六尚以下哭從如初侍者夾扶主人降詣東階之南仍立哭【其奔祖喪則主人仍立哭以待】衆主人並降立於主人之後西面北上立哭【以服精麤為序】后至喪寢庭主人哭止再拜仍立哭女侍者扶引后哭升自西階進尸西跪憑尸撫心哭從臨者皆哭於后之升也内謁者監及司賔引六宫以下從奔者各權舎于便次其仗衛鹵簿屯列于外内如常式主人以下應升者升各即位哭后哭盡一哀仍扶引即位哭從臨者仍哭【若已殯則先引進靈前跪憑靈哭盡哀奏引退西面再拜乃即位哭】内謁者監及司賔引六宫以下入即班位内謁者監稱拜給使承傳唱可拜【凡内謁者監有詞給使皆承傳】六宫以下皆再拜内謁者監稱哭六宫以下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内謁者監稱止六宫以下在位者皆止【若已成服則引行首升拜慰如常禮】内謁者監稱拜六宫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内謁者監及司賔引六宫以下退還便次尚儀跪奏請哭止后止從臨者皆止后降即便殿内侍版奏解嚴【將士仍不得輙離部伍】其成服已則百官應奉慰者皆赴奉慰如常禮自後后依時哭臨如常禮【其為父若祖父喪則自後奏引哭于後寢次】其未成服而奔則至成服日即與主人俱成服其奔父母之喪則成服而還宫其有别敕令還宫則隨㫖期其未即還宫也則鹵簿仗衛及六宫以下應還者先還其六宫以下之留者與后依時哭臨及成服如后之禮於后還宫日之朝諸應奉迎之官及仗衛鹵簿等並赴主人第奉迎如式於還宫日車從未發前三刻尚儀版奏請中嚴諸衛整列仗衛鹵簿於還途如來儀至是尚儀版奏外辦后哭拜訖六尚夾引后降出常侍從者夾引左右如初主人拜送如常禮后出内門奏哭止升車從臨者皆止三面周以行幃六宫以下各乗其車序從如初至閤外尚儀跪奏請降入后降車升輿入内侍以下陪從至閤如初内侍版奏解嚴諸列鹵簿者各還其所自後赴葬及練祥則出入如初禮 皇太后皇后於父母若祖父母之喪比喪已還而不赴葬則於啟日之朝也與六宫以下服衰服奏引各即上下位次哭臨拜慰如初若父在若祖父在為母若祖母之喪十一月而小祥則與六宫以下於位次行變除之禮易以練緫除腰絰受慰如常【其禀㫖行公除之禮則十三日而除其行除禮如别條】
  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為父母祖父母成服【后聞喪有奔喪之禮故成服篇在諸舉哀後】三日成服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寢先於舉哀别殿東壁設素下牀席為后成服位西向為祖父母則北壁下南向尚服先製后齊衰周之服又製六宫之服亦如之其日成服前三刻尚儀版奏請中嚴其别殿上女侍臨者代哭如初成服前二刻司贊於别殿前幔下整設六宫哭位如初又於殿上后位前設席為奉慰位六宫並仍初服集列於閤外次女侍者各以篋奉衰服進授仍贊變服焉司贊一人升立于殿上東楹之南掌贊二人立于階下俱西面尚服以篋奉衰服升東階北面立成服前一刻尚儀版奏外辦至時后仍初服即位六尚以下侍衛如初尚儀跪奏請哭后哭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尚儀跪奏請哭止成服后止尚服以篋奉衰服進跪授興仍贊變服焉【於變服則權設歩幛已而去之】變服已尚儀又跪奏請哭后哭司賔引六宫入即班位立定司贊稱拜六宫在位者皆再拜司贊稱哭六宫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贊稱止六宫在位者皆止司賔引六宫行首一人升詣后前跪奉慰興司賔引降還本位司贊稱拜六宫在位者皆再拜訖司賔引六宫退尚儀跪奏請哭止后止從臨者皆止哭后退舎别殿六尚以下侍衛如初於閤哭臨如初其日晡臨晡前二刻奏嚴六宫赴集一刻奏辦引即位哭臨如初其有公主應從成服者則製小功五月之服引即位哭如初與后俱成服哭臨先拜慰如六宫之儀於六宫退贊止引退自後朝晡哭臨如初以至卒哭【若公除則如别禮】其為曾祖髙祖父母則與其六宫成齊衰三月之服如常禮為外祖父母成服與為祖父母成服禮同其異者與六宫俱成小功五月之服其日内外應交慰者赴集奏引即上下位次哭臨撫慰及拜哭奉慰如常禮【自後皆然】外命婦及百宫三品以下并無服諸親等亦赴集奉慰如常【自後亦然其諸王妃主以下喪則舉哀之日奉慰】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臨外祖父母喪與奔祖父母喪禮同異者乗犢車其仗衛羽儀之屬則如平常而立於喪寢中間之西北壁下南面即位乃哭其主人内外五屬之親並哭於前堂婦人哭於後庭應升者待令乃升皇太后皇后每出臨者類嚴鼓並須準所臨逺近及鹵簿備略禀㫖在於當時臨内命婦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降臨前二刻尚儀版奏請中嚴尚寢先於命婦以下寢中間北廂設素下牀席為后哭位南向小輿進於内庭降臨前一刻尚儀版奏外辦后服素服升輿出常侍從者侍衛如常式至内命婦以下喪寢降輿即位哭侍衛如常式於后之將至也女侍者啟引亡者所生皇子降東階之南西面再拜【已成服則去杖】又女侍者啟引亡者所生皇女出北戸降寢北南面再拜引並升復位哭如初尚儀跪奏請哭后哭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尚儀跪奏請哭止撫慰皇子等后止女侍者引皇子就后前跪哭后撫慰皇子興再拜仍立哭又引皇女進撫慰如撫慰皇子之禮尚儀跪奏請還后升輿引降還侍衛如初於后之降也侍者啟引皇子降拜引升復位哭女侍者啟引皇女降拜引升復位哭並如初
  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除父母祖父母喪服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尚服先製后及六宫以下素服内謁者監先於宫别殿閤外整設六宫以下便次如初又於别殿前整設幛幔為六宫以下拜哭次如初以十二月而除服於除服前之夕后晡臨已有司除其故位次而設新下牀席焉其日平明後而除服於除服前三刻尚儀版奏請中嚴【六宫以下各其本司啟嚴】女侍臨者升列於别殿上哭臨如初除服前二刻司贊於别殿前幔下整設六宫以下位次如初又於堂上后位前設席為跪奉慰位如初六宫以下仍衰服集列於閤外便次女侍者以篋奉素服進授仍贊變除焉司贊一人升立於堂上東楹之南掌贊二人立於堂下並西面尚服以篋奉素服升東間北面立前一刻尚儀版奏外辦后仍服衰服出升即位次侍衛如初后哭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尚儀跪奏請哭止從禮制除服后止尚服以篋奉素服進跪授興仍贊變除焉【於變服則權設歩幛已而去之其侍臨者亦從變除】變除已尚儀又跪奏請哭后哭司賔引六宫以下入即班位司贊稱拜掌贊唱可拜【凡司贊有詞掌贊皆承傳】六宫以下在位者皆拜司贊稱哭六宫以下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贊稱止六宫以下在位者皆止司賔引六宫行首一人升進后前席位跪奉慰興司賔引降還本位司贊稱拜六宫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司賔引六宫以下出各還宫寢如常尚儀跪奏請哭止還后哭止從臨者皆止后降還内寢侍衛如初 除外祖父母服與除祖父母服禮同其行公除之禮則五日而除
  政和禮中宫為諸王以下喪舉哀儀訃奏至命太史擇日舉哀前一日有司於舉哀所設次周以帷又設内外命婦次隨地之宜其日皇后常服乗肩輿【肩輿謂擔子下準此】詣次侍衛如常至次降輿尚儀引皇后入次南向坐俟時至釋常服服素服尚儀【以内臣緫下同】詣次前俛伏跪奏具官臣姓名言請皇后為某官封某薨舉哀【若婦人某人某氏餘依所稱】奏訖俛伏興又躬奏請舉哭十五舉音又躬奏請可止皇后哭止尚儀退贊者【以内臣緫下成服同】引内命婦奉慰次引外命婦奉箋慰訖皇后釋素服服常服乗肩輿還如儀
  中宫為祖父母成服儀訃至命太史擇日成服前一日有司於主人第正寢東設皇后次周以帷又設内外命婦次於中門内外隨地之宜其日皇后服常服乗肩輿侍衛如常儀至主人第次前降輿尚儀前引詣坐俟時至皇后釋常服服素服訖尚儀詣次前俛伏跪奏具官臣某姓名言請皇后為祖父某官薨成服【祖母曰祖妣某夫人某氏餘喪各隨所稱】奏訖俛伏興又躬奏請舉哭十五舉音又躬奏請可止皇后哭止贊者引内命婦詣次前奉慰次引外命婦牋慰訖皇后釋素服服常服乗肩輿還内如常儀
  宋史禮志章獻明肅皇后改葬父母前一日皇后詣櫕所俟時詣成服所改服緦尚儀奏請詣靈柩發哭奠酒退六宫内人立班奉慰掩壙畢皇后詣墳奠獻再拜釋服還宫外命婦進牋奉慰如儀
  明集禮中宫為父母祖父母奔喪儀注舉哀畢内使監令奏聞奉㫖皇后奔喪前期於喪主之家設薦席為皇后哭位於喪寢之東設從臨内命婦哭位於皇后哭位之下設喪主以下哭位於喪寢之西主婦以下婦人哭位於喪寢之北幔下是日内使監進堊車備儀仗如常導引皇后素服出宫升輿三面周以白布行帷至閤外降輿升堊車導從如常内命婦皆乗車從行皇后至喪家大門内降車哭入仍以行帷圍䕶從臨命婦皆哭入儀仗列於大門之外喪主以下降詣西階下立哭侍女扶引皇后升自東階進至尸東憑尸而哭從臨命婦皆哭於左右喪主升自西階俱哭於尸西皇后哭盡哀侍女扶引至薦席哭位從臨命婦亦退於位内使監令跪請止哭皇后止哭諸命婦皆止哭應奉慰者詣皇后前奉慰如常禮如皇后候成服而還則依時臨尸哭儀仗及從臨命婦應還者先還其應從者留
  中宫為父母祖父母舉哀凡中宫父母薨訃報太常司太常司報内使監官訃奏訖内使監官前期於别殿東壁下設薦為皇后舉哀設内命婦以下哭位於皇后别殿内使監官導引皇后出詣别殿哭位内使監令跪奏考某官以某月某日薨【母則云妣某夫人祖則云祖考某官祖母則云祖妣某夫人】皇后哭内命婦以下皆從哭盡哀皇后問故又哭盡哀乃變素服内命婦皆易素服内使監令跪奏請止哭皇后止哭内命婦以下皆止哭内使監官導引皇后還宫内命婦隨從如常儀如本日未即奔喪則臨晡復於别殿哭位【如為諸王外戚舉哀仍於别殿南向不設薦位】
  中宫為父母祖父母成服儀注前期内使監令尚服製皇后齊衰及應從臨命婦孝服俟喪家成服之日尚服奉齊衰進於皇后服訖侍女扶引皇后哭詣靈前從臨命婦亦服孝服立哭於其後贊禮唱拜興拜興皇后與命婦皆拜興拜興皇后詣靈前司香以香進於皇后之左贊禮唱上香上香三上香皇后上香訖復位贊禮唱拜興拜興皇后與命婦皆拜興拜興侍女扶引皇后復哭位如還宫則内史監告示儀仗堊車御輿行帷導引如來儀











  讀禮通考卷七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八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十三
  皇太子為親藩外戚制服臨喪儀
  開元禮東宫為諸王妃主舉哀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齋師先於宜秋門外道東設皇太子次南向周以行幃設素下牀褥席守宫於重明門外設宫臣七品以上便次其日舉哀前三刻左庶子版奏請中嚴舉哀前二刻諸衛率列仗如常掌儀於次前設宫臣五品以上哭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又設一品以下七品以上於帷宫門外亦如之又於次前設奉慰位宫臣七品以上應陪慰者並赴集便次改服素服前一刻通事舎人引一品以下俱就門外位文武侍衛之官並詣閤奉迎如常式左庶子版奏外辦皇太子服素服升腰輿出閤從幃宫後門入降輿就哭位即坐侍衛如常儀左庶子跪奏請為某王【若某公某主王太后王妃】舉哀俛伏興皇太子哭通事舎人引宫臣五品以上入各就班位立定舎人贊拜宫臣在位者皆再拜舎人贊哭宫臣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宫臣在位者皆止舎人引宫臣行首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引退還本位舎人贊拜宫臣在位者皆再拜舎人引宫臣等出其六品以下位於門外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引退皆如門内之儀左庶子跪奏請哭止俛伏興還本位皇太子止升腰輿還侍衛從至閤如常其日晡哭則晡前二刻奏嚴一刻奏辦皇太子仍初服出即位次哭如初【其宫臣等非近侍者其日晡臨不集】皇太子於師保傅奉慰再拜則左庶子奏興受荅再拜乃坐哭自後本服周者三朝哭而止本服大功者其日晡哭而止本服小功以下一舉哀而止其有皇子皇孫應陪舉哀者皇子則位於皇太子之下絶位皇孫則位於東間之南北面與皇太子俱哭於引宫官以下退已乃贊止引退其應拜慰者引進跪奉慰如常禮
  為外祖父母舉哀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齋師先於東宫别殿北壁下設素下牀席為皇太子舉哀成服位南向有司先製皇太子小功五月之服其為妃父母則製緦麻三月之服所司先於重明門外之左右量設宫臣以下次其日舉哀前三刻左庶子版奏請中嚴舉哀前二刻諸衛率屯門列仗如常掌儀於舉哀殿前設宫臣五品以上哭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又設一品以下九品以上哭位於舉哀殿門外亦如之又於階下當舉哀位北向設奉慰位宫臣應陪臨者並赴集便次改服素服齋師以篋奉衰服升立於殿東間北面立典謁引一品以下九品以上俱就門外位文武侍衛之官詣閤奉迎舉哀前一刻左庶子版奏外辦至時皇太子服素服升輿出升别殿降輿即哭位坐侍衛如常左庶子跪奏請為故某官【若某郡君】舉哀俛伏興皇太子哭十五舉聲左庶子跪奏請哭止成服俛伏興皇太子止哭齋師以篋奉衰服進跪授興仍贊變服焉【於變服則權設歩幛已而去之】成服已左庶子又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太子哭通事舎人引宫臣五品以上入就殿前位舎人贊拜宫臣在位者皆再拜舎人贊哭宫臣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宫臣在位者皆止舎人引宫臣行首一人進詣奉慰跪奉慰俛伏興舎人引退還本位舎人贊拜在位者皆再拜舎人引五品以上退出其六品以下位於門外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引退如殿庭之儀左庶子跪奏請哭止興還本位皇太子止升輿降還侍衛詣閤如初其日晡哭則晡前二刻奏嚴一刻奏辦皇太子服衰服出即位次哭如初【宫官不集】自後朝晡凡三日而止
  為良娣舉哀與為諸王妃主舉哀禮同其異者於内外殿三朝哭而止 為良媛等舉哀與良娣同一舉哀而止 為師傅保舉哀與為諸王舉哀禮同其異者一舉哀而止 為宫臣舉哀與為諸王舉哀禮同其異者一舉哀而止其為舉哀通第三品以上其餘官即隨恩賜之淺深也
  乾學案皇帝為外祖父母皇后父母東宫為外祖父母妃父母成服即在舉哀之日故附於舉哀條後其皇后與東宫妃為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成服在第三日其儀注與舉哀不相接故别録於篇末 又案開元禮有皇帝為皇后父母成服之禮而太子於妃之父母無之當是闕文大約倣外祖父母成服儀注而用緦麻三月之服亦猶皇帝之於皇后父母也
  東宫臨諸王妃主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先於重明門外之左設三師等次又於主人第大門外之右設皇太子便次南向又於大門之左右隨便設陪從之官次其所臨者五屬之親先集列於主人之第其執事先於寢北設幛幔為主人五屬婦人拜哭次其日出宫前四刻左庶子版奏請中嚴出宫前三刻搥一鼓為一嚴【三嚴時節前一日左庶子奏裁】二衛率等備列常行仗衛鹵簿所出宫門外内如常儀出宫前二刻又搥二鼓為再嚴奉禮於重明門外之左右設宫官從者位文東武西重行相向皆以北為上齋師先於主人大門外次内設皇太子座南向又於主人堂上中間近北設素下牀席為皇太子哭位南向掌儀於主人庭設從官之位文東武西重行北面相對為首又於皇太子座前階下設奉慰位主人執事於堂下設五屬之親位於東階之東重行西向北上【以服精麄為序而尊者差前下皆準此】又設五屬婦女位於堂北幔下主女位於東廂西面南上妻妾位於西廂東面南上衆婦人位北廂南面諸婦女在西諸親在東相對為首【其五屬内外並陪臨於此所】其陪從宫官以下皆常服赴集其位有司整列皇太子四望車及副車仗衛之屬應列鹵簿者於外内如常儀出宫前一刻又搥三鼓為三嚴諸侍衛之官俱詣閤奉迎左庶子版奏外辦皇太子服常服升輿以出扇蓋及侍從如常儀皇太子降輿升車中允進跪奏稱中允臣某言請車發俛伏興退復位【凡中允奏請皆進跪奏稱某官臣某言訖俛伏興】車動中允興贊者夾引以出至侍臣上馬所中允奏稱請車權停令侍臣上馬左庶子承令退稱令曰諾中允退稱侍臣上馬贊者承傳文武侍臣皆退上馬畢中允奏請車發退復位皇太子車動鼓吹不作三師乗車訓導三少乗車訓從宫臣文武應陪從者皆乗馬以從如常至主人大門次前左庶子進跪奏請降車俛伏興還侍衛皇太子降車升輿入次其車輿以下鹵簿仗衛之屬列於次前之左右皇太子變服素服其陪從之官各就次變服素服侍臣及文武官不變服相者引主人内外五屬之親各服衰服就堂下位次哭掌儀一人立於堂下東階東南贊者二人立於其南差退俱西面皇太子變服訖升輿出侍衛左右如初主人免絰去杖相者引出俟大門外遥見輿止哭再拜迎仍引主人先入門左西面立不哭【若未殯則通拜迎拜送於大門之内】相者贊衆主人以下皆止哭皇太子至堂左庶子跪奏請降輿升俛伏興【於所臨之喪非尊者則乗輿升堂】皇太子降輿升自東階即位哭【應拜者則奉引拜靈次】侍臣夾升列於戸内外及階下之左右其仗衛鹵簿止列於門内外之左右並如常儀司儀引主人進中庭北面掌儀稱拜主人以下應拜者皆再拜令引主人升司儀引主人升立於戸内之東西面左庶子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太子哭掌儀稱哭贊者承傳唱可哭【凡掌儀有辭贊者俱承傳】主人以下及在位者皆哭通事舎人引諸從官應陪位者入即班位立定掌儀稱拜從官在位者皆再拜掌儀稱哭從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掌儀稱止從官在位者皆止通事舎人引從官行首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引退還本位掌儀稱拜從官在位者皆再拜訖舎人引從官出左庶子跪奏請哭止撫慰主人俛伏興皇太子止興就主人前執手訖主人再拜皇太子復位哭又盡一哀【凡所臨非本服五屬之親則一哭而止】左庶子跪奏請哭止俛伏興皇太子止掌儀稱止主人以下在位者皆止司儀引主人降立於庭中之東北面掌儀稱拜主人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左庶子奏請還皇太子降升輿出侍衛如初司儀引主人先出俟於大門外拜送皇太子至次降輿即座服常服司儀引主人哭還廬次皇太子停大次未發前三刻左庶子版奏請嚴有司依式先奏三嚴搥鼓如初二衛率等整列仗衛鹵簿還塗如來儀奉禮設宫官陪從者位於皇太子次前道左文武皆重行向道陪從之官各於次變服訖謁者各引就班位三嚴已左庶子又奏外辦皇太子升輿出升車還宮左庶子奏請及宫官陪從不鳴鼓吹皆如來儀到重明門外宫官文武皆下馬三師三少各還皇太子至殿前逥車南向左庶子跪奏請降車俛伏興皇太子降車乗輿入侍臣從至閤左庶子奏請解嚴將士各還其所宫臣皆退 臨外祖父母喪 臨妃父母喪 臨師傅保喪 臨宗戚喪 臨官臣喪皆與臨諸王妃主喪禮同其臨諸王妃主以下内喪則並位於前寢次【其尊親應就喪殯寢者則臨殯可】凡所臨諸王妃主以下喪若未殯若已殯或臨啟引或練禫皆以本服親疏及恩賜深淺而為疏數之異其親臨之儀及主人迎待之式其禮如初其所臨者若鄰宫闕率爾往還則容不備常行仗衛與嚴鼓皆禀當時别㫖而為儀注其宫臣陪從文武之官亦準臨時備略【備之言警衛備也略之言不備】皇太子每過太廟則左庶子奏式過乃復常
  皇太子為外祖父母除服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先於重明門外之左右設宫臣次如初於除服前之夕有司於别殿設下牀席焉其日平明而除服【外祖父母則五月妃父母則三月並先下旬之吉其從朝制公除則外祖父母五日妃父母三日而除之】於除服前三刻左庶子版奏請中嚴諸衛率屯門列仗如常掌儀於别殿前設宫臣位如初又設奉慰位如初又設一品以下九品以上位於别殿門外如初宫官文武應陪臨者並赴集便次各改服素服掌儀引就門外位齋師以篋奉素服吉屨升殿東間北面立腰輿詣寢庭侍衛之官詣閤奉迎如常式除服前一刻左庶子版奏外辦皇太子仍衰服御輿出升堂降輿即位其近侍之官從升侍衛夾引如常儀左庶子跪奏請哭俛伏興皇太子哭十五舉聲左庶子跪奏請哭止除服俛伏興皇太子止齋師奉衣履進跪授興仍贊變服焉【於變服權設歩幛已而去之】於變除已左庶子跪奏請哭俛伏興還本位皇太子哭通事舎人等入各即班位舎人贊拜宫臣在位者皆再拜舎人贊哭宫臣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舎人贊止宫臣皆止舎人引宫臣文武行首一人進詣奉慰位跪奉慰俛伏興引還本位舎人贊拜宫臣在位者皆再拜舎人引宫臣等出其六品以下位於門外者典謁贊拜贊哭贊止引退如門内之儀左庶子跪奏請哭止還俛伏興皇太子哭止御輿降還侍近詣閤如常儀皇太子於師傅保奉慰再拜則左庶子奏興受荅再拜乃坐哭皇太子為外祖父母除服則皇子等位於太子之下差退即位次哭變服素服又哭引退如皇太子之儀其皇孫等服素服侍者引即庭拜引升位於東閤之南北面與皇太子俱哭於皇太子變服已重哭則引進皇太子前跪奉慰俛伏興再拜復位哭於宫官等退贊哭止引復階下位拜退
  東宫臨奠諸王以下喪儀訃至命太史擇日臨奠前一日有司於主人之第㕔西設皇太子次其日質明皇太子服常服以出侍衛如常將至主人以下衰服去絰杖出中門止哭迎於大門再拜退先入立於門右皇太子至㕔前就次主人升立哭於柩東婦人立哭於柩西【婦人隔以行帷】贊者【以内侍緫】引皇太子出次歩至靈座前三上香三奠酒主人進詣皇太子前跪哭皇太子撫慰訖主人以下皆再拜退皇太子出就次還宫如儀
  政和禮東宫為諸王以下喪舉哀儀訃至命太史擇日舉哀前一日所司於舉哀所設次周以帷其日皇太子常服就次侍衛如常至次南向坐俟時至釋常服服素服禮直官引左庶子當次俯伏跪曰某官姓名言請皇太子為某官封某薨舉哀【婦人稱某人某氏餘各隨所稱】言訖俯伏興又躬跪曰請皇太子舉哀十五舉音又躬請可止皇太子哭止禮直官引左庶子退西向立宫官以下奉慰訖皇太子釋素服服常服還如儀
  皇太子妃為父母親屬制服臨喪儀
  開元禮皇太子妃為父母祖父母舉哀其日赴喪者至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訖舉哀前三刻司則版啟請中嚴掌筵先於别殿東壁下設薦為妃舉哀位西向為祖父母則北壁下南向别殿前設幔幔下北面設良娣以下位西上前二刻女侍臨者集列於閤外便次司則一人升立於殿上東楹之南女史二人立於階下並西面前一刻司則版啟外辦至時引妃出升殿侍衛如常典版啟赴聞司則傳啟稱某官【若某夫人】以某日月辰薨妃啼若哭【父母啼祖父母哭】盡一哀問故又哭盡哀妃改素服良娣以下侍臨者皆素服哭入盡哀女侍者【以司閽下女史為之】引良娣以下入各就位司則稱拜女史承傳【凡司則有辭女史則承傳】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司則稱哭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則稱止良娣以下在位者皆止司則稱拜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司則稱下女侍者引良娣以下退司則跪啟請哭止妃止從臨者皆止妃退舎别次侍從者侍衛如常於閤哭臨如常禮其日晡臨前二刻啟嚴良娣以下赴集一刻啟辦至時引各復位司則跪奏請哭妃哭臨如初良娣以下皆哭十五舉聲司則稱止皆止但無拜其他如前儀妃為父母之舉哀也其妃女亦素服引升位於戸内之東北面與妃俱哭於良娣以下之退也贊止引退自後奔赴如别禮其有疾故未及奔則自後朝晡赴集啟引即位哭臨如初以至成服 若曾祖髙祖父母薨舉哀與為祖父母同聞外祖父母喪與為祖父母聞喪禮同其異者於别宫次其日晡臨後三朝哭臨而止 為諸王妃主舉哀與為祖父母舉哀禮同本服大功者其日晡臨而止小功以下一舉哀而止 為良娣以下舉哀與為諸王妃主舉哀禮同其良娣以下則一舉哀而止 為宗戚舉哀與諸王妃主舉哀禮同其日内外應奉慰者赴集啟引即上下位次哭撫慰及拜哭奉慰如常禮【自後皆然】其宫官等應奉慰者赴集宫門奉慰如常禮
  政和禮皇太子妃為父母祖父母成服三日成服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掌筵先於妃舉哀别殿東壁設素下牀席為妃成服位西向為祖父母則北壁南面所司先製齊衰周之服又製良娣以下亦如之其日成服前三刻司則版奏中嚴女侍臨者升列於别殿上哭不絶聲前二刻司則於别殿前幔下整設良娣以下喪位如初又於殿上妃位前設席為奉慰良娣以下乃初服集列於閤外次女侍者各以篋奉其衰服進授仍贊變服焉司則一人升立於殿上東楹之南女史二人立於階下並西南面掌嚴以篋奉衰服升東間北面立成服前一刻司則版啟外辦妃仍初服即位侍衛如初司則跪啟請哭妃哭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則跪奏請止哭成服妃止掌嚴以篋奉衰服進跪授興仍贊變服焉【於變服則權設步幛已而去之】變服已司則又跪啟請哭妃女侍者引良娣以下入即位司則稱拜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司則稱哭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則稱止良娣以下在位者皆止女侍者引良娣行首一人升詣妃前席位跪奉慰與侍者引降還本位司則稱拜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女侍者引良娣以下退司則跪啟哭止從臨者皆止妃退舎别室如常禮侍從者侍衛如初其日晡臨晡前二刻啟嚴良娣以下赴集一刻啟辦引即位哭臨如初其有妃女應成服者則製小功五月之服引升即位如初與妃俱成服哭臨先拜慰如良娣之儀退贊止引退自後朝晡哭臨以至卒哭【若公除則加别禮】其髙祖曾祖父母則於良娣以下成齊衰三月之服如常禮 為外祖父母成服與為祖父母成服禮同其異者與良娣以下俱成小功五月之服
  開元禮皇太子妃除父母祖父母喪服之制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所司先製妃及良娣以下素服導客舎人先於别殿閤外整設良娣以下便次如初又於别殿前整設幛幔為良娣以下拜哭次以十三月而除服於除服前之夕妃晡臨已有司除其故位次而設新下牀席焉其日平明後而除服於除服前三刻司則版啟中嚴女侍臨者升列於别殿上哭臨如初除服前二刻司則於别殿前幔下整設良娣以下位次又於殿上妃位前設席焉為跪奉慰位良娣以下仍衰服集列於閤外便次女侍者以篋奉其素服進授仍贊變除焉司則一人升立於堂上東楹之南女史二人立於堂下並西面掌嚴以篋奉素服升東間北面立前一刻司則版啟外辦妃仍服衰服引出升即位次常侍從者侍如初妃哭從臨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則跪啟哭止從禮制除服妃止掌嚴以篋奉素服進跪授興仍贊變除焉【於變服則權設步幛已而去之其侍臨者亦從變除】變除已司則又跪啟請哭妃哭女侍者引良娣以下入即班位司則稱拜女史承傳唱可拜【凡司則有辭女史皆承傳】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司則稱哭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則稱止良娣以下在位者皆止女侍者引良娣行首一人升進妃前席位跪奉慰興女侍者引降還本位司則稱拜良娣以下在位者皆再拜女侍者引良娣以下出各還宫寢如常禮司則跪啟請哭止還妃哭止從臨者皆止妃降還内寢侍衛如初 除外祖父母服與祖父母服同其行公除之禮則五日而除
  政和禮東宫妃為外祖父母喪舉哀儀訃至擇日舉哀前一日所司於舉哀所設次周以帷其日皇太子妃服常服就次侍衛如常至次南向坐俟時至釋常服服素服尚儀【以内臣攝下同】詣次前跪曰請皇太子妃為外祖父某官封薨舉哀【或稱卒外祖母曰外祖妣某人某氏餘皆依所稱】言訖俛伏興又躬曰請舉哭皇太子妃舉哭十五聲又躬曰可止皇太子妃哭止尚儀退西向立贊者【以内臣攝下同】引東宫命婦詣次前奉慰訖皇太子妃釋素服服常服還東宫如儀為外祖父母喪成服儀訃至擇日成服前一日所司於主人正寢東階下設皇太子妃次周以帷中門内設東宫内命婦次其日皇太子妃服常服侍衛如常至主人第㕔前降車贊者前引詣次西向坐俟時至皇太子妃釋常服服素服尚儀詣次前跪曰請皇太子妃為祖父某官封薨成服【或稱卒祖母曰祖妣某人某氏父母隨所稱】言訖俛伏興又躬曰請舉哭皇太子妃舉哭十五舉音又躬曰可止皇太子妃哭止尚儀退西向立贊者引東宫内命婦奉慰訖皇太子妃釋素服服常服還東宫如儀
  皇帝敕使弔奠冊贈親藩外戚儀
  開元禮皇帝敕使弔諸王妃主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先於主人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其日使者至掌次者引之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立哭於東階下婦人立哭於殯所如常儀使者素服出次司儀引立於大門外西東面持節者立於使者之北少退史二人對舉弔書案立於使者之南差退俱東面【城外者不持節】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主人出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門右北面司儀引使者入持節者先導持案者次之内外止哭使者入門而左立於階間南面節在使者之東少南西向持案者立於使者西南東面司儀引主人進當使者前北面持節者脫節衣史以案進詣使者前使者取弔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弔主人哭拜稽顙内外皆哭司儀引主人進受弔書退立於東階下西面哭持節者加節衣司儀引使者持節者先導持案者次之出復門外位主人以弔書授左右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取弔書於階下升奠於柩東使人若須私弔則通名引入弔如常禮訖引出若朝使致賻賔至主人迎受如弔書儀唯賻物掌事者受以東【東藏之也】其賻物簿如受弔書儀 勅使弔后父母喪 勅使弔外祖父母喪 勅使弔貴臣喪 勅使弔宗戚喪 勅使弔蕃國主喪皆與弔諸王妃主喪禮同唐㑹要宣宗大中十六年十月詔有司宰臣周親慘故欲行宣弔之禮宜令參酌太常院奏宰臣周親如是伯叔及親兄弟或曾居重任或位列朝行七品以上官則請行宣弔之禮如年齒㓜官位卑及其餘周親並請不用遣使庶輕重之宜有節降殺之義得中若宣弔例以期年伏慮有煩聖聼從之
  唐書劉仁軌傳仁軌卒詔百官赴哭
  開元禮制遣百寮㑹王公以下喪之禮守宫先於主人第大門外隨便量設百官文武應㑹弔者便次其日司儀令先於主人第前寢庭北面重行設百官位以西為上百官應㑹弔者並赴集主人第大門外便次各服素服司儀以次引入就班位立定司儀贊可哭諸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司儀贊可止諸官在位者皆止司儀引諸官行首一人升詣主人前席位展慰【非應致敬者則立慰】訖引降出又司儀引諸在位者以次出【不致敬者出應致敬者再拜引退】皇帝敕使冊贈諸王守宮於主人大門外之西設使者及副使次南向其日使人及副公服從朝堂受冊載於犢車使人及副各備鹵簿【鼓樂備而不作】至主人大門外降車掌次者引之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就東階下位婦人升就堂上位皆立哭使者出次謁者絳公服引立於門西東面使副立於使者之南持節者立於使者之北少退史二人對舉冊案立於使副西南俱東面【城外者無鹵簿不持節】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主人出門止哭迎使者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門右北面謁者引使者入持節者先導使副及持冊案者次之内外止哭使者升立於柩東北廂南面持節者在使者之東少南西向使副立於持節南持冊案者立於使副東南俱西面司儀引主人升立於階上當使者北面持節者脫節衣史以冊案進使副前使副取冊案退復位使副以冊進使者受稱有制主人降於階間北面哭拜稽顙内外皆哭司儀引主人升復北面位内外止哭使者讀冊訖主人降於階間北面哭拜稽顙内外皆哭司儀引主人升詣使者前受冊退跪奠於柩東興降立於東階下西面如初使人授冊訖持節者加節衣謁者引使者持節者先導使副及持案者次之出復門外位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絰杖哭而入其使者應私弔則通名引入弔如常禮引出 敕使冊贈外祖父母 敕使冊贈后父母 敕使冊贈貴臣敕使冊贈蕃國主與冊贈諸王禮同若主人六品以
  下則拜及受制皆於堂下 凡冊贈使者之尊卑並準吉授若冊贈妃主則内侍之屬為使其先行事者亦如之同準吉授凡冊贈應諡者則文兼諡又致祭焉而致祭不必有贈諡【凡贈官通以蠟印為畫綬】凡冊贈之禮必因其啟葬之節而加焉其或既葬者則主人仍於靈寢受之其禮如初其或既除服乃追而冊贈者主人受之於廟禮亦如之其異者主人不哭其服則公服若單衣介幘其於靈寢若廟並先設祭以告神其未立廟者則受之於正寢
  皇帝敕使致奠諸王妃主喪守宫於主人大門外量設便次使者至掌次者引之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就東階下位婦人就堂上位皆立哭使者公服出次謁者絳公服引立於門西東面執事者陳牢饌於使者東南當門北向西上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門右北面謁者引使者入内外止哭使者升自東階立於柩東少北南面執事者以牢饌入升設於柩東西向南上司儀引主人升自西階立於階上當使者北面執事者酌酒西面奠於席退復位使者曰某封若某位將歸幽宅制使某奠主人降詣階間北面哭拜稽顙内外俱哭謁者引使者及從者降出復門外位初主人拜稽顙訖司儀引主人退哭於東階下使者出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 敕使致奠外祖父母喪 敕使致奠后父母喪 敕使致奠貴臣喪 敕使致奠蕃國主喪並與致奠諸王妃主喪禮同政和禮皇帝遣使弔諸王以下喪前期所司於受弔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使者至贊者引入次内外衰服贊者引受弔者以下降立哭於東階下婦人立哭於殯所使者常服出次於門外西向立史二人以案奉詔書立於使者之側贊者引受弔者免絰去杖出門止哭迎使者大門外見訖先入庭下望闕立史二人捧詔書案前行贊者引使者從入内外止哭從者詣庭下少北向立史以案進使者搢笏取詔書加於笏上史以案退使者少進於受弔者前稱有詔弔受弔者舉哭再拜稽顙内外皆哭贊者引受弔者進詣使者前跪受詔書興復位贊者引使者歸次受弔者以詔書授執事者舉哭拜送使者於大門外使者還贊者引受弔者杖哭而入升堂取詔書奠於柩前若致賻或賵如受弔書之儀皇帝遣使奠諸王以下喪前期所司於受奠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使者至贊者引入次内外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降立哭於東階下婦人升立哭於柩之右使者常服出次立於大門外有司陳饌於柩前贊者引主人去杖出中門止哭於大門外迎見使者訖先入立於門右贊者引使者入内外止哭使者升自東階立柩前之右贊者引主人升自西階立當使者前使者以醆奠酒訖曰某官封諡將歸幽宅詔使某奠【有祭文則贊者宣讀】主人降階間北面舉哭再拜稽顙内外俱哭主人退哭於東階下贊者引使者出從者從出主人止哭拜送使者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
  宋史建炎初以軍興罷宗室賜與至有喪不能斂者齊安郡王士㒟以聞詔緦麻袒免親任環衛官而身亡者賜錢有差
  政和禮皇帝遣使賵賻諸王以下喪如受弔書之儀【詳見上卷】
  皇帝遣使奠諸王以下喪前期所司於受奠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使者至贊者引入次内外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降立哭於東階下婦人升立哭於柩之右使者常服出次立於大門外有司陳設於柩前贊者引主人去杖出中門止哭於大門外迎見使者訖先入立於門右贊者引使者入内外止哭使者升自東階立柩前之右贊者引主人升自西階立當使者前使者以琖奠酒訖曰某官封諡將歸幽宅詔使某奠【有祭文則贊者宣讀】主人降階間北面舉哭再拜稽顙内外俱哭主人退哭於東階下贊者引使者出從者從出主人止哭拜送使者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
  皇帝遣百寮㑹喪前期一日所司於主人第大門右量地之宜設百官【朝參官以上】㑹弔者次其日先於主人寢庭設百官位重行應㑹弔者集於門外次各常服贊者以次引入就位立定贊者曰可哭百官在位者皆哭十五舉聲贊者曰可止百官在位者皆止哭贊者引為首一員升詣主人前展慰訖贊者引降出諸在位者以次而出【應致恭者皆再拜而出】㑹葬如㑹喪之儀
  明集禮皇帝遣使冊贈王公大臣儀注前期禮部奉準製冊翰林院取㫖製文【如不用冊則吏部用誥命】中書省禮部奏請某官為使發冊之日祠部設龍亭香亭於午門前正中執事於受冊者之家設宣制官位於正㕔之東北南向喪主代受冊命者位於㕔前北向至期禮部官封冊文以盝匣盛之黄袱包裹置於龍亭中用儀仗鼓樂前導至受冊者之家代受冊者出迎於大門外執事者舉龍亭置於㕔上正中南向引禮引使者立於東北引代受冊者入拜位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代受冊者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使者前稱有制贊禮唱跪代受冊者跪使者宣制曰皇帝遣臣某冊贈故某官某為某勲某爵宣訖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代受冊者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使者於龍亭取冊授代受冊者代受冊者受冊捧置於靈座前使者出代受冊者送至大門外使者還奏喪主代受冊者以冊文録黄設祭儀於靈前引禮引代受冊者至靈前拜位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代受冊者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贊禮唱上香上香三上香喪主三上香畢贊禮唱祭酒祭酒三祭酒喪主三祭酒畢贊禮唱讀黄執事者展黄立讀於靈座前之左讀畢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贊禮唱焚黄引禮引喪主詣燎所執事捧黄置於燎中焚訖贊禮唱禮畢乗輿遣使弔王公大臣喪儀注訃奏畢太常卿奏㫖遣官往弔前期有司設使者宣制位於喪家正㕔之北南向設喪主受弔位於正㕔之南北向設主婦以下婦人立哭位於殯北幕下其日使者至喪家引禮引喪主去杖免絰衰服止哭出迎於中門外復先入就㕔前拜位贊禮引使者入内外止哭使者入就㕔上位立定稱有制【東宫使則稱有令下同】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贊禮唱跪喪主以下皆跪使者稍前宣制曰皇帝聞某官薨遣臣某弔宣畢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禮畢内外皆哭贊禮引使者出引禮引喪主隨出至中門外拜送使者引禮引喪主杖哭而入使者還奏
  皇帝遣使賻王公大臣喪儀注前期有司於喪家設使者宣制位於㕔上之東北設主喪者以下拜位於㕔前設主婦以下婦人哭位於殯北幔下其日使者於午門前以龍亭盛賻物用儀仗導引至喪家引禮引喪主以下去杖免絰衰服止哭出迎於大門外執事與龍亭先入就㕔上置於正中南向引禮引使者入立於東北引禮引喪主以下入就位使者稱有制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贊禮唱跪喪主以下皆跪使者稍前宣制曰皇帝以某官薨遣臣某賻贈以助喪事宣制畢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喪主以下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拜畢内外皆哭執事者受賻物贊禮引使者出執事龍亭以出引禮引喪主隨出中門外拜送使者還引禮引喪主杖哭而入使者還奏
  皇帝遣使致奠王公大臣儀注前期有司於喪家靈前陳設祭儀几案設使者致奠位於靈前讀祝文位於靈左喪主以下立位於靈右設主婦以下婦人立哭位於殯北幔下陳設其日執事者陳設祭儀使者至喪家引禮引喪主去杖免絰止哭出迎使者於大門外復先入立於靈前之右引禮引使者入就致奠位讀祝文者入就位引禮引使者進詣香案前司香捧香進於使者之左贊禮唱上香上香三上香使者立上香司酒者以爵酒進於使者之右贊禮唱祭酒祭酒三祭酒使者立祭酒訖引禮引使者退復位立定贊禮唱讀祝讀祝者取祝文立讀訖贊禮唱焚祝讀祝者捧祝文詣燎所燎盡引禮引使者出喪主以下拜送於大門外引禮引喪主杖哭而入使者囬奏
  敕使百官㑹王公大臣喪儀注前期有司於喪家殯前設百官位又設喪主以下立哭位於殯前之東又設主婦以下婦人立哭位於殯北幔下其日百官應㑹弔者素服至喪家引禮引喪主以下就東階哭位主婦以下就殯北哭位贊禮以次引百官入就殯前位贊禮唱哭百官哭主喪主婦以下皆哭贊禮唱止哭百官及主喪主婦以下皆止哭贊禮唱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百官皆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喪以下皆荅拜拜畢引禮引班首詣喪主前展慰畢引百官以次出引禮引喪主隨至大門外拜送百官還引禮引喪主杖哭而入【㑹葬儀同】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遣使臨弔親藩外戚儀
  開元禮中宫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遣使弔外祖父母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内給事二人為使者守宫先於主人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其日使至掌次者延入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立哭於東階下婦人立哭於殯所如常儀使者素服出次内典引引使者立大門外之西東面内給使二人以案奉令書立於使者之南差退俱東面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出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門右北面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入内外止哭使者入門而左立於階間南面持案者立於使者西南東面司儀引主人進當使者前北面内給使以案進詣使者前使者取弔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令弔主人哭拜稽顙内外皆哭司儀引主人進受弔書退立於東階下西面哭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出復門外位主人以弔書授左右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取弔書於階下升奠於柩東若使者須私弔則通名引入弔如常禮訖引出 弔諸王妃主喪弔宗戚喪皆與遣使弔外祖父母喪禮同凡葬及練祥使弔之禮並同
  政和禮中宫遣使弔諸王以下喪儀注訃至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所司於主人第大門外設次使者至贊者引之次内外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降立哭於東階下婦人升立哭於殯所使者常服出次立於門外之西東向史二人以案奉令書立於其右贊者引主人去杖免絰出中門止哭於大門外迎見使者訖先入立於庭下北面史捧令書案前行贊者引使者從入内外止哭使者入門而左立於階間南面史以案進贊者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史以案退使者少進於主人前稱有令弔贊者曰拜主人舉哭再拜稽顙内外皆哭贊者引主人進詣使者前跪受令書興復位贊者引使者歸次主人以令書授左右舉哭再拜送使者於大門外使者還贊者引主人杖哭而入升堂取令書奠於柩前
  皇太子遣使弔奠親藩外戚儀
  開元禮東宫遣使弔諸王妃主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先於主人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次南向其日使者至掌次者引之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立哭於東階下婦人立哭於殯所如常儀使者素服出次司儀引使者立於大門外之西東面史二人以案奉令書隨立於使者之南差退俱東面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免絰司儀引主人出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門右北面立司儀引使者以下入内外止哭使者入門而左立於階間南面持案者立於使者西南東面司儀引主人進當使者前北面史以案進詣使者前使者取弔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令弔主人哭拜稽顙内外皆哭司儀引主人進受弔書退立於東階下西面哭司儀引使者以下出就門外位主人以弔書授左右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取弔書於階下升奠於柩東使人若須私弔則通名引弔如常禮引出 遣使弔外祖父母喪 遣使弔妃父母喪 遣使弔師保喪 遣使弔宗戚喪 遣使弔宮臣喪 遣使弔上臺貴臣喪並與弔諸王妃主喪禮同
  東宫遣使致奠外祖父母喪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守宫於主人大門外量設便次使者至掌次者引之次内外衰服司儀引主人以下俱就東階下位婦人就堂上位皆立哭使者公服出次謁者降公服引立於門西東面執事者陳牢饌於使者東南當門北向西上司儀入告主人去杖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迎於大門外見賔先入立於主人門右北面謁者引使者入内外止哭使者升自東階立於柩東少北南面執事者以牢饌入升設於柩東西向南上司儀引主人升自西階立於階上當使者北面執事者酌酒西面奠於席退復位使者曰某封【若某郡君】將歸幽宅令使某奠主人降詣階間北面哭拜稽顙内外俱哭謁者引使者及從者降出復門外位初主人拜稽顙訖司儀引主人退哭於東階下使者出司儀引主人出内門止哭拜送於大門外使者還主人杖哭而入 遣使致奠后父母喪 遣使致奠師傅保喪 遣使致奠東宫貴臣喪並與致奠外祖父母喪禮同
  政和禮東宫遣使弔諸王以下喪前期所司於主人第大門外設使者次使者至贊者引之次内外衰服贊者引主人以下降立哭於東階下婦人升立哭於柩所使者常服出次於門外西向史二人以案奉令書立於其左贊者引主人去杖出中門止哭於大門外迎見使者先入立於庭下北向史令書案前行贊者引使者從入内外哭止使者入門詣庭下相向立史以案進贊者贊使者搢笏取令書執笏加令書於笏上史以案退使者少進於受弔者前稱有令弔主人舉哭再拜稽顙内外皆哭贊者引主人進詣使者前跪受令書興復位贊者引使者歸次主人以令書授左右舉哭出中門哭止拜送使者於大門外使者還贊者引主人杖哭而入升堂取令書奠於柩前
  輟朝
  唐書開元二十九年十一月寜王憲薨輟朝十日武宗㑹昌三年八月中書門下奏親王公主葬日準徳宗以前實録並合輟朝一日請自今以後準故事處分又京官一品尚書省二品及時舊相方臻此位比來同刺史曾任監例輟朝一日恐輕重不倫起今後並望輟朝兩日又二王後為國賔又是一品前年方與輟朝請編入令式又駙馬祭朝之初例除四品既是國戚不合繫於品秩望輟朝一日並依奏
  宋史淳化三年昭成太子薨輟朝五日
  真宗咸平六年越文惠王薨輟朝五日
  大中祥符七年楚恭惠王薨輟朝五日
  天禧元年鎮恭懿王薨輟朝五日
  仁宗皇祐三年荆國大長公主薨輟朝五日
  神宗熙寜二年北海郡王薨輟朝三日
  元豐三年魏國大長公主薨輟朝五日
  哲宗元祐中呉榮王薨輟朝五日
  孝宗乾道三年四月一日太常寺言皇伯母秀王夫人薨輟朝五日内二日不視事乞自今月二日為始輟朝至六日止其二日三日並不視事從之
  遼史齊國王隆祐薨輟朝五日于越曷魯荆王道隱薨並輟三日蕭海瓈室昉薨並輟二日趙瑩薨輟一日金史㤗和七年宗浩薨上震悼輟朝命葬畢持繪像至都將親臨奠
  明㑹典凡皇妃喪輟朝三日發引下葬各一日親王喪輟朝二日公主喪及下葬各一日郡王及文武大臣喪年終類輟朝一日先期禮部具奏出示長安左右門至日早朝不鳴鍾鼓不鳴鞭不設儀仗文武百官各服淺淡服黒角帶於奉天門朝參其謝恩見辭官亦不用公服如常朝官服色








  讀禮通考卷八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四十四
  通論
  曲禮君子行禮不求變俗祭祀之禮居喪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國之故謹修其法而審行之【疏君子行禮者謂去先祖之國居他國者也俗者本國禮法所行也明雖居他國猶宜重本行故國法不務變之從新也如杞宋之臣入於齊魯齊魯之臣入於杞宋各宜行本國禮法也】
  禮器禮也者反本修古不忘其初者也故凶事不詔朝事以樂【注二者反本也哭泣由中非由人也朝廷養賢以樂樂之也 疏凶事喪親之事也詔告也孝子親喪痛由心發故啼號哭泣不待外告而哀自至是反其孝性之本心也以樂奏音樂也】
  君子之於禮也有直而行也有曲而殺也有經而等也有順而摭也【疏直而行者若親始死孝子哭踊無節直已天性而行也曲而殺者若服父斬衰三年為母齊衰期是曲殺也經而等者若上自天子下至庶人雖尊卑有異而服其父母則貴賤同等也順而摭者摭猶拾取也若君沐粱大夫用稷士用粱士卑不嫌是拾君之禮而用之也】
  禮運夫禮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逹於喪祭樂記衰麻哭泣所以節喪紀也
  先王有大事必有禮以哀之哀樂之分皆以禮終【注大事謂死喪也】
  經解喪祭之禮所以明臣子之恩也 喪祭之禮廢則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者衆矣
  祭統是故孝子之事親也有三道焉生則養没則喪喪畢則祭養則觀其順也喪則觀其哀也祭則觀其敬而時也盡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
  檀弓子路曰吾聞諸夫子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
  喪禮哀戚之至也節哀順變也君子念始之者也【注始猶生也念父母生已不欲傷其性 疏喪禮既為至極若無節文恐其傷性故辟踊有節欲順孝子悲哀使之漸變也】
  少儀賔客主恭祭祀主敬喪事主哀㑹同主詡【注恭在貌敬在心詡謂敏而有勇若齊國佐】
  雜記恤由之喪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學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注時人轉而僭上士之喪禮已廢矣孔子以教孺悲國人乃復書而存之】
  中庸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注始死謂之死既葬則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 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注葬從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也言大夫葬以大夫士葬以士則追王者改葬之矣】
  昬義夫禮始於冠本於昬重於喪祭尊於朝聘和於鄉射此禮之大體也【注鄉鄉飲酒】
  孝經子曰孝子之事親也哭不偯【注氣竭而息聲不委曲】禮無容【注觸地無容】言不文【注不為文飾】服美不安聞樂不樂食㫖不甘此哀慼之情也三日而食教民無以死傷生毁不滅性此聖人之政也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也為之棺椁衣衾而舉之【注舉謂舉内尸于棺也】陳其簠簋而哀慼之【注簠簋祭器也陳奠素器而不見親故哀慼也】擗踊哭泣哀以送之【注男踊女擗祖載送之】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注宅墓穴也兆塋域也】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注立廟祔祖之後則以鬼禮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生事愛敬死事哀慼生民之本盡矣死生之義備矣孝子之事親終矣
  禮器喪禮忠之至也【注謂哭踊袒襲也】備服器仁之至也【注謂小斂大斂之衣 服葬之明器】賔客之用幣義之至也【注謂來賻賵】故君子欲觀仁義之道禮其本也【注言禮有節於内可以觀也 疏親戚之喪必盡忠心追念是忠之至也喪禮備小斂大斂之衣服及葬之明器是仁愛其親仁之至也賔客用幣帛以相賻賵於事合宜是義之至也】
  坊記子云賔禮每進以讓喪禮每加以逺浴於中霤飯於牖下小斂於戸内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弔於壙周人弔於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卒事也吾從周【注周於送死尤備】以此坊民諸侯猶有薨而不葬者
  論語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集注無違謂不背於禮】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集注夫子以懿子未逹恐其失指而以從親之令為孝故語樊遲以發之】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集注人之事親自始至終一於禮而不茍其尊親也至矣是時三家僭禮故夫子以是警之 胡氏曰人之欲孝其親心雖無窮而分則有限得為而不為與不得為而為之均於不孝所謂以禮者為其所得為者而已矣】
  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其奢也寜儉喪與其易也寜戚【集注易節文習熟而無哀痛慘怛之實者也戚則一於哀而文不足耳禮貴得中奢易則過於文儉戚則不及而質二者皆未合禮然凡物之禮必先有質而後有文則質乃禮之本也 楊氏曰禮始諸飲食故汙尊而抔飲為之簠簋籩豆罍爵之飾所以文之也則其本儉而已喪不可以徑情而直行為之衰麻哭踊之數所以飾之也則其本戚而已周衰世方以文滅質而林放獨能問禮之本故夫子大之而告之以此】曽子曰慎終追逺民徳歸厚矣【集註慎終者喪盡其禮追逺者祭盡其誠民徳歸厚謂下民化之其徳亦歸於厚葢終者人之所易忽也而能謹之逺者人之所易忘也而能追之厚之道也故以此自為則已之徳厚下民化之則其徳亦歸於厚也】
  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集注致命謂委致其命猶言授命也四者立身之大節一有不至則餘無足觀故言士能如此則庶乎其可矣】
  孟子孟子曰養生者不足以當大事唯送死可以當大事【集注事生固當愛敬然亦人道之常耳至於送死則人道之大變孝子之事親舎是無以用其力矣故尤以為大事而必誠必信不使少有後日之悔也】
  曲禮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注為禮各於其時 䟽謂朝夕奠下室朔望奠殯宫及葬等禮也此禮皆未葬以前祭禮虞卒哭祔小祥大祥之禮也復常謂大祥除服之後樂章謂樂書之篇章即詩也此三節事須預習故皆許讀之】
  張子曰禮在平日豈不嘗學如祭禮樂章豈必葬畢喪終乃學蓋謂切於用故至其時又復講求居喪者他書不可觀惟喪祭禮可讀若觀他書却似忘喪也【吕大臨曰居喪者自大功已上廢業則哀不志於學矣蓋送死之大事莫詳於喪禮必誠必信勿之有悔則未葬不可不知也事死之經莫詳於祭禮所以追養致孝則既葬不可不知也讀是書也非肄業也當是時不知是事不以禮事其親也喪復常者既禫踰月即吉也居喪不言樂至此始可讀樂章也陳祥道曰非喪而讀喪禮則非人子之情居喪而不讀喪禮不失之過則失之不及未葬而讀祭禮則非孝子之情既葬而不讀祭禮不失之黷則失之怠喪未除而讀樂章則哀不足喪復常而不讀樂章則樂必崩閔子子夏援琴而哀樂孔子皆以為君子則喪復常讀樂章先王之中制也】
  【王十朋曰為人子者親方在堂諱聞不祥之言兒時入小學從句讀之師從十八章之經至喪親章則或置而不授少長讀禮記凡喪祭之篇則掩卷而不忍讀一旦遭荒迷之變瞢然不知有直情徑行者矣豈復知品節斯斯之謂耶聖人著之禮經以詔人子曰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非徒讀之正欲使之尊所聞行所知賢智者不至於過愚不肖勉强而跂及焉】
  乾學案記曰君子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何謂也曰君子之於禮無弗學也及既際其事而復習其文者追逺慎終將致其誠信而勿之有悔焉非至此而始讀之也今親始死悲焉懣焉如弗欲生俛而讀禮不已晚乎君子之讀禮也以致其知也非將預擬其親而儲以為之用也禮喪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然而有嵗制時制月制日制是時此雖父母之終事亦有所不諱也死也者人之必有也而諱之可免乎夫預凶事非禮也至於禮則固有吉凶矣何可廢也唐顯慶之制禮也大臣諱避去國恤焉其後山陵之禮遂無所執夫寺人宫妾之所為愛也非君子之所以事君父也或曰温公之薨也伊川先生董喪事焉子瞻周視無闕禮乃曰正叔喪禮何其熟也又曰大中康寜何為讀喪禮乎伊川不答鄒志完聞之曰伊川之母先亡獨不可以治喪禮乎夫志完之言何如曰覈已獨未若以吾之言答之也
  雜記䟽衰之喪既葬人請見之則見不請見人小功請見人可也大功不以執摯唯父母之喪不辟涕泣而見人【注言重喪不行求見人爾人來求見已亦可以見之矣不辟涕泣言至哀無飾也 䟽小功輕可請見於人大功則不可也此小功承䟽衰既葬之下亦謂既葬也】
  檀弓穆公之母卒【注穆公魯哀公之曽孫】使人問於曽子曰如之何【注問居喪之禮曽子曽參之子名申】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注子喪父母尊卑同䟽厚曰饘希曰粥】子夏問諸夫子曰居君之母與妻之喪居處言語飲食衎爾【注衎爾自得貌為小君惻隱不能至 䟽此居處言語是夫子答辭不云子曰者記人畧也陸佃曰喪雖輕惻隱不至則有之未有居之而樂者也子夏失問是以夫子不答】
  【呉澄曰陸氏不以為夫子答辭未詳孰是】
  【徐師曽曰小君義重而恩輕唯其義重故皆服齊衰不杖期唯其恩輕故惻隱不能至而容貌和適也】
  大功廢業或曰大功誦可也【注許其口習故也 䟽業謂所學習業則身有外營思慮他事恐其忘哀故廢業也誦則在身所為其事稍静不慮忘哀故許其口習】
  張子曰大功廢業謂廢所治業也讀喪禮讀祭禮祭禮喪禮雖是讀書然且用之即是實事也大功喪禮簡故廢其業而已業所誦書也如連山歸藏周易詩書皆古之所業也
  【陳壽翁曰業者歌羽籥之事也誦者詩書禮樂之文也大功廢業而誦可則大功以上不特廢業而誦亦不可大功以下不特誦可而業亦不廢也】
  朱子曰居喪初無不得讀書之文古人居喪不受業者業謂簨虡上一片板不受業謂不敢作樂耳古人禮樂不離身唯居喪然後廢樂故曰喪復常讀樂章周禮有司業者謂司樂也
  【游桂曰古謂習樂者為業春秋時魯宴武子賦湛露及彤弓武子曰臣以為肄業及之晉屠蒯曰辰在子夘君徹宴樂學人舎業皆以歌詩言之也古者國子教以歌舞歌者雅頌之詩是也舞者因歌而舞之也唯其以歌舞雅頌為學少而習業於此故謂之業舎業者舎歌舞之業以為哀也或曰徒可口誦其詩而已】
  【陳澔曰業者身所習如學武學射學琴瑟之類廢之者恐其忘哀也誦者口所習稍暫為之亦可然稱或曰亦未定之辭也】
  喪不慮居毁不危身喪不慮居為無廟也毁不危身為無後也【注慮居謂賣舎宅以奉喪危身謂憔悴將滅性】
  【呉澄曰慮猶言謀度慮居為謀欲賣其所居以給喪費也危身謂毁瘠過甚將至危殆其身也蓋慮其居而賣焉則無廟以奉祖考之神靈矣危其身而死焉則無後以承祖考之祭祀矣是乃不孝之大也為此之故則治喪雖當辦費而不可慮其居也哀毁雖為愛親而不可危其身也】
  雜記子貢問喪子曰敬為上哀次之瘠為下顔色稱其情戚容稱其服請問兄弟之喪子曰兄弟之喪則存乎書䇿矣【注言䟽者如禮行之未有加也齊斬之喪哀容之體經不能載矣 䟽䟽者禮文具載存乎書䇿父母至親哀容體狀不可名言故經不能載顔色稱其情當須毁瘠也戚容稱其服當須憔悴也】君子不奪人之喪【注重喪禮也】亦不可奪喪也【注不可以輕之於己也 䟽謂他人居喪任其行禮不可抑奪己之居喪當須依禮不可自奪其喪使不如法不奪人喪恕也不奪己喪孝也陸佃曰凡居親之喪哀畫常浮於敬故哭泣之哀顔色之戚有圖不能畫書不能載者矣故孔子言之如此兄弟之喪存乎書䇿若親之喪求情於言意之表可也】
  【陳澔曰存乎書䇿者言禮經所載而行之非若父母之喪哀容體狀之不可名者而經不能備言也君子不奪廢他人居喪之情而君子居喪之情亦不可為他事所奪廢要使各得盡其情耳】
  孔子曰少連大連善居喪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憂東夷之子也【注言其生於夷狄而知禮也怠惰也解倦也 䟽三日不怠謂喪三日之内水漿不入口之屬三月不懈謂未葬之前朝奠夕奠及哀至則哭之屬期悲哀者謂練以來常悲哀朝哭夕哭之屬三年憂者以服未除憔悴憂戚】
  【陳澔曰不怠謂哀痛之切雖不食而能自力以致其禮也】
  妻視叔父母姑姊妹視兄弟長中下殤視成人【注視比也所比者哀容居處也 䟽妻居廬而杖抑之視叔父母姑姊妹出適服輕進之視兄弟長中下殤服輕上從本親視其成人也】
  【徐師曽曰言服雖異而哀戚輕重之等各有所比也妻杖期叔父母不杖期是叔父母輕而妻重也則當抑之而視叔父母姑姊妹出適皆大功兄弟不杖期是兄弟重而姑姊妹輕也則當進之而視兄弟三殤之服皆降從輕是成人重而殤輕也則當進之而視成人服不可改情則可移或殺或隆各協於中也】
  親喪外除【注日月已竟而哀未忘】兄弟之喪内除【注日月未竟而哀已殺 䟽外謂服也日月漸除而深哀未忘兄弟謂期服以下及小功緦也内心也服制未釋而心哀先殺由輕故也黄幹曰内除外除皆言日月已竟服重者則外雖除而内未除服輕者則不唯外除而内亦除也注䟽失之】
  視君之母與君之妻比之兄弟發諸顔色者亦不飲食也【注言小君服輕亦内除也發於顔色謂醲美酒食使人醉飽 䟽君母與君妻輕重之宜比於己之兄弟酒食不發見於顔色者則得飲食之若發見於顔色者亦不得飲食也】
  【方慤曰服君之母妻比己之兄弟則服君之服比己之親可知此亦所以明外除内除之異也徐師曽曰視猶待也禮為小君齊衰不杖期其服輕哀之宜比於己之兄弟謂亦内除也】
  縣子曰三年之喪如斬期之喪如剡【注言其痛之惻怛有淺深也陳澔曰剡削也】
  凡喪小功以上非虞附練祥無沐浴【注言不有飾事則不沐浴 䟽凡居喪之禮自小功以上恩重哀深自宜去飾以沐浴是自飾故不有此數條祭事則不自飾言小功以上則至斬同然各在其服限如此耳練祥不主大功小功也若三年之喪虞祭之時但沐浴不櫛故士虞禮云沐浴不櫛鄭注云唯三年之喪不櫛期以下櫛可也又士虞禮云明日以其班祔沐浴櫛注云彌自飾此雖士禮明大夫以上亦然】
  【方慤曰有祭則不可以不齋戒齋戒則不可以不沐浴】
  曲禮生與來日死與往日【注與猶數也生數來日謂成服杖以死明日數也死數往日謂殯斂以死日數也此士禮貶於大夫者大夫以上皆以來日數士喪禮曰死日而襲厥明而小斂又厥明大斂而殯則死三日而更言三日成服杖似異日矣喪大記曰士之喪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二者相推其然明矣 䟽生與來日者謂生人成服杖數來日為三日死與往日者謂死者殯斂數死日為三日大夫以上皆以來日數者大夫尊成服及殯皆不數死日也大夫皆不數死日則天子諸侯亦不數死日吕大臨曰如三日成服杖生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明日數之故曰生與來日如三日而殯死者之事也其三日也自死之日數之故曰死與往日喪大記云大夫之喪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則生死皆以死之明日數之與士異矣士位卑禄寡不若大夫死事畢而治生事故成服杖後於殯一日然以來日往日數之亦可以名三日也】
  【陸佃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鄭氏謂士禮貶於大夫非是然則喪大記云士之喪二日而殯左氏曰士踰月外姻至何也曰士卑故主生者之月日言之不嫌也若大夫以上言來日嫌於已蹙此言之法故君之喪曰五日而殯大夫之喪言三日之朝既殯言既殯非殯之日也亦君言五日而殯不言朝言朝嫌於已蹙】
  【戴溪曰死者日逺生者日忘聖人念之故三日而殯死者事也以往日數三日而食生者事也以來日數其情衰矣聖人察於人情之故而致意於一日二日之間以此教民而猶有朝祥暮歌者可不悲夫應鏞曰喪家之時日一也在生者則為來順數其未至之日也在死者則為往逆計其已過之日也生者三日成服而啜粥三月卒哭而䟽食期祥而練冠則食菜果大祥而縞冠則食醬醴是月禫徙月樂既免喪不死則出身以從仕而無適不可焉蓋復生有節初不以毁滅性也死者三日而殯三月而葬葬而虞祔期而祥祭再期大祥又為之忌以哀慕之蓋謹終追逺愈久而愈不忘也生者未艾雖孝思罔極而毁瘠不形視聼不衰無有一朝之患與之以來日者所以扶持保䕶而勉其為無窮之計也故曰立身名以顯父母孝之終也死者已往雖去之日逺而想象儀形感念疇昔常有終身之憂與之以往日者所以痛悼追惜而傷其不可復反也故曰往而亡焉又曰亡則弗之忘矣一曰與猶期也生之日方來而未己故生則祝其來者為未艾若曰萬有千嵗眉壽母有害是也死之日已往而難追故死則計其往之期者為不可及若曰日月不居奄忽祥練是也】
  【呉澄曰或云與當音預大夫之喪以死之第四日死者殯生者杖同此一日喪大記緫云三日之朝則是生者之事死者之事皆自死之明日數起士之成服杖亦是以死之第四日而曰三日成服固與大夫同若士之殯則視大夫先一日例當曰二日而殯乃曰三日而殯是併死之日亦預數故曰與往日其曰三日成服杖則不預死之日但預死之明日故曰預來日】
  檀弓夏后氏尚黒【注以建寅之月為正物生色黒】大事斂用昬【注昬時亦黒此大事謂喪事也】殷人尚白【注以建丑之日為正物牙色白】大事斂用日中【注日中時亦白】周人尚赤【注以建子之月為正物萌色赤】大事斂用日出【注日出時亦赤】王制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注尊者舒卑者速春秋傳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 䟽天子諸侯位既尊重送終禮物其數既多故日月緩也大夫及士禮數既卑送終之物其數簡少故日月促也案左傳大夫言三月士言踰月此總云三月而葬者記者以降二為差故總云三月左傳細言其别故云大夫三月士踰月其實大夫除死月為三月士數死月為三月正是踰越一月故言踰月耳案膏肓何休以為士禮三月而葬今左氏云踰月於義左氏為短箴之曰禮人君之喪殯葬皆數來月來日士殯葬皆數死月死日尊卑相下之差數故大夫士俱三月其實不同士之三月及大夫之踰月也鄭箴膏肓以正禮而言故云人君殯葬數來月來日若春秋之時天子諸侯之葬皆數死月故文八年八月天王崩九年二月葬襄王又成十八年八月公薨十二月葬傳云書順也是皆數死月也故鄭又云人君殯數來日葬數往月據春秋為說也】
  禮器天子崩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此以多為貴也
  檀弓天子崩三日祝先服【注祝佐含斂先服】五日官長服【注官長大夫士】七日國中男女服【注庶人】三月天下服【注諸侯之大夫䟽祝大祝商祝也服服杖也杖是喪服之數故呼杖為服祝佐含斂先病故先杖也子亦三日而杖大夫士亦服杖服在祝後故五日也國中男女謂畿内民及庶人在官者服謂齊衰三月而除之必待七日者天子七日而殯殯後嗣王成服故民得成服也天下謂諸侯之大夫為王繐衰既葬而除之也近者亦不待三月今據逺者為言耳然四條皆云服何以知其或杖服或衰服案喪大記云君之喪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又喪服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則知今云三日五日是服杖明矣其七日及三月者唯服而已無杖四制云七日授士杖此云五日士杖者士若有地則五日若無地則七日崔氏云此據朝廷之士四制是邑宰之士也】
  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䟽天子諸侯之喪必巷市者以庶人憂戚無復求覔財利要有急須之物不得不求故於邑里之内而為巷市】
  【陳澔曰巷市者謂徙交易之物於巷也此庶人為國之喪憂戚罷市而日用所須又不可闕故徙市於巷也】
  問喪或問曰死三日而后斂者何也【注怪其遲也】曰孝子親死悲哀志懣故匍匐而哭之若將復生然安可得奪而斂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斂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計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親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聖人為之斷決以三日為之禮制也【注匍匐猶顛蹶或作扶服 䟽三日斂者以士言之則大斂也大夫以上則小斂也】
  【陸佃曰言至情難奪雖聖人猶疑焉為之斷決而後能為之】
  【方慤曰始死未忍斂之者孝子之心存乎仁也三日而必斂之者聖人之禮制以義也】
  【陳澔曰此記者設問以明三日而斂之義】
  雜記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注尊卑恩之差也天子至士葬即反虞䟽大夫以上葬與卒哭異月者以其位尊念親哀情於時長逺士職卑位下禮數未申故三月而葬葬罷即卒哭】喪服小記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注言喪之節應嵗時之氣】
  雜記期之喪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䟽此禫杖期主謂父在為母亦備二祥節也】
  乾學案此條䟽專謂父在為母其實夫之為妻其禮亦然觀喪服小記言宗子母在為妻禫又曰為父母妻長子禫夫妻喪有禫則必有練祥二祭矣蓋古人以妻喪等於母喪故咸有練祥禫之祭孔氏專指母喪亦偶踈耳
  左傳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注言同軌以别四夷之國】諸侯五月同盟至【注同在方岳之盟】大夫三月同位至【注古者行役不踰時】士踰月外姻至
  大戴禮盛徳篇凡不孝生於不仁愛也不仁愛生於喪祭之禮不明喪祭之禮所以教仁愛也致哀故能致喪祭春秋祭祀之不絶致思慕之心也夫祭祀致饋養之道也死且思慕饋養况於生而存乎故曰喪祭之禮明則民孝矣故有不孝之獄則飾喪祭之禮
  家語掘中霤而浴毁竈而綴足襲於牀及葬毁宗而□行也出于大門及墓男子西面婦人東面既封而歸殷道也孔子行之子游問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夫子變之矣孔子曰非此之謂也喪事則從其質而已矣
  荀子禮者謹於治生死者也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終也終始俱善人道畢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終終始如一是君子之道禮義之文也夫厚其生而薄其死是敬其有知而慢其無知也是姦人之道而悖叛之心也君子以悖叛之心接臧穀猶且羞之而况以事其所隆親乎故死之為道也一而不可得再復也臣之所以致重其君子之所以致重其親於是盡矣故事生不忠厚不敬文謂之野送死不忠厚不敬文謂之瘠【瘠薄】君子賤野而羞瘠故天子棺椁十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禮記云天子之棺四重今云十重蓋以棺椁與抗木合為十重也諸侯已下與禮記多少不同未詳】然後皆有衣衾多少厚薄之數皆有翣菨文章之等【翣菨當為蔞翣鄭康成云蔞翣棺之牆飾也】以敬飾之使生死終始若一足以為人願是先王之道忠臣孝子之極也 天子之喪動四海屬諸侯諸侯之喪動通國屬大夫大夫之喪動一國屬修士修士之喪動一鄉屬朋友【屬謂付託之使主喪也通國謂通好之國也一國謂同在朝之人也修士士之進修者謂上士也一鄉謂一鄉内之姻婭也】庶人之喪合族黨動州里刑餘罪人之喪不得合族黨獨屬妻子棺椁三寸衣衾三領不得飾棺不得晝行以昬殣凡縁而往埋之【墨子曰桐棺三寸葛以為緘趙簡子亦云然則厚三寸刑人之棺也喪大記士陳衣于序東三十稱今云三領亦貶損之甚也殣道死人也詩曰行有死人尚或殣之昬殣如掩道路之死人惡之甚也凡常也縁因也言其妻子如常日所服而埋之不更絰杖也】反無哭泣之節無衰麻之服無親踈月數之等已葬埋若無喪者而止夫是之謂至辱【此蓋論墨子薄葬是以至辱之道奉君父也】 禮者謹於吉凶不相厭者也紸纊聼息之時則夫忠臣孝子亦知其閔已【注纊即屬纊也言此時知其必至於憂閔也】然而殯斂之具未有求也垂涕恐懼然而幸生之心未已持生之事未輟也卒矣然後作具之【作之具之】故雖備家必踰日然後能殯三日而成服【備豐足也】然後告逺者出矣備物者作矣故殯久不過七十日速不損五十日【此皆據士喪禮首尾三月也】是何也曰逺者可以至矣百求可以得矣百事可以成矣其忠至矣其節大矣其文備矣然後月朝卜日月夕卜宅然後葬也【月朝月初也月夕月末也先卜日知其期然後卜宅此大夫之禮也士喪禮先筮宅後卜日此云月朝卜日月夕卜宅未詳】當是時也其義止誰得行之其義行誰得止之【聖人為之節制使賢者抑情不肖者企及】故三月之葬其貌以生設飾死者也殆非直留死者以安生也【貌象也言其象以生之所設器用飾死者三月乃能備也】是致隆思慕之義也 喪禮之凡變而飾動而逺久而平故死之為道也不飾則惡惡則不哀爾則翫翫則厭厭則忘忘則不敬一朝而喪其嚴親而所以送葬之者不哀不敬則嫌於禽獸矣君子恥之故變而飾所以㓕惡也動而逺所以遂敬也久而平所以優生也禮者斷長續短損有餘益不足逹愛敬之文而滋成行義之美者也故文飾麤惡聲樂哭泣恬愉憂戚是反也然禮兼而用之時舉而代御故文飾聲樂恬愉所以持平奉吉也麤衰哀泣憂戚所以持險奉凶也故其立文飾也不至於窕冶其立麤衰也不至於瘠棄其立聲樂恬愉也不至於流滛惰慢其立哭泣哀戚也不至於隘懾傷生是禮之中流也故情貌之變足以别吉凶明貴賤親踈之節期止矣外是姦也雖難君子賤之故量食而食之量要而帶之相髙以毁瘠是姦人之道也非禮義之文非孝子之情也將以有為者也故說豫娩澤憂戚萃惡是吉凶憂愉之情發於顔色者也歌謡謸笑哭泣諦號是吉凶憂愉之情發於聲音者也芻豢稻粱酒醴餰鬻魚肉菽藿酒漿是吉凶憂愉之情發於飲食者也卑絻【裨冕同】黼黻文織資麄衰絰菲繐菅屨是吉凶憂愉之情發於衣服者也䟽房檖貌越席牀笫几筵屬茨倚廬席薪枕塊是吉凶憂愉之情發於居處者也兩情者人生固有端焉若夫斷之繼之博之淺之益之損之類之盡之盛之美之使本末終始莫不順比足以為萬世則是禮也非順敦修為之君子莫之能知也 齊衰苴杖居廬食粥席薪枕塊是君子之所以為愅詭其所哀痛之文也【愅變也詭異也感動其所哀痛而不可無文飾故制為齊衰苴杖之屬言本皆因於感動也】卜筮視日齋戒修塗几筵饋薦告祝如或饗之賔出主人拜送反易服即位而哭如或去之【此雜說喪祭也易服易祭服反喪服也賔出祭事畢即位而哭如神之去然也】哀夫敬夫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狀乎無形影然而成文【狀類也言祭祀不見鬼神有類乎無形影者然而足以成人道之節文也】
  白虎通徳論喪者何謂也喪者亡也人死謂之喪言其亡不可復得見也不直言喪何為孝子心不忍言尚書曰武王既喪喪禮曰死於適室知據死者稱喪也生者喪痛之亦稱喪禮曰喪服斬衰易曰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孝經曰孝子之喪親者是施生者也天子下至庶人俱言喪何欲言身體髪膚俱受之父母其痛一也
  朱子語類百日卒哭乃開元禮以今人葬不如期為此權制至公而下皆以百日為斷殊失禮意古者士踰月而葬葬而虞虞而卒哭自有日數但今人事力不辦自不能及此期耳若過期未葬自不當卒哭未滿一月則又不當葬也 又云以百日為卒哭是開元禮之權制非正禮也
  【萬斯同曰開元禮卒哭篇未嘗明言百日為期唯三日成服條注有古之祔在卒哭今之百日也二語此可為唐用百日之據及考李習之去佛齋說深詆其用佛家七七之說則知唐人之遭喪者多用七七百日為治喪之節矣夫捨先王之正法而用釋氏之邪說已為非禮乃又隂用其實而陽諱其名使後之讀其書者莫識其行禮為何時更可怪也】
  朱子曰禮不難行於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蓋朝廷之上典章明具又自尚書省置禮部尚書侍郎以下至郎吏數十人太常寺置卿少以下至博士掌故又數十人每一舉事則案故事施行之而此數十人者又相與聚而謀之於其器幣牢醴共之受之皆有常制其登降執事之人於其容節又皆習熟見聞無所違失一有不當則又有諫官御史援據古今而質正之此所謂不難於上者也惟州縣之間士大夫庶民之家禮之不可已而欲行之則其勢可謂難矣總之所以得其不合者五必欲舉而正之則亦有五說焉蓋今上下所共承用者政和五禮也其書雖常頒布然與律令同藏於理官吏之從事於禮法之間者多一切俗吏不足以知其說長民者又不能以時布宣使通於下甚者至或并其書而亡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一也書脫幸而存者亦以上下相承沿習茍簡平時既莫之習臨時則驟而學焉是以設張多所繆盭朝廷又無以督察繩糾之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二也祭器常經政和改制盡取器斟酌存於今者以為法今郊廟所用則其制也而州縣專取聶氏三禮制度醜怪不經非復古制而政和所定未嘗頒降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三也州縣惟三獻官有祭服其分獻執事陪位者皆常服也古今雜糅雅俗不辨而縣邑直用常服不應禮典此禮之所以不合者四也又五禮之書當時修纂出於衆手其間亦有前後自相矛盾及踈略不備處是以其事難盡從此禮之所以不合者五也禮之所以不合者五必將舉而正之則亦有五說焉曰禮之施於朝廷者州縣士民無以與知為也而盡頒之則傳者苦其多習者患其博而莫能窮也故莫若取自州縣官民所應用者參以近制别加纂次號曰紹興纂改政和民臣禮略鋟板模印而頒行之州縣各為三通皆櫝藏之守視司察體如詔書而民庶所用則又使州縣自鋟之板正嵗則摹而掲之市井邨落使通知之則可以永久矣此一說也禮書既頒則又當使州縣擇士人之篤厚好禮者講誦其說習其頌禮州縣各為若干人廪之於學名曰治禮每將舉事則使教焉又詔監司如提學司者察其奉行不如法者舉繩治之此二說也祭器不一郡縣所用至廣難以悉從朝廷給也但每事給一以為準式付之州郡櫝藏於太守㕔事使以其制為之以給州用以賦諸縣其器物用者自為一庫别置王典與所櫝藏者守令到罷舉以相付書之印紙以重其事禮此三說也祭服則當準政和禮州縣三獻分獻執事贊祝陪位之服舉其所有者議其所無者補之使皆為古禮服製造頒降如祭器法此四說也禮書之不備更加詳考而正之仍為圖其班序陳設行事升降之所事為一圖與書通頒之則見者曉然矣此五說也夫禮之所以不合者如此必將舉而正之其說又如此亦可謂明白而易知矣而世未有議之者則以茍簡之俗勝而莫致意焉故也是其所以為難也愚故曰禮不難行於上而欲其行於下者難也故述斯議以為有能舉而行之則庶乎其有補焉爾又曰喪禮太繁今只存大概使人知其意義必不
  可盡行如始喪一段必若欲盡行則必無哀戚哭泣之情矣哀苦荒迷之際何有心情一一如古禮之繁細委曲邪古有相禮者導孝子為之况依今世俗之禮亦未為失但使哀戚之情得盡耳有虞氏瓦棺而葬夏后氏堲周必無周人之繁文也古人壙中置物甚多禮文之意大備則防患之意反不足只當防慮久逺毋使土親膚而已其他禮文皆可略也又如古者棺不釘不用漆粘而今灰漆如此堅密猶有蟻子能入何况不用釘漆乎孔子從先進已厭周之文矣聖賢者作不必盡守古禮必裁酌從今之宜而為之也又如士相見禮鄉飲酒禮射禮之屬今何處可行存其大概使人知周之盛時禮之全體皆備不可有纎毫之差今世皆不得見掇拾於殘編斷簡之餘如何必欲盡倣古禮或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其何意也聖人之言固非一端蓋聖人生於周世周之一代禮文皆備誠為整齊如何不從但是如用之則吾從先進耳用之謂自為邦 問喪禮制度節目朱子曰恐儀禮也難行如朝夕奠與葬時事尚可未殯以前安得一一如此仔細含飯一節教人從那裏轉那裏安頓一一各有定所須是有相者方得孔子曰行夏之時乗殷之輅已厭周文之煩矣聖人復起亦但隨今風俗立一限制須從寛簡今若考得子細一一如古固好如考不得亦只隨俗不礙理者行之 又曰今人吉服皆已變古獨喪服必欲從古恐不相稱禮時為大衣冠本以便生古人亦未必一一有義况隨時増减名物愈繁若要可行須是酌古之制去其重複使之簡易然後可行又須是朝廷整頓理㑹始得又云自天子逹於庶人者居喪之禮也送死之禮
  貴賤不同以天子諸侯大夫之禮附於士禮殊不相入自合别為一篇世俗拘忌不敢别立其名因喪大記包舉王侯士庶之禮而倣儀禮次第分其章段則凡言禮之法而似經者依經例其記事實有議論者依記例虞禮以下如天子九月卒哭及九虞七虞等語當别為下篇依士禮次第編集却於見編卒哭等禮篇内刪出三傳作主等語附入而王侯大夫制度皆入此篇書禮論語所說諒隂制度及左傳所說天子諸侯喪事亦皆依記例隨事附於章目之後如諒隂及后世子皆為三年之類即附祥禫章後譏華元樂舉及仲㡬對宋公楄柎藉幹語之屬即附棺椁窆葬等章楚恭王能知其過之類即入誄諡章 又曰古人祭禮次喪禮蓋謂從那始作重時便做那祭底道理後來人却移祭禮在喪之前不曉這箇意思安卿問人於其親始死則復其魂魄又為重為主節次奠祭所以聚其精神使之不散若親死而其子㓜稚或在他鄉不得盡其萃聚之事不知後日祭祀還更萃得他否曰自家精神自在這裏 又曰喪事古人原有活法如身執事面垢而已是也 又曰古禮難行為古人有做未到處古者以皮束棺豈能固設熬黍稷於棺傍以惑蚍蜉可見少智今棺用漆要三日便殯亦難 又曰古人自有一件人君居喪之禮但今不存無以考據蓋天子諸侯既有天下國家事體難與常人一般行喪禮 或問哀慕之情易得間斷如何曰此如何問得人孝子喪親哀慕之情自是心有所不能已豈待抑勒亦豈待問人只是時時思慕自哀感所以說祭思敬喪思哀只是思著自是敬自是哀若是不哀别人如何抑勒得他因舉宰我問三年之喪云云曰女安則為之聖人也只得如此說不當抑勒他教他須用哀只是從心上說教他自感悟
  【李濟翁資暇録成服三日成服之制聖人斷決著在不刋之經無敢踰之矣今或見不詳典禮取信巫師有至五日之僭者夫禮等於天實崇大之事也非小生所宜談但以前序從朝故略舉之耳 今俗釋服多用昬時斯頗非禮案戴記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其是日便歌夫子雖抑子路云三年之喪亦已久矣而復曰踰月則其善明知月晦之朝去縞從吉也明日則踰月矣故夫子訝其不待明日而歌是以云又多乎哉今之免服準式給晦日假者蓋以朝既從吉使竟是日吉服盡與諸賔相見徧示禮終至明日復叅公務無樂不為之義又禮書皆云前一夕除其服又曰夙興云云足知前日除廢以為明晨之漸凡曰釋服悉宜從朝矣】
  陳獻章四禮條件凡居喪要以哀戚襄事為主不許匿喪成㛰始惟食粥蔬素不得食肉用酒寢處於内大祥後禫而後醴酒食乾肉 凡居喪孝子不得易凶為吉赴他人酒席鄉俗有旬七㑹飲及葬有山頭等酒㑹皆深為害義犯者罪之 凡三等人戸之下葬用薄棺不許焚尸貧者族衆率錢助之毋令暴露邵寳喪禮雜說吾讀既夕禮而知古君子喪事縱縱而不凌節也蓋先三日則鼎鼎先一日則騷騷故酌以先二日既夕哭之後啓而朝祖祖飾棺屬引而後祖奠盡日從事所謂猶猶爾者其謂此乎 又曰昔予讀顔丁居喪之說而未得其情某孤也㓜固然莫之省也乃今當太淑人之喪日夕殯宫忽忽黙體始克知之嗚呼父兮母兮不可作矣壽也燕慶榮也贊賀既皆不可得矣雖病而承候視醫言善惡方欣遄戚尚可得乎此猶常也雖筮而得離之頤錯愕隕越色於客而客懼尚可得乎此猶生也雖死而號慟含斂僕僕拜賔虞病疑死尚可得乎蓋不惟生之日不可再得而死之日亦不可再得矣大哉天地間日復一日予安所求哉嗚呼生之不再得人能言之死之不再得子亦不知其何心不知其何以為言也記曰始死皇皇焉安得起顔丁而與之誦匪母何恃之詩哉
  【吕柟禮問光祖問禮曰居喪讀喪禮若三年問奔喪喪服記雜記間傳諸篇平居不可讀乎若不讀何以見古人之行與制禮者之心歟先生曰孝子讀此未免起不忍之心故耳故伊川喪母而後喪禮熟萬表灼艾集三年之喪自中出者也非强乎人也因其心之不安莞簟也故枕塊寢苫因其心之不甘肥厚也故啜粟飲水因其心之不忍佚樂也故居外次不聞樂豈制於禮而不為哉情之不能止也今世之能喪者鮮矣】
  【吕坤四禮疑一部喪禮易居其九貧者不能易戚可也故曰喪致乎哀而止 又曰喪家十二禁知禮之家不可不守也一作佛事二用殃狀三信風水四請客行祭設席太豐五避殃祓除六作樂閙喪七沿村謝客八逺送孝帛作謝九請客點主十除明器外無用紙劄太多十一棺椁外斂身入棺太美十二門户朝夕不謹男女混雜不防 喪有六不拘禮老不拘少不拘病不拘貧不拘情有所奪者不拘所不拘者文也真情則不在於此也】
  【來知徳日録古人制禮甚嚴凡容體聲音言語居處衣服皆有一定之制昭然垂之經典所以厚風俗益世教也漢去古未逺居喪使婢在側丸藥即終身黜落至宋時欲以酒飲人者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則宋世守先王之禮教者猶嚴也至元時之俗父母死則歌舞娯尸明洪武戊申御史髙元侃言京師猶習元俗喪葬設宴作樂娯尸流俗之弊至今已甚送終尤禮之大者不可不謹乞禁止以正風俗髙皇帝是其言命禮官定制今載之大明律中十惡一曰不孝内有居喪作樂之條八議所不赦今俗親方死即鳴金鼓弔客來即設酒喧譁如賀客然甚至强孝子飲酒者此風俗之至惡者也郝敬曰喪大記云復衣不以衣尸不以斂而士喪禮又云以衣尸喪大記云士小斂陳衣于房西領北上大斂陳衣于序東西領南上而士喪禮云大小斂皆陳衣于房皆南領西上周禮云天子含用玉而雜記云用貝喪大記云君子大夫疾三問之而雜記云卿大夫疾君問無算喪大記云公之喪大夫俟練而歸士卒哭而歸雜記云大夫次於公館以終喪士練而歸奔喪云大功望門而哭齊衰望鄉而哭雜記又云聞兄弟之喪大功以上見喪者之鄉而哭士喪禮小斂朔奠皆陳鼎遣奠陳五鼎皆具牲牢周禮牛人亦云喪事共奠牛而雜記有子以遣車視牢具載粻為非禮喪奠脯醢而已喪大記云四鄰賔客弔其君後主人而拜蓋君為臣主君拜則主人拜其後而曽子問又云衛靈公弔季桓子之喪哀公為主拜季康子亦拜孔子謂喪有二孤季康子之過則後拜又非也曽子問云金革之事無避也者伯禽有為為之喪大記又云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避也曽子問云慈母無服儀禮又云慈母如母服檀弓云天子之哭諸侯也爵弁絰緇衣而周禮又云天子為諸侯緦衰檀弓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則是祥之月不作樂而又云孔子既祥彈琴十日而成笙歌雜記朼用桑儀禮特牲又云朼用棘郊特牲云鼎爼竒而籩豆偶鄉飲酒義云六十者三豆八十者五豆是五豆亦竒也檀弓云孔子惡野哭者又云孔子哭伯髙曰吾哭諸野如此之類錯雜紛挐師說相承言人人殊雖使考證詳確古今異宜亦難盡用而鄭康成輩好信不通執此徴彼及其不合牽强穿鑿譸張百出初學為其所惑隨聲應和莫知其偽世儒所以苦於讀禮也 又曰凡禮不可常行者非禮之經用於古不宜於今而猶著之於篇非聖人立經之意也即四十九篇中所載如爼豆席地袒衣行禮書名用方策人死三日斂之類古人用之今覺未宜父在為母期出母無服師喪無服此等雖古而近薄父母為子斬衰妻與母同服此等甚不倫官師不得廟事其祖支子不祭此等非人情杖不杖視尊卑貴賤哭死為位於外熬穀與魚腊置柩旁此等似迂闊國君享賔夫人出交爵命婦入公宫養子國君夫人入臣子家弔喪此等干嫌疑祭祀用子弟為尸使父兄羅拜若祫祭則諸孫濟濟一堂為生鬼此等近戲謔人死含珠玉以誨盜壙中藏甕甒筲衡等物嵗久腐敗陷為坑谷此等無益有害 喪服有等不得不殺至於三殤之辨頗覺太衰麻有數不得不異至於麻葛之易亦覺太煩 禮不根情則枯槁而無生意故聖人言禮不貴文而貴情行禮不貴禮而貴義如親喪不飲酒食肉禮也飲酒不樂食肉不甘情也先因人有是心制是禮而世人本是心行是禮心安禮順則中節而和斯謂之禮矣今之行禮者但舉不飲酒不食肉之文更不問不飲酒不食肉之心雖貪饕朶頤之夫能忍而不飲不食即謂之知禮其毁行敗節者能三日水漿不入口皆稱曾參嗟夫是烏得為禮乎 又曰喪服四制云髙宗諒闇諒明也闇暗也猶言昧爽幽居愁處不分明之貎鄭謂諒作梁闇作庵為倚廬他如此類不可枚舉必若世儒謂學問不及鄭則一切朦朧不敢聲說承迷習醉何時而已甚者解說不通輒以意變亂舊章如玉藻笏度樂記師乙雜記内子以鞠衣喪大記君設大盤等章本無錯簡自生顛倒又如燕義首節實錯簡而不知其餘文字如從容之作舂容汁獻之作汁莎封作窆純作緇大圭不琢作不盬諸利作艶諸利諸侯荼作諸侯舒其慎也作其引也】
  【徐浦義莊條約族人喪葬嫁娶同時並舉者則先凶而後吉若凶事同時則先尊而後卑】
  【吕柟禮問石希孟問人於父母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葬何以處之先生曰古之人有行之者江革行傭以供母董永賣身以葬父未為無養無葬也 或問數七而奠古乎先生曰非古也然自唐宋以來未之有改也故生聞七七之禮死不聞七七之奠非所以安死效生也且夫同姓有宗人焉同邑有黨人焉同遊有友人焉皆期七而一奠也數七而奠亦所以聯民厚俗也】
  【馮善家禮集說案傳注天子九虞以九日為節諸侯七虞以七日為節大夫五虞士三虞春秋末世大夫僭用諸侯七虞之禮後世遂人死之後每七日必供佛飯僧言當見地府某王吁古人七虞之說乃如此哉後世妄誕不足信也】
  【陳龍正曰三日而殯暑月寜先三月而葬不可復後死者以入士為安其義至切生人不能體耳山水客翁中有葬為死者計二條言之極明孝子慈孫所宜永守然必預蓄吉壞然後能葬不失時呉肅公曰禮杖以輔病故童子婦人弗杖也婦為其夫之庶母杖父没而為其妻也杖是亦不可以已乎古之庶母其子緦今則他子婦也而為之杖 繼父之期必已與彼兩無大功之親焉有則否亦曰有代我而厚者歟姑姊妹女子子嫁而無主及反在室也亦然先王任䘏之誼其無窮也哉故曰無所歸於我殯張爾岐謹俗論記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祭祀之禮居喪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國之故謹修其法而審行之今之俗屢變矣將以何者為國之故乎曰六經之所陳者是其故者也二帝三王建極而施於時周公孔子修明而筆之書是真可為國之故矣君子行禮有不得於心者案籍而求之決擇其故與非故而後從事焉此風教之賴也近俗之失其故者不一事其在喪葬者有三奢儉疏促之節不與焉一者始死而哭諸鬼神之廟邑則城隍村落則唯其所置男女被髪徒跣提榼捧幣聚哭於其所名曰送漿水又曰設浴日三三日而止其俗不知始於何時何人也為其說者曰人始死攝而之廟為之請乃得挾貲以冥遊不然則為攝者所苦滛巫妖尼遞相恐嚇委巷細民怖而聽之至於縉紳士人雖心知其非亦奪於婦孺之口而不能自決也嗚呼聖人雖不言鬼神其制為喪禮於鬼神未嘗不章明較著也有升屋而復矣有設奠而依然又殯而立之重葬而為之主矣並不及誰攝而往誰賄而請也豈有之而周公孔子不知邪周公孔子不知而今之巫與尼顧知之邪一者柩出門而喪主碎器於車亦不知其始於何時何人也寠人以為人子重事支庶不得而代柩方升車其人捧盆於首跽而投地聲震翣栁嗚呼此何時也非終天永訣之時乎人子方攀戀號慕而無從乃碎陶器作厲響以當其前欲何為乎孔子在衛有送葬者而夫子善之曰其往也如慕其返也如疑將行而碎器以震驚之慕親者固如是乎此二事於禮則乖於儀則野竊恐伊川被髪之祭不甚於此矣謂周公孔子之故俗有是邪又一者受弔之位主人伏哭於柩東賔入門北面而弔拜畢主人下堂北面拜賔相習以為定位鮮有知其非者不知方伏哭柩東時婦女當在何所乎女賔至主人避之否乎主人避而賔又至又將何所伏而待乎其升降進退之間必不能無愆於儀矣既失男女内外之位又妨主賔哭踊之節先王制禮必不如是之齟齬不合矣考之士喪禮主人入坐于牀東衆主人在其後西面婦人俠牀東面此未斂以前主人室中之哭位也其拜賔則升降自西階即位於西階東南面拜之固已不待賔於堂上矣及其既斂而殯也居門外倚廬唯朝夕哭乃入門而奠其入門也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賔繼之北上門東北面西上門西北面東上西方東面北上主人固不復在堂上矣所以然者其時即位於堂南上者唯婦人故主人不得升堂也今主人柩東拜伏之位正古人主婦之位也則今人哭泣之位亦非周公孔子之故矣周公孔子之故固未斂以前以柩東為位既斂而殯則堂下直東序西面是其位也主人正位於此則内外之辨賔主之儀無適而不當矣前二事之失流俗之所淆哭位之失則考古之未審在吾黨力反之耳力反之者如何明乎設奠依神之為故則知野哭之非其故明乎遣奠伸哀之為故則知碎器之非其故明乎未斂既斂之位各有其故則亦各如其故而無可疑也】
  【張文嘉曰凡父在母出父絶母父殁母嫁母絶父惟子母自無絶道耳故報之以人子之私情禄養可贍恩命不可踰服制不可濫也宋范文正公早孤母夫人謝氏改適常山朱氏因挈公育於其家公稍長始感悟家世流涕至南京就學登第乃迎母夫人以養母卒喪之三年既天子用公貴贈母呉國夫人與公曽祖祖及考同受恩命孝則盡矣然不亦踰於禮乎當公之居母憂也晏元獻公適尹南京屈致教導諸生從之者多有聞於其時而又以其時上相府書且自謂上書言事為居喪踰禮而不自知公之居喪已自踰禮其後吕東萊制中下帷朱子亦遣其子就學而陸象山毅然非之移書東萊謂儼然憂服之中而戸外之履常滿且言文正雖近世大儒而居喪教授天下事理固有愚夫愚婦之所與知而大賢君子不能無蔽者竊案古人居喪廢業業是簨虡上版子廢業謂不作樂耳古人禮樂未嘗斯須去身惟居喪然後廢業也至於居喪讀禮亦不妨讀書昔孔孟皆常居喪今雖無從見其講學論道之實一則以門人治防墓一則以門人敦匠氏似亦未嘗謝遣生徒但起大㑹以聚朋聯社斷所不可耳乃象山以居憂教授為大賢君子之蔽而曽不謂公以三年居嫁母夫人之憂為大賢君子之過斯又何也然公之喪嫁母如母卒時卒無非議之者即歐陽公撰公神道碑獨不書公丁母夫人憂一節豈亦設身處地悲其遇哀其志雖踰於禮而為賢者諱之歟】
  【應撝謙曰檀弓大功廢業下文有或曰大功誦可也一句可知不是虡業之業廢業者謂詩書六藝皆廢蓋大功已是三月不食菜果亦無力讀書況三年之喪三日不食卒哭以前食粥卒哭以後猶朝夕哭期年不食菜果自無縁有力讀書制中下帷則居喪必有不能盡禮者今貧士不能不以教授餬口不得已或可為之士大夫有力者斷斷必不可也】
  【柴紹炳曰人子於父母有出家離俗者是其剃染之日業告絶於祖禰矣為子孫者不能輓之於生前而於死後復引而近之一旦使圓頂方袍之屬得復與於同宫祔食先人有知豈不貽之恫且羞乎況彼出家者誠欲了生死空諸一切且不貪人天供養惡用世俗香火情戀戀不舎哉故予謂人子處此當執喪死所葬無首丘制服廬居設主别室稱考妣而不得仍書故官位封號以别之庶㡬亡於禮者之禮耳駱問禮居喪荅問予先君之喪既襄事客問曰君子行禮不求變俗子好古而不和於俗今日之事其語在大人一指者則既聞命矣其餘尚不能盡無惑也請一一瀆之而無罪可乎曰是問禮所急欲承教而不可得者也曰俗初喪者反穿其上衣子獨不然豈謂於禮無稽乎曰然親始死雞斯徒跣扱上衽小斂而後袒括髪免髽禮也反上衣良未之前聞哉其不赴何也曰親厚者不必赴疏逺者不當赴貴顯者不敢赴必不得已者始赴一力口報之豈以片紙為惜哀痛迫切之中從其質也仁人之所不罪也然則古何以赴曰古卿大夫士交政於中國勢分懸隔或拜使而赴或父兄命赴政事之章冠裳之體也今我親故情聯地宻朝有變而夕莫不聞彼且匍匐不暇而待赴乎哉故曰仁人之所不罪也不稱孤子何也曰經言少而無父曰孤說禮者謂三十已下無父可以稱孤若三十以上有為人父之道不言孤也故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經有明文況孔子謂三年之喪從其至者孤與哀孰為至乎孤哀分父母家禮本之書儀雖傳襲已久不為有據丘文莊公亦嘗言之矣既曰不燕客矣然亦有酒肉之者何也曰此不肖之罪也然而惡草也在禮老病不止酒肉夫孝子也老病且不止酒肉賔客之冒雨雪而徒歩逺來者安知其不無所病而拘以一說恐非禮意若其必當飲食與否則在好禮者之自審其近也即逺而無他慮者自不敢不以正事之矣日止二奠禮乎曰古君子之事其親也日出而朝慈以㫖甘日入而夕慈以㫖甘其在殯也朝奠日出夕奠逮日既曰朝夕奠矣而復曰上食何煩而無次乎疑家禮之複也故節之其不焚紙錢何也曰不以祭祀有年矣敢復以瀆吾親邪惟不焚故不敢輕受之人以誠信事幽明也不受賵賻何也曰喪禮之變久矣一旦欲復古不設燕不分帛而復受其來儀彼且以我為家於喪況孟獻子旅歸四布亦孔子之所許不受也者亦歸布之意耳而卒有受之者義所必不當却也飯于牖下小斂于户内大斂于阼殯于客位有常所矣子一於堂何也曰吾謹其大者而已地位之彼此古今異宜所不必計也無妨於即逺而已未成服而辭客何也曰當事則辭禮也哀敬有所致不得已也非槩辭之也易服而葬禮乎曰交於山川之神明不可以純凶古也墓不請名公而自誌何也曰不暇及也先儒有為之者也自誌則宜書府君若先考而曰某官某公何也曰欲易見也銘旌之例也銘旌欲使今之人知其為某之柩也故書某公誌石欲使後之人知其為某之墓也故亦書某公自不當與祝辭同耳其不請顯者題主何也曰禮家所不載也子弟親故能者之事也瀆顯者不敢也吉服而臨之非喪儀也祔及髙曽何也曰祔祖古也然古者諸侯大夫主各一廟故得以班祔今一廟耳將安擇之故不曰祔祖而祔廟今之廟非古之廟也而今之祔亦古之祔矣祔即改題不已速乎曰世已易矣主之者非其人矣不改題之可謂正名乎不嫌速夫亦有所不得已也老病不止酒肉矣子亦飲食之乎曰先王之制禮甚嚴而其責人甚恕故曰五十不成喪七十者衰麻在身而已又曰六十不毁七十飲酒食肉皆為㓕性者謀耳不肖雖有年而力足以勝喪何必自餒必三年乎曰所不敢必也日者雪夜嚴寒固嘗有所飲食矣以勝寒而止若其不勝則聖人既已許我勝而不勉古之人皆用之矣雖然汝以行古之道取罪於人尚不知省而硜硜如昨所得者㡬何乎子曰執禮者人訾棄禮者人趨稅未知所也吾何慎哉君子求同理不求同俗求天知不求人知吾何慎哉客去書以備省】
  【華氏慮得集凡喪事家禮喪制最善切不可惑於世俗之邪說而有所拘忌豈有父母之喪而子孫及婦不親臨不哭泣者哉唐吕才敘隂陽書之言誠為確論也夫古人制喪極為詳盡乃古人送死無憾者可以當大事也奈何貧家力弱不能悉備姑酌其可行而已不可遂致於率略也且如初終昜簣沐浴巾衣鞵襪一如生時穿著等事俱是人子可為之易者何可率略也古用飯含今俗用珠鄙見皆不必用但以淨帛醮水拭掠口齒潔之可也必用絞巾裹而結束斂入於棺漆粘棺口而蓋之更布漆縫隙防蟲水之入也著裹衣巾肢體務要安頓停當件件手到使吾心無所遺悔方可仍看家禮參酌而行之及葬埋之事尤不可拘忌深宜慮之舉柩登塗及下壙之際最宜防慎安詳其扛索之類須親過目輟泣以扶視之可也 喪服一依禮制力不及者量而減省之所謂與其易也寜戚須以哀為主力如可及却不當吝惟婦人頭止許垂下尺五足矣斷不可太長而招戲侮蓋非美飾也 朝夕臨哭奠獻依禮制而行勿用七七之說成服之後三五日擇晴明便葬百日卒哭祥禫並依禮制貧富可行奠獻羮飯並如家常葷素隨力但莫依惡俗而䙝瀆於亡者祭之以禮可不慎乎 親友賻贈只受香燭粉麫之類其盛祭競侈者徒虛費耳必預告却絶之不可誇耀越禮尤不可暴殄物命也 子孫堂祭或羊或豕一物足矣或勿羊勿豕亦可世俗用三牲五牲者殊無所謂考之禮法亦不當然】
  【顧湄咫聞録呉下喪禮久不講即士大夫家亦多彷俗知有㑹典家禮而不能一一遵行其大端有十餘事禮大小斂有致襚陳衣沐浴之節呉俗始死焚衣非禮一也沐浴餘衣棄于坎築而實之今以沐浴餘瀋令孝子各飲三口非禮二也置靈座設魂帛古者結白絹為之今用緜一口以一小竹枝綴結白紙寫某人之靈位旁注孝子某某奉祀插楮帛上略如神主式率用僧道書寫孝子迎置柩前非禮三也呉俗成斂後用白布造五榖袋置于靈几髙三四尺疑古者明器苞筲之遺意但明器用以入壙今置之靈几非禮四也禮未殯無問尊卑皆哭不絶聲小斂後乃更代而哭防以死傷生也見士喪禮喪大記及周官挈壺氏後世以婢妾直靈助哭當由喪主不能淳至欲以多聲相亂見南史王秀之傳今呉俗亦然非禮五也雜記士三月而葬遂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今人以初喪四十九日居於柩側謂之七七其說始於釋氏見魏書胡國珍傳呉俗自首七至六七用僧作佛事有誦經禮懴破地獄穿五方化庫諸科儀化庫元典章所謂紙房子當時有禁終七用道士亦然寜都魏冰叔素不信佛譔地獄論三篇云設無地獄則亂臣賊子死去將何處安置其言有激然天下之人豈盡亂臣賊子若以死去必入地獄為人子者須假手僧道以救其親何薄視其親之甚也忍心悖義不亦愚而可笑乎假使罪果入獄又豈僧道之力可以救拔愚人肆作惡事殁後藉此一著可以滅罪生福定無是理間亦有明知其無益而卒為之者其心以為不若是不足以蓋世俗之耳目而畏薄喪之譏非禮六也至接煞避煞之說尤屬無稽而舉俗信之非禮七也喪牌孝帖孫及曽孫俱寫稽首拜以為稽顙太重頓首太輕殊不知周禮大祝稽首居九拜之首乃臣拜君之拜本非凶拜何可通用據禮檀弓孝子冝寫稽顙拜孫及曽孫冝寫拜稽顙或以為駭俗不可行非禮八也報訃送帛本非古禮今送貴顯更用色綢錦段尤為乖繆非禮九也杭俗出殯前一夕大家則唱戲宴客謂之煖喪呉中小民家亦用鼓樂竟夜親鄰畢集謂之伴大夜非禮十也至於信用風水久而不葬題主請顯官以為光寵均屬非禮嗟乎士君子綱維名教砥柱頽俗所當留意者也】














  讀禮通考卷八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一
  乾學案葬者藏也孝子不忍其親之體魄暴露於地上而坎土以藏之勿使人見也孟子云上世嘗有不葬其親者不忍見狐狸蠅蚋之患遂歸反虆梩而掩之葬埋之法蓋權輿於此矣易大傳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无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蓋自黄帝始為之夏殷又加厚焉周監二代復重以牆翣之飾表以銘旌之儀而其制始備又有人墓大夫之官掌其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尊者丘髙而樹多卑者封下而樹少唯庶人不封不樹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此皆天理之節文人情之所不容己者先王因時立政世世可以通行不得是古而非今棄厚而從薄也後世務為觀美踵事増華日新月異於是有下錮三泉之穴有髙象祁連之形有黄腸題湊之固有便房外藏之廣有金蠶鳬鴈之寳有墓誌壙銘之石其外則有華表碑闕之構翁仲天禄辟邪麒麟羊虎之衛其行殯也則有方相俑人之導鼓吹羽葆百戲之樂要皆無益於死者而徒虚地上以實地下其於古先葬埋之本意失之逺矣夫禮所以制中也秦漢以降達生之士多豫為終制大抵棺周於身土周於棺下不及泉上不泄臭是為葬之薄而不悖於禮者至若王孫之布囊士安之籧篨則矯俗之過詭異而不可以為訓死者必至於速朽生者亦無以自安豈聖人制中之道哉梁顧憲之有言吾進不及達退無所矯斯真知禮意者矣 又案古者葬不擇地周禮墓大夫職曰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蓋萬民墓地同處墓大夫為分其域亦如人以昭穆定位次而豫為之圖新死者則授之兆是故自天子以下七月五月三月踰月之期無或愆者惟宅兆已定而無所容其擇也獨孝經有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夫卜則有吉凶有棄取是亦擇矣疑與周禮之言不合不知世數無窮而地域有限子姓蕃衍安能盡容其勢必至於改卜又從他國遷來者是為别子始造塋亦須卜成子髙謂慶遺曰我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正此類也豈後世人卜一丘之謂哉自秦罷封建而宗法不行族葬之禮遂廢去聖久逺邪說如蝟毛而起淫巫瞽史得簧鼓於其間漢武帝時聚㑹占驗即有所為堪輿家班固藝文志五行家有堪輿金匱十四卷又形法家有宫宅地形二十卷葬書蓋萌芽於此而張平子賦述上下岡隴之狀略如今葬書尋龍捉脈之為者至東晉而郭璞專攻其術世遂依託為青囊之書轉相熒惑其毒遂横流於天下唐太宗命吕才著論以深闢之竟不能止為人子若孫者訹於禍福之說延葬師求吉壤剖判地脈斟酌向背諏選年月日時貧者不能擇地富者擇之太詳於是父祖之體魄暴露中野有終身不葬累世不葬者夫畏禍逡巡是為不知命而或以其親邀福遲之又久自陷於大不孝之罪可不謂至愚乎昔司馬文正為諫官奏乞禁天下葬書而張無垢律葬巫以左道亂政假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之辟蓋痛心疾首於世俗之所為兾迷者之一悟也然自孝經有卜宅安厝之文雖程朱大儒亦以為地不可不擇程子以土色光潤草木茂盛為吉地之驗而又言五患當避朱子云須形勢拱揖環抱無空闕處乃可用此亦仁人孝子用心之極致但一邑之中一鄉之地求形勢拱揖環抱而五患永絶者不可多得昔晉有九原漢有北邙凡國之墓皆萃焉今則人卜一丘葬師之法雖髙陵平原地盈數頃而所乗止一線之氣所容僅兩魄之棺餘皆為彼法所棄而不可用如此則舊未没新日多安所得百千萬億之美地而給之雖有知禮者告之曰先王之制葬期逺不過七月近代著令概以三月今律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不葬者罪當杖禮與律不可犯也其如美地之難得何吾故以為周官之法即不可復而宋趙季明族葬之圖不可以不講也蓋自族葬廢而人卜一丘美地難得且多隂陽禁忌遷延嵗月恬不知怪誠使季明之說行則兆域素定葬可如期唯數世之後地不能容乃始改卜為子若孫者禍福之念無所動於中則葬師不得操其柄此拔本塞源之論可以矯敝俗而歸諸厚司邦教者所當留意也 又案禮經無祭墓之文故先儒云古不墓祭墓祭自東漢明帝始然經雖無明文而傳記間有其事如武王將東觀兵上祭于畢則周初有行之者矣曽子曰椎牛而祭墓不如雞豚逮親存也則春秋末有行之者矣孟子云東郭墦間之祭則戰國時有行之者矣張良子孫上先并祠黄石則西漢初有行之者矣夫豈始於明帝哉特天子率百官上陵以每嵗正月行之垂為永制則自明帝始耳原夫古之所以不墓祭者人之死也骨肉歸於土而魂氣無不之魂依於主魄藏於壙魂有靈而魄無知故聖人祭魂於廟不祭魄於墓非察於幽明死生之說鬼神之情狀者其孰能與於此然而展墓之禮經固有明文子路贈顔淵曰去國則哭於墓而後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展墓者即後世之所謂拜埽也桑梓之植桮棬之澤人子猶不敢忘況親之體魄所藏豈有終嵗不省而能恝然者故拜埽不可闕拜埽既不可闕則薦以時物將其慤誠亦禮之縁情而生由義以起者故蔡邕謂上陵之禮雖煩而不可省而朱子家禮亦載寒食墓祭之儀記曰有其舉之莫敢廢也今必欲廢千餘年通行之事以求合於古經豈仁人孝子不忍死其親之心哉所可怪者末俗相沿流失日甚或假上墓之便召客㑹飲酣歌醉舞與踏青藉草之遊同其歡暢夫過墟墓而生哀人之情也陶淵明與人飲周家墓柏下乃西晉放誕之餘習禮法之士猶不為矧一本之親而樂其所哀也哉君子以為有人心者宜於此變焉矣李濟翁資暇録言當時寒食拜埽多白衫麻鞵朱子稱湖南風俗猶有古意人家上往往哭盡哀今縱不必爾亦當致其怵惕悽愴之意行墳塋省封樹翦荆棘培土壤事畢近者旋反逺則託旁舎一飯而去不用飲福是為禮之變而不失其正者至若近世士大夫榮貴還家必上墓焚黄盛宴親舊鼓樂喧闐夸耀鄉閭恐亦非禮此當以告廟為正如必欲從俗則去樂罷宴唯以公服行事可也
  葬次
  周禮地官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二曰族墳墓【注族猶類也同宗者生相近死相迫】
  春官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注公君也圖謂畫其地形及丘壟所處而藏之先王造塋者昭居左穆居右夾處東西 疏訓公為君者言君則上通天子此既王之墓域故訓為君也未有死者之時先畫其地之形勢豫圖其丘壟之處既為之圖後須葬者依圖置之也置塋以昭穆夾處與置廟同】
  【王昭禹曰謂之公墓之地則其地屬於公而非私有之也自天子至於大夫士皆葬於此地冢人掌焉葬者則依圖授之地也】
  【劉執中曰廟雖已毁而墓之昭穆不可遷也】
  【劉彝曰考妣祖先族而葬之萃於一處則子孫之心有所依慕不忍舎之以適他邦故一其志安於里閭也鄭鍔曰太公封於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是也】
  【吕祖謙曰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一曰媺宫室二曰族墳墓是維死生之大紀三代相傳而不變者也居焉而父子有秩兆焉而昭穆有班竒衺譎怪之說未嘗出於其間斯民之生老壽蕃祉繫族以宗名官以氏至於千百年而不替王政既熄舉丘封竁窆之柄委之巫史妖誕相承誘怵並作民始忍以啜粥飲水之時起射名千利之望窀穸所卜畔經逺祖度越疆畛孤峙數舎之外服降屬疏蓋有樵牧不禁者矣甚者兄弟忿鬬或謂是山於伯獨吉或謂是水於季獨凶狐疑相伏暴其親之遺骨而不可揜是可哀也】
  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注子孫各就其所出王以尊卑處其前後而亦并昭穆 疏謂先王子孫為畿内諸侯王朝卿大夫士死者則居先王前後之左右】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注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
  【王昭禹曰死政者既養其老孤而又享之所以勸之也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所以絀之】
  凡有功者居前【注居王墓之前處昭穆之中央 疏居前則不問為諸侯與卿大夫士但是有功皆得居王墓之前以表顯之也】
  【黄度曰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後有功者各居其前】
  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注别尊卑也王侯曰丘諸臣曰封漢律曰列侯墳髙四丈闗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 疏此文自王以下皆有而云爵等則天子亦是爵號也尊者丘髙而樹多卑者封下而樹少】正墓位蹕墓域守墓禁【注位謂丘封所居前後也禁所為塋限 疏即昭穆為左右是須正之使不失本位墓域即兆域是也謂四畔溝兆蹕謂止行人不得近之守墓禁謂禁制不得漫入也】凡諸侯及諸臣葬於墓者授之兆為之蹕均其禁【疏上文惟見王及子孫之墓地不見同姓異姓諸侯之墓地故此經總見之若然此墓地舊有兆域今新死者隨即授之耳】
  【王氏曰授之兆則使之自竁窆均其地則均其地守焉】
  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注凡邦中之墓地萬民所葬地 疏鄭知是萬民葬地者以下文云令國民族葬非有爵者故知邦墓是萬民若然鄭云度數爵等之大小見有爵者謂本為庶人設墓則有子孫為卿大夫士其葬不離父祖故兼見卿大夫士也】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注族葬各從其親 疏族葬據五服之内親者共為一所而葬異族即别塋知族是五服之内者左傳哭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故知族是服内】正其位掌其度數【注位謂昭穆也度數爵等之大小 疏凡萬民墓地亦如上文豫有昭穆為左右故云正其位爵等之大小者亦如人云丘封之度與其樹數也】使皆有私地域【注古者萬民墓地同處分其地使各有區域得以族葬使相容】凡爭墓地者聽其獄訟【注爭侵區域】帥其屬而巡墓厲居其中之室以守之【注塋厲限遮列處鄭司農云居其中之室有官寺在墓中疏帥其屬者墓大夫帥下屬官也居其中之室者謂於葬地中央為室而萬民各自守之】
  【劉執中曰聖人父母其民生則富其衣食而教以仁義死則為之地域而守其丘樹則為子孫者有不忠乎君而不服其教者乎】
  檀弓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之幽之故也【注北方國北也 疏葬於國北及北首者鬼神尚幽闇故也殯時仍南首者孝子猶若其生不忍以神待之方慤曰南方以陽而明北方以隂而幽人之生也則自幽而出乎明故生者南鄉及其死也則自明而反乎幽故死者北首凡以順隂陽之理而已三代之禮雖有文質之變至於葬之北方北首則通而行之者皆所以順死者之反乎幽故也】
  北史魏廣川王諧薨有司奏廣川王妃薨於代京未審以新尊從於卑舊為宜卑舊來就新尊詔曰遷洛之人自茲厥後悉可歸骸芒嶺皆不得就塋恒代其有夫先葬北婦今喪在南婦人從夫宜還代葬若欲移父就母亦得任之其有妻墳於恒代夫死於洛不得以尊就卑欲移母就父宜亦從之若異葬亦從之若不在葬限身在代喪葬之彼此皆得任之其戸屬恒燕身官京洛去留之宜亦從所擇其屬諸州者各得任意
  唐六典凡功臣密戚諸陪陵葬者聽之以文武分為左右而列若父祖陪陵子孫從葬者亦如之
  二程全書葬之穴尊者居中左昭右穆而次後則或東或西亦左右相對而啟穴也出母不合葬亦不合祭棄女還家以殤穴葬之














  趙昞族葬圖說凡為葬五世之塋當以祖墓分心南北空四十五步使可容昭穆之位分心空五十四步可容男女之殤位東西不必預分臨時量所葬人數裁酌又曰宗法之壊久矣人之族屬散無統紀雖奉先之祀僅申於四親而袒免以還不復相録能知同享其所自出者寡矣幸而周禮不泯族葬之類猶有一二存者如祖塋拜埽疎逺咸集餕福胙相勞苦序間闊尚可見同宗之意也但葬者惑於流俗困於拘忌墓叢雜昭穆淆亂使不可辨識又或子孫豐顯恥葬下列别建兆域以逺其祖是皆可恨也今取墓大夫人之義參酌時宜為之圖既藏於祠室以遺宗人俾凡有喪案圖下葬無事紛紛之說焉蓋家之祭止於髙曽祖考親親也【案朱文公家禮祠堂為四龕以奉先世髙祖考妣居後西第一龕曽祖考妣次之祖考妣又次之考妣居東龕嗣於易世則遞遷祧毁焉其親盡者埋神主於墓所或祠堂兩階之間】墓之葬則以造塋者為始祖【謂從他國遷於此地没則子孫始造塋而葬者其墓居塋之中央北首妻没則祔其右有繼室則妻居左而繼室居右二人以上則左右以次而祔焉其有子之妾又居繼室之次亦皆與夫同封案禮雖以地道尊右而葬法問禮昭穆之制昭穆尚左故不得不遵用焉】子不别適庶【不分孰為妻及繼室所出孰為側室所出】孫不敢即其父【不分兄或弟所生及適庶貴賤也】皆以齒列昭穆【諸子葬祖之東南昭位北首並列以西為上其正妻繼室有子之妾各祔其夫之東仍皆與夫同封諸孫葬祖之西南穆位北首並列以東為上妻繼室有子之妾各祔其夫之西餘與昭同凡昭穆之墓毎一列自墓分心南北相去各九步法陽數也每封東西不可預分蓋其所葬人數多寡難於前定若夫貴之與賤碑表存焉為人子弟者可不以此而序其天倫哉】尊尊也【知其有祖而不敢以祔其父也】曽而下左右祔【諸曽孫不分何房所出皆序齒列葬子之南孫序齒列葬孫之南】以其班也【左皆曰昭右皆曰穆】昭與昭并穆與穆并【兄弟同列子孫同班在昭位則用昭制在穆位則用穆制也】百世可行也【六世孫在曽孫之南七世孫在孫之南八世孫在六世孫之南九世孫在八世孫之南雖至百世亦皆可祔焉】昭尚左穆尚右貴近尊也【以近祖墓為上】北首詣幽冥也妻繼室無所出合祔其夫崇正體也妾從祔【妻曰合妾曰從】母以子貴也【有子則然】降女君明貴賤也【案韓魏公葬所生母胡氏其柩退適夫人之地尺許今謂凡妾之柩當比正妻繼室稍南】與夫同封示繫一人也其黜與嫁雖宗子之母不合葬義絶也男子長殤居成人之位十有六為父之道也中下之殤處祖後示未成人也【十六至十九為長殤十二至十五為中殤八嵗至十一為下殤凡已昬娶即為成人案周禮周人以殷之棺椁葬長殤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殤下殤又曰下殤葬於園輿機而往不棺斂於宫中自周公時已不輿機即葬於墓然尚有以見古人視長殤與中下殤之禮亦異矣故今以長殤居成人之位中殤已娶亦然未娶者與下殤葬祖之北稍東殤女葬祖之北稍西祖墓正北不可下穴其地東西空三步象三才也凡殤是祖之子與女其墓去祖北六步若孫則在子之北孫女在女之北曽而下皆重行南首毎一列自墓分心南北亦相去六步法隂數也蓋昭穆前引用陽數殤後引用隂數凡數比者男子先没則居西後没者次其東女子先没則居東次没者次其西皆不以齒為序案周禮先王之塋子孫從葬而諸侯之祔者則前引大夫士之祔者則後引蓋前貴後賤一以爵為尊卑同朝廷之禮若後世臣庶之家其制不應乃爾但當以齒為序而令成人前引殤後引亦不失禮意矣】序不以齒不期夭也【如弟先葬而留兄之穴則是預期其兄夭殤也】男女異位法隂陽也【男居祖穴之東女居祖穴之西】而昭穆必以班班不可亂也【男女雖異位而二位東西相照必使每行共為一列】祖北不墓避其正也【嫌其當祖之首】葬後者皆南首惡其趾之向尊也嫁女還家以殤處之如在室也【程子曰棄女還家以殤亦葬之故今啟穴在殤女位】妾無子猶陪葬以恩終也【如祖之妾無子者亦陪葬子之西稍北南首子之妾與諸女相值而在祖妾之北孫之妾與孫女相值在子妾之北曽而下每列盡然而皆南首先葬者居東後葬者次其西不以娣姒年齒為序案禮古之公卿大夫為貴妾服緦士妾有子亦服之則公卿貴妾無子猶服也今之妾其無所出者生享諸母之尊没與路人不異案經揆義竊所未安故列諸塋内以廣愛親之意焉】族葬者所以尊逺祖辨昭穆親逖屬宗法之遺意也為子孫而葬其親苟非貧乏塗逺不祔於祖與祔而不以其倫則視死者為不物矣其如焚尸沈骨委之烏鳶孰不可忍也尚何望其能事祖與宗人哉嗚呼去順效逆葬不以禮繩以春秋誅心之法其亦難乎免矣張子全書安穴之法設如尊穴南向北首陪葬者前為兩列亦須北首各於其穴安夫婦之位坐於堂上則男東而女西卧於室中則男外而女内
  朱子語類陳淳問於朱子曰某欲改葬前妣袝於先塋以前妣與先父合為一封土而以繼妣少間數歩别為一封土與朋友議以神道尊右而欲二妣皆列於先塋之左不審是否然程子葬穴圖又以昭居左而穆居右而廟制亦左昭右穆何也曰昭穆但分世數不分尊卑如父為穆則子為昭豈可以尊卑論乎周室廟制太王文王為穆王季武王為昭此可考也堯卿問合葬夫婦之位曰某當初葬亡室只存東
  畔一位亦不曽考禮是如何呉卿云地道以右為尊恐男當居右曰祭以西為上則葬時亦當如此方是能改齋漫録包孝肅公家訓云後世子孫仕宦有犯贓濫者不得放歸本家亡没之後不得葬於大塋之中不從吾志非吾子孫共三十七字其下押字又云仰珙刋石豎於堂屋東壁以詔後世又十四字珙者孝肅之子也
  王廷相葬次說趙季明族葬說何如曰序昭穆族屬有宗法之遺意焉以次列兆靡拘壟脈亦可以破術士之妄矣世次日逖子孫繁衍如塋域之不廣何曰五世而遷如小宗然亦禮也季明之為說曰家之祭止於髙曽祖考親親也墓之葬則以造塋者為始祖子不别適庶孫不敢即其父【不分兄及弟所生與適庶貴賤也】皆以齒列昭穆尊尊也曾而下左右祔各以其班也【曽孫以齒列於子之南孫以齒列孫之南各從昭穆之序也】昭與昭并穆與穆并百世可行也昭尚左穆尚右貴近尊也【昭以左為上兄弟以次而東男西女東亦如之穆以右為上兄弟以次而西男東女西亦如之所以然者以近祖墓為上也】北首詣幽冥也妻繼室無所出合祔其夫崇正體也妾從祔母以子貴也降於女君明貴賤也【凡妾之柩當比適妻之兆稍南】與夫同封示繫一人也其黜與嫁雖宗子之母不合葬義絶也男子長殤及殤已娶皆葬成人之位以有成人之道也中下之殤皆葬祖後示未成人也序不以齒不期夭也男女異位法隂陽也【男居祖北之東女居祖北之西】而昭穆必以班班不可亂也祖北不墓避其正也後葬者皆南首惡其趾之向尊也嫁女還家以殤處之如在室也妾無子猶陪葬以恩終也【如祖之妾無子者亦葬祖後之西稍北南首子之妾與諸女相值在其北孫之妾與孫女相值又在其北先葬者居東後葬者在其西俱不以娣姒年齒為序】嗟乎是論也祔子姓逮殤獨則謂之仁正男女謹適妾則謂之義左右前後各以其班祔則謂之禮從事體之宜而不惑於邪術則謂之智故曰序昭穆收族屬有宗法之遺意焉不直為喪葬之設而已也 柩在殯則南首至葬則北首何也曰檀弓云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之幽之故也蓋人道尚昭明殯仍南首者孝子猶若親之生不忍以神待之也鬼神尚幽暗故葬於國北北首往詣幽冥之道也今之居室塋域未必南向何如曰殯權道也隨其居室可也葬則必以正向如向陽負隂正南北之位禮也觀於古人之墓無偏向者可知矣後世有之者惑於風水之徒也男女之合葬者何也曰禮也記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故曰禮也古也並棺而同椁今也葬以灰鬲異椁而同穴可也有離之者何也力之不能祔者變也男女之位次何也曰葬以北首男東女西禮也觀於國葬之昭穆可知也謂地道以右為尊者非君子之言也嫁殤而遷葬者何也曰生不以禮相接死而同之在男比之苟合在女比之私奔是亦亂人倫矣
  李濓族葬論上篇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未聞棺椁也中古聖人始易之以棺椁檀弓曰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殷人棺椁周人牆置翣蓋彌文矣未聞合葬也季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子曰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合葬矣未聞封而識之也子曰古者墓而不墳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於是封之崇四尺封識矣未聞族葬也周禮春官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蓋古者王公以下皆族葬不特士庶人為然也曰為之圖謂方其未死也豫圖其地之形勢及丘壟之處謹而藏之後有死者案圖以葬也曰先王之墓居中以昭穆為左右謂以遷從造塋者為始祖也如文王居豐葬于畢是文王為造塋者宜居中穴次以武王為昭居左成王為穆居右康王為昭居左昭王為穆居右至平王東遷則又為洛陽之始祖矣嗣王亦然抑此論古者國君之葬制云爾未及士庶人也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而為之圖令圖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曰掌其禁令戒不相侵也曰正其位俾序昭穆也曰掌其度數謂差其丘封之度與其樹數也此士庶人之族葬皆君為之畫地以葬非民自為地也故曰聖人父母萬民生則富之教之死則葬之此王澤所以入人之深淪骨而浹髓者也夫族葬之制見諸周官者如此孰廢之曰秦廢之秦用商鞅廢井田開阡陌先王族葬之制由是大壊兼以刑法之術興野師盲巫又倡為吉凶禍福之說聖人私心累之故喜聞而樂從於是世自為墓以覬利澤或有一易再易三四易逺去父母之兆而不復省視者矣嗚呼流俗之可惡邪說害之也君子有維持世道之責以闢邪說正人心為己任盍求古人族葬之制而行之以為斯世斯民之表乎 下篇人有言曰宗法廢而天下無親族自封建之制不行而大小宗之法不立是故人之於族也散無統紀不相聨屬由是親者疎疎者為塗人固有閱數嵗而不相見者矣維持世道之君子思挽末俗而反之厚將何所庸力乎有一焉固人人之所得為也吾聞族葬之法載諸周官苟能憲古準今參酌而行之當嵗時拜埽之際親疎畢至同展謁於墓所序暌闊相慰勞而水木本源之念油然以生庶㡬合族之道乎邇者改卜蘇邨之阡弗揣凉薄乃講求古人族葬之法欲使子孫世守之不廢蓋嘗徧考先正諸家之說而獨有取於趙季明之言曰墓之葬以造塋者為始祖子不别適庶孫不敢即其父皆以齒列昭穆尊尊也曽而下左右祔以其班也妻繼室無所出合祔其夫崇正體也妾從祔母以子貴也降女君明貴賤也與夫同封示繫一人也其出與改嫁雖宗子之母不合葬義絶也男子長殤及殤已娶皆居成人之位有父之道也中下之殤葬祖後示未成人也序不以齒不期夭也男女異位法隂陽也祖北不墓避其正也葬後者皆南首惡其趾之向尊也嫁女還家以殤處之如在室也妾無子猶陪葬以恩終也季明期論平正精密足以補周官之未備族葬者宜以是為式矣又曰葬親而不祔其祖與祔而不以其倫者均之視死者為不物噫嘻為人之子孫而視祖考為不物其違禽獸不逺矣濓著是論而藏之祠堂副在譜牒期後世有行焉
  【吕坤喪禮翼地道尊右右髙而左下也故百川自西北而東南葬右男而左女古也從地也後世重左從人也非幽明之義矣今制祠堂之主尚右 兩婦夾夫而葬䙝也夫一位婦一位左右分矣雖三五婦同一位爾 公塋非一世非一人也昭穆以世分墓地以序定若坐席然凡成人而無後或夫或妻非有大罪皆得葬於本穴待後死者合之衰世狃於葬師謂無後者不得齒於正葬界於喪庭不仁哉斯言達者非之 並墓者辨異夫婦欲合室家之情也兄弟欲離男女之别也兩墓相去必五尺左右容足便往來也前後容席便起拜也 兄弟並葬迫近則叔嫂或夫兄弟妻必並棺非男女之别故夫婦之棺不嫌太逼男女之棺不嫌太逺即限於地亦須五尺】
  【陳龍正合葬尚右說合葬以男穴為主女穴為祔從男穴之中起中線天道尚左燕㑹尊左地道尚右葬尊右男右女左度古聖皆然朱子葬劉夫人自謂失於不思世俗既昧生死異尊之義丘文莊又謂且從朱子夫先賢之當法者何限偏欲仍其偶誤而不敢改邪又云恐後世子孫誤認祖妣其說尤謬但立一小石碑於墓前更著家訓明載男右女左從某墓始則雖數十世後了然能辨何憂混亂乎王文成亦以尚右為非殆為三穴言則可爾三穴若概尚右則是有邊無中邊反尊中反卑故必男居中前妻右後妻左若妾之有子者世俗多作連四連五壙甚悖禮宜羅城外餘氣之方别置一羅城可僅蔽其壙者葬之若别求一地獨葬令其子孫得專拜埽最善無子者既不可同穴又不必專葬且葬他地則終為不食之鬼決宜就羅城外餘氣方葬之令於寒食得沾杯酒子孫拜埽正墓者禮畢後奉一揖而不拜幽明並安顧炎武日知録人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注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左氏趙簡子所謂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於兆而檀弓死而不弔者三其一曰畏亦比類也莊子戰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資崔本作翣杴杴音坎謂先人墳墓也若敝無存死而齊侯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蓋而親推之三童汪踦死而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豈得以此一槩隋文帝仁壽元年詔曰舎生殉節自古稱難殞身王事禮加二等而世俗之徒不達大義致命旅戎不入兆域虧孝子之意傷人臣之心興言念此每深愍歎且入廟祭祀並不廢闕何至墳塋獨在其外自今以後戰亡之徒宜入墓域可謂達古人之意又考晉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而有陽處父之葬則得罪而見殺者亦未嘗不入兆域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齊人葬莊公於北郭注引兵死不入兆域】
  【柴紹炳族葬祔葬說古者重葬禮急葬務定葬期而於地形吉凶之論未嘗數數也雖孝經有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語大指以藏先人體魄他無冀焉由貴迨賤限以時月故未葬則不脫衰又地有定所如洛之北邙晉之九原多後先卜兆是矣案周禮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卿大夫士皆各以其族得列左右前後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謂各從其親亦以昭穆為左右也夫如是則葬皆有地可以刻期分明志定生死咸安此誠先王善制耳然而周家卜世三十其時列國君臣亦皆世禄不失妨犯嫌忌果安在邪自後世溺於形家者言以吉壤聚氣敗地成凶禁子孫不得以昭穆從必人各營藏而事始紛紜因而遼緩暴露者衆矣夫死者墓比於生者居室生者祖父有居室而擯其子孫不獲共廬而處此果人情乎惟營域逼窄外無餘地斯令後死者别謀安厝不得已也若果地勢稍寛倣古族葬骨肉相依永安存没第無紊世次侵祖壟為善耳太原王洙言昔有查氏病其數世未葬亟購地一方稍近爽塏者自祖考至功緦之親悉依昭穆序葬之都無隂陽忌諱嵗中輒遷官秩家道益昌又候官林官遇異人指一佳地官取族二十骸并親偕葬子孫俱至大官竟為閩望族由此觀之族葬何不利之有至於夫婦祔葬周公以來實為達禮故孔氏之母死必合葬于防孔母顔蓋繼配也繼配而必合則凡伉儷之宜同穴可知魯人之祔合衛人之祔離夫子善魯以合也孟子自齊葬于魯亦合也今鄒縣有孟母墓而别無孟父墓蓋當時合葬於是世止以母名之耳或云合葬非古以舜葬蒼梧三妃未從為徴又謂朱紫陽之葬其父母各自為墳相距百里夫蒼梧之事此古未定制若紫陽隔别二親以邀地靈悉出後世青烏家之言非所當口實也嗟乎立身行禮以周公孔孟為折衷事死如生不刋之義也安有生則同宫死則異穴孤魂旅泊同於仳離孝子仁人推想及此其為酸感何如哉且禮以嚴祭祀守墳墓為重故士去其國止之曰奈何去墳墓也使卜兆殊境百里而遥則展省曠闕久之將有淪没之虞先等於甌脫矣於勿去之義何居故族葬之不可行者或以限於地若祔葬必無父母不相容之理奚為而出於分異之條也哉或又曰父母之没越紀踰世重啟幽宫恐近侵暴不如别營宅兆夫孔子少孤距於合葬㡬何時矣葬親者凡有所先自應虚一以待使死而有知百年同穴正順事也要之人子本懐原以入土為安隂陽拘忌並屬外篇揆諸道而宜即乎人心而恔斯行之終不得雜以私利而猥用昔人之過舉為解也】
  【朱董祥讀禮紀略喪有定期亦有定位過期不葬為暴露義難合葬者而葬之為悖葬如元配並葬外繼室無子合祔其夫崇正體也妾有子始祔母以子貴也降於女君明貴賤也無子猶陪葬以恩終也其出與嫁雖宗子之母不反葬義絶也再醮者雖為其人之元配不受封爵亦另葬其子承祀止祀之私室不封爵謂失節也另葬别無義也祀之私室以其失婦道而羞與之合食也夫墳墓祖宗形體之所安百世子孫所觀瞻而則效者也豈再醮之婦可得而汚哉故再醮者雖有子不合葬葬為悖義族人迸之】
  葬法
  檀弓孔子之喪有自燕來觀者舎於子夏氏子夏曰聖人之葬人與人之葬聖人也子何觀焉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見封之若堂者矣【注封築土為壟堂形四方而髙】見若坊者矣【注坊形旁殺平上而長】見若覆夏屋者矣【注覆謂茨瓦也夏屋今之門廡也其形旁廣而卑】見若斧者矣【注斧形旁殺刃上而長】從若斧者焉【注孔子以為刃上難登狹又易為功】馬鬛封之謂也【注俗間名】今一日而三斬板而已封【注板蓋廣二尺長六尺斬板謂斷其繩也三斷上之旁殺葢髙四尺其廣袤未聞也詩云縮板以載】尚行夫子之志乎哉【疏封謂墳之也若堂者如堂之基四方而髙若坊者坊堤也堤坊水上平而兩旁殺其南北長也若覆夏屋者殷人以來始屋四阿夏家之屋唯兩下而已無四阿如漢之門廡兩下而殺卑而寛廣若斧者如斧之形其刃嚮上長而髙也從若斧者以為刃上難登狹又易為功也子夏既道從若斧形恐燕人不識故舉俗馬鬛封之謂以語燕人馬騣鬛之上其薄封形似之三斬板者謂作墳法也築墳之法以板側於兩邊用繩約板令直立而納土於板之中築之令土與板平則斬所約板繩斷而更置於見築土上又載土其中三遍如此其墳乃成也板廣二尺疊側三板應髙六尺而注云四尺者形旁漸斂上狹下舒如斧刃之形使三板取髙四尺合周制也知髙四尺者以夫子葬父封崇四尺今葬夫子不可過也孫毓難云孔子葬魯城北門外西墳四方前髙後下形似卧斧髙八九尺今無馬鬛封之形不止於三板記似誤者孫毓據當時所見其墳或後人增益不與原葬墳同無足怪者】
  【陳祥道曰孔子以時人之封過泰也故欲從其殺者而已門人以夫子之志於儉也故一日三斬板以行夫子之志而已門人於封則儉於披崇練旐則不儉者儉則行夫子之志不儉則行門人之志行夫子之志所以救時行門人之志所以尊師也】
  【馬睎孟曰古之人封之若堂者四方而髙難為功而易虧故變之為若坊若坊則平上而長比之若堂者易為功然以其上平猶不免於虧故變之為若覆夏屋若覆夏屋者旁廣而卑則難虧矣然比之若斧者刃向上則功愈易而虧愈難也且封丘雖以爵等為度而形之廣狹平殺如此異者不失髙下之制而已馬鬛封則從儉而後世可傳矣】
  【唐書新語開元中集賢學士徐堅葬妻問兆域之制於張說曰長安神龍之際有黄州僧道通鬼神之意而以人事參之僕嘗聞其言猶記其要墓欲深而狹深者取其幽狹者取其固平地之下一丈二尺為土界又一丈二尺為水界各有龍守之土龍六年而一暴水龍十二年而一暴當其遂者神道不安故深二丈四尺之下可以設窀穸墓之四維謂之折壁欲下闊而上斂其中頃謂之中樵中樵欲俯斂而旁殺墓中米粉為飾以代石堊不置瓴甋瓦以其近於火不置黄金以其久而為怪不置朱丹雄黄礐石以其氣燥而烈使墳上草木枯而不潤不置羽毛以其近於尸也鑄鐡為牛象之像可以禦土龍玉潤而潔能和百神置之墓内以辟神道僧之說如此】
  【張子曰正叔嘗為葬說有五相地須使異日決不為道路不置城郭不為溝渠不為貴家所奪不致耕犂所及 又曰古之椁言升椁以大木自下排上來非如今日之籠棺也故其四隅有隙可以置物也】
  司馬氏書儀穿壙【為窆具謂下棺】葬有二法有穿地直下為壙置柩以土實之者有先鑿埏道旁穿土室攛柩於其中者臨時從宜凡穿地宜狹而深壙中宜穿【古之葬者有折有抗木有抗席折猶庪也方鑿連木為之如牀而縮者三横者五無簣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抗木横三縮二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其横與縮各足横掩席抗所以禦塵然則古者皆直下為壙而上實以土也今疏土之鄉亦直下為壙或以石或以甎為藏僅令容柩以石蓋之每布土盈尺實躡之稍増至五尺以上然後用杵築之恐土淺震動石藏故也自是布土每尺築之至於地平乃築墳於其上喪葬令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及石室謂其侈靡如桓司馬者此但以石禦土耳非違令也其堅土之鄉先鑿埏道深若干尺然後旁穿窟室以為壙或以甎範之或但為土室以甎數重塞其門然後築土實其埏道然恐嵗久終不免崩壊不若直下穿壙之為牢實也凡旁穿之壙不宜寛大寛大則崩破尤速當僅令容柩葬時先以竹竿布地稍在壙中置柩於其上而攛之既而抽去其竹其明器下帳五糓牲酒等物皆於埏道旁别穿窟室為便房以貯之其直下穿壙者既實土將半乃於其旁穿便房以貯之穿地狹則役者易於上下但止容下柩則可矣深則盜難近鄉里土厚水深太尉嘗有遺命令深葬自是嘗以三丈三尺為準昔晉文公有大功於周襄請隧而王弗許曰王章也然則古者乃天子得為隧道自餘皆縣棺而窆今民間往往為隧道非禮也宜縣棺以窆】挽土宜用兩轆轤重物上下宜用革車【其制用大木四根交股縳而埋之謂之夜叉木架大木於其上為梁梁須圓直之木夜叉交為月口梁之加於月口者圍徑須同一麄一細則諸絙之轉或長或短而偏矣於梁兩端各設十】【二輻搭絙於梁一邊其垂絙之地當中央下則使兩人案輻一一縱之上則兩人攀輻而挽之勻而無失勝於鷹架木引】【索有急緩欹側之患】或用鷹架木【亦用夜叉木及大木堅而圓滑者為梁然一定無轉以巨絙繫重物繞梁一匝遣數人執其末上則挽下則縱之物尤重則以兩絙交於梁上各遣數人執其末立於埏之兩旁或挽或縱之】人上下宜用鞦韆板【如常日鞦韆板絙過人頭則合為一以革車或鷹架木挽之縱之而已】或用兀子【以二絙樻之髙於人頭繫其兩端於兀子四脚合兩樻繫二巨絙於其上先以三厚板横於埏口置兀子於其上交二絙於梁上每絙各使數人執其末立於埏之東西㣲引兀子令去板旁徹板乃緩緩縱之令下若出則引之令下上復以板承之也】下板宜用四紼【紼大索也以新麻為之粗如鞦韆索其長比兀子深加倍之每尺以墨畫之及窆以二紼繫柩左鐶樓底結於右鐶二紼繫右鐶亦如之】及窆牀【以大木為之其制如人家繡牀而仰之廣長出桄於埏口兩旁之桄用堅而圓滑之木置窆牀於埏口横施三板置柩其上左右各三綍繞桄一匝每一綍數人執之如下兀子之法擊鼓為節鼓一聲執綍者左右手互縱一尺至底解去綍】或用鷹架木下之亦可也
  【萬斯同曰古今之葬禮未有有棺而無椁者有棺而無椁必至貧者之所為也書儀所載陳器一條雖云次誌石次椁乃其所書旁穿土室之法初不聞其有椁何哉古者貴人之葬不但有椁而已其椁内并不止一棺天子之棺四重則五棺也上公三重則四棺也侯伯子男二重則三棺也大夫一重則兩棺也温公之禮豈不上通於公卿乎縱無棺外之棺奈何并椁而亦無之也如以為埋久必壊故廢而不用不知有椁則棺之壊遲無椁則棺之壊速無椁而速其壊何如有椁而緩其壊也禮曰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附棺之物不止一椁而椁為最要其他明器之類皆可省也今温公於明器下帳苞筲之屬無一不設而獨於椁省之是何暗於大而詳於細邪愚以為刻木為侍女其䙝已甚裂帛為茵帳其義安施黍稷非死人所食置之何為醯醢實諸蟲所聚貯之何用凡此皆可以不設而椁則斷斷不可不設以温公之明豈其見不及此邪而故為其反之也或曰公陜人也其地水深而土厚故可以無椁若是則昔之制周禮者夫獨非産於西土哉彼何以有椁也温公之制行於北方尚不可儻行於南方卑濕之地則是置棺於水中矣而可乎厥後朱子家禮雖不為木椁而易以灰隔之制則堅與鐵石無異實勝於木椁此後人所當法也且家禮所以無椁者以南土卑濕故不用椁而代之以灰隔非謂木椁之不當用也不然而孝子之厚其親者庸可以廢椁之制哉】朱子語類朱子喪長子其壙用石上蓋厚一尺許六段横湊之兩旁及底五寸許内外皆用石灰雜炭末細沙黄泥築之
  【二程全書葬須為坎室為安若直下便以土實之則許大一塊虚土壓底四向流水必趨土虚處大不便也且棺椁雖堅恐不能勝許多土恐有失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之義也】
  【王文禄葬度擇地古云五害不侵髙山忌石巉巖平原忌水衝射土脈膏潤草木暢茂來龍迢遥結穴端正水環沙䕶即吉地也近泥天星卦例方向不顧龍穴沙水多側斜反背為之主家儌福不悟也且親存享爽塏華居没葬形勝吉地親體安子心安矣若專儌福則唐宋豈乏吉地邪何變更也當不違地甚無徇地 開壙葬者藏也深葬為安不宜及泉耳今卷篷發劵壙古殯法非葬法也予葬二親於待葑原掘土深三尺三寸下有黄脈成山尖形自亥轉已横當壙心若非深葬曷見也金井長一丈二尺澗一丈五尺四寸糯米粥調純石灰築底一尺厚四圍牆一尺二寸厚中端隔二椁亦一尺厚大甎一尺長四寸半闊三寸厚重六斤一面印學圃王公慈淑陸氏壙甎一面印嘉靖己亥孝子王文禄監製惟印字也窰户鍊泥細熟且堅而不裂糯米調純石灰一横二縱層疊砌成牆厚一尺為二壙底鋪條甎一層並方甎一層地面甎一層壙内復加六斤甎一層連灰縫一尺厚堅築以備嵗久樹根蛇獾損壊 擇灰灰乃青石燒成内有不著火未過石筋亦有侵白土及白石末須用水碗中試之乃見唯灰真正則發而堅不可不慎 燒甎石壙生水必用火甎則乾燥色青聲響乃燒透者若黄色無聲不堅也必與髙價則泥細而熟燒且透而甎必堅人子為親止此而已豈可吝乎和灰灰隔法三分石灰一分黄土一分湖沙曰三和土予偶閱一書曰石灰火化糯米水煮合築之水火既濟久久復還原性結成完石今曰黄土山間爛黄石末也若黄土損其石力不能成石云予築二親壙用糯米粥純石灰唐一菴曰湖州山中有窵樟樹取皮葉杵爛水浸取汁甚粘勝糯粥也陳圬師鳯曰古法得土而粘得沙而實予曰用沙不燥裂耳非特禦斤斧也凡壙以三和土為得中制 築法和灰須乾濕均停摶之成塊撒之成灰若太濕則粘杵難築太乾則燥散不堅凡鋪二寸餘厚築之一分漸漸築起人力須齊不可停歇歇則結皮不相連矣不能一日完必鋤動面皮刷汁加築硜硜有聲錐釘不入為妙取汁糯米舂白煮粥方稠粘鍋中投石灰冬不冰人且不食若窵樟樹價尤輕擣皮葉水浸之汁自出其汁一絲墜地盡㵼出也汁灑於地其樹即生今人憚於路遥而不用予至今悔之凡作灰隔不可不求此樹云 入壙先用乾石灰鋪壙底後用二布縣棺而下頭北足南首丘而向明也男左女右從昭穆也棺外四圍空隙俱用糯粥調純石灰輕輕築實之毋使震動棺中棺蓋上亦然與甎壙平乃覆石蓋朱紫陽所謂實葬永無客水之侵後雖地震亦不動也壽壙須用細土填實他時臨用取去之蓋石泯縫免使客水得入 石蓋紫色石堅二塊合縫易於蓋予二親蓋石上築純灰一尺二寸又加三和土尺餘四圍純灰隔外套下二尺餘又壓大黄石數十塊三和土挨之碎黄石數十擔覆砌之大石取其重後人難動細碎石取其無用且壊犂鋤 成墳墳者土之墳起者也惟山為宜且五害不侵然呉下多平原焉得人皆山葬須積客土成山髙大則氣暖且不易侵掘若種松栢成林不免樵薪之用江右封而不樹恐奪生氣也予則曰樹盛蔽隂土濕而天光不照今宜少種樹而多培土古云難保百年墳悲夫人各有親君子當憐而存之且律例嚴發掘之禁此正王仁及枯骨而安孝子永世之心 任匠嗜利者衆匠鮮得人得人矣尤宜卑禮厚償無不盡心也予海寜衛陳圬師鳯矢心忠信好善憐子築二親壙日夜盡心予亦敬之不忽見為人築壙亦不苟然須人子盡誠以感之故曰取人以身 雜辨金玉殉葬古何愚也今則否發齊帛列石器盛行喪今何侈也壙則苟略且作便房藏明器筲甖穀脯又何愚也今猶然夫妻雙壙穿牆孔曰孝順洞通魂往來何愚也皆損壙夫壙僅容棺空隙須糯粥調石灰築實為妙曷尚虚文哉 魂帛辭祖有同兒戲且不忍見也纁之贈又何說也不亦戲甚乎予葬二親悉皆不用 葬時以二杠横壙口移棺安杠上用二布作活套索懸棺齊力起杠放下甚穩也卷篷壙頂隧道進棺此古殯法墓門客水易入壙頂久必坍毁矣戒之 徽術士言壙底不砌甎不築灰隔恐絶生氣也吁可怪哉生氣無堅不透豈礙壙底棺著土易朽必生蟻食亡人腦且土親膚人子之心安乎壙底須築灰隔一尺厚甎砌一尺厚可也 地理隂陽正源托厲布衣撰謬甚也有流注布氣法壙底四方空砌甎溝中砌金斗吉方又砌曲溝引入斗中皆實以炭上蓋方甎開竅流注生氣布向尸棺以致壙内空虚引入外水害甚也鄙夫且用於陽宅可為一笑】
  朱子家禮【穿壙既畢先布炭末於壙底築實厚二三寸然後布石灰細沙黄土拌勻者於其上灰三分二者各一可也築實厚二三尺别用薄板為灰隔如椁之狀内以瀝青塗之厚三寸許中取容棺牆髙於棺四寸許置於灰上乃於四旁旋下四物亦以薄板隔之炭末居外三物居内如底之厚築之既實則旋抽其板近上復下炭灰築之及牆之平而止蓋既不用椁則無以容瀝青故為此制又炭禦木根辟水蟻石灰得沙而實得土而黏嵗久結而為金石螻蟻盜賊皆不得進也】
  【吕坤葬禮翼後欲髙前欲下左欲右欲抑天地之大勢也屋室亦然匪禍福之云 地欲髙髙不納水欲平平不聚水必有溝渠以淺之也】
  【陳龍正葬雜說去田葬山兖豫平原千里生其地者安能求山於千里之外以安其親哉吾邑南至海鹽西至苕西南至杭西北至蘇東至松百里内外萬山列布顧亦戀田而不山則為親計者短也古名賢諸墓大抵在山頃閲餘杭邑志其安堵歴數代者以十百計其為年以千百計且不必皆名墓也近觀吾邑纍纍畎畝中曽有宋元墓乎又何況唐以上余念此久矣囿於習俗未能幡然頃因先公泣示遂決意遷山中非為地理為人事也然世之葬山者聽形家言以髙穴不旺財往往葬於平麓麓之為田則與平原之田何殊之有故葬不貴地穴貴天人二穴地穴可種桑麻稻麥利所不絶力所或加斯亦千年之憂矣天人穴自營葬而外無復致用於天壤間居其所棄誰復害之故名顯親使百世覩丘墟而仰止人事之地理也卜兆於髙山使盗賊無覬覦耕耘無終及者地理之人事也 葬有宜厚厚葬誠無益而有害然有財者精擇於地理堅好於壙棺自是愛親之心雖終歸野土亦欲其居之安而留之長久此之為宜厚者也世俗薄於此而餽饗送迎召僧設懴費顧數倍誠大惑也哉 遷朽棺法凡棺朽欲遷不可移棺則應手破碎骨體摇露矣宜先造極厚杉木板四邊鑿槽置朽棺之旁用極大貓竹劈開削薄片數十長各五六尺貼地横插入棺底以次相並俟插滿即用多人擡起安放杉板上抽出竹片此杉板即作椁底也然後四邊用木牆上加木蓋體不露骨不亂竟如舊棺之外加以新椁合古人木椁之義唯聞葬惡地骸骨為蟻所穿當别有術然係非常竒禍遭此者以意權之可也 明板當用明板或云濕潤積久成水然地苟得氣何至石汁滴成水此過慮也山中防盜必不可不用 造明板法明板例用口條四根安置壙牆乃以石板封蓋嘗思口條用四其鬭筍處有縫雖以三和土粘之終不泯合不如上下同用石板二塊上塊則鑿薄其中令四旁㣲髙二寸許如一切木盒之有蓋蓋上必有子口而下塊則徑鑿空其中大約空長八尺闊二尺八九寸周圍獨存其邊以此置壙牆上便成獨幅口條無罅縫可塗矣其邊大約方八九寸又於邊之靠外一半鑿低二寸許與上蓋之突出者相對一俯一仰適相印合即使不塗灰泥置之雨露如盒在雨中雨自流去無從入内況加以灰粘土蓋萬無客水之虞或曰造石如此得無蹈桓魋之譏曰魋自為之三年而不成今為親為之且旬日而已物力人力費亦有㡬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予再遷二人始思得此法遂用之然此法製造雖工體質亦太重山土堅實或能勝之平陽土性柔鬆鎮壓慮其過重今更酌一法不用子口徑用獨幅天池石厚尺許長闊如椁牆四邊與甎牆合縫處琢磨極光平其中空處略起灣二三寸如覆瓦様儻有濕氣使溜歸兩旁不致滴入棺蓋則其泯縫辟水與用子口得法者無異而且少一層鎮壓并少一重罅縫工省而用周事安而心慊葬平地者所宜參用也 治平穴法山地平治穴之日所去原土且勿致太低約平去數尺之後審見來脈真的且即停止先就來脈處開掘金井數約足没棺并明板為度得使明板之面尚低於四圍原土尺許尤妙儻不可得亦須與之平然後以窵樟汁拌三和土築覆其上則壙之四旁皆原土之從未經動者客水無能入原土之理其隄防功力止在面上周圍更無可虞而面上之防客水為力頗易一則用前法明板口條上下子口相合二則堅築灰土三則更以小杉條為軒厰稻草披覆之每年一易三歴寒暑之後其圓珠灰沙堅實無罅與山上原土不殊然後卸去草披任用雨露此萬全之術也若初治穴之時先去原土太多使地位太低開穴一二尺已不可深則穴未足没棺蚤宜停手於是棺浮於四圍原土之面數寸甚者或至一尺而明板益又浮其上封蓋既畢勢不得不取客土復遍築而髙平之此新築之土一時安能和合堅腻客水從四圍晝夜㣲㣲滲入防之洵難為力也此皆余所親歴一一詳誌使孝子慈孫覽觀而取焉 結壙法山穴土質不同壙底有不必用甎者但略以光木槌槌之紅潤堅細隔宿其堅如石其光如漆其澤如脂其色如硃但壙底既不用甎則砌壙牆時匠人足踐壙底其土未免汚垢且有鬆動處宜以舊布被灑濯曝乾鋪墊其中得二三層尤善雖衆足履踐不動不汚砌畢掲起布被令一人精細者脫履而入用小帚埽除之撮出其浮塵瑩潔堅凝無秋毫點染但下棺時勿用繩索須以淨布匾摺四層兜於棺底而下之以壙底無甎繩索不便於出布則可出可留也若穴底土質不甚細或夾㣲石築之難於光平則如常法用上好方甎二層琢方磨細油灰砌鋪事穩心安不貽後悔前法特可偶用耳非所以訓平洋防水穴底用大甎側鋪二層鬆縫處以沙滿之使地氣得升水氣得滲側甎上始用方甎如法墁平結壙亦有不用甎用瓦豎鋪二皮者取其水氣尤易滲然罅縫多久或有頽塌之慮不如甎均齊方整可永久無患也甎不論大小唯在坯質堅好火力充足須於八九月間用水泥糅練極韌隨大小範成隂乾委信實窑人一火燒就揀其火候適均之如鍾磬聲者為上臨用更加琢方磨光坯必取八九月者秋冬土質堅凝春夏土質鬆脆詢之窑户凡秋坯十無一碎春夏十碎二三確有明驗也粘縫用極細石灰桐油杵韌砌時滿用於甎之四旁纔砌第二層下一層已堅結不可摇動矣其久而彌固可知慎毋聽匠人如造屋築牆套例僅用灰於甎之四邊而空其中為苟且之計也又壙中最厭水氣若以水拌灰土砌牆濕氣收入乾甎之中一時難燥棺與濕氣相侵不如竟用油灰使千年原土新開之日從未嘗涉水氣之為快也壙外則用原土八分加石灰二分和以窵樟葉汁周圍築之汁須漉盡渣滓單以汁水拌入灰土築時方得堅細石灰切勿多用多不過十之三若與土相等即鬆脆矣皆再三親驗過也 壙底忌用石灰平地砌壙壙底須先鋪甎一二層隔住濕氣上用方甎如前法砌之俗例有用碎乾石灰厚鋪寸許於甎下者古人亦有白雲葬之說上下四旁俱多用石灰言年久則成灰毬渾淪如鐵不知灰氣酷烈透入棺中骸骨受傷是知䕶壙而不知䕶骸骨也切忌切忌壙勿太寛太髙防其難固禮云壙僅容棺此之謂也棺僅容身則恐其摇動也 築三和土法三和土須用窵樟汁一日築成世俗用糯米粥暫時調粘久則性過又逐層緩築久但如薄石片終不融成一塊大抵平田藉之髙山殊不必用惟頂蓋用一二尺防意外事 炭屑炭屑俗云防樹根然山中深埋又墓邊不植樹何患根入壙内葬平田者量用炭屑於四旁如上無石板封蓋則壙頂亦用一層未為無益底則決勿用能隔土中生氣也化者畏土親膚而樂得土氣其理甚㣲】補遺
  江休復鄰幾雜志吳春卿葬新鄭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坡子纔足容棺既下棺於坑口上布柏以遮之即下土築不用甎甓吳氏葬其先亦如此 錢君學士説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為村人所發取其甎以賣者是甎為累也曰近江南有識之家不用甎葬唯以石灰和篩土築實其堅如石此言甚中理



  讀禮通考卷八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二
  合葬
  檀弓舜葬於蒼梧之野【注舜征有苗而死因留葬焉】蓋三妃未之從也季武子曰周公蓋祔
  季武子成寢【注武子季孫夙】杜氏之葬在西階之下請合葬焉許之入宫而不敢哭武子曰合葬非古也自周公以來未之有改也吾許其大而不許其細何居命之哭【注記此者善其不奪人之恩】
  【張子曰自伯禽至於武子多歴年所豈容城中有墓此必是殯欲取其柩以歸合葬】
  【陸佃曰請於外而合葬之先儒謂杜氏之喪從外來就武子之寢合葬不近人情】
  【胡銓曰鄭云善其不奪人之恩非也譏其平人之墓顧為是瑣瑣耳】
  【劉彞曰成寢而夷人之墓不仁也不改葬而又請合焉亦非孝也許其合而又命之哭焉矯偽以文過也且寢者所以安其家乃處其家於人之上於汝安乎墓者所以安其先乃處其先於人之階下其能安乎皆不近人情非禮明矣】
  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殯於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注見柩行於路】其慎也蓋殯也【法慎當為引禮家讀然聲之誤也殯引飾棺以輤葬引飾棺以桞翣孔子是時以殯引不以葬引時人見者謂不知禮】問於郰曼父之母然後得合葬於防【注曼父之母與徵在為鄰相善 疏孔子少孤失父其母不告父墓之處今母死將合葬不知父墓所在意欲問人若殯母於家則禮之常事他人無由怪已故殯於五父之衢欲使他人怪而致問也外人見柩於路皆以為葬但葬引飾棺以桞翣殯引飾棺以輤今夫子飾棺以輤則是殯也於時郰曼父之母素與孔子母相善怪問孔子孔子因而問母始知父墓所在然後以母尸柩合葬於防不知其墓謂不委曲周知柩之所在不是全不知墓之去處其或出辭入告總望本處而拜今將欲合葬須正知處所故云不知其墓】
  【張子曰孔子殯母於五父之衢其殯周慎有如葬然故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周慎實是殯故曰其慎也蓋殯也】
  【馬睎孟曰叔梁紇宋人葬制蓋從古墓而不墳此孔子少孤所以不知墓也】
  【陳澔曰顔氏之死夫子成立久矣聖人人倫之至豈有終母之世不尋求父葬之地而猶不知父墓乎且母死而殯於衢路必無室廬而死於道路者不得已之為耳聖人禮法之宗主而忍為之乎孟子於主癰疽與侍人瘠環何以為孔子愚亦謂終身不知父墓何以為孔子乎其不然審矣】
  【呉澄曰殯者當殯於家則三月之後當啓殯而葬既未知父墓所在則正葬之期不可豫定故不殯於家而殯於野葢在野則雖久而未得正葬亦未害】
  【萬斯同曰殯於五父之衢非三日而即殯於此也儻果三日即殯於此則是骨未寒而棄之於野聖人之所乎况自殯至葬三月之内有朝夕哭奠諸儀節將行之於何所乎此必三月之後殯期已滿既不可久留於家庭又不可别葬於他處故不得已而殯於衢名雖為殯而其具無異乎葬則不為苟且以致體魄之不安形雖是葬而其制實本是殯則自可從容以訪父墓之所在蓋殯與葬之不同者葬則深入土中殯則但及乎衽也夫子之殯必備設抗折諸物不使其棺親土故曰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及觀其掘地淺深則又但沒其衽而已故曰其慎也葢殯也此其防危慮逺蓋竭盡其心力之至矣可不謂慎乎且所謂五父之衢必其野外而不在城中故聖人得殯於此不然豈有闤闠雜遝之處而可以置吾親之體魄哉】
  孔子曰衛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注離之有以間其椁中善夫善魯人也祔葬當合 疏衛之合葬以物隔二棺之間猶生時男女隔居處也魯人則合并兩棺置椁中無别物隔之言異生不須隔詩云榖則異室死則同穴故善魯之袝也】
  【陳祥道曰衛之俗有存於殷魯之俗一之於周殷之所尚者尊尊故凡昭穆之祔於廟者離之而不親周之所尚者親親故凡昭穆之祔於廟者合之而不尊離之則義合之則仁孔子皆善之】
  【朱子語類問離之謂以一物隔兩棺之間於椁中也魯則兩棺置椁中無别物隔之魯衛之祔皆是二棺共為一椁是離合之有異朱子荅曰二棺共椁蓋古者之椁乃合衆材為之故大小隨人所為今用全木則無許大木可以為椁故合葬者只同穴而各用椁也】
  【徐師曽曰古者叢木為椁一椁而兩棺共之衛人以别物隔判故曰離周人不用物隔故曰合夫婦之道生則同室死則同椁故善魯制後世椁用全木不合衆材故無大椁則但同穴而已】
  乾學案徐氏之説謂一椁而兩棺共之此必同時共葬則可如不同時則葬之先後有隔數十年之久者豈有因後葬而開先葬之椁乎儻豫為大椁留待後死者則古人言椁周於棺豈有虛其半以俟之之理苟一人而有數妻將虛者不止於半而開亦不止一次矣或久而其椁已朽將更易其椁乎抑仍其朽而不易乎此最説之不通者吾謂離之合之蓋以兩椁相隔而不並謂之離兩椁相並而不隔謂之合斷非一椁而兩棺共之也
  家語孔子之母既喪將合葬焉曰古者不祔葬為不忍先死者之復見也詩曰死則同穴自周公以來祔葬矣白虎通德論合葬者所以同夫婦之道也故詩曰榖則異室死則同穴
  世説新語郗嘉賓喪婦兄弟欲迎妹還終不肯歸曰生縱不得與郗郎同室死寜不同穴
  晉書列女傳鄭袤妻曹氏袤先娶孫氏蚤亡聘之為繼室及袤薨議者以孫氏瘞黎陽久喪難舉欲不合葬曺氏曰孫氏元妃理當從葬不可使孤魂無所依於是備吉凶導從之儀以迎之具衣衾几筵親執鴈行之禮聞者莫不歎息以為趙姬之下叔隗不足稱也
  唐㑹要神龍元年將合葬則天皇后于乾陵給事中嚴善思以合葬非古且以卑動尊尤為不輕若神道有知幽塗自得通㑹若死者無知合之復有何益上表諫之不從【詳見第九十卷山陵考】
  舊唐書楚王靈龜妃上官氏靈龜薨及將葬其前妃閻氏嫁不踰年而卒又無近族衆議欲不舉之上官氏曰寜可使孤魂無託於是備禮同葬聞者莫不嘉歎陸贄傳贄丁母憂東歸洛陽寓居嵩山豐樂寺藩鎮賻贈及别陳餉遺一無所取與韋臯布衣時相善唯西川致遺奏而受之贄父初葬蘇州至是欲合葬上遣中使䕶其柩車至洛
  【吕坤曰合葬非古也虆梩而掩之時也中古合矣自天子達生同室死同穴父母之情也人子何忍離焉有遺命則從之 祔葬不以苟合不以有罪不以嫁母不以倡優 節義之婦無貴賤無少長皆祔貴賢也】
  【陳龍正曰合葬非古也葬者藏也古人一葬後永不使人見即子孫莫知其處父母壽算脩短不同一人先葬後死者必欲祔之勢必從旁穿動以故上古不合葬中古乃有同穴之制夫子曰衛人之祔也離之魯人之祔也合之善夫善其不用中牆者也既云合葬復以甎石界隔其中何異分葬何名同穴乎蓋中古用木為椁外周以土木與土親界牆無所用後世姦偽萬狀防盗慮深用甎為四圍用石為明板覆其上若無中牆則明板須方一丈乃可周蔽獨板既難得則二石湊處有縫漏水引蟻殊為可虞又前後長空八尺有餘止三面著牆而靠中則空虛臨下石厚不盈尺是求固而反危也故合葬則必用界牆用界牆則合與分不異不過為拜埽便計親骸何與焉以合葬安親者假以吉壤安親者真延陵季子曰魂氣則無不之故分葬無妨於禮有益於事又宜人棺較亷憲棺頗短小同葬必從其大者則壙中太寛亦非朱子壙僅容棺之義故決意分葬恐後世子孫疑遷葬之日本無參差穿動之嫌祔合最便又何必分詳著其故以導明者】
  【顧夢麐中菴瑣録後漢袁賀臨病困敕使留葬侍衛先公慎毋迎取汝母喪柩如亡者有知徃來不難如其無知秖為煩耳唐武后崩將合葬乾陵給事中嚴善思建言尊者先葬卑者不得入且闕石門冶金錮隙非攻鑿不能開神道幽靜多所驚黷合葬非古也使神有知無所不通若其無知合亦何益中宗不納東坡曰詩云榖則異室死則同穴古今之葬皆為一室獨蜀人為一墳而異藏其間為通道髙不及肩廣不容人東漢壽張侯樊恭遺令棺柩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子孫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光武善之以書示百官蓋古有是也然不為通道又非詩人同穴之義故蜀人之葬最為得禮觀此可見合葬之非古然亦非謂古人之必不合葬但或月悠邈不便動摇道里遼隔猝難舁致而固執同穴為不必也】
  脩墓
  檀弓孔子既得合葬於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注墓謂兆域今之封塋也古謂殷時也土之髙者曰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於是封之崇四尺【注東西南北言居無常處也聚土曰封封之周禮也崇髙也髙四尺葢周之士制】孔子先反【注當脩虞事】門人後雨甚至孔子問焉曰爾來何遲也曰防墓崩【注言所以遲者脩之而來防墓防地之墓也】孔子不應【注以其非禮】三【注三言之以孔子不聞】孔子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脩墓【注脩猶治也 疏天子之墓一丈諸侯八尺其次降差以兩今既東西南北不恒在鄉若乆乃還歸不知葬之處所故不可不作封墳記識其處防地之墓新始積土遇甚雨而崩庾蔚云防守其墓備擬其崩若如庾之言墓實不崩孔子何以言古不脩墓違經背注妄説異同非也陳澔曰為墳所以為記識一則恐人不知而誤犯一則恐已或亡而難尋故封之髙四尺也雨甚而墓崩門人脩築而後及孔子流涕者自傷其不能謹之於封築之時以致崩圯且言古人所以不脩墓者敬謹之至無俟於脩也】
  易墓非古也【注易謂芟治草木不易者丘也 疏墓謂旁之地易謂芟治草木不使荒穢不易者使有草木如丘陵然古者墓而不墳是不治易也】
  【呉澄曰案孔子嘗云古者墓而不墳又云古不脩墓鄭注云脩猶治也古者但穴地為坎以藏棺下棺之後實土於中外為平地不起墳墓使人不知其處此所為易即彼所謂脩二字皆訓治字葢言古者葬後不脩治而崇其封土非言不芟治而去其草木也孔疏雖從鄭注芟治草木之説而又引墓而不墳之言以不墳為不治易則是兼存二義也】
  南史劉彪齊建元初降封南康縣侯坐廟墓不脩削爵舊唐書王晙户部郎中楊伯城上疏請晙等墳特乞増脩封域量加表異降使饗優其子孫宗乃遣使就其家廟
  【二程全書問古者何以不脩墓曰所以不脩墓者欲初為墓時必使至堅固故須必誠必敬若不誠敬安能至乆曰孔子為墓何以速崩如此邪曰非孔子也孔子先反脩虞事使弟子治之弟子誠敬不至纔雨而墓崩其為之不堅固可知然脩之亦何害聖人言不脩者所以深責弟子也】
  【袁桷曰自古不脩墓之説見於禮經世媮俗浮遺墟敗冢子孫有泚其顙而莫以為怪抑不知必誠必信當自其始至不幸而脩者雖非禮之正亦情之不容已也】
  【吕坤四禮疑墓無守者則荒廢無墓田則難守必置田以贍之主人命子弟月有省時有治有無畜雞鵝豚犬 墓久穴獾鼠狐狸時有省而捕捉之木茂則䲭鴉集時彈而驅逐之草豐則藏虺蛇時芟薙而清除之 墓之覆土非古也孔子曰古不脩墓曽見帝后值清明日躬擔簣土覆之山陵從俗也於義無害今古惟人 墓頭有樹則去之久根必入棺】
  葬不擇日擇地
  春秋宣公八年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左傳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懷也【注懷思也 疏卜葬先卜逺日辟不思念其親似欲汲汲而蚤葬之也今在冐雨而葬亦是不思其親欲得蚤葬故舉卜葬先逺日以證為而止禮也王制庶人葬不為止者雖猶葬禮儀少也】
  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注徐邈曰案經文是己丑之日葬喪既出而遇雨若未及己丑而却期無為逆書此日葬禮喪事有進無退又士喪禮有潦車載蓑笠則人君之張設固兼備矣禮先遷柩於廟其明昧爽而引既及葬日之晨則祖行遣奠之禮設矣故雖雨猶終事不敢停柩久次】左傳昭公十二年三月鄭簡公卒將為葬除及游氏之廟將毁焉子大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毁曰子産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既如是子産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注簡公别營葬地不在鄭先公舊墓故道有臨在迂直也司墓之室鄭之掌公墓大夫徒屬之家】毁之則朝而塴【注塴下棺】弗毁則日中而塴子大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之賔何【注不欲乆留賔】子産曰諸侯之賓能來㑹吾喪豈憚日中無損於賔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毁日中而葬君子謂子産於是乎知禮禮無毁人以自成也
  春秋定公十有五年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乃克葬
  左傳葬定公雨不克襄事禮也【注襄成也雨不成事若汲汲於欲葬】曾子問曽子問曰葬引至于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注堩道也變謂異禮】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聃助葬於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后行曰禮也【注巷黨黨名也就道右者行相左也變日食也反復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注已止也數讀為速】老聃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注舍奠每將舍奠行主】夫柩不蚤出不暮【注侵晨夜則近姦冦】見星而行者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注為無日而慝作豫止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痁患【注痁病也以人之父母行禮而恐懼其有患害不為也】吾聞諸老聃云
  【方慤曰夫柩不蚤出不暮宿者慮暗昧之中有不測之患故也苟日食而行柩豈異蚤出暮宿者乎堩恒行之塗也言堩行之塗防慎如此則非恒之塗可知馬睎孟曰老聃以止柩聽變為愈於行也仲尼以為禮何也夫以人之葬中道而日食皆在道也葢止則安行則危其行也非必犯患也以人之情為疑於疢患也患出於不測則其行不若止也然則止非必安也就不得已則見星而行豈若止哉】
  乾學案此條本非葬不擇日之謂但必待明反而後行則不限時日可知故亦列於此篇
  後漢書順帝時廷尉河南呉雄季髙以明法律斷獄平起自孤宦致位司徒雄少時家貧喪母營人所不封土者擇葬其中喪事趣辦不問時日醫巫皆言當族滅而雄不顧及子訢孫恭三世廷尉為法名家【見郭躬傳】
  舊唐書吕才才敘葬書曰易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葢取諸大過禮云葬者藏也欲使人不得見之然孝經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以其復土事畢長為感慕之所窀穸禮終永作魂神之宅朝市遷變不得豫測於將來泉石交侵不可先知於地下是以謀及龜筮庶無後艱斯乃備於慎終之禮曽無吉凶之義暨乎近代已來加之隂陽葬法或選年月便利或量墓田逺近一事失所禍及死生巫者利其貨賄莫不擅加妨害遂使葬書一術乃有百二十家各説吉凶拘而多忌且天覆地載乾坤之理備焉一剛一柔消息之義詳矣或成於晝夜之道感於男女之化三光運於上四氣通於下斯乃隂陽之大經不可失之於斯須也至於喪葬之吉凶乃附此為妖妄傳云王者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經時而葬士及庶人逾月而已此則貴賤不同禮亦異數欲使同盟同軌赴弔有期量事制宜遂為常式法既一定不得違之故先期而葬謂之不懷後期而不葬謂之殆禮此則葬有定期不擇年月一也春秋又云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至於戊午襄事禮經善之禮記云卜葬先逺日者善選月終之日所以避不懷也今檢葬書以己亥之日用葬最凶謹案春秋之際此日葬者凡有二十餘件此則葬不擇日二也禮記又云周尚赤大事用平旦殷尚白大事用日中夏尚黒大事用昬時鄭注云大事者何謂喪葬也此則直取當代所尚不擇時之蚤晚春秋云鄭卿子産及子太叔葬鄭簡公於時司墓大夫室當葬路若壞其室即平旦而窆不壞其室即日中而窆子産不欲壞室欲待日中子大叔云若至日中而窆恐久勞諸侯大夫來㑹葬者然子産既云博物君子大叔乃為諸侯之選國之大事無過喪葬必是義有吉凶斯等豈得不用今乃不問時之得失唯論人事可否曽子問云葬逢日蝕舍於路左待明而行所以備非常也若依葬書多用乾艮二時並是近半夜此即文與禮違今檢禮傳葬不擇時三也葬書云富貴官品皆由安葬所置年命延促亦曰墳壟所招然今案孝經云立身行道則名於後世以父母易曰聖人之大寳曰位何以守位曰仁是以日慎一日則澤及於無疆苟德不建則人而無後此則非由安葬吉㐫而論福祚延促臧孫有後於魯不闗葬得吉日若敖絶祀於荆不由遷厝失所此則安葬吉㓙不可信用其義四也今之喪葬吉㓙皆依五姓便利古之葬者並在國都之北域兆既有常所何取姓墓之義趙氏之葬並在九原漢之山陵散在諸處上利下利爾不論大墓小墓其義安在及其子孫富貴不絶或與三代同風或分六國而王此則五姓之義大無稽古吉㓙之理何從而生其義五也且人臣名位進退何常亦有初賤而後貴亦有始泰而終否是以子文三已令尹展禽三黜士師卜葬一定更不廻改冢墓既成曽不革易則何因名位無時暫安故知官爵之在人不由安葬所致其義六也野俗無識皆信葬書巫者詐其吉㓙愚人因而儌幸遂使擗踊之際擇葬地而希官品荼毒之秋選葬時以規財禄或云辰日不宜哭泣遂莞爾而對賔客受弔或云同屬忌於臨壙乃吉服不送其親聖人設教豈其然也葬書敗俗一至於斯其義七也
  司馬光葬論葬者藏也孝子不忍其親之暴露故斂而藏之齎送不必厚厚者有損無益古人論之詳矣今人葬不厚於古而拘於隂陽禁忌則甚焉古者雖卜宅卜日葢先謀人事之便然後質諸蓍龜庶無後艱耳無常地與常日也今之葬書乃相山川岡壟之形勢考嵗月日時之支干以為子孫貴賤貧富壽夭賢愚皆繫焉非此地非此時不可葬也舉世惑而信之於是喪親者徃徃久而不葬問之曰月未利也又曰未有吉地也又曰遊宦逺方未得歸也又曰貧未能辦葬具也至有終身累世而不葬遂棄失尸柩不知其處者嗚呼可不令人深歎愍哉人所貴於身後有子孫者為能藏其形骸也其所為乃如是若無子孫死於道路猶有仁者見而殣之邪先王制禮葬期逺不過七月今世著令自王公以下皆三月而葬又禮未葬不變服食粥居廬哀親之未有所歸也既葬然後漸有變除今之人背禮違法未葬而除喪從宦四方食稻衣錦飲酒作樂其心安乎人之貴賤貧富壽夭繫於天賢愚繫於人固無闗豫於葬就使皆如葬師之言為人子者方當哀窮之際何忍不顧其親之暴露乃欲自營福利邪昔者吾諸祖之葬也家甚貧不能具棺椁自太尉公而下始有棺椁然金銀珠玉之物未嘗以錙銖入於壙中將葬太尉公族人皆曰葬者家之大事奈何不詢隂陽此必不可吾兄伯康無如之何乃曰詢於隂陽則可矣安得良葬師而詢之族人曰近邨有張生者良師也數縣皆用之兄乃召張生許以錢二萬張生野夫也世為葬師為野人葬所得不過千錢聞之大喜兄曰汝能用吾言吾俾爾葬不用吾言將求他師張師曰惟命是聽於是兄自以己意處月日時及壙之淺深廣狹道路所從出皆取便於事者使張生以葬書緣飾之曰大吉以示族人皆悦無違異者今吾兄年七十九以列卿致仕吾年六十六忝備侍從宗族之從仕者二十有三人視他人之謹用葬書未必勝吾家也前年吾妻死棺成而斂裝辦而行壙成而葬未嘗以一言詢陰陽家迄今亦無他故吾嘗疾隂陽家立邪説以惑衆為世患於喪家尤甚頃為諫官嘗奏乞禁天下葬書當時執政莫以為意今著兹論庶俾後之子孫葬必以時欲知葬具之不必厚視吾祖欲知葬書之不足信視吾家元豐七年正月日具官司馬光述【二程全書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惡也非陰陽家所謂禍福者也地之美者則其神靈安其子孫盛若培壅其根而枝葉茂理固然矣地之惡者則反是然則為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木之茂盛乃其驗也父子祖孫同氣彼安則此安彼危則此危亦其理也而拘忌者惑以擇地之方位决日之吉㓙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為計而專以利後為慮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慎湏使異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犂所及五患既慎則又鑿地必至四五丈遇石必更穿之防水潤也既葬則以松腊塗棺椁石灰封墓門此其大略也若夫精畫則又在審思慮矣其火葬者出不得已後不可就同葬矣至於年祀寖逺曽髙不辨亦在盡誠各具棺椁葬之不須假夢寐蓍龜而决也世間術數多惟地理之書最無義理祖父葬時亦用地理人尊長皆信唯先兄與某不然後來只用昭】
  【穆法或問憑何文字擇地曰只昭穆便是書也但風順地厚處足矣某用昭穆法葬一穴既而尊長召地理人到葬處曰此是商音絶處何故如此下穴某應之曰固知是絶處且試看如何某家至今人已數倍矣張子全書葬法有風水山岡此全無義理不足取南方用青囊猶或得之西方人用一行尤無義理南人試葬地將五色囊埋於地下經年而取觀之地美則采色不變地氣惡則色變矣又以器貯水養小魚埋經年以死生卜地美惡取草木之榮枯亦可卜地之美惡】
  【朱子語類隂陽家説前輩所言固為正論然恐幽明之故有所未盡故不敢從不須深考其書但凡數里無人煙處有欲住者亦不成聚落其有舍宅處便山水環合累成氣象欲掩藏其父祖安處其子孫者亦豈可都不揀擇以為乆逺安寕之慮乎但不當極意過求必為富貴利逹之計耳此等事自有酌中處便是正理世俗固為不及而必為髙論者似亦過之伊川先生力破俗説然亦自言須是風順地厚之處乃可然則亦須稍有形勢拱揖環抱無空闕處乃可用也但不用某山某水耳 程先生亦揀草木茂盛處便不是不擇也伯恭則平地便葬若不知此理既不是若知有此理故意不理㑹尤不是 風無處不入棺在地中吹喎吹翻地上置物烈風未能吹動風在地中藴蓄欲發其力盛猛也政和縣有人葬其親已時聞壙中響聲家業漸替遂發視之棺木一邉擊觸皆損】
  【陳傅良朱公向墓誌平陽之俗以速葬為不壞而其流入於隂陽家之説與治賓客之事俗成財聞見熟聞見熟則異焉者乃反以為恠故雖知名之士不能免也隂陽之説予不知起何時而知其不出於三代也王季之葬也水齧其墓見前和而後改葬重動危其親也如此由今隂陽家言之不祥莫大焉而王季子孫皆聖人也子孫聖與愚隂陽家固不論然造周數百年其不得為不祥也甚著若必曰改葬而後有此則文武之生乆矣其造周不待改葬也又甚著且三聖人者不知水之齧墓為不祥而不速改是不智也知其為不祥必見前和而後改是不仁也聖人慮不及此焉而今日者曰吾慮過聖人是果足信歟然而舉世惑之何也彼委巷之民怵於其言者妄以其親儌利然也學士大夫豈忍以其親為利而惑焉者又何也】
  【張九成墳園神文某讀喪親篇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嗚呼言之至此五内糜裂尚忍言之邪某卜葬先人於此今將開壙謹用告䖍某身為儒者當信先王之言不當信巫瞽史之説嘗讀周官墓人之職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先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職此先王陪葬之法也驗吾先王左右前後之説則夫隂陽家流青龍白虎獨火太嵗之説敗矣又讀記禮之設曰夏后氏尚黑大事斂用昏商人尚白大事斂用日中驗吾先王用昬之說則夫隂陽家流乾艮二時之説敗矣又讀富辰之言曰管蔡郕霍魯衛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晉應韓武之穆也樊蔣邢茅胙周公之也驗吾先王一宗數姓之説則夫隂陽家流五姓宫商角徴羽之説敗矣又讀春秋書曰宣公八年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恭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驗吾先王己丑庚寅以雨晴為候之説則夫隂陽家流擇日定時之説敗矣以至考五月三月之説則年辰畏忌之説敗矣考從柩臨穴之説則黒黄衝射之説敗矣是隂陽家説違悖義理舉不足信又嘗考先王之說曰執左道以亂政殺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殺又日非聖人者無法非孝者無親今隂陽家譎恠之説是左道亂政也是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也是無親也是非聖人也公犯先王明禁罪在不赦動以吉凶禍福為言以恐動天下以起不孝之心嗚呼葬親而欲儌福於無知之神此何心也哉此不孝之甚者也某甚悲之使世無青龍白虎之神獨火太之神則已如其有之必不垂祐於謀葬其親避忌畏惡遲延月以儌福於一身之人不孝之子矣何以知之石駘仲卒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人皆以龜為有知也豈有為青龍白虎獨火太嵗之神反不如一龜之有知乎先王之道本諸身徴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某今葬其親以義合禮安敢不以先王之道為法邪又安敢不以先王之道正鬼神邪某又觀先王蜡之法曰迎貓為其食田鼠也迎虎為其食田豖也今以葬先人斬伐林木斸掘土膏雖幽中念人子之心不以為忌而某所以事鬼神者亦安敢不以禮義而再拜告也嗚呼先王之道神明知之久矣區區之言非特正淫巫瞽史之説將以開先王之道使為人子者以奉其親以事鬼神以窮後世紛紛之論不敢以吉凶禍福動其意而一以純孝為心神如有靈庶或相之】
  【眞德秀讀書記案司馬氏論葬曰孝經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謂卜地决其吉凶耳非若今隂陽家相其山岡風水也國子髙曰葬者藏也又曰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明無地不可葬也古者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而葬葢以㑹葬者逺近有差不得不然也然禮文多云三月而葬葢舉其中制而言之案春秋己丑葬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辛巳葬定公雨不克葬壬午日下昃乃葬何嘗擇年月日時也葬於北方北首何嘗擇地也今世俗信葬師之説以為子孫之貧富貴賤賢愚夀夭盡繫於此議論紛紜至有終身不葬累世不葬者使殯葬實能致人禍福為子孫者豈忍暴露其親而自求利邪悖理傷義無過於此然孝子之心慮患深逺恐淺則為人所抇深則濕潤速朽故必擇土厚水深之地而葬之所擇必數處者以備卜之不吉故也或曰世人久未葬者非盡以隂陽拘忌之故亦以貧故也予曰孔子有云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又子游問喪具孔子云云昔亷范千里負喪郭原平自賣營墓豈待豐富然後葬哉在禮未葬不變服食粥居倚廬寢苫枕塊葢憫親之未有所歸故寢食不安奈何舍之出仕食稻衣錦不知其何以為心哉而程子則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惡也地美則其神靈安其子孫盛然則謂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潤草木之茂盛乃其驗也而拘忌者惑以擇地之方位決日之吉㓙甚者不以奉先為計而專以利後為慮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謹須使異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貴勢所奪不為耕犂所及一本所謂五患者溝渠道路避邨落逺井窑合二先生之言觀之以安親為心則地不可以不擇其擇也不可以太拘擇焉而不至於太拘則葬不患其不時矣然世人多遷延不葬者以昆若弟各懷自利之心而野師俗巫又從而誑惑之甚至徧納其賂而紿之以私已愚而無知者安受其欺而弗悟也夫某山彊則某支富某山弱則某支貧非惟義理所不當問雖近世隂陽家書亦有深排其説者唯野師俗巫則張皇煽惑以為取利之資擇地者必先破此謬説而後無太拘之患為人子者所當深察也】
  【羅大經鶴林玉露葬者藏也藏者欲人之不得見也古人之所謂卜其宅兆者乃孝子慈孫之心謹重親之遺體使其他日不為城邑道路溝渠耳豈藉此以求子孫富貴乎郭璞謂本骸乗氣遺體受䕃此説殊未通夫木生於山栗芽於室此乃活氣相感也今枯骨朽腐不知痛癢積日累月化為朽壤蕩為遊塵矣豈能與生者相感以致禍福乎此決無之理也世之人惑璞之説有貪求吉地未能愜意至數年不葬其親者有既葬不吉一掘未已至掘三掘四者有因買地致訟棺未入土而家已蕭條者有兄弟數人惑於各房風水之説至骨化為仇讎者凡此數禍皆璞之書為之也若如璞之説璞既精於風水矣宜妙選吉地以福其身以利其子孫然璞身不免於刑戮而子孫卒以衰微則是其義已不驗於其身而後世方且信其遺書而尊信之不亦惑乎今之術者言墳墓若有席帽山子孫必為侍從官葢以侍從重戴故也然唐時席帽乃舉子所戴故有席帽何時得離身之句至宋朝都大梁地勢平曠每風起則塵沙撲面故侍從跨馬許重戴以障塵夫自有宇宙則有此山河貴於唐而賤於今邪京丞相仲逺豫章人也崛起寒微祖父皆火化無墳墓每寒食則野而已是豈因風水而貴哉】
  【熊朋來曰古者昬葬卜日而未嘗擇日故隂陽拘忌之説不至惑人以春秋所書考之莊二十四年八月丁丑姜氏入是年嵗次辛亥八月丙子朔乃初二日也八月為夏正六月初不以月破為嫌文二年二月丁丑作僖公主二月為夏正十二月亦不以月建為嫌至於葬則經多書其日惟莊九年七月丁酉葬齊襄公閔元年六月辛酉葬莊公文十八年六月癸酉葬文公成元年二月辛酉葬宣公於後世葬日為通如隱三年十二月癸未葬宋穆公桓十七年八月癸巳葬蔡桓侯十八年十二月己丑葬桓公莊四年六月乙丑葬紀伯姫二十二年正月癸丑葬文姜三十年八月癸亥葬紀叔姫僖二年五月辛巳葬哀姜十八年八月丁亥葬齊桓公二十七年八月乙未葬齊孝公三十三年四月癸巳葬晉文公文元年四月丁巳葬僖公五年三月辛亥葬成風九年二月辛丑葬襄王十七年四月癸亥葬聲姜宣八年十月己丑葬敬嬴成三年正月辛亥葬衛穆公二月乙亥葬宋文公十五年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十八年十二月丁未葬成公襄二年七月己丑葬齊姜四年八月辛亥葬定姒九年八月癸未葬穆姜昭七年十二月癸亥葬衛襄公十一年九月己亥葬齊歸定元年七月癸巳葬昭公十五年九月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戊午乃葬辛巳葬定姒是皆不合後世葬日丁巳雨不克葬而戊午葬古人未嘗拘忌可見陰陽家擇日古人所不論但卜日取吉而已春秋之葬惟莊公以子般卒而葬緩餘或逾月或三四月即葬後世為隂陽拘忌至數年不葬不觀於春秋乎】
  【呉澄曰葬師之説盛於東南郭氏葬經者其術之祖也葢必原其脈絡之所從來審其形勢之所止聚有水以界之無風以散之然後乘地中之生氣以養死者之留骨俾嘗温煖而不速朽腐死者之體魄安則子孫之受其氣以生者不致彫瘁乃理之自然而非有心覬其效之必然也若曰某地可公可侯可將可相則術者倡是説以愚世人而要重糈者也其言豈可信哉】
  【趙汸葬書問對或問葬地之説理有是乎對曰有之問曰葬書真郭氏之言乎抑古有其傳也對曰不可考周官冢人掌公墓墓大夫掌凡邦墓皆辨其尊卑度數而葬以其族大司徒以本俗六安萬民次二曰族墳墓則葬不擇地明矣豈有無事而著其法者哉漢書藝文志敘形法家大舉九州之勢以立城郭室舍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數器物之形容以求其聲氣貴賤吉凶而宫宅地形與相人之書並列葬地之法其肈派於斯乎予嘗讀張平子冢賦見其自述上下岡壟之狀大略如今葬書尋龍捉脈之為者豈東漢之末其説已行於士大夫之間至景純最好方伎世見其葬母暨陽卒逺水患符其所徴而遂以葬書傳諸郭氏邪然無所考矣問曰今之名卿大家其先世葬地多驗如執劵取物至其盛時竭力以求輙無所得或反悖謬取禍豈亦分定不可推移邪對曰不但如是而已夫家之將興必先多濳徳隂善厚施而不食其報若是者雖不擇而葬其吉土之遇與子孫之昌固已潜符黙契葢天畀之也後世見其先之鼎盛而不知所自來於是妙貪巧取牢籠刻削以為不知何人之計則其急於擇地者亦植私窺利之一端耳其設心如是則獲罪於天而自促其數者多矣擇而無得與得而悖謬豈非神理之顯著者哉問曰然則大儒子朱子亦有取焉何也對曰大賢君子之事不可以常人類論古者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地風水泉螻蟻之為患至深善腐速朽之藏如委棄於壑葢時有定制民無得而違焉皆昔人知之而無可奈何者程子謂死者安則生人安必自後世擇地而言其自然之應耳朱子之葬必擇地亦曰為所得為以自盡夫必誠必信之道而不失程子之意云爾問者又曰凡葬者生人之必有而大儒君子所為乃後世之標凖也故世之論葬地者必以朱子為口實則所謂為其得為以盡其必誠必信之道者將何自而可邪對曰死葬以禮斂首足形還葬與葬以天下一也故喪具稱家之有無夫吉地之難得豈特喪具之費而已哉先王制禮致嚴於廟以盡人鬼之情而藏魄於幽以順反原之變其處此固有道矣積善有餘慶積不善有餘殃秦不及期周過其厯祈天永命歸於有徳而心術之壊氣數隨之此必然之理也聖賢豈欺我哉學士大夫秉禮以喪親明理以擇術得失之際觀乎時義而無所容心則庶乎不悖於性命之常而無憾於慎終之教矣豈非先哲之志而君子之道哉】
  【方孝孺曰世之葬親者多信葬師之説徵休咎於無情難驗之川阜時可葬矣泥於山川之利否而不即葬或至於終身或身死而委槥於子孫甚者子孫恐葬之禍其身舉而棄諸水火葬親以禮者世反非之為愚嗚呼是何其不察而至於此極乎葬師之動人以禍福其説甚恠人之昌隆盛熾者其先必有厚德之遺貧賤夭絶者必有餘惡之著山川何與焉誕者則不然聞有貴富之人於此則歸福於其塋域曰此某形也此某徵也於葬之法宜爾也聞有貧賤之人於此則曰此葬之罪也此於法宜至於斯也信斯言也則人之多財而力足者皆相率而為不善及乎死也求善地以葬其身則可免子孫於禍夫孰肯為善乎葬師祖晉郭璞書其書苟可信璞用之以葬其祖考宜有竒驗不誣而璞卒死於篡賊其身不能福而謂能福乎人其可信否邪世之人多信之不知自陷於不孝而莫之贖也吾今以告吾族人葬卜吉凶而勿泥葬師之説期必以三月三月不能至五月五月不能至七月過一嵗者衆共罰之】
  【丘濬曰愚案風水一節其希覬求富貴之説雖不可信若夫乘生氣以安祖考之遺體葢有合於伊川本根枝葉之論先儒徃徃取之文公先生與蔡季通豫卜藏穴門人裹糗行紼六日始至葢亦慎擇也昔朱子論擇地謂必先論其主勢之強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後之擇葬地者誠本朱子是説而參以伊川光潤茂盛之驗及五患之防庶幾得之矣都穆曰葬不欲其速朽比化者無使土侵膚人子之情也山形完固不犯水蟻不近田疇土膏明潤梧楸森鬰死者之宅永安子孫自陰受其庇矣若必待吉地暴露淺土惑於異議葬後遷移使祖父魂魄無依骨肉零落天且殛之矣何福之能來 又曰大興劉公機其父卒於任公時為學宫弟子徒歩徃䕶喪歸遂卜葬族人泥於陰陽家言各以生年與葬期相值久不克葬陸禮部淵之來弔問故族人具道所以公從屏後趨出泣拜曰願以某生年所值日葬父乃克葬後公官至南京大司馬贈宫保則葬日吉凶何必拘而多疑乎】
  【王廷相曰葬有風水之説何如曰邪術惑世以愚民也古之大儒已歴詆其謬矣曰今之學士大夫尚崇信而不為之變何也曰兹習染之深乎或貪鄙之心固於求利而為之也夫上世之人其親死則舉而委之於壑他日過之狐狸食之其顙有泚乃歸反虆梩而掩之葢未知藏其體之為善也聖人縁此遂易之以薪而葬之中野又不忍其土親膚也後世聖人復以瓦棺堲周葬焉又恐其體魄之不固也後世聖人復易之以棺椁是葬之為道也歴世相承以漸而後盡善如此曽何有於擇地又何論夫風水環聚山川形勝之利也哉葢人子於親之生也必欲得居室卧具之美以樂其生及其沒也亦欲得善地以藏其體魄此孝子仁人事死如事生之意也今乃縁之以規利不孝之事莫大於此故今之擇地者取其方向之宜土脈之厚生物之茂足矣所謂風水龍虎之妄説詎可信而惑之乎曰程子去五患之論何如曰此亦未易懸斷者也何也使葬在山谷之地其不為道路城郭溝池耕犂所及或有之而不為貴勢所奪亦未易保使其在平原大陸之野過其市朝更易陵谷變遷非道路則城郭非溝池則壟畝他人不俟於奪而據之矣而所謂五患者又焉能保哉君子之葬其親也亦本諸禮盡其心力而為之諸非其力之可及智之可周者付之天而已矣】
  【黄省曾難墓有吉凶論案周禮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後各以其族凡死於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墓大夫掌凡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國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數使皆有私地域先王之世君臣宗族葬同一墓生相愛親死相依眷仁之至義之盡也其為葬道若是而已後世饕剽富貴之人衆而竒邪之流乃興故為堪輿風水之説以簧鼓於萬世以為天下之人貴賤由墓地之興衰貧富本葬辰之凶吉與凡一切顯晦隆替之事皆闗係於三尺之黄土上自鼎下至閭閻莫不俛心帖耳而信之迎術師若綺皓尊青囊如六經登髙相脈揑妄指空陟險求龍談虚恣偽日浸月盛家無不相之墓墓無不擇之穴穴無不選之葬天下之人皆憒昬妄冀於爵冕金玉之榮聾毦於其小術之中而不悟亦可悲矣今其言曰葬者所以乘生氣也五氣行於地中人受體於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䕃予以其説為虚也信以為然則本骸宜常得氣遺體宜常受䕃帝王之後常為帝王公侯之嗣常為公侯朱頓之常為朱頓然後其説為可信也然葬埋之術莫尚於唐宋亦莫盛於唐宋自當時而觀之唐則有若三原髙祖之獻陵敬宗之莊陵武宗之端陵九嵕太宗之昭陵梁山髙宗之乾陵龍泉中宗之定陵豐山睿宗之橋陵金粟宗之泰陵武將肅宗之建陵檀山代宗之元陵嵯峨德宗之崇陵金甕順宗之豐陵金幟憲宗之景陵堯山穆宗之光陵天乳文宗之章陵仲山宣宗之貞陵紫金懿宗之簡陵宋則有若鞏縣昭武太祖太宗真仁英神哲之八陵㑹稽寳山徽髙孝光寜理度之七陵皆師極天下之妙工土極天下之貴穴日極天下之良辰可謂卜之嚴審之極矣生氣可謂乘矣本骸可謂得氣矣何唐之祚卒移於五代宋之祚卒移於元陵寢之地今為蔓草牧羊之所而帝王之後或流而為氓伍化而為僕而遺體不為之受䕃乎帝王不能䕃子孫以帝王則知公侯不能䕃子孫以公侯朱頓不能䕃子孫以朱頓也亦明矣推原其始不過因人情之澆壞世皆希慕富貴之人學究之徒覬為卿相猗桑之女庶為后妃搴旗之輩思為建牙不軌之徒仰為王侯故術者造為不經之説迎其情中其欲豫為之兆逺為之期故得行其術而竊其貲爾長掊奪之風作叛亂之氣起非分之望騰無將之心甚非國家之福也今一世之人方且羅網於其内如夢不寤如醉不醒雖圭璋特逹之士亦且甘其誣偽之説而亦何罪於庸庸瑣瑣貪汚細下之人乎髙岱守潼宣訓葬者藏也藏者完歸於土之義人子於其親之完歸乃假之為身家謀為後嗣計一求於風水再求於年月各執其房分而阻於卦例星辰之吉凶各持其年命而撓於干支龜筮之生尅遂至累數年數十年而不克葬豈思生者禍福之來尚未可必而死者暴露之乆已大可傷也哉又有溺信風水至侵占他人山地冒認他人祖墳伐人冢棄人祖父母骸骨怨連訟結底死求勝至於傾家棄業而地終不可得親終不成葬福應尚逺禍應至近亦可畏哉故親終必照常期卜其宅兆而安厝之唯風不露水不嚙蟻不親足矣宋儒之言曰有水以界之無風以散之此風水之説也】
  【王兆雲説圃識餘世人酷信風水之説至有暴露其親數十年不葬者江浙之間信之尤甚爭地結訟風水不成而家已破敗者徃徃而是不知古人卜其宅兆但謂吾親於此焉藏須擇安穩之地使後世耕犂不及而已未嘗有求福利子孫之念而後人妄信術家之言甚有葬而復遷幾葬幾遷者惑亦甚矣大抵風水之説難曰盡無但遇與不遇自有黙主之者耳文衡山家自髙祖遷呉以來世不信風水今祖塋三所皆當時偶得其地因營冢壙亦未嘗謀之地師求所謂龍虎水沙之説然二百年來人文科甲不斷視營謀風水之家葢不知幾成敗矣】
  【吕坤四禮疑物有宜一邑不宜一郡宜一社不宜一鄉者地有跬歩美惡泉有咫尺甘苦者然乎曰然葬獨不然邪曰一墓之子孫吉凶禍福壽夭貴賤同乎吾不敢謂不然有不同乎吾不敢謂然 山水一區形勝彌望如蜀之内江晉之蒲坂閩之晉江皆縉紳淵藪謂非地靈人傑可乎然不能人人皆縉紳何邪堪輿家謂點穴不錯絲毫是矣然一墓子孫皆鍾一氣吉凶禍福壽夭貴賤未必人人皆同又何邪故擇地宜先形勝以安死者之體魄而生者之福利非所問朱元晦一代名儒乃不勝其福利之心而葬父母於兩地是平生之一迷也吾不能為賢者諱之 禮士葬不逾月今也子孫重利益惑年命各爭所欲遂致數年不得入窀穸不火其書禮法不行】
  【陳龍正曰客問久停不葬者以不孝論何邪荅曰此為借親圖福者罪也夫葬固為死者計而非為生者也惟土能變化萬物非但草木雖金石之堅皆土氣嘘育而就莊生云臭腐復化為神竒神竒復化為臭腐惟土能之五味入土能失五彩入土皆敗化神竒為臭腐土之能也荼蓼朽止黍稷茂止化臭腐為神竒土之能也人既死入於土中常翕不闢常静不動骸氣與土氣相得使其質澤而不枯其色鮮而不敗其神安而不震驚及千百年之久而悠然返於空無惟土能之葢亦有化為神竒之義焉仁人孝子非不繫戀也非不能珍祕其先也惟宅之華屋襲之象牀被之錦繡皆非所安故雖帝王之貴哀慕既畢舍殿宇而即山丘覆以厚土誠見夫土之賢於華屋象牀錦繡也土氣誠得則其所變化衍而為子姓華而為富貴堅而為眉壽秀而為英賢非神竒之驗邪記曰葬也者藏也欲人之弗得見也又曰人死斯惡之矣是藏其親者特掩人惡而已邪雖非圖福也亦為人也墨之薄葬是已知入土為安之實則葬固為死者計而非為生者也亦非掩人之見也子視親身誠珍之誠愛之是以藏之是以不敢苟藏之必且厚其棺堅其椁擇其地然後死者安而生者之心亦安故葬宜速也又宜慎也並行而不悖也而詭託正苟且不擇地者其為忘親又庸異於停親圖福者乎聖人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葢親之生也求恱其志雖竭力不為奢死而求善地以安之使無土中諸患情自不能已也避求福之嫌委之適然此正名根何名信道柴紹炳原葬論葬者藏也藏之為言使人勿克見也孝子慈孫於親死而葬之不忍其有暴骨焉於是始死有斂斂而殯殯已而葬葬者掩藏之風雨霜露之勿侵狐狸蠅蚋之無齧也故虆梩而掩上世為已愈於壑矣然則下坎上土厚衣之以薪埋諸中野不封不樹孔子曰古也墓而不墳此其效也中古聖人則又因為之制易棺椁别域兆飾器具樹林木詳定月日加以封識使富貴貧賤各自殫其力本吾親體魄所藏寜厚毋薄義取諸大過以此後世乃流於術家者言顓陳形勢剖判地脈并厯隂陽其究極尺寸微茫向背殊利而為人子若孫者亦以幽壤精埆闗生人禍福廼至親死不葬遷延擇地覬覦多端墳壟離析彼我相軋或爭奪利便數起獄訟又人是所師甲可乙否臨事熒惑謀同築室吁亦甚矣昔漢武帝時聚㑹占驗則有所為堪輿家班固藝文志載形法六家中有宫宅地形二十卷事始萌芽不知何祖至晉之郭璞號能精此理術又秘莫可考當世譚者傅㑹影響指天畫地動成虛誑語云山川而能語地師食無所葢言術家之罕得當也且先古聖王制作悉其聰明吉㓙趨避與民同患故自卜筮醫藥具有成書比於墳典假令相地卜藏果繫善敗聖作明述豈獨刪遺則堪輿一家正復竒中於道不足深論明矣周官有冢人墓大夫掌公墓即邦墓之地域為之圖令民族葬以昭穆為左右晉之諸大夫葬者畢於九原是不擇地也在禮凡喪葬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士庶人以次降殺是不擇月也春秋書九月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呉乃克葬是不擇日與時也徃者地與月日時皆無可擇而春秋以王公卿大夫世不失禄地師之效罕有聞焉然則近今葬家畫方隅伺晷度拘忌鬼神科指細碎事應荒忽徒此紛紛究何為者哉如曰某地吉法當貴顯某地凶法當夭絶某方利宜於適長某方害宜於支庶某時雖良當先通後塞某時雖不良當先落後榮抵掌而談若操左劵合右契然此母慮有驗有不驗即親死之謂何而因之以為利也藉孝子慈孫不忘先人體魄所藏必求安土而居之揆之於道未為無據是故擇地營兆卜日而行事謹避烈風雨不能襄役逺巖險渚澤衢路恐其崩落停汙蹂踐為異日患也禮由義起於是為盡耳而牽於術家之説妄冀非分遂至坐失事㑹祖父遺骸踰時野次夫禍福在天廢興由人而假先王抔土以希不可知之利澤轉相濡滯暴露不是乃罪之大者矣嗚呼豈不痛哉柴生曰予家自宋南渡以來墓道凡數處其居南山者先世皆用族葬至贈中書公始葬孤山而先觀察祔焉已而先伯光禄武選兩公暨學博先府君後先捐館重於卜地窀穸未圖葢積有年矣嵗壬午予乃創議從㬰羣從間遂舉先匶各以昭穆祔葬一時鳩工於是光禄公葬孤山之左武選學博公葬南山之左之右大事既訖舉宗無他頃者予遭亡婦變念其遺言欲就南山祖塋下隙地購而埋之或有以堪與之説進者予謂彼婦人知入土為安耳且須之何時壤土惡不猶愈暴露乎且願當世君子力追古道矯持末俗上行下化俾葬其親者務所自盡地上地下惟封樹是謹即長逝者體魄有所即寜而毋聽術家所多此紛紜也故曰葬也者藏也作原葬】
  【朱董祥論葬書人事之大莫大於送死送死莫急於藏其體而安其神先王知之故制為貧富可行之禮後之人子不考其禮之當為而妄求荒誕謀身之術則鬼神情狀有大不得已者矣夫人性本於天身本於地而生必由父母生有身心死有魂魄魂氣升於天魄降於地故謂之鬼鬼者歸也然魂非死而遂歸於天也魄之歸地百年而後為土也人之身性雖本於天地必由父母而生則其生自有祖而有之故其死亦必自禰而祖而曽髙而後乃歸於天喪祭之所以四世而盡神主所以五世而祧也始死而復招其魂也定期而葬藏其魄也死而不復則魄散過期不葬則魄腐而魂不安則亦散散則為厲子孫夭短宗祀覆絶皆由此也後世不明鬼神之理死不旋葬而暴露其體至有過重其體而輕其神者皆失鬼神之依矣故曰鬼神情狀有大不得已者矣先王之制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春秋傳則以大夫三月士踰月近代著令自王公以至庶人皆三月而葬過則為暴露律曰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不葬者杖八十禮曰未葬服不變食粥居倚廬哀親之未有所歸也既葬然後漸有變除今之人背禮違法未葬而祥禫除服食肉飲酒從遊四方嗚呼安矣哉夫葬有厚薄有緩急未有公行停棄經年不葬者也厚葬者禮所得為分所宜為而財力又足以為盡心焉而為之稱家之有薄葬者禮分雖得為財力不能衣周於身棺周於衣土周於棺縣棺而封稱家之無緩葬者主喪者在外或疾病不勝然苟有遲乆則以次代之未有經年輕棄者也古之人所以奔喪有先之墓哭也急葬者或時值變故或身家多難斂畢即葬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有是四者則貧富可行不待勉也後世不讀禮惑於隂陽家邪説卜兆卜日不告於祖不質諸蓍龜而拘於嵗月日時之休咎山川岡阜之形勢乃卜也惟謀計子孫之利害而父母之安危弗問豈不悖與愚嘗謂隂陽家曰儒家之論風水甚備家禮所載極詳如須計後日不為道路不為城郭不為溝池不為勢豪所奪不為耕犂所及其為死者亦已至矣從未以子孫之禍福壽夭富貴貧賤為説也形體暴露則神魂不安子孫夭絶根本失則枝葉彫謝必然之理也遵禮速葬而反禍則先王之禮亦害人之具而已矣胡為三代以來聖賢大儒無不諄諄以葬為急也哉故嘗論風水之理譬諸置椅卓於室或南北或東西所向必正地有髙低則以甎瓦厚薄平之不偏側也至飲食餚饌必由内備非平正椅卓即可致也今以風水之善不善為子孫禍福壽夭富貴貧賤是平正椅卓而生飲食餚饌也不亦誣乎夫禍福壽夭富貴貧賤人自求之耳循禮則受福妄為則受禍寡欲則多壽滛奢則短夭務本節用而自富勤學不惰而自貴反是則貧賤其於風水何與哉嗚呼聖賢之所以不擇時不擇日而急於葬親者以人子之年非必同於父母之壽也不幸旦夕而死則父母終於永棄矣况人死之歸土猶生之居室飲食不可少闕也死而不葬而日貧乏不能待有而為風水不善擇美而舉是猶事父母者不與居室而曰俟富而登以黄屋不給飲食而曰俟貴而供以五鼎有不飢寒而死者鮮矣司馬光曰陰陽家立邪説以惑衆為世患於喪家尤甚又曰人所貴於身後有子孫者為能藏其形骸也其所為乃如此曷若無子孫死於道路猶有仁者見而殣之邪豈不大可痛愍哉 昔劉向諫起昌陵述古聖人自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皆以薄葬而乆安若宋桓司馬呉王闔閭秦始皇無不厚葬而速禍葬之吉㓙昭然可見矣夫天子士庶人之分雖不同而死生存亡得失安危則一也三代以下諱言鬼神故其理不明而陰陽邪説得以鼓惑之山川時日欲以人謀亂其吉凶而易其体咎富者越禮肆貧者妄求停棄破産敗家遺失尸柩莫不由之甚至一墓也此禍而彼福此利而彼害同氣相爭昆弟攘奪豈不愚哉夫葬也者藏也藏其形體而使神安於主也古者墓無祭謂魂氣不依於魄也春則埽之秋則封之翦除其荆棘増其土使之完固可乆而已古之聖人擇不食之地而葬焉亦此意也廣其地工其塋壙築臺榭起宫室不惟後世為勢豪所奪子孫貧困自必棄焉即不然賦役重而追呼迫生者不寕則死者不安由此觀之葬之宜薄而不宜厚也古今所同利也天子庶人一也後之人舍其利而趨其害其亦弗思焉耳嗚呼人之死也速葬循禮則安停柩厚葬則多危惟薄則可速欲厚則遲厚葬者發掘之媒停柩者委棄之漸可不慎哉 物之成也有時愛而畜之者必於其成而遂藏之可固乆而不敗稻成於冬則藏於冬麥成於夏則藏於夏黍稷菽果無不以其成而遂藏人之葬也亦然葬藏也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其不同者治具有費省㑹送有逺近貴賤有隆殺也天子諸侯之葬雖逺於士然天子七日而殯諸侯五日而殯大夫以下三日而殯不相逺也殯葬道也殯而後葬猶立重以易主也重以寕魂殯以定魄故曰殯葬道也嘗考葬之載於書者莫詳於春秋然不能盡述舉其自春而冬自正月以至十有二月者各略言之隱公三年八月庚辰宋公和卒冬十有二月癸未葬宋穆公桓公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十有四年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十有五年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莊公元年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二十有三年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葬曹莊公宣公八年夏六月戊子夫人嬴氏薨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成公九年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襄公九年夏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二十有九年夏五月庚午衛侯衎卒秋九月葬衛獻公昭公十有四年三月曹伯滕卒秋葬曹武公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定公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呉卒六月葬陳惠公由此觀之葬未嘗擇月日也隨死者之月日先王之禮當代之制而已後世不明其禮葬必擇月擇日而月日之吉㓙不推死者之生卒而以生者之年嵗干支是為生不為死也甚至信葬師之言葬師曰利不惟後日之五患不計即目前之五患亦不為顧近道路者葬之近城郭者葬之近溝池者葬之近耕犂者葬之近勢豪之宅地者葬之一曰不利則停棄不葬公行祥禫嗚呼何意也夫有知有識乃謂之人藏父母之形體不遵先王之禮當代之制而聽之陰陽巫術其知識亦可悲矣春秋者孔子之刑書與禮相表裏者也書葬必先書卒盖謂葬不可緩而月日有定隨其卒而不易寒暑無間金革之事不得奪故自正月至十有二月自春而夏而秋而冬無時不葬無月日不葬也此皆諸侯之禮也諸侯五月而葬非有大故不敢過僭天子之禮况大夫以下皆三月而葬而反僭過於天子七月之制乎是以經年不葬而律重治其罪也夫喪有本末有始終哀者喪之本服者喪之末也葬者喪之始祥禫者喪之終也徒服而不哀本失矣務末奚為不葬而祥禫未始也何以終之嗟夫物之成也人苟愛之必隨藏而不乆停父母之形體乃以生者之故久停而不葬豈愛親不若愛物哉】
  張栻題贈地理卷後景純葬書東漢以前無有也今之談地理者率以為印龜然富貴利逹當自致未可專以地理言夫景純既能知水之為陸乃不能逆善其先人之窀穸以自全何哉蓋吉㓙由人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且以不才之子不學之儒有能以地理而取科第者乎不仁之人不善之家有能以地理而保生産者乎不業之農不耕之田有能以地理而成榖實者乎苟不求諸我而徒求責富貴利逹之報於彼終無已夫建溪吳叔靖學景純之學游士夫間然叔靖固非誤人者正恐人不自脩反誤叔靖耳語曰吉人㓙其吉凶人吉其凶叔靖以此語人必以予語為然而汲汲乎人事之自脩則叔靖之術因是而益驗矣
  乾學案張南軒云景純葬書東漢以前無有也今之談地理者率以為印龜而後漢袁安傳初安父沒母使安訪求葬地道逢三書生指一處葬此地當世為上公須臾不見安異之於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此即後世地理之説則後漢時已有未必始於景純矣
  胡翰風水問答序烏傷朱君彦脩故文懿先生之髙第弟子也少讀書從先生遊最久嘗有志當世充賦有司不合退而業醫猶幸而濡沫及人也著書數萬言曰格致餘論人多傳之而君之醫遂名海右又以隂陽家多忌諱不知稽諸古也復著書數千言曰風水問答書成示予䨇溪之上推其用心可謂至矣易曰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天確然在上其文著矣地隤然在下其理微矣著者觀之微者察之知乎此者知乎幽明之故非聖人孰與焉而漢魏以來言地理者徃徃溺於形法之末則既失矣至其為書若宅經葬經之屬又多祕而亡逸不傳則失之愈逺矣朱君力辨之以為人之生也合宗族以居為宫室以處審曲面勢得則吉不得則凶其理較然及其死也宗祖之神上參於天舉而葬者枯骨耳積嵗之乆并已朽矣安知禍福於人貴賤於人壽夭於人哉故葬不擇地而居必度室據徃事以明方今出入詩書之間固儒者之言也昔者先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土宜之法用之以相民宅土圭之法用之以求地中皆為都邑宫室設也而冢人墓大夫之職公墓以昭穆邦墓以族葬借欲擇之其兆域禁令孰得而犯之以是知君之言為得也惜其書不見於二百年之前紹興山陵改卜之議晦菴朱子以忠賈禍夫以一世豪傑之才千古聖賢之學萃乎其人觀於天下之義理多矣而篤惟蔡元定之説是信者果何也哉吾邦自何文定公得朱子之學於勉齋四傳而為文懿君受業先生之門計其平日之所討論亦嘗有及於斯乎不然則是書成於先生未易簀之日必能是正其説傳信於人而顧使翰得而讀之豈知言哉且翰先人之葬今十年矣襄事之初匍匐將命而不暇擇嘗惕然於先儒土厚水深之言於是得君之書欣然如獲拱璧昔里有余禎者以是術游江湖間邵菴虞公深敬信之其著書曰地理十準虞公稱其有得於管輅王吉之傳力詆曽楊之非而不悟指蒙非輅所作則與翰同一惑也書之於篇朱君其幸終有以教之
  宋濓慈孝菴記古者萬民之墓地同於一處故設墓大夫正其昭穆之位掌其爵等小大之數分其地使各有區域而得以族葬之自世道既降而相墓巫之説興謂枯骴足以覆燾乎後昆謂福旤賤貴盡繫乎岡巒之離合丘陵之偭嚮一以此鉗劫愚俗而專竊墓大夫之政柄世之欲葬其親者輒斂容屏氣伺巫之顔色巫曰此可葬雖踰都越邑亦匍匐而從事巫曰不可葬雖近在居室之旁百利所集者亦割忍而違去之致使父子兄弟本一氣也一在天之南一在地之北吾不知其何説也安得卓識者出相與攻其繆妄也哉予方為斯歎而同里張君榮忽以書來曰吾父母既沒葬於家東北一里黄隖之原既而吾兄又捐館舍吾則以謂吾兄父母之子也其生未嘗頃刻離膝下死後而他薶之使死者無知則已脱或有知焉吾恐其心當愀然不寜也廼於父母之側攻位而藏之吾父母藏於是吾兄復藏於是吾夫婦幸未死他日或溘先朝露去將焉之又於兄之側十歩預作二竁以俟而别建菴廬號曰慈孝俾學佛者守之吾知父子之親如是而已巫之言雖巧如簧吾固掩耳而弗願有聞也嗚呼予嘗歎人之所見不能盡同故雖有藴於中而不敢言於人竊不自意張君之見已能與予同推而至於四海之廣九州之衆其見之同者又惡知無其人邪使同者至於十百焉或千萬焉則巫之舌不能勝而古者族葬之説可以漸復矣矧中原士大夫家多以昭穆序葬唯其行有汚於先人者治異其兆域衣冠之蟬聮在在有之人之富貴利逹其不繫於地也昭昭矣奈之何怵於滛書末技而惑於是非也嗚呼若張君者其可謂卓識之士非邪庸因請記菴之成緒而攄其所見如此知言之士必有取焉【顧湄咫聞録葬書中有八卦五行經託於黄帝所作豈黄帝時已有其術邪周禮辨兆域正墓位尚書卜澗東瀍西毛詩相其隂陽觀其流泉周時固有之矣而禍福之說無有也漢藝文志有宫宅地形書二十卷既有其書斯有其術後漢呉雄營人所不封土擇葬不問時日趙興不䘏諱忌故犯妖禁而兩家子孫益用豐熾陳伯敬行路聞凶便解駕留止後不克考終時人罔忌禁者多談為證則後漢時已有師巫禍福之説而信與否則存乎人也】







  讀禮通考卷八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三
  薄葬
  檀弓成子髙寢疾【注成子髙齊大夫國成伯高父也】慶遺入請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則如之何【注遺慶封之族】子髙曰吾聞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縱生無益於人吾可以死害於人乎哉我死則擇不食之地而葬我焉【注不食謂不墾耕】
  【方慤曰子髙之愛人可知矣觀公叔文子樂瑕丘而欲葬則子髙之所得不亦多乎】
  漢書張湯傳湯死昆弟諸子欲厚葬湯湯母曰湯為天子大臣被惡言而死何厚葬為載以牛車有棺而無椁上聞之曰非此母不生此子
  朱雲傳雲年七十餘終於家病不呼醫飲藥遺言以身服斂棺周於身土周於棺為丈五墳葬平陵東郭外後漢書光武紀建武七年詔曰世以厚葬為德薄終為鄙至於富者奢僭貧者單財法令不能禁禮義不能止倉卒乃知其咎其布告天下令知忠臣孝子慈兄悌弟薄葬送終之義
  樊宏傳宏卒遺敕薄葬一無所用以為棺柩一藏不宜復見如有腐敗傷孝子之心使與夫人同墳異藏帝善其令以書示百官因曰今不順壽張侯意無以彰其德且吾萬歳之後欲以為式
  謝夷吾傳夷吾轉下邳令預自尅死日如期果卒敕其子曰漢末當有發冢露體之禍使縣棺下葬墓不起墳楚國先賢傳韓暨將終遺言曰夫俗奢示之以儉儉則節之以禮歴見前世送終過制失之甚也若曹敬聽吾言斂以時服葬以土藏穿畢便葬送之以瓦器慎勿有増益
  張奐傳奐光和四年卒遺命曰吾前後仕進十要銀艾不能和光同塵為讒邪所忌通塞命也始終常也但地底冥冥長無曉期而復纒以纊緜牢以密釘為不喜耳幸有前窀朝隕夕下措尸靈牀幅巾而已奢非晉文儉非王孫推情從意庶無咎吝諸子從之
  楊震傳震罷太尉行至城西夕陽亭慷慨謂其諸子門人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姦臣狡猾而不能誅惡嬖女傾亂而不能禁何面目復見日月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布單被裁足葢形勿歸冢次勿設祭祀因飲酖而卒
  范丹傳丹臨命遺令敕其子曰吾生於昬闇之世值乎滛侈之俗生不得匡世濟時死何忍自同於世氣絶便斂斂以時服衣足蔽形棺足周身斂畢便穿穿畢便埋其明堂之奠乾飯寒水飲食之物勿有所下墳封髙下令足自隱知吾心者李子堅王子炳也今皆不在制之在爾勿令鄉人宗親有所加也
  周磐傳磐令其二子曰吾日者夢見先師東里先生與我講於隂堂之奥既而長歎豈吾齒之盡乎若命終之日桐棺足以周身外椁足以周棺斂形縣封濯衣幅巾【斂形謂衣覆其形縣封謂直下棺不為埏道也濯衣浣衣也不更新制幅巾不加冠也】編二尺四寸簡寫堯典一篇并刀筆各一以置棺前示不忘聖道盧植傳植臨困敕其子儉葬於土穴不用棺椁附體單帛而已
  趙咨傳咨將終告其故吏朱祗蕭建等使薄斂素棺藉以黄壤【棺中置土以藉其尸也】欲令速朽蚤歸后土不聽子孫改之廼遺書敕子曰夫含氣之倫有生必終葢天地之常期自然之至數是以通人逹士鑒兹性命以存亡為晦明死生為朝夕故其生也不為娯亡也不為戚夫亡者元氣去體貞魂游散反素復始歸於無端既已消仆還合糞土土為棄物豈有性情而欲制其厚薄調其燥濕邪但以生者之情不忍見形之毁廼有掩骼埋窆之制易曰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藏之中野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造自黄帝始【劉向曰棺椁之作自黄帝始案禮記曰殷人棺椁葢至殷而加飾】爰自陶唐逮於虞夏猶尚簡樸或瓦或木及至殷人而有加焉【禮記有虞氏之瓦棺夏后氏之堲周殷人棺椁古史考曰禹作土堲以周椁】周室因之制兼二代復重以牆翣之飾【禮記曰周人牆置翣盧植曰牆載棺車箱也三禮圖曰翣以竹為之髙二尺四寸廣三尺衣以白布柄長五尺葬時令人執之於柩車旁也】表以旌銘之儀【禮記曰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旌識之】招復含斂之禮【招復謂招魂復魄也含以玉珠實口也斂以衣服斂尸也禮記曰凡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榖梁傳曰貝玉曰含禮記曰小斂於户内大斂於阼也】殯葬宅兆之期【期謂諸侯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三日而殯三月而葬士二日而殯踰月而葬宅兆葬之塋域也】棺椁周重之制衣衾稱襲之數【凡小斂諸侯大夫士皆用複衾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又曰天子襲十二稱諸公九稱諸侯七稱大夫五稱士三稱小斂尊卑同十九稱大斂天子百稱上公九十稱侯伯七十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衣單複具曰稱】其事煩而害實品物碎而難備然而秩爵異級貴賤殊等自成康以下其典稍乖至於戰國漸至穨陵法度衰毁上下僭雜終使晉侯請隧【隧謂掘地為埏道王之葬禮也諸侯則縣柩故請之也左傳晉文公朝于襄王請隧不許】秦伯殉葬【左傳秦伯任好卒任好秦繆公名也以子車氏奄息仲行鍼虎殉葬國人哀之為賦黄鳥之詩也】陳大夫設參門之木宋司馬造石椁之奢爰暨暴秦違道廢德㓕三代之制興滛邪之法國貲糜於三泉人力單於酈墓玩好窮於糞土伎巧費於窀穸自生民以來厚終之敝未有若此者雖有仲尼重明周禮墨子勉以古道猶不能禦也【禦止也言猶不能止其奢侈墨子曰古者聖人制為葬埋之法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堯葬卭之山満坎無窆舜葬紀市禹葬㑹稽皆下不及泉上無遺臭三王者豈財用不足哉】是以華夏之士爭相陵尚違禮之本事禮之末務禮之華棄禮之實單家竭財以相營赴廢事生而營終亡替所養而為厚葬豈云聖人制禮之意乎記曰喪雖有禮哀為主矣又曰喪與其易也寜戚今則不能并棺合椁以為孝愷豐貲重襚以昭惻隠吾所不取也昔舜葬蒼梧二妃不從豈有匹配之㑹守常之所乎聖主明王其猶若斯况於品庶禮所不及古人時同即㑹時乖則别動靜應禮臨事合宜王孫裸葬墨夷露骸皆逹於性理貴於速變梁伯鸞父沒卷席而葬身亡不反其尸彼數子豈薄至親之恩亡忠孝之道邪况我鄙闇不德不敏薄意内昭志有所慕上同古人下不為咎果必行之勿生疑異恐爾等目厭所見耳諱所議必欲改殯以乖吾志故逺采古聖近揆行事以悟爾心但欲制坎令容棺椁棺歸即葬平地無墳勿卜時日葬無設奠勿留墓側無起封樹於戲小子其勉之哉吾蔑復有言矣朱祇蕭建送喪到家【謝承書曰咨在京師病困故吏蕭建經營之咨豫自買小素棺使人取乾黄土細擣篩之聚二十石臨卒謂建曰亡後自著所有故巾單衣先置土於棺内尸其中以擁其上】子不忍父體與土并合欲更改殯祇建譬以顧命於是奉行時稱咨明逹
  梁商傳永和六年商病篤敕子冀等曰吾以不德享受多福生無以補益朝廷死必耗費帑藏衣衾飯含玉匣珠貝之屬何益朽骨百僚勞擾紛華道路秪増塵垢雖云禮制亦有權時方今邉境不寧盗賊未息豈宜重為國損氣絶之後載至冢舍即時殯斂斂以時服皆以故衣無更裁制殯已開冢冢開即葬祭祀如存無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違我言也
  三國志諸葛亮傳亮遺命葬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冢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須器物
  裴濳傳潜薨遺令墓中惟置一座瓦器數枚其餘一無所設也
  王觀遺令藏足容棺不設明器不封不樹
  晋書安平王孚孚臨終遺令葬棺單椁斂以時服王祥遺令夫生之有死自然之理吾年八十有五啟手何恨不有遺言使爾無述吾生值季末登庸歴試無毗佐之勲沒無以報氣絶但洗手足不須沐浴勿纒尸皆澣故衣隨時所服所賜山玉佩衛氏玉玦綬笥皆勿以斂西芒上土自堅貞勿用甓石勿起墳壟穿深二丈椁取容棺勿作前堂布几筵置書箱鏡奩之具棺前但可施牀榻而已糒脯各一盤酒一杯為朝夕奠家人大小不須送喪大小祥乃設特牲無違余命髙柴泣血三年夫子謂之愚閔子除喪出見援琴切切而哀仲尼謂之孝故哭泣之哀日月降殺飲食之宜自有制度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過德之至也名顯親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臨財莫過乎讓此五者立身之本顔子所以為命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諸子皆奉而行之
  石苞終制延陵薄葬孔子以為逹禮華元厚葬春秋以為不臣古之明義也自今死亡者皆歛以時服不得兼重又不得飯含為愚俗所為又不得設牀帳明器也定窆之後復土滿坎一不得起墳種樹昔王孫祼葬矯時其子奉命君子不譏况於合禮典者邪諸子遵之杜預遺令古不合葬明乎始終之禮同於無有也中古聖人改而合之葢以别合無在更縁生以示教也自此以來大人君子或合或否未能知生安能知死故各以己意所欲也吾徃為臺郎嘗以公事使過密縣之邢山山上有冢問耕夫云是鄭大夫祭仲或云子産之冢也遂率從者祭而觀焉其造冢居山之頂四望周逹連山體南北之正而邪東北向新鄭城意不忘本也其隧道唯塞其後而空其前不填之示藏無珍寳不取於重深也山多美石不用必集洧水自然之石以為冢藏貴不勞工巧而此石不入世用也君子尚其有情小人無利可動歴千嵗無毁儉之致也吾去春入朝因郭氏喪亡縁陪陵舊義自表營洛陽城東首陽之南為將來兆域而所得地中有小山上無舊冢其髙顯雖未足比邢山東奉二陵西瞻宫闕南觀伊洛北望夷叔曠然逺覽情之所安也故遂表樹開道為一定之制至是皆用洛水圓石開隧道南向儀制取法於鄭大夫欲以儉自完耳棺器小斂之事皆當稱此子孫一以遵之
  王隱晉書庾峻遺敕子珉曰朝卒暮殯幅巾布衣葬不擇日珉奉遺命斂以時服
  晉常璩華陽國志梓潼景鸞遺令葬不設衣衾務在節儉甚有法度卒終布衣
  晉書夏侯湛傳湛族為盛門性頗豪侈侯服玉食窮滋極珍及將沒遺命小棺薄斂不脩封樹論者謂湛生不砥礪名節死則儉約令終是深逹存亡之理
  南史王微遺令薄葬不設轜旐鼓挽之屬施五尺牀為靈二宿便毁以常所彈琴置牀上何長史偃來以琴與之無子家人遵之
  梁書顧憲之臨終敕其子曰夫出生入死理均晝夜生既不知所從死亦安識所徃延陵云精氣上歸於天骨肉下歸於地魂氣則無所不之良有以也雖復茫昧難徵要若非妄百年之期迅若馳隙吾今預為終制瞑目之後念並遵行勿違吾志也莊周澹臺逹生者也王孫士安矯俗者也吾進不及逹退無所矯常謂中都之制允理愜情衣周於身示不違禮棺周於衣足以蔽臭入棺之物一無所須載以輴車覆以麤布為使人勿惡也喪易寜慼自是親親之情禮奢寜儉差可得由吾意南史梁孫謙臨終遺命諸子曰吾少無人間意故自不求聞逹而仕歴三載官成兩朝如我資名或蒙贈諡自公體耳氣絶即以幅巾就葬每存儉率比見轜車過精非吾志也士安束以籧篨王孫倮入后地雖是匹夫之節取於人情未允今使棺足容身壙足容柩旐書爵里無曰不然旒表命數差可停息直僦轜牀裝之以䕠以常所乘者為魂車他無所用第二子貞巧乃織細䕠裝轜以篾為鈴佩雖素而華帝為舉哀甚悼惜之
  沈麟士以楊王孫皇甫謐深達生死而終禮矯俗乃自為終制遺令氣絶剔被取三幅布以覆尸及斂仍移布於尸下以為斂服反被左右兩際以周上不復製覆被不須沐浴唅珠以米裙衫先著袴凡二服上加單衣幅巾履枕棺中唯此依士安用孝經既殯不復立靈座四節及祥權鋪席於地以設酒之奠人家相承漆棺今不復爾亦不須旐成服後即葬作冢令小後祔更作小冢於濵合葬非古也冢不須聚土成墳使上與地平王祥終制亦爾葬不須轜車靈舫魌頭也不得朝夕下食祭奠之法至於葬唯清水一杯子彝奉而行之州鄉皆稱歎焉
  陳書姚察遺命薄葬務從率儉其略曰吾家世素士自有常法吾意斂以法服並宜用布上周於身又恐汝等不忍行此必不爾須松板薄棺纔可周身土周於棺而已葬日止麤車即送厝舊塋北瞑目之後不須立靈置一小牀每日設清水六齋日設齋食果菜任家有無不須别經營也
  謝貞病亟遺疏告族子凱曰氣絶之後若依僧家尸陁林法是吾所願正恐過為獨異可用薄板周身載以露車覆以葦茨坎山而埋之又靖年㓜少未閑人事但可三月施小牀設香水盡卿兄弟相厚之情即除之無益之事勿為也
  南史琅邪王敬以天監八年卒遺命不得設復魄旌旐一蘆䕠藉下一枚覆上吾氣絶便沐浴籃輿載尸還葬忠侯大夫隧中若不行此則戮吾尸於九泉敬外甥許慧詔因阮研以聞詔曰敬令其息崇素氣絶便沐浴藉以二蘆䕠鑿地周身歸葬忠侯此達生之格言賢夫玉匣石椁逺矣然子於父命亦有所從有所不從今崇素若信遺意土周淺薄屬辟不施一朝見侵狐鼠戮尸已甚父可以訓子子亦不可行之外内易棺此自奉親之情藉土而葬亦通人之意宜兩舍兩取以逹父子之志棺周於身土周於椁去其牲奠斂以時服一可以申情二可以稱家禮教無違生死無辱此故當為安也到溉傳溉臨終託子孫薄葬之禮曰氣絶便斂斂以法服斂竟便葬不須擇日凶事必存約儉孫姪不得違言劉杳傳杳臨終遺命斂以法服載以露車還葬舊墓隨得一地容棺而已不得設靈筵及祭醊其子遵行之劉㪣傳天監十七年㪣著革命論以為形者無知之質神者有知之性有知不獨存依無知以自立故形之於神逆旅之館耳及其死也神去此館速朽得理是以子羽沈川漢伯方壙文楚黄壤士安麻索此四子者得理也若從四子而遊則平生之志得矣然積習坐常難卒改革一朝肆志儻不見從今欲翦截煩厚務存儉易進不祼尸退畢常俗不傷存者之念有合至人之道且張奐止用幅巾王肅唯盥手足范丹斂畢便葬爰珍無設几筵文度故舟為棺子亷牛車載柩叔起誡絶墳壟康成使無卜吉此數公者尚或如之况為吾人而尚華泰今欲髣髴景行以為軌則氣絶不須復魂盥潄而斂以一千錢市成棺單故裙衫衣巾枕履此外送徃之具棺中常物一不得有所施世多信李彭之言可謂惑矣余以孔釋為師差無此惑斂訖載以露車歸於舊山隨得一地地足為坎坎足容棺不須甎甓不勞封樹勿設祭奠勿置几筵其烝嘗繼嗣言象所絶事止余身無傷世教
  顔之推家訓終制篇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吾年十九值梁家喪亂其間與白刃為伍者亦常數輩幸承餘福得至於今古人云五十不為夭吾已六十餘故心坦然不以殘年為念先有風氣之疾常疑奄然聊書素懷以為汝誡先君先夫人皆未還建鄴舊山旅葬江陵東郭承聖末啟求揚都欲營遷厝蒙詔賜銀百兩已於揚州小郊卜地燒甎便值本朝淪没流離如此數十年間絶於還望今雖混一家道罄窮無由辦此奉營資費且揚都汙萊無復孑遺還彼下濕未為得計自咎自責貫心刻髓計吾兄弟不當仕進但以門衰骨肉單弱五服之内旁無一人播越他鄉無復資廕使汝等沈淪厮後以為先世之恥故靦冒人間不敢墜失兼以北方政教嚴切全無隱退者故也今年老疾侵儻然奄忽豈求偹禮乎一日放臂沐浴而已不勞復魄斂以常衣先夫人棄背之時屬世荒饉家塗空廹兄弟㓜弱棺器率薄藏内無甎吾當松棺二寸衣帽已外一不得自隨牀上唯施七星板至如蠟弩牙玉豚錫人之屬並須停省糧甖明器故不得營碑誌旒旐彌在言外載以鼈甲車襯土而下平地無墳若懼拜埽不知兆域當築一堵低牆於左右前後隨為私記靈筵勿設枕几朔望祥禫惟下白粥清水乾棗不得有酒肉餅果之祭親友來餟酹者一皆拒之汝曹若違吾心有加先妣則陷父不孝在汝安乎其内典功德隨力所至勿刳竭生資使凍餒也四時祭祀周孔所教欲人勿死其親不忘孝道也求諸内典則無益焉殺生為之翻増罪累若報罔極之德霜露之悲有時齋供極盡忠信不辱其親所望於汝也孔子之葬親也云古者墓而不墳丘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於是封之崇四尺然則君子應世行道亦有不守墳墓之時况為事際所逼也吾今羈旅身若浮雲竟未知何鄉是吾葬地唯當氣絶便埋之耳汝曹宜以傳業揚名為務不可顧戀朽壤以致湮沒也
  北史程駿傳太和九年正月病篤遺命曰吾存尚儉薄豈可沒為奢厚哉昔王孫祼葬有感而然士安籧篨頗亦矯厲可斂以時服明器從古
  雷紹傳紹武川鎮人也及死日敕其子曰吾本鄉法必殺犬馬於亡者無益汝宜斷之斂以時服事從約儉還葬長安
  蘇綽傳綽仕周為大行臺度支尚書大統十二年卒於位周文痛惜之及將葬乃謂公卿等曰蘇尚書平生謙退敦讓儉約吾欲全其素志便恐悠悠之徒有所未逹如其厚加贈諡又乖宿昔相知之道孤有疑焉尚書令史麻瑶越次而進曰昔晏子齊之賢大夫一狐裘三十年及其死也遣車一乘齊侯不奪其志綽既操履清白謙挹自居愚謂宜從儉約以彰其美周文稱善及綽歸葬武功唯載以布車一乘
  舊唐書魏徵傳徴薨太宗給羽葆鼓吹班劔四十人賻絹布千段米粟千石陪葬昭陵及將祖載徴妻裴氏曰徴平生儉素今以一品禮葬羽儀甚盛非亡者之志悉辭不受竟以布車載柩無文彩之飾
  唐書蘇瓌傳遺令薄葬布車一乘
  舊唐書封倫傳髙祖常幸温湯經秦始皇墓謂倫曰古者帝王竭生靈之力殚府庫之財營起山陵此復何益倫曰上之化下猶風之靡草自秦漢帝王盛為厚葬故百官衆庶競相遵倣凡是古冢丘封悉多藏珍寳咸見開發若死而無知厚葬深為虛費若魂而有識被發豈不痛哉髙祖稱善謂倫曰從今之後宜自上導下悉為薄葬
  盧承慶傳臨終戒其子曰死生至理猶朝有暮吾死斂以常服晦朔無薦牲葬勿卜日器用陶漆棺而不椁墳髙可識碑誌著官號年月無用虛文
  蕭瑀傳瑀臨終遺書曰生而必死理之常分氣絶後可著單服一通以充小斂棺内施單席而已冀其速朽不得别加一物無假卜日惟在速辦自古賢哲非無等例爾宜勉之諸子遵其遺志斂葬儉薄
  孫思邈傳永淳元年卒遺令薄葬不藏冥器祭祀無牲牢
  王績傳貞觀十八年卒臨終自尅死日遺命薄葬兼預自為墓誌
  李勣傳勣遇疾謂其弟弼曰見人多埋金玉亦不須爾惟以布裝露車載我棺柩棺中斂以常服惟加朝服一副死儻有知望著此奉見先帝明器惟作馬五六匹下帳用皂布為頂白紗為裙其中著十箇木人示依古禮芻靈之義此外一物不用違我言者同於戮尸
  南唐書李建勲傳建勲病且死戒家人曰時事如此吾得良死幸矣勿封土立碑聽人耕種於其上免為他日開發之標及江南之亡也諸貴人髙大之冢無不發者唯建勲冢莫知其處
  宋史皇祐三年荆國大長公主疾亟戒諸子曰汝父遺令柩中無藏金玉時衣數襲而已
  宋祁筆記吾没後稱家之有亡以治喪斂用濯浣之鶴氅紗表帽綫履三日棺三月葬慎無為隂陽拘忌棺用雜木漆其四㑹三塗即止使數十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吾之焄然朗朗有識者還於造物放之太虛可腐敗者合於黄壚下付無窮吾尚何患掘冢三丈小為冢室劣取容棺及明器左置明水水二盎酒二缸右置米麫二奩朝服一稱私服一稱革履自副左列吾誌右列吾銘即掩壙惟簡惟儉無以金銅雜物置冢中吾學不名家文章僅及中人不足垂後為吏在良二千石下可著數人故無功於國無惠於人不足以請諡有司不可受賵贈又不宜求巨公作誌及碑冢上樹五株柏墳髙三尺石翁仲獸不得用蓋自標著者非千載久安計爾不得作道佛二家齋醮此吾生平所志若等不可違命作之違命作之是死吾也是以吾為遂無知也喪之詣塋以繒布纒棺四翣引勿得作方相俑人陳列衣服器用累吾之儉吾生平語言無過人者慎無妄編綴作集
  徐積節孝先生集禮云葬欲其速朽欲體魄早歸於土也故棺不貴厚近世用厚木使體魄隔絶數十年不朽非禮也古人懸棺而葬不為地道又記曰封之崇四尺則古之四尺今之一尺有餘耳近世用地道興墓務髙廣使後人妄意其中徃徃啓盗之心於死者殊無益也二程全書范淳夫之葬先生為之經理掘地深數丈不置一物葬之日招在近父老犒以酒食示之其後發冢者相繼而淳夫獨完
  【張爾岐續篤終論晉皇甫謐悼厚葬之害著論為葬送之制名曰篤終其言曰司馬石椁不如速朽季孫璠璵比之暴骸文公厚葬春秋以為華元不臣王孫親土漢書以為賢於秦始如令魂必有知則生死異制如其無知則空奪生用損之無益是招露形之禍増亡者之毒也其言可謂至痛切矣然當時所謂厚葬葢謂珠玉之飾含齎之物器用寳貨之藏也今人皆無是矣衾絞韜冒之屬尚不必備又况所謂玉縷金匣金蠶玉犬者乎乃徃徃有苦於乏財數十年不克葬者則何也緇黄之懴度不敢以廢也侍從之偶俑不敢以闕也夾道之幡幔鐃吹不敢以不盛也賔客之酒食衣物不敢以不豐也其甚者徴歌選舞雜以百戲非是則以為樸結繒縳帛以象樓觀非是則以為陋於是嘲轟咿啞之聲豔麗跪異之飾雜還衢路充斥原野婦孺擁觀歎駭踊抃而後快於心焉而後為能葬其親焉富者破産而逐新貧者舉息而蹶赴一日之費十年節約而不能償也一家之喪百家奔走而交相病也髙位縱任而不之禁旁觀恬習而忘其非人之欲葬其親者恥其不備忍於累年暴露而不惜焉亦甚可傷也已何不即今之所謂厚葬者而深思之是何者有益於親之身乎無益於親而為之徒欲恱觀者之目而已古之厚葬誠昧於禮其心猶欲為親也今乃於終天永訣之㑹盛陳娯樂詭麗之具以為觀美徒博婦孺一時之咍笑不近於侮其親矣乎且其所擬象而塗飾者未必其親之生平所宜有也不又陷其親於僭矣乎本欲自致於親而適成其侮且僭何如反而約諸禮之為得乎夫子嘗言喪具矣曰稱家有無有毋過禮苟無矣縣棺而封又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斯言也誠千古葬者之大經矣間考夫子所謂毋過禮者大端有二焉一者藏體魄之禮含襲斂襚棺椁宅兆之屬是也一者事精神之禮朝夕之奠重主之設虞祔祥禫之祭是也是皆切於親之身者也有禮以為之制則限於分者不敢踰困於財者聖人亦不強焉况於懴度之説古所無也即不能無疑於心何不援先儒之論以自定也芻靈以象生平也凡分所不得有者何不可已也功布以前車銘旌以識别本以適用也溢而為幢纛之僭何為也易服而弔禮自賔出何煩主人之裂帛食於喪側或非得已何至置酒而髙㑹紼謳生於斥苦方相以罔兩殆喪家歌舞之所由始也無所苦而歌無所而舞違舂相巷歌之戒矣家有苫塊之次墓有主賔之位此廬幄之所以設也廬而致飾幄而過華與苴麻管疏之儀不侔矣溯本而求或造端於古人沿今所尚遂大逺於禮意何如安其分之所適宜量其力之所可至庶天下無不葬之親人子無不致之情乎曰子之所言殆桐棺土櫸窶人子之所為耳不足以言富貴之家備物極榮者之事也曰白葢雙旗門生挽送非建武之佐命乎布車載柩飾無文采非貞觀之元臣乎無損於尊榮而更為美談葢奢而示之以儉儉而示之以禮移風易俗誠貴者賢者之責也】
  臝葬
  漢書楊王孫傳王孫者孝武時人也學黄老之術家業千金厚自奉養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終先令其子曰吾欲臝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則為布囊盛尸入地七尺既下從足引脫其囊以身親土其子欲黙而不從重廢父命欲從之心又不忍廼徃見王孫友人祁侯祁侯與王孫書曰王孫苦疾僕迫從上祠雍未得詣前願存精神省思慮進醫藥厚自持竊聞王孫先令臝葬令死者亡知則已若其有知是戮尸地下將臝見先人竊為王孫不取也且孝經曰為之棺椁衣衾是亦聖人之遺制何必區區獨守所聞願王孫察焉王孫報曰葢聞古之聖王縁人情不忍其親故為制禮今則越之吾是以臝葬將以矯世也夫厚葬誠無益於死者而俗人競以相髙靡財殫幣腐之地下或廼今日入而明日發此真與暴骸於中野何異且夫死者終生之化而物之歸者也歸者得至化者得變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亡形亡聲廼合道情夫飾外以華衆厚葬以鬲真使歸者不得至化者不得變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聞之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之為言歸也其尸塊然獨處豈有知哉裹以幣帛鬲以棺椁支體絡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鬱為枯腊千載之後棺椁朽腐廼得歸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焉用乆客昔帝堯之葬也木為匵葛藟為緘其穿下不亂泉上不泄殠故聖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功於亡用不損財於亡謂今費財厚葬留歸鬲至死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謂重惑於戲吾不為也祁侯曰善遂臝葬
  三國志注沐並字德信河間人也年六十餘自慮身無常豫作終制戒其子以儉葬曰告雲儀等夫禮者生民之始教而百世之中庸也故力行者則為君子不務者終為小人然非聖人莫能履其從容也是以富貴者有驕奢之過而貧賤者譏於固陋於是養生送死苟竊非禮由斯觀之陽虎璵璠甚於暴骨桓魋石椁不如速朽此言儒學撥亂反正鳴鼓矯俗之大義也未是夫窮理盡性陶冶變化之實論也若能原始要終以天地為一區萬物為芻狗該覽通求形景之宗同禍福之素一死生之命吾有慕於道矣夫道之為物惟恍惟忽壽為欺魄夭為鳬沒身淪有無與神消息含説隂陽甘夢太極奚以棺椁為牢衣裳為纒尸繫地下長幽桎梏豈不哀哉昔莊周闊逹無所適莫又楊王孫祼體貴不乆客耳至夫末世縁生怨死之徒乃有含珠鱗柙玉牀象袵殺人以殉壙穴之内錮以紵絮藉以蜃炭千載僵燥托類神仙於是大教陵遲競於厚葬謂莊子為放蕩以王孫為戮尸豈復識古有衣薪之鬼而野有狐狸之胔乎哉吾以材質滓濁汚於清流昔忝國恩歴試宰守所在無效代匠傷指狼跋首尾無以雪恥如不可求從吾所好今年過耳順奄忽無常苟得獲沒即以吾身襲於王孫矣上冀以贖市朝之逋罪下以親道化之靈祖顧爾㓜昬未知臧否若將逐俗抑廢吾志私稱從令未必為孝而犯魏顆聽治之賢爾為棄父之命誰或矜之使死而有知吾將尸視至嘉平中病甚臨困又敕豫掘埳戒氣絶令二人舉尸即埳絶哭泣之聲止婦女之送禁弔祭之賔無設摶治粟米之奠又戒後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樹妻子皆遵之
  汝南先賢傳袁閎臨卒敕其子曰勿設棺殯但著襌衫疏布單衣幅巾襯尸於板牀之上以五百墼為藏皇甫謐篤終論元晏先生以為存亡天地之定制人理之必至也故禮六十而制壽至於九十各有等差防終以素豈流俗之多忌者哉吾年雖未制壽然嬰疢彌紀仍遭喪難神氣損劣困頓數矣常懼夭殞不期慮終無素是以略陳至懷夫人之所貪者生也所惡者死也雖貪不得越期雖惡不得逃遁人之死也精歇形散魂無不之故氣屬於天寄命終盡窮體反真故尸藏於地是以神不存體則與氣升降尸不久寄與地合形形神不隔天地之性也尸與土并反真之理也令生不能保七尺軀死何故隔一棺之土然則衣衾所以穢尸棺椁所以隔真故桓司馬石椁不如速朽季孫璵璠比之暴骸文公厚葬春秋以為華元不臣楊王孫親土漢書以為賢於秦始皇如令魂必有知則人鬼異制黄泉之親死多於生必將備其器物用待亡者今若以存况終非即靈之意也如其無知則豈奪生用損之無益而啟姦心是招露形之禍増亡者之毒也夫葬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不得見而大為棺椁備存器物無異於埋金路隅而書表於上也雖甚愚之人必將笑之豐財厚葬以啟姦心或剖破棺椁或牽曳形骸或剥臂捋金環或捫腸求珠玉焚如之刑不痛於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死之人又無有不發之墓也故張釋之曰使其中有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欲雖無石椁又何戚焉斯言逹矣吾之師也夫贈終加厚非厚死也生者自為也遂生意於無益棄死者之所屬知者所不行也易稱古之葬者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是以死得歸真亡不損生故吾欲朝死夕葬夕死朝葬不設棺椁不加纒斂不脩沐浴不造新服殯含之物一皆絶之吾本欲露形入坑以身親土或恐人情染俗來乆頓革理難今故觕為之制奢不石椁儉不露形氣絶之後便即時服幅巾故衣以籧篨裹尸麻約二頭置尸牀上擇不毛之地穿坑深十尺長一丈五尺廣六尺既訖舉牀就坑去牀下尸平生之物皆無自隨唯齎孝經一巻示不忘孝道籧篨之外便以親土土與地平還其故草使生其上無種樹木削除使生迹無處自求不知不見可欲則姦不生心終始無惕千載不慮患形骸與后土同體魂爽與元氣合靈真篤愛之至也若亡有前後不得移祔祔葬自周公來非古制也舜葬蒼梧二妃不從以為一定何必周禮無問師工無信卜筮無拘俗言無張神坐無十五日朝夕上食禮不墓祭但月朔於家設席以祭百日而止臨必昬明不得以夜制服常居不得墓次夫古不崇墓知也今之封樹愚也若不從此是戮尸地下死而重傷魂而有靈則寃悲沒世長為恨鬼王孫之子可以為誡死誓難違幸無改焉
  【王楙野客叢書楊王孫厚自奉養及病且終屬其子以臝葬此正與吾夫子以速朽之説救桓司馬石椁之意同祁侯不曉其意以書責之王孫報曰吾臝葬將以矯世也厚葬無益於死者俗人競以相髙僕觀鹽鐡論乃知漢人厚葬之敝果未免如王孫所云者曰今富者繡牆題凑中者梓棺楩椁貧者畫㡛衣袍繒囊緹槖又曰今生不能致愛敬死以奢侈相髙雖無哀慼之心而厚葬重幣者則稱以為孝顯名立於世光榮著於俗黎民相效至於廢屋賣業又曰無而為有貧而彊誇送死殫家遣嫁滿車富者室减貧者稱貸貢禹亦曰衆庶葬埋皆虛地上以實地下其過自上生可見當時厚葬之敝也夫孝無哀慼之心而以厚葬為禮梓者東園祕器中人或得用之送死至於殫家遣女至於滿車風俗之靡從可知矣不特凶禮如是吉禮亦然漢近古風爾况寥寥於千百載下乎後漢王符亦極言嫁聚喪葬費用過制甚與鹽鐵論意同】
  唐書傅奕傳奕病未嘗問醫忽酣卧蹶然悟曰吾死矣乎即自誌曰傅奕青山白雲人也以醉死嗚呼遺言戒子六經名教言若可習也妖胡之法慎勿為吾死當臝葬
  厚葬
  左傳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注燒蛤為炭以瘞壙多埋車馬用人從葬 疏周禮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鄭云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御濕是用蜃以瘞壙也檀弓曰塗車芻靈自古有之鄭云芻靈束茅為人馬謂之靈者神之類也不解塗車當是用泥為車也傳言益車馬者謂用此塗車茅馬益多於常故云多埋車馬也言始用殉則自此以後宋君葬常用殉也】重器備【注重猶多也疏謂多為明器也】椁有四阿棺有翰檜【注四阿四注椁也翰旁飾檜上飾皆王禮 疏周禮匠人云殷人四阿重屋鄭云阿棟也四角設棟也是謂四注椁也士喪禮下篇陳明器云抗木横三縮二謂於椁之上設此木從二横三以負土則士之椁上平也今此椁上四注而下則其上方而尖也禮天子椁題凑諸侯不題凑不題凑則無四阿釋詁云楨翰榦也翰所以當牆兩邉障土者也詩云㑹弁如星鄭云㑹謂弁之縫中言其際㑹之處也㑹在弁之上知此檜亦在上棺有此物眀是其飾故以為旁飾與上飾也】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注謂文十八年殺母弟須】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注若言何用為臣】
  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申卒于房陽虎將以璠璵斂【注璠璵美玉君所珮】仲梁懷弗與曰改歩改玉【注昭公之出季孫行君事珮璠璵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歩則亦當去璵璠】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
  家語季平子卒將以君之璠璵斂【注按昭公初出于乾侯平子行君事嘗珮璠璵欲用以斂】贈以珠玉【案禮當葬主人贈纁各二不以珠玉】孔子初為中都宰聞之歴級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寳玉是猶暴尸於中原也其示民以姦利之端而有害於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順情以危親忠臣不兆姦以陷君乃止
  論語顔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囬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江表傳孫皓左夫人張氏死皓葬于苑中大作冢使工匠刻柏作木人内冢中以為兵衛以金銀珍玩之物送葬不可稱計已葬之後皓治喪於内半年不出國人見葬大奢麗皆謂皓已死所葬者是也
  葛洪抱朴子呉景帝時戍將於廣陵掘諸冢取版以治城所壞甚多復發一大冢内有重閤户扇皆樞轉可開閉四周為徼道通車其髙可以乘馬又鑄銅為人數十枚長五尺皆大冠朱衣執劔列侍靈座皆刻銅人背後石壁言殿中將軍或言侍郎常侍似王公之冢破其棺棺中有人髪已班白衣冠鮮明面體如生人棺中雲母厚尺許以白玉璧三十枚藉尸兵人輩共舉出死人以倚冢壁有一玉長一尺許形似冬瓜從死人懷中透出墮地兩耳及鼻孔中皆有黄金如棗許大此則骸骨有假物而不朽之效也
  舊唐書李光進葬母於京城之南原將相致祭者凡四十四幄窮極奢靡城内士庶觀者如堵
  李義府傳龍朔二年義府請改葬其祖父營墓於永康陵側三原令李孝節私課丁夫車牛為其載土築墳畫夜不息於是髙陵櫟陽富平雲陽華原同官涇陽等七縣以孝節之故懼不得已悉課丁車赴後髙陵令張敬業恭勤怯懦不堪其勞死於作所王公以下争致贈遺其羽儀導從轜輶器服並窮極奢侈又㑹葬車馬祖奠供帳自灞橋屬於三原七十里間相繼不絶武德已來王公葬送之盛未始有也
  元典章至大元年十二月龍興路奉江西行省劄付備袁州路備録事司申照略案牘涂全周呈嘗觀聖經有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衣足以飾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又觀漢史則曰仲尼孝子延陵慈父其葬骨肉皆微薄矣非苟為儉誠便於體德彌厚者葬彌薄知愈深者葬愈微丘隴彌髙發掘必速夫聖賢豈不欲厚葬其親厚之者適所以薄之也竊見江南流俗以侈靡為孝凡有喪葬大其棺椁厚其衣衾廣其宅兆備存珍寳偶人馬車之器物亦有將寳鈔藉尸斂葬習以成風非惟甚失古制於法似有未應毎見厚葬之家不發掘於不肖之子孫則開鑿於強竊盗賊令死者暴骸露尸良可痛哉如蒙備申上司禁治今後喪葬之家除衣衾棺椁依禮舉葬外不許輙用金銀寳玉器玩裝斂違者以不孝坐罪似望無起盗心少全孝道惜生者有用之資免死者無益之禍若凖所言誠為敦厚風化呈乞照詳付此申乞照詳府司看詳凃全周所言理宜禁約事干通例乞照詳
  陸劌鄴中記永嘉末盗發齊桓公墓得水銀池金蠶數十箔珠襦玉匣繒綵不可勝數
  晉愍帝建興中曹嶷發齊景公及管仲冢尸並不朽繒帛可服珍寳巨萬
  乾學案古之厚葬者不可悉數厚葬而遭發掘亦不可悉數以其非喪禮所闗故不盡載舉此數端而厚葬之謬亦可概見矣
  生壙
  檀弓公叔文子升於瑕丘蘧伯玉從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漢書注壽藏謂墳也稱壽者取其逺乆之意
  荀子子貢倦於學告於仲尼曰願有所息仲尼曰生無所息望其壙睪如也宰如也墳如也鬲如也則知所息矣
  漢書張禹年老自治冢塋起祠室好平陵肥牛亭部處地又近延陵奏請求之上以賜禹
  後漢書趙岐傳岐老病留荆州就拜太常年九十餘建安六年卒先自為壽藏圖季札子産晏嬰叔向四像居賔位又自畫其像居主位皆為讚頌敕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牀布簟白衣散髪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坎
  西京雜記安定真善算術成帝時真常自算其年七十三至期果死又曰北邙青壟上孤檟之西四丈所鑿之七尺吾葬地也真死依言徃掘得古時空椁即以葬焉
  三國志曹植傳植登魚山臨東阿喟然有終焉之志遂塋為墓遺令薄葬
  北史傅永字脩期嘗登北芒山於平坦處奮矛躍馬廽旋瞻望有終焉之志逺慕杜預近好李冲王肅欲葬附墓遂買左右地數頃遺敕子叔偉此吾之永宅也唐書姚勗傳勗終夔王傅自作壽藏於萬安山南原崇塋之旁署兆曰寂居穴墳曰復真堂中剟土為牀曰化臺而刻石告後世【勗文獻公崇之孫】
  舊唐書李源東都留守忠烈公憕之少子年八嵗為賊所俘轉徙流離洛陽故吏有義源者贖之於民家代宗授河南府參軍司農寺主簿以父死禍難無心禄仕誓不昬娶不食酒肉乃依惠林寺僧寓居一室垂五十年先穴地為墓預為終制時時偃仰於穴中長慶三年御史中丞李德裕表薦之穆宗令中使齎手詔緋袍牙笏絹二百匹皆辭不受
  唐書李適敕其子曰霸陵原西視京師吾樂之可營墓樹十松焉及未病時衣冠徃寢石榻上置所譔九經要句及素琴時士貴其逹
  五代史唐司空圖豫為冢棺遇勝日引客坐壙中賦詩酌酒客或難之圖曰君何不廣邪生死一致吾寜暫㳺此中哉
  陶穀蕉䆫雜記右補闕王正已四十四致仕豫製棺題曰永息菴置諸寢室人勸移之僻地曰吾欲日見之常逹死相㓕除貪愛耳壽七十八無疾而逝王闢澠水燕談本朝王樵淄川人自號贅世翁豫卜為窌名繭室中置石榻刻石其上曰生前投軀以虞不備沒後寄魄以備不虞
  讀禮通考卷八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八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四
  歸葬
  檀弓太公封於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注太公受封留為太師死葬於周子孫不忍離也五世之後乃葬於齊齊曰營丘】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注正丘首正首丘也仁恩也 疏狐死所以正首而嚮丘者丘是狐窟穴根本之處雖狼狽而死意猶嚮此丘是有仁恩之心也今五世反葬亦仁恩之心也】
  【顧炎武日知録太公汲人也聞文王作然後歸周史之所言已就封於齊矣其後入為太師薨而葬於周事未可知使其有之亦古人因薨而葬不擇地之常爾記以首丘喻之亦已謬矣乃云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夫齊之去周二千餘里而使其已化之骨跋履山川觸冒寒暑自東徂西以葬於封守之外於死者為不仁古之葬者祖於庭塴於墓反哭於其寢故曰葬日虞弗忍一日離也使齊之孤重趼送葬曠月淹時不獲遵五月之制速反而虞於生者為不孝且也入周之境而不見天子則不度離其喪次而以衰絰見則不祥若其孤不行而使卿攝之則不恭勞民傷財則不惠此數者無一而可禹葬㑹稽其後王不從而殽之南陵有夏后臯之墓豈古人不逹禮樂之義哉體魄則降神氣在上故古之事其先人於廟而不於墓聖人所以知幽明之故也然則太公無五世反葬之事明矣】
  漢書韋成傳建昭三年薨父賢以昭帝時徙平陵成别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者自白曰不勝父子恩願乞骸骨歸葬父墓上許焉
  後漢書温序為䕶羌校尉為隗囂將所拘伏劔而死主簿從事持尸歸斂光武聞而憐之命送葬到洛陽賜城旁為冢長子壽夢序告曰久客思鄉里壽即棄官上書乞骸骨歸葬帝許之乃反歸舊塋
  亷范傳范父遭亂客死於蜀范年十五辭母西迎父喪蜀郡太守張穆范祖父丹之故吏乃重資送范范無所受與客歩負喪歸葭萌載船觸石破沒范抱持棺柩遂俱沈溺衆傷其義鉤求得之療救僅免於死穆聞復馳遣使持前資物追范范又固辭歸葬
  晉陽秋譙周泰始六年卒詔賜朝服一具衣一襲錢十五萬周息熙上言周臨終屬煕曰若國恩賜朝服衣物者勿以加身當還舊墓道險行難豫作輕棺殯斂已畢上還所賜詔還衣服給棺直
  北史張讜傳讜清河東武城人歸魏授東徐州刺史卒子敬伯求致父喪出葬冀州清河舊墓乆不被許停柩在家積五六年第四子敬叔先在徐州初聞父喪不欲奔赴而規南叛為徐州所勒送至乃自理後父喪得葬舊墓
  崔承宗齊州人父於宋世仕漢中母喪因殯彼後青徐歸魏遂為隔絶承宗萬里投險偷路負喪還京師黄門侍郎孫惠蔚聞之曰吾於斯人見亷范之情矣於是弔贈盡禮如舊相識
  裴文舉河東聞喜人保定三年遷絳州刺史初文舉叔父季和為曲沃令終於聞喜而叔母韋氏卒於正平縣屬東西分隔韋氏墳隴遂在齊境及文舉在本州每加賞募齊人感其孝義潛與要結以韋柩西歸竟得合葬趙琰天水人父温卒於仇池令時禁制甚嚴不聽越闗葬於舊兆琰積四十餘年不得葬二親及蒸嘗拜獻未曽不嬰慕卒事每於時節不受子孫慶賀年餘耳順而孝思彌篤慨嵗月推移遷窆無冀乃絶鹽粟斷諸餚味食麥而已年八十卒遷都洛陽子應等乃還鄉葬焉舊唐書杜甫傳孫嗣業自耒陽遷甫之柩歸葬於偃師縣西北首陽山之前
  李適之以祖承乾得罪見廢父象又遭則天所黜葬禮有闕上疏請歸葬昭陵之闕内於是下詔追贈承乾為恒山愍王象為越州都督郇國公伯父厥及亡兄數人並有襃贈數喪同至京師葬禮甚盛仍刋石於墳所桞奭父則隋左衛騎曹因使卒於髙麗奭入蕃迎喪柩哀號逾禮永徽中髙宗殺之奭既死非其罪神龍初則天遺制與褚遂良韓瑗等並還官爵子孫親屬當時縁坐者咸從曠蕩開元初奭從孫渙為中書舎人表曰臣堂伯祖奭去明慶三年與褚遂良等五家同被譴戮雖蒙遺制盪雪而子孫亡沒並盡唯有曽孫無忝見貫襲州蒙雪多年猶同逺陛下鴻恩及於泉壤大造加於亡絶先天已後頻降絲綸曽任宰相之家並許収其淪滯况臣伯祖往叨執政無犯受誅藁窆尚隔故鄉後嗣逐編蠻服臣不申號訴義所難安伏乞許臣伯祖還葬鄉里其曽孫無忝放歸本貫疏奏敕令奭歸葬
  劉審禮之沒吐蕃詔許其子易從入蕃省之及審禮卒易從號哭畫夜不止毁瘠過禮吐蕃哀其志行還其父尸柩易從徒跣萬里扶䕶歸彭城為朝野之所嗟賞唐書趙智傳從曽孫矜歴襄城丞客死桞州官為斂葬後十七年子來章始壯自襄陽徃求其喪不得野哭再閲旬卜人秦誗為筮曰金食其墨而火以貴其墓直丑在道之右南有貴神冢土是守宜遇西人深目而髯乃其得實明日有老人過其所問之得矜墓直社北遂歸葬安墓次時人哀來章孝皆為出涕云
  舊唐書女道士李真越王貞之孫曽祖珍子越王第六男也先天中得罪配流嶺南真祖父皆亡沒於嶺外雖曽經恩赦而未昭雪真進狀曰去開成三年十二月内得嶺南節度使盧鈞出俸錢接措哀妾三代旅櫬暴露各在一方特與發遣歸就大塋合祔今護四喪已到長樂旅店權下未委故越王墳所在伏乞天恩允妾所奏許歸大塋詔曰越王事蹟國史著明尋以洗雪其珍子他事配流數代漂零不還京國真弱女啟䕶四喪緜歴萬里况是近族必可加恩行路猶或嗟稱朝廷固須恤助委宗正寺京兆府與訪越王墳墓報知如不是陪陵在祔塋次卜葬其葬事仍令京兆府接措必使備禮葬畢
  孝女王和子者徐州人其父及兄為防秋卒戍涇州元和中吐蕃宼邊父兄戰死無子母先亡和子時年十七聞父兄沒於邊土被髪徒跣衰裳獨往涇州行丐取父之喪歸徐營葬手植松柏翦髪壞形廬於墓所節度使王智興以狀聞詔旌表之 又大中五年兖州瑕丘縣人鄭神佐女年二十四先適馳雄牙官李元慶神佐亦為官健戍慶州時党項叛神佐戰死其母先亡無子女以父戰没邉城無由得還乃翦髪壞形自往慶州䕶父喪還至瑕丘縣進賢鄉馬青邨與母合葬便廬於墳所手植松柏誓不適人節度使蕭淑以狀奏之曰伏以閭里之中罕知禮教女子之性尤昧義方鄭氏女痛結窮泉哀深陟岵投身沙磧歸父遺骸逺自邉陲得還閭里克彰孝理之仁足厲貞方之節詔旌表門閭
  客葬
  檀弓延陵季子適齊於其反也其長子死葬於嬴博之間【注季子名札季子讓國居延陵因號焉嬴博齊地】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習於禮者也徃而觀其葬焉【注徃弔之】其坎深不至於泉其斂以時服既葬而封廣輪揜坎其髙可隠也【注示節也輪從也隠據也封可手據謂髙四尺所】既封左袒右還其封且號者三曰骨肉歸復于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無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於禮也其合矣乎【疏鄭注覲禮凡以禮事者左袒若請罪待刑則右袒季子子喪而左袒者季子逹死生之命不須哀戚以自寛慰故從吉禮也言人之骨肉由食土物而生今還入土故云歸復若神魂之氣則遊於地上無不之適也再言之者愍傷離訣之意也王安石曰先王之制為長子三年服之如此其重則其哀戚不可不稱是也三號而遂行哀不足矣孔子曰喪事不敢不勉又曰喪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謂其葬於禮為合爾稱其合於禮所以譏其哀不足也方慤曰坎深不至於泉則不至於太深斂以時服則不至於太厚廣輪揜坎則不至於太大其髙可隱則不至於太髙左為陽故袒之以變吉右為隂故還焉以示凶骨肉為隂則降而聚故言歸復於土魂氣為陽則升而散故言無不之夫骨肉之歸復於土魂氣之無不之是人情之所哀者然季子號之止於三則臨喪之哀為不足矣】
  【呉澄曰命謂造化流行生死萬物者人之骨肉資坤而成既生之後漸漸長大及其死也歸而藏焉復反於土漸漸朽腐與土為一此造化流行之命使然故云命也若其魂氣資乾而始死則㳺散混於天氣之中無所不之也季子其時奉君命出使而有私喪不敢將其尸柩以歸只得葬於齊地故言死而骨肉歸土乃天命之常人情縱有繋戀不容不葬之土中父子一體死者葬齊生者還呉兩相離訣永不親近深可愍傷然其魂氣則無所不之父子一氣能相感通父在於呉則子之魂氣亦在於呉實不疏逺也聊以自寛慰爾右還其封且號者三八字為一句謂圍繞其封丘以行而且號哭也三是記其圍繞之匝數非計其號哭之聲數也足行口哭二事兼并圍繞之行既止而後號哭之聲亦止非謂但哭三聲也王氏以此為哀不足葢誤分一句作二句讀遂誤解且號者三與莊子書之三號同也况季子於子之喪自初死至葬時甚促或經旬日或經半月或經兩旬遲速莫考初死之時哭必盡哀又有再哭三哭朝哭夕哭其哭不止一次矣非但有此既葬還封之一哭也惡得以此而議其哀之不足哉】
  後漢書梁鴻傳父讓寓於北地而卒鴻時尚㓜以遭亂世卷席而葬鴻後至呉依大家臯伯通居廡下疾且困告主人曰昔延陵季子葬子於嬴博之間不歸鄉里慎勿令我子持喪歸去及卒伯通等為求葬地於呉要離冢旁咸曰要離烈士而伯鸞清髙可令相近葬畢妻子歸扶風
  馬援傳援卒不敢以喪還舊塋裁買城西數畝藁葬而已
  張霸傳霸蜀郡成都人也為㑹稽太守後被徵四遷為侍中卒年七十遺詔諸子曰昔延陵使齊子死嬴博因坎路側遂以葬焉今蜀道阻逺不宜歸塋可止此葬足藏齒髪而已務遵速朽副我本心人生一代但當畏敬於人若不善加已直為受之諸子承命葬於河南梁縣因遂家焉
  謝承後漢書崔瑗為濟北相光禄大夫杜喬為八使徇行郡國以贓奏瑗徵詣廷尉瑗上書自訟得理出㑹病卒臨終顧命子實曰夫禀天地之氣以生及其終也歸精於天還骨於地何地不可藏形骸勿歸鄉里實奉遺命遂留葬洛
  袁宏後漢紀永元四年司徒袁安薨初安妻早卒葬鄉里臨終遺令曰備位宰相當陪山陵不得歸骨舊葬若母先在祖考墳壟若鬼神有知當留供養如其無知不煩徙也諸子不敢違
  後漢書孔僖傳僖為臨晉令卒官遺令即葬二子長彦季彦並十餘嵗蒲坂令許君然勸令反魯對曰今載柩而歸則違父令舍墓而去心所不忍遂留華隂
  魏略郝昭鎮守河西十餘年㑹病亡遺令誡其子凱曰吾為將知將不可為也吾數發冢取其木以為攻戰具又知厚葬無益於死者也汝必斂以時服且人生有處所死復何在邪今去本墓逺東西南北在汝而已田豫漁陽雍奴人罷官居魏縣病將亡戒其妻子曰葬我必於西門豹邊妻子難之言西門豹古之神人那可葬於其邊豫言豹所履行與我敵等耳使死而有靈必與我善妻子從之
  晉書王裒傳鄉人管彦少有才而未知名裒獨以為必當自達拔而友之男女各始生便共許為昬彦後為西夷校尉卒而葬於洛陽裒後更嫁其女彦弟馥問裒裒曰吾薄志畢願山藪昔嫁姊妹皆逺吉㓙斷絶每以此自誓今賢兄子葬父於洛陽此則京邑之人也豈吾結好之本意哉馥曰嫂齊人也當還臨淄裒曰安有葬父河南而隨母還齊用意如此何昬之有
  語林王太保有二兒一兒欲還舊塋一兒欲客葬太保乃垂淚曰不忘故鄉仁也不戀本土達也唯仁與達吾二子有焉
  北史王肅傳肅琅邪臨沂人景明二年薨於壽春宣武詔曰杜預之沒窆於首陽司空李沖覆舟是託顧瞻斯所亦二代之九原也故陽州刺史肅忠義結於二世英惠符於李杜平生本意願終京陵既有宿心宜遂先志其令葬於冲預兩墳之間使之神游相得也
  王慧龍傳真君元年拜寜南將軍武牢鎮都副將未至鎮而卒臨没謂功曹鄭曄曰吾羈旅南人恩非舊結蒙聖朝殊特之慈得在疆埸效命誓願鞭尸呉市戮墳江隂不謂嬰此重疾有心莫遂非唯仰媿國靈實亦俯慙后土脩短命也夫復何言身沒後乞葬河内州縣之東鄉依古墓而不墳足藏髪齒而已庶其魂而有知猶希結草之報時制南人入國者皆葬桑乾曄等申遺意詔許之
  舊唐書白居易遺命不歸下邽可葬於香山如滿師塔之側家人從命而葬焉
  安金藏神龍初喪母寓葬於都南闕口之北廬於墓側躬造石墳石塔晝夜不息原上舊無水忽有湧泉自出又有李樹盛冬開花犬鹿相狎本道使盧懷慎上聞敕旌表其門
  羅士信初為裴仁基所禮嘗感其知己之恩及東都平遂以家財收斂葬於北邙又云我死後當葬此墓側及卒果就仁基左而託葬焉
  招魂葬
  陳留風俗傳沛公起兵野戰喪皇妣於黄鄉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宫招魂幽野於是丹蛇在水自洒濯之入於紫宫其浴處有遺髪故諡曰昭靈夫人
  水經注黄溝縣故陽武之東黄鄉沛公起兵野戰喪皇妣於黄鄉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宫招魂幽野因作寢以寜神也
  後漢書鄧晨初娶光武姊元後沒於亂兵光武即位追封為新野節義長公主及晨卒詔遣中謁者備官屬禮儀招迎新野主魂與晨合葬
  晉書永嘉五年東海王越薨先是裴妃為人所略賣於呉氏大興中得渡江欲招魂葬越元帝詔有司詳議博士傅純曰聖人制禮以事縁情設冢椁以藏形而事之以凶立廟祧以安神而奉之以吉送形而徃迎精而還此墓廟之大分形神之異制也至於室寢廟祊祭非一處所以廣求神之道而獨不祭於墓明非神之所處也今亂形神之别錯廟墓之宜違禮制義莫大於此於是下詔不許裴妃不奉詔遂葬越於廣陵大興末墓毁改葬
  元經東晉元帝太興元年夏四月禁招魂葬
  薛収元經傳招魂葬非古禮也漢魏之術皆妄也葬之為言藏也仁人於其親掩藏歸穴不豐不儉必約於禮焉延陵季子曰魂無不之此言葬形非葬魂矣禁之禮也
  通典招魂葬議東晉元帝建武二年袁瓌上禁招魂葬表云故尚書僕射曹馥沒於宼亂適孫不得葬尸招魂殯葬伏惟聖人制禮因情作教故椁周於棺棺周於身然則非身無棺非棺無椁也無喪而葬招幽魂氣於德為愆義於禮為不物監軍王崇太傅司馬劉洽皆招魂葬請臺下禁斷博士阮放傅純張亮等議如瓌表元興元年詔書下太常詳處賀循啟辭宜如瓌所上自今以後禁絶犯者依禮法荀組非招魂葬議據亦如前或引屈原招魂荅曰屈原本非折衷或引漢之新野公主魏之郭循皆招魂葬荅曰末代所行豈禮也又引周易載鬼以為證荅曰此可以定有神未足以通招魂也或引喬山有黄帝之冢是葬神也荅曰時人思帝葬其衣冠非葬神也治中王裳同組意裳引墓中靈座為證以形神本相依而設座不謂靈可藏也今無形可依則當唯存於廟爾組子奕附組意云夫葬既下柩將闔户還迎神反虞則墓中之座無神可知 干寳駁招魂葬議云時有招魂葬考之經傳則無聞焉近太傅公既屬宼亂尸柩不反時奕議招魂葬東海國學官令魯國周生以為宜爾盛陳其議皆多無證寳以為人死神浮歸天形沈歸地故為宗廟以賔其神衣衾以表其形棺周於衣椁周於棺今失形於彼穿冢於此知亡者不可以假存而無者獨可以偽有哉未若於遭禍之地備迎神之禮宗廟以安之哀敬以盡之周生議云魂堂几筵設於窆寢豈惟斂尸亦以迎神也荅者曰古人有言夫禮者其事可陳也其義難知也是以君子重於禮義夫别嫌明疑原情得㫖者不亦微乎故其為制有以順鬼神之性有以達生者之情然則冢壙之間有饋席本施骸骨未為有魂神也若乃釘魂於棺閉神於椁居浮精於沈魄之域匿遊氣於雍塞之室豈順鬼神之性而合聖人之意乎則葬魂之名亦幾於逆矣周生又云昔黄帝體仙登遐其臣扶微等斂其衣冠殯而葬焉則其證也荅曰孔子論黄帝曰生而人利其化百年死而人畏其神百年亡而人用其教百年此黄帝亦死言仙謬也就使必仙何議於葬 孔衍禁招魂葬議曰時有沒在㓂賊失亡尸骸皆招魂而葬吾以為出於鄙陋之心委巷之禮非聖人之制而為愚淺所安遂行於時王者所宜禁也何則聖人制殯葬之意本以藏形而已不以安魂為事故既葬之日迎神而返不忍一日離也况乃招其魂而葬之反於人情而失其禮虛造私事以亂聖典宜可禁也李瑋宜招魂葬論難孔衍引禮祖祭是送神也既葬三日又祭於墓中有靈座几筵飲燕之物非唯藏形也引周武尚祭于畢季子復命于墓成公夢康叔相奪余饗既葬迎神而返博求神之道孝子未忍離其親耳且宗廟是烝嘗之常宇非為先靈常止此廟也猶圜丘是郊祀之常處非為天神常居此丘也詩曰祖考來格知是外至也又曰神保聿歸歸其幽冥也卜宅安厝亦安神也伯姬火死而叔弓如宋葬共姬皆其證也宋玉先賢光武明主伏恭范逡並通義理公主亦招魂葬豈皆委巷乎孔衍荅曰祭必立壇不可謂神必墓中也若神必墓中則成周雒邑之廟皆虛設也又帝丘及詩來格聿歸皆所以明魂無不從耳既葬三日祭墓亦猶飯含不忍其虛耳共姬之焚以明窮而彌正不必灰燼也既復灰燼骨肉雖灰灰則其實何縁舎埋灰之實而反當葬魂乎此皆末代失禮之舉非合聖人之舊也 北海公沙歆宜招魂論云神靈止則依形出則依主墓中之座廟中之主皆所綴意髣髴耳若俱歸形於地歸神於天則上古之法是而招魂之事非也若吉㓙皆質宫不重仭墓不封樹則中古之制得而招魂之事失也若五服有章龍旗重旒事存送終班秩百品即生以推亡依情以處禮則近代之數密招魂之理通矣招魂者何必葬乎蓋孝子竭心盡哀耳 陳舒武陵王招魂葬議云先太保生沒戰場求依太傅招魂故事葬案禮無招魂葬之文時人徃徃有招魂葬者皆由孝子哀情迷惑宜以禮裁不應聽遂 張憑新蔡王招魂葬議云新蔡王所繼先王昔永嘉之難覆沒㓂亂靈柩未返今求招魂靈安厝謹案禮典無招靈之文若藏虛棺以奉終則非原形之實埋靈爽於九泉則失事神之道懼非古人之情禮所未安也 博士江淵議凡葬之言藏所以閉藏尸柩非為魂也今招魂而葬無尸而殯或無殯而窆各任近情以長虛事非禮所許宜如司徒所上以明永制【蜀譙周論或曰有人死而亡其尸者招魂葬何如曰夫葬所以藏尸柩也若魂氣則無不之焉得與藏諸】宋庾蔚之論葬以藏形廟以饗神季子所云魂氣無
  不之寜可得招而葬乎
  雷次宗豫章記許子將墓在郡南四里昔子將以中國大亂逺來度江隨劉繇而卒藏於昌門時漢興平二年也呉天紀中太守呉興沈季伯白日於㕔事上坐忽見一人著黄單衣稱汝南羊與許子將求改葬因忽不見即求其喪不知處所遂招魂葬之命文學施遐為招魂文
  舊唐書宗室武德二年夏縣之戰王師敗績永安王孝基與内史侍郎唐儉等皆沒於賊後謀歸國為劉武周所害髙祖為之發哀廢朝三日賜其家帛千匹賊平購其尸不得招魂而葬之
  楊紹宗妻王氏華州華隂人也初年二嵗所生母亡為繼母鞠養至年十五父征遼而沒繼母尋亦卒王乃收所生及繼母尸柩并立父形像招魂遷葬訖廬於墓側永徽中詔曰故楊紹宗妻王氏因心為孝率性成道年迫桑榆筋力衰謝以往在隋朝父沒遼左招魂遷葬負土成墳竭此老年親加板築痛結晨昬哀感行路永言志行嘉尚良深宜標其門閭用旌敏德賜帛三十段粟五十石
  宋史淳化中有言昭成太子嬖妾張氏於都城西佛寺招魂葬其父母僭差踰制上怒遣昭宣使王繼恩驗問李濓招魂葬答問嘉靖丁酉冬十二月十日汴馬生北赴南省試渡河走冰壞其舟溺而死求其尸踰月不可得其家詣招魂葬焉乃質於李子曰招魂葬有諸李子曰史傳有之禮家之所不取也吾聞葬也者藏也所以藏其形於地下以安厝也故椁周於棺棺周於身非身無棺非棺無椁也苟無其身而招魂葬焉則於義為窒於德為悖於禮為不物何也亡者不可以假存無者不可以偽有也是故禮經無招魂葬之文漢魏以還或有冒為之者而袁瓌荀組干寳孔衍之徒咸著論以非之可謂通幽明之故知鬼神之情者矣且人之死也歸神於天歸形於地故延陵季子曰骨肉復歸於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是故聖人制為殯葬之禮本以掩厥形骸不以安魂為事既葬之日迎神而返於家葢孝子之心不忍一日離也詩曰祖考來格知自外至也又曰神保聿歸歸其幽㝠也故墓以瘞骨廟以棲神此古今之通禮也乃若失形於彼穿壙於此誌石明器無柩可依若堂若防虛文是尚反乎人情盭乎聖典王者所宜禁也嗟乎閉靈爽於沈魄之域是不仁也樹松楸於空椁之冢是不知也仁知亡而人之道熄矣豈孝子事其親之心哉由是知招魂之葬乃委巷之陋習非先王之遺制也豈可乎哉曰招魂之篇見諸楚辭何也曰非是之謂也古者人死則使人以其上服升屋而號曰臯某復遂以其衣三招之乃下以覆尸葢猶冀其復生也而荆楚之俗或以是施之生人故宋玉憫其師屈原無罪放逐恐其魂散而不復還乃託帝命假巫語以招之欲以復其精神延其年壽而盡愛以致禱耳豈謂招魂而葬之邪曰橋山之冢葬其衣冠何也曰好事者為之也案大戴禮孔子論黄帝生而人得其利百年死而人畏其神百年亡而人用其教百年史稱黄帝在位百年壽百十有一嵗豈其騎龍上天之事乎世傳葬衣冠于橋山者謬也曰然則當如之何曰闔宅眷屬宜於遭溺之地備迎神之禮括髪徒跣號呼於塗而迎之以歸祠廟以妥之木主以依之祝辭以告之牲醴爼豆以饗之哭泣擗踊以哀之三年而除其服嵗時舉祀如常儀則庶乎其可也
  【王廷相曰宼亂而失其體招魂而葬何也曰葬所以藏其體斂衣冠而招魂不亦作虛乎閉精靈於沈冥之域不幾於失鬼神之情性乎二者皆犯於禮者也】
  分尸葬
  譙周三巴記巴國有亂巴國將軍曼子請師于楚許以三城楚王救巴巴國已平楚使請城曼子曰藉楚之靈克弭禍難誠許楚王城持頭往謝楚王城不可得也乃自刎以頭予楚楚子歎曰吾得臣如巴曼子何以城為以上卿禮葬曼子頭巴國葬其身亦以上卿禮
  三國志關羽傳呉主權送羽首於曹公以諸侯禮葬其尸骸
  舊唐書顔真卿傳禄山既陷洛陽殺留守李憕御史中丞盧奕判官蔣清以三首遣段子光來徇河北真卿恐摇人心乃詐謂諸將曰我識此三人首皆非也遂腰斬子光密藏三首異日乃取三首冠飾草續支體棺斂祭葬為位慟哭
  通鑑唐德宗時朱泚攻奉天渾瑊力戰却之泚復攻城將軍髙重㨗與泚將李日月戰於梁山之隅破之乘勝逐北賊伏兵擒之其麾下十餘人奮不顧死追奪之乃斬其首棄其身而去麾下收之入城上親撫而哭之盡哀結蒲為首而葬之贈司空朱泚見其首亦哭之曰忠臣也束蒲為身而葬之
  殉葬
  檀弓陳子車死於衛其妻與其家大夫謀以殉葬【注子車齊大夫】定而后陳子亢至以告曰夫子疾莫養於下請以殉葬【注子亢子車弟孔子弟子】子亢曰以殉葬非禮也雖然則彼疾當養者孰若妻與宰得已則吾欲已不得已則吾欲以二子者之為之也【注度諫之不能止以斯言拒之】於是弗果用
  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已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法善尊已不陷父於不義】
  詩秦風黄鳥哀三良也國人刺穆公以人從死而作是詩也【秦本紀穆公卒葬于雍從死者百七十人然則死者多矣主傷善人故言哀三良也殺人殉葬當是後主為之此不刺康公而刺穆公者是穆公命從已死此臣自殺從之非後主之過也】交交黄鳥止于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鳥止于桑誰從穆公子車仲行維此仲行百
  夫之防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交交黄鳥止于楚誰從穆公子車鍼虎維此鍼虎百夫之禦臨其穴惴惴其慄彼蒼者天殱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左傳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注任好穆公名】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黄鳥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死而棄民先王違世猶詒之法而况奪之善人乎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若之何奪之今縱無法以遺後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難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東征也【注不能復征東方諸侯為覇主】
  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卒始用殉 十年晉侯疾病如厠陷而卒小臣有晨夢負公以登天及日中負晉侯出諸厠遂以為殉
  定公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門臺【注門上有臺】臨廷閽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注旋小便】命執之【注見其不潔執射姑】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鑪炭爛遂卒【注廢墜也】先葬以車五乘殉五人【注欲藏中之潔故先納車及殉别為便房葢其遺命 疏邾子好潔以人為殉欲備地下埽除若令與柩同入恐其汚履藏内故先納車及殉别為便房處之】莊公下急而好潔故及是【注卞躁疾也】
  明英宗實録天順八年正月己巳帝大漸召皇太子至榻前諭之曰殉葬非古禮仁者所不忍衆妃不要殉葬憲宗即位遵之
  【劉定之否泰録我朝髙廟文廟仁廟宣廟皆用人殉葬至英宗臨崩時召憲廟謂之曰用人殉葬我不忍也此事宜自我止後世子孫勿復為至今遂為定制嗚呼英廟好生之德至矣乎】







  讀禮通考巻八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五
  衣冠葬
  虞集程夫人墓誌銘史台孫喪其曽太母不知其處刻木像神具衣裳葬諸湖之新塋或曰葬以藏體魄也象而藏之殆不可然則立石先大夫之墓具載夫人之事以示子孫傳後世或曰其可也請徵文於子某感其言為敘其次而著之
  虞堪書陶孝子傳後常州城陷民陶某父為賊驅去及官軍復城父死不知其所某於寓近營冢壙葬父冠裳旦暮哭臨
  西園聞見録楊敬歸德衛人父昱洪武間陳亡敬方十嵗聞訃即哭踊每思求父遺骸不果乃取衣冠葬於先塋之次事母文氏極孝謹聞戰陳事輙流涕不已時人以至孝稱之母卒哀毁踰禮方斂在堂鄰不戒火將及柩敬仰天大哭俄反風息火鄉里異之受旌子愍舉人仕至知州
  顧璘謝孝子傅孝子名廣父忠出賈梁宋聞神仙遐舉事志竊慕之遂遊名山不歸廣屢年尋覓竟不可得迨母氏以天年終乃具父衣冠招魂以窆焉哀慕之心至老不替
  火葬
  魏書張始均以郎中為行臺初元遥之討平大乘賊也多所殺戮積尸數萬始均忿軍士重以首級為功乃令檢集人首數千一時焚爇至於灰燼用息僥倖見者莫不傷心及始均之死始末在於煙炭之間有焦爛之痛論者或亦推咎焉
  北史隱逸傳馮亮雅愛山水延昌二年冬病篤遺誡兄子綜斂以衣幍左手持板右手執孝經一卷置尸盤石上去人數里外積十餘日乃焚於山焚燎之日有素霧蓊鬱囬繞其旁自地屬天彌朝不絶
  東都事略建隆三年三月丁亥詔曰王者設棺椁之品建封樹之制所以厚人倫而一風化也近代以來率多火葬甚愆典禮自今宜禁之
  宋史禮志髙宗紹興二十七年監登聞鼓院范同言今民俗有所謂火化者生則奉養之具惟恐不至死則燔爇而棄捐之何獨厚於生而薄於死乎甚者焚而置之水中識者見之動心國朝著令貧無葬地者許以係官之地安葬河東地狹人衆雖至親之喪悉皆焚棄韓琦鎮并州以官錢市田數頃給民安葬至今為美談然則承流宣化使民不畔於禮法正守臣之職也方今火葬之慘日益熾甚事闗風化禮宜禁止仍敕守臣措置荒閒之地使貧民得以收葬少裨風化之美從之二十八年户部侍郎榮薿言比因臣僚陳請禁火葬令州郡置荒閒之地使貧民得以收葬誠為善政臣聞呉越之俗葬送費廣必積累而後辦至於貧下之家送終之具唯務從簡是以從來率以火化為便相習成風勢難遽革况州縣休息之乆生聚日繁所用之地必須寛廣仍附郭近便處官司以艱得之故有未行摽撥者既葬埋未有處所而行火化之禁恐非人情所安欲乞除豪富士族申嚴禁止外貧下之民并客旅逺方之人若有死亡姑從其便候將來州縣摽撥到荒閒之地别行取㫖詔依仍令諸州依已降指揮措置摽撥
  【二程全書古人之法必犯大惡則焚其尸今風俗之遂以為禮雖孝子慈孫亦不以為異更是公家明立條貫元不為禁如言軍人出戍許令燒焚將骨殖歸又言郊壇須三里外方得燒人則是别有焚尸之法此事只是習慣便不以為事今有狂夫醉人妄以其先人棺櫬一彈則便以為深讎巨怨及親拽其親而納之火中則略不以為怪可不哀哉】
  【通志葬用火化案杜氏通典云古者送死於中野衣之以薪而瘞其骨然則此亦古俗也未為害義今則以法律之不復火化矣然一墳所占不止十歩而有力之人廣圖風水遂致占田為墳而刀耕火種之人無從措手恐非乆長之慮也】
  司馬氏書儀世人有遊宦没於逺方子孫火焚其柩收燼歸葬者夫孝子愛親之肌體故斂而葬之殘毁他人之尸在律猶嚴况子孫乃悖謬如此其始葢出於羌俗行之既久習以為常見者恬然曽莫之怪豈不哀哉延陵季子適齊其子死葬於嬴博之間骨肉歸復於土命也魂氣則無不之也孔子以為合禮必也不能歸葬葬於所在可也不猶愈於焚之哉
  容齋隨筆自釋氏火化之説起於是死而焚尸者所在皆然固有炎暑之際畏其泄肉尚未寒而就爇者矣魯夏父弗忌獻逆祀之議展禽曰必有殃雖壽而没不為無殃既其葬也焚煙徹於上謂已葬而火焚其棺椁也呉伐楚其師居麇楚司馬子期將焚之令尹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謂前年楚人與呉戰多死麇中不可并焚也衛人掘褚師定子之墓焚之於平莊之上燕騎劫圍齊即墨掘人塚墓燒死人齊人望見涕泣怒自十倍王莽作焚如之刑燒陳良等所以古人以焚尸為大僇也事文類聚賈同禁焚死傳曰孝子事死如事生又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父母既殁斂首足形旋葬慎䕶戒潔奉死如生斯之謂一死身體髪膚無有毁傷斯之謂全歸古今達禮也夫生而或毁傷之雖不仁猶有為也死而後毁傷之則其不仁不亦甚矣噫今之多焚其死者何哉禮曰新宫火有焚其先人之敝廬三日哭夫宫廟之與廬舍猶然况又執火而焚其尸者乎惡不容於誅矣謂縱不仁之子棄其尸於中野使烏鳶狐狸食之不猶愈於自殘之者歟閭閻既以為俗而漸染於士大夫之家亦多為之以守職徼逺難祔於先祖之塋域故焚之以苟其便易嗚呼先王制禮士大夫奉以立身推以化民如之何其苟便易而棄之也豈獨棄禮哉抑亦舉其親而棄之也設不幸道逺而貧未能奉而歸買地而葬之廬而守之俟其久也負骨而歸不亦可乎又或者以惡疾而死俗云有種慮染其後者而焚之斯則既不仁矣又惑之甚者夫脩短有命疾病豈有例哉根其由葢始自桑門之教西域之俗也夫聖王御世制禮作樂布浹仁義如之何使西域之法敗先王之禮經邪教天下以不仁邪請禁
  路史發揮甚矣焚尸之酷也父兮鞠我母兮育我比其死也一舉而焚之孝子順孫為之安乎曩觀祕閣閒談有鄭民張福詮者貴糶為雷所撲其妻焚之中道忽死既而讝曰福詮震死亦偹苦矣而又見焚不已甚乎以是知焚尸為死者苦也
  元典章至元十五年正月行臺凖御史臺咨承奉中書省劄付近凖北京等路行中書省咨北京路申同知髙朝列牒伏見北京路百姓父母身死徃徃置於柴薪之上以火焚之照得古者聖人治喪具棺椁而厚葬之今本路凡人有喪以火焚之實滅人倫有乖喪禮本省看詳今後除從軍邉逺或為羈旅從便焚燒外據久居土著之家若凖本路所申相應凖此送禮部議得四方之民風俗不一若便一體禁約似有未盡參詳比及通行定奪以來除從軍應役并逺方客旅諸色目人許從本俗不須禁約外據土著漢人擬合禁止如遇喪事稱家有無置偹棺椁依理埋葬以厚風俗及據禮部呈隨路廟院寄頓骸骨合無明立條教以革火焚之俾民以時喪葬若貧民無地葬者聽於官荒地内埋了若無人收葬者官為埋瘞本部議得除火焚之已行禁治外其貧民無地葬者則於官荒地内埋了無人收葬者官為埋瘞似為相應都省凖呈仰遍行合屬依上施行元王惲論中都喪祭禮事狀竊惟送終人子之大事今見中都風俗薄惡於喪祭之禮有亟當救正者如父母之喪例皆焚燒以為當然習既成風恬不知痛敗俗傷化無重於此契勘係契丹遺風其在漢民斷不可訓理合禁止以厚薄俗外據滁六無問貴賤多破錢物市一切紙作房室侍從車馬等儀物不惟生者虛費於死者實無所益亦乞一概禁止
  【黄瑜雙槐嵗抄聖祖嘗與學士陶安登南京城樓聞焚尸之氣惡之安曰古有掩骼埋胔之令推恩及於枯骨近世狃於俗或焚之而投骨於水孝子慈孫於心何忍傷恩敗俗莫此為甚上曰此王道之言也自是王師所臨見枯骸必掩埋之而後去洪武三年禁止浙江等處水葬火葬中書省禮部議以民間死喪必須埋葬如無地官司設為義冢以便安葬並不得火化違者坐以重罪】
  【王廷相曰貧不能營葬具何如曰衣衾棺椁切於身者也苟貧也餘不必具可也其甚也衣衾周體有棺而無椁亦可也子㳺問喪具夫子曰有毋過禮苟亡矣斂首足形還葬縣棺而封人豈有非之者哉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沒於逺方何如曰力能歸其柩正丘首而葬之禮也不能反其柩旅葬其地亦禮也曰世有火其柩而歸其燼者何如曰斯悖謬之大者也且夫愛其親之肌體故斂而藏之焚之是戕其親矣何忍乎斯悖謬之大者也延陵季子適齊其長子死即葬於嬴博之間曰骨肉歸復於土命也若魂氣無不之也孔子曰延陵季子之於禮也其合矣乎必也不能歸葬如季子之葬其子亦可也不猶愈於焚之哉湛若水家訓焚尸之禍殘子孫天性之愛傷天地泰和之氣能使一方荒旱癘疫我在南京參贊已行之令立一義阡禁一邨人民不許燒焚父母以陷於不孝之罪皆令葬於義阡以存天和有貧無棺者本家給與】
  乾學案火葬之説悖理賊親之甚斷斷不可不禁革者及觀榮嶷及通志之言反若以火葬為善嗚呼何其立説之顛倒也必若憂葬埋之無地則官為廣立義冢使四郊之小民咸得死有所歸是亦仁政之一端也
  明律從尊長遺言將屍燒化及棄置水中者杖一百從卑㓜並减二等若亡沒逺方子孫不能歸葬而焚化者聽從其便 今律文同
  【朱董祥曰焚尸之事世俗雖有然皆出於市井僕稍有知者必不為也第此輩不能以理諭則當以法懲故為人臣者而不能致君禁此使民為掩骼之計不可以稱仁人為士子者而不使鄉黨閭里習聞其慘毒而不化之以漸不可以稱孝子為之者固市井僕而所以使之為之而無忌憚者豈盡其罪邪】
  塔葬
  舊唐書杜鴻漸休致後病令僧剃頂髪及卒遺命其子依胡法塔葬不為封樹冀類緇流物議哂之
  肅王詳德宗第五子也建中三年十月薨時年四嵗廢朝三日贈州大都督上追念無已不令起墳墓詔如西域法議層甎造塔禮儀使判官司門郎中李召上言曰墳墓之義經典有常自古至今無聞異制層甎起塔始於天竺名曰浮圖行之中華竊恐非禮况肅王夭屬名位尊崇喪葬之儀存乎簡册舉而不法垂訓非輕伏請凖令造墳庶遵典禮詔從之
  姜公輔車駕至城固縣唐安公主薨上之長女也悲悼尤甚詔所司厚其葬禮公輔諫曰非乆克復京城公主必須歸葬今於行路且宜儉薄以濟軍士德宗怒謂翰林學士陸贄曰唐安夭亡不欲於此為塋壟宜令造一甎塔安置功費甚㣲不合關宰相論列姜公輔忽進表章但欲指朕過失擬自取名贄對曰公輔官是諫議職居宰衡獻替固其職分陛下以造塔役費㣲小非宰相所論之事但問理之是非豈論事之大小若造塔為是役雖大而作之何傷若造塔為非費雖小而言者何罪
  義葬
  史記主父偃傳主父方貴幸時賔客以千數及其族死無一人收者唯獨洨孔車收葬之天子後聞之以為孔車長者也
  後漢書繆肜傳太守隴西梁湛召肜為决曹史湛病卒官肜送喪還隴西始葬㑹西羌反叛湛妻子悉避亂他郡肜獨留不去為起墳冢乃潜穿井旁以為窟室晝則隱竄夜則負土及賊平而墳已立其妻子意肜已死還見大驚
  荀淑傳何顒嘗稱潁川荀彧王佐之器及彧為尚書令遣人西迎叔父爽喪并致顒尸而葬之爽之冢旁晉書向雄傳雄河内山陽人初仕郡為主簿太守王經之死雄哭之盡哀後太守呉奮以少譴繫雄於獄司鍾㑹於獄中辟雄為都官從事㑹死無人殯斂雄迎喪而葬之文帝召雄責之曰徃者卿哭王經於東市我不問也今鍾㑹躬為叛逆又輙收葬其如王法何雄曰昔者先王揜骼埋胔仁流朽骨當時豈先卜其功罪而後葬之哉今王誅既加於法已偹雄感義收葬教亦無闕殿下讎枯骨而捐之中野為將來仁賢之資不亦惜乎帝恱與談宴而遣之
  閻纘傳纘為太傅楊駿舎人轉安復令駿誅纘棄官歸要駿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岳畏罪推纘為主墓成當葬駿從弟模告武陵王澹將表殺造意者衆咸懼填冢而逃纘獨以家財成墓葬駿而去
  夏方傳方㑹稽永興人家遭疫癘父母伯叔羣從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則號哭晝則負土十有七載葬送得畢因廬於墓側種植松柏烏鳥猛獸馴擾其旁南史蔡興宗傳廣陵州别駕范羲與興宗善坐竟陵王誕為逆事誅興宗躬自收殯致喪還葬豫章舊墓孝武聞謂曰卿何敢故爾觸網興宗抗言荅曰陛下自殺賊臣自葬周旋既犯嚴刑當甘於斧鉞耳帝有慙色周捨傳時王亮得罪歸家故人莫至捨獨敦恩舊及亮卒身營殯葬時人稱之
  王敬則傳敬則為袁文曠所斬朝廷漆其首藏在武庫至梁天監元年其故吏夏侯亶表請收葬許之
  孫謙傳有彭城劉融行乞疾篤無歸友人輿送謙舎謙開聽事以受之及融死以禮殯葬衆咸服其行義嚴植之傳仕齊為廣漢王國右常侍仍侍王讀及王誅國人莫敢視植之為奔哭手營殯斂徒跣送喪墓所為起冢葬畢乃還當時義之
  孝義傳孫恩之亂永嘉太守司馬逸之被害妻子並死兵宼之際莫敢收葬郡吏俞僉以家財冒難棺斂逸之等六喪送至都葬畢乃歸鄉里
  范叔孫錢唐人同里范法先父母兄弟七人同時疫死惟餘法先病又危篤喪尸經日不收叔孫悉備棺器親為殯埋又同里施大范苗范敬宗並有死喪疾病親鄰畏避莫敢營視叔孫盡為殯瘞躬恤病者並皆得全鄉曲貴其義行
  呉逵呉興烏程人也經荒飢饉係以疾疫父母兄嫂及羣從小功之親男女死者十三人逵時病困鄰里以葦席裹之埋於邨側既而親屬皆盡唯逵夫妻獲全家徒四壁立冬無被袴晝則庸賃夜則伐木燒甎妻亦同逵此誠無有懈倦逵夜行遇猛獸猛獸輙下道避之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三棺鄰里嘉之葬日悉出赴助送終之事亦儉而周禮逵時逆取鄰人夫直葬畢衆悉以放之逵一無所受皆傭力報答焉
  北史宋遊道傳文襄疑黄門郎温子昇知元瑾之謀繫諸獄而餓之食弊襦而死棄尸路隅遊道收而葬之文襄謂曰吾近書與京師諸貴論及朝士云卿僻於朋黨將為一病今卿眞是重舊節義人此情不可奪子昇吾本不殺之卿葬之何所憚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
  段成根傳成根與父暉為魏太武所害暴尸長安市數日時有儒生京兆林白奴欽暉德音夜竊其尸置之枯井女為燉煌張氏婦聞之乃向長安收葬
  舊唐書李大亮傳大亮罄其家貲收葬五葉宗族無後者三十餘喪送終之禮一時稱盛
  王義方傳貞觀二十三年改授洹水丞時張亮兄子皎配流在崖州來依義方而卒臨終託以妻子及致尸還鄉義方與皎妻自誓於海神使奴負柩令皎妻抱其赤子乘義方之馬身獨步從而還先之原武葬皎告祭張亮送皎妻子歸其家而徃洹水
  羅道琮傳貞觀末道琮上書忤㫖配流嶺表時有同被流者至荆襄間病死臨終泣謂道琮曰人生有死所恨委骨異壤道琮曰我若生還終不獨歸棄卿於此瘞之路左而去嵗餘遇赦得還至殯所屬霖潦瀰漫尸柩不復可得道琮設祭慟哭告以欲與俱歸之意若有靈者幸相警示言訖路側水中忽然湧沸道琮又咒云若所沸處是願更令一沸咒訖又沸道琮便取得其尸銘誌可驗遂附之還鄉當時識之稱道琮誠感所致
  李綱傳周齊王憲引綱為參軍宣帝將害憲召僚屬證成其罪綱誓之以死終無撓辭及憲遇害露載尸而出故吏皆散唯綱撫棺號慟躬自埋瘞哭拜而去
  來瑱傳瑱之被刑也門客四散掩於坎中校書郎殷亮後至獨哭於尸側貨所乘驢以備棺衾夜詣縣令長孫演以情告之演義而從之亮夜葬而祭走歸京師列女傳楊三安妻李氏雍州涇陽人也事舅姑以孝聞及舅姑亡没三安亦死二子孩童家至貧窶李晝則力田夜則紡緝數年間葬舅姑及夫之叔姪兄弟者七喪深為逺近所嗟尚太宗聞而異之賜帛二百段遣州縣所在存恤之
  㑹葬
  春秋文公元年二月天王使叔服來㑹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五年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王使召伯來㑹葬
  襄公三十有一年冬十月滕子來㑹葬癸酉葬我君襄公
  定公十有五年九月滕子來㑹葬丁巳葬我君定公公羊傳其言來㑹葬何㑹葬禮也
  榖梁傳葬曰㑹其志重天子之禮也薨稱公舉上也葬我君接上下也僖公葬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德也㑹葬之禮於鄙上【注從竟至墓主為送葬來】
  後漢書郭泰傳泰卒四方之士千餘人皆來㑹葬 謝承後漢書郭泰以建寜二年正月卒自農函谷關以西河内湯隂以北二千里負笈荷擔彌路柴車葦裝塞塗蓋有萬數來赴
  范冉傳中平二年冉卒於家遺令薄葬於是三府各遣令史奔弔㑹葬者二千餘人
  開元禮敕遣百官㑹王公大臣葬儀注與㑹喪禮同政和禮明集禮亦如之
  唐書肅王詳薨發引之日百官於通化門外列位哭送内史令竇威卒詔太子及百官並出臨送
  金史榮王爽薨世宗遣官致祭賻銀千兩重綵四十端絹四百匹陪葬山陵親王百官送葬他日謂大臣曰榮王之葬朕以不果親送為恨其見友愛如此其阿薨亦如之
  【汪克寛經禮補遺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隱公元年改葬惠公衛侯來㑹葬文公元年葬僖公王使内史叔服亦㑹葬文公五年葬我小君成風王使召伯來㑹葬襄公二年齊姜薨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葬昭公十五年王穆后崩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定公十五年葬定公滕子來㑹葬哀公二十三年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弔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紼使求從輿人】
  祭墓
  隸釋成陽靈臺碑慶都仙沒蓋葬于兹上立黄屋堯所奉祠
  乾學案水經注堯母慶都冢在成陽成陽本今曹州地明臣議禮以唐縣慶都冢當之誤矣
  史記周本紀九年武王上祭于畢【畢文王墓地名也】東觀兵至于孟津
  乾學案禮不墓祭而堯祠靈臺武王祭畢則古人固有行之者矣雖與後世寒食之祭不同然其祭於墓則一也故以為墓祭之始
  曾子問曾子問曰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法有子孫存不可以乏先祖之祀】請問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注不祭於廟無爵者賤逺辟正主】若宗子死告於墓而后祭於家【注言祭於家客無廟也】宗子死稱名不言孝【注孝宗子之稱不敢與之同其辭但言子某薦其常事】身没而已【注至子可以稱孝】子游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注以用也用此禮祭也】若義也【注若順】今之祭者不首其義故誣於祭也【注首本也誣猶妄也】
  檀弓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於墓左【注舍奠於墓左為父母形體在此禮其神也 疏舍奠於墓左既窆之後事也有司脩虞之有司也几依神也筵坐神席也席敷陳曰筵舎釋也奠置也墓道郷南以東為左孝子先反脩虞故有司以几筵及祭饌置於墓左以禮地神也】
  【方慤曰主人不親舎奠而使有司代之者欲速反而脩虞事故也】
  周禮春官冢人凡祭墓為尸【注始竁時祭以告后土冢人為之尸焉】程子曰舊説為祭后土則為尸非也蓋古人祭社之外更無所在有祭后土之儀
  張栻曰墓祭非古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故立之主以祀以致其精神之極而謹藏其體魄以竭其深長之思此古之人明於鬼神之情狀而篤於孝愛之誠實者也然考之周禮則有冢人之官凡祭於墓為尸是則成周盛時固亦有祭於其墓者雖非制禮之本經而出於人情之所不而其義理不至於甚害則先王亦從而許之其必立之尸者乃亦所以致其精神而示饗之者非體魄之謂其為義抑精矣
  【萬斯同曰冢人為尸自是祭土神而程張二子竟以為祭墓非也儻果為祭墓則為尸者當使子孫為之何乃使冢人乎墓祭本後世之禮不必援此為據也】
  乾學案檀弓及此條本非祭墓亦列於是篇者蓋以土神既有祭則推此意而祭墓中之祖考亦未始不可也故録之且世俗祭墓之時多有先祭土神者亦以見俗禮之有所本也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葬魯城北泗上魯世世相傳以嵗時奉祠孔子冢髙皇帝過魯以太牢祠焉諸侯卿相至常先謁然後從政
  韓詩外傳曽子曰徃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故孝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是故椎牛而祭墓不如雞豚逮親存也
  漢書張良傳良從髙帝過濟北果得穀城山下黄石【即前圯上老人所云者】取而寳祠之及良死并葬黄石每上冢伏臘祠黄石
  蕭望之傳望之死天子追念不忘每嵗時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終元帝世
  後漢書李通傳帝每幸南陽遣使者以太牢祠通父冢竇融傳帝詔右扶風脩理融父墳塋祠以太牢
  鮑永傳永西至扶風椎牛上苟諫冢
  明帝紀永平元年春正月帝率公卿以下朝於原陵如元㑹儀【漢官儀曰古不墓祭秦始皇起寢於墓側漢因而不改諸陵寢皆以晦望二十四氣三伏社臘及四時上飯其親陵所宫人隨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陳莊具天子以正月上原陵公卿百官及諸侯王郡國計吏皆當軒下占其郡國穀價四方改易欲先帝魂魄聞之也】
  乾學案此帝王之事宜列於上陵篇中今亦列於此者世言墓祭始於明帝故不可不載然其舉也以正月則與後世寒食之祭終有少異也
  橋傳卒曹操感其知己後經過墓輒悽愴致祭奠自為其文曰故太尉橋公懿德髙軌汎愛博容國念明訓士思令謨幽靈潜翳懇哉矣操以㓜年逮升堂室特以頑質見納君子増榮益觀皆由奬勗猶仲尼稱不如顔淵李生厚歎賈復士死知己懷此無忘又承從容約誓之言徂沒之後路有經由不以斗酒隻雞過相沃酹車過三歩腹痛勿怨雖臨時戲笑之言非至親之篤好胡肯為此辭哉懷舊惟顧念之悽愴奉命東征屯次鄉里北望貴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享之李善傳善淯陽人本同縣李元蒼頭也建武中疫疾元家相繼死沒唯孤兒續始生數旬貲財千萬諸奴婢謀殺續分其財産善潛負續逃亡鍾離意薦善行狀招拜太子舎人顯宗時遷日南太守從京師之官道經李元冢未至一里乃脫朝服持鉏去草及拜墓哭泣甚悲身自炊爨執鼎俎以脩祭祀垂泣曰君夫人善在此盡哀數日乃去
  三國志司馬德操嘗造龎德公值其渡沔上冢德操竟入其室呼德公妻使速作黍
  通典開元二十年四月制曰寒食上墓禮經無文近代相傳寖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廟享何以用展孝思宜許上墓同拜埽禮不得作樂仍編入五禮永為恒式開元禮王公以下拜埽先期卜日如常前一日掌事者設次於塋南百歩道東西向北上備芟翦草木之器贊禮者設主人以下位塋門外之東西面以北為上其日主人到次服改公服無者常服贊禮者曰再拜主人以下俱再拜贊禮者引主人以下入奉行墳塋【精靈感慕有泣無哭】至於封樹内外環繞哀省三周其荆棘慮與荒草接連者皆隨即芟翦不令人田得及埽除訖贊禮者引主人以下復門外位贊禮者再拜主人以下皆再拜贊禮者引之次遂還第若解滿或逺行辭墓或外官解滿或京官辭墓哭而後行其寒食上墓如前拜埽儀惟不占日【古者宗子去他國庶子無廟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即今之上墓義或有憑然神道尚幽不可逼黷塋域宜設於塋南門山門之外設净席為位遥祭以時饌如平生所嗜若二塋數墓每墓各設位席昭穆異列以西為上主人盥手奠爵三獻而止徹饌訖主人以下泣辭塋食餘饌者可於他僻處不見墓所孝子之情也】乾學案王公以下拜埽儀開元禮有之而政和禮不載亦可見當時禮官之疎略矣
  二程全書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則死不墓祭蓋燕饗祭祀乃宫室中事後世習俗廢禮有踏青藉草飲食故墓亦有祭如禮望墓為壇幷冢人為墓祭之尸亦有時為之非經禮也後世在上者未能制禮則隨俗未免墓祭既有墓祭則祠堂之類亦且為之可也 禮經中既不説墓祭即是無墓祭之文也 張横渠於墓祭合一分食而祭之故告墓之文有曰奔走荆棘殽亂杯盤之列之語此亦未盡也如獻尸則可合而為一鬼神如何可合而為一或問今拜埽之禮何據曰此禮古無但縁習俗然
  不害義禮古人直是誠實葬只是葬體魄而神則必歸於廟既葬則設木主既除几筵則木主安於廟故古人惟專精祀於廟今亦用拜埽之禮但簡於四時之祭也
  朱子家禮墓祭三月上旬前一日齋戒【如家祭之儀】具饌【墓上每分如家祭之品别設魚肉米麫食各一大盤以祭土神】厥明灑埽【是日晨起或前一二日主人帥執事者詣墓所】
  儀節鞠躬拜興拜興平身【拜訖環繞省視】除草棘 添土【畢】復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又除草於墓左祀土神】
  布席陳饌【用新潔席陳於墓前設饌如家祭之儀】
  參神降神初獻亞獻終獻辭神乃徹
  儀節序立【如家祭之儀】參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 盥洗 詣香席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進饌 初獻禮 詣某親墓前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平身【如墓列葬非一則逐位詣某親墓前】詣讀祝位 跪 俯伏興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奉饌 亞獻禮詣某親墓前 跪 祭酒奠酒 俯伏興平身 復位 奉饌 終獻酒
  詣某親墓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平身 復位 奉饌 侑食 主婦點茶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禮畢
  祝文維某年嵗次月朔日辰孝子某【或孫曽】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之墓歲序流易雨露既濡瞻埽封塋不勝感慕謹以潔牲醴齊祇薦歳事尚饗
  遂祭后土布席陳饌【布席於墓上饌各用大盤設盤盞匙筯如儀】
  降神參神三獻辭神乃徹而退
  儀節就位 降神 盥洗 詣香席前 跪 上香酹酒 俯伏興 復位 參神 鞠躬拜興拜興
  平身【主人執注】初獻禮 跪 讀祝【祝跪主人之左讀之】俯伏興平身 復位 亞獻酒 三獻酒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禮畢
  祝文維某年歳次月朔日辰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土地之神某躬脩歳事於某親某官府君之墓惟時保佑實頼神休敢以酒饌敬申奠獻尚饗
  【李濟翁資暇録寒食拜埽案開元禮第七十八云昔者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廟孔子許望墓為壇以時祭祀今之上墓或有憑焉又云主人去塋百步下馬公服無者常服則是吉禮分明矣其上饌與時享何殊今多白衫麻鞵者衣冠在野與黎庶雷同大錯大誤也且春秋二仲月公卿拜陵並具公服則四時之例矣又案唐禮凡參辭並是公服故松栢非逺之家每新改授皆見所以示仕禄朱紫之榮釋褐結綬抑亦如之其四時之享布素暫去襴板即可矣若悉白衫麻鞵何以表軒冕邪必申哀敬豈在如斯今或徃徃仍有自宅便麻衣絲屨而去允為不可 又周禮冢人之官凡祭於墓為尸祭墓之禮周公已立之而先儒多持古不墓祭之説舜禹南廵崩不返葬謂骨肉歸於土其魂氣無不之也則祭宜有廟神主在廟而墓以藏體魄也則墓果不可祭乎詩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父母之所植猶致敬焉先人體魄之所藏固宜有怵惕於中者張毅夫謂止當詣墓省哭設祭后土於墓左晦菴謂若祭於墓是以偽事其先也夫孝子享親在誠而已誠在墓所而親不我享是其魂氣獨不至藏體魄地也何哉子路去魯謂顔淵曰何以贈我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於墓而後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孔子葬泗上子貢廬於墓三年魯世世以嵗時祀孔子冢自周秦以來未有非之者矣且後世子孫祭墓非有移於廟祭也其居固有去其先人之墓而逺者苟為不祭信宿之餘頃食之際其能以自安邪】
  【袁桷致慤亭記舎奠墓左解之者以禮神言之然則祭墓非古歟禮生於情親之至者彌不可以媮也在昔先正司馬文正公定家祭禮弗忍焉者多矣張宣公獨卓然罷屏乆而深悔乃卒復之心之不寜是則先王有所不廢也禮經殘闕非止祭墓焉耳矣展哭於墓猶援周禮充類以使夫民之歸厚則今通國所行誠不曰背於古矣】
  【王行金氏墓祠記葢聞諸古事死之禮葬祭而已體魄既藏神依於主子孫之奉一於主焉此墓祭所以非古也然古人之祭也盡禮於奥足矣而復祭於祊何也以孝子之心不知神之所在故博求之恐其或在此或在彼也則祖宗體魄之藏又安知其神不有時而在乎此墓祭雖非古而中古以還禮有所弗禁也】
  【王彜曰漢明帝永平元年朝原陵如元㑹儀大官上食太常奏樂蔡邕曰吾聞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禮始謂可損今見威儀察其本意乃知明帝至孝惻怛不易奪也禮有繁而不可省者此之謂也胡氏以為人子孝思不忘則專精廟享而已矣墓藏體魄而致生之是不智也廟以宅神而致死之是不仁也夫人子事死如生事亡如存豈以廟與墓而易其思慕愴怛之情哉既為親之體魄而忍致死之亦非仁人孝子之心矣國家重廟享而不廢陵祀下逮臣庶亦不以墓祭為嫌乃知酌古凖今禮之善物蔡邕所論不其然乎】
  【李濓墓祭説或問墓祭禮乎李子曰非禮也曰古有之乎曰三代以前無有也曰周禮春官冢人凡祭墓為尸周禮亦不足法乎曰周禮所謂祭墓謂有事於墓而祭后土氏也非謂祭祖先之墓也如祭祖先之墓則子孫當為尸何以尸冢人邪曰孔子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聖人固嘗言祭墓矣子以為非禮何居曰非是之謂也曾子問宗子去在他國庶子無爵而居者祭乎而夫子告之曰望墓而為壇以時祭葢庶子賤不敢入廟故不祭於廟而望墓以祭權也重宗也非謂得祭於廟乃舍之而祭於墓也曰然則祭墓起於何時乎曰漢人為之也曰何以知之曰秦不師古起寢於墓側漢因之不變諸陵寢皆以朔望伏臘及四時上飯建武間世祖西幸長安祠髙廟遂有事于十一陵顯宗改元永平春正月帝率公卿以下朝于原陵如元㑹儀此墓祭之始士民倣效皆舎廟而祭墓此禮家之所深慨而舉世不知其非者也何以言之人子之所以事其親者有二曰墓曰廟而已矣人之有生也神與體合而其死也神與體離以其離而二之也故於其可知而疑於無知者則藏之而不忍見其亡於其不可見而疑於有知者則求之而如或見其存藏之而不忍見其亡葬之道也求之而如或見其存祭之道也是故家有廟郊有墓墓藏體魄而致生之不知者也廟聚神魂而致死之不仁者也仁知亡而人之道熄矣而謂逹禮者為之乎延陵季子呉之習於禮者也觀其言曰骨肉歸復於土命也若魂氣則無不之也夫骨肉歸復於土此精氣為物之有盡者也魂氣無不之此遊魂為變之無方者也是故當葬之日槥形而掩諸幽既葬之後迎精而返於家方其迎精而返於家也一旬之内五祭而不為數惟恐其不聚也及其除喪而遷於廟也一歳之中四祭而不為疏惟恐其或散也乃若墓也者吾親之體魄所藏而神魂之聚弗在於此是以時展省焉展省之禮即俗之所謂拜埽也非祭也子未讀檀弓乎昔者子路去魯謂其友顔淵曰何以贈我曰吾聞之也去國則哭於墓而後行反其國不哭展墓而入未聞祭墓也夏禹南廵崩不返葬禹非不思其居啟非不思其父而未聞有饗陵之舉葢時饗在廟也唐開元詔曰寒食上墓禮經未聞近代相承寖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廟祭者宜許上墓拜埽亦未聞祭也後唐莊宗每歳寒食出祭謂之破散風流迄今莫有正之者吁可怪已曰考亭先生家禮世皆遵用之而墓祭之儀亦具焉審非禮先生何以取之曰家禮本諸儀禮與温公書儀程氏遺書而作儀禮無墓祭之文温公以祭墓為不可程氏之書亦無是説矧家禮乃先生脩輯未成之書為一行童竊以逃去弗及改定至先生易簣始出故其立論多與晚年不合先生他日又曰古人無墓祭唐人亦不見祭但是拜埽而已君子於此不苟從非矯世也守禮也曰時當寒食雨露既濡傾城士女皆之墟墓間羅饌酹漿攀號洒泣而守禮君子亦有先人墳墓者也當如之何曰先王制禮致嚴於廟以盡人鬼之情而藏魄於幽以順反原之變君子於此必有所處矣盍當鄉俗上冢之時齋戒易服先祭於廟必誠必敬以申嗣續孝思之心翌日率子孫咸集墓所培灌松楸省閲兆域加虆梩之土以崇若堂之封拜埽事畢然後祭后土氏於塋之北布席盥祝一如家禮厥明灑埽以下之儀則古禮今俗庶幾兩盡而仁智之道舉得之矣何必設祭於墓以取知禮者之譏誚乎曰墓祭固非禮然出於孝子慈孫報本追逺之至情於義亦無甚害者君子從俗可也何深非之曰不可伊川有言嘉禮不野合野合則秕稗也故生不野合死不墓祭人子孝思不忘惟專精於廟享而已矣此亦求之於有而不求之於無之意也非洞逹鬼神之情狀者其孰能知之】
  【姚旅露書清明重陽上墳海内風俗相去不逺惟河南延津縣正月初三七月十五十月初一皆上墳一年多此三度十月謂之燒寒衣清明則先於墓前演戲三日至祭日而散視海内為盛】
  【馮善家禮集説家禮三月上旬擇日前一日齋戒具饌 韓魏公就用寒食及十月一日祭 或問増注問墓祭有儀否先生曰也無儀大槩略如家祭古人無墓祭唐人亦不見祭但是拜埽而已今宜祭否曰案朱子曰祭儀以墓祭節祠為不可然先正皆言墓祭不害義又案劉氏云人死葬形原野與世隔絶孝子追慕之心何有限極當寒暑變移之際益用増感是宜省謁墳墓以寓時思之敬今寒食上墓之祭雖禮經無文世代相傳寖以成俗上自萬乘有上陵之禮下逹庶人有上墓之祭是則貴賤皆宜墓祭也曰祭儀祭物如何曰朱子云略如家祭今倣其儀物為圖於下 祭墓祝文維年月日同前孝子某敢昭告于某親府君之墓曰氣序流易雨露既濡十月則改霜露既降瞻埽封塋不勝感慕謹以粢牲醴齊祇薦嵗事尚饗】
  【吕坤曰墓祭非古也而東郭墦間自昔有祭且世逺族多同域而葬非祭則死者無以聨疎生者無以合食苟於人情近也何必古】
  【陳龍正墓祭説墓祭非古也祭魂於廟不祭魂於土然士大夫無祧廟主則已除之主無復血食之期寒食拜埽因致奠焉使逺祖歳得一饗禮以義起可因也不必古是今非惟先亷憲公及盛宜人皆逺葬山中寒食十月朔每嵗拜埽者再勿疎勿忘兼用防微非敢豐于昵又同堂時奠則由尊以及卑寒食拜墓宜由近以追逺何則我因父而識祖因祖而識曾髙】
  【張文嘉曰三月上旬擇日今俗用清明日儀同時祭而去飲福受胙拜畢環繞省視除草棘添土夫墓為先人體魄所藏當拜埽之時俾無荒圯禮也然寒煙蔓草愴焉生悲斯至情之不能己者故朱子稱湖南風俗猶有古意人家上冢徃徃哭盡哀他處則不然矣今世俗或假拜墓之便延賔宴飲甚至歌管喧闐漠然無哀思噫俗敝甚矣謹追逺之禮者其思所以維之】
  乾學案古雖有墓祭而未必舉以寒食則與後代之拜埽亦自不同其定以寒食為節不知始於何代觀開元之詔謂寒食上墓禮經無文近代相傳寖以成俗意者起於陳隋之際乎然開元禮所載拜埽之外别有上墓之禮則拜埽與上墓實分為二拜埽無祭而上墓有祭又不知何時而始合為一也 又案李濓墓祭説云古無墓祭唐人亦不見祭考杜甫祭逺祖當陽君文云開元二十九年寒食奠於首陽山上非墓祭而何白居易詩清明寒食紙錢飛張籍詩寒食家家送紙錢王建詩逺人無墳水頭祭還引婦姑望鄉拜三日無火燒紙錢紙錢那得到黄泉焚紙錢必有澆奠葢此風唐世為極盛也
  【張獻翼曰夫朝飢可以不食墳墓不可不展又子孫不時展墓丘木必為人剪伐田土必為人侵奪甚或水入於椁或獸犯乎棺其禍有不可勝言者時能展墓不惟有思祖愛親之心且於弟兄叔姪之情時時展晤不至視族人如路人睦族仁親之道寓焉一舉而所得如此一失而所喪如彼豺能祭獸獺能祭魚人何憚而不為乎或子孫之中力有不及協同而辦一嵗之中埽墓一次已為甚稀所費者不過幾何有力者獨舉無力者共舉可行可乆之法也間有叔姪之情不協兄弟之意稍乖每至展墓難於相見必謝以他事夫事豈有大於拜埽人豈有重於祖父者乎傳云兄弟雖有小忿不廢懿親顧祖宗之墓則知本根同生雖有不平亦盡亡之矣吾少時見父黨上墓必早必䖍無敢不行者而大伯父二伯父雖七十之外尤為爭先而徃吾輩不及父風甚矣况可有不如吾輩者乎汝曹念之然但知父母而忽亡逺祖又非親以及親祖以及祖之誼也】
  【駱問禮曰古人惟展墓葢墓所藏者魄而魂則返於室堂韓文公謂墓藏廟祭不可亂是也祭墓始於秦蓋因陵有寢廟遂從而祭之後世相沿遂及士庶然野祭而已豈可言禮但由來已乆勢不能遽革寒族新定清明展溪園先世墓止四拜仍囬廟行祭禮將漸變之恐亦不能盡變也以俟同志者】



  讀禮通考卷八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六
  雜志
  易繫辭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无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諸大過【注取其過厚 疏不積土為墳是不封也不種樹標其處是不樹也喪期无數者哀除則止無日月限數也】
  周禮秋官蜡氏若有死於道路者則令埋而置楬焉書其日月焉縣其衣服任器于有地之官以待其人掌凡國之骴禁【注有地之官主此地之吏也其人其家人也鄭司農云楬欲令其識取之今時楬櫫是也禁謂孟春掩骼埋胔之屬 疏此謂行人在路死者有地之官謂比閭族黨之等皆有長吏若比長閭胥黨宰之輩皆是縣衣服任器等仍使守掌使不失也】
  【鄭鍔曰若行者出王之塗不幸而死則埋而置楬書其日月縣其衣服與失所執任之器以俟其家人来則收葬之如是則無腐敗之骴矣】
  地官族師四閭為族八閭為聨使之相保相受以相葬埋
  媒氏禁遷葬者與嫁殤者【注遷葬謂生時非夫婦死既葬遷之使相從也殤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禮相接死而合之是亦亂人倫者也鄭司農云嫁殤者謂嫁死人也今時娶㑹是也史浩曰遷葬者謂以死者求婦嫁殤者謂以死者求夫皆不經之甚者】
  【王昭禹曰㛰姻合二姓之好天地之義受命則於祖親迎則於庭三月而後廟見未廟見而死猶不遷於祖不祔於皇姑歸葬於女氏之黨以示其未成婦殤而死者乃妄為嫁娶豈禮之意乎】
  【顧湄曰遷葬者如魏武帝之於倉舒唐中宗之於重潤代宗之於倓是也嫁殤者如魏明帝之於女淑是也是皆徇一已之私暱而悖先王之法禁者也周之盛世未必有此盖周公逆知後世之流弊而為之禁彼四君者何乃悍然而不之顧始作俑者其魏武乎】
  秋官司烜氏邦若屋誅則為明竁焉【注屋讀如其刑剭之剭剭誅謂所殺不於市而以過甸師氏者也明竁若今楬頭明書其罪法也司烜掌明竁則罪人夜葬與 疏屋誅謂甸師氏屋舍中誅則王之同族及有爵者也為明竁者明用刑以板書其姓名及罪狀著於身竁壙中也知夜葬者以其司烜主明火掌夜事既令掌之則罪人夜葬可知】
  【鄭諤曰屋誅合一家而盡誅之也邾婁定公所斷獄殺其人壞其室洿其宫者屋誅也人有罪大無俾遺育故舉一屋而誅之罪人夜葬故為明竁欲人知其罪也】
  王制庶人縣封葬不為雨止不封不樹【注縣封當為縣窆縣窆者至卑不得引紼下棺雖雨猶葬以其禮儀少封謂聚土為墳不封之不樹之又為至卑無飾也周禮曰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則士以上乃皆封樹】
  【方慤曰封之名雖一然有所謂掩坎之封有所謂積土之封若檀弓言縣棺而封即掩坎之封也若禮器言丘封之大即積土之封也此言不封亦不積土而已】
  【陳祥道曰縣棺而下之封土而瘞之不為雨止以其有進無退也魯葬定公與敬嬴以雨不克葬而春秋譏之則不為雨止者不持庶人而已必以庶人為言以其葬具之不備易以雨止食用之不足易以事奪故也】
  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禮葬之【注以不任大夫也 疏致仕而退死得以大夫禮葬故論語注云大夫退死葬以士禮致仕以大夫禮葬是也】
  【周諝曰大夫廢其事而終身不仕者義也死以士禮葬之者恩也】
  【胡銓曰案春秋大夫有過被黜則不書卒以其卒時非大夫也】
  檀弓公叔文子升於瑕丘蘧伯玉從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注刺其欲害人良田】
  【劉彜曰伯玉惡其欲奪人之地自為身後計遂譏之曰吾子樂此則我請前行以去子矣亦不欲與聞其事可謂長於風喻者歟】
  季子臯葬其妻犯人之禾申祥以告曰請庚之子臯曰孟氏不以是罪予朋友不以是棄予以吾為邑長於斯也買道而葬後難繼也
  【方慤曰恃已之貴而虐民之賤非所以為仁殉已之利而忘民之害非所以為恕子臯昧於此宜慮後之難繼焉所謂順非而澤也】
  春秋隠公三年冬十有二月癸未葬宋穆公
  公羊傳葬者曷為或日或不日不及時而日渴葬也【注不及時不及五月也渴喻急也乙未葬齊孝公是也】不及時而不日慢葬也【注慢薄不能以禮葬也八月葬蔡宣公是也】過時而日隠之也【注隠痛也痛賢君不得以時葬丁亥葬齊桓公是也】過時而不日謂之不能葬也【註解緩不能以時葬夏四月葬衛桓公是也】當時而不日正也【注六月葬陳惠公是也】當時而日危不得葬也
  春秋莊公四年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公羊傳此復讐也曷為葬之【注據恩怨不兩行】滅其可滅葬其可葬此其為可葬奈何復讐者非將殺之逐之也以為雖遇紀侯之殯亦將葬之也【注稱齊侯者善葬伯姬得其宜也】
  春秋僖公四年夏許男新臣卒八月葬許穆公
  左傳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注男而以侯禮加一等】凡諸侯薨于朝㑹加一等【注諸侯命有三等公為上等侯伯中等子男為下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有以衮斂【注衮衣公服也謂加二等】
  春秋成公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弑其君州蒲左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葬之于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注言不以君禮葬諸侯葬車七乗】
  襄公十九年四月丁未鄭公孫蠆卒赴於晉大夫范宣子言於晉侯以其善於伐秦也【注十四年晉伐秦子蟜見諸侯師而勸之濟涇】六月晉侯請於王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也【注大路天子所賜車之總名以行葬禮傳言大夫有功則賜服路】二十五年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側莊公于北郭【注側瘞埋之不殯于廟】丁亥葬諸士孫之里【注死十三日便葬不待五月】四翣【注喪車之飾諸侯六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注下車送葬之車齊舊依上公禮九乗又有甲兵今皆降損】
  二十九年夏四月葬靈王【注不書魯不㑹】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段往伯有曰弱不可【注印段年少官卑】子展曰與其莫往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注言我固事晉楚乃所以蕃屏王室】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段如周
  昭公二年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弔三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注卿共妾葬過禮甚】子太叔曰將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歳而聘五歳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注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在三十年盖時俗過制故文襄雖節之猶過於古】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之喪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注不敢以其位卑而令禮數如守適夫人然則時適夫人之喪弔送之禮已過文襄之制】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兹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
  四年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杜洩將以路葬且盡卿禮【注路王所賜叔孫車】南遺謂季孫曰叔孫未乗路葬焉用之且冢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注冢卿謂季孫】季孫曰然使杜洩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於朝而聘于王王思舊勲而賜之路復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死而弗以路是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以書使杜洩告於殯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矣故告杜洩曰夫子惟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注痛叔孫之見誣】叔仲子謂季孫曰帶受命於子叔孫曰葬鮮者自西門【注不以壽終為鮮西門非魯朝正門】季孫命杜洩【注命使従西門】杜洩曰卿喪自朝魯禮也吾子為國政未改禮而又遷之羣臣懼死不敢自也【注自從也】既葬而行【注善杜洩能辟禍】
  春秋昭公八年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 葬陳哀公
  左傳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殺馬毁玉以葬【注輿衆也袁克嬖人之貴者欲以非禮厚葬哀公】楚人將殺之請寘之【注寘馬玉】既又請私【注私盡君臣恩】私於幄加絰於顙而逃【注幄帳也逃不欲為楚臣】春秋十有一年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左傳九月葬齊歸公不慼晉士之送葬者歸以語史趙史趙曰必為魯郊【注言昭公必出在郊野不能有國】侍者曰何故曰歸姓也不思親祖不歸也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大喪國不廢蒐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
  春秋三十年秋八月葬晉頃公
  左傳夏六月晉頃公卒秋八月葬鄭㳺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蟜送葬今吾子無貳何故對曰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于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
  春秋定公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左傳夏叔孫成子逆公之喪于乾侯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注闞魯羣公墓所在也季孫惡昭公欲溝絶其兆域不使與先君同 疏闞是先公葬地春秋言氏猶如言家故謂公之墓地為公氏言是公死之家宅也】榮駕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寇也溝而合諸墓【注明臣無貶君之義】孟子墨者夷之因徐辟而求見孟子孟子曰吾固願見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夷子不來他日又求見孟子孟子曰吾今則可以見矣不直則道不見我且直之吾聞夷子墨者墨之治喪也以薄為其道也夷子思以易天下豈以為非是而不貴也然而夷子葬其親厚則是以所賤事親也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謂也之則以為愛無差等施由親始徐子以告孟子孟子曰夫夷子信以為人之親其兄之子為若親其鄰之赤子乎彼有取爾也赤子匍匐將入井非赤子之罪也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盖上世嘗有不葬其親者其親死則舉而委之於壑他日過之狐狸食之蠅蚋姑嘬之其顙有泚睨而不視夫泚也非為人泚中心達於面目盖歸反虆梩而掩之掩之誠是也則孝子仁人之掩其親亦必有道矣徐子以告夷子夷子憮然為間曰命之矣
  漢書龔勝勅後人勿隨俗動我冢種柏作祠堂【顔師古曰若葬多設器備則恐被掘故云勿動我冢也亦不得種柏及作祠堂皆不從俗】
  後漢書桓帝紀建和三年詔曰朕攝政失中灾眚連仍今京師厮舍死者相枕郡縣阡陌處處有之甚違周文掩胔之義其有家屬而貧無以葬者給直人三千喪主布三匹若無親屬可於官壖地葬之表識姓名為設詞祭又徒在作部疾病致醫藥死亡厚埋藏民有不能自振及流移者稟穀如科州郡檢察務崇恩施以康我民通典晉武帝太康中尚書令衛瓘表前太子洗馬濟隂郄詵寄止衛國文學講堂十餘年母亡不致喪歸便於堂北壁外下棺謂之假葬三年即吉詔用為征東㕘軍或以為城寺之内屋壁之間無葬處不成葬則不應除服主者連欲明用權不過其舉下司徒部博士評議詵表自理曰臣生三月而孤隨母依外祖舅為縣悉將家以咸寧二年母亡家自祖以下十四墳在緱氏而墓地數有水規悉遷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濕唯城中髙故遂葬於所居之宅祭於所養之堂不知其不可也詔問山濤濤答言詵前喪母得疾不得葬遂於壁後假葬服終為平輿長史論者以為不合正體是以臣前疑之詵文義可稱又甚貧儉訪其邑黨亦無有他詔問應清議與否濤云自為不與常同便令人非恐負其孝慕之心宜詳極盡同異之論兖州大中正魏舒與濤書郄詵至孝中間去郎正為母耳居喪毁瘁殆不自全其父喪在緱氏欲改葬不能自致故過時不葬後於家堂北假葬埏道通堂中不時閉服欲闋乃閉葬後經年乃見用作平輿監軍長史任意傷俗以葬不時閉常為舒口語其事灼然無所為疑瓘書云凡以意相是非者不可輕以相貶也
  乾學案晉書郄詵本傳詵以對䇿上第拜議郎母憂去職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户朝夕拜哭養雞種蒜竭其方術喪過三年得馬八匹輿柩至冢負土成墳未畢召為征東參軍徙尚書郎與通典不同
  三國志魏武帝愛子倉舒病亡為聘司空掾邴原亡女合葬原辭曰合葬非禮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訓典而不易也若聴明公之命則是凡庸也明公焉以為哉帝乃止復聘甄氏亡女合葬焉
  【邵寳曰殉葬非禮也魏顆能違亂命於其父嫁殤非禮也曹操不能克私愛於其子此亦可以觀人矣原能辭殉而不能舍掾以去其視管寧能無愧乎】
  曹操篡漢有天下殁後恐人發其冢乃設疑冢七十二在漳河之上
  隋書大業二年十二月詔曰前代帝王因時創業君民建國禮尊南面而厯運推移年代永久丘壟殘毁樵牧相趨塋兆堙蕪封樹莫辨興言淪滅有愴於懷自古以來帝王陵墓可給隨近十户蠲其雜役以供守視舊唐書懿徳太子重潤早以孝友知名既死非其罪大為當時所悼惜中宗即位追贈皇太子諡曰懿徳陪葬乾陵仍為聘國子監丞裴粹亡女為㝠㛰與之合葬建寧郡王倓代宗深思其寃追贈齊王諡曰承天皇帝與興信公主第十四女張氏婚諡曰恭順皇后有司準式擇日命改葬於順陵
  劉昌傳昌初至平涼刦盟之所收聚亡殁將士骸骨坎瘞之因感夢於昌有媿謝之意昌上聞徳宗下詔深自尅責遣秘書少監孔述睿及中使以御饌内造衣服數百襲令昌收其骸骨分為大將三十人將士百人各具棺槥衣服葬於淺水原建二冢大將曰旌義冢將士曰懷忠冢詔翰林學士撰銘志祭文昌盛陳兵設幕次具牢饌祭之昌及大將皆素服臨之焚其衣服紙錢别立二石堆題以冢名諸道師徒莫不感泣
  五代史莊宗時得唐故内人景姥言當李彦威弑昭宗時諸王宗屬數百人皆遇害而同為一阬瘞於龍興寺北請合為一冢而改葬之詔以故濮王為首葬以一品禮云
  蜀世家王宗壽許州民家子也王建以同姓録之為子及建子衍死宗壽上書求衍宗族葬之明宗嘉其忠許以諸侯禮葬宗壽得王氏十八喪葬之長安南三趙村【陸游家誡古者植木冢上以識其處耳吾家自先太傅以上冢上松木多不過數十太尉初葬寳峯比上世差為茂欝然亦止數畝耳左丞歸葬之後積以歳月林樾寖盛遂至連山彌谷不幸曽孫遂有剪伐貿易之弊坐視則不可禁止則争訟紛然為門户之辱其害更甚于厚葬吾死後墓木毋過數十或可不陷後人於不孝之地戒之戒之石人石虎之類皆當罷之欲識墓處立一二石柱可也守墓以僧非舊也太傅嘗為鄉邦其力非不可置庵贍僧然終不為豈儉其親哉盖慮之審耳墳墓無窮家資厚薄不常方當盛時雖可辦貧則必廢又南方大族墓世世各葬若葬必置庵贍僧數世之後何以給之吾墓但當如先世置一庵客嵗量給少米拜掃日給之酒食及少錢此乃久逺事也若云頼僧為福尤為不然羅頎物原几籧藁舁而風化有巢始以蘽梩掩之燧人積薪以葬軒轅始置棺夏禹加土堲成湯加木椁周公置墻翣桓魋為石椁 夏禹始制明器芻靈商湯設含巫成始造開路神周武王置窆碑隧道俑機衣襚穆王加以殉室秦武公始以人殉唐王嶼始造紙錢今之糧罌含類也明衣面帛襚類也湯始造明旌伊尹始造墓宫周公始為華表周宣王始置石鼓石人猊虎羊馬秦始皇始作壙屋晉武帝始置神道碑周公始合葬挽歌起於周之中葉 墓有儀衛始於秦炙轂子曰秦漢以来帝王陵寢有石麟辟邪兕馬之屬人臣墓亦有石人羊虎之類】
  【周密癸辛雜識今人造墓必用買地券以梓木為之朱書云用錢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文買到某地云云此村巫風俗如此殊為可笑及觀元遺山續夷堅志載曲陽燕川青陽壩有人起墓得鐡券刻金字云勅葬忠臣王處存賜錢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貫九百九十九文此唐哀宗之時然則此事由来久矣羊虎雜録秦漢以来帝王陵前有石麟石象石辟邪石馬之屬人臣墓前有石虎石羊石人石柱之類皆以飾墳壟如生前之儀衛後漢太尉楊震葬日入壙驅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腦而畏虎與柏故墓上樹柏墓前立虎或曰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獻之道逢二童子謂曰此名為媪常在地食亡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東南枝插其首由是墓前皆樹柏二説各異未知孰是禮係云大夫樹櫟士樹楊案禮經云古之葬者不封不樹後代封墓而又樹焉左傳云爾墓之木既拱矣】
  元史諸掩骼埋胔有司之職或饑歳流莩或中路暴死無親屬收認應聞有司檢覆者檢覆既畢就付地主鄰人收葬不須檢覆者亦就收葬
  【唐順之瘞河壖枯骨誌髑髏完毁凡若千具其髆髃髀䯒脊脅諸雜骨無算盖出乎犬猪烏鳶所饜飽與夫日炙燹燒風銷水嚙之餘而僅有存者自癸卯至乙巳東南薦饑流尸順河而下多於河中之船逮水落不能浮尸尸遂積疊河壖久之維古昔時遇饑饉疾疫則有荒政以聚民其不幸死而暴露則又有掩骼埋胔之令惜哉其不遭乎此時也褚生滔書舍在河壖余與弟正之數往焉每相與散步河壖之上則見泥滓間園者如破甌撱者如枯株碎者如沙礫紛然彌望白日照之星星玼玼若尚有光怪余三人者哀其漸滅且盡也命役夫裒而坎焉嗟乎古者葬則旌之以銘旌者别也銘者自名也若曰是某人之骸云耳雖後千百年有得之者亦識之曰是某人之骸云耳古人之於骨骸嚴而别亦不欲其混也若是今乃以五方四裔雜流異業之人而又以殘毁不完之尸爾髆我股甲脊乙脅輳於一坎若藂葦亂蓬然亦重可悲矣然余嘗見元僧發宋諸陵事火其尸以其餘骨雜牛馬骨而埋之今此猶尚人骨也嗟乎彼生時何等人也尚不免於牛馬骨同葬況此輩莩丏之餘猶得以人骨附人骨復何憾焉使髑髏果有知如莊生之説必且一噱於吾言矣坎之以嘉靖戊申春二月是掩骼埋胔之時也】
  明英宗實録天順七年定國公徐永寧奏欲遷生祖母沈合葬祖塋改適祖母張葬别所及請誥封生母并妻事下禮部尚書姚䕫并給事中袁愷等交劾其狂妄不識大體上曰永寧固狂妄第念其勲戚姑免執問其令自陳狀錦衣衛究為永寧冩本者治之都指揮僉事門達因言永寧恣肆越禮亦宜治罪遂命下刑部鞫罪當贖徒還爵上曰永寧贖罪畢仍停禄半年
  乾學案徐永寧貶適崇庶悖禮亂常一徒曷足蔽厥辜甚矣刑罰之失中也
  【金九臯抱甕集秦攻齊齊使章子應之或有毁章子於齊王者王曰章子之母啓得罪於其父其父殺之而埋馬棧之下我使章子將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還必更葬將軍之母對曰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臣之母得罪臣之父未教而死夫不得父之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夫為人子而不欺死父豈為人臣欺死君哉君父一也雖無君命以君命更葬異其宅以自絶殺其禮以示貶其可也章子之不欺死父孝焉而泥者乎齊王以此而信其臣可謂善推其類矣】
  【姚旅露書今人墓前有石羊石虎案石羊天禄也似鹿非鹿名曰挑拔石虎者辟邪也似虎非虎以能食鬼故曰辟邪今元旦畫形縣門正辟邪也荆楚歳時記謂虎者誤羅願又謂挑拔一角曰天禄兩角曰辟邪者亦誤若係一獸十洲記不宜兩著其名矣】
  【輯柳編謂後人以石麟辟邪乃帝王陵寢所用改用石羊石虎則漢宗資亦非帝王墓前已用天禄辟邪矣且設此原以辟猛獸若用石羊寧復足用】
  【陳龍正曰栽樹以杉為第一能辟蛀次柏檜石楠冬青之屬松頗引蟻竹尤甚俱不宜用桂非不佳恐惹扳折桃柳冶嫩勿栽周逺可植椐榆銀杏】
  通論
  墨子節葬論子墨子言曰今王公大人有喪者曰棺槨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繡必繁丘壟必巨金玉珠璣比乎身綸組節約車馬藏乎壙又必多為屋幕鼎鼓几梴壺濫戈劍羽旄齒革寢而埋之滿意若送從曰天子殺殉衆者數百寡者數十將軍大夫殺殉衆者數十寡者數人處喪之法將奈何哉曰哭泣不秩聲翁衰絰垂涕處倚廬寢苫枕凷又相率強不食而為饑薄衣而為寒使面目陷顔色黧黑耳目不聰明手足不勁強不可用也又曰上士之操喪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使王公大人行此則必不能早朝五官六府辟草木實倉廩使農夫行此則必不能早出夜入耕稼樹藝使百工行此則必不能修舟車為器皿矣使婦人行此則必不能夙興夜寐紡績織絍細計厚葬為多埋賦之財者也故古聖王制為葬埋之法桐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以及其葬也下毋及泉上毋通臭壟若㕘耕之畝則止矣死者既以葬矣生者必無久哭而疾而從事人為其所能以交相利也此聖王之法也昔者堯北教乎八狄道死葬鞏山之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既而後哭滿埳無封已葬而牛馬乗之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已葬而市人乗之禹東教乎九夷道死葬㑹稽之山衣衾三領桐棺三寸葛以緘之絞之不合道之不埳土地之深下不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餘壤其上壟若參耕之畝取止矣若以此三聖王者觀之則厚葬久喪果非聖王之道故三聖王者皆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豈憂財用之不足哉以為如此葬埋之法今王公大人之為葬埋則異於此必大棺中棺革闠三操璧玉即具戈劍鼎鼓壺濫文繡素練大鞅萬領輿馬女樂皆具曰必捶□差通壟雖凡山陵此為輟民之事靡民之財不可勝計也其為無用若此矣上稽之堯舜禹湯文武之道而政逆之下稽之桀紂幽厲之事猶合節也若以此觀則厚葬久喪其非聖王之道也今執厚葬久喪者言曰厚葬久喪果非聖王之道夫胡説中國之君子為而不已操而不擇哉子墨子曰此所謂便其習而義其俗者也昔者楚之南有炎人國者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為孝子秦之西有儀秉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燻上謂之登遐然後成為孝子此上以為政下以為俗為而不已操而不擇則此豈實仁義之道哉此所謂便其習而義其俗者也故衣食者人之生利也然且猶尚有節葬埋者人之死利也夫何獨無節於此乎子墨子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無菹漏氣無發洩於上壟足以期其所則止矣哭往哭来反從事乎衣食之財佴乎祭祀以致孝於親故曰子墨子之法不失死生之利者此也莊子古之喪禮貴賤有儀上下有等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獨生不歌死不哭桐棺三寸而無椁以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愛人以此自行固不愛也恐其不可以為聖人之道反天下之心天下不堪墨子雖獨能任奈天下何離於天下其去王也逺矣
  荀子世俗之為説者曰太古薄葬棺厚三寸衣衾三領葬田不妨田故不掘也亂今厚葬飾棺故掘也是不及知治道而不察於抇不抇者之所言也凡人之盜也必以有為不以備不足足則以重有餘也而聖王之生民也皆使當厚優猶知足而不得以有餘過度故盜不竊賊不刺狗豕吐菽粟而農賈皆能以貨財讓風俗之美男女自不取於塗而百姓羞拾遺故孔子曰天下有道盜其先變乎雖珠玉滿體文繡充棺黄金充椁加之以丹矸重之以曽青犀象以為樹琅玕龍兹華覲以為實人猶且莫之抇也是何也則求利之詭緩而犯分之羞大也夫亂今而後反是上以無法使下以無度行知者不得慮能者不得治賢者不得使若是則上失天性下失地利中失人和故百事廢財物闕而禍亂起王公則病不足於上庶人則凍餒羸瘠於下於是桀紂羣居而盜賊擊奪以危上矣安禽獸行虎狼貪故脯巨人而炙嬰兒矣若是則有何尤抇人之墓抉人之口而求利矣哉雖此倮而埋之猶且必抇也安得葬埋哉彼乃將食其肉而齕其骨也夫太古薄葬故不抇也亂今厚葬故抇也是特姦人之誤於亂説以欺愚者而潮陷之以偷取利焉夫是之謂大姦
  韓子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執喪二日世主以為儉而尤之儒者破家而葬債子而償執喪三年毁而扶杖世主以為孝而禮之也吕覽節喪篇審知生聖人之要也審知死聖人之極也知生也者不以害生養生之謂也知死也者不以害死安死之謂也此二者聖人之所獨決也凡生於天地之間其必有死所不免也孝子之重其親也慈親之愛其子也痛於肌骨性也所重所愛死而棄之溝壑人之情不忍為也故有葬死之義葬也者藏也慈親孝子之所慎也慎之者以生人之心慮以生人之心為死者慮也莫如無動莫如無發無發無動莫如無有可利則此之謂重閉古之人有藏於廣野深山而安者矣非珠玉國寳之謂也葬不可不藏也葬淺則狐狸抇之深則及於水泉故凡葬必於髙陵之上以避狐狸之患水泉之濕此則善矣而忘姦邪盜賊冦亂之難豈不惑哉避之若瞽師之避柱也避柱而疾觸杙也狐狸水泉姦邪盜賊寇亂之患此杙之大者也慈親孝子避之者得葬之情矣善棺椁所以避螻蟻蛇蟲也今世俗大亂之主愈侈其葬則心非為乎死者慮也生者以相矜尚也侈靡者以為榮儉節者以為陋不以便死為故而徒以生者之誹譽為務此非慈親孝子之心也父雖死孝子之重之不怠子雖死慈親之愛之不懈夫葬所愛所重而以生者之所甚欲其以安之也若之何哉民之於利也犯流矢蹈白刃涉血盩肝以求之野人之無聞者忍親戚兄弟知交以求利今無此之危無此之醜其為利甚厚乗車食肉澤及子孫雖聖人猶不能禁而況於亂國彌大家彌富葬彌厚含珠鱗施夫玩好貨寳鍾鼎壺濫轝馬衣被戈劍不可勝其數諸養生之具無不從者題湊之室棺椁數襲積石積炭以環其外姦人聞之傳以相告上雖以嚴威重罪禁之猶不可止且死者彌久生者彌疏生者彌疏則守者彌怠守者彌怠而葬器如故其勢因不安矣世俗之行喪載之以大輴羽旄旌旗如雲僂翣以督之珠玉以備之黼黻文章以飾之引紼者左右萬人以引之以軍制立之然後可以此觀世則美矣侈矣以此為死則不可也苟便於死則雖貧國勞民若慈親孝子者之所不辭為也 安死篇世之為丘壟也其髙大若山其樹之若林其設闕庭為宫室造賔阼也若都邑以此觀世示富則可矣以此為死則不可也夫死其視萬歳猶一瞚也人之壽久之不過百中壽不過六十以百與六十為無窮者之慮其情必不相當矣以無窮為死者之慮則得之矣今有人於此為石銘置之壟上曰此其中之物具珠玉玩好財物寳器甚多不可不抇抇之必大富世世乗車食肉人必相與笑之以為大惑世之厚葬也有似於此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也無不亡之國者是無不抇之墓也以耳目所聞見齊荆燕嘗亡矣宋中山已亡矣趙魏韓皆亡矣其皆故國矣自此以上者亡國不可勝數是故大墓無不抇也而世皆争為之豈不悲哉君之不令民父之不孝子兄之不悌弟皆鄉里之所釡䰛者而逐之憚耕稼採薪之勞不肯官人事而祈美衣侈食之樂智巧窮屈無以為之於是乎聚羣多之徒以深山廣澤林藪扑擊遏奪又視名丘大墓葬之厚者求舍便居以㣲抇之日夜不休必得所利抇與分之夫有所愛所重而令姦邪盜賊寇亂之人卒必辱之此孝子忠臣親父交友之大事堯葬於穀林通樹之舜葬於紀市不變其肆禹葬扵㑹稽不變人徒是故先王以儉節葬死也非愛其費也非惡其勞也以為死者慮也先王之所惡惟死者之辱也發則必辱儉則不發故先王之葬必儉必合必同何謂合何謂同葬扵山林則合乎山林葬於阪隰則合乎阪隰此之謂愛人夫愛人者衆知愛人者寡故宋未亡而東冢抇齊未亡而莊公冢抇國安寧而猶若此又況百世之後而國已亡乎故孝子忠臣親父交友不可不察於此也魯季孫有喪孔子往弔之入門而左從客也主人以璵璠收孔子徑庭而趨歴階而上曰以寳玉收譬之猶暴骸中原也徑庭歴級非禮也雖然以救過也
  後漢書王符浮侈篇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後世聖人易以棺椁桐木為棺葛采為緘【尸子曰禹之喪法死於陵者葬於陵死於澤者葬於澤桐棺三寸制喪三日墨子曰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采猶蔓也緘束也】下不及泉上不泄臭中世以後轉用椒梓槐柏杶樗之屬各因方土裁用膠漆使其堅足恃其用足任如此而已今者京師貴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邊逺下士亦競相倣效夫檽梓豫章所出殊逺伐之髙山引之窮谷入海乗淮逆河泝洛工匠雕刻連累日月㑹衆而後動多牛而後致重且千斤功將萬夫而東至樂浪西達敦煌費力傷農扵萬里之地古者墓而不墳中世墳而不崇仲尼喪母冢髙四尺遇雨而崩弟子請修之夫子泣曰古不修墓及鯉也死有棺無椁文帝葬芷陽明帝葬洛南皆不蔵珠寳不起山陵墓雖卑而徳最髙今京師貴戚郡縣豪家生不極養死乃崇葬或至金縷玉匣檽梓梗柟多埋珍寳偶人車馬造起大冢廣種松柏廬舍祠堂務崇華侈案鄗畢之陵南城之冢周公非不忠曽子非不孝以為褒君愛父不在於聚財名顯親無取於車馬昔晉靈公多賦以雕墻春秋以為不君華元樂舉厚葬文公君子以為不臣況於羣司士庶乃可僣侈主上過天道乎崔寔政論送終之家亦大無度至念親將終無以奉遣乃約其供養衣服豫修已没之制竭家盡業甘之不恨窮阨既迫起為盜賊拘執陷罪為世大戮痛乎此俗之愚民也
  【姚信曰葬於寛平則恐後世都邑居之葬於陵野則恐民人耕稼及之厚椁大棺人所為用下土寡材木民人率多發掘以善其居千墳萬壙無不毁者其唯瓦棺薄葬斂以時服依於髙丘徹於深穽庶乎可以不辱耳】
  【鄭所南心史古之葬者厚衣之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將以冺之於太朴之天也劉向言黄帝時始制棺椁自是之後縁情制禮三代損益尚從簡朴寧儉寧戚為禮之本始得盡子孫之心又得盡春秋霜露之感祭於斯祥於斯也古人胷中髙明一見便了所以古法人人皆葬皆無疑皆罔不合未若後世棄本逐末侈為華謬温公葬論伊川葬説允為正大之端吕才救時卜宅禄命葬三篇亦正所學則淺陋也左傳曰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士踰月而葬之節或書其緩其速其禮其非禮其過制厚葬春秋其嚴乎與禮記喪期㣲有異是為古制必有以也且地理之説其可考者公劉居豳有相其隂陽之意至十四世周成王有命召公先相洛之事孔子有卜其宅兆而安厝之之語卜者擇其吉也曲禮已有前朱鳥後武左青龍右白虎之説暨乎春秋左傳書葬頗多主乎大義不及葬法儀禮禮記喪祭最備語葬亦多主禮不及葬法檀弓縣子曰夫喪不可不深長思也至於葬獨不深長思之何與國子髙曰葬者藏也欲人弗得見也孟子曰無使土親膚也是掩親之道也孔子曰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之幽之故也禮運曰死者北首鄭康成註謂地藏為葬也是不可首南首東首西而葬也此三代之葬法也子游問喪具子曰稱家之有無有毋過禮苟亡矣還葬懸棺而封謂無則便為窆束棺直下而葬也孔子曰吾見封之如堂如坊如夏屋如斧馬鬛封也孔子以延陵季子習禮觀其葬長子於嬴博之間孔子曰其坎深不至於泉謂度深得宜曰深此即孔子之葬法也孔子合葬於防封之髙四尺因周制也有子曰夫子制棺四寸椁五寸孟子曰中古棺七寸椁稱之則棺椁六向俱當厚也莊子曰衛靈死卜葬於古墓不吉卜葬於沙丘而吉掘之數仞得石椁焉則周末已重卜葬之吉凶矣漢興風俗漸繁漸華正如漢京房輩卜筮之斷不如左傳載卜筮之斷明白簡當也淮隂侯布衣時貧無以葬母乃行營髙敞地令其傍可置萬家者太史公聞淮隂人言視其母冢良然則漢初已尚地理山川之勝矣至晉地理之術始盛行羊祜猶出折臂三公陶侃葬牛眠地郭璞葬龍耳不三年當致天子等説人相傳為美談地理家謂始於赤松子青囊書錦囊書狐首經樗里子青烏先生郭璞一行師袁李曽楊輩俱精其術郭璞青囊中書己為火取去今所存狐首經為第一書邇後其書千百議論縱横遇有安厝或以此事為重吕坤曰古者墓而不墳示無見也無見者保萬年之體魄中古三尺後世崇之以爵為尺示有見也有見者觸千載之心目晚近世以屋以樹俾作神依摠之如生如存之意致愛致慤之心顧子孫之孝思何如耳忘本原者薪冢木鬻墓石封上皆牛羊之跡希福利者發深藏暴枯骨櫬中無安定之身或瘞父母於兩地夫妻永世仳離或委骨肉於異鄉子孫不復展省於心安乎甚矣葬師之誤人也垣又曰生而宫牆没而暴之中野吾忍乎哉作室於墓築以周垣樹以松楸猶然室家也生死安之堪輿家言墓不宜木秦樹草木以象山後世陵寢因之未見有不宜者 封内有舊墓雖貧雖孤無遷生有鄰也死獨無乎擁從環繞胡為乎不可無子孫者節序有惠及焉無使餒而】
  補遺
  【康譽之昨夢録北俗男女年當嫁娶未昏而死者兩家命媒互求之謂之鬼媒人通家狀細帖各以父母命禱而卜之得卜即製冥衣男冠帶女裙帔等畢備媒者就男墓備酒果祭以合昏設二座相並各立小幡長尺餘者於座後其未奠也二幡凝然直垂不動奠畢祝請男女相就若合卺焉其相喜者則二幡㣲動以致相合若一不喜者幡不為動且合也又有慮男女年幼或未嫺教訓男即取先生已死者書其姓名生時已薦之使受教女即作冥噐充保母使婢云屬既已成昏則或夢新婦謁翁姑壻謁外舅也不如是則男女或作祟見穢惡之迹謂之男祥女祥鬼兩家亦薄以幣帛酬鬼媒鬼媒毎嵗察鄉里男女之死者而議資以飬生焉】










  讀禮通考卷八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七
  山陵一
  三秦記秦謂天子墳曰山漢云陵亦通言山陵言髙大如山如陵
  太昊伏羲氏
  帝王世紀葬南郡
  九域志單州有伏羲冢
  路史葬山陽【注帝冢在山陽髙平襄陽之境】
  文獻通考葬宛丘【註在陳州】
  女媧氏
  戴延之西征記潼闗直北隔河望層阜巋然獨秀謂之風陵此是女媧墓
  栁芳唐厯風陵天寳十三載五月失之乾元元年六月一日復出
  太平寰宇記閿鄉津去閿鄉縣三十里即舊風陵闗有女媧墓自秦漢以來皆繫祀典唐乾元二年虢州刺史王竒光奏所部閿鄉界女媧墓天寳末失其所在今月一日夜河上側近忽聞風雷聲曉見墓湧出上有雙柳樹下有巨石其柳各髙丈餘
  元和郡縣志女媧陵在任城縣東南三十九里城冢記女媧墓有五其一在趙簡子城東五里羅苹路史註女媧墓一在晉之趙城東南五里髙二丈皇朝列祀於此
  隆平集乾徳四年詔置守陵五户春祀少牢
  炎帝神農氏
  帝王世紀葬長沙
  郡國志神農氏葬長沙長沙之尾東至江夏謂之沙羨今郡有萬里沙祠
  路史炎帝崩葬長沙茶鄉之尾是曰茶陵所謂天子墓者有唐嘗奉祠焉
  路史註茶陵今在麻陂林密不可入石麟石上兩杉蒼然逾四十圍其上陵也前正對紫金嶺五行書云神農丁亥日死丁未日葬
  文獻通考淳熙十四年衡州守臣劉清之奏史載炎帝陵在長沙茶陵今衡洲茶陵縣是也陵廟皆在康樂鄉白鹿原距縣百里而祠宇廢祖宗時給近陵七户守視禁其樵牧宜復建廟給陵户禮官請如故事命守臣行之
  名勝志史記炎帝葬于茶山之野茶山即景陽山也以陵谷間多生茶茗故名在茶陵州治東髙一千五百丈周迴百四十里茶水發源山北流瀧下十里合白鹿泉水以入於洣水經洣水出茶陵縣上鄉西北過其縣西地理志謂之泥水也白鹿原去洲南一百里炎帝墓在焉
  炎帝陵在酃縣常樂鄉舊傳宋太祖嘗夢一大人執火頂笠既覺問之羣臣曰此炎帝也遣使往南問之至橋梁嶺遇一老人指示陵所遂勅有司立廟祀焉額曰福濟陵前有古杉一株今只存半長一丈餘尚作凌空之勢又有樟木横亙水中枯空若洞所謂空樟洞也有河澗源自珠山分流遶陵廟而過中有游魚人莫能取岸側多生白楊毎遇花時紛開如雪然
  黄帝軒轅氏
  皇覧黄帝冢在上郡橋山
  括地志黄帝陵在寧州羅川縣東八十里子午山元和郡縣志子午山亦曰橋山在真寧縣東八十里黄帝陵在山上
  九域志橋山漢地理志云在上郡陽周縣南風土記云陽周縣南有黄帝陵陵在子午山上
  路史註案混天記黄帝葬南陵山神鑑黄帝葬南甲山思賦註黄帝葬西海橋山
  【朱彜尊曰史記黄帝崩葬橋山皇覧謂在上郡地理志謂是上郡同陽縣括地志謂在寧州羅川縣今平谷有黄帝陵人多疑流傳之誤然帝既都涿鹿則葬於此理亦有之抑衣冠之葬或者非一處也】乾學案軒轅陵在橋山載紀所同特橋山匪一上郡媯州皆有之漢武帝元封元年帝北巡朔方勒兵十餘萬還祭黄帝冢橋山此上郡之橋山也北魏明元帝神瑞二年六月丁卯南次石亭幸上谷壬申幸涿鹿登橋山觀温泉使使者以太牢祠黄帝遂至廣泰常七年九月幸灅南遂如廣幸橋山遣使者祠黄帝因東幸幽州太武帝神䴥元年八月東幸廣臨觀温泉以太牢祭黄帝此媯州之橋山也郭景純注山經云帝王冢墓皆有定處而山經往往複見盖聖人久於其位仁化廣及至於殂亡四海無思不哀故絶域殊俗之人聞天子崩各自立位而祭起土為冢是以所在有焉景純之論可謂善言古者矣後之讀史者偏執成見以史記為是必以魏書為非然黄帝既都涿鹿安在媯州之不可營葬也乎
  少昊陵
  遁甲開山圖葬雲陽
  路史註在今茶陵之露水鄉攸縣界
  明一統志少昊陵在曲阜縣
  名勝志曲阜縣東北二里有壽丘今改壽陵少昊陵在壽陵東前有石壇石像極其工巧又有八卦石乾學案宋乾徳中下詔申先代帝王陵寢樵采之禁分設守陵户或春秋祠或歳一饗或三年一祭著於甲令獨不及少昊陵其祭於兖州盖自金始若諸家地志則自元以前均莫之載也
  顓頊陵
  山海經務隅之山帝顓頊葬于陽九嬪葬于隂【註冢今在濮陽故帝丘也一曰頓丘縣城門外廣陽里中】
  附禺之山帝顓頊與九嬪葬焉丘方圓三百里丘西有沈淵顓頊所浴
  水經註淇水北逕白祠山東歴廣陽里逕顓頊冢西俗謂之殷王陵非也帝王世紀曰顓頊葬東郡頓丘城南廣陽里大冢者是也
  元和郡縣志顓頊陵在頓丘縣西北三十五里輿地廣記濮陽縣鮒鰅山帝顓頊所葬
  十道志鮒鰅即廣陽山之别名
  郡國志顓頊葬處俗名青冢山
  崔鴻前趙録光初四年將於覇陵西南營壽陵侍中喬豫和苞上疏諫曰臣等伏聞勅旨營建壽陵周圍四里下深二十五丈以桐為棺椁黄金飾之臣聞堯葬穀林市不改肆顓頊葬髙陽下不及泉聖王之於終也如是
  路史註帝陵在相州臨河乾徳四年置守陵户髙陽在臨河九域志順安髙陽縣有顓頊陵縣故臨河濮陽與相出入也至顔真卿吳地記烏程有顓頊陵則非矣
  帝嚳陵
  山海經狄【一作秋】山帝嚳葬于隂【註今冢在頓丘縣城南臺隂野中也】皇覽帝嚳冢在東郡濮陽頓丘城南臺隂野中帝王世紀帝嚳葬東郡頓丘廣陽里
  水經註淇水逕雍榆城東北帝嚳冢西世謂之頓丘臺非也皇覽曰帝嚳冢在東郡濮陽頓丘城南臺隂野中者也
  元和郡縣志頓丘西北三十五里有秋山縣北三十里有帝嚳墓
  太平寰宇記秋山在頓丘縣西北三十五里帝嚳葬於山隂今陵見存
  路史帝葬頓丘臺城隂野之秋山所謂頓丘臺也路史註唐以仲春祀帝嚳于頓丘三年一享
  帝堯陵
  山海經狄山帝堯葬于陽【註今陽城縣西東阿縣城次鄉中赭陽縣湘亭南皆有堯冢】
  墨子堯北敎乎八狄道死葬鞏山之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既而後哭滿埳無封已葬而牛馬乗之
  吕氏春秋堯葬于穀林通樹之【髙誘註通林以為樹也】
  帝王世紀堯崩葬于濟陽之成陽西北是為穀林元和郡縣志堯陵在雷澤縣西三里貞觀十一年詔禁人芻牧春秋奠酹
  漢成陽靈臺碑畧惟帝堯母慶都氏姓曰伊殁葬於兹欲人莫知名曰靈臺上立黄屋堯所奉祠
  水經註地理志曰成陽有堯冢靈臺今成陽城西二里有堯陵陵南一里有堯母慶都陵於城為西南稱曰靈都鄉號崇仁邑號修義皆立廟四周列水潭而不流水澤通泉泉不耗竭至豐魚笋不敢採捕前並列數碑栝栢數株檀馬成林二陵南北列馳道逕通皆以磚砌之尚修整堯陵東城西五十餘步中山夫人祠堯妃也石壁堦墀仍舊南西北三面長櫟連䕃扶疎里餘漢建寧四年五月成陽令管遵所立碑文云堯陵在城南九里中山夫人祠在城南二里東南六里堯母慶都冢考地驗狀咸為疎僻盖聞疑書疑耳
  歐陽修集古録案皇覽云堯冢在濟隂城陽吕氏春秋云堯葬穀林皇甫謐云穀林即成陽然自史記地志及水經諸書皆無堯母葬處惟見於此碑盖亦葬成陽也
  趙明誠金石録成陽屬今雷澤歐陽集古録謂史記地志及水經諸書皆無堯母葬處案班固西漢劉昭東漢書地理志皆曰成陽有堯冢靈臺而東漢志章帝元和二年東巡狩將至太山道使使者奉一太牢祠帝堯於濟隂成陽靈臺與章帝紀所載正同帝紀章懷太子註引郭縁生述征記云成陽縣東南有堯母慶都墓上有祠廟俗亦名靈臺文母水經註今成陽城西二里有堯陵陵南一里有堯母陵於城為西南稱為靈臺盖兩漢所載似以靈臺為堯冢惟此碑與述征記水經迺直指為堯母冢爾然水經云在成陽西南而述征云在東南未知孰是
  洪适釋兩漢地志濟隂成陽有堯冢靈臺不明言靈臺為堯母冢也章帝紀元和二年使使者祠唐堯於成陽靈臺注引郭縁生述征記曰成陽有堯陵南一里有堯母慶都陵稱曰靈臺據此與碑合靈臺非堯冢明矣
  路史堯之冢在今濮州之雷澤東南而王克乃云葬崇山墨子則謂北教八狄道死南已之市而葬鞏山之隂盖儀墓爾郭縁生述征記成陽城東南九里有堯陵郭氏所記乃小成陽在成陽西北五十里於河南有山曰成陽穀林在其下小成陽以山得名乃堯葬所在
  帝舜陵
  檀弓舜葬于蒼梧之野盖三妃未之從也【註舜征有苗而死因留葬焉 疏此論古不合葬淮南子云舜征三苗而遂死蒼梧從猶就也三妃不就蒼梧與帝合葬也】山海經蒼梧之山帝舜葬于陽帝丹朱葬于隂【註即九疑山也】赤水之東有蒼梧之野舜與叔均之所葬也南方蒼梧之丘蒼梧之淵其中有九嶷山舜之所葬在長沙零陵界中【注山在今零陵營道縣南其山九谿皆相似故云九疑古者總名其地為蒼梧也】
  墨子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領穀木之棺葛以緘之已而市人乗之
  吕氏春秋舜葬于紀市不變其肆【註九疑山下亦有紀邑】史記舜崩于蒼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為零陵元和郡縣志九疑山在永明縣東南一百里舜所葬也九山相似行者疑惑故為名二妃冢在華容縣北一百六十三里青草湖上
  拾遺記舜葬于蒼梧之野有鳥如雀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氣氤氲如雲名曰憑霄雀能羣飛銜土成丘墳此鳥能反形變色集於峻木之上在木則為禽行地則為獸變化無常游丹海之際時来蒼梧之野銜青砂硃積成壟阜名曰珠丘其珠輕細風吹如塵名曰珠塵
  方輿勝覽檀弓云舜葬於蒼梧之野習鑿齒云虞舜葬零陵元和郡縣志亦云九疑舜之葬也案太史公曰舜南狩行死於蒼梧之野歸葬於江南之九疑山海經云舜之所葬在今道州零陵縣界蒼梧九疑當是兩處後人誤引舜死之地以為舜葬之所耳元混一方輿勝覽舜陵在女英峯下
  【羅泌曰孟子曰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諸馮負夏鳴條皆在河南北故葬於紀所謂紀市也今帝墓在安邑而安邑有鳴條陌其去紀纔兩舍帝紀言河中有舜冢信矣其言舜葬蒼梧則自漢失之李白詩云重瞳孤墳竟何似則虞舜之冢不明自昔以為憾也】
  大禹陵
  墨子禹葬㑹稽衣衾三領桐棺三寸葛以緘之絞之不合道之不埳土地之深下不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餘壤其上壟若參耕之畝
  吕氏春秋禹葬于㑹稽不變人□【註言無所興造不擾民也】淮南子禹葬㑹稽之山農不易其畝
  越絶書禹葬㑹稽葦椁桐棺穿壙七尺上無漏泄下無即水壇髙三尺土階三等延袤一畝尚以為居之者樂為之者苦無以報民功教民鳥田一盛一衰當禹之時舜死蒼梧象為民田也禹至此者亦有因矣吳越春秋禹周行天下還大越登茅山更名曰㑹稽鳯凰棲於樹鸞鳥巢於側麒麟步於庭百鳥佃於澤將老命羣臣曰我百世之後葬我㑹稽之山葬之後無改畝禹崩衆瑞並去天美禹徳而勞其功使百鳥還為民田大小有差進退有行一盛一衰往来有常皇覽禹冢在㑹稽山上
  水經註會稽山上有禹冢昔大禹即位十年東巡狩崩於㑹稽因而葬之有鳥来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穢是以縣官禁民不得妄害此鳥犯則刑無赦括地志禹陵在越州㑹稽縣南十三里廟在縣東十一里
  九域志禹陵在㑹稽山上有禹井
  金石録漢窆石銘永建元年五月唐禹穴碑鄭魴序元稹銘韓耔材書寳厯二年九月立
  㑹稽志禹陵窆石遺字直寳文閣王順伯復齋碑録定為漢刻舊經云禹葬於會稽取此石為窆
  演繁露漢地理志㑹稽郡山隂縣註云㑹稽山在南上有禹冢禹井今紹興府城東十許里有告成觀觀有禹廟相傳禹墓在廟東之小山山下又有窆石或云禹葬所用然絶無信傳又其地自在山隂縣治之東與古傳在南者方鄉不應若紹興府府治則又在今山隂縣之西而其正南大山即秦望山也秦始皇父子皆登此山以祭禹矣南史紀秦碑至是尚在讀二世碑是也然則禹墓在秦望山上山隂縣南而不在告成觀甚明
  元混一方輿勝覽禹穴在龍瑞宫之側
  孔甲墓
  明一統志在永寧縣東北三崤山
  夏后皋墓
  左傳蹇叔曰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註皋桀之祖父】
  水經註石崤水出石崤山山有二陵南陵夏后臯之墓
  元和郡縣志二崤山又名嶺崟山在永寧縣北二十八里
  輿地廣記永寧縣西北有二崤山連入硤石界其南夏后皋之墓也
  成湯陵
  皇覽湯冢在濟隂亳縣北東郭去縣三里冢四方方各十步髙七尺上平處平地漢哀帝建平元年大司空御史長卿案行水灾因行湯冢
  水經註崔駰曰湯冢在濟隂亳縣北皇覽曰亳城北郭東三里平地有湯冢冢四方方各十步髙七尺上平也漢哀帝建平元年大司空史郤長卿案行水灾因行湯冢在漢屬扶風今徵之迴渠亭有湯地徴陌是也然不經見難得而詳案秦寧公本紀云二年伐湯三年與亳戰亳王奔戎遂滅湯然則周桓王時自有亳王號湯為秦所滅非殷湯矣劉向言殷湯無葬處為疑杜預曰梁國蒙縣北有薄伐城城中有成湯冢今城内有故冢方墳疑即杜元凱之所謂湯冢者也
  元和郡縣志殷湯陵在寳鼎縣北四十三里
  太平寰宇記殷湯陵在蒲州寳鼎縣北四十三里後魏太和中有縣人張恩破陵求貨其陵下先有石弩以銅為鏁盜開埏門矢發中三人皆斃恩更為他計卒取得墓中物其物多是鍾磬及諸樂器得其銘恩恐人知以銘投之汾水後事泄為主司所理乃於水次取得其銘銘曰吾死後二千年終困於恩由是執事不復深加其罪劉向云湯無葬地盖不練其處也隆平集乾徳四年詔給守陵五户蠲其役仍令長吏春秋奉祀
  明一統志在滎縣北四十里元癸未歳淪于河
  太戊陵
  文獻通考葬大名内黄縣東南
  隆平集乾徳四年詔給守陵三户歳一享
  明一統志在内黄縣南三十里
  髙宗陵
  白裒魯國地記吳阪之下便得隠穴旁入三里穹窿蒙密傅説之所讚武丁之所墓
  九域志商髙宗陵在淮寧府西華縣北
  隆平集乾徳四年詔給守陵三户歳一享
  周王季墓
  論衡王季葬于滑山之尾欒水擊其墓見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見羣臣百姓也夫故使欒水見之於是也而為之張朝而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葬
  文王墓
  括地志文王墓在雍州萬年縣西南二十八里原上雍録孟子曰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畢之為地或云在渭之北或云在渭之南其主渭北者則漢劉向言文武周公葬於畢而師古釋之曰在長安西北四十里即咸陽矣故元和志曰咸陽縣治畢原也此皆以畢為在渭北者矣至其命為渭南者皇覽曰文武周公冢皆京兆長安鎬聚東杜中又曰秦武王冢在安陵縣西北畢陌中大冢是也人以為周文王冢者非也周文冢在杜中案杜中即杜縣之中也杜縣在鎬之東於唐長安縣為東南二十里此説而果不謬則畢又在渭南也予於是取此數説者而參求之長安有畢陌咸陽又有畢原則原之為地亙渭南北有之故古記於畢皆著文武葬地者因畢名兩出而亦兩傳也此其誤之所起也若以人情言之文都豐武都鎬豐鎬與杜相屬則皇覽謂文王葬於渭南者其理順也文王既葬渭南則周公葬畢必附文墓矣劉向傳臣瓉引汲郡古文為據曰畢西於豐三十里則地為渭南甚明安陵有大冢皇覽明指其為秦文王墓則渭北之文冢其不為周文而為秦文亦可據矣【安陵在咸陽】
  武王陵
  汲冢周書武王崩鎬肂于岐周葬于畢
  皇覽文王武王冢皆在京兆長安鎬聚東杜中隆平集文武二冢乾徳四年給陵户祠祭如太昊
  成王陵
  文獻通考葬京兆咸陽縣
  康王陵
  文獻通考葬京兆咸陽縣
  隆平集成康二冢乾徳四年詔給守陵三户歳一享
  昭王陵
  明一統志在登封縣少室山陽城西谷
  穆王陵
  明一統志在西安府西南二十五里張恭村
  厲王陵
  明一統志在霍州東北王出奔彘而崩因葬焉
  幽王陵
  元和郡縣志周幽王陵在長安縣東北二十五里明一統志在臨潼縣東北二十五里
  桓王陵
  太平寰宇記葬河南澠池縣東北一百二十里
  靈王陵
  皇覽靈王冢在河南城西南柏亭西周山上盖以王生而有髭而神故諡靈王其冢民祀之不絶
  水經注洛水故瀆東逕周山上有周靈王冢
  景王 悼王 敬王陵
  皇覽景王冢在洛陽太倉中秦封吕不韋洛陽十萬户故大其城并圍景王冢也
  寰宇記帝王紀云景王葬於翟泉今東陽門内有大街北有太倉中是景王陵西南望步廣里北眺翟泉二處相距逺近畧均之也
  水經註洛水東北逕柏亭南又東北逕三王陵三王或言周景王悼王定王也子朝作難悼敬二王與景王俱葬於此故世以三王名陵帝王世紀曰景王葬於翟泉今洛陽太倉中大冢是也而後傳言在此所未詳矣又悼敬二王稽諸史傳復無葬處今陵東有石碑録赧王以上世王名號考之碑記周墓明矣文獻通考景王葬河南洛陽縣太倉中
  威烈王陵
  文獻通考葬河南洛陽城中東北隅
  隆平集桓靈景威烈四王墓乾徳四年詔州縣常禁樵採
  赧王冢
  明一統志在隴州西北三十里
  秦始皇陵
  史記始皇初即位穿治酈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餘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椁宫觀百官竒器珍怪徙藏滿之令匠作機弩矢有所穿近者輒射之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二世曰先帝後宫非有子者出焉不宜皆令從死死者甚衆葬既已下或言工匠為機藏皆知之藏重即泄大事畢已藏閉中羨下外羨門盡閉工匠藏者無復出者樹草木以象山
  賈山至言秦皇帝死葬乎驪山吏徒數十萬人曠日十年下徹三泉合采金石冶銅錮其内漆塗其外被以珠玉飾以翡翠中成觀游上成山林為葬薶之侈至於此使其後世曽不得蓬顆蔽冢而託葬焉漢舊儀驪山者古之驪國晉獻公伐之而取二女曰驪姬此山多黄金其南多美玉曰藍田故始皇貪而葬焉使丞相李斯將天下刑人徒七十二萬人作陵鑿以章程三十七歳錮水泉絶之塞以文石致以丹漆深極不可入奏之曰丞相臣斯昧死言臣所將徒七十二萬人治驪山者已深已極鑿之不入燒之不然叩之空空如下天狀制曰鑿之不入燒之不然其旁行三十丈乃止
  皇覽墳髙五十餘丈周囘五里餘
  博物志始皇陵在驪山之北髙數十丈周囘六七里今在隂盤縣界北陵雖髙大不足以銷六丈冰背陵障使東西流又此山運取大石於渭北堵故歌曰運石甘泉口渭水為不流千人唱萬人鈎金陵餘石大如彄
  水經註秦始皇大興厚葬營建冢壙於麗戎之山一名藍田其隂多金其陽多玉始皇貪其美名因而葬焉斬山鑿石下涸三泉以銅為椁旁行周囘三餘里上畫天文星宿之象下以水銀為四瀆百川五岳九州具地理之勢宫觀百官竒器珍寳充滿其中令匠作機弩有所穿近輒射之以人魚膏為燭取其不滅者久之後宫無子者皆使殉葬甚衆墳髙五丈周囘五里餘作者七十萬人積年方成
  元和郡縣志秦始皇陵在長安縣東八里始皇即位治驪山陵役徒七十萬人今案其陵髙大亦不足役七十萬人積年之功盖以驪山水泉本北流者陂障使東西流又此土無石取大石於渭北諸山皆費功力由此也
  雍録闗中記曰麗山之陵雖髙大亦不足役七十萬人積年之功為其徙移水勢本北流者皆西北之又此土無石取大石於渭北諸山其費功由此甚也此説是矣而不究其實也驪山阿房兩役並興未論他事且計八十里閣道其土木之費工力之大自應廣調而久役矣史記及賈山疏皆言阿房始皇所造獨黄圖言阿房一名阿城惠文已造而始皇廣之此恐不然也始皇明言朝廷小不足容衆故渡渭而南以營朝宫則其創意營造出於始皇不出前人也魏了翁古今考髙祖為亭長送徒驪山秦政自營墳墓也古之帝王未始有是劉向曰黄帝葬於橋山堯葬濟隂丘壟皆小葬具甚㣲舜葬蒼梧二妃不從禹葬㑹稽不改其列文武周公葬於畢皆無丘壟之處雖然此僅言薄葬耳而經傳咸無帝王自營墳墓之文考之儀禮自始死小斂大斂殯奠後始記筮宅然則筮宅盖生者之事也或曰事不預定而取辦於倉卒可乎曰古之葬與今異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若文王葬於畢則子孫皆就而葬之文王居中武王為昭居左成王為穆居右則兆域之列固有定序下至公卿大夫皆以爵列為丘封之度雖萬民墓地亦墓大夫掌之盖自天子以至庶人未有不族葬而序列者故兆域既有定序丘封亦有定制非如後世有某山某水之説則取辦於殯斂殷奠之後乃人情事理之當然闔閭秦惠文等五王始大作丘隴多其瘞蔵至秦政自為驪山用吏徒數十萬人曠日十年上崇山墳下錮三泉其髙五十餘丈周囘五里餘石椁為游觀人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黄金為鳬雁被以珠玉飾以翡翠中成㳺觀上成山陵慮人之窺伺也則為機械之變以射穿掘之人慮為機者之泄也則生薶工匠慮無與共其樂也則多殺宫人實之曽未幾何外被項籍之灾内罹牧䜿之禍然則徒役數十萬祗以自戮其尸焉耳矣由是而後襲為故常漢之陵與廟率是人主自為之
  漢太上皇陵
  漢書髙祖十年秋七月癸卯太上皇崩葬萬年赦櫟陽囚死罪以下【臣瓉曰萬年陵在櫟陽縣界故特赦之】
  漢舊儀太上皇萬年邑千户徙天下民墳三百萬以上與田宅守陵
  三輔黄圖髙帝葬太上皇於櫟陽北原因置萬年縣於櫟陽大城内以為奉陵邑其陵在東者太上皇西昭靈后也
  雍録漢太上皇陵在櫟陽縣東北二十五里【元和志同】
  髙祖長陵
  漢書十二年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長樂宫丁未發喪五月丙寅葬長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二十三日陵在長安北四十里】
  漢舊儀漢興立都長安徙齊田楚昭屈景及諸功臣家於長陵後世世徙吏二千石髙貲富人及豪傑兼併之家於諸陵長陵邑萬户奉常屬官有諸廟寢園令長丞東園近令丞主作陵内器物又有園郎寢郎故事近臣皆隨陵為園郎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寢日四上食丞相以四時行園
  三輔黄圖髙祖長陵在渭水北去長安城三十五里案髙祖本紀十二年四月甲辰崩于長樂宫五月葬長陵長陵山東西各一百二十步髙十三丈長陵城周七里百八十步因為殿垣門四出及便殿掖庭諸官寺皆在中
  吕后陵在髙祖陵東案史記外戚世家髙后合葬長陵註云漢帝后同塋則為合葬不合陵也
  水經註故渠又東逕長陵南亦曰長山也
  元和郡縣志漢長陵在咸陽縣東三十里髙帝陵也三輔黄圖文帝母薄姬南陵在霸陵南故曰南陵【即今所謂薄陵也】
  雍録薄后不祔髙帝陵而葬於文帝陵東南二十里亦仍霸陵之名故加南以别之是為南霸陵也
  惠帝安陵
  漢書七年秋八月戊寅帝崩於未央宫九月辛丑葬安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二十有四日】
  三輔黄圖安陵去長陵十里在長安城北三十五里有果園鹿苑
  氷經註故渠又逕惠帝安陵南陵北有安陵縣故城元和郡縣志安陵漢惠帝陵也在咸陽東北二十里漢外戚傳孝惠張皇后孝文後元年夢葬安陵不起墳
  文帝霸陵
  漢書本紀後七年夏六月己亥帝崩于未央宫遺詔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應劭曰因山為藏不復起墳山下川流不遏絶就其水名以為陵號】令中尉亞夫為車騎將軍屬國悍為將屯將軍郎中令張武為復土將軍【師古曰穿壙出土下棺也己而寘之即以為墳故云復土】發近縣卒萬六千人發内史卒萬五千人藏郭穿復土屬將軍武乙巳葬霸陵【師古曰自崩至葬凡七日也】張釋之傳釋之為中郎將從行至霸陵上居外臨厠時慎夫人從上指視慎夫人新豐道曰此走邯鄲道也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而歌意悽愴悲懷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左右皆曰善釋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亡可欲雖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善
  三輔黄圖霸陵在長安城東七十里
  水經註霸水左合滻水歴白鹿原東是謂之霸上漢文帝葬其上謂之霸陵上有四出道以㵼水在長安東南三十里故王仲宣賦詩云南登霸陵岸囘首望長安是也
  元和郡縣志白鹿原在萬年縣東二十里亦謂之霸上漢文帝葬焉
  雍録文帝嘗欲馳車下霸西峻坂因袁盎諫而止即白鹿原之西坡也帝樂其地遂即霸上立陵以為霸陵陵後又置縣是為霸陵縣也
  野客叢談漢文帝遺詔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示從儉也班固賛帝治霸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銀銅錫為飾因其山不起墳劉向亦曰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謂知矣觀晉索琳傳【見後杜陵】不能無疑武帝多藏金錢財物已見於貢禹所陳宣帝不得而知然以貢禹杜陵宫人數百之言推之恐亦未免惟文帝平生節儉人無間言臨終遺至薄之制㣲至銅錫不以為飾炳然載於史册以薄送終考晉愍帝紀建興二年盜發霸杜陵及薄太后陵金玉綵帛不可勝計敕收其餘以實内庫可騐畜積之多也是文帝之陵果不免矣然而沈炯賦曰咄嗟驪山之阜惆悵霸陵之原文若儉而無隙嬴發掘其何言鮑溶詩曰儉風本自張廷尉霸陵一代無毁發白居易詩亦曰驪山脚下秦皇墓一朝盜掘墳陵破可憐寳玉歸人間暫借泉中買身禍奢者狼狽儉者存一凶一吉在眼前憑君囘首向南望漢文髙葬霸陵原如炯白等所言則霸陵初未嘗發也不知前説何紛紛如此
  乾學案沈鮑諸詠謂霸陵初未嘗發不過以魏文帝終制有霸陵之完功在釋之一語耳其實至晉始發詞人不核實如此
  漢外戚傳孝文竇皇后建元六年崩合葬霸陵
  景帝陽陵
  漢書五年春正月作陽陵邑【張晏曰帝作壽陵起邑】夏募民徙陽陵後三年春正月甲子帝崩于未央宫二月癸酉葬陽陵【臣瓉曰自崩及葬凡十日】
  三輔黄圖陽陵在長安城東北四十五里山方百二十步髙十丈
  元和郡縣志陽陵景帝陵也在咸陽縣東四十里漢舊儀安陵霸陵陽陵邑各萬户徙民與長陵等漢外戚傳孝景薄皇后立六年廢廢後四年薨葬長安城東平望亭南 王皇后元朔元年崩合葬陽陵
  武帝茂陵
  漢書建元二年夏四月初置茂陵邑【師古曰本槐里縣之茂鄉故曰茂陵】後元二年二月丁卯帝崩于五柞宫入殯于未央宫前殿三月甲申葬茂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十八日】
  漢舊儀每天子即位明年將作大匠營陵地用地七頃方中用地一頃深十三丈堂壇髙三丈墳髙十二丈武帝墳髙二十丈明中髙一丈七尺四周二丈内梓棺柏黄腸題湊以次百官藏畢其設四通羨門容大車六馬皆藏之内方外陟車右外方立先閉劍户户設夜龍莫邪劍伏弩設伏火以營陵餘地為四園后陵餘地為倢伃以下次賜親屬功臣
  三輔黄圖茂陵在長安城西北八十里周圍三里三輔舊事云武帝於槐里茂鄉徙户一萬六千【一作六萬二千】置茂陵髙一十四丈一百步茂陵園有鶴觀
  乾學案鶴觀孝元紀作白鶴館
  水經註茂陵故槐里之茂鄉也應劭曰武帝自為陵在長安西北八十餘里
  元和郡縣志茂陵在興平縣東北十七里武帝陵也守陵溉樹埽除凡五千人
  文獻通考漢法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供宗廟一供賔客一供山陵武帝歴年久長比崩陵中至不復容物由霍光闇於大體奢侈過度也
  漢書衛皇后遭巫蠱事起收璽綬自殺盛以小棺瘞之城南桐柏宣帝立乃改葬追諡曰思后置園邑三百家長丞周衛奉守焉【師古曰葬在杜門外大道東以倡優雜伎千人樂其園故號千人聚其地在今長安城内金城坊西北隅】李夫人蚤卒上憐閔焉圖畫其形於甘泉宫及衛思后廢後四年武帝崩大將軍霍光縁上雅意以李夫人配食追上尊號曰孝武皇后
  三輔黄圖李夫人墓東西五十步南北六十步髙八丈在茂陵西北一里俗名英陵亦云集仙臺【一曰髙三十丈周囘六百六十步】
  漢書鈎弋趙倢伃昭帝母也從幸甘泉有過見譴以憂死因葬雲陽【師古曰在甘泉宫南今土人嘑為女陵】昭帝即位追尊為皇太后發卒二萬人起雲陵邑三千户
  昭帝平陵
  漢書元平元年夏四月癸未帝崩于未央宫六月壬申葬于平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四十九日】
  三輔黄圖平陵在長安西北七十里去茂陵十里帝初作壽陵令流水而已石椁一丈二尺長二丈五尺無得起墳陵東北作廡長三丈五步外為小厨裁足祠祝萬年之後埽地而祭
  雍録昭帝平陵在咸陽西北二十里
  漢書上官皇后建昭二年崩合葬平陵
  宣帝杜陵
  漢書黄龍元年十二月甲戌帝崩于未央宫元帝初元元年春正月辛丑葬杜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一十八日】
  漢舊儀茂陵平陵杜陵邑皆取二千石將相守陵故三陵多貴皆三萬户至五萬户
  貢禹傳元帝初貢禹奏言武帝多取好女至數千人以填後宫及棄天下昭帝幼弱霍光專事不知禮正妄多臧金錢財物鳥獸魚鼈牛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盡瘞臧之又皆以後宫女置於園陵大失禮逆天心又未必稱武帝意也昭帝晏駕光復行之至孝宣皇帝時羣臣亦隨故事故使天下承化衆庶葬埋皆虚地上以實地下其過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辠也惟陛下深察古道從其儉者諸陵園女亡子者宜悉遣天子納善其忠
  三輔黄圖杜陵在長城南帝在民間時好游鄠杜間故葬此
  水經註元帝初元元年葬宣帝杜陵北去長安五十里
  元和郡縣志杜陵在萬年縣東南二十里漢宣帝陵也
  雍録宣帝杜陵在長安東南二十里
  晉書愍帝時三秦入尹桓解武等數千家盜發漢霸杜二陵多獲珍寳帝問驃騎大將軍索綝曰漢陵中物何乃多邪綝對曰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供宗廟一供賔客一充山陵漢武帝享年久長比崩而茂陵不復容物其樹皆已可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減半於今猶有朽帛委積珠玉未盡此二陵是儉者耳亦百世之誡也
  漢書許皇后元帝母也立三年而崩諡曰恭哀皇后葬杜南是謂杜陵南園【師古曰即今所謂小陵者去杜陵十八里】 霍皇后大司馬大將軍博陸侯光女也立五年廢處昭臺宫後十二歳徙雲林館迺自殺葬昆吾亭東【師古曰在藍田】霍皇后廢立王倢伃為皇后立十六年宣帝崩元
  帝即位為皇太后成帝即位為太皇太后成帝母亦姓王氏故世號太皇太后為卭成太后永始元年崩合葬杜陵稱東園【師古曰雖同塋兆而别為墳王后陵次宣帝陵東故曰東園也】
  元帝渭陵
  漢書永光四年冬十月乙丑諸陵分屬三輔以渭城壽陵亭部原上為初陵【服䖍曰元帝所置陵也未有名故曰初】詔曰安土重遷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願也頃者有司縁臣子之義奏徙郡國民以奉園陵令百姓逺棄先祖墳墓破業失産親戚别離人懷思慕之心家有不安之意是以東垂被虚耗之害闗中有無聊之民非久長之䇿也詩不云乎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今所為初陵者勿置縣邑使天下咸安土樂業亡有動搖之心布告天下命明知之竟寧元年五月壬辰帝崩于未央宫秋七月丙戌葬渭陵【臣瓉曰自崩及葬凡五十五日】
  皇覽漢家之葬方中百步已穿築為方城其中開四門四通足放六馬然後錯運雜物扞漆繒綺金寳米穀及埋車馬虎豹禽獸發近郡卒徒置將軍尉候以後宫貴幸者皆守園陵元帝葬乃不用車馬禽獸等物
  乾學案漢之諸陵皆徙民置邑勞苦萬姓至元帝始惻然罷之後遂以為永制亦可謂仁人之用心矣
  三輔黄圖渭陵在長安北五十六里
  水經註故渠又東逕渭陵元帝永光四年以渭城壽陵亭原上為初陵詔不立縣邑元壽元年傅后崩合葬渭陵潘岳闗中記漢帝后同陵則為合葬不共陵也渭陵非謂元帝陵也盖在渭水之南故曰渭陵元和郡縣志渭陵元帝陵也在咸陽縣西北七里漢書孝元皇后王莽之姑也建國五年二月癸丑崩三月乙酉合葬渭陵 傅昭儀哀帝祖母也元壽元年崩合葬渭陵稱孝元傅皇后云
  成帝延陵
  漢書本紀永始元年秋七月詔曰朕執徳不固謀不盡下過聴將作大匠萬年言昌陵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馬殿門内尚未加功天下虚耗百姓罷勞客土疏惡終不可成朕惟其難怛然傷心夫過而不改是謂過矣其罷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毋有動搖之心
  陳湯傳初湯與將作大匠解萬年相善自元帝時渭陵不復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數年後樂霸陵曲亭南更營之萬年與湯議以為武帝時工楊光以所作數可意自致將作大匠及大司農中丞耿壽昌造杜陵賜爵闗内侯將作大匠乗馬延年以勞苦秩中二千石今作初陵而營起邑居成大功萬年亦當蒙重賞子公妻家在長安【湯字子公】兒子生長長安不樂東方宜求徙可得賜田宅俱善湯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師之地最為肥美可立一縣天下民不徙諸陵三十餘歳矣闗東富人益衆多規良田役使貧民可徙初陵以強京師衰弱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貧富湯願與妻子家屬従初陵為天下先扵是天子從其計果起昌陵邑後徙内郡國民萬年自詭二年可成後卒不就羣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議皆曰昌陵因卑為髙積土為山度便房猶在平地上客土之中不保幽㝠之靈淺外不固卒徒工庸以鉅萬數至㸐脂火夜作取土東山且與穀同賈作治數年天下徧被其勞國家罷敝府臧空虚下至衆庶熬熬苦之故陵因天性據真土處勢髙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緒宜還復故陵勿徙民上迺下詔罷昌陵漢書本紀二年十二月詔曰前將作大匠萬年知昌陵卑下不可為萬歳居奏請營作建置郭邑妄為巧詐積土増髙多賦斂繇役興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連屬百姓罷極天下匱竭常侍閎前為大司農中丞數奏昌陵不可成侍中衛尉長數白宜蚤止徙家反故處朕以長言下閎章公卿議者皆合長計首建至䇿閎典主省大費民以康寧閎前賜爵闗内侯黄金百斤其賜長爵闗内侯食邑千户閎五百户萬年佞邪不忠毒流衆庶海内怨望至今不息雖蒙赦令不宜居京師其徙萬年敦煌郡
  劉向傳營起昌陵數年不成復還歸延陵制度泰奢向上疏諫曰臣聞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故賢聖之君博觀終始窮極事情而是非分明王者必通三統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獨一姓也孔子論詩至於殷士膚敏祼將于京喟然歎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傳扵子孫是以富貴無常不如是則王公其何以戒慎民氓何以勸勉盖傷㣲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雖有堯舜之聖不能化丹朱之子雖有禹湯之徳不能訓末孫之桀紂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也昔髙皇帝既滅秦將都雒陽感寤劉敬之言自以徳不及周而賢於秦遂徙都闗中依周之徳因秦之阻世之長短以徳為效故常戰栗不敢諱亡孔子所謂富貴無常盖謂此也孝文皇帝居霸陵北臨厠意悽愴悲懷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慼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故釋之之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墳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樹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于橋山堯葬濟隂丘隴皆小葬具甚㣲舜葬蒼梧二妃不從禹葬㑹稽不改其列殷湯無葬處文武周公葬于畢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宫祈年館下樗里子葬于武庫皆無丘隴之處此聖帝明王賢君智士逺覽獨慮無窮之計也其賢臣孝子亦承命順意而薄葬之此誠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㣲孔子葬母于防稱古墓而不墳曰丘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識也為四尺墳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聞之古者不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適齊而反其子死葬扵嬴博之間穿不及泉斂以時服封墳掩坎其髙可隠而號曰骨肉歸復於土命也魂氣則無不之也夫嬴博去吳千有餘里季子不歸葬孔子往觀曰延陵季子於禮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親骨肉皆㣲薄矣非苟為儉誠便於禮也宋桓司馬為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秦相吕不韋集知畧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義皆明於事情者也逮至吳王闔閭違禮厚葬十有餘年越人發之及秦惠文武昭嚴襄五王皆大作丘隴多其瘞藏咸盡發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于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山墳其髙五十餘丈周囘五里有餘石椁為游館人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黄金為鳬雁珍寳之藏機械之變棺椁之麗宫館之盛不可勝原又多殺宫人生薶工匠計以萬數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驪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萬之師至其下矣項籍燔其宫室營宇往者咸見發掘其後牧兒亡羊羊入其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燒其臧椁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數年之間外被項籍之灾内離牧䜿之禍豈不哀哉是故徳彌厚者葬彌薄知愈深者葬愈㣲無徳寡知其葬愈厚丘隴彌髙宫廟甚麗發掘必速由是觀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見矣周徳既衰而奢侈宣王賢而中興更為儉宫室小寢廟詩人美之斯干之詩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孫之衆多也及魯嚴公刻飾宗廟多築臺囿後嗣再絶春秋刺焉周宣如彼而昌魯秦如此而絶是則奢儉之得失也陛下即位躬親節儉始營初陵其制約小天下莫不稱賢明及徙昌陵増埤為髙積土為山發民墳墓積以萬數營起邑居期日迫卒功費大萬百餘死者恨於下生者愁於上怨氣感動隂陽因之以饑饉物故流離以十萬數臣甚惽焉以死者為有知發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無知又安用大謀之賢知則不説以示衆庶則苦之若苟以説愚夫淫侈之人又何為哉陛下仁慈篤美甚厚聰明疏達盖世宜漢家之徳崇劉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顧與暴秦亂君競為奢侈比方丘隴説愚夫之目隆一時之觀違賢知之心亡萬世之安臣竊為陛下羞之唯陛下上覽明聖黄帝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觀賢知穆公延陵樗里張釋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以為則秦昭始皇増山厚臧以侈生害足以為戒初陵之橅宜従公卿大臣之議以息衆庶書奏上甚感向言而不能從其計
  漢書本紀綏和二年三月丙戌帝崩于未央宫四月己卯葬延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五十四日】
  三輔黄圖延陵在扶風去長安六十二里【一曰武帝於霸陵北步昌亭起壽陵即武帝之廢陵也】
  水經註故渠東逕成帝延陵南
  元和郡縣志延陵成帝陵也在咸陽縣西北十三里漢書孝成許皇后立十四年而廢在昭臺歳餘還徙長定宫賜藥自殺葬延陵交道廏西 班倢伃成帝崩充奉園陵薨因葬園中
  哀帝義陵
  漢書建平二年七月以渭城西北原上永陵亭部為初陵勿徙郡國民使得自安元壽二年六月戊午帝崩于未央宫秋九月壬寅葬義陵【臣瓉曰自崩至葬凡百五日】平帝元始元年詔義陵民冢不妨殿中者勿發【師古曰殿中謂壙中象正殿處】
  三輔黄圖哀帝義陵在扶風渭城西北原上去長安四十六里
  水經注故渠又東逕哀帝義陵南
  元和郡縣志義陵哀帝陵也在咸陽縣西北八里
  平帝康陵
  漢書元始五年冬十二月丙午帝崩于未央宫葬康陵
  三輔黄圖康陵在長安北六十里興平原口
  水經注延陵之東北五里即平帝之康陵阪也元和郡縣志康陵平帝陵也在咸陽縣西北九里西京雜記漢諸陵寢殿皆以竹為簾皆為水紋及龍鳯之像












  讀禮通考卷八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八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七
  山陵二
  東漢章陵
  後漢書城陽恭王傳建武二年以皇祖皇考墓為昌陵置陵令守視後改為章陵因以舂陵為章陵縣蔡邕獨斷世祖父南頓令曰皇考祖鉅鹿都尉曰皇祖
  世祖原陵
  後漢書本紀建武二十六年春正月初作壽陵【注初作陵未有名故號壽陵盖取久長之義】將作大匠竇融上言園陵廣袤無慮所用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茅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太宗識終始之義景帝能述遵孝道遭天下反覆而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中元二年二月帝崩于南宫前殿三月丁卯葬原陵
  帝王世紀原陵方三百二十步髙六丈在臨平亭東南去洛陽十五里
  文獻通考山方三百二十三步髙六丈六尺垣四出司馬門寢殿鍾虡皆在周垣内提封田十二頃五十七畝八十五步
  後漢書光烈隂皇后崩合葬原陵
  明帝顯節陵
  後漢書永平十八年秋八月壬子帝崩于東宫前殿遺詔無起寢廟初作壽陵制令流水而已石槨廣一丈二尺長二丈五尺無得起墳萬年之後埽地而祭杅水脯糒而已過百日唯四時設奠置吏卒數人供給灑埽勿開脩道敢有所興作者以擅議宗廟法從事【注擅議宗廟者棄市】壬戌葬顯節陵
  東觀漢紀陵東北作廡長三丈五步外為小厨財足祠祀
  帝王世紀顯節陵方三百步髙八丈其地故富壽亭也西北去洛陽三十七里
  文獻通考山方三百步髙八尺無周垣為行馬四出在殿北提封田七十四頃五畝
  東平王帝【章帝也】欲為原陵顯節陵起縣邑蒼聞之遽上疏諫曰伏聞當為二陵起立郭邑竊見光武皇帝躬履儉約之行深覩始終之分勤勤懇懇以葬制為言故營建陵地具稱古典詔曰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孝明皇帝大孝無違奉承貫行至於自所營創尤為儉省謙徳之美於斯為盛臣愚以園邑之興始自彊秦古者丘隴且不欲其著明豈況築郭邑建都郛哉上違先帝聖心下造無益之功虚費國用動搖百姓非所以致和氣祈豐年也又以吉凶俗數言之亦不欲無故繕修丘墓有所興起考之古法則不合稽之時宜則違人求之吉凶復未見其福陛下履有虞之至性追祖禰之深思然懼左右過議以累聖心臣蒼誠傷二帝純徳之美不暢於無窮也帝従而止
  後漢皇后紀明徳馬皇后崩合葬顯節陵
  章帝敬陵
  後漢書章和二年春正月壬辰帝崩于章徳前殿遺詔無起寢廟一如先帝法制三月癸卯葬敬陵帝王世紀在洛陽城東南去洛陽三十九里
  伏侯古今注陵周三百里髙六丈二尺
  文獻通考山方三百步髙六丈二尺無周垣為行馬四出司馬門石殿鍾虡在行馬内寢殿園省在東園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二十五頃五十五畝
  後漢皇后紀章徳竇皇后合葬敬陵
  獨斷章帝宋貴人曰敬隠后葬北陵安帝祖母也梁貴人曰恭懷后葬西陵和帝母也
  和帝慎陵
  後漢書元興元年冬十二月辛未帝崩于章徳前殿殤帝延平元年三月甲申葬慎陵
  帝王世紀在洛陽東南三十里
  文獻通考山方三百八十歩髙十丈無周垣為行馬四出司馬門石殿鐘虡在行馬内寢殿園省在東園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三十一頃二十畝二百歩後漢皇后紀隂皇后葬臨平亭部 和熹鄧皇后合葬順陵【章懷太子注帝紀慎陵俗本作順者悞】
  乾學案解犢侯萇生靈帝其陵曰慎陵不應與和帝複出疑鄧皇后紀作順陵者非誤也
  殤帝康陵
  後漢書延平元年八月辛亥帝崩癸丑殯于崇徳前殿九月丙寅葬康陵【注陵在慎陵塋中庚地】
  帝王世紀髙五丈四尺去洛陽四十八里
  文獻通考山周二百八步髙五丈五尺行馬四出司馬門寢殿鍾虡在行馬中因寢殿為廟園吏寺舍在殿北提封田十三頃十九畝二百五十步
  獨斷以陵寢為廟者三殤帝康陵沖帝懷陵質帝静陵是也
  安帝恭陵
  後漢書延光四年三月丁卯幸葉帝崩于乘輿庚午還宮辛未夕乃發喪夏四月己酉葬恭陵【注在今洛陽東北二十七里】伏侯古今注陵山周二百六十丈高十五丈
  帝王世紀高十一丈在洛陽西北去洛陽十五里文獻通考山周二百六十步高十五丈無周垣為行馬四出司馬門石殿鍾虡在行馬内寢殿園吏寺舍在殿北提封田一十四頃五十六畝
  後漢皇后紀安思閻皇后合葬恭陵 順帝母李氏瘞在洛陽城北帝初不知及太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發哀親到瘞所更以禮殯上尊諡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注在恭陵之北漢官儀曰制陵園令食監各一人秩皆六百石】
  獨斷安帝李貴人曰恭敏后葬北陵順帝母也
  順帝憲陵
  後漢書建康元年八月帝崩于玉堂前殿遺詔無起寢廟九月丙午葬憲陵
  帝王世紀在洛陽西北去洛陽十五里
  文獻通考山方三百步高八丈四尺無周垣為行馬四出司馬門石殿鍾虡在司馬門内寢殿園省寺吏舍在殿東提封田十八頃十九畝三十步
  後漢皇后紀順烈梁皇后合葬憲陵
  沖帝懷陵
  後漢書永嘉元年春正月戊戌帝崩于玉堂前殿己未葬懷陵帝王世紀西北去洛陽十五里
  伏侯古今注高四丈六尺周百八十三步
  文獻通考山方百八十三步高四丈六尺為寢殿行馬四出門園寺吏舍在殿東提封田五頃八十畝李固傳沖帝崩將北卜山陵固乃議曰今處處寇賊軍興用費加倍新創憲陵賦發非一帝尚幼小可起陵於憲陵塋内依康陵制度其於役費三分減一乃從固議
  質帝静陵
  後漢書本初元年閏月【閏六月也】甲申大將軍梁冀潛行鴆弑帝崩于玉堂前殿秋七月乙卯葬静陵【注在洛陽東南三十里】帝王世紀在洛陽東去洛陽三十二里
  文獻通考山方百三十八步高五丈五尺為行馬四出門寢殿鍾虡在行馬中園寺吏舍在殿北提封田十二頃五十四畝因寢為廟
  桓帝宣陵
  後漢書永康元年十二月丁丑帝崩于徳陽前殿靈帝建寧元年二月辛酉葬宣陵
  帝王世紀山方二百步高十二丈在洛陽東南去洛陽三十里後漢皇后紀懿獻梁皇后延熹二年葬懿陵其歳誅梁冀廢懿陵為貴人冢 鄧皇后葬北邙 桓思竇皇后合葬宣陵
  靈帝文陵
  後漢書中平六年夏四月丙辰帝崩于南宫嘉徳殿六月辛酉葬文陵
  帝王世紀山方三百步髙十二丈在洛陽西北去洛陽三十里太平寰宇記靈帝陵在河清縣東南三十里
  後漢書皇后紀宋皇后光和元年以憂死諸常侍憐后無辜共合錢物收葬歸宋氏舊塋皋門亭 靈思何皇后合葬文昭陵 王美人生皇子協興平元年追尊為靈懷皇后改葬文昭陵
  獻帝禪陵
  後漢書帝遜位魏王丕稱天子奉帝為山陽公魏青龍二年薨八月壬申以漢天子禮儀葬于禪陵置園邑令丞
  獻帝傳明帝命司徒司空持節弔祭䕶喪光禄大鴻臚為副將作大匠復土將軍營成陵墓及置百官羣吏車旂服章喪葬禮儀一如漢氏故事
  帝王世紀禪陵在濁鹿城西北十里在今懷州修武縣北二十五里陵髙二丈周囘二百步
  劉澄之地記以漢禪魏故以名焉
  後漢皇后紀獻穆曹皇后魏公操之中女也景初元年薨合葬禪陵
  先主惠陵
  蜀志章武三年夏四月癸巳先主殂于永安宫五月梓宫自永安還成都秋八月葬惠陵【華陽國志同】 甘皇后卒葬南郡追諡皇思夫人遷葬于蜀未至而先主殂丞相亮案諡法宜曰昭烈皇后與大行皇帝合葬制曰可【與太常丞頼恭等議】 穆皇后延熙八年薨合葬惠陵
  後主
  蜀志後主以太始七年薨于洛陽 敬哀皇后車騎將軍張飛長女也葬南陵
  【附】戾園 悼園
  漢書衛皇后生戾太子納史良娣巫蠱事起太子之亡也東至湖臧匿泉鳩里【師古曰湖縣名今虢州湖城二縣皆其地也】太子有故人在湖使人呼之而發覺吏圍捕太子太子自經後憐太子無辜乃作思子宫為歸来望思之臺於湖史良娣葬長安城南史皇孫皇孫妃王夫人葬廣明皇孫二人隨太子者與太子并葬湖宣帝即位詔曰故皇太子在湖未有號諡歳時祠其議諡置園邑有司奏故皇太子起位在湖史良娣冢在博望苑北親史皇孫位在廣明郭北【文穎曰位冢位也如淳曰親謂父也】親諡宜曰悼皇母曰悼后比諸侯王園置奉邑三百家故皇太子諡曰戾置奉邑二百家史良娣曰戾夫人置守冢三十家園置長丞周衛奉守如法以湖閿鄉邪里聚為戾園長安白亭東為戾后園廣明成鄉為悼園皆改葬焉後八歳有司復言禮父為士子為天子祭以天子悼園宜稱尊號曰皇考立廟因園為寢以時薦享焉益奉園民滿千六百家以為奉明縣尊戾夫人曰戾后置園奉邑及益戾園各滿三百家【師古曰泉鳩水今在閿鄉縣東南十五里見有戾太子冢冢在澗東也】
  太平寰宇記閿鄉縣本漢湖縣戾園之地太子園陵存焉在縣南一十六里髙一百五十尺
  恭皇園
  漢書建平二年六月帝太后丁氏崩上曰朕聞夫婦一體詩曰榖則異室死則同穴附葬之禮自周興焉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孝子事亡如事存帝太后宜起陵恭皇之園遂葬定陶發陳留濟隂近郡國五萬人穿復土
  水經注濟水又東北逕定陶恭王陵南漢哀帝父也帝即位母丁太后崩上曰宜起陵恭皇之園遂葬定陶王莽秉政貶號丁姬聞其槨户火出炎四五丈吏卒以水沃滅乃得入燒燔椁中器物掘平共王母傅太后墳及丁姬冢周棘其處時有羣燕數千銜土投於丁姬竁中今其墳冢巍然尚秀隅阿相承列郭數周面開重門南門内夾道有崩碑二所世尚謂之丁昭儀墓又謂之長隧陵盖所毁者傅太后陵耳瀆南魏郡治也世謂之左城亦名之曰葬城盖恭王之陵寢也
  甘陵
  水經注漢安帝父孝徳皇以太子被廢為王薨於此乃葬其地尊陵曰甘陵桓帝建和元年改曰甘陵縣是周之甘泉匝地也陵在瀆北丘墳髙巨雖中經發壞猶若層陵矣
  後漢書永初元年有司上言清河孝王至徳淳懿載育明聖承天奉祚為郊廟主漢興髙皇帝尊父為太上皇宣帝號父為皇考序昭穆置園邑大宗之義舊章不忘宜上尊號曰孝徳皇皇妣左氏曰孝徳后尊陵曰甘陵廟曰昭廟置令丞設兵車周衛比章陵樂成陵 博陵
  後漢書孝桓皇帝祖父河間孝王開父蠡吾侯翼本初元年九月追尊皇祖曰孝穆皇夫人趙氏曰孝穆皇后考曰孝崇皇冬十月尊皇母匽氏為孝崇博園貴人【注博本漢蠡吾縣之地帝既追尊父為孝崇皇其陵曰博陵置園廟焉故曰博園在今瀛州博野縣】
  和平元年夏五月尊博園匽貴人曰孝崇皇后元嘉二年夏四月甲寅孝崇皇后匽氏崩五月辛卯葬孝崇皇后于博陵延熹元年夏六月分中山置博陵郡以奉孝崇皇園陵
  孝穆皇廟曰清廟陵曰樂成陵孝崇皇廟曰烈廟陵曰博陵皆置令丞
  敦陵 慎陵
  後漢書解瀆亭侯淑以河間孝王子封淑卒子長嗣長卒子宏嗣為大將軍竇武所立是為靈帝建寧元年追尊皇祖淑為孝元皇夫人夏氏曰孝元后陵曰敦陵廟曰靖廟皇考長為孝仁皇夫人董氏為慎園貴人陵曰慎陵廟曰奐廟皆置令丞
  魏武帝髙陵
  魏志建安二十三年六月令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規西門豹祠西原上為壽陵因髙為基不封不樹周禮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後漢制亦謂之陪陵其公卿大臣列將有功者冝陪壽陵其廣為兆域使足相容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王崩于洛陽遺令斂以時服無藏金玉珍寳二月丁卯葬髙陵
  元和郡縣志魏武帝西陵在鄴縣西三十里
  魏后妃傳武宣卞皇后文帝母也太和四年崩七月合葬髙陵
  文帝首陽陵
  魏志黄初三年冬十月甲子表首陽山東為壽陵作終制曰禮國君即位為椑存不忘亡也昔堯葬穀林通樹之禹葬㑹稽農不易畝故葬於山林則合乎山林封樹之制非上古也吾無取焉壽陵因山為體無為封樹無立寢殿造園邑通神道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骨無痛痒之知冢非棲神之宅禮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黷也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故吾營此丘墟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無施葦炭無藏金銀銅鐵一以瓦器合古塗車芻靈之義棺但漆際㑹三過飯含無以珠玉無施珠襦玉匣諸愚俗所為也季孫以璵璠斂孔子歴級而救之譬之暴骸中原宋公厚葬君子謂華元樂莒不臣以為棄君於惡漢文帝之不發霸陵無求也光武之掘原陵封樹也霸陵之完功在釋之原陵之掘罪在明帝是釋之忠以利君明帝愛以害親也忠臣孝子宜思仲尼丘明釋之之言鑒華元樂莒明帝之戒存於所以安君定親使魂靈萬載無危斯則賢聖之忠孝矣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亦無不掘之墓也喪亂以来漢氏諸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匣金縷骸骨并盡是焚如之刑也豈不重痛哉禍由乎厚葬封樹桑霍為我戒不亦明乎其皇后及貴人以下不隨王之國者有終没皆葬澗西前又以表其處矣盖舜葬蒼梧二妃不從延陵葬子逺在嬴博魂而有靈無不之也一澗之間不足為逺若違今詔妄有所變改造施吾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臣子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將不福汝其以此詔藏之宗廟副在尚書祕書三府七年夏五月丁巳帝崩于嘉福殿六月戊寅葬首陽陵自殯及葬皆以終制従事
  太平寰宇記魏文帝陵在偃師縣首陽山南
  魏后妃傳文昭甄皇后賜死葬于鄴【王沈魏書曰有司奏建長秋宫帝璽書迎后㑹后疾篤崩于鄴帝哀痛咨嗟䇿贈皇后璽綬】 文徳郭皇后葬首陽陵西
  明帝髙平陵
  魏志景初三年春正月丁亥帝崩于嘉福殿癸丑葬髙平陵
  魏后妃傳明悼毛皇后葬愍陵 明元郭皇后葬髙平陵西
  髙貴鄉公墓
  漢晉春秋丁卯葬髙貴鄉公于洛陽西北三十里澗之濵下車數乗不設旌旄百姓擁聚而觀之曰是前日所殺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勝
  薛收元經傳漢故事陵上立祭殿至魏制以謂古不墓祭自有廟設於是園邑寢殿遂廢
  吳武烈帝髙陵
  吳志權正尊號諡堅曰武烈皇帝
  吳録尊堅廟曰始祖墓曰髙陵
  吳妃嬪傳吳夫人吳主權母也合葬髙陵
  大帝蔣陵
  吳志神鳯元年夏四月權薨秋七月葬蔣陵
  丹陽記蔣陵因山為名
  元和郡縣志蔣陵在上元縣北二十二里
  太平寰宇記吳大帝陵在上元縣東北蔣山南八里六朝事迹今蔣子文廟相對向西有曰孫陵岡是為蔣陵赤烏元年追拜夫人步氏為皇后後合葬蔣陵今蔣廟西南孫陵岡上有步夫人墩墩之側有夫人冢乃其地也
  吳妃嬪傳南陽王夫人生休出居公安卒因葬焉休即位追尊曰敬懷皇后改葬敬陵潘夫人生亮赤烏十三年立為太子明年立夫人為皇后薨合葬蔣陵
  嗣主亮墓
  吳録晉太康中吳故少府丹陽戴顒迎亮喪葬之頼鄉
  景帝定陵
  吳志永安七年秋七月癸未休薨諡曰景皇帝吳妃嬪傳朱夫人永安五年立為皇后甘露元年七月薨合葬定陵
  【朱彞尊曰吳志不言定陵所在順治中海寧邵灣山居民穴地得隧道行數百步道窮有碑乃孫休陵也冶銅為門門有獸鐶兩狻猊夾門左右堅不可入未發而為怨家所首亟以土掩之此地志所不載也】
  文帝明陵
  吳志元興元年九月追諡父和曰文皇帝
  吳録皓初尊和為昭獻皇帝俄改曰文皇帝
  太平寰宇記烏程縣西陵山吳興地記云孫皓改葬父和於此號曰明陵即卞山之别嶺也
  晉宣帝髙原陵
  晉書宣皇帝魏嘉平三年秋八月戊寅崩于京師九月庚申葬于河隂先是預作終制於首陽山為土藏不墳不樹作顧命三篇斂以時服不設明器後終者不得合葬
  晉后妃傳宣穆張皇后葬洛陽髙原陵
  景帝峻平陵
  晉書景皇帝魏正元二年閏二月辛亥崩于許昌武帝受禪上尊號曰景皇帝陵曰峻平
  太平寰宇記晉景帝陵在河清縣南三十里髙六丈四尺
  晉后妃傳景懷夏侯皇后青龍二年崩葬峻平陵景獻羊皇后咸寧四年崩祔葬峻平陵
  文帝崇陽陵
  晉書文帝咸熙二年秋八月辛卯崩于露寢九月癸酉葬崇陽陵
  元帝太興二年正月丁卯崇陽陵毁帝素服哭三日晉后妃傳文明王皇后泰始四年崩合葬崇陽陵
  武帝峻陽陵
  晉書泰始二年冬十月丁未詔曰昔舜葬蒼梧農不易畝禹葬成紀市不改肆上惟祖宗清簡之㫖所徙陵十里内居人動為煩擾一切停之太熙元年夏四月己酉帝崩于含章殿五月辛未葬峻陽陵
  晉后妃傳武元楊皇后泰始十年崩于明光殿葬于峻陽陵
  惠帝太陽陵
  晉書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帝崩于顯陽殿十二月己酉葬太陽陵
  元帝太興二年五月癸丑太陽陵毁帝素服哭三日
  東晉元帝建平陵
  晉書永昌元年閏十一月己丑帝崩于内殿太寧元年二月葬建平陵
  建康實録元帝陵在雞籠山之陽不起墳
  元和郡縣志元帝建平陵明帝武平陵成帝興平陵並在上元縣北六里雞籠山
  晉后妃傳元敬虞皇后永嘉六年薨大興三年贈皇后祔于太廟葬建平陵
  明帝武平陵
  晉書太寧三年閏八月戊子帝崩于東堂九月辛丑葬武平陵
  建康實録武平陵在雞籠山之陽不起墳
  成帝興平陵
  晉書咸康八年夏六月癸巳帝崩于西堂秋七月丙辰葬興平陵
  建康實録興平陵在雞籠山之陽與元帝同處不起墳
  晉書本紀咸康七年三月戊戌杜皇后崩夏四月丁卯葬恭皇后于興平陵
  晉后妃傳成恭杜皇后崩帝下詔曰吉凶典儀誠宜備設然豐約之度亦當隨時況重壤之下而崇飾無用邪今山陵之事一從節儉陵中惟潔埽而已
  康帝崇平陵
  晉書建元二年八月戊戌帝崩于式乾殿冬十月乙丑葬崇平陵
  建康實録崇平陵鍾山之陽不起墳
  元和郡縣志崇平陵在上元縣東北二十里蔣山西南
  穆帝永平陵
  晉書升平五年五月丁巳帝崩于顯陽殿秋七月戊午葬永平陵
  江逌傳穆帝崩山陵將用寳器逌諫曰以宣皇顧命終制山陵不設明器以貽後則景帝奉遵遺制逮文明皇后崩武皇亦承前制無所施設惟脯糒之奠瓦器而已昔康皇帝宫始用寳劍金舄此盖太妃罔己之情實違先㫖累世之法今外欲以為故事臣請述先㫖停此二物書奏從之
  建康實録永平陵幕府山之陽起墳今幕府山前近西里俗相傳有穆天子墳即其地也
  哀帝安平陵
  晉書興寧三年春正月丙申帝崩于西堂三月壬申葬安平陵
  建康實録安平陵雞籠山之陽不起墳
  元和郡縣志安平陵在上元縣北六里雞籠山陽
  廢帝吳陵
  晉書后妃傳廢帝孝庾皇后太和六年崩葬于敬平陵帝廢為海西公太元九年海西公薨于吳又以后合葬于吳陵
  簡文帝髙平陵
  晉書咸安二年秋七月乙未帝崩于東堂冬十月丁卯葬髙平陵
  建康實録髙平陵在鍾山之陽不起墳
  元和郡縣志簡文帝髙平陵孝武帝隆平陵安帝休平陵恭帝沖平陵並在上元縣東北二十里蔣山西南
  晉后妃傳簡文順王皇后永和四年薨孝武帝即位追尊曰順皇后合葬髙平陵
  孝武帝隆平陵
  晉書太元二十一年秋九月庚申帝崩于清暑殿冬十月甲申葬隆平陵
  建康實録隆平陵在鍾山之陽不起墳
  晉后妃傳孝武定王皇后太元五年崩葬隆平陵
  安帝休平陵
  晉書義熈十四年十二月戊寅帝崩于東堂元熈元年春正月庚申葬休平陵
  建康實録休平陵在鍾山之陽不起墳
  晉后妃傳安僖王皇后義熈八年崩于徽音殿葬休平陵
  恭帝沖平陵
  晉書元熈二年夏六月禪位居于秣陵宋永初二年九月丁卯弑于内房葬沖平陵
  建康實録沖平陵在鍾山之陽安帝同處不起墳晉后妃傳恭思褚皇后宋元嘉十三年崩祔葬沖平陵
  【附】顯平陵
  晉后妃傳謝夫人生愍懷太子拜為淑媛被害永康初詔贈夫人印綬葬顯平陵
  愍懷太子傳愍懷太子遹惠帝長子惠帝即位立為皇太子元康九年廢為庶人賈后使黄門孫慮以藥杵椎殺之賈庶人死復太子葬于顯平陵
  嘉平陵
  晉后妃傳簡文宣鄭太后生簡文帝咸和元年薨簡文帝即位未及追尊太元十九年孝武帝上太妃尊號曰簡文太后立廟於太廟路西陵曰嘉平
  脩平陵
  晉后妃傳孝武文李太后生孝武帝太元十九年尊為皇太后安帝即位尊為太皇太后隆安四年崩葬脩平陵
  熈平陵
  晉后妃傳安徳陳太后生安恭二帝太元十五年薨追崇曰皇太后陵曰熈平
  前趙永光陵
  晉載記劉元海以永嘉四年死偽諡光文皇帝墓號永光陵
  十六國春秋劉淵僣即皇帝位河瑞元年薨于光極殿九月葬永光陵
  宣光陵
  十六國春秋聰薨于建始殿葬宣光陵諡曰昭武皇帝
  後趙髙平陵
  晉載記石勒以咸和七年死夜瘞山谷莫知其所備文物虚葬號髙平陵
  顯原陵
  晉載記石季龍偽諡武皇帝號其墓為顯原陵前燕龍平陵
  十六國春秋慕容皝薨于承乾殿葬龍山雋追尊曰文明皇帝陵曰龍平
  龍陵
  晉載記升平四年慕容儁死偽諡景昭皇帝墓號龍陵
  後燕宣平陵
  晉載記慕容垂以太元二十一年死偽諡成武皇帝墓曰宣平陵
  興平陵
  晉載記慕容盛死偽諡昭武皇帝墓號興平陵是歳隆安五年也
  衡平陵
  十六國春秋慕容熙葬衡平陵諡曰昭文皇帝南燕東陽陵
  十六國春秋慕容徳薨于顯安宫為十餘棺夜分出四門潜瘞山谷莫知其尸所在虚葬於東陽陵諡獻武皇帝
  北燕長谷陵
  十六國春秋馮跋薨葬長谷陵偽諡文成皇帝前秦原陵
  十六國春秋苻健薨于太極前殿葬原陵偽諡明皇帝永興初追尊曰景明皇帝
  後秦髙陵
  晉載記姚弋仲卒柩為苻生所得生以王禮葬之于天水冀縣姚萇僣位追諡曰景元皇帝墓曰髙陵置園邑五百家
  原陵
  晉載記姚萇以太元十八年死偽諡武昭皇帝墓稱原陵
  偶陵
  晉載記義熈十二年姚興死偽諡文桓皇帝墓曰偶陵
  西秦枹罕陵
  十六國春秋乞伏乾歸畋于五谿山為兄子公府所殺八月熾盤葬乾歸于枹罕陵偽諡武元王
  武平陵
  十六國春秋乞伏熾盤薨葬武平陵諡文昭王蜀安都陵
  華陽國志咸和九年六月癸亥李雄卒偽諡曰武帝冬十二月丙寅葬成都墓號安都陵
  安昌陵
  晉載記咸康八年李壽死偽諡昭文帝墓曰安昌陵前涼建陵
  十六國春秋涼州牧張軌薨葬建陵張祚僣號追尊武王
  大陵
  十六國春秋張駿薨于正徳前殿葬大陵張祚僣號追尊文王
  顯陵
  十六國春秋張重華薨于平章殿葬顯陵張祚僣號追諡桓王
  愍陵
  十六國春秋張祚僣即王位為厨士徐里所殺天錫即位備禮葬于愍陵
  平陵
  十六國春秋張元靖葬平陵諡沖王
  西涼建世陵
  十六國春秋李暠薨于恭徳殿葬建世陵諡武昭王元和郡縣志西涼武昭王陵在酒泉縣西十五里後涼髙陵
  十六國春秋吕光薨葬髙陵諡武皇帝
  白石陵
  晉載記吕纂以元興元年死偽諡靈皇帝墓號白石陵
  北涼元陵
  十六國春秋沮渠蒙遜義和三年夏四月薨五月葬元陵諡武宣王
  南涼西平陵
  晉載記秃髮利鹿孤死葬于西平之東南
  十六國春秋利鹿孤薨諡康王葬西平陵
  夏嘉平陵
  崔鴻三十國春秋夏録赫連昌發二百里内民二萬五千人鑿嘉平陵七千人繕清廟于契吳初昌父勃北遊契吳昇髙而嘆曰美哉斯阜臨廣澤而帶清流吾行地多矣未有若斯之美昌以勃平昔之意也故立廟焉葬勃于城西十五里起行宫模冩統萬宫殿飾以金銀珠璣葬訖焚之殺駿馬數十匹
  十六國春秋赫連勃勃薨于永安殿諡武烈皇帝葬嘉平陵
  乾學案十六國主乗亂僣竊葬地不足書附録之以備考古之士稽覽五代十國倣此
  宋穆帝興寧陵
  宋書武帝永初元年夏六月追尊皇考為孝穆皇帝皇妣為穆皇后
  元經薛氏傳宋髙祖之考墓在侯山其地秦史所謂曲阿丹徒有天子氣者也
  宋后妃傳孝穆趙皇后生髙祖其日以産疾殂葬晉陵丹徒縣東鄉練璧里雩山宋初追崇號諡陵曰興寧 孝懿蕭皇后孝穆后殂孝皇帝聘為繼室景平元年崩于顯陽殿遺令曰孝皇背世五十餘年古不祔葬且漢世帝后陵皆異處今可於塋域之内别為一壙孝皇陵墳本用素門之禮與王者制度奢儉不同婦人禮有所從可一遵往式乃開别壙與興寧陵合墳
  武帝初寧陵
  宋書永初三年五月癸亥上崩于西殿秋七月己酉葬丹陽建康縣蔣山初寧陵
  建康實録初寧陵丹陽建康縣蔣山圖經云在縣東北二十里
  元和郡縣志初寧陵在上元縣東北二十二里六朝事迹政和間有人於蔣山廟側得一石柱題云初寧陵西北隅以此考之其墳當去蔣廟不逺宋后妃傳武敬臧皇后義熈四年殂于東城還葬丹徒髙祖臨崩遺詔留葬京師於是備法駕迎梓宫祔葬初寧陵
  文帝長寧陵
  宋書元嘉三十年二月甲子上崩于含章殿三月癸巳葬長寧陵
  圖經長寧陵建安縣東北二十五里與武帝陵相近今未詳所在
  元和郡縣志長寧陵在上元縣東北二十二里集古録宋文帝神道碑書太祖文皇帝之神道凡八大字而别無文辭惟以此為表識爾古人刻碑正當如此後世鐫刻功徳爵里世系惟恐不詳矣
  南史元嘉十七年葬先皇后袁氏于長寧陵
  孝武帝景寧陵
  宋書大明八年閏五月庚申帝崩于玉燭殿秋七月丙午葬丹陽秣陵縣巖山景寧陵
  元和郡縣志景寧陵在上元縣西南四十里巖山宋后妃傳文穆皇后生廢帝崩于含章殿祔葬景寧陵
  宋書前廢帝何皇后與廢帝合葬龍山北
  明帝髙寧陵
  宋書泰豫元年夏四月己亥上崩于景福殿五月戊寅葬臨沂縣幕府山髙寧陵
  元和郡縣志髙寧陵在上元縣北十九里幕府山東南
  六朝事迹髙寧陵臨沂縣幕府山西與王導墳相近今山前有墳隴晉穆帝陵在山南或以西為明帝之墓
  順帝遂寧陵
  宋書昇明三年四月帝禪位於齊建元元年五月己未殂于丹陽宫六月乙酉葬于遂寧陵
  【附】熈寧陵
  宋后妃傳武帝胡婕妤生文帝被譴賜死葬丹徒太祖即位上尊號曰章皇太后陵曰熈寧
  脩寧陵
  宋后妃傳文帝路淑媛生孝武帝上即位尊號曰皇太后太宗踐祚號崇憲太后崩諡曰昭皇太后葬世祖陵東南號曰脩寧陵
  崇寧陵
  宋后妃傳文帝沈婕妤生明帝元嘉三十年卒葬建康之幕府山太宗即位上尊號為皇太后諡曰宣陵號曰崇寧
  六朝事迹今寳林寺西南有墳隴相傳為國婆墳疑即沈后所葬之地
  南齊宣帝休安陵
  元和郡縣志休安陵在丹陽縣北二十八里宣帝髙帝父也建元元年十二月追尊為宣皇帝
  髙帝泰安陵
  南齊書建元四年三月壬戌上崩于臨光殿四月庚寅上諡曰太祖髙皇帝奉梓宫於東府前渚升龍舟丙午窆武進泰安陵
  元和郡縣志泰安陵在丹陽縣東三十一里
  齊皇后傳髙昭劉皇后宋泰豫元年殂歸葬宣帝墓側今泰安陵也
  武帝景安陵
  南齊書永明十一年秋七月上不豫戊寅大漸詔曰我識滅之後身上著夏衣畫天衣純烏犀導應諸器悉不得用寳物及織成等惟裝複裌衣各一本通常所服身刀長短二口鐵環者隨我入梓宫陵墓萬世所宅意常恨休安陵未稱今可用東三處地最東邊以葬我名為景安陵喪禮毎存省約不須煩民是日崩九月丙寅葬景安陵
  元和郡縣志景安陵在丹陽縣東三十二里
  齊皇后傳武穆裴皇后葬休安陵
  文帝崇安陵
  南齊書文惠太子葬崇安陵鬱林王立追尊為文帝廟稱太宗
  齊皇后傳文安王皇后葬崇安陵
  景帝脩安陵
  元和郡縣志永【南齊書作脩】安陵在丹陽縣東北二十六里明帝父也
  海陵恭王墓
  南齊書海陵恭王文惠太子第二子也延興元年秋七月即皇帝位冬十月降封海陵王葬依東海王故事
  夢溪筆談慶厯中予在金陵饔人以一方石鎮肉視之若有鐫刻取石洗濯乃海陵王墓銘謝朓撰并書其字如鍾繇極可愛予攜之十餘年文思副使夏元昭借去託以墮水今不知落何處
  東觀餘論海陵誌在沈翰林括家為人借去遂亡所在今殊難得沈云謝朓撰并書而誌但云朓立耳然朓自以草名當時後人目以飛花滿目殘霞照人此誌結字髙雅必朓書也
  明帝興安陵
  南齊書永泰元年秋七月己酉帝崩于正福殿葬興安陵
  元和郡縣志興安陵在丹陽縣東北二十四里齊皇后傳明敬劉皇后永明七年卒葬江乗縣張山永泰元年髙宗崩改葬祔于興安陵
  和帝恭安陵
  南齊書中興二年薨葬恭安陵
  梁文帝建寧陵
  元和郡縣志梁文帝建寧陵在丹陽縣東二十五里武帝父也
  梁后妃傳太祖獻皇后張氏宋泰始七年殂于秣陵縣同夏里舍葬武進縣東城里山
  武帝脩陵
  梁書太清三年五月丙辰髙祖崩于浄居殿十一月乙卯葬于脩陵
  元和郡縣志脩陵在丹陽縣東三十一里貞觀十一年詔令百步禁樵採
  梁后妃傳髙祖徳皇后郄氏永元元年八月殂于襄陽官舍其年歸葬南徐州南東海武進縣東城里山陵曰脩陵
  簡文帝莊陵
  梁書大寳二年八月侯景廢太宗為晉安王幽于永福省冬十月壬寅崩明年三月王僧辯率百官奉梓宫升朝堂四月乙丑葬莊陵
  元和郡縣志莊陵在丹陽縣東二十七里
  梁后妃傳太宗簡皇后王氏太清三年三月薨大寳元年九月葬莊陵先是詔曰簡皇后窀穸有期昔西京霸陵因山為藏東漢壽陵流水而已朕屬值時艱歳饑民敝方欲以身率下永示敦朴今所營莊陵務存約儉
  【附】安寧陵
  梁書昭明太子統大通三年四月乙巳薨髙祖幸東宫臨哭盡哀詔斂以衮冕五月庚寅葬安寧陵
  陳景帝瑞陵
  陳書永定元年冬十月追尊皇考曰景皇帝皇妣董太夫人曰安皇后癸未尊景帝陵曰瑞陵
  武帝萬安陵
  陳書永定三年六月丙午帝崩于璿璣殿秋八月丙申葬萬安陵
  建康實録陵縣東南古彭城驛側
  元和郡縣志萬安陵在上元縣東三十八里方山西北貞觀十一年詔百步内禁樵採
  六朝事迹今縣東崇禮鄉地名陵里曰天子林其地有石麒麟二里俗相傳即陳髙祖墓也去城二十五里
  陳皇后傳髙祖宣皇后章氏太建二年崩祔葬萬安陵
  文帝永寧陵
  陳書天康元年夏四月癸酉世祖崩于有覺殿六月丙寅葬永寧陵
  元和郡縣志永寧陵在上元縣東北四十里蔣山東北
  六朝事迹陵縣東北陵山之南今燕門山之北
  宣帝顯寧陵
  陳書太建十四年春正月甲寅帝崩于宣福殿遺詔金銀之飾不須入壙明器之具皆令用瓦二月癸巳葬顯寧陵
  元和郡縣志顯寧陵在上元縣南四十里牛頭山西北
  【附】嘉陵
  陳書永定元年追諡前夫人錢氏號為昭皇后陵曰嘉陵
  北魏昭成帝金陵
  魏書建國三十九年十一月帝不豫十二月至雲中旬有二日帝崩葬金陵營梓宫木柹盡生成林魏皇后傳獻明皇后賀氏生太祖皇始元年崩祔葬于盛樂金陵
  道武帝金陵
  魏書天賜六年冬十月戊辰帝崩于天安殿永興二年九月甲寅葬于盛樂金陵
  明元帝金陵
  魏書泰常八年十有一月己巳帝崩于西宫十二月庚子葬于雲中金陵
  魏皇后傳密皇后杜氏生世祖太宗即位拜貴嬪泰常五年薨諡曰密葬雲中金陵世祖即位追尊號諡
  太武帝金陵
  魏書正平二年三月甲寅帝崩于永安宫辛卯葬于雲中金陵
  魏皇后傳太武皇后赫連氏髙宗初崩祔葬金陵敬哀皇后賀氏生恭宗神䴥元年薨追贈貴嬪葬雲中金陵後追加號諡
  景穆恭皇后郁久閭氏生髙宗世祖末年薨髙宗即位追尊號諡葬雲中金陵
  文成帝金陵
  魏書和平六年五月癸卯帝崩于太華殿八月葬雲中之金陵
  魏皇后傳元皇后李氏生顯祖拜貴人後諡曰元皇后葬金陵
  獻文帝金陵
  魏書皇興五年八月命太子踐位上尊號太上皇帝承明元年崩于永安殿葬雲中金陵
  魏皇后傳思皇后李氏生髙祖皇興三年薨葬金陵金陵陪葬諸臣
  江夏王拓跋吕   尚安康公拓跋素
  彭城公拓跋勃   長樂王拓跋處文
  任城康王拓跋雲  趙郡靈王拓跋幹
  隴西獻王姚黄眉  上黨定王長孫觀
  藍田武侯長孫肥  平陽威王長孫翰
  平陽公長孫平成  吳郡恭王長孫陳
  城陽公奚烏侯   丹陽襄王叔孫建
  宣城忠貞王車路頭 瑯琊貞王司馬楚之平原簡王陸麗   隴西宣王源賀
  趙郡康公羅拔
  乾學案魏自昭成帝至獻文帝或葬盛樂或葬雲中統名曰金陵功臣陪葬載於國史者具書於此
  孝文帝長陵
  魏書太和二十三年夏四月丙午帝崩于穀塘原之行宫至魯陽發哀還京師五月丙申葬長陵
  魏皇后傳孝文貞皇后林氏葬金陵 幽皇后馮氏葬長陵塋内 昭皇后髙氏先葬城西長陵東南陵制卑局因就起山陵號終寧陵置邑户五百家肅宗遷靈櫬於長陵兆西北六十步
  宣武帝景陵
  魏書延昌四年春正月甲寅帝不豫丁巳崩于式乾殿二月甲午葬景陵
  孝明帝定陵
  魏書武泰元年二月癸丑帝崩于顯陽殿三月乙酉葬静陵
  孝莊帝静陵
  魏書永安三年十有二月甲寅尒朱兆遷帝于晉陽甲子崩于城内三級佛寺中興二年諡為武懷皇帝太昌元年又諡孝莊皇帝十一月葬定陵
  後廢帝墓
  魏書後廢帝殂于門下外省永熙二年葬于鄴西南野馬岡
  孝静帝墓
  魏書孝静帝遜位於齊天保二年十二月殂三年二月葬于漳西山岡
  【附】永固陵
  魏后妃傳文明皇后馮氏承明元年尊曰太皇太后太后與髙祖遊於方山顧瞻川阜有終焉之意因謂羣臣曰舜葬蒼梧二妃不從豈必逺祔山陵然後為貴哉吾百年之後神其安此髙祖乃詔有司營建壽陵於方山又起永固石室將終為清廟焉太和五年起作八年而成刋石立碑頌太后功徳十四年崩于太和殿諡曰文明太皇太后葬于永固陵日中而反虞于鑒殿詔曰尊㫖崇儉不申罔極之痛稱情允禮仰損儉訓之徳進退思惟倍用崩感又山陵之節亦有成命内則方丈外裁揜坎脱於孝子之心有所不盡者室中可二丈墳不得過三十餘步今以山陵萬世所仰復廣為六十步辜負遺㫖益以痛絶其幽房大小棺椁質約不設明器至於素帳縵茵瓷瓦之物亦皆不置此則遵先志從冊令俱奉遺事而有従有違未達者或以致怪梓宫之裏堂之内聖靈所憑是以一一奉遵仰昭儉徳其餘外事有所不從以盡痛慕之情其宣示逺近著告羣司上明儉誨之善下彰違命之失初髙祖孝於太后乃於永固陵東北里餘豫營壽宫有終焉瞻望之志及遷洛陽乃自表瀍西以為山園之所而方山虚宫至今猶存號曰萬年堂云
  水經注羊水又東注於如渾水亂流逕方嶺上有文明太皇太后陵陵之東北有髙祖陵二陵之南有永固堂堂之四周隅雉列榭階闌檻及扉户梁壁椽瓦皆文石也檐前四柱采洛陽之八風谷黒石為之雕鏤隠起以金銀間雲雉有若錦焉堂之内外四側結兩石扶帳青石屏風以文石為椽並隠起忠孝之容題刻貞順之名廟前鐫石為碑獸碑不至佳左右列柏四周迷禽闇石院外西側有思逺靈圖圖之西有齋堂南門表二石闕闕下斬山累結御路下望靈泉宫池皎若圓鏡矣
  永泰陵
  魏皇后傳宣武順皇后于氏崩葬永泰陵
  北齊神武帝義平陵
  北齊書武定五年正月丙午神武崩于晉陽諡獻武王八月甲申葬于鄴西北漳水之西天保初追諡為獻武帝陵曰義平天統元年改諡神武皇帝
  元和郡縣志神武陵在滏陽縣南三里
  太平寰宇記髙齊神武陵去縣三里今有天鹿石闕尚存
  北齊皇后傳神武明皇后婁氏太寧二年四月崩于北宫五月甲申合葬義平陵
  文襄帝峻成陵
  北齊書王還晉陽遇盜而殂葬于峻成陵齊受禪追諡為文襄皇帝
  北齊皇后傳文襄敬皇后元氏魏孝静帝之妹也封馮翊公主歸於文襄文宣受禪尊為文襄皇后武平中后崩祔葬義平陵
  乾學案義平陵恐是峻成陵
  文宣帝武寧陵
  北齊書天保十年冬十月甲午帝暴崩于晉陽宫徳陽堂十一月辛未梓宫還京師十二月乙酉殯于太極前殿乾明元年二月丙申葬于武寧陵
  閔悼王墓
  北齊書皇建二年九月王薨大寧二年葬于武寧陵之西北諡閔悼王
  孝昭帝文靖陵
  北齊書皇建二年十一月帝崩于晉陽宫大寧元年閏十二月癸卯梓宫還鄴庚午葬于文靖陵
  武成帝永平陵
  北齊書河清四年夏四月傳位於皇太子天統四年十二月辛未太上皇帝崩于鄴宫乾壽堂二月甲申葬于永平陵
  後周文帝成陵
  後周書魏恭帝三年夏太祖北巡狩九月有疾還至雲陽冬十月乙亥崩于雲陽宫還長安發喪甲申葬于成陵武成元年追尊為文皇帝
  後周皇后傳文帝元皇后生孝閔帝大統七年薨魏恭帝三年十二月合葬成陵武成初追尊為皇后元和郡縣志後周文帝成陵在富平縣西北十五里
  孝閔帝静陵
  後周書魏恭帝三年十二月魏帝詔以岐陽之地封帝為周公庚子禪位於帝元年春正月即天王位九月晉公䕶逼帝遜位幽於舊邸以弑崩及武帝誅䕶上諡曰孝閔皇帝陵曰静
  明帝昭陵
  後周書武成二年夏四月庚子大漸詔曰朕稟生儉素非能力行菲薄毎寢大布之被服大帛之衣凡是器用皆無雕刻身終之日豈容違棄此好喪事所須務從儉約斂以時服勿使有金玉之飾若以禮不可闕皆令用瓦葬日選擇不毛之地因地勢為墳勿封勿樹且厚葬傷生聖人所誡朕既服膺聖人之教安敢違之凡百官司勿異朕此意辛丑崩于延壽殿五月辛未葬于昭陵
  後周皇后傳獨孤皇后世宗崩與后合葬
  武帝孝陵
  後周書宣政元年五月己丑帝緫戎北伐癸巳帝不豫止于雲陽宫六月丁酉夜崩于乗輿遺詔曰朕平生居處毎存菲薄非直以訓子孫亦乃本心所好喪事資用須使儉而合禮墓而不墳自古通典隨吉即葬葬訖公除妃嬪以下無子者悉放還家己未葬于孝陵
  後周皇后傳武帝阿史那皇后静帝尊為太皇太后隋開皇二年殂隋文帝詔有司備禮冊祔葬孝陵
  宣帝定陵
  後周書大象二年五月薨于天徳殿七月丙申葬定陵
  後周皇后傳宣帝楊皇后隋文帝長女大業五年従帝幸張掖殂于河西帝還京詔有司備禮祔葬后于定陵
  静帝恭陵
  後周書大定元年隋王楊堅稱尊號帝遜于别宫開皇元年五月壬申崩諡曰静皇帝葬恭陵
  隋文帝太陵
  隋書仁壽二年八月己巳皇后獨孤氏崩閏十月壬寅葬獻皇后于太陵四年秋七月丁未帝崩于大寳殿冬十月己卯合葬于太陵同墳而異穴
  文獻通考士庶赴葬者皆聴入視陵内
  元和郡縣志隋文帝太陵在武縣西南二十里三畤原上
  合璧事類隋文帝仁壽二年皇后獨孤氏崩上令儀同三司蕭吉為皇后擇葬地得吉處云卜年二千卜世二百上曰吉凶由人不在於地髙緯葬父豈不卜乎俄而國亡正如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朕不當為天子若云不凶我弟不當戰没然竟従吉言吉退告族人蕭平仲曰後四載太子御天下若太子得政隋其亡乎吾前紿之云卜年二千者二十字也卜世二百者取世二傳也
  帝墓
  隋書大業十三年十一月唐公入京師遙尊帝為太上皇立代王侑為帝改元義寧二年三月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等以驍果作亂入犯宫闈上崩于温室蕭后令宫人撤牀簀為棺以埋之化及發後右禦衛將軍陳稜奉梓宫于成象殿葬吳公臺下唐平江南之後改葬雷塘














  讀禮通考卷八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九
  山陵三
  唐獻祖建初陵
  唐書開元十一年八月追號宣皇帝曰獻祖
  元和郡縣志宣皇帝建初陵髙四丈周迴八十丈
  懿祖啓運陵
  唐書開元十一年八月追號光皇帝曰懿祖
  元和郡縣志光皇帝啓運陵髙四丈周迴六十步建初啓運二陵共塋周一百五十六步均在昭慶縣西南二十里
  唐禮樂志開元十五年敕宣皇帝光皇帝陵以縣令檢校州長官嵗一巡
  太祖興寧陵
  唐書武徳元年六月追諡皇祖曰景皇帝廟號太祖唐地理志興寧陵在咸陽縣咸陽原
  世祖永康陵
  唐書武徳元年六月追諡皇考曰元皇帝廟號世祖
  太平寰宇記唐永康陵在三原縣北二十八里唐禮樂志開元二十八年制以宣皇帝光皇帝景皇帝元皇帝追尊號諡有制而陵寢所奉未稱建初啓運陵如興寧永康陵置署官陵户春秋仲月分命公卿巡謁
  髙祖獻陵
  唐書武徳九年八月皇太子即皇帝位貞觀三年太上皇徙居大安宫九年五月庚子崩于垂拱前殿十月庚寅葬獻陵
  唐㑹要太宗貞觀九年髙祖崩詔定山陵制度令依漢長陵故事務在崇厚時限既促功役勞弊祕書監虞世南上封事曰臣聞古之聖帝明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髙光顯珍寳具物以厚其親然審而言之髙墳厚隴珍物畢備此適所以為親之累非曰孝也是以深思逺慮安於菲薄以為長久萬代之計割其常情以定之耳昔漢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甚厚功費甚多諫議大夫劉向上書曰孝文帝居霸陵悽愴悲懷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戚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釋之所言為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漢氏之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以一分入山陵武帝歴年長久比葬陵中不復容物霍光暗於大體奢侈過度其後至更始之敗赤眉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無故聚斂百姓為盜之用甚無謂也魏文帝於首陽東為壽陵作終制其畧云昔堯葬壽陵因山為體無封樹寢殿園邑為棺椁足以藏骨為衣衾足以朽肉吾營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無藏金玉銅鐵一以瓦器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是無不掘之墓喪亂以来漢氏諸陵無不發掘乃燒取玉柙金鏤骸骨並盡豈不重痛哉若違詔妄有變改使吾為戮尸於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將不福汝以為永制藏之宗廟魏文此制可謂達於事矣向使陛下徳止於秦漢之君臣則緘口而已不敢有言伏見聖徳髙逺堯舜有所不逮而俯與秦漢之君同為奢泰捨堯舜殷周之節儉此臣所以尤戚戚也今為丘隴如此其内雖不藏珍寳亦無益也萬代之後人但見髙墳大冢豈謂無金玉也臣之愚計以為漢之霸陵既因山勢雖不起墳自然髙敞今之所卜地勢即平不可不起宜因白虎通所陳周制為三仞之墳其方中制度事事減少事竟之日刻石於陵側書丘封大小髙下之式明器所須皆以瓦木合於禮文一不得用金銀銅鐵使後代子孫並皆遵奉一通藏之宗廟豈不美乎且臣下除服用二十七日已依霸陵今為墳隴又以長陵為法恐非所宜伏願深覽古今為久長之慮書奏不報世南又上疏曰漢家即位之初便營陵墳近者十餘嵗逺者五十年方始成就今以數月之間而造數十年之事其於人力亦己勞矣又漢家大郡五十萬户今人衆不及往時而功力與之一等此臣所以致疑也又公卿上奏請遵遺詔務從節儉太宗乃謂中書侍郎岑文本曰朕欲一如遺詔但臣子之心不忍頓為儉素如欲稱朕崇厚之志復恐百代之後不免有發毁之憂朕為此不能自決卿等平章必令得所勿置朕於不孝之地因出虞世南封事付所司詳議以聞司空房齡等議曰謹案髙祖長陵髙九丈光武陵髙六丈漢文魏文並不封不樹因山為陵竊以長陵制度過為宏侈二文立規又傷矯俗光武中興明主多依典故遵為成式實謂攸宜伏願仰遵顧命俯順禮經詔曰朕既為子卿等為臣愛敬罔極義猶一體無容固陳節儉陷朕於不義也今便敬依來議於是山陵制度頗有減省
  元和郡縣志獻陵在三原縣東一十五里
  唐后妃傳髙祖太穆順聖皇后竇氏崩于涿郡帝有天下詔即所葬園為壽安陵及祔獻陵尊為太穆皇后
  獻陵陪葬
  楚國太妃萬氏   館陶公主
  河間元王孝恭【金石録岑文本撰碑于立政書貞觀十四年立】
  襄邑恭王神符
  清河王誕
  韓王元嘉【京兆金石録唐太尉絳州刺史韓王元嘉碑在三原縣】
  彭思王元則【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荆州都督彭王元則碑在三原縣】
  道孝王元慶【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荆州都督道王元慶碑在三原縣】
  鄭惠王元懿【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益州都督鄭王元懿碑在三原縣】
  虢莊王元鳯
  酆悼王元亨【京兆金石録唐金州刺史酆王元亨碑在三原縣】
  徐康王元禮
  滕王元嬰【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冀州都督滕王元嬰碑在三原縣】
  鄧康王元裕【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冀州都督鄧王元裕碑在三原縣】
  魯王元夔【京兆金石録唐太子太師魯王元夔碑在三原縣】
  霍王元軌【京兆金石録唐司徒貴州刺史霍王元軌碑在三原縣】
  江安王元祥【京兆金石録唐贈司徒并州都督江王元祥碑在三原縣】
  密貞王元曉【京兆金石録唐揚州都督密王元曉碑在三原縣】
  并州總管張綸
  榮國公樊興【京兆金石録唐左武衛大將軍樊興碑在三原縣】
  平原郡公王長楷
  譚國公丘和【京兆金石録唐贈荆州總管譚國襄公丘和碑在三原縣】
  巢國公錢九隴【京兆金石録唐潭州都督巢國勇公錢九隴碑在三原縣貞觀中立】刑部尚書劉徳威【京兆金石録唐刑部尚書彭城襄公劉徳威碑許敬宗撰文李元模書永徽二年立】
  刑部尚書沈叔安【京兆金石録唐潭州都督吳興郡公沈叔安碑在三原縣】
  太宗昭陵
  唐書地理志貞觀十年營昭陵析雲陽咸陽置醴泉縣
  太宗紀十年六月己卯皇后崩十一月庚寅葬文徳皇后于昭陵
  后妃傳太宗文徳順聖皇后長孫氏從幸九成宫屬疾大漸與帝訣曰妾生無益於時死不可以厚葬願因山為隴無起墳無用棺椁器以瓦木約費送終是妾不見忘也及崩葬昭陵因九嵕山以成后志帝自著表序始末掲陵左
  金石録唐太宗御製表歐陽詢八分書貞觀十年刻太宗為文徳皇后立其文載於實録世頗罕傳今石刻已磨滅其畧可見者有云無金玉之寳玩用之物木馬寓人有形而已欲使盜賊息心存亡無異又云俯視漢家諸陵猶如蟻垤皆被穿窬今營此陵制度卑狹用功省少望與天地相畢永無後患其言非不丁寧切至也然竟不免温韜之禍太宗英武聦明過人甚逺而於此眷眷不忘何哉以此知死生之際能超然無累者聖哲之所難也
  唐書十一年二月丁巳營九嵕山為陵賜功臣密戚陪塋地及秘器
  唐鑑十一年二月帝自為終制初文徳皇后疾篤言於帝曰妾生無益於人不可以死害人願勿以丘壠勞費天下因山為墳器用瓦木而已及葬帝復為文刻之石稱皇后節儉遺言薄葬以為盜賊之心止求珍貨既無珍貨復何所求朕之本志亦復如是王者以天下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為己有今因九嵕山為陵【嵕祖紅切】鑿石之工纔百餘人數十日而畢不藏金玉人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幾姦盜息心存殁無累當使百世子孫奉以為法至是帝以漢世豫作山陵免子孫倉卒勞費又志在儉葬恐子孫從俗奢靡於是自為終制因山為陵容棺而已
  【范祖禹曰厚葬之禍古今之所明知也夫藏金玉於山陵是為盜積而標示其處也豈不殆哉是以自漢以来無不發之塚後之人主知其有害無益而姑為之賈禍迹相接而莫之或戒也太宗雖為終制以戒子孫而昭陵之葬亦不為儉及唐之末不免暴露之患豈非髙宗之過乎】
  舊唐書二月丁亥詔曰夫生者天地之大徳壽者脩短之一期生有七尺之形壽以百齡為限含靈稟氣莫不同焉皆得之於自然不可分外企也是以禮記云君即位而為椑莊周云勞我以形息我以死豈非聖人逺鑒通賢深識末代以来明辟盖寡靡不矜黄屋之尊慮白駒之過並多拘忌有慕遐年謂雲車易乗羲輪可駐異軌同趣其弊甚矣有隋之季海内横流豺狼肆暴吞噬黔首朕投袂發憤情深拯溺扶翼義師濟斯塗炭賴蒼昊降鑒股肱宣力提劍指麾天下大定此朕之宿志於斯已畢猶恐身後之日子子孫孫習於流俗猶狥常禮加四重之櫬伐百祀之木勞擾百姓崇厚山陵今預為此制務從儉約於九嵕之山足容棺而已積以嵗月漸而備之木馬塗車土桴葦籥事合古典不為時用又佐命功臣或義深舟楫或謀定帷幄或身摧行陣同濟艱危克成鴻業追念在昔何日忘之使逝者無知咸歸寂寞若營魂有識還如疇曩居止相望不亦善乎漢氏使將相陪陵又給以東園秘器篤終之義恩意深厚古人豈異我哉自今以後功臣密戚及徳業佐時者如有薨亡宜賜塋地一所及以秘器使窀穸之時喪事無闕所司依此營備稱朕意焉
  貞觀政要十一年詔曰朕聞死者終也欲物之反真也葬者藏也欲令人不得見也上古垂風未聞於封樹後世貽則乃備於棺椁譏僣侈者非愛其厚費美儉薄者實貴其無危是以唐堯聖帝也穀林有通樹之説秦穆明君也槖泉無丘隴之處仲尼孝子也防墓不墳延陵慈父也嬴博可隠斯皆懷無窮之慮成獨決之明乃便體於九泉非狥名於百代也洎乎闔閭違禮珠玉為鳬雁始皇無度水銀為江海季孫擅魯斂以璠璵桓魋專宋葬以石椁莫不因多藏以速禍由有利而招辱廬既發致焚如於夜臺黄腸再開同暴骸於中野詳思曩事豈不悲哉由此觀之奢侈者可以為戒節儉者可以為師矣
  【戈直曰漢文帝思以北山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張釋之對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也異時文帝之遺詔曰厚葬以破業吾甚不取霸陵山川因其故毋有所改斯言也其有感於釋之之言乎唐太宗初作獻陵務存隆厚猶文帝初年之意也虞世南諫而不能止十一年之詔豈非世南之言啓之歟】唐㑹要帝謂侍臣曰昔漢家皆先造山陵既達始終身復親見又省子孫經營不頓費人功古者因山為墳此誠便事九嵕山孤聳迴絶因而旁鑿可置山陵處朕有終焉之理乃詔營山陵於九嵕山之上足容一棺而已務從儉約又佐命功臣義深舟楫追念在昔何日忘之漢氏相將陪陵又給東園秘器篤終之義恩意深厚自今以後功臣密戚及徳業佐時者如有薨亡賜塋地一所及賜以秘器使窀穸之時喪事無闕凡功臣密戚請陪陵葬者聴之以文武分為左右而列【墳髙四丈以下三丈以上】若父祖陪葬子孫從葬者亦如之唐書二十年八月許陪陵者子孫從葬
  二十三年五月己巳皇帝崩于含風殿八月庚寅葬昭陵
  唐會要昭陵在京兆府醴泉縣因九嵕層峯鑿山南西深七十五尺為宫山旁巖架梁為棧道懸絶百仞繞山二百三十步始達宫門頂上亦起遊殿文徳皇后即宫後有五重石門其門外於雙棧道上山起舎宫人供養如平常及太宗山陵畢宫人亦依故事留棧道準舊山陵使閻立徳奏曰宫棧道本留擬有今日今既始終永畢與前事不同謹案故事唯有寢宫安神供奉之法而無陵上侍衛之儀望除棧道固同山岳上嗚咽不許長孫無忌等援引禮經重有奏請乃依奏
  上欲闡揚先帝徽烈乃令匠人琢石冩諸蕃君長十四人列於陵司馬北門内又刻石為常所乗破敵馬六匹於闕下
  金石録昭陵四降王名殷仲容書六馬賛歐陽詢八分書
  元和郡縣志昭陵在醴泉縣東北二十五里
  長安志昭陵因九嵕山為陵在醴泉北五十里后妃傳太宗賢妃徐惠帝崩哀慕成疾不肯進藥曰帝遇我厚得先狗馬侍園寢吾志也永徽元年卒陪葬昭陵石室
  安禄山事蹟潼闗之戰我軍既敗賊將崔乾祐領白旗引左右馳突我軍視之狀若神鬼又見黄旗軍數百隊官軍潛謂是賊不敢逼之須臾又見與乾祐鬭黄旗軍不勝退而又戰者不一俄不知所在後昭陵奏是日靈宫前石人馬汗流
  柳宗元集陳京行狀昭陵山峻而髙寢宫在其上内官懲其上下之勤輓汲之艱也謁于上請更之上下其議宰相承而諷之召官屬使如其請公曰斯太宗之志也其儉足以為法其嚴足以有奉吾敢顧其私容而替之者也奏議不可上又下其議凡是公者六七人其餘皆曰更之便上獨斷焉曰京議得矣從之【案貞元十四年昭陵寢殿災以宰相崔損為修奉陵使宫寺憚輓汲請更其所損不能抗京獨持不可卒不徙】
  昭陵陪葬
  越國太妃燕氏【越王貞母】
  趙國太妃楊氏【趙王福母 京兆金石録趙國楊太妃碑李儼撰暢整書】
  紀國太妃韋氏【紀王慎母】
  賢妃鄭氏
  蜀悼王愔【京兆金石錄贈益州都督蜀王愔碑咸亨中立】
  蔣王惲
  越王貞
  紀王慎
  趙王福【京兆金石録贈司空并州都督趙王福碑咸亨元年立】
  曹王明
  嗣紀王證
  髙密公主【駙馬都尉工部尚書杞國公段綸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長廣公主【墓誌正書貞觀二十二年十一月見金石録駙馬都尉楊師道合葬有碑貞觀二十一年立見京兆金石録】
  長沙公主【駙馬都尉豆盧懐讓合葬】
  衡陽公主【駙馬都尉阿史那社尒合葬見後 以上髙祖女】
  襄城公主【唐書公主下嫁蕭銳更嫁姜簡 駙馬都尉蕭鋭合葬 京兆金石録南安都䕶姜簡墓碑永徽中立蕭鋭碑貞觀中立】
  南平公主【駙馬都尉劉元懿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遂安公主【駙馬都尉王大禮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長樂公主【駙馬都尉長孫沖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豫章公主【駙馬都尉唐義識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普安公主【駙馬都尉史仁表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臨川公主【駙馬都尉周道務合葬 京兆金石録唐駙馬都尉加上柱國營州都督周道務碑上元二年立】
  清河公主【駙馬都尉程懐亮合葬 金石録清河公主碑李儼撰暢整書麟徳元年十月立墓又有駙馬都尉寕逺將軍程懷亮碑】
  蘭陵公主【駙馬都尉竇懷悊合葬 集古録目公主名淑字麗真太宗第十九女碑以顯慶四年十月立李義府撰懷悊書 墓又有駙馬都尉兖州都督竇懷悊碑見京兆金石録】
  晉安公主【駙馬都尉韋思安合葬】
  安康公主【駙馬都尉獨孤諶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錄】
  新興公主【駙馬都尉長孫曦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城陽公主【駙馬都尉薛瓘合葬墓有駙馬都尉房州刺史薛瓘碑咸亨中立見京兆金石録】新城公主【駙馬都尉韋正矩合葬有碑見京兆金石録矩作舉】
  特進太子太保同中書門下三品贈司空荆州都督宋國公蕭瑀
  特進贈潭州都督觀國公楊恭仁【子思訓 京兆金石録碑以貞觀十三年立】
  特進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門下三品贈司徒并州都督申國公髙士廉【許敬宗撰碑趙模書在劉洞村金石録趙模書字畫甚工盖貞觀中太宗命臨蘭亭序者 集古録目碑以貞觀二十一年立】
  司空太子太傅知門下省事贈太尉并州都督梁國公房喬【褚遂良書碑在劉洞村】
  太尉檢校中書令司徒趙國公長孫無忌
  尚書右僕射檢校侍中贈開府儀同三司司空萊國公杜如晦【金石錄虞世基撰碑歐陽詢書貞觀十四年立】
  特進開府儀同三司贈司徒并州都督衛國公李靖【許敬宗撰碑王知敬書在劉洞村集古録目碑以顯慶三年五月立】
  知政事特進贈司空太子太師相州都督鄭國公魏徵【子叔玉 太宗御製碑并書 集古録目碑以貞觀十七年正月立】
  尚書左僕射虞國公贈特進温彦博【歐陽詢書碑】
  中書令贈侍中廣州都督江陵縣子岑文本【京兆金石録碑以貞觀十八年立】
  太子太師贈太尉揚州大都督英國公李勣【子震髙宗御製碑并書在劉洞村】
  中書令兼太子左庶子檢校吏部尚書贈尚書右僕射髙唐縣公馬周【子載 許敬宗撰碑殷仲容書在古村復齊碑録上元元年十月十六日建】
  太子少師同東西臺三品贈開府儀同三司州大都督髙陽郡公許敬宗
  中書令太子少師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大都督固安縣公崔敦禮【于志寧撰碑子立政書在西峪村集古録目碑以顯慶元年十月立】開府儀同三司贈司徒并州都督鄂國公尉遲恭【許敬宗撰碑 集古錄目碑以顯慶四年三月立 子寳琳 集古録目許敬宗撰碑王知敬書元亨元年立】左武衛大將軍贈徐州都督胡國公秦瓊【許敬宗撰碑京兆金石録碑以貞觀十三年立】
  贈輔國大將軍州都督襃國公段志【碑在儀門村寳刻叢編碑以貞觀十六年立文云君諱某字志而其名已殘缺然史初不載其名也】
  輔國大將軍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都督夔國公劉基
  左驍衛大將軍贈荆州都督薛國公長孫順徳【京兆金石録碑永徽中立】
  贈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盧國公程知節【許敬宗撰碑暢整書 集古録目碑以麟徳二年十月立在昭陵】
  文館學士贈禮部尚書永興公虞世南【墓有碑見京兆金石録】
  户部尚書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都督莒國公唐儉【碑在小陽村】
  冠軍大將軍贈代州都督許洛【碑在儀門村 京兆金石録碑龍朔二年立】
  右武衛大將軍東萊郡公贈荆州都督公孫武達右威衛大將軍漢東郡公李孟嘗
  右監門將軍河南縣公元仲文
  大將軍贈荆州刺史天水郡公丘行恭
  贈右衛大將軍郕國公姜確【曾孫皎 晦 于志寧撰碑僧智辨書 金石録碑以貞觀十九年十月立】
  左領軍大將軍贈荆州都督虢國公張士貴【子簡孫柔逺京兆金石録碑以顯慶中立】
  右武衛將軍丹陽郡公贈幽州都督李容師
  左屯衛大將軍潞國公薛萬均
  贈兵部尚書秦州都督武陽縣公李大亮
  贈吏部尚書并州都督大安縣公閻立徳
  左衛大將軍贈荆州都督范陽郡公張延師
  左衛大將軍贈特進并州都督芮國公豆盧寛【李義府撰碑在西峪村】
  贈幽州都督平原郡公長孫敞【無忌從父 京兆金石録墓有碑永徽中立】
  右武衛大將軍檢校豐州都督贈輔國大將軍竇國公史大柰
  贈輔國大將軍并州都督畢國公阿史那社尒【子道真】贈輔國大將軍并州大都督涼國公契苾何力贈鎮軍大將軍薛國公阿史那忠【碑在西峪村 集古録目上元二年十月立】
  天策府記室參軍贈太常卿汾隂縣公薛收【碑在儀門村金石錄碑以永徽六年八月立】
  散騎常侍贈太常卿陽翟縣侯褚亮【碑書撰人名氏皆闕】散騎常侍贈太常卿豐城縣男姚思廉
  國子祭酒贈太常卿曲阜縣子孔穎達【于志寧撰碑金石録世傳虞世南書據碑穎逹卒時世南之亡久矣盖規摹世南者也 集古録目碑以貞觀二十一年立】國子祭酒贈禮部尚書新野縣公張後【李義府撰碑在西峪村 復齋碑録碑以顯慶三年三月立在昭陵 以上見新舊唐書傳】
  左武候將軍贈荆州都督剡國公張公謹【僧法琳撰碑蘇敬書京兆金石録碑永徽中立】
  大將軍芮國公豆盧承業【宰相世系表承業寛之子馬氏通考陪葬姓氏又有豆盧承基表無其人當即是承業疑子孫避明皇諱也】
  大將軍涼州都督周國公鄭仁泰
  大將軍雁門公梁建方
  原州都督李正朝【一作明】
  輔國大將軍史奕
  左監門衛大將軍賀㧞儼
  輔國大將軍嘉國公周仁䕶
  輔國大將軍阿史那徳昌
  驃騎將軍乙速孤晟【金石録麟徳元年二月】
  大將軍可汗阿史那步真
  金吾衛大將軍梁敏【暢整書碑 京兆金石録碑顯慶三年立】
  吏部尚書馬載【周子 京兆金石録碑咸亨中立】
  户部尚書房仁裕
  殿中監唐素㑹
  光禄卿姜遐【姪郕公晞撰碑】
  司衛卿尉遲寳琳【許敬宗撰碑王知敬書 集古録目琳字元瑜敬徳之子碑以咸亨元年正月立】
  尉遲寳琪【以上京兆金石録】
  魏州刺史王濤【集古録目濤字波利越雋卭都人仕唐為内給事官至魏州刺史真定縣公諡曰忠碑以永徽中立】
  金州刺史豆盧貞松【宰相世系表豆盧寛之孫曰貞松官宗正卿爵中山公】寧州刺史賈義節
  衛州刺史蕭業【京兆金石録緫章二年立】
  乙速孤行儼【劉憲撰碑白義晊八分書在叱干村】
  乙速孤昭祐【苗神客撰碑釋行滿書在叱干村】
  太宗尚服宗道【京兆金石録墓誌貞觀十四年立】
  内侍張阿難【碑在西峪村】
  江夏王道宗
  禮部侍郎孔志約【宰相世系表官郎中】
  工部侍郎孔元惠【宰相世系表作惠元官國子司業】
  吏部侍郎姜晦
  太常卿姜皎
  衛尉卿魏叔玉【宰相世系表徵子官光禄少卿】
  秘書監岑景儔【宰相世系表景倩文本之子官麟臺少監衛州刺史昭文館學士儔字疑譌】
  宗正卿李芝芳【宗室表有太子賓客芝芳承祖子也】
  光禄卿房光義
  原州别駕房暉
  咸陽縣丞房曜
  衛尉卿房光敏
  閬州刺史房誕
  清河郡主壻贈鴻臚卿竇庭蘭【宰相世系表官衛尉少卿】
  洪州刺史吳黑闥
  晉州刺史裴藝【金石録碑以貞觀二十三年立京兆金石録上官儀撰褚遂良書】寧州刺史竇義節【宰相世系表作虢州刺史】
  吏部郎中馬覬【宰相世系表周之孫載之次子】
  原州都督李政明【宰相世系表作正明靖之弟】
  臨淮公李規
  西平郡王李琛【宗室表襄武郡王西平王安之子河間王孝恭之兄也】
  簡州刺史李震
  大將軍薛咄摩
  大將軍蘇泥熟【醴泉志作光熟】
  大將軍阿史那道真
  大將軍賀蘭整
  岑文本子方倩【宰相世系表文本二子曼倩景倩曼倩襲長寕公官雍州長史曰方倩誤盖書曼下從方遂譌為方倩也】
  大將軍張世師【醴泉志作張大師按宰相世系表張後子止有律師小師統師道師而無世師大師】
  大將軍瑯琊王駢
  大將軍懷徳公于伯億【醴泉志作牛伯億】
  大將軍李森
  大將軍公孫雅靖
  瑯琊公王珍
  常州公李倩【宗室表常州司馬懐節第四子】
  千金公李俊
  中山王李据【宗室表蔣王惲之孫建寜公休道之子】
  汝州别駕房漸
  左清道率房恒
  雍州長史李弼
  原州都督史幼虔
  陜王府司馬史為謙
  將軍斛斯正貴
  將軍徐定成
  將軍康野
  將軍元思
  將軍李承祖【宗室表左武衛將軍蔡國公】
  將軍薛承慶
  右衛郎將軍尉遲昱
  左衛郎將軍姜昕
  中郎將殷承爽
  右監門將軍執失善
  左金吾將軍房先忠
  横野軍都督拔野鐵
  都督渾大寧【宰相世系表左衛率府率】
  于闐王尉遲光
  將軍仇懷古【醴泉志作懷逺】
  將軍杜君綽
  將軍麻仁靖
  將軍何道
  將軍楊思訓
  右衛大將軍李思摩
  薩寳王贊普
  新羅王真徳【以上見文獻通考】
  乾學案唐之昭陵既許功臣密戚陪塋矣又許陪陵者子孫從葬故見於紀傳者冗雜無次馬氏通考凡一百五十五人醴泉縣志凡一百六十七人通考不列杜如晦而有于闐薩寳新羅諸王考新羅王真徳之亡史但言遣使至其國弔祭不聞其陪葬也薛仁貴卒傳云䕶喪還鄉里墓碑在安邑而醴泉志以為陪葬誤今據新舊史所書者列於前而陳思寳刻叢編有墓碑可信者次之通考又次之
  髙宗乾陵
  舊唐書道元年十二月己酉帝崩于貞觀殿文明元年八月庚寅葬于乾陵
  乾學案新唐書髙宗之崩其日丁巳未詳孰是
  唐地理志文明元年析醴泉始平好畤武功豳州之永壽置奉天縣以奉乾陵陵在北五里梁山
  元和郡縣志梁山髙宗乾陵所在因名曰奉天縣其山即禹貢治梁及岐又古公踰梁山及秦立梁山宫皆此山也
  太平寰宇記乾陵唐髙宗與則天后同一陵在乾州西北五里
  舊唐書則天后武氏神龍元年冬十一月壬寅崩于上陽宫之仙居殿二年五月庚申祔葬乾陵
  唐㑹要神龍元年十二月將合葬則天皇后于乾陵給事中嚴善思上表曰臣謹案天元房録葬法云尊者先葬卑者不合於後開入臣伏聞則天大聖皇后欲開乾陵合葬即是以卑動尊事既不經恐非安穩臣又聞乾陵宫其門以石閉塞其石縫鑄鐵以固其中今若開陵其門必須鐫鑿然以神明之道體尚幽今乃動衆加功誠恐多所驚黷又若别開門道以宫即往者葬時神位先定今更改作為害益深又以修築乾陵之後國頻有難遂至則天皇后權萬機二十餘年其難始定今乃更加營作伏恐還有難生但合葬非古著則古昔在禮經縁情為用無足依準況今事有不安豈可復循斯制伏見漢時諸陵皇后多不合葬魏晉之後祚皆不長雖受命應期有同天假然循機享徳亦在時文但陵墓所安必資勝地後之嗣用託靈根或有不安後嗣固難長享伏望依漢朝之故事改魏晉之頺綱於乾陵之旁更擇吉地取生墓之法别起一陵既得從葬之義又成固本之業伏以合葬者縁人私情不合葬前脩故事若以神道有知幽塗自得通㑹若以死者無知合之復有何益然以山川精氣上為星象若葬得其所則神安後昌若葬失其宜則神危後損所以先哲垂範具立葬經欲使生人之道必安死者之神永固伏望少迴天眷俯覽臣言行古昔之明割私情之愛社稷長享天下久安疏奏下百官詳議尋有勅準遺詔葬之唐書陳子昂傳髙宗崩將遷梓宫長安於是闗中無嵗子昂盛言東都勝塏可營山陵上書曰臣聞秦據咸陽漢都長安山河為固而天下服者以北假胡宛之利南資巴蜀之饒轉闗東之粟而收山西之寳長羈利䇿横制宇宙今則不然燕代迫匈奴巴隴嬰吐蕃西老千里贏糧北丁十五乗塞嵗月奔命秦之首尾不完所餘獨三輔間耳頃遭荒饉百姓荐饑薄河而右惟有赤地循隴以北不逢青草父兄轉徙妻子流離賴天悔禍去年薄稔羸耗之餘幾不沈命然流亡未還白骨縱横阡陌無主至於蓄積猶可哀傷陛下以先帝遺意方大駕長驅按節西京千乗萬騎何從仰給山陵穿復必資徒役率癯弊之衆興數萬之軍調發近畿督扶稚老鏟山輦石驅以就功春作無時何望有秋彫甿遺噍再罹艱苦有不堪其困則逸為盜賊掲挺呌嘑可不深圖哉且天子以四海為家舜葬蒼梧禹葬㑹稽豈愛夷裔而鄙中國邪示無外也周平王漢光武都洛而山陵寢廟並在西土者實以時有不可故遺小存大去禍取福也今景山崇秀北對嵩邙右眄汝海祝融太昊之故墟在焉園陵之美復何以加且太原廥鉅萬之倉洛口儲天下之粟乃欲捨而不顧儻鼠竊狗盜西入陜郊東犯虎牢取敖倉一抔粟陛下何以遏之武后竒其才擢麟臺正字
  五代史温韜為節度使在鎮七年唐諸陵在其境内者悉發掘之惟乾陵風雨不可發
  乾陵陪葬
  章懷太子賢
  懿徳太子重潤
  澤王上金
  許王素節
  邠王守禮
  義陽公主
  新都公主
  永泰公主【唐書公主傳忤張易之為武后所殺帝追贈以禮改葬號墓為陵】
  安興昭懷公主
  特進王及善
  中書令薛元超
  特進劉蕃禮
  尚書左僕射贈司空并州大都督豆盧欽望
  左僕射楊再思
  右僕射劉仁軌
  左衛將軍李謙行
  左武衛將軍髙侃
  中宗定陵
  舊唐書景龍四年六月壬午帝崩于神龍殿十一月己酉葬于定陵
  永和郡縣志定陵在富平縣西北十五里龍泉山唐書和思順聖皇后趙氏神龍元年追諡曰恭皇后中宗崩藏靈事韋庶人不臣不得祔有司加上尊諡以后祔定陵
  定陵陪葬
  節愍太子重俊
  睿宗橋陵
  唐書延和元年八月立皇子為皇帝自尊為太上皇開元四年六月崩于百福殿十月庚午葬橋陵長安志橋陵在奉先縣西北三十里豐山封内四十里陪葬太子三公主二
  【馬端臨曰致堂讀史管見言明皇於睿宗孝養素薄故其崩也五月而遽葬以為薄於其親然愚嘗考之自漢以來並未嘗守天子七月而葬之制如隋以前歴代葬期多只在一兩月之内盖以預規山陵而嗣君又急於從吉故也雖至孝如晉武帝魏孝文亦息於其臣下之請不免徇近代之制惟以禍亂不克葬者方有數月之淹如梁武帝父子是也至唐髙祖崩五月而葬則以升遐之後方營山陵故少遲於前代虞世南諌疏可見及太宗預為壽藏則又不及五月髙宗以後或遲或速大槩不越五六月雖少遲於近代而終未能復古禮明皇盖亦循故事耳致堂豈未之考邪】
  舊唐書肅明順聖皇后劉氏為則天所殺景雲元年追諡招魂葬于東都城南陵曰惠陵睿宗崩遷祔橋陵 昭成順聖皇后竇氏長壽二年遇害梓宫秘密莫知所在睿宗即位追諡招魂葬于都城之南陵曰靖陵睿宗崩祔葬橋陵
  【朱彝尊曰肅明昭成二后皆為則天所害莫知其尸所在先招魂葬于城南後遷祔橋陵故杜工部詩云崇岡擁象設沃野開天庭又云豈徒䘏備享尚謂求無形盖詠其實此工部所以號詩史也】橋陵陪葬
  惠莊太子撝
  惠文太子範
  惠宣太子業
  昭儀唐氏【京兆金石録睿宗昭儀晉昌唐氏碑景雲中立】
  宜城公主
  金城公主
  長寧公主
  成安公主
  定安公主
  鄎國公主【訪碑録張説撰碑明皇八分書開元中立】
  彭國公主
  乾學案橋陵陪葬宋次道長安志謂太子三公主三馬氏通考三太子不書書節愍太子重俊然重俊乃陪葬定陵者至通考所載公主七人疑其四亦陪葬他陵者也
  宗泰陵
  舊唐書上皇移居西内上元二年四月甲寅崩于神龍殿初上皇親拜五陵至橋陵見金粟山岡有龍盤鳯翥之勢復近先塋謂侍臣曰我千秋後宜葬此地得奉先陵不忘孝敬矣至是追奉先㫖以創寢園廣徳元年三月辛酉葬于泰陵
  唐地理志泰陵在奉先縣東北二十里金粟山舊唐書貞順皇后武氏賜號惠妃開元二十五年薨贈皇后葬于敬陵
  集古録目貞順皇后武氏碑宗御製御書字為八分皇太子亨題以天寳十三年四月立
  京兆金石録貞順武后碑隂記從子武就撰王膺行書建中二年
  舊唐書元獻皇后楊氏生肅宗開元十七年薨葬細柳原至徳二載追冊為元獻皇后寳應二年正月祔葬泰陵
  揮麈録乾徳四年泰陵置守陵二户三年一祭肅宗建陵憲宗景陵宣宗貞陵同
  泰陵陪葬
  贈揚州大都督髙力士
  肅宗建陵
  舊唐書寳應元年四月乙丑上崩于長生殿二年三月庚午葬于建陵
  唐地理志建陵在醴泉縣東北十八里武將山一名馮山
  舊唐書章敬皇后吳氏生代宗薨葬于春明門外代宗即位之年羣臣以肅宗山陵有期準禮以先太后祔靈廟宰臣郭子儀等表上尊諡曰章敬皇后二年三月祔葬建陵
  文獻通考貞元十四年命有司修葺陵寢以昭陵舊宫先因火焚毁故詔百官詳議議者多云舊宫既被焚爇請移就山下或有議請修舊宫者上意亦不欲移由是復以山上為定於是請左諫議大夫平章事崔損完修八陵使及所司計獻昭乾定泰五陵各造屋三百七十八間橋陵一百四十間元陵三十間唯建陵不復創造但修葺而已
  建陵陪葬
  尚父汾陽王郭子儀【唐㑹要元和九年左金吾衛大將軍郭劍奏亡祖子儀陪葬建陵欲於墳所種植松楸敕如遇年月通便陵寢修營宜令所司許其種植】
  代宗元陵
  舊唐書大厯十四年五月辛酉上崩于紫宸上内殿十月己酉葬于元陵
  元和郡縣志元陵在富平縣西北四十里檀山冊府元龜建中元年徳宗即位將厚奉元陵刑部貟外郎令狐峘上疏曰臣讀漢書劉向傳見論王者山陵之誡垂之史冊萬古芬芳何者聖賢之心勤儉是務必求諸道不作無益故舜葬蒼梧不變其肆禹葬㑹稽不改其列周武葬于畢陌無丘隴之處漢文葬于霸陵因山谷之勢禹非不忠啓非不順周公非不悌景帝非不孝也其奉君親皆従儉觳宋文公始為厚葬用蜃炭益車馬其臣華元樂莒春秋書為不臣秦始皇驪山魚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珍寳之藏不可勝計千載非之宋桓魋為石椁夫子曰不如速朽子游問喪具夫子曰稱家之有無張釋之對孝文曰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戚焉漢文帝霸陵皆用瓦器不以金銀為飾由是觀之有徳者葬逾薄無徳者葬逾厚昭然可覩矣陛下臨御天下聖政日新減膳節用有司給物悉依元祐利於人也逺方厎貢唯供祀事薄於己也獨六月一日制文云縁應山陵制度務從優厚當竭帑藏以供費用者此誠仁孝之徳切於聖衷伏以尊親之義貴於合禮陛下每下明詔發徳音追蹤唐虞超邁周漢豈取悦凡常之口有違賢哲之心與失徳之君競於奢侈者也臣又伏讀遺詔曰其喪儀制度務從儉約陛下恭順先志動無違者若制度優厚豈顧命之意也疏奏優詔從之
  徳宗崇陵
  舊唐書貞元二十一年春正月癸巳上崩于㑹寧殿永貞元年十月己酉葬于崇陵昭徳皇后王氏祔焉元和郡縣志崇陵在雲陽縣東二十里
  唐地理志崇陵在雲陽北一十五里嵯峨山
  唐書昭徳皇后王氏生順宗冊號淑妃貞元三年妃久疾帝念之遂立為皇后冊禮方訖而后崩葬靖陵置令丞如他陵臺永貞元年改祔崇陵
  舊唐書韋賢妃初為良娣貞元四年冊為賢妃及徳宗崩請於崇陵終喪紀因侍扵寢園元和四年薨
  順宗豐陵
  舊唐書元和元年正月甲申太上皇崩于興慶宫之咸寧殿秋七月壬申葬于豐陵
  元和郡縣志豐陵在富平縣東北三十三里罋金山舊唐書莊憲皇后王氏生憲宗冊為良娣永貞内禪冊為太上皇后元和十一年三月崩于南内之咸寧殿其年八月祔葬于豐陵
  憲宗景陵
  舊唐書元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上崩于大明宫之中和殿五月庚申葬于景陵
  唐地理志景陵在奉先縣西北二十里金熾山唐書懿安皇后郭氏生穆宗穆宗嗣位上尊號皇太后敬宗立號太皇太后宣宗立后暴崩有司上尊諡葬景陵外園 孝明皇后鄭氏生宣宗及即位尊為皇太后懿宗立尊為太皇太后咸通六年崩葬景陵旁園
  景陵陪葬
  惠昭太子寧
  賢妃王氏
  穆宗光陵
  唐書長慶四年正月壬申帝崩于清思殿十一月庚申葬于光陵
  唐地理志光陵在奉先縣北十五里堯山
  唐書恭僖皇后王氏生敬宗長慶時冊為妃敬宗立上尊號曰皇太后㑹昌五年崩有司上尊諡葬光陵東園 貞獻皇后蕭氏生文宗大中元年崩八月庚子葬光陵
  敬宗莊陵
  舊唐書寳厯三年十二月中官劉克明反辛丑帝崩太和元年七月癸酉葬于莊陵
  唐地理志莊陵在三原縣西北五里
  莊陵陪葬
  悼懷太子晉
  文宗章陵
  唐書開成五年正月辛巳帝崩扵太和殿八月壬戌葬于章陵
  太平寰宇記章陵在富平縣西北二十里
  武宗端陵
  唐書㑹昌六年二月甲子帝崩于大眀宫八月壬申葬于端陵
  太平寰宇記端陵在三原縣東十里
  唐書賢妃王氏初進號才人帝欲立為后李徳裕曰才人無子且家不素顯恐詒天下議乃止帝不豫才人侍左右帝熟視曰吾氣奄奄情慮耗盡願與汝辭對曰陛下萬嵗後妾得以殉及帝崩即自經幄下宣宗即位嘉其節贈賢妃葬端陵之柏城
  宣宗貞陵
  唐書大中十三年八月癸巳帝崩于咸寧殿咸通元年二月丙申葬貞陵
  太平寰宇記貞陵在雲陽縣西北四十里
  貞陵陪葬
  婕妤柳氏
  懿宗簡陵
  舊唐書咸通十四年六月帝不豫七月戊寅疾大漸辛巳遺詔當舉薄葬之禮宜遵漢魏之文其山陵制度務在儉約並不得以金銀錦繡文飾表具
  唐書七月辛巳帝崩于咸寧殿乾符元年二月甲午葬簡陵
  太平寰宇記簡陵在富平縣西北四十五里
  僖宗靖陵
  唐書文徳元年三月癸卯帝崩于武徳殿十月辛卯葬于靖陵
  太平寰宇記靖陵在蒲城縣界乾州東北一十里與乾陵相接隔豹谷去長安一百五十里
  昭宗和陵
  舊唐書天祐元年八月壬寅朱全忠弑昭宗于椒殿二年二月己酉葬于和陵
  太平寰宇記昭宗陵在緱氏縣東北五里
  唐地理志和陵在緱氏縣太平山本懊來山天祐元年更名
  景宗温陵
  舊唐書天祐五年二月帝為全忠所害諡哀皇帝以王禮葬于濟隂縣之定陶鄉眀宗時就故陵置園邑有司請諡曰昭宣光烈孝皇帝廟號景宗
  唐書陵曰温陵
  五代㑹要曹州温陵例下本州府官朝拜
  【附】孝敬帝恭陵
  唐書孝敬皇帝顯慶元年立為皇子上元二年從幸合璧宫遇酖薨詔諡孝敬皇帝葬緱氏墓號恭陵制度盡用天子禮帝自製睿徳紀刻石陵側營陵工費鉅億人厭苦之投石傷所部官司至相率亡去太平寰宇記恭陵在緱氏縣東北五里
  讓帝惠陵
  唐書讓皇帝憲睿宗將建東宫以憲嫡長又嘗為太子而楚王有大功故久不定憲辭曰儲副天下公器時平則先嫡國難則先功重社稷也使付授非宜海内失望臣以死請帝嘉憲讓遂許之開元二十九年薨葬橋陵旁號其陵曰惠陵
  唐地理志惠陵在奉先縣西北十里
  奉天帝齊陵
  唐書奉天皇帝琮天寳十載薨贈太子諡靖徳肅宗立進諡奉天皇帝妃竇氏為恭應皇后詔尚書右僕射裴冕持節改葬墓號齊陵
  唐地理志齊陵在昭應縣東一十六里
  承天帝順陵
  唐書承天皇帝倓貶齊王大厯三年有詔以倓當艱難時首定大謀排衆議於中興有功進諡承天皇帝以興信公主季女張為恭順皇后冥配焉葬順陵唐地理志順陵在咸陽原
  諸道石刻録承天皇帝墓文常衮撰徐浩書代宗大厯二年立
  京兆金石録承天皇帝子新平郡王儼墓誌常衮撰永泰元年立
  貞懿皇后莊陵
  唐書代宗貞懿皇后獨孤氏冊貴妃生韓王迥大厯十年薨追號為皇后帝悼思不已殯内殿累年不外葬後三年始詔於都左治陵欲朝夕望見之補闕姚南仲諫而止乃葬莊陵
  舊唐書華陽公主祔于莊陵之園【獨孤皇后所生也】
  冊府元代宗大厯十年獨孤皇后崩上悼痛詔近城為陵以朝夕臨望右補闕姚南仲上疏曰臣聞人臣宅於家帝王宅扵國長安乃祖宗所宅其可興鑿建陵其側乎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今西近宫闕南迫大道使近而可視没而復生雖宫以待之可也如令骨肉歸土魂無不之雖欲自近了復何益且王者必據髙明燭幽隠先皇所以因龍首而建望春也今起陵目前心一感傷累日不能平且匹夫向隅滿堂不樂況萬乗乎天下謂何陛下諡后以貞懿而終以䙝近臣竊惑焉今國人皆曰后陵在邇陛下將日省而時望焉斯有損聖徳無益先后欲反辱惟陛下熟計疏奏帝嘉納進五品階以酬讜言宣懿皇后福陵
  唐書穆宗宣懿皇后韋氏生武宗長慶時冊為妃武宗立妃已亡追冊為皇太后有司奏太后陵宜别制號帝乃名所葬園曰福陵
  唐地理志福陵在萬年縣東二十五里
  㑹昌一品集李徳裕上奏曰奉宣宣懿皇太后祔光陵同宫及不移福陵只祔廟何者為便商量奏來者右臣等伏以園寢已安神道貴静光陵因山久固僅二十年福陵近又修崇足彰嚴奉今若再因合祔須啓二陵或慮聖靈不安未合先㫖又以隂陽避忌亦有所疑不移福陵實合禮意伏以照臨在天光靈未逺合食清廟於禮無違足以申陛下大孝之心表先后昭配之徳既遵舊典尤愜衆情臣等商量祔太廟不移福陵實為允便
  元昭皇后慶陵
  唐書宣宗元昭皇后鼂氏大中中薨懿宗追冊為皇太后自建陵曰慶陵
  惠安皇后壽陵
  唐書懿宗惠安皇后王氏咸通中冊號貴妃生普王七年薨王即位是為僖宗追尊皇太后祔主懿宗廟即其園為壽陵
  文獻通考後唐同光三年六月勅壽陵等一十陵一例修掩
  恭獻皇后安陵
  唐書懿宗恭憲皇后王氏生昭宗追號皇太后即故葬號安陵
  後梁興極陵
  五代㑹要開平元年七月追尊宣光皇帝黯廟號肅祖葬興極陵在單州碭山縣
  乾學案興極陵本後梁追崇其先世之墓王明清揮麈録謂朱梁太祖葬興極陵在伊闕縣誤矣
  永安陵
  五代會要開平元年七月追尊光獻皇帝茂林廟號敬祖葬永安陵在單州碭山縣
  光天陵
  五代㑹要開平元年七月追尊昭武皇帝信廟號憲祖葬光天陵在單州碭山縣
  咸寧陵
  五代㑹要開平元年七月追尊文穆皇帝誠廟號烈祖葬咸寧陵在單州碭山縣
  太祖宣陵
  五代春秋乾化二年六月戊寅皇子友珪弑逆帝崩于寢殿十一月甲寅葬于宣陵
  五代會要陵在洛京伊闕縣
  末帝墓
  五代春秋龍徳二年十月辛未朔晉師迫京師戊寅帝崩于建國樓下
  通鑑辛巳莊宗詔王瓚收友貞尸殯于佛寺漆其首圅之藏于大社
  五代㑹要晉天福二年安從進收葬之
  揮麈録梁末帝葬伊闕縣
  後唐永興陵
  五代㑹要同光元年閏四月追尊昭烈皇帝執宜廟號懿祖葬永興陵在代州雁門縣
  長寧陵
  五代㑹要同光元年閏四月追尊文皇帝國昌廟號獻祖葬長寧陵在代州雁門縣
  【朱彞尊曰代州柏林寺東有斷碑題額尚存曰唐故左龍武統軍檢校司徒贈太保隴西李公神道之碑文曰公諱國昌字徳興世為隴西沙陀人偉容善騎射盖晉王克用之父朱邪赤心也歐陽永叔去五代甚近又篤好金石文而於沙陀世次云不得詳其作後唐紀國昌字徳興紀亦遺之盖未見是碑也】
  建極陵
  五代㑹要同光元年閏四月追尊武皇帝克用廟號太祖葬建極陵
  明一統志在代州西一十里金天眷初盜發之守墳僧言之郡守守夢王告云吾墓中有酒盜飲之唇皆黒可用此捕之明日獲盜寺僧居其半
  坤陵
  五代㑹要後唐太祖皇后曹氏同光三年七月崩諡曰正簡十月葬于坤陵初欲祔於代州太祖園陵中書門下奏議曰人君以四海為家不當異南北洛陽帝王之宅四時朝拜理須便近不能逺幸代州且漢代諸陵皆近秦雍國朝陵寢布列京畿後魏文帝自代還洛之後園陵皆在河南兼勅勲臣之家不許北葬今魏氏諸陵尚在祔葬代州理未為允從之
  莊宗雍陵
  五代春秋同光四年四月丁亥朔郭従謙弑逆帝崩于絳霄殿天成元年七月葬于雍陵
  五代史注帝尸為伶人焚之明宗入洛得其骨燼葬之河南新安縣號雍陵
  五代㑹要陵在洛京新安縣至晉天福二年正月以犯廟諱改為伊陵
  揮麈録後唐莊宗葬伊陵在新安縣
  遂陵
  五代㑹要明宗天成二年十二月追尊孝恭皇帝聿廟號惠祖葬遂陵在應州金城縣
  衍陵
  五代㑹要天成二年十二月追尊孝靖皇帝教廟號毅祖葬衍陵在應州金城縣
  奕陵
  五代㑹要天成二年十二月追尊孝成皇帝琰廟號烈祖葬奕陵在應州金城縣
  慶陵
  五代㑹要天成二年十二月追尊孝成皇帝霓廟號徳祖葬慶陵在應州金城縣
  【朱彞尊曰應州城南三十里有馬神祠祠前施食臺刻石列八卦於旁又書二十八宿字取石覆而觀之上有篆文曰唐故汾州刺史朱邪府君墓誌銘盖沙陀之俗死焚其骨盛以石圅此則其盖也考後唐家人傳無官汾州刺史者惟明宗之父霓嘗贈汾州刺史見冊府元又葬于應州其為霓墓銘無疑也史稱明宗無姓氏太祖養以為子不知其父冒姓朱邪者久矣後明宗即位諡其考曰孝成廟號徳祖陵曰慶陵其時祠官之守春秋之祭山陵之封土必崇孰意為人所發千載之下并石圅亡之而僅存其盖也】
  明宗徽陵
  五代春秋長興四年十一月戊戌帝崩于雍和殿清泰元年四月丙申葬徽陵
  五代㑹要陵在洛京洛陽縣
  揮麈録明宗葬徽陵在洛陽東北
  閔帝墓
  五代㑹要長興四年十二月即位應順元年四月廢為鄂王其月九日遇弑于衛州晉天福元年十二月葬徽陵之封中
  末帝墓
  五代㑹要應順元年四月即位清泰三年閏十一月遇難崩于後樓晉天福元年十二月葬徽陵之封中五代史注帝自焚死晉髙祖葬其骨燼于徽陵域中
  後晉義陵
  五代㑹要天福二年五月追尊孝安皇帝景廟號靖祖葬義陵
  惠陵
  五代㑹要天福二年五月追尊孝簡皇帝郴廟號肅祖葬惠陵
  康陵
  五代㑹要天福二年五月追尊孝平皇帝昱廟號睿祖葬康陵
  昌陵
  五代㑹要天福二年五月追尊孝元皇帝紹雍廟號憲祖葬昌陵在北京晉陽縣
  髙祖顯陵
  五代春秋天福七年六月乙丑帝崩于鄴都保昌殿十一月葬顯陵
  揮麈録石晉髙祖葬顯陵在壽安縣
  明一統志在交城縣西北六十里
  後漢懿陵
  五代㑹要天福十二年閏七月追尊明元皇帝湍廟號文祖葬懿陵【無陵所遙申朝拜】
  沛陵
  五代㑹要天福十二年閏七月追尊恭僖皇帝昴廟號徳祖葬沛陵【無陵所遥申朝拜】
  威陵
  五代㑹要天福十二年閏七月追尊昭獻皇帝僎廟號翼祖葬威陵在北京晉陽縣
  肅陵
  五代㑹要天福十二年閏七月追尊章聖皇帝琠廟號顯祖葬肅陵
  髙祖睿陵
  五代春秋乾祐元年正月丁丑帝崩于萬嵗殿十一月壬申葬睿陵
  五代㑹要睿陵在洛京郜城縣
  隠帝穎陵
  五代㑹要乾祐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帝為郭允明弑于京北之趙村周廣順元年八月十二日葬穎陵在許州陽翟縣
  後周温陵
  五代㑹要廣順元年七月追尊睿和皇帝璟廟號信祖葬温陵【無陵所遥申朝拜】
  齊陵
  五代㑹要廣順元年七月追尊明憲皇帝諶廟號僖祖葬齊陵【無陵所遥申朝拜】
  朗陵
  五代㑹要廣順元年七月追尊翼順皇帝藴廟號義祖葬朗陵【無陵所遥申朝拜】
  欽陵
  五代㑹要廣順元年七月追尊章肅皇帝簡廟號慶祖葬欽陵
  太祖嵩陵
  五代春秋顯徳元年正月壬辰帝崩于滋徳殿四月葬嵩陵
  太平寰宇記嵩陵在新鄭縣自然山下
  文獻通考先時帝屢戒晉王曰昔我西征見唐十八陵無不發掘者此無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衣斂以瓦棺速營葬勿久留宫中壙中無用石以甓代之工人徒役皆和雇勿以煩民葬畢募近陵民三十户蠲其雜徭使之守視勿修下宫勿置守陵宫人勿作石羊虎人馬惟刻石于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儉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汝或違我我不福汝
  【歐陽修曰厚葬之敝自秦漢以来率多聦明英偉之主雖有髙談善説之士極陳其禍福有不能開惑者矣豈非富貴之欲溺其所自私者篤而未然之禍難述於無形不足以動其心歟然而聞温韜之事者可以少戒也五代之君往往不得其死何暇顧其後哉獨周太祖能鑒韜之禍其將終也為書以遺世宗使以瓦棺紙衣而斂將葬開棺示人既葬刻石以告後世毋作下宫毋置守陵妾其意丁寧切至然實録不書其葬之厚薄也又使葬其平生所服衮冕通天冠絳紗袍各二其一於京師其一於澶州又葬其劔甲各二其一於河中其一於大名者莫能原其㫖也】
  世宗慶陵
  五代春秋顯徳六年六月癸巳帝崩于萬嵗殿十一月壬寅葬慶陵
  太平寰宇記慶陵在鄭州管城縣界
  恭帝順陵
  五代會要顯徳七年正月禪位于宋開寳六年春崩于房陵葬順陵在世宗慶陵之側
  東都事畧開寳六年冬十月甲申葬周恭帝于順陵
  【附】吳興陵
  五代史天祐二年十一月楊行密卒子渥立溥僣號追尊為太祖武皇帝陵曰興陵
  紹陵
  五代史行密卒渥嗣立天祐五年紀祥縊殺之溥僣號追尊為烈宗景皇帝陵曰紹陵
  肅陵
  五代史渥死隆演以次當立即吳王位改天祐十六年為武義元年二年五月卒弟溥立僣號追尊為髙祖宣皇帝陵曰肅陵
  南唐永陵
  江表志南唐髙祖姓李唐鄭王疎屬之派受禪國稱唐在位七年廟號烈祖諡曰孝髙陵曰永陵
  玉壺清話南唐先主昪殂尊諡曰孝髙皇帝議者以先主繼唐昭宗之後號當稱宗韓熙載建議以謂古者帝王已失之已得之謂之反正非我失之自我得之謂之中興今先主中興之君也宜當稱祖衆是之遂上廟號曰烈祖陵曰永陵
  順陵
  江表志元宗名景在位十九年諡曰明道崇徳文宣孝皇帝陵曰順陵
  前蜀永陵
  蜀檮杌王建僣即偽位號大蜀光天二年六月薨偽諡神武聖文孝徳明惠皇帝廟號髙祖葬永陵後蜀和陵
  五代史孟知祥卒諡為文武聖徳英烈孝明皇帝廟號髙祖陵曰和陵
  南漢徳陵
  五代㑹要開平四年四月進封劉隠為南海王十國春秋乾化元年三月丁亥王薨乾亨元年追尊曰襄皇帝廟號烈宗陵曰徳陵
  康陵
  十國春秋乾亨元年八月王即皇帝位于番禺改廣州為興王府大有十五年三月丁丑殂諡天皇大帝廟號髙祖陵曰康陵在興王府城東二十里之漫山陵中以鐵錮之不可啓
  廣東通志明崇禎九年秋九月廣州番禺縣城東二十餘里雷出地成穴耕者梁父投以巨石空洞有聲復内一雄雞其中伺守至夜聞雞鳴無恙乃率子弟入見金人如翁仲者數輩環侍舉之各重十五六斤中二金像冕而坐若王者與后之儀各五六十斤地皆金蠶珠貝築之有鏡一自發光燭暗中日月硯一硯池中有玉魚遊動其他異物甚多不可指識但先擕鏡歸家光動鄰舍亟碎之鄰人覺争往趨白官邑有司并拘繫之亟臨其地搜發公私交取無餘中一棺已為掘者所糜稍存齒骨隧道二鞏如城髙五尺深三丈中有碑文始知為南漢王塚文曰維大有十五年嵗次壬寅四月甲寅朔念四日丁丑髙祖天皇大帝崩于正寢越光天元年五月癸未朔十四日丙申遷神于康陵禮也文多破闕不盡載翰林學士知制誥正議大夫尚書右丞上紫金魚袋臣盧應撰并書
  昭陵
  五代史劉晟自言知星末年月食牛女間出書占之歎曰吾當之矣因為長夜之飲十六年卜葬域于城北運甓為壙晟親臨視之是秋卒諡曰文武光聖明孝皇帝廟號中宗陵曰昭陵











  讀禮通考卷九十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
  山陵四
  宋僖祖欽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壬戌有司上皇髙祖文安府君諡曰文獻皇帝廟號僖祖皇髙祖妣崔氏諡曰文懿皇后陵曰欽陵
  順祖康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曽祖中丞府君諡曰惠元皇帝廟號順祖皇曽祖妣桑氏諡曰惠明皇后陵曰康陵
  翼祖定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祖驍衛府君諡曰簡恭皇帝廟號翼祖皇祖妣京兆郡夫人劉氏諡曰簡穆皇后陵曰定陵
  宋史禮志順祖翼祖皆葬幽州至真宗始命營奉三陵遂以一品禮葬河南縣制度比安陵減五分之一石作減三分之一尋改定陵曰靖陵
  宣祖安陵
  東都事畧建隆元年三月有司上皇考武清府君諡曰昭武皇帝廟號宣祖陵曰安陵
  宋史禮志安陵在京城東南隅乾徳初改卜河南府鞏縣西南四十里訾鄉鄧封村以司徒范質為改卜安陵使學士竇儼禮儀使中丞劉温叟儀仗使樞密直學士薛居正鹵簿使太宗時尹開封為橋道頓遞使質尋免相以太宗兼轄五使事修奉新陵皇堂下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陵臺三層正方下層毎面長九十尺南神門至乳臺乳臺至鵲臺皆九十五步乳臺髙二十五尺鵲臺増四尺神牆髙九尺五寸環四百六十步各置神門角闕
  東都事畧宣祖昭憲皇后杜氏建隆二年崩于滋徳殿諡曰明憲葬安陵乾徳二年改卜安陵更諡曰昭憲合祔安陵
  文獻通考安陵陪葬子孫一百二十一墳
  太祖永昌陵
  東都事畧開寳九年冬十月癸丑帝崩于萬嵗殿明年四月乙卯葬永昌陵
  宋史禮志陵在鞏縣祔宣祖
  東都事畧太祖孝惠皇后賀氏周顯徳五年崩葬安陵之西北
  孝明皇后王氏葬于安陵之北
  宋史禮志孝明孝惠二后乾徳元年十二月時議改卜安陵于鞏并以二后陪葬焉皇堂之制下深四十五尺上髙三十尺陵臺再成四面各長七十五尺神牆髙七尺五寸四面各長六十五步南神門至乳堂四十五步髙二丈三尺四月九日葬孝惠于安陵之西北孝明于安陵之北
  乾學案宋時皇后如宣祖昭憲杜后合祔安陵為行前代之禮而太祖之孝明孝惠二后一葬宣祖安陵西北一葬安陵之北孝章宋后亦不同兆域太宗皇后尚有葬安陵西北者章獻明肅劉后亦葬真宗永定陵西北隅當時禮官不主祔葬今采録宋時皇后葬地並附著於帝後以便考覽也
  宋史禮志孝章皇后宋氏至道元年四月崩六月上諡曰孝章皇后以嵗忌權欑于趙村沙臺三年正月祔葬永昌陵之北皇堂陵臺神牆乳臺鵲臺並如孝明園陵制度
  文獻通考永昌陵陪葬子孫一十五墳
  太宗永熙陵
  東都事畧至道三年三月癸巳帝崩于萬嵗殿十月己酉葬永熙陵
  宋史禮志永熙陵皇堂深百尺方廣八十尺陵臺方二百五十尺置衛士五百人于陵
  東都事畧太宗淑徳皇后尹氏早崩葬于孝明陵之西北 懿徳皇后符氏葬于安陵之西北 明徳皇后李氏祔葬永熙陵 元徳皇后李氏以真宗生母祔葬永熙陵
  文獻通考元徳皇后李氏以至道三年十月追尊先殯于普安禪院咸平元年議改卜園陵二年命使按行園陵地議立陵名禮官言周顯徳末都省集議故事帝后同陵謂之合葬同塋謂之附葬漢吕氏陵在長陵西百餘步以同塋兆而無名號又唐穆宗二后王氏生敬宗蕭氏生文宗並附葬光陵之側今園陵鵲臺在永熙陵封地之内恐不須别建陵號從之永熙陵陪葬子孫八墳
  真宗永定陵
  東都事畧乾興元年二月戊午帝崩于延慶殿冬十月己酉葬永定陵
  宋史禮志山陵按行使藍繼宗言據司天監定永安縣東北六里曰卧龍岡堪庀山陵詔雷允恭覆按以聞皇堂之制深八十一尺方百四十尺制陵名曰永定
  文獻通考始丁謂請名陵曰鎮陵及謂貶馮拯謂三陵皆有永字故易曰永定陵然永安乃縣名也宣祖陵止名安陵又翼祖已名定陵于是復改翼祖陵為靖陵議者譏拯不學當時無正之者
  宋史后妃傳真宗章懷潘皇后端拱二年五月薨葬永昌陵之側陵名保泰 章穆郭皇后景徳四年崩葬永熙陵之西北
  宋史禮志章獻明肅皇后劉氏明道二年三月崩于寳慈殿司天監詳定山陵制度皇堂深五十七尺神牆髙七尺五寸四面各長六十五步乳臺髙一丈九尺至南神門四十五步鵲臺髙二丈三尺至乳臺四十五步十月五日葬永定陵之西北隅
  宋后妃傳李宸妃生仁宗章獻以為己子仁宗不自知為妃所出也明道元年薨章獻太后欲以宫人禮治喪丞相吕夷簡奏禮宜從厚太后獨坐簾下召吕夷簡問曰一宫人死相公云何夷簡曰臣待罪宰相事無内外無不當預太后怒曰相公欲離間吾母子耶夷簡從容對曰陛下不以劉氏為念臣不敢言儻念劉氏則喪禮宜從厚太后悟遽曰宫人李宸妃也夷簡請治喪用一品禮殯洪福院夷簡又謂入内都知羅崇勲曰宸妃當以后服殮用水銀實棺異時勿謂夷簡未嘗道及崇勲如其言後章獻太后崩燕王為仁宗言陛下乃李宸妃所生死以非命仁宗號慟尊妃為皇太后諡曰莊懿幸洪福寺祭告易梓宫親往視之妃玉色如生冠服如皇太后以水銀養之故不壞仁宗歎曰人言其可信哉遇劉氏加厚陪葬永定陵慶厯中改諡章懿
  禮志章惠皇后楊氏明道三年十二月崩四年二月葬永定陵之西北隅
  仁宗永昭陵
  東都事畧嘉祐八年三月辛未帝崩于福寧殿冬十月甲午葬永昭陵
  傳家集殿中侍御史司馬光言山陵擇地劄子曰臣竊聞大行皇帝欲以十二月二十七日大葬而朝廷遣使按行山陵至今未知定處或云欲於永安縣界之外廣求吉地臣愚以為過矣夫隂陽之書使人拘而多畏至於喪葬為害尤甚是以士庶之家或求葬地擇嵗月至有累世不葬者臣常深疾此風欲乞國家禁絶其書而未暇也今山陵大事當守先王之典禮至於葬書出於世俗委巷之言司天隂陽官皆市井愚夫何足問也古者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踰月葬於北方北首未嘗問嵗月相山岡然考其子孫之吉凶豈有異扵今哉春秋書己丑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然則雖云卜日亦臨事制宜也周禮冢人掌公墓之地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明不擇地形也然而周有天下三十六王八百六十七嵗盖王者受命於天期運有常國之興衰在徳之美惡固不繫葬地時日之吉凶也且葬者藏也本以祖宗之形體得土厚水深髙敞堅實之地則可矣子孫豈可因以求福哉又向者國家以拘於時日之故堅用八日大斂自爾以来聖躬有疾至今尚未平復隂陽無驗亦己眀矣況國家自宣祖以来葬于永安百有餘年官司儲偫素皆有備今改卜他所不惟縣邑官司更須創制亦恐大行皇帝神靈眷戀祖宗未肯即安於新陵也凡科率之物期日逺則民力寛而事易辦期日近則費愈多而事不集磚石之類體重難移若山陵之處不使預先知之則有司何以供辦百姓何以輸納至時暴加迫趣則一錢之物必直十錢疲羸之民將不勝其弊伏望朝廷特賜指揮按行山林使等只於永安界舊陵側近選擇善地旬日之内早定奪聞奏仍令有司預先計度山陵的實合用之物降下本處寛設期限使之備辦不得太約虛數及妄定近限必使號令明信則事無不濟而民力不困矣
  名臣琬琰之集鄭獬上疏曰仁宗大行皇帝永昭陵依乾興制度雖未為過侈以今較昔盖有不同乾興帑庫充積財力有餘故可以溢祖宗之舊制今國用空闕財賦不支將累嵗邊備一日費之不知何年復能充補萬一嵗凶民饑少有風塵之警則將何䇿以禦豈可以乾興為法也夫儉葬之制周公非不忠曽子非不孝以為褒君愛父不在於聚財此前世之極論竊惟大行皇帝節儉愛民出於天性無珠玉竒異之好無犬馬游觀之樂服御至於澣濯器玩極於樸陋此天下之所共知也今山陵制度乃取乾興最盛之時為準獨不傷先帝平日積儉之徳乎臣以為宜飭有司條其名數再議減節
  范鎮奏曰竊聞大行皇帝受命寳及沿寳法物與平生衣冠器用皆欲舉而葬之恐非所以稱大行皇帝恭儉之意其受命寳伏乞陛下自寳用之且示有司傳付若衣冠器玩則請陳於陵寢及神御殿嵗時展視以慰思慕詔檢討官討尋典故及命兩制官禮官詳議翰林學士王珪等奏議曰受命寳者猶昔傳國璽也宜為天子傳器不當改作古者藏先王衣服於廟寢至於平生器玩則前世既不皆納於方中亦不盡陳於陵寢謂今宜從省約以稱先帝恭儉之實臣等謹議殿中侍御史傅堯俞乞減昭陵用度疏曰伏聞大行皇帝山陵一準真宗山陵故事臣竊以定陵比永昌永熙事事益増陛下孝思無窮故取禮物極盛者為比臣徘徊顧思感傷陛下哀念先帝之意而竊未敢以為得也伏惟陛下周覽博識貫通古今至於孝不繫於厚葬奢無益於逝者固不待臣言而後曉所以不復逺引旁摭為蔓辭以重煩聖聴獨有一事慮陛下悲慕之切未遑及之故臣昧死以陳夫以陛下之孝天下之廣俾先帝陵寢更加於真廟亦不為難也然古先哲王多以儉薄為美者豈歉於力而嗇扵財耶盖人情不以禮節之則將無有限斷臣竊謂送終之具得如太祖太宗先帝可以無憾奉先之志得如太宗真宗陛下可以無愧況乾興事體與今不同而大行皇帝享國四十二年慈愛惻惻惟恐一物失其所今之興役正當盛夏工限過急不能免傷人之生物雖官給不能免勞民之力若縁定陵制度禮物稍加裁損則傷生者坐減而勞力者易供先帝在天之靈必將大以為慰也敢乞陛下詳思逺慮以禮斷情俾大行山陵取永昌永熙為例既足以終先帝恭儉之徳而奉承遺詔又足以發陛下仁孝之道而光昭初政一舉而衆善皆得
  元豐三年程頤代富弼上神宗皇帝論永昭陵疏臣弼伏覩太皇太后山陵有期老臣之心有所甚切不忍不言昧死以聞惟陛下深思而力行之不勝大願往者營奉昭陵時英宗皇帝方不豫未能聴事朝廷罔然不知其制失於迫卒不復深慮博訪凡百規畫一出匠者之拙謀中人之私意以巨木架石為之屋計不百年必當損墜壙中又為鐵罩重且萬斤以木為骨大止數寸不過二三十年決須摧毁梓宫之厚度不盈尺異日以萬鈞之石自髙而墜其將奈何思之及此骨寒膽喪臣始則不知其詳後則無以為計士民之間有知之者無不痛心飲恨況老臣之心乎況陛下之心乎其後厚陵始為石藏議者竊意主事大臣已悟昭陵之事獨陛下未知之爾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棄天下之養因此事㑹當為之謀竊以周公制合葬之禮仲尼善魯人之祔歴代諸陵雖不盡用亦多行之太祖皇帝神謀聖慮超越萬古昭憲太后亦合安陵夫以周公之制仲尼之訓歴代之舊藝祖之法循而行之可無疑也老臣願陛下思安親之道為後日之慮決於聖心勿循浮議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徹去鐵罩用厚陵石藏之制仍更别加裁處使異日雖木壞石墜不能為害救仁皇必至之禍成陛下莫大之孝復何難哉在陛下斷之而已既合禮典又順人情雖無知之人必不敢以為非是但恐有以隂陽拘忌之説上惑聦眀者在陛下睿斷不難辨也不遵聖訓不度時宜而規規於拘忌者為賢乎為愚乎且隂陽之説設為可信吉凶之應貴賤當同今天下臣庶之家夫婦莫不同穴未聞以為忌也獨國家忌之有何義理唐中宗庸昬之主尚能守禮法盡孝心責嚴善思愚惑之論卒祔乾陵其為髙宗子孫歴世延永是合葬非不利也老臣位至三公年將八十復何求哉所保者名節而已肯不以是事勸陛下取譏於後世乎復恐陛下謂臣心雖忠切而識慮愚暗不能曉達事理臣誠至愚然臣所言者欲陛下守經典之訓遵藝祖之軌使仁宗皇帝得安全之道於太皇太后極崇奉之意豈獨老臣之心哉天下之心莫不然也陛下不信試以臣之所陳訪於羣臣必無以為非者若以臣言為非則是使仁宗遺骨聖體碎於巨石之下而不恤乃為是也凡有血氣之類孰肯為此意乎臣事仁宗皇帝三十餘年位至宰相聾瞽之蔽不能早知而救之於始己為大罪今遇有為之時若更惜情顧己不能極言天地神靈必加誅殛死何面目見神宗於地下且陛下不知則已今既聞之在常人之情無可忍而不為之理況陛下至仁大孝乎唯陛下深思而力行之則天下不勝大願程頤上富鄭公書頤頃嵗見治昭陵制度規畫一出匠者之拙謀中人之私意宰執受命而已莫敢置思以巨木架石為之屋計不百年必當損墜既又觀陵中之物見所謂鐵罩者幾萬斤以木為骨大不及三寸其相穿叩之處厚纔寸餘逺不過二三十年決須摧朽壓於梓宫於時私心皇駭不能自己使人聞於魏公魏公不以為意以魏公之忠孝於仁皇非不盡心唯以蔽於衆論昧於逺慮以天下之力葬一人於至危之地可不痛哉陵土既復固知無可奈何然每一念之心悸魄喪或終夕不寐今鄉鄰之間有如是事可為謀而不以告人必謂之不信況仁皇天下父母乎今也不幸太皇太后奄棄宫闈因此事㑹可為之謀夫合葬之禮周公以来未之有改近取諸唐帝后亦或同穴至於乾陵乃是再啓太祖皇帝神謀逺慮超越萬古昭憲太后亦合安陵稽典禮則得尊親之道徇俗法則皆享福之永此為可行無足疑者伏願公忠誠奮發為朝廷極論其事請奉太皇太后合祔昭陵因得徹去鐵罩用厚陵石椁之制仍更别加裁處使異日雖木壞石墜不能為害救仁皇必至之禍成主上莫大之孝任此事者非公孰能誠能為之天祐忠孝必俾公熾昌壽臧子孫保無疆之休竊惟公事仁宗皇帝三十餘年位極人臣恩遇無比料公之心苟能使仁皇聖體保其安全雖陷禍患所不避也況一言之易肯顧慮而不發乎事理至明顧主上素未知爾以公言之重竭誠致懇再三陳之不憂朝廷之不悟獨繫公為不為爾哀哉憤激語辭鄙直内省狂易戰慄無地不宣
  蘇洵上韓昭文論山陵書竊見先帝以儉徳臨天下在位四十餘年宫室遊觀無所増加帷簿器皿敝陋而不易天下稱頌以為文景之所不若今一旦奄棄臣下有司乃欲以末世葬送無益之費侵削先帝休息長養之民掇取厚葬之名而遺之以累其盛明故洵以為當今之議莫若薄葬竊聞頃者癸酉赦書既出郡縣無以賞兵例皆貸錢於民民之有錢者皆莫肯自輸於是有威之以刀劔驅之以笞箠為國結怨僅而得之者小民無知不知與國同憂方且狼顧而不寧而山陵一切配率之科又以復下計今不過秋冬之間海内必將騷然有不自聊賴之人竊惟先帝之所以愛惜百姓者如此其深其所以檢身節儉者如此其至也推其平生之心而計其既没之意則其不欲以山陵重困天下亦已明矣而臣下乃獨為逾禮之費以拂其平生之意竊所不取也且使今府庫之中財用有餘一物不取於民盡公力而為之以稱遂臣子不忍之心猶且獲譏於聖人況乎空虚無有一金以上非取於民則不獲而冒行不顧以徇近世失中之禮亦已惑矣然議者必將以為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以天下之大而不足於先帝之葬於人情有所不順洵亦以為不然使今儉葬而用墨子之説則是過也不廢先王之禮而去近世無益之費是不過矣子思曰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古之人所由以盡其誠信者不敢有畧也而外是者則畧之昔華元厚葬其君君子以為不臣漢文葬於霸陵木不改列藏無金玉天下以為聖明而後世安於太山故曰莫如建薄葬之議上以遂先帝恭儉之誠下以紓百姓目前之患内以解華元不臣之譏而萬世之後以固山陵不拔之安如曰詔勅已行制度已定雖知不便而不可復改則此又過矣盖唐太宗之葬髙祖也欲為九丈之墳用漢氏長陵之制百事務從豐厚及羣臣建議以為不可於是改從光武之陵髙不過六丈而每事儉約夫君子之為政與其坐視百姓之艱難而重改令之非孰若改令以救百姓之急不勝區區之心敢輒以告惟恕其狂易之誅幸甚幸甚
  韓忠獻遺事仁宗永昭陵葬且有日忽傳皇堂棟損時諸使皆欲不問而掩之韓公琦正色曰不可果損當易之若違葬期侈所費此責猶可當若苟且掩之後有壞而致人主疑心臣下何以當責
  宋史禮志慈聖光獻皇后曹氏元豐二年十月崩于慶壽宫命韓縝為山陵案行使縝言永昭陵北稍西地二百六十步内取方六十五步可為山陵上以迫隘詔増十步三月十日葬永昭陵
  英宗永厚陵
  東都事畧治平四年春正月帝崩于福寧殿秋八月癸酉葬永厚陵
  文獻通考英宗崩遺詔山陵務從省約所歴郡縣無科率煩民八月葬永厚陵禮如舊制
  名臣琬琰之集神宗時程頤代父上書曰臣聞孝莫大於安親忠莫先於愛主人倫之本無越於斯人無知愚靡不知忠孝之為美也然而不以其道則反害之故自古為君者莫不欲孝其親而多獲不孝之譏為臣者莫不欲忠其君而常負不忠之罪何則有其心行之不得其道也伏惟陛下以至徳承洪業以大孝奉先帝聖心切至天下共知然臣以疎賤復敢區區冒萬死以進其説者願陛下以至孝之心盡至孝之道監歴古之失臣觀秦漢而下為帝王者居天下之尊有四海之富其生也奉養之如之何其亡也安厝之如之何然而鮮克保完其陵墓者其故何哉獨魏文帝唐太宗所傳嗣君能盡孝道為之永慮至今安全事迹昭然存諸簡䇿嗚呼二嗣君不苟為崇侈以徇己意乃以安親為心可謂至孝矣漢武之葬霍光秉政暗於大體奢侈過度至使陵中不復容物赤眉之亂遂見發掘識者謂赤眉之暴無異光自為之謂其不能深慮以致後害也二君從儉後世不謂其不孝霍光厚葬千古不免為罪人自古以来觀此明鑑而不能行之者無他衆議難違人情所迫爾苟若務合常情遂忘逺慮是乃厚於人情而薄扵先君也不亦惑乎魏文帝所作終制及唐虞世南所上封事皆足取法其指陳深切非所忍言願陛下取而觀之可以見明君賢臣所慮深逺古人有言曰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自昔人情當大事之際乃以興廢之言為忌諱莫敢議及於此苟循人情辜負往者不忠之大者也臣竊慮陛下追念先帝聖情罔極必欲崇厚陵寢以盡孝心臣愚以為違先帝之儉徳損陛下之孝道無益於實有累於後非所宜也伏願陛下損抑至情深為永慮承奉遺詔嚴飭有司凡百規模盡依魏文之制明器所需皆以瓦木為之金銀銅鐵珍寳竒異之物無得入壙然後昭示遐邇刋之金石如是則陛下之孝顯於無窮陛下之明髙於曠古至於紈帛易朽之物亦能為患於數百年之後漢薄后是也或曰山陵崇大雖使無藏安能信於後世臣以為不然天下既知之後世必知之臣常遊秦中歴觀漢唐諸陵無有完者惟昭陵不犯陵旁居人尚能道當日儉素之事此所以歴數百年屢經寇亂而獨全也夫臣之於君猶子之扵父豈有陛下欲厚其親而臣反欲薄於其君乎誠以厚於先帝無厚於此者也遺簪墜履尚當保而藏之不敢不恭況扵園陵得不窮深極逺以慮之乎陛下嗣位方初羣臣畏威臣苟不言必慮無敢言者陛下以臣言為妄而罪之則臣死且不朽以臣言為是而從之則可以為先帝之福大陛下之孝安天下之心垂萬世之法所補豈不厚哉臣哀誠内激言意狂率願陛下詳覽而深察之天下不勝大願
  翰林學士范鎮上奏曰乾徳初改葬宣祖安陵之制其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其下宫及兆域逺近之數皆稱於是是時天下既定財用滋豐非不能崇髙侈大以示意而榮親也盖太祖皇帝方無事時念深思逺以為厚葬非禮無益於孝作為終制以示後世法也昌陵熙陵定陵昭陵雖増損不一然皆非太宗真宗仁宗大行皇帝之意實哀毁號慕之際有司而為是也昭陵之役距今四年中間仍以水災則公私事力為可知也伏惟陛下抑哀毁號慕之情奉太祖之中制其今来上宫下宫及兆域之數願一以安陵為祖使國用民力得少寛裕則四方觀聴知陛下愛民念祖之心以為初政之美臣不勝區區之意演繁露温公日記記英廟山陵舊制曰山陵皇堂壘石為四壁積材木於上以卷石覆之神宗以材木有時而朽則卷石必墜於梓宫不便更令就地為石椁以藏梓宫總管張若水恐穿地或墮陷四壁乃請於平地壘石為椁及後山陵復土梓宫入降隧道升石椁西首御夷牀不及地一尺而止俟巳時一刻乃下仍於其上布方木及盖條石乃設御座於盖下闔石門出築合隧道案此則是神宗慮木久遠必朽朽必壓故專令卷石為椁起自地上石既四周捲起交相鈎鬭永不壓壞最為堅耐趙州石橋正用捲石法故大水不能齧重車不墊也神宗雖有此㫖若水董役不敢廢去舊制故捲石之上仍鋪盖木設使盖木朽壞而其下自有捲石承之殆無害也
  宋史禮志英宗宣仁聖烈皇后髙氏哲宗元祐八年九月三日崩于崇慶宫詔園陵依慈聖光獻太皇太后之制紹聖元年四月一日葬永厚陵
  神宗永裕陵
  東都事畧元豐八年三月戊戌帝崩于福寧殿冬十月乙酉葬永裕陵
  宋史禮志紹聖四年太史請遷去永裕陵禁山民冢一千三百餘以便國音帝曰遷墓得無擾乎若無所害則令勿遷果不便國音當給官錢以資葬費名臣琬琰之集哲宗初秘書省正字范祖禹上言臣聞儉葬者聖哲之訓也奢葬者世俗之失也宋華元厚葬其君君子以為不臣漢世山陵多藏金玉故有張釋之之言劉向之論世所明知也武帝在位嵗久茂陵中物無所容霍光不達大體以厚葬為愛君無所減損從而益之故西漢之末唯霸陵獨完葬之厚薄禍福可覩矣臣誠知國家山陵送往儉於前代然猶以為言者欲於儉省之制損之又損使天下知其中無所有見其中無可欲則萬世之利也臣昔者伏見仁宗皇帝葬于昭陵有緘封皮匣納之方中者甚多皆出於禁中人莫得而知也臣愚以為如此之類無益於先帝竊恐沿襲故事猶或藏之推此類以損之必猶有可損者也昔周太祖將終戒世宗曰昔我西征見唐十八陵無不發掘者此無他惟多藏金玉故也我死當衣以紙衣斂以瓦棺勿作石羊虎人馬唯刻石置陵前云周天子平生好儉約遺令用紙衣瓦棺嗣天子不敢違也如或吾違吾不福汝周祖生於五季之末非有前聖之識而其葬乃如太古此其志賢於秦始皇逺矣近事不逺即本朝所代也臣以為周祖懲唐奢葬故以儉薄矯之然以天子之喪而幾於臝葬則太偪而不可為繼今惟於儉制之中加省約焉可也臣頃在書局未嘗敢越職言朝廷得失今非職而言者竊以先帝之服臣子所同也先帝之葬四海所共也臣身服先帝之服預先帝之葬知其不合於禮而不言憂其或過於厚而不以告臣所不能已也臣嘗采唐事為唐鑑數百篇欲獻之先帝屬先帝不豫未及上其中一篇論厚葬一篇論喪服輙不自揆謹録上進庶幾觀古以知今少裨萬一焉干冒旒扆臣無任惶懼俟罪之至
  元符初著作郎周常上疏言祖宗諸陵器物止用塗金服飾又無珠玉盖務質素昭示訓戒自裕陵至宣仁后寢宫乃施金珠願收貯景靈殿以遵遺訓詔置之奉宸庫
  宋史禮志神宗欽聖憲肅皇后向氏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十三日崩太常寺言大行皇太后山陵一行法物宜依元豐二年慈聖光獻皇后故事皇堂之制下深六十九尺面方二丈五尺石地穴深一丈明髙二丈一尺鵲臺二各髙四十一尺乳臺二各髙二丈七尺神牆髙一丈三尺五月六日葬永裕陵
  宋史后妃傳欽成朱皇后生哲宗崇寧元年二月薨追冊為皇后陪葬永裕陵 欽慈陳皇后生徽宗帝崩守陵殿未幾薨建中靖國元年追冊為皇太后陪葬永裕陵
  哲宗永泰陵
  東都事畧元符三年春正月己卯帝崩于福寧殿七月壬寅葬永泰陵
  禮志哲宗崩徽宗即位詔山陵制度並如元豐名臣琬琰之集陳瓘乞憫恤山陵人夫疏曰臣聞唐穆宗山陵久雨時寒役人饑凍頗甚至有持鍤抱篲而死者敬宗憫之於是治路人夫各賜之絹臣謂絹者有限之物豈得人人而與之兼諸色應奉之人例皆勞苦所可矜者非特治路人夫而已也國家自裕陵以前大事既畢之後即降徳音下兩京等處凡干應奉之人悉䝉恩恤惠而不費非賜絹之比也迺者泰陵應奉之人縁雨水異常州縣督責甚扵他時所以叙其情而憫其勞者亦宜加厚惟陛下留意東都事畧昭懷皇后劉氏政和元年崩陪葬永泰陵禮志昭慈聖獻皇后孟氏紹興元年四月崩以遺詔擇近地權殯俟息兵歸葬園陵梓宫周身勿拘舊例以為他日遷祔之便六月殯于㑹稽上亭鄉欑宫方百步下宫深一丈五尺明器止用鉛錫置都監巡檢一貟衛卒百人
  朝野雜記國朝自宣祖葬河南之永安其後六聖皆祔紹興元年昭慈聖獻皇后崩于越州遣告權宜擇地欑殯軍事寧息歸葬園陵梓宫所周於身以為他日遷奉之便於是權殯扵㑹稽縣之上皇村以香火院為恭寧寺 昭慈之喪以同知樞密院事李囘為總䕶使刑部尚書胡直孺為橋道頓遞使神武左軍都統韓世忠為總管内侍楊公弼為都監調三衙神武輜重越州卒千三百人穿復土不置五使永裕顯仁亦如之至髙宗山陵始備五使如典禮
  揮麈録昭慈聖獻皇后升遐欲建山陵外祖曽公行議以為帝后陵寢今存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祔矣宜以欑宫為名僉以為當用之
  徽宗永祐陵
  東都事畧靖康二年三月丁巳道君皇帝北狩紹興五年四月乙未帝崩十二年八月乙丑歸殯于龍徳宫十月丙寅葬永祐陵
  聞見録紹興己未春徽宗梓宫歸宰臣上陵名永固有王銍者言犯後魏明帝後周文宣二后陵名下祕書省參考如銍言遂改名永祐然漢平帝後漢殤帝十國劉龑同曰康陵本朝順祖亦曰康陵後魏明帝後周宣帝唐中宗同曰定陵本朝翼祖亦曰定陵前漢惠帝唐懿宗皇后同曰安陵本朝宣祖亦曰安陵唐太宗曰昭陵本朝仁宗曰永昭陵後魏宣武后曰永泰陵唐元宗曰泰陵本朝哲宗亦曰永泰陵盖本朝陵名犯前代陵名者不一祖宗以来不避也揮麈録紹興戊午徽宗梓宫南歸有日秦丞相當國請以永固名陵先人建言北齊叱奴皇后實名之不可犯秦大怒幾蹈不測後數年易曰永祐
  朝野雜紀徽宗梓宫將還宰相秦檜白令侍從臺諫禮官尚書省集議靈駕既還當崇奉陵寢或稱欑宫禮部貟外郎眉山程敦厚希檜意獨上奏言仍欑宫之舊稱則莫能示通和之大信用因山之正典則若忘存本之後圖臣以為宜勿徇虚名而當示大信於是議者工部尚書莫將等乃言太史稱嵗中不利大葬請用明徳皇后故事權欑許之議狀逺引明徳而近舍昭慈似有所避也其後髙宗遣告亦稱欑宫迄今循為故事 徽宗初葬五國城後七年金人乃以梓宫還行在梓宫至寓于龍徳别宫以故待漏院為之在行宫南門外之東帝后異殿先是選人楊緯獻書于執政李光以梓宫可還真偽未辨左宣義郎王之道亦遺書諫官曽統奏乞命大臣取神櫬之最下者斲而視之然後奉安既而禮官請用安陵故事梓宫入境即承之以椁有司預製衮冕翬衣以往至則納欑中不改斂 永祐陵在昭慈欑宫西北五十步用地二百二十欑宫嵗用祠祭錢八千四百餘緡修繕錢五千緡
  東都事畧顯恭皇后王氏徽宗即位冊為皇后生欽宗崩葬永裕陵之次 明達皇后劉氏冊拜貴妃政和三年薨徽宗追冊為皇后陪葬惠恭皇后園 明節皇后劉氏由才人進位貴妃宣和三年薨追冊為皇后與明達並園
  宋史后妃傳鄭皇后從上皇幸青城北遷留五年崩于五國城諡顯肅梓宫歸入境承之以椁納翬衣其中與徽宗合欑于㑹稽永祐陵 韋賢妃髙宗母從上皇北遷紹興七年遙尊為皇太后十二年歸臨安居慈寧宫崩諡曰顯仁欑于永祐陵之西
  朝野雜紀顯仁皇后欑宫在顯肅宫之西十九步二欑宫舊未有禁地顯仁既葬始立四隅以二十里為禁城凡民居丘墓皆遷之
  文獻通考顯仁皇太后韋氏崩祔于永祐陵欑宫詔兩欑宫禁地内有遷士庶墳冢屋宇及收買士庶田産山林地段專委守臣同檢察官陵所欑置告諭先估定實直倍數支還取人户領毋令人吏乞覔騷擾殿中侍御史汪徹言竊惟欑宫之地舊占百步去冬新立四隅囘環不啻二十里居民悉已遷徙屋廬悉已毁撤寸土尺木率居於官今皆為禁地而士庶丘隴錯雜其中隂陽家流或謂盡宜挑去以肅静陵域且有内將外從天柱門三男之說或謂暫為欑宫不必挑去是故上貽聖慮命臣躬親前去看定臣遵奉睿訓周視四隅見得士庶墳塚原計九百三十八穴除近已挑去一百七十二穴外有七百六十六穴見存竊以欑宫經今三十餘年無有議其非者今二十里之内乃云盡令挑移始有紛紛之論太史局各守其說皆虚誕浮誣不可取信臣請以史傳及祖宗故事明之秦樗里子死葬于渭南章臺之東曰後百嵗是當有天子之宫夾我墓至漢興長樂宫在其東未央宫在其西武庫正直其墓且以天子之宫密近而當時不聞遷其墓也以今觀之一百二十七穴業已挑去而築實之無可奈何而見存七百六十六穴纍纍相望雖山林掩蔽皆在禁地若一旦悉令挑去恐頓泄地氣兼於人情有所未安欲下紹興府專委守臣出榜備坐宫陵制内所載曉諭民間如對界内舊墳有願遷出仰召保聞說經府自陳令巡尉監視聴其遷出不願者仍舊從之
  梅溪集王十朋代越帥王佐尚書上疏曰臣竊見欑宫修造每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率以為常此固陛下奉先極孝之心臣子所宜奉行而不懈也然臣竊謂陵寢所在神靈是依神道貴幽理宜安静若頻嵗修造不無震驚故古不修墓聖人非薄於其親意謂寧親莫如寧神是乃孝之大者今欑宫棟宇已固器用已備松柏已茂陛下崇奉之心亦可謂至矣臣欲乞自今已後不必以三年大修每年小修為拘但令本府常預備瓦石工匠之類以俟不時之須凡棟宇或損則更之器用或舊則新之松柏或枯則補之如是則工役不繁而丹雘常新嵗月寖久而陵廟愈安以昭先帝儉徳之恭以稱陛下寧神之孝不勝幸甚
  欽宗永獻陵
  朝野雜紀欽宗之喪舉哀于天章閣南以學士院為几筵殿遙上陵名曰永獻暨乾道中朝廷遣使求陵寢地金人許以遷奉且併歸靖康梓宫朝廷難之金人乃以禮陪葬于鞏縣云
  文獻通考孝宗乾道六年以起居郎范成大為祈請使之金請陵寢地先時上賜宰臣陳俊卿手札曰朕痛念祖宗陵寢淪於河洛四十餘年今欲特遣泛使就彼祈請卿以為如何可密奏来俊卿以為未可坐罷相知福州乃遣成大行令學士院草國書以陵寢所在欲求河南地為辭成大將行秘書少監李燾等皆不以為然國子博士丘崈輪對論其無益啓侮上不樂曰卿家祖先墳墓為人占據莫亦須理㑹否荅云臣但訴之不能告之上赫怒成大既出疆使還其國書云和約再成界山河以如舊緘音遽至指鞏洛以為言援曩時無用之文續今日既盟之好既云廢祀欲伸追逺之懷止可奉遷即俟刻期之報至若未歸之旅柩亦當並發於行塗明年遣趙惟賀金主生辰復附國書畧曰惟列聖久安之陵寢既難一旦而驟遷則靖康未返之衣冠豈敢先期而獨請其後金人徙葬欽宗于鞏原而荆襄諜報乃謂金以十萬騎奉還陵寢比來中外洶洶邊塞咸請増戍後卒無事中興記建炎元年五月一日大赦天下詔永安軍祖宗陵寢西京應天禪院㑹聖宫影殿西墳可差西京留守及臺官一貟日下前去躬親省視如合修奉去處一面措置仍密具奏聞南墳委汝州守臣依此【演繁露宗子自袝葬山陵之外又有南墳西墳】
  文獻通考建炎元年五月詔河南府鎮撫使翟興結本處義兵保䕶祖宗陵寢
  北盟㑹編紹興九年二月以趙士㒟為朝陵使兵部侍郎張燾副之士㒟燾往西京朝陵日延見父老宣布天子徳意迨至柏城披鉏荆隨宜葺治展敬成禮而還五月囘行在入對燾具劄子奏曰臣竊惟國家遭百六之災禍流海宇上及山陵臣等恭謁栢城至於慟哭祖宗在天之靈震怒已久躬行天討得無望於陛下上問諸陵寢若何燾不對惟言萬世不可忘此讐上為黯然
  文獻通考時方庭實為三京淮北宣諭使至西京先朝謁陵寢見永昌而下皆遇驚犯泰陵至暴露庭實解衣覆之歸日痛哭流涕為上言之由是大忤秦檜十月禮部言永安軍等處今已收復委知軍詣諸
  陵逐位檢視除永定永昭永厚永裕永泰園陵内並無損動内永安永昌永熙陵神臺塋列損枳橘栢株木未敢一面擅行補飾合就差所委修飾官奏告行禮詔令河南府委官如法補飾不得滅裂
  宋史理宗紀端平元年春正月史嵩之露布告金亡遣郭春按循故壤請奉先縣汛埽祖宗陵寢三月詔遣太常寺主簿朱祖閤門祗林拓詣洛陽省謁八陵四月詔遣朱復之詣八陵相度修奉八月朱祖林拓朝謁八陵囘以圖進上問諸陵相去幾何及陵前澗水新復祖悉以對上忍涕歎息







  讀禮通考卷九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一
  山陵五
  髙宗永思陵
  文獻通考淳熙十四年髙宗崩欑永思陵詔欑宫遵遺詔務從儉約凡修營百費並従内庫及封樁錢物毋侵有司經常之費諸路監司州軍府監止進慰表其餘禮並免仍不得以進奉欑宫為名有所貢獻趙忠定公奏議竊惟祖宗陵寢皆在洛陽累朝制度具存典禮惟紹興中徽宗皇帝梓宫既還未能歸葬故一時欑奉權在㑹稽雖寢衛之制已嚴而山陵之土未復規制淺薄可為深憂竊聞當時議者之言欲俟恢復疆土之後奉迎靈駕歸祔永昌迹其本謀初若甚善然荏苒嵗月易致因循正使克復西都豈宜再議遷改今大行皇帝山陵命使逺曰有期陛下篤於送終動遵禮訓臣謂與其慕虚名而受實害孰若及時深藏固䕶永為無窮之計也昔舜都蒲坂葬於蒼梧禹都平陽葬於㑹稽皆因巡狩不反遂即其地而葬帝王之事豈不可法伏願逺遵虞夏近法漢文因山為陵務極深厚金銀之飾悉用迸除使千萬世永絶後害則陛下之所以事其親者自始及終皆可以無憾矣汝愚又論山陵乞遵用七月之制疏曰伏聞有司循用近例不待七月已卜日奏欑臣仰惟陛下大孝始終逺追三代方將以衰絰行三年之喪思窮所以追慕之情而大葬之禮猶用權宜嵗月推遷臣所甚懼臣聞之禮曰夫喪不可不深長思也又曰葬者藏也今太上皇帝梓宫雖已奉欑要非久計況兩京在逺道路阻脩正使克復有期豈宜更議遷改孰若考據古及時而葬以圖萬世之安也又禮曰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本朝故事亦皆用七月伏望檢照臣昨来所奏斷自聖意遵用累朝典禮議行七月之制其山陵制度務存深厚不必過為開廣以藏無用之物此去三月間尚可營辦如此則太上皇帝在天之靈可以永安陛下事親送終之禮深長之思皆可以無憾矣臣逺守藩符山陵重事豈宜輕議而情切意迫不容但已謹昧死奏聞
  思陵録王相淮擬太上陵名凡五永紹永興永阜永壽永思上㸃用永思
  文獻通考按行使蕭燧等言相視到大行太上皇帝神穴地段係在徽宗皇帝欑殿籬圍之外正西北顯仁皇后欑殿近上正西南乞差官覆按施行詔户部侍郎葉翥充覆按使
  思陵録思陵上宫為獻殿三門六椽中間闊一丈六尺兩間各一丈二尺其深三丈後為頭三間中間濶一丈六尺兩間各五尺其深二丈四尺皇堂在焉初開穴南北長三丈七尺六寸東西濶三丈二尺深九尺四圍用白石膠土五層以石周砌為石藏長一丈六尺二寸濶一丈六寸所用椁長一丈二尺三寸髙七尺一寸濶五尺五寸納梓宫於中覆以天盤曩乃用青石為壓欄次鋪承重柏木枋二十餘條次鋪白氊二重次鋪竹篾然後用青石條掩欑訖上用香土二寸客土六寸然後以方磚砌地其實土不及尺耳下宫之制殿門三間四椽毎間闊一丈四尺深二丈前後殿各三間六椽其深三丈毎間闊一丈四尺東西兩廊一十八間四椽其深一丈六尺毎間闊一丈一尺殿門東西皆有梜屋一間六椽各闊一丈六尺其深三丈又有櫺星門神遊亭換衣㕔
  永思陵欑宫修奉使司據都壕寨官符思永申據修奉監修申契勘依奉聖㫖指揮修奉永思陵欑宫今據諸作合千人都壕寨于慶等狀申開具造到上下宫殿宇門廊間架安卓等下項並於三月十二日一切畢工
  一上宫 殿一座三門六椽入深三丈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一丈二尺並頭一座三間入深二丈四尺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五尺並四下昂柱頭骨朶子月梁栿絞單栱幈風柱五寸二分五釐材徹脊明圓椽順板内頭連檐四椽月梁栿五寸二分五釐材圓椽厦板兩轉出角四入角扇子白板下簷平柱髙一丈二尺柱置在内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週迴檘風䈋共一百二十扇并构欄子一十七間並係礬紅刷油造及腔内出線小絞子共三十八扇係朱紅漆造黄紗糊飾安釘鍮石葉段事件頭頂鋪釘竹笆板瓦結甍行壠并安鴟□週迴山斜額道壁子並紅灰泥飾方磚鋪砌地面中城磚壘砌堦頭髙三尺并週迴散水面南墁地白石壓欄石碇踏道角石角柱並引手构欄子望柱覆蓮柱頭獅子頭皇堂石藏子一座裏明南北長一丈六尺二寸東西闊一丈六寸白石箱壁二重共厚四尺檘土石一重厚一尺深九尺上用青石壓欄一重厚八寸鋪承重柏木枋子二十二條上鋪白氊二重安砌盖條青石十條髙一尺打築鋪砌磚土共厚一尺通深一丈二尺箱壁石用鐵古字并鉛澆灌 殿門一座三間四椽入深二丈心間闊一丈六尺兩次間各闊一丈二尺四鋪下昂絞耍頭柱頭骨朶子分心柱四寸五分材月梁栿徹脊明圓椽順板扇子白板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二尺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硬門三合額頰地栿門開鐵鵝臺桶子墨油浮甌釘葉段門鈸頭頂鋪釘竹笆板瓦結甍竹壠安鴟□週迴山斜額道壁落紅灰泥飾土坯壘砌兩山墻紅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壘砌堦頭髙二尺五寸并砌散水白石壓欄石碇并前後踏道及安砌面南白石墁地 火窰子一座作二三壘澀腰花坐頭頂頭柱頭㪷口跳骨朶子中城磚并除磚飛放簷槽小板瓦結甍行壟并三壁捲軬門子磚䆫裏用鐵索并丹粉赤白裝造 殿門中城磚六辨壘砌水鋼四坐并設坐水大桶二隻提水桶一十隻并灑子 櫺星門南北共二坐柱頭上各安閥閲并各安門二扇肘葉門鈸桶子全并石門砧及礬紅油造柱木門户外籬門一座安卓門二扇並礬紅刷油造柱木并門及兩壁扎縛打立實竹籬二十餘丈并立籬健石紅灰墻週迴長六十三丈五尺上用杚笆椽鋪釘竹笆板瓦結甍行壠礬紅刷造杚笆椽紅灰泥飾圍墻下脚用銀錠磚壘砌隔減并中城磚壘砌鵲臺三堵 裏籬磚墻係中城磚繞簷壘砌週迴長八十七丈上用板瓦結甍行壠 東壁隔截磚墻係中城磚蹺壘砌長四十丈 土地廟一座并頭一門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等白灰泥飾壁落并仰埿中城磚砌地面并堦頭中板瓦結甍行壠并面南西壁壘砌火窰子一座土地神衆共七尊黒漆供牀一張巡鋪屋墻裏外共四間並白灰泥飾壁落中板瓦結甍地紅刷油造柱木立精地袱并週迴簷槽并磚砌水缸四坐條磚砂堦東壁路道闊四丈長四十丈一下宫 殿門一座三間四椽入深二丈各間闊一丈四尺重㪷口跳身内單栱方植栿徹脊明圓椽順板扇子白板分心柱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四寸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并軟硬門二合及頰額地栿門開等并黄油浮甌釘及門鈸肘葉鵝臺桶子頭頂鋪釘竹笆板瓦結甍行壠并鴟□及週迴額道山斜壁子並紅灰造作并土坯壘砌兩山墻紅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堦頭髙二尺并砌散水及白石安砌壓欄石碇并前後踏道火窰子一座下二三壘澀腰花坐頭頂顯柱頭㪷口跳骨朶子中城磚并條磚飛放簷槽小瓦結甍行壠三壁捲軬門子磚䆫裏用鐵索及用丹粉赤白裝造 前後殿二座各三間六椽入深三丈各闊一丈四尺四鋪捲頭脛内絞單栱□間心門前栿頂柱兩山鞦韆柱徹脊明五寸二分五釐材圓椽順板扇子白板柱頭骨朶子直廢造下簷平柱髙一丈一尺柱置在内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法紅油造柱木並板壁二十四扇朱紅漆造出線小絞槅子四十扇黄紗糊飾安釘鍮石葉段事件并礬紅油造擗風䈋八十扇并构欄子八間頭頂鋪釘竹笆板瓦結甍行壠并安鴟□方磚砌面中城磚壘砌堦頭髙二尺五寸并打花側砌天井子踴路并兩壁路道及包砌水銅四坐白石壓欄石碇并踏道二坐引手构欄子望柱覆蓮柱頭獅子 殿門東西兩挾各一間四椽入深二丈間闊一丈六尺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下簷柱髙八尺五寸柱置在内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黒油杈子二間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埿中板瓦結甍週迴壁落白灰泥飾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堦頭髙一尺五寸白石壓欄石碇 東西兩廊一十八間四椽入深一丈六尺各間闊一丈一尺下簷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造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中城磚鋪砌地面并砌堦頭髙一尺五寸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泥中板瓦結甍白石壓欄石碇東西兩簷並係土墻三十六間白灰泥飾 後殿東西兩挾各一間六椽入深三丈各間闊一丈六尺方混栿方椽硬簷造頭頂並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中城磚鋪砌地面土坯壘砌坯墻白灰泥飾頭頂鋪釘竹笆白灰仰埿白石壓欄石碇及中城磚砌堦頭髙一尺五寸頭頂鋪釘竹笆并案卓朱紅槅子八扇黄紗糊造鍮石葉事件櫺星門一座柱頭上安閥閲并安卓門二扇並係礬紅刷油造及釘造肘葉門鈸鵝臺桶子并石門砧外籬門一座安卓門二扇並礬紅刷油造及安白石門砧綽楔門一座安卓竹門二扇並係礬紅油造神厨五間四椽入深二丈各間闊一丈一尺單㪷直替方額混栿方椽硬簷心間安釘平暗椽板一間頭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直櫺䆫白灰泥飾壁落中板瓦結甍并壘砌鍋竈五事爐二隻白石壓欄石碇 神厨過廊三間并奉使房二間及香火房二間頭頂並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黒油直櫺窻頭頂鋪釘竹笆仰埿中瓦板結甍行壟白灰泥飾週迴壁落中城磚砌地面白石壓欄石碇内香火房壘砌火窰子一座 潛火屋并庫屋四間頭頂簷槽丹粉赤白裝造中板瓦結甍行壟白灰泥飾壁落礬紅油造柱木門户黒油直櫺窻中城磚壘砌堦頭換衣㕔三間頭頂中板瓦結甍鋪釘竹笆白灰仰
  埿并週迴壁落礬紅油柱木黒油直櫺窻槅子丹粉赤白裝造頭頂中城磚鋪砌地面并壘砌堦頭白石壓欄石碇前後踏道 鋪屋圍墻裏外五間頭頂中瓦板結甍白灰壁落礬紅刷造週迴簷槽及礬紅油造柱木立精地栿中城磚壘砌堦頭磚砌水鋼五坐廟子一座并頭一間頭頂中板瓦結甍行壟頭
  頂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造柱木白灰泥壁落中城磚砌地面并堦頭及踏道土地神衆共七尊黒漆供牀一張 神游亭一座頭頂結甍行壟三面坐嵌构欄子週迴擗杆掛䈋並礬紅油造頭頂丹粉赤白裝飾方磚砌地面中城磚壘砌堦頭并踏道一座及安白石碁臺一副并面南壘砌花臺一座長丈八尺闊一丈五尺上安白石壓欄係白石望柱上攛黒油方木櫺子十五丈 過道門四門頭頂中板瓦結甍白灰仰埿并壁落丹粉赤白裝造礬紅油柱木週迴白灰圍墻長一百三丈六尺上用杚笆椽鋪釘竹笆中板瓦結甍行壟礬紅刷造杚笆椽白灰泥飾一上下宫東壁扎縛打立竹實笆籬七十餘丈西
  壁展套茨籬一百餘丈
  一上下宫諸處白石板安砌路道長一百八十餘丈一上下宫東西兩壁各打實竹籬長二十九丈六尺并竹門二座 右件如前謹具申尚書省伏乞照㑹謹狀淳熙十五年三月日履正大夫昭慶軍承宣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欑宫修奉鈐轄霍汝弼降授右武大夫榮刺史殿前副都指揮使欑宫修奉都䕶郭棣
  永思陵欑宫修奉使司承按行使司牒勘㑹本司於今月十九日將帶太史局判局尅擇官詣欑宫按視得聖神文武憲孝皇帝欑宫塋域神穴並神圍四正並得元按摽劄地段除已奏聞外請照㑹施行本司尋牒都壕寨官照應故例施行去後今據都壕官符思永申本司尋牒監修官施行去後據囘申據都壕寨于慶等狀已將神穴心樁土末起拆訖又用底板石補砌於當今来所修永思陵皇堂四壁箱壁石各係二重共闊四尺膠土各闊四尺四寸擗土石一重係各厚一尺通共元開南北長三丈七尺六寸東西闊三丈二尺用石板安砌打築圓備其皇堂裏明深九尺長一丈六尺二寸闊一丈六尺椁長一丈二尺一寸髙七尺一寸闊五尺五寸將來四壁若下神煞并椁底及進梓宫次進椁身并安設天盤曩網委得並無妨礙本司保明是實申乞照㑹續又據都壕寨官符思永申備據監修官申尋勒合干人楊樁等開具到皇堂丈尺并石段柏木枋等數目下項申乞照㑹
  一皇堂開通長三丈七尺六寸通闊三丈二尺深九尺係裏明用擗土石五層週迴用一百六十段雙頭石各長四尺闊二尺厚一尺壘砌一底板石三十段内六段各長一丈一尺闊三尺二寸二十四段各長四尺闊二尺五寸厚八寸一石蔵裏明長一丈六尺二寸闊一丈六寸深九尺係層雙頭石各長四尺闊二尺厚一尺用三百二十四段壘砌并神穴心地已補砌了當用過石一段一青石子口一十四段石段上壓欄使用各闊一尺九寸五分厚八寸長短不等一青盖條用一十條各長一丈五尺闊二尺厚一尺一承重柏木枋二十二條闊狹不等折荅闊一丈六尺二寸長一丈二尺二寸厚八寸青石盖條承重柏木枋並已安範門試了當一氊係鋪兩重長一丈六尺闊一丈二尺用八六白氊四領四六白氊八領兩重共約厚二寸一欑訖皇堂上用香土二寸於香土上用客土六寸鋪襯訖用方磚鋪砌地面 右謹具申尚書省伏乞照㑹謹狀淳熙十五年三月日具位如前
  朝野雜記紹興初六飛駐越昭慈聖獻皇后上賓因卜地權殯於㑹稽上皇村盖便於修奉也及卜祐陵遂就其側并舉顯肅憲節二后祔焉顯仁髙宗繼従其兆則迫隘已甚矣髙宗之葬也趙子直時守蜀手疏論㑹稽欑宫淺薄可為深憂宜復祖宗山陵之制朝論不從於是自昭慈之西連用五穴山勢漸逺其地愈卑矣
  宋史后妃傳憲節邢皇后従三宫北遷髙宗即位遙冊為皇后紹興九年后崩於五國城顯仁太后囘鑾始得崩聞十二年八月后梓宫至欑於聖獻太后梓宫之西北
  宋史禮志憲聖慈烈皇后吳氏慶元三年崩四年三月權殯於永思陵
  孝宗永阜陵
  宋史禮志紹熙五年六月孝宗崩慶元二年詔於永思陵下宫之西修奉欑宫上陵名曰永阜
  趙忠定公奏議臣伏見紹興元年昭慈聖獻皇后上仙是時方駐蹕㑹稽江淮之間日事征戰昭慈之喪未能歸祔始為殯厝盖用權宜將以憤激三軍之心不絶中原之望也其後秦檜主和好而南北之勢分永祐永思因仍不改聞見習熟視以為常遂致諸陵尚存淺土其制卑薄可為深憂復於獻殿之中蔽以厦屋不達天地之氣不覩日月之光年嵗滋深大葬無日考之典禮固已非宜驗之葬書亦所甚忌臣毎思及此良切痛心今大行壽聖皇帝將卜因山宜稽舊典稍倣祖宗山陵之法亦從南北風土之宜但使皇堂尺度不可太廣盖石博厚不可不増修建陵臺酌為中制仍為獻殿勿復幽扃庶幾葬者永安後嗣䝉福伏乞聖明特賜俞允 又疏曰臣聞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大行壽聖皇帝山陵之奉陛下安得不致其敬也臣仰惟祖宗陵寢皆在洛陽制度崇深具在簡䇿皇堂下深五十七尺髙三十九尺陵臺三層正方每面長九十尺既髙且廣守衛至嚴後代子孫所宜觀法始縁南渡暫卜稽山號曰欑宫盖非永制實居淺土蔽以上宫本朝克復神京奏遷靈駕雖其志甚美而其事實難荏苒嵗時今已六十餘載矣東南諸郡所至皆山凡擇地者必以山為限地勢局促不類中原盖自昭慈之西已用五穴山勢漸逺其地愈卑往嵗思陵之葬其深不盈九尺復土之後僅能掩棺聞者寒心幾於慢藏雖江南土地卑薄難擬故都然近今王氣所鍾豈無佳兆其如拘以隂陽之術限以日月之期刑責太嚴事體至重人懷苟且各為身謀至於國家深長之思君父危辱之禍皆不暇顧惜嗚呼痛哉傳曰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歴考古今無非商鑒今昌熙在逺恢復未期豈宜徒徇虚名以基實禍臣比見按行使副還自㑹稽皆言隂陽家流須用丙山壬向全類按圖索馬不復他營若以昭穆安排苦無餘地僅一穴又下思陵伏思穆恭二宫他日如何合祔其後利害臣未敢言失今不圗後悔何及伏望陛下孝思罔極惟懷永圗勿拘逺近之分毋惑隂陽之説擇平原髙燥之地為大行深固之藏崇建陵臺悉遵舊制陛下盡送終之禮壽皇享萬世之安臣子不勝幸甚
  朱子大全集具位臣朱熹準尚書吏部牒十月九日宫覆案使孫逢吉狀定到大行至尊壽皇聖帝神穴事三省樞密院同奉聖㫖令侍従臺諫限三日集議聞奏臣方欲赴臺集議忽聞朝廷已别差官前去宣諭即與衆官具狀申省别聴指揮外臣竊有愚見深恐言之不早有誤大計須至先具奏聞者臣竊惟壽皇聖帝聖徳神功覆冒寰宇深仁厚澤浸潤生民厭世上賓率土哀慕宜得吉土以奉衣冠之藏垂裕後昆永永無極而因山之卜累月於兹議論紛紜訖無定説臣嘗竊究其所以皆縁專信臺史而不廣求術士必取國音坐丙向壬之穴而不博訪名山是以麤畧苟簡唯欲祔於紹興諸陵之旁不惟未得其形勢之善若其穴中水泉之害地面浮淺之虞偪仄傷破之餘驚動諸陵之慮雖明知之亦不暇顧羣臣議者又多不習此等猥賤之末術所以不能堅決剖判致煩明詔博訪在廷臣實痛之其敢無辭以對臣盖聞之葬之為言藏也所以藏其祖考之遺體也以子孫而藏其祖考之遺體則必致其謹重誠敬之心以為安固久逺之計使其形體全而神靈得安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絶此自然之理也是以古人之葬必擇其地而卜筮以決之不吉則更擇而再卜焉近世以來卜筮之法雖廢而擇地之説猶存士庶稍有事力之家欲葬其先者無不廣招術士博訪名山參互比較擇其善之尤者然後用之其或擇之不精地之不吉則必有水泉螻蟻地風之屬以賊其内使其形神不安而子孫亦有死亡絶滅之憂甚可畏也其或雖得吉地而葬之不厚藏之不深則兵戈亂離之際無不遭罹發掘暴露之變此又其所當慮之大者也至於穿鑿已多之處地氣已洩雖有吉地亦無全力而祖宗之側數興土功以致驚動亦能挻灾此雖術家之說然亦不為無理以此而論則今日明詔之所詢者其得失大槩已可見矣若夫臺史之説謬妄多端以禮而言則記有之曰死者北首生者南向皆従其朔又曰葬於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即是古之葬者必坐北而向南盖南陽而北隂孝子之心不忍死其親故雖葬之於墓猶欲其負隂而抱陽也豈有坐南向北反背陽而向隂之理乎若以術言則凡擇地者必先論其主勢之强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政使實有國音之説亦必先此五者以得形勝之地然後其術可得今乃全不論此而直信其庸妄之偏説但以五音盡類羣姓而謂冢宅向背各有所宜乃不經之甚者不惟先儒已力辨之而近世民間亦多不用今乃以為祖宗已来世守此法順之則吉逆之則凶則姑亦無問其理之如何但以其事質之則其謬不攻而自破矣盖自永安遷奉以来已遵用此法而九世之間國統再絶靖康之變宗社為墟髙宗中興匹馬南渡壽皇復自旁支入繼大統至於思陵亦用其法而壽皇倦勤之後旋即升遐太上違豫日久以至遜位赤山亦用其法而莊文魏邸相繼薨謝若曰吉凶由人不在於地不有所廢其何以興則國音之說自為無用之談從之未必為福不從未必為禍矣何為信之若是其篤守之若是其嚴哉若曰其法果驗不可改易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而向北固已合於國音矣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邪臺史之言進退無據類皆如此試加詰問使之置對必無辭以自解矣若以地言則紹興諸陵臣所未覩不敢輕議然趙彦逾固謂舊定神穴土肉淺薄開深五尺下有水石難以安建矣而荆大聲者乃謂新定東頭之穴比之先定神穴髙一尺一寸五分開深九尺即無水石臣嘗詳考二人之言反復計度新穴比之舊穴只髙一尺一寸五分則是新穴開至六尺一寸五分則與舊穴五尺之下有水石處髙低齊等如何却可開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無水石邪且大聲既知有此無水吉穴當時便當指定何故却定土肉淺薄下有水石之處以為神穴直至今日前説漏露無地可葬然後乃言之邪其反覆謬妄小人常態雖若不足深責然其姦心乃欲奉壽皇梓宫置之水中而畧無顧忌則其罔上迷國大逆無道之罪不容誅矣脫使其言别有曲折然一板之地其廣幾何而昭慈聖皇皇后已用之矣徽宗一帝二后又用之矣髙宗一帝一后又用之矣計其地氣已發洩而無餘行圍巡路下宫之屬又已迫狹之甚不可移減今但就其空處即以為穴東西䟎那或逺或近初無定論盖地理之法譬如針灸自有一定之穴而不可有毫釐之差使醫者之施砭艾者如今日臺史之定宅兆則攻一穴而遍身皆創矣是又安能得其穴道之正乎若果此外别無可求則亦無可奈何而今兩浙數州皆為近甸二三百里豈無一處可備選擇而獨遷就偪仄於此數步之間邪政使必欲求得離山坐南向北之地亦當且先泛求壯厚髙平可葬之處然後擇其合於此法者況其謬妄不經之説初不足信也邪臣自南来經由嚴州富陽縣見其江山之勝雄偉非常盖富陽乃孫氏所起之處而嚴州乃髙宗受命之邦也説者又言臨安縣乃錢氏故鄉山川形勢寛平邃密而臣未之見也凡此數處臣雖未敢斷其必為可用然以臣之所已見聞者逆推其未見未聞安知其不更有佳處萬萬扵此而灼然可用者乎但今偏信臺史之言固執紹興之説而不肯求耳若欲求之則臣竊見近年地理之學出於江西福建者為尤盛政使未必皆精然亦豈無一人麤知梗概大約平穏優於一二臺史者欲望聖明深察此理斥去荆大聲置之於法即日行下兩浙帥臣監司疾速搜訪量支路費多差人兵轎馬津遣赴闕令於近甸廣行相視得五七處然後遣官案行命使覆案不拘官品但取通曉地理之人參互考較擇一最吉之處以奉壽皇神靈萬世之安雖已迫近七月之期然事大體重不容苟簡其孫逢吉所謂少寛日月别求吉兆為上此十字者實為至論惟陛下采而用之庶幾有以少慰天下臣子之心為國家祈天永命之助臣本儒生不曉術數非敢以淫巫瞽史之言惑聖聴自速譏誚盖誠不忍以壽皇聖體之重委之水泉沙礫之中殘破浮淺之地是以痛憤激切一為陛下言之譬如鄉鄰親舊之聞有以此等大事商量吾乃明知其事之利害必至於此而不盡情以告之人必以為不忠不信之人而況臣子之於君父又安忍有所顧望而黙黙無言哉惟陛下詳賜省察斷然行之則天下萬世不勝幸甚謹録奏聞
  朝野雜記紹熙末將營永阜陵趙子直以思陵之旁土薄水淺議卜於臨安之中軍寨朱晦翁亦乞於近畿改卜衆議不同復祔於㑹稽之域其後遂建永崇陵焉
  孝宗將殯子直為樞密使建議以欑宫本非永制實居淺土蔽以上宫初期尅復神京奉遷神駕雖其志甚美而其事實難且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豈宜徒徇虛名以基實禍識者深以為然時日官荆大聲已卜地思陵之旁開深五尺下有泉石按行使趙徳老以為土肉淺薄不可用子直乞改卜意欲以中軍寨為之而宰相留仲至以為不然於是徳老與覆按使謝子肅附其説乃命大聲改卜於新穴之東視新穴纔髙一尺一寸五分而已孫従之為覆按使還言當少寛時日别求吉兆而內廷左右以上久居喪次内外不便皆主速葬之説乃詔侍從臺諫限三日集議議者皆言神穴未安自合展期改卜況朝廷禮文何嘗盡循古制豈必拘七月之期奏劉徳修所草也朱晦翁時在經筵復上奏論臺史國音之説不可信又言今穴視前穴髙一尺一寸五分則是開至六尺一寸五分即與舊穴五尺之下負水石處髙低齊等如何却可開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者無水石邪臣自南来經由嚴州及富陽縣其江山之勝雄偉非常説者又言臨安縣乃錢氏故鄉山川形勢寛平邃密此必有佳處可用而臣未之見也竊見近年地理出於江西福建為尤盛望下兩路帥臣監司疾速搜訪量給路費多差人兵轎馬津遣赴闕令於畿甸廣行相視或謂晦翁之意似屬蔡元定季通也所謂國音者盖近世庸妄之説以五音盡類羣姓而謂冢地向背各有其宜以國姓論之必當用離山坐南向北之地晦翁謂以禮而言則死者北首若以術言則凡擇地者必論主勢之強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然後可以較其地之美惡政使實有國音之説亦必先此五者以得形勝之地然後其術可得而推若曰其法果驗不可改易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向北固已合於國音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邪疏入不報其後卒定永阜殯陵於㑹稽子直請如故事建陵臺同列又以後喪踰前喪而止故崇陵亦因之若成穆成恭二后則先葬扵赤山慈懿皇后則殯於南山浄慈寺
  宋史后妃傳孝宗成穆郭皇后生光宗紹興二十六年薨及受禪追冊為皇后諡恭懷尋改安穆及營阜陵又改成穆
  成恭夏皇后乾道三年崩諡安恭寧宗時改諡成恭宋史禮志成肅皇后謝氏開禧三年崩殯於永阜陵正北吏部尚書陸峻等言伏覩列聖在御間有諸后上仙縁無山陵可祔是致别葬若上仙在山陵已卜之後無有不從葬者其他諸后葬在山陵之前神靈既安並不遷祔惟元徳章懿二后方其葬時名位未正續行追冊其成穆皇后孝宗登極即行追冊改殯所為欑宫典禮己備與元徳章懿事體不同所以更不遷祔竊稽前件典禮祗縁喪有前後勢所當然其於禮意却無隆殺今来從葬阜陵為合典故從之
  光宗永崇陵
  宋史慶元六年八月庚寅太上皇帝不豫辛卯崩于壽康宫十二月辛卯權欑於永崇陵
  文獻通考慶元六年光宗崩丞相謝深甫等上陵名曰永崇案行使副韓邈黄鑑言判太史局荆大聲等相視得大行太上皇帝神穴係在永阜陵西永思陵下宫閒地段委是國音王氣聚秀之地依得尊卑次序可以安建既而差官覆按従之
  宋史后妃傳光宗慈懿李皇后慶元六年崩權櫕于臨安府南山之修吉寺
  寧宗永茂陵
  宋史本紀嘉定十七年八月丁酉帝崩于福寧殿寳慶元年三月癸酉葬于㑹稽之永茂陵
  宋史后妃傳寧宗光淑韓皇后慶元六年崩權櫕于臨安府南山之廣教寺
  宋史禮志寧宗恭聖仁烈皇后楊氏紹定五年十二月崩祔葬茂陵
  方輿勝覽寧宗茂陵其地乃泰寧寺舊址嘉定十七年冬命楊為按行使歸奏云泰寧寺之山岡巒偉特五峯在前直以上皇青山之雄翼以紫金白鹿之秀宜為先帝弓劍之藏遂遷寺定卜焉
  理宗永穆陵
  宋史本紀景定五年冬十月丁卯帝崩咸淳元年三月甲申葬于㑹稽之永穆陵
  度宗永紹陵
  宋史本紀咸淳十年秋七月癸未帝崩于福寧殿徳祐元年正月壬午葬于永紹陵
  乾學案元世祖時江南浮屠總攝楊璉真珈方怙勢淫虐嗾其徒嗣古妙髙上言前宋㑹稽諸陵寢當毁是時丞相桑哥擅政即可其奏真珈遂悉掘徽宗以下十餘陵攫取金玉珍寳無遺己乃盡裒諸帝后骼胔建白塔於杭之故宫名曰鎮南以示壓勝又截理宗顱骨為飲器真珈敗其資皆籍於官飲器亦入宣政院以賜所謂帝師者至明太祖時危素在翰林宴見備言始末於上上歎息良久謂素曰宋主初無大失徳元與宋亦無世仇既取其國何乃縱姦人肆惡若此邪特遣主事谷秉義至北平購訪顱骨所在得諸西僧汝納所諭有司厝於髙坐寺之西北其明年紹興以永穆陵圗來獻遂勅葬故陵
  輟耕録吳興王筠菴先生國器示余所藏唐義士傳讀之不覺令人泣下謹録之傳曰辛亥秋友人端叟倪君過余溪上示遊杭雜藁中有識唐玉潜事一篇余讀大驚頓足起立曰異哉今世乃有此人有此事願詳告我叟乃言曰唐君名珏字玉潛㑹稽山隂人家貧聚徒授經營滫以養其母嵗戊寅有總江南浮屠者楊璉真珈怙恩横肆勢焰爍人窮驕極淫不可具狀十二月十有二日帥徒役頓蕭山發趙氏諸陵寢至斷殘支體攫珠襦玉柙焚其胔棄骨草莽間唐時年三十二嵗聞之痛憤亟貨家具得白金百星許執券行貸得白金又百星許乃具酒醪市羊豕邀里中少年若干輩狎坐轟飲酒且酣少年起謝曰君儒者若是將何為焉唐慘然具以告願收遺骸共瘞之衆謝曰諾中一少年曰發丘中郎將耽耽餓虎事露奈何唐曰余固籌之矣今四郊多暴骨取竄以易誰復知之乃斲文木為匱複黃絹為囊各署其表曰某陵某陵分委而散遣之蕝地以藏為文而告詰旦事訖來集出白金羨餘酬戒勿泄越七日總浮屠下令裒陵骨雜置牛馬枯骼中築一塔壓之名曰鎮南杭民悲戚不忍仰視了不知陵骨之猶存也禍淫不爽流傳京師上達四聰天怒赫赫飛風雷號令捽首禍者北焉山隂人始有籍籍傳唐氏者由是唐之義風震動吳越唐葬骨後又於宋常朝殿掘冬青樹植於所圅土堆上作冬青行二首曰馬箠問髐形南面欲起語野麕尚純束何物敢盜取餘花拾飄蕩白日哀后土六合忽怪事蛻龍挂茅宇老天鑒區區千載䕶風雨又曰冬青花不可折南風吹涼積香雪遙遙翠盖萬年枝上有鳯巢下龍穴君不見犬之年羊之月辟歴一聲天地裂復有夢中詩四首曰珠亡忽震蛟龍睡軒敝寧忘犬馬情親拾寒瓊出幽草四山風雨鬼神驚一坏自築珠丘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春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昭陵玉匣走天涯金粟堆寒起暮鴉水到蘭亭轉嗚咽不知真帖落誰家珠鳬玉鴈又成埃斑竹臨江首重囘猶憶年時寒食節天家一騎奉香来余客錢唐久熟悉其事唐至今無恙此雲溪羅先生有開所撰也及見遂昌鄭明徳先生元祐所書林義士事蹟云宋太學生林徳陽字景曦號霽山當楊總統發掘諸陵寢時林故為杭丐者背竹籮手持竹夾遇物即以夾投籮中林鑄銀作兩許小牌百十繫腰間取賄西畨僧曰餘不敢望收其骨得髙冢孝冢斯足矣畨僧左右之果得髙孝兩朝骨為兩圅貯之歸葬於東嘉其詩有夢中作十首其一絶云一坏未築珠宫土雙匣親傳竺國經只有東風知此意年年杜宇哭冬青又曰空山急雨洗巖花金粟堆寒起暮鴉水到蘭亭更嗚咽不知真帖落誰家又曰橋山弓劍未成灰玉匣珠襦一夜開猶記去年寒食日天家一騎捧香来餘七首尤淒怨則忘之葬後林於宋常朝殿掘冬青一枝置於所圅土堆上又有冬青花一首曰冬青花冬青花花時一日腸九折隔江風雨清影空五月深山落㣲雪石根雲氣龍所藏尋常螻螘不敢穴移来此種非人間曽識萬年觴底月蜀魄飛繞百鳥臣長夜一聲山竹裂又一首有曰君不見羊之年馬之月辟歴一聲山石裂聞其事甚異不欲書若林霽山者其亦可謂義士也已此五詩與前所録語句㣲不同詩中有雙匣字則是收兩陵骨之意得非林義士詩羅雲溪以傳者之誤而寫入傳中者乎但曰移宋常朝殿冬青植所圅土上而作冬青詩我意㑹稽去杭止隔一水或者可以致之若夫東嘉相望千餘里豈能容易持去縦持去又豈能不枯瘁作如此想又疑是唐義士詩且葬骨一事豈唐方起謀時林已先得髙孝兩陵骨邪抑得唐所易之骨邪盖各行其所志不相知㑹理固有之載考之齊人周草窻先生密癸辛雜識所記云至元二十二年乙酉八月楊髠發陵之事起於天長寺福僧聞號西山者成於演福寺剡僧澤號雲夢者初天長乃魏憲靖王墳寺聞欲媚楊髠遂獻其寺旋又發魏王冢多得金玉以此起發陵之想澤一力賛成之俾泰寧寺僧宗愷宗允等詐稱楊侍郎汪安撫侵占寺地為名告詞出給文書將帶河西僧及凶黨如沈照磨之徒部令人夫發掘時有中官陵使羅銑者守陵不去與之極力争執為澤痛箠脅之以刃令人逐去大哭而出遂先啓寧宗理宗度宗楊后四陵刦取寳玉極多惟理宗之陵所藏尤多啓棺之初有白氣亙天盖寳氣也理宗之尸如生其下皆藉以錦錦之下承以竹絲細簟一小厮攫取擲地有聲乃金絲所成或對云含珠有夜明者乃倒懸其尸樹間瀝取水銀如此三日竟失其首或謂西畨僧囘囘其俗以得帝王髑髏可以厭勝致富故盜去耳事竟羅陵使買棺製衣收斂大慟垂絶鄰里為之感泣是夕聞西山有哭聲凡晝夜不絶至十一月復發徽欽髙孝光五陵孟韋吳謝四后陵初徽欽葬五國城數遣使祈請於金人欲歸梓宫凡六七年而後許至此被發掘徽欽二陵皆空無一物徽陵有朽木一段欽陵有木燈檠一枚而已盖當時已料其真偽不可知不欲逆詐亦以慰一時之人心耳而二帝遺骸浮沈沙漠初未嘗還也髙宗陵骨髮盡化畧無寸餘止錫器數件端硯一隻硯為澤所得孝陵亦蛻化無餘止頂骨小片内有玉罏瓶一副古銅鬲一隻亦為澤所得昔聞有道之士能蛻化而仙未聞并骨蛻者真天人也若光寧與諸后優然如生羅陵使亦如前棺斂後悉從火化可謂忠且義矣當與張承業同陵中金錢以萬計皆為死氣所蝕如銅鐵狀以故諸兇棄而不取往往為村民所得聞有得猫睛異寳者一村翁於孟后陵得一髻其髻長六寸餘其色紺碧髻根有短金釵遂取以歸以其帝后遺物庋置佛堂中奉事之自此家道寖豐凡得金錢之家非病即死翁恐甚急送龍洞中而此翁今成富家矣方移理宗尸時澤在旁以足蹴其首以示無懼遂覺竒痛一㸃起於足心自此苦足疾數年以致潰爛雙股墮落十指而亡聞既得志且富不義之財復倚楊髠勢豪奪鄉人産業後為鄉夫二十人伺道間屠而臠之罪不加衆各不過受杖而已其愷與楊髠分不平已受杖死尚有允在據此説則雲溪所傳嵗月絶不同盖嘗論之至元丙子天兵下江南至己酉將十載版圗必已定法制必已明安得有此事然戊寅距丙子不三年竊恐此時庻事草創而妖髠得以肆其惡與妖髠就戮羣兇接踵殞於非命天之所以禍淫者亦嚴矣但云髙宗陵骨髮盡化孝宗陵頂骨小片不知唐義士所易者何骨也林義士所收者又何骨也惜余生晚不及識宋季以来老儒先生以就正其是非姑以待熟兩朝典故之人而問焉
  【彭瑋曰輟耕録載宋發諸陵事未備謹案元世祖二十一年甲申桑哥為相與江南浮屠摠攝楊璉真珈相表裏嗾僧嗣古妙髙上言欲毁宋諸陵明年乙酉正月桑哥矯制可其奏於是發諸陵實利其殉寳也又褏諸帝遺骼建白塔於杭故宫曰鎮南以厭勝之截理宗頂以為飲器未幾髠胡事敗飲器亦籍入於官以賜帝師發陵時唐珏玉潜雷門先生與尚書省架閣林景熙竊痛之隂相躬拾不盡遺葬别山下植冬青為識遇寒食則密祭之珏後獲黄袍引兒報徳之夢果生子珙為名儒羅雲溪為傳其事謝翺為託瘦詞作冬青引曰冬青樹山南垂九日靈禽居上枝知君種年星在尾  根到九泉䕶龍髓恒星晝隕夜不見七度山南與鬼戰願君此心慎勿移此樹終有開花時山南金粟花離離白衣人拜地下起靈禽啄粟枝上飛珏又有感雷震白塔詩曰冬青花不堪拆南風吹涼積香雪遥遙華盖萬年枝上有鳯巢下龍穴羊兒年犬兒月霹靂一聲天地裂至正月十九年己亥偽周張士誠遣平章張士信守杭壞白塔甃城塔亡而元亦馴至於亡矣是録所載重複羅年月不同白塔一節可據鄭傳已自與前後不同無可據癸辛録年月同失理宗首一節為飲器張本可據唐林二義士本同事者梧溪集羅鄭之乃各立異不免傳疑今據史臣宋景濂髙李迪并先儒楊維禎王逢原諸集以訂補其未備觀者詳之孫曰徽欽二帝陵在髙麗地方二陵大如山髙麗人皆知為宋二帝陵也盖金時幅貟甚廣髙麗北境皆其地彼時葬二帝於此以空柩歸中國耳】
  乾學案癸辛雜識謂元姦僧發徽欽二陵皆空棺先時為金人所紿原未嘗還中國越中何嘗有徽欽之陵而姦僧又於何所發掘觀此一事之謬則諸說之傳聞失實亦有之矣
  端宗永福陵
  行朝録祥興元年九月葬端宗皇帝于崖山陵曰永福
  廣州鄉賢録帝舟次於化州之界病大作四月帝崩於碙州曽淵子充山陵使奉帝殯於香山馬南寳家偽為梓宫出葬其實永福陵在崖山也
  遼太祖祖陵
  遼史天顯元年七月甲戌次扶餘府上崩九月丁卯梓宫至皇都權殯于子城西北二年八月丁酉葬于祖陵置祖州天成軍節度使以奉陵寢
  遼后妃傳淳欽皇后述律氏應厯三年崩祔祖陵
  太宗懷陵
  遼史大同元年夏四月丁丑上崩于欒城九月壬子朔葬于鳯山陵曰懷陵
  后妃傳靖安皇后蕭氏生穆宗天顯十年崩葬奉陵
  世宗顯陵
  遼史天禄五年九月帝自將南伐次歸化州察割反帝遇弑應厯元年葬于顯州西山陵曰顯陵
  后妃傳懷節皇后蕭氏生景宗天禄末立為后察割作亂遇害
  世宗妃甄氏後唐宫人帝從太宗南征得之及即位立為皇后察割作亂遇害景宗立葬二后于醫巫閭山建廟陵寢側
  穆宗懷陵
  遼史應厯十九年三月近侍小哥盥人花哥庖人辛古等六人反帝遇弑祔葬懷陵
  景宗乾陵
  遼史乾亨四年九月幸雲州獵扵祥古山帝不豫壬子次焦山崩十二月癸酉奉大行皇帝梓宫於菆塗殿統和元年二月甲午葬乾陵
  后妃傳睿知皇后蕭氏生聖宗統和二十七年崩遼史本紀二十八年夏四月甲子葬太后於乾陵
  聖宗慶陵
  遼史太平十一年六月丁丑朔駐蹕大福河之北己卯帝崩於行宫乙未奉梓宫殯於永安山太平殿八月壬午遷梓宫扵菆塗殿十一月甲午葬於慶陵后妃傳仁徳皇后蕭氏欽哀皇后蕭氏並祔慶陵
  興宗慶陵
  遼史重熙二十四年秋七月如秋山次南崖之北峪不豫八月丁亥疾大漸己丑帝崩於行宫十一月甲子葬於慶陵宋及髙麗遣使来㑹名其山曰永興后妃傳仁懿皇后蕭氏生道宗太康二年崩
  遼史本紀太康二年六月甲午葬仁懿皇后於慶陵
  道宗慶陵
  遼史壽隆七年春正月甲戌上崩於行宫六月辛亥葬於慶陵
  后妃傳宣懿皇后蕭氏乾統初合葬慶陵 惠妃蕭氏太康二年立為皇后葬太子山
  天祚帝
  遼史保大五年帝為金人所獲降封海濵王改封豫王皇統五年葬於廣寧府閭陽縣乾陵旁
  宣宗永安陵
  遼史耶律淳者世號為北遼興宗第四孫保大二年入夾山奚王囘離保林牙耶律大石等引唐靈武故事勸進遂即位建福元年病死葬燕西香山永安陵
  【附】義宗顯陵
  遼史宗室傳義宗名倍太祖長子神冊元年立為皇太子忽汗城降復叛太祖破之改其國曰東丹名其城曰天福以倍為人皇王主之仍賜天子冠服建元甘露太祖訃至倍即日奔赴山陵知皇太后意欲立徳光乃讓位焉葬於醫巫閭山世宗即位諡讓國皇帝陵曰顯陵
  乾學案遼太宗葬懷陵穆宗祔焉可也聖宗葬慶陵而興宗道宗皆因之何與東丹王之葬既名之曰顯陵矣而世宗復曰顯陵均未可言禮也
  金始祖光陵
  金史世紀金之始祖諱函普天㑹十四年追諡景元皇帝廟號始祖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光陵
  徳宗熙陵
  金史世紀徳帝諱烏珪天㑹十四年追諡徳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熙陵
  安帝建陵
  金史世紀安帝諱跋海天㑹十四年追諡安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建陵
  獻祖輝陵
  金史世紀獻祖諱綏可天㑹十四年追諡定昭皇帝廟號獻祖皇統四年號其藏曰輝陵
  昭祖安陵
  金史世紀昭祖諱石珪天㑹十四年追諡成襄皇帝廟號昭祖皇統四年藏號安陵
  景祖定陵
  金史世紀景祖諱烏古迺天㑹十四年追諡惠桓皇帝廟號景祖皇統四年藏號定陵
  世祖永陵
  金史世紀世祖諱刻里鉢天㑹十五年追諡聖肅皇帝廟號世祖皇統四年藏號永陵
  肅宗泰陵
  金史世紀世祖母弟頗拉淑景祖第四子也是為肅宗天㑹十五年追諡穆憲皇帝皇統四年藏號泰陵
  穆宗獻陵
  金史世紀穆宗諱英格景祖第五子也天㑹十五年追諡孝平皇帝廟號穆宗皇統四年號其藏曰獻陵
  康宗喬陵
  金史世紀康宗世祖長子也天㑹十五年追諡恭簡皇帝皇統四年號其藏曰喬陵
  乾學案天㑹金太宗建元也本紀止十三年而世紀屢書十四十五年未詳
  王紀正隆元年七月己酉命太保昂如上京奉遷始祖以下梓宫八月丁丑如大房山行視山陵十月乙酉葬始祖以下十帝於大房山
  太祖睿陵
  金本紀天輔七年八月戊申上崩于部堵灤西行宫九月癸丑梓宫至上京乙卯葬宫城西南寧神殿天㑹十三年二月辛酉改葬和陵立開天啓祚睿徳神功之碑于燕京城南常所駐蹕之地皇統四年改和陵曰睿陵貞元三年十一月改葬于大房山仍號睿陵
  海陵王紀貞元三年三月乙卯命以大房山雲峯寺為山陵建行宫其麓命判大宗正事京等如上京奉遷太祖太宗梓宫丙寅如大房山營山陵八月甲申啓土十月己卯梓宫至中都以大安殿為丕承殿安置丁酉大房山行宫成名曰磐寧十一月乙巳朔梓宫發丕承殿戊申山陵禮成
  金史后妃傳太祖欽憲皇后赫舍哩氏天㑹十四年正月崩于慶元宫二月癸卯祔葬睿陵
  金史海陵遷諸陵于大房山以達蘭嘗給事太祖命作石像置睿陵前
  太宗恭陵
  金本紀天㑹十三年正月己巳上崩于明徳宫三月丁酉葬和陵皇統四年改號恭陵貞元三年十一月戊申改葬于大房仍號恭陵
  金史后妃傳太宗欽仁皇后唐古氏皇統二年崩于明徳宫祔葬恭陵
  神麓記金太祖葬地號曰泰陵太宗所葬之墳山號曰豫陵
  乾學案金太祖睿陵太宗恭陵後改葬房山名仍其舊苗氏所紀特與不同或者其初擬名也
  熙宗思陵
  金本紀皇統九年十二月忽土阿勒楚呼弑帝亮復前手刃之帝崩左丞相秉徳等遂奉亮為帝降帝為東昏王葬于皇后裴滿氏墓中貞元三年改葬于大房山蓼香甸諸王同兆域大定初追諡武靈皇帝廟號閔宗陵曰思陵二十七年改廟號熙宗二十八年以思陵狹小改葬于峨眉谷仍號思陵
  思陵録淳熙十五年諜報金人制曰朕惟熙宗孝成皇帝以武元適孫受文烈顧命作其即位十有五年偃兵息民中外安乂而海陵庶人亮包藏禍心覬覦神器隂煽姦黨遂成篡逆而又厚加誣詆降従王封亮既得志肆其兇殘不道之極至於殺母人怨神怒自厎誅滅惟皇天眷祐於我家肆予一人纉承先緒暴其罪惡貶為庶人仍黜其殯於兆域之外仰惟熙宗位號宜正是以間者稽合禮文升祔太室復加美諡尊而崇之惟葬非其所盖嘗憮然爰命有司卜地㳙日奉遷梓宫已於十月初八日備禮葬于思陵庶幾有以慰在天之靈也大宗二十八年十一月金史后妃傳熙宗悼平皇后裴滿氏大定間祔葬思陵
  海陵王墓
  金本紀正隆六年九月上自將三十二總管兵伐宋十一月乙未完顔元宜等軍反帝遇弑崩大定二年降封為海陵郡王二月世宗使小底婁寳與南京官遷其柩于寧徳宫四月葬于大房山鹿門谷諸王兆域中二十年有司奏王之罪不當有王封亦不當在諸王塋域乃詔降為庶人改葬于山陵西南四十里
  世宗興陵
  金本紀大定二十九年正月壬辰朔上大漸癸巳崩于福安殿四月乙酉葬興陵
  乾學案興陵熙宗既已名景宣帝之藏矣世宗陵復名之何也
  金史后妃傳世宗昭徳皇后烏林荅氏世宗在濟南海陵召后来中都后念若身死濟南海陵必殺世宗惟奉詔去濟南而死世宗可以免后既離濟南行至良鄉去中都七十里從行者防之稍緩后得間即自殺世宗過良鄉葬后于宛平縣土原大定二年追冊為后十二年五月車駕幸土原致奠十九年改卜于大房山十一月戊午奉安于磐寧宫庚申葬扵坤厚陵二十九年祔葬興陵
  元妃李氏生衛紹王大定二十一年以疾薨葬于海王莊二十八年陪葬于坤厚陵
  章宗道陵
  金本紀泰和八年十一月乙卯上不豫丙辰崩于福安殿大安元年二月甲申葬道陵
  金史后妃傳章宗欽懷皇后蒲察氏崩大安初祔葬道陵
  宣宗徳陵
  金本紀元光二年十二月庚寅上崩于寧徳殿明年三月庚申葬徳陵
  金史后妃傳宣宗明惠皇后王氏生哀宗正大八年九月崩遺命園陵制度務従儉約十二月己未葬汴城迎朔門外五里莊獻太子墓之西
  【附】徽宗興陵
  金世紀景宣皇帝太祖第二子天㑹二年薨熙宗即位追上尊諡曰景宣皇帝廟號徽宗改葬興陵睿宗景陵
  金世紀睿宗皇帝大定上尊諡陪葬睿陵改葬于大房山號景陵
  金史后妃傳睿宗欽慈皇后蒲察氏睿宗元配大厯二年祔葬景陵
  貞懿皇后李氏世宗母正隆六年五月卒初后自建浮圖于遼陽是為垂慶寺臨終謂世宗曰鄉土之念人情所同吾已用浮圖法置塔於此不必合葬也世宗深念遺命乃詔有司増大舊塔起奉慈殿于塔前勅禮部尚書王競為塔銘
  顯宗裕陵
  金世紀顯宗皇帝世宗第二子大定二年立為皇太子二十五年六月崩于承華殿七月賜諡宣孝太子十一月庚寅葬于大房山世宗崩太孫即位是為章宗五月追諡光孝皇帝廟號顯宗陵曰裕陵
  金史后妃傳顯宗孝懿皇后徒單氏明昌二年正月崩于隆慶宫祔葬裕陵
  元諸帝陵【元之諸帝皆葬起輦谷】
  元史祭祀志凡宫車晏駕棺用香楠木中分為二刳肖人形其廣狹長短僅足容身而已殮用貂皮襖皮帽其靴襪繫腰盒鉢俱用白粉皮為之殉以金壺瓶二盞一碗楪匙筯各一殮訖用黄金為篐四條以束之輿車用白氊青縁納失失為覆棺亦以納失失為之前行用䝉古巫媪一人衣新衣騎馬牽馬一疋以黄金飾鞍轡籠以納失失謂之金靈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地其開穴所起之土成塊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復以次掩覆之其有剰土則逺置他所送葬官三員居五里外日一次燒飯致祭三年然後返
  潘塤褚記室歴代送終之禮至始皇為甚侈窮天下之力以崇山墳傾天下之財以滿藏槨盡後宫之女以殉埋葬墳土未乾而國丘墟矣其他如漢唐宋陵寢埋殉貨物亦多漢用即位之年上供錢帛之半其後變亂多遭發掘形體暴露非徒無益盖有損焉元朝棺裏用梡木二片鑿空其中類人形小合為棺置遺體其中加髹漆畢則以黄金為圈三圈定送至其直北園寢之地埋之則用萬馬蹴平俟草青方解嚴則已漫同平坡無復考誌遺蹟豈復有發掘暴露之患哉誠曠古所無之典也夫葬以安遺體遺體既安多貲以殉何益哉






  讀禮通考卷九十二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二
  山陵六
  明熙祖祖陵
  明㑹典熙祖曰祖陵在泗州設祠祭署置奉祠一貟陵戸二百九十三户供灑埽
  今言熙祖祖陵在泗州基運山奉祀朱氏宗人壻也徳祖懿祖就祖陵而望祭焉
  國朝典彚基運山設陵户三百十四家
  明一統志祖陵在泗州城北一十三里
  太常紀祖陵葬泗州蠙城之北洪武初設泗州祠祭署建文初改為泗蠙署永樂後仍舊嘉靖中封其山為基運
  仁祖皇陵
  明㑹典仁祖曰皇陵在鳳陽府設皇陵衛并祠祭署奉祀一貟祀丞三貟陵户三千三百四十二户供直宿灑埽治元年勅内官一貟監䕶
  今言仁祖英陵改皇陵在中都翊聖山奉祀二人劉氏汪氏祀丞二人汪氏趙氏劉即義恵侯
  鴻猷録至正甲申疫癘大作仁祖陳太后俱不禄鄰人劉繼祖與地葬之髙皇帝御製集有追贈劉繼祖為義恵侯誥歸其獻地之功參之天潢玉牒大明實録謨烈輯遺憲章録吾學編諸書皆同今劉氏孫世列太常見職祀典經九代矣
  在田録皇祖死時衣不被體棺椁無具及至葬浮土三尺而已上既即位欲遷葬下羣臣議咸曰擇陵改葬固陛下孝心之無己但今既葬而復遷之不惟有洩元氣且使神靈不安為今之計莫若増土如山栽植成林如是則元氣厚藏隂靈亦妥誠萬萬世無窮之美矣上竟從之
  國朝典彚洪武二年二月詔立皇陵碑加仁祖淳皇帝陵名曰英陵山名翊聖山四月更英陵曰皇陵立衛守之三年上追念仁祖太后始葬時禮有未備議欲改葬有言改葬恐泄山川靈氣乃不復啟葬但増土以培其封陵旁居民汪文劉英於上有舊召至慰撫之遂令招致鄰黨二十家以守陵墓命有司復其家十一年四月重建皇陵碑親製碑文命江隂侯吳良督工刻之
  餘冬序録洪武二年禮部尚書崔亮請定仁祖陵號又請下太常行祭告禮太常博士孫吾與以為山陵之制莫備於漢漢文帝起霸陵時文帝尚在尊位豈有陵號祭告之禮又唐太宗昭陵之號定於葬長孫皇后時武后合葬乾陵其號定於髙宗初葬之日其時帝后之陵初未有兩號其於祭告之禮决無有也蓋廟號與陵號不同廟號是易大行之號不祭告不可若陵之有號則後之嗣王所以識别先陵而已故歴代皆不以告亮曰創業之君尊其祖考則亦尊崇其陵既尊其陵亦必以告禮縁人情加先帝陵號而不以告先帝非人情也於是廷議皆是亮遂命俟陵碑石成遣太常行祭告禮
  明一統志皇陵在中都城西南十二里太平鄉
  太祖孝陵
  吾學編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乙酉帝崩于西宫葬孝陵
  國朝典彚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葬髙皇帝于孝陵四十妃嬪祔焉東為懿文太子陵
  乾學謹案明代諸載紀皆言太祖崩七日而葬惟吴朴龍飛紀畧踰七月而葬建文守禮之主不應葬太祖若是之速吴氏所紀是也
  嘉靖祀典孝陵葬太祖開天行道肇紀立極大聖至神仁文義武俊徳成功髙皇帝孝慈貞化哲順仁徽成天育聖至徳髙皇后
  太常紀髙皇帝髙皇后葬南京鍾山號孝陵四十妃嬪皆祔建文中置鍾山祠祭署及司圃所永樂靖難後改設孝陵衛并神宫監改鍾山為孝陵祠祭署置署官嘉靖中封其山為神烈
  南京太常寺志孝陵祀太祖髙皇帝髙皇后馬氏左一位淑妃李氏生懿文太子秦愍王晉恭王左二位皇妃生楚王魯王代王郢王齊王蜀王谷王唐王伊王潭王左三位皇貴妃生湘獻王肅王韓王瀋王左四位皇貴人生遼王左五位皇美人生寧王安王右一位碽妃生成祖文皇帝
  乾學案實録及諸野史皆謂懿文太子秦晉二王及文皇帝為髙皇后所生獨南太常志云碽妃生文皇帝興化李先生清曽入寢廟審視其位次各如志所云然則實録其未足盡信與
  江寧府志明太祖孝陵在鍾山之陽與馬皇后合葬懿文太子祔葬於左寳城明樓御橋孝陵殿廊臺墀道㦸門文武方門大殿門左右方門御河橋櫺星門華表多同大内制有成祖御製碑沿山周圍繚垣四十五里王門西紅門後紅門東西黒門神宫監孝陵衛環之嘉靖十年更名鍾山為神烈山其祔葬功臣墓俱在鍾山後
  乾學案明太祖孝陵典故以革除之事實録㑹典並無紀載今現存者陵前大金門三道門内為神功聖徳碑有碑亭左有神烈山碑亭亭左有卧碑刻崇禎時禁約自神功聖徳碑而北有大石橋一又北有石獸二十四四虎四獬豸四槖駝四象四獅四馬各二蹲二立相間又石望柱二刻雲氣又石人八四文臣四武臣並夾侍神路之旁又北為櫺星門三道又北有石橋五並五空橋北門五道東西二井神帛爐左右各一中為孝陵享殿殿九間殿北門三道繚以周垣又大石橋一五空中為甬道拾級而登進明樓即寳城矣自大金門之西為王門又西為西紅門而櫺星門之東為吴王山有鍾山亭西有菜房橋橋西為前湖懿文太子東陵在享殿左垣外又有虎山在寳城西南迤邐而西北為後紅門陵之規制約畧如此明初置孝陵衛典守本朝特設陵戸守衛康熈二十三年
  鑾駕南廵親詣孝陵拜奠
  特諭嚴禁樵牧春秋二祭有司䖍潔舉行仍命立碑以垂永乆猗歟盛哉
  聖徳無疆誠千古所罕覯矣
  興宗東陵
  太常紀懿文太子葬孝陵左
  南京太常寺志東陵懿文太子寢廟也洪武二十五年薨一嵗九大祭一素祭祝文曰維年月日皇帝【御名】謹遣致祭于髙祖考懿文皇太子曰時維【某】節追念親親用増感悼謹遣人致祭伏惟歆鑒尚享
  萬厯二十四年九月南京太常寺卿楊時喬少卿詹沂等上言孝陵之東有懿文陵舊稱東陵建文初有廟號追諡升祭太廟既經革除以主置陵園至今嵗時祫祭遣神樂觀行禮近奉命南京都督官行禮禮儀備矣特朝廷典禮自山陵至於藩封墳塋享堂其髙深廣濶間皆有定數又皆用紅丹塗飾今東陵殿淺隘卑狹僅能展安祭噐品物又以黒飾與衆庶同非制也乞下部臣詳考禮制將堂宇改建庶於禮為稱 三十八年八月南京太常寺少卿劉曰梧上言自京城東出朝陽門三里鍾山竦峙孝陵在焉一嵗三大祭五素祭東去數百武為東陵則懿文太子寢廟也一嵗凡九大祭一素祭夫髙皇帝自有常祭故禮不欲數乃懿文太子之祭獨視諸陵有加禮其中自有深意焉臣伏思之懿文太子舊有興宗孝康皇帝之號而今猶存故太子之稱髙皇帝當享祀之日寧不左盼東陵而念懿文太子之或怨恫否臣請仍還懿文太子已崇之尊號則髙皇帝在天之靈以慰矣
  建文帝
  吾學編建文四年六月乙丑成祖至金川門大内火帝遜位壬申葬建文皇帝
  成祖至金川門遂入城須㬰宫中火起傳言帝崩成祖為發喪治葬或曰帝發火宫中即削髪為僧入蜀或曰去蜀未幾入滇南常徃來廣西貴州諸寺中天順中出滇南入京師居大内以夀終葬西山不封不樹
  南京太常寺志萬厯二十四年九月南京太常寺卿楊時喬少卿詹沂等上言建文帝臨涖天下五年其所為政載在國史生有爵則沒宜有諡號以遜位言則可比於髙皇帝之追諡元順帝以親親言則可比於憲皇帝之追諡景皇帝且永樂初文皇帝詔䘮葬如儀遣官致祭蓋嘗葬祭以天子之禮今宜立之園陵以成先徳無令天下後世有遺議焉又若行招魂之典立國厲之壇國家嘗以之待衆庶而於此何獨不然臣請於孝陵之左東陵之前建一享廟名以陵殿設主致祭以其同難后妃配食并以諸子晚出髙墻者尋其葬所而表識之無令與孤魂等此皆可以義起而實天理人心所共以為當然者近經臺省諸臣請復建文年號禮部覆議欽諭附載髙皇帝帝紀之末仍存其年號今加以廟諡則禮制咸備天下後世誦法且不朽矣 三十八年八月南京太常寺少卿劉曰梧上言夫建文君非他髙皇帝之嫡孫而懿文太子之嫡子也洪武二十五年懿文太子薨奉冊立為皇太孫三十一年髙皇帝升遐挈神噐而授之君臨天下者五年寛仁恭讓無大失徳第以文柔不斷更張無序取怨宗親文皇帝遵祖訓稱兵靖内而建文君遂遜位焉家庭禪受非有易姓之嫌也鍾簴不移非有社屋之慟也傳聞金川失守建文君闔宫自焚文皇帝出其遺骸於煨燼中哭之曰孺子何至於此旋用侍講王景言葬以天子之禮乃當時持禄保位之徒患得患失一意逢迎不復議及祔祀諡號山陵等禮遂使千古名義沈淪堙鬱垂二百年大為一代闕典此非文皇帝之過也夫生為君主殁無諡號既不得入祔太廟又不得别享專祀封樹莫識魂魄無依此忠臣義士所飲泣而田夫野老之所吞聲者也臣嘗閲别録載文皇帝入宫時建文君幼子牽帝衣而泣曰兒子餓死了帝亦泣曰爾在皇家豈有餓死之理命宫人哺之夫文皇帝不忍於建文君之幼子則不忍於建文君之無祀可知也且建文君毎戒諸將曰毋輕犯皇叔使後世有不韙之名其尊尊親親之心可想也昔建文死事諸臣文皇帝常稱之曰彼食其禄自盡其忠夫在臣為忠則於其所忠者可知矣我皇上登極之初推文皇帝憫忠至意首發明詔凡死事諸臣皆得祀於其鄉又允言官議凡諸臣墳墓咸䝉修治苗裔咸䝉䘏録而於建文君獨否是有臣而可以無君也况廟堂之上諱言之野史則已繁言之矣失今不為釐正萬世而下必有正之者伏乞皇上體祖宗之情之所必至察倫常之所不得不然勅禮部集廷臣㑹議追崇建文君尊諡增立廟祀復其年號封表山陵用補一代闕典如以太廟難於議祔則請祔主於懿文太子之陵廟一體致祭則皇上之達孝傳流於萬世矣
  客座贅語建文帝壬午遜位至正統復出移入京師大内載於紀傳云云然西山不封不樹之説毫無髣髴使當時果有之於時禁網漸弛何所諱而人遂不一志其處且靖難師至日爬梳搜捕亡遺當時誰敢指他尸誑以為帝者紀又載葬帝以天子禮夫禮以天子陵寢今在何地既不為置陵守又何云以天子葬乎此兩説者姑以意逆之存疑焉可也
  兩京求舊録金川門之變建文帝合宫自焚實録謂中使出其尸於火中越七日備禮葬之遣官致祭而不言葬地所在或謂松陽王景請葬以天子之禮成祖從之若葬以天子豈不為置陵守掌之祠官乎是則備禮云者特史臣欺世之辭爾至於北京金山口景皇帝陵北相傳有天下大師之墓好事者實之以為建文帝墳然訪之土人皆莫辨其處也遜國之事野史紛紜以思恩所獲僧楊應祥譌為楊應能或又以太監吴誠訛為吴亮且隠應祥之斃獄而云老佛取入西内又言葬之西山不封不樹遂指不知何人之墓以為帝墳轉相紀述亡而為有毋乃為有識者所笑乎又考應祥之獲在正統五年土官岑瑛執送總兵栁溥械至京師錮之錦衣衛獄是年太監吴誠坐征麓川失利弗救法司論辟雖得宥死未必即給事宫中所傳老佛語誠伏地餂賜鵝肉誠拜而哭其事亦不足信崇禎中鞏都尉永固請以建文帝入祀典思陵曰建文無陵從何處祭於是言者謂當祛西山不封不樹之訛而考尋成祖禮葬之蹟是亦癡人説夢矣
  成祖長陵
  吾學編永樂二十二年秋七月辛卯帝崩于榆木川葬長陵
  大政記永樂七年五月營夀陵于北京昌平縣東黄土山封曰天夀山命武義伯王通督工
  宙載文皇帝初卜陵衆議欲用檀柘寺基上獨鋭意用黄土山即天夀山也
  水東日記寧陽人王賢少遇異人相之當官三品乃授以青囊書遂精其術永樂七年成祖卜夀陵有司以賢應命於昌平東北十八里選得吉壤舊名東榨子山陵成封曰天夀賢後累官至順天府尹
  獻徵録永樂七年仁孝皇后尚未葬成祖擇夀陵久未得吉壤禮部尚書趙羾以江西術士廖均卿至昌平縣遍閱諸山得縣東黄土山成祖即日臨視封天夀山命武義伯王通董役授均卿官
  【朱彛尊曰天夀山陵擇地或云江西廖均卿或云山東王賢賢字惟善中永樂辛夘鄉試以鄢陵訓導擢户科給事中陞光禄寺少卿尋遷順天府尹實録暨兖州府志皆未言其精青烏之術所聞異辭難以縣定也】
  昌平山水記自昌平州西門而北六里至陵下有白石坊一座五架又北有石橋三空又二里至大紅門門三道東西二角門門外東西各有碑刻曰官貟人等至此下馬入門一里有碑亭重簷四出陛中有穹碑髙三丈餘龍頭趺題日大明長陵神功聖徳碑仁宗皇帝御製文也亭外四隅有石柱四俱刻交龍環之其東有行宫又前可二里為櫺星門門三道俗名龍鳳門門之前有石人十二四勲臣四文臣四武臣石獸二十四四馬四麒麟四象四槖駝四獬豸四獅子各二立二蹲近者立逺者蹲石柱二刻雲氣並夾侍神路之旁迤邐而南以接乎碑亭碑文後書洪熙元年四月十七日孝子嗣皇帝某謹述葢文成而碑未立宣徳十年四月辛酉修長陵獻陵始置石人石馬等於御道東西十月己酉建長陵神功聖徳碑是時仁孝皇后之葬二十有三年文皇帝之葬亦十有一年然而始立者重民力也櫺星門北一里半為山坡坡西少南有舊行宫土垣一周坡北一里有石橋五空又北二百歩有大石橋七空大石橋東北一里許有新行宫宫有感思殿宫東南有工部厰及内監公署大石橋正北二里有石橋五空又三里至長陵殿門神道自嘉靖十五年世宗謁陵始命以石甃自大紅門以内蒼松翠栢無慮數十萬株今盡矣肅松録出昌平州東門數里入伽藍口又三里為永陵園園後曰蔣山山腹有神仙洞洞不甚深鐫字於旁曰蜿蜒龍脊山吞月磊砢雲根洞有天上懸一石如覆鐘狀山上有三清殿復行二里度一溪溪西有七鳳橋長陵神道東流之水經焉旁有井故地名玉井灣北有工部厰與龍王廟並廟碑三治嘉靖萬厯中太監王定張保山潘朝用所立厰碑二其一思陵命太監魏國徵掌昌宣軍務勅諭其一翰林韓四維所為記也定與保山朝用皆為工部厰貟命掌鎮兵則自國徵始繼之者王希忠申之秀也希忠後死亂軍中之秀見賊陷京城削髪去為僧有司香太監貫宗云然又行里許為徳陵神宫監又半里許名東井相傳成祖八妃葬此少北渡一小石橋為徳陵陵西向面大溪過大石橋而西至永陵再西而北至景陵由長陵西下坡渡石橋為獻陵又度小石橋為慶陵再度石橋二為裕陵松左右成列再西見碑樓出松林中度一大石橋抵碑樓下則茂陵也松列樓外者存二十二株列樓以内至祾恩門者三十六株自祾恩門入難以數計矣由茂陵神馬厰神宫監而西三四里度一大石橋至泰陵渡溪而南至康陵折而北為錐石口自溪而東有斷橋循麓右轉復渡溪水上一岡至定陵少南為西井再南為萬妃墳又南則昭陵東至思陵
  燕都㳺覽志天夀山陵前有鳳凰山後有黄花鎮左有蟒山右有虎峪東西山口兩水㑹流於朝宗河文皇帝葬所曰康家莊是為長陵次皇山距長陵一里有半是為獻陵次黒山距獻陵三里是為景陵次石門山距景陵六里是為裕陵次寳山距裕陵二里是為茂陵次史家山距茂陵二里是為泰陵次金嶺山距泰陵三里是為康陵次陽翠嶺距康陵十六里是為永陵次大峪山距永陵九里是為昭陵次亦名大峪山距昭陵一里是為定陵次皇山二嶺距定陵五里是為慶陵
  肅松録徳陵葬雙鎖山潭子峪在永陵東北思陵葬錦屏山小紅門内
  燕都㳺覽志皇陵入路第一層龍沙帶崖第二層白玉石坊在紅門之南嘉靖十九年建坊北石橋橋南二喬松北瞰流泉松栢左右列各六行第三層自坊内行松隂中三里許至紅門下馬歩入門内左為拂塵殿圍墻正殿二層羣室六十餘楹皇帝謁陵至此更衣左右槐樹正寢二殿羣圍房各五百餘間第四層至龍鳳門黄緑琉璃甃治門内外白玉石華表柱各二雕蟠龍色如乾黄玉門内外石橋七座白玉石為闌第五層至碑樓洪熙元年建碑髙十許丈無字第六層至櫺星門門左右列雕龍白玉石柱石人石馬麒麟象虎駱駝犀牛獅子
  菊隠紀聞明初有玉鴿十二從南方來飛集燕山識者謂北平當王蓋兆燕山十二陵也
  世廟識餘録天夀山名始於成祖蓋嘗駐蹕於此飲酒是日適萬夀之期羣臣上夀故名天夀今之傳訛者謂為御體所藏名天夀者非也
  小草齋集入紅門有殿曰時陟車駕更衣之所也神路中石獅子犀象駱駝麟馬各四石人十二擎天柱四望柱二碑亭一而九陵分道焉長陵當中正南鄉其左為永陵景陵右為茂陵裕陵獻陵昭陵惟康定泰三陵稍逺可三十里
  實録宣徳十年四月修葺長陵獻陵始置石人石馬於御道東西
  景泰元年正月命於天夀山之南築城周圍十二里以居長陵景陵獻陵三衛官軍二年十月徙昌平縣治并儒學倉庫於新築土城之内
  燕都㳺覽志長陵在龍鳳門正北十二里居中其地名山塲乃康家莊也陵之左有元時康家墳存之春秋賜二祭陵規制大於諸陵祾恩殿石欄三重惟此與定陵為然其餘僅一重耳登寳城獨從中道一門入與他陵左右掖門入者異碑闊四尺五寸厚二尺五寸他陵亦不及也
  昌平山水記長陵在天夀山中峯之下門三道東西二角門門内東神厨五間西神庫五間厨前有碑亭一座南向内有碑龍頭趺無字重門三道榜曰祾恩門東西二小角門門内有神帛爐東西各一其上為享殿榜曰祾恩殿九間重簷中四柱飾以金蓮餘皆髹漆階三道中一道為神路中平外墄其平刻為龍形東西二道皆墄有白石欄三層東西皆有級執事所上也兩廡各十五間殿後為門三道又進為白石坊一座又進為石臺其上爐一花瓶燭臺各二皆白石又前為寳城城下有甬道内為黄琉璃屏一座旁有級分東西上折而南是為明樓重簷四出陛前俯享殿後接寳城上有榜曰長陵中有大碑一上書曰大明用下書曰成祖文皇帝之陵用楷字大徑尺以金填之碑用朱漆欄畫雲氣碑頭交龍方趺寳城周圍二里城之内下有水溝自殿門左右繚以周垣屬之寳城舊有樹 長陵門右别有具服殿五間東向有周垣垣南有白石槽五方而長名曰雀池貯水以飲雀
  嘉靖祀典長陵葬成祖體天道髙明廣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仁孝慈懿誠明莊獻配天齊聖文皇后徐氏外一十六妃諡葬不可考
  名山藏仁孝徐皇后中山王達長女后觀女憲女誡諸家約其要義作内訓二十篇復采儒道釋嘉言善行類編勸善書示皇太子諸王永樂五年七月崩宣宗實録宣徳五年三月上駐蹕陵下謂侍臣曰皇祖考常言古帝王陵寢有崇奢麗及藏寳玉者皆無逺慮吾子孫宜戒之不可蹈也今所建陵寢皆皇祖當時規畫不敢有所増益
  實録宣徳十年十月己酉建長陵神功聖徳碑 長陵碑正統初南城程南雲奉命書
  國朝典彚嘉靖十七年上閱長陵碑欲更成祖諡號命鋟木加碑上郭勛上䟽以為宜盡礱舊字更書之可以垂永乆上不恱曰朕不忍琢傷舊號下禮部翰林院議部覆請遵上諭如式刋製擇吉奉安詔可野獲編萬厯三十二年雷震長陵碑上命重建於是大學士沈一貫上疏言世祖欲改刻成祖陵碑而未遑今雷神奮威乃天意示更新之象欲皇上纉成祖徳乗此更立新碑此莫大之慶也上優㫖允行噫上蒼示警於祖陵正宜君臣修省乃反以為瑞應形之章奏比王安石天變不足畏罪浮十倍矣
  仁宗獻陵
  吾學編洪熈元年五月辛巳帝崩于欽安殿九月葬獻陵
  燕都㳺覽志仁宗昭皇帝陵曰獻陵在長陵之右昌平山水記獻陵在天夀山西峯之下距長陵西少北一里自北五空橋北三十餘步分西為獻陵神路至殿門可二里有碑亭一座重簷四出陛内有碑龍頭趺無字亭南有小橋門三道榜曰祾恩門無角門殿五間單簷柱皆朱漆直椽階三道其平刻為雲花石欄一層東西有級兩廡各五間餘如長陵殿有後門為短簷屬之垣垣有門垣後有土山曰玉案山故闢神路於殿西玉案山之右有小橋前數歩又一小橋跨溝水溝水自陵東來過橋下㑹於北五空橋山後橋三道皆一空又進為門三道並如長陵而髙廣殺之甬道平寳城小半填榜曰獻陵碑曰大明仁宗昭皇帝之陵餘並如長陵山之前門及殿山之後門及寳城各為一周垣舊有樹
  嘉靖祀典獻陵葬仁宗敬天體道純誠至徳文欽武章聖達孝昭皇帝誠孝恭肅明徳仁順天啓聖昭皇后張氏其恭靖賢妃恭懿恵妃貞靜敬妃俱葬金山外一妃諡葬不可考
  國朝典彚七妃三葬金山餘皆從葬
  名山藏誠孝章皇后永城人彭城伯張麒女正統七年崩
  昌平山水記十二陵制獻陵最樸景陵次之洪熙元年五月上疾大漸遺詔有曰朕臨御日淺恩澤未浹於民不忍重勞山陵制度務從儉約是日上崩皇太子即皇帝位及營仁宗皇帝山陵上諭尚書蹇義夏原吉等曰國家以四海之富葬其親豈惜勞費然古之帝王皆從儉制孝子思保其親之體魄於乆逺者亦不欲厚葬秦漢之事足為明鑑况皇考遺詔天下所共知今建山陵宜遵先志義等對曰聖見髙逺發於孝思誠萬世之利於是命成山侯王通工部尚書黄福總其事其制度皆上所規畫也
  宣宗景陵
  吾學編宣徳十年春正月甲戌帝崩于乾清宫六月葬景陵
  燕都㳺覽志宣宗章皇帝陵曰景陵在長陵之左昌平山水記景陵在天夀山東峯之下距長陵東少北一里半自北五空橋南數步分東為景陵神路至殿門三里碑亭門廡如獻陵殿五間重簷階三道其平刻為龍形殿有後門不屬垣殿後門三道並如獻陵甬道平寳城長而狹榜曰景陵碑曰大明宣宗章皇帝之陵周垣如長陵寳城前存樹十五株上一株嘉靖祀典景陵葬宣宗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寛仁純孝章皇帝孝恭懿憲慈仁莊烈齊天配聖章皇后孫氏而以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皇后胡氏葬金山榮思賢妃亦葬金山外六妃諡葬不可考國朝典彚八妃一葬金山餘皆從葬
  名山藏孝恭孫皇后鄒平人父忠永城主簿天順六年崩合葬景陵
  恭讓胡皇后濟寧人父榮錦衣百戸正統八年殂世宗實録嘉靖十五年四月上親詣景陵語郭勛等曰景陵規制獨小又多損壊其於宣宗皇帝功徳之大殊為勿稱當重建享殿増崇基構
  今言天夀七陵惟景陵規制獨小嘉靖十五年稍廓大之
  【朱彛尊曰考實録宣徳十年三月庚子贈何氏為貴妃諡端靜趙氏為賢妃諡純靜吴氏為恵妃諡貞順焦氏為淑妃諡莊靜曹氏為敬妃諡莊順徐氏為順妃諡貞恵袁氏為麗妃諡恭定諸氏為恭妃諡貞靖李氏為充妃諡恭順何氏為成妃諡肅僖諡册有曰兹委身而蹈義随龍馭以上賔宜薦徽稱用彰節行是從葬者蓋有十妃祀典典彚皆誤也】
  英宗裕陵
  吾學編天順八年春正月庚午帝崩于乾清宫二月葬裕陵
  燕都㳺覽志英宗睿皇帝陵曰裕陵在慶陵少西實録天順八年六月裕陵成其制金井寳山城池一座照壁一座明樓花門樓各一座俱三間香殿一座五間雲龍五彩貼金硃紅油石碑一祭臺石一燒紙爐二神厨正房五左右廂房六宰牲亭一墻門一奉祀房三門房三神路五百三十八丈七尺神宫監前堂五間穿堂三間後堂五間左右廂房四座二十間周圍歇房并厨房八十六間樓一門房一大小墻門二十五小房八井一神馬房馬房二十歇房九馬椿三十二大小墻門六白石橋三甎石橋二周圍包砌河岸溝渠三百八十八丈二尺栽培松樹二千六百八十四株
  昌平山水記裕陵在石門山距獻陵西三里自獻陵碑亭前分西為裕陵神路路有小石橋碑亭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平刻雲花殿無後門榜曰裕陵碑曰大明英宗睿皇帝之陵餘並如景陵寳城如獻陵垣内及上樹存一百六七十株
  嘉靖祀典裕陵葬英宗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徳廣孝睿皇帝孝莊獻穆恵顯仁恭天欽聖睿皇后錢氏孝肅貞順康懿光烈輔天成聖皇后周氏其靖莊安穆宸妃莊僖端肅安妃端莊昭妃恭安和妃恭僖成妃榮靖貞妃恭靖莊妃恭莊端恵徳妃莊和安靖順妃昭肅靖端賢妃端靖安榮淑妃安和榮靖麗妃昭静恭妃僖恪充妃恵和麗妃端和懿妃俱葬金山貞順懿恭恵妃葬桃山
  國朝典彚十八妃一葬緜山餘俱金山
  名山藏孝莊錢皇后海州人父貴都指揮僉事正統七年冊立成化四年崩祔葬裕陵然異隧焉去英宗泉堂可數丈許中窒之虛右壙以待孝肅周后則其中有隧道通而孝肅又不得預於配祭
  孝肅周太后昌平人慶雲侯贈寧國公龍女治十七年三月崩
  野獲編本朝山陵初止一后祔葬至英宗元配孝莊錢后崩時憲宗壓於生母孝肅周后幾不得祔葬裕陵大臣力諍之始虛孝肅宫以待而二后並祔自此始矣
  皇明通紀天順八年正月上疾大漸遺命勿以嬪御殉葬令太監牛玉執筆書之
  否泰録髙廟文廟仁廟宣廟皆用人殉葬至英宗臨崩召憲廟謂之曰用人殉葬吾不忍也此事宜自我止後世子孫勿復為之至今遂為定制
  景皇帝陵
  吾學編景泰八年春正月帝不豫
  天順元年二月廢景泰皇帝為郕王癸丑郕王薨于西宫
  長安客話景皇帝陵在金山口距西山不十里陵前坎窞樹多白楊及樗凡諸王公主夭殤者並葬金山口其地與景皇陵相屬又諸妃亦多葬此
  嘉靖祀典景皇帝陵葬恭仁康定景皇帝貞恵安和景皇后
  實録景泰七年三月諡皇后杭氏曰肅孝皇后雙槐嵗抄天順元年二月乙未朔廢景泰帝仍為郕王歸西内皇太后制諭也戊戌命郕王所立皇太后吳氏仍號宣廟賢妃皇后汪氏復為郕王妃懐獻太子見濟為懐獻世子肅孝皇后杭氏及貴妃唐氏俱革其名號癸丑郕王薨葬祭禮如親王諡曰戾唐氏等妃嬪俱賜紅帛自盡以殉葬
  憲宗實録成化十一年十二月戊子命復郕王帝號勅廷臣曰曩者朕叔郕王踐阼戡難保邦奠安宗社亦既有年及寢疾臨薨之際姦臣貪功生事妄興讒搆請去帝號先帝尋知誣枉深懐悔恨以次抵姦於法不幸上賔未及舉正朕嗣承大業於兹一紀毎思先儒有言祖父有欲為之志而未為子孫善繼其志而成就之此所謂孝間以帝號之復質諸聖母皇太后亦云此先帝本意宜即舉行朕祗服嗣訓敦念親親誕告在廷用成先志其郕王可仍舊皇帝之號所有尊諡禮部㑹議以聞仍令所司修飾陵寢壬辰文武羣臣英國公張懋等議曰仰惟郕王早儋王爵奉藩京師當先帝北狩之秋勍敵南侵之日郊畿震動神噐虛危乃承傳授之命於慈闈俯從擁戴之情於臣庶嗣登大位濟艱難㧞擢賢才延覽羣䇿收既潰之士卒却深入之軍鋒保固京城奠安宗社申嚴戰守之師再遣奉迎之使卒致也先悔過先帝囬鑾尊養之禮有加讒間之言罔入始終八載全獲兩宫仁恩覃被於寰區威武奮於海宇奈屬末年寢疾遞罹臣下姦謀巧肆讒間於臨危請削帝號於既逝尚頼先王之覺悟旋抵姦宄於誅夷雖舉正之未遑實貽謀之有待皇帝明髙日月量廓乾坤孝道丕隆承先帝所欲為之素志綸音渙布復景泰所已有之徽稱上慰在天之靈下協率土之議臣等謹擴聞見之蹟庸陳羣議之公宜上尊諡曰恭仁康定景皇帝已亥命翰林院撰諡冊遣撫寧侯朱永襄城侯李謹定西侯蔣琬祭告天地宗廟社稷英國公張懋詣陵寢上尊諡冊曰維成化十一年嵗次乙未十二月丙子朔越二十四日姪嗣皇帝謹再拜稽首上言伏以功業之盛宜享乎徽稱孝愛之隆莫先於繼志叔父郕王比當多難之秋俯徇羣臣之請臨朝踐阼奮武兵却敵勢於方張致鑾輿之遄復奠安宗社輯寧邦家敬養備於奉尊恵化周於逮下偶因寢疾遂至彌留皇考應天順人復正大位眷惟同氣初無間言奈姦臣貪功妄生異議請去帝號退就王封頼皇考日月之明灼知誣枉抵姦於法擬復舊稱不幸上賔因而未果姪嗣守大業敦念親親間以帝號之復請於聖母伏承慈㫖欣然允從是用參合至公祗薦鴻號昭叔父之盛烈副皇考之素心謹遣英國公張懋奉冊寳上尊諡曰恭仁康定景皇帝神靈如在鑒是用歆錫慶流芳永永無極謹告庚子太常寺奏景皇帝陵寢舊祭用少牢遣内官行禮今既上尊諡其祭儀并遣官請如長獻諸陵從之
  國史唯疑景帝追復諡號始荆門州訓導髙瑶初為黎淳所駁辭甚厲訖如瑶請亦公論之不容泯也帝京景物畧世宗謁陵畢過金山特謁景帝陵廟初碧瓦命以黄瓦易之
  嘉靖祀典上諭尚書夏言景皇帝陵碑偏置門左非宜建亭於陵門之外大門之内庶稱尊崇於是言請作亭蓋覆報可
  憲宗茂陵
  吾學編成化二十三年八月戊子帝崩于乾清宫冬十月葬茂陵
  燕都㳺覽志憲宗純皇帝陵曰茂陵在裕陵西北昌平山水記茂陵在聚寳山距裕陵西一里自裕陵碑亭前分西為茂陵神路路有石橋一空制如裕陵榜曰茂陵碑曰大明憲宗純皇帝之陵垣内外及上樹千餘株十二陵唯茂陵獨完他陵或僅存御榻茂陵則簨虡之屬猶有存者
  嘉靖祀典茂陵葬憲宗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徳聖孝純皇帝孝貞莊懿恭靖仁慈欽天輔聖純皇后王氏孝穆慈慧恭恪莊僖崇天承聖皇后紀氏孝恵康肅温仁懿順協天佑聖皇后邵氏而恭肅端順榮靖皇貴妃亦葬天夀山端順賢妃恭恵和妃和恵靖妃莊靖順妃端榮賢妃莊懿徳妃靖順恵妃昭順麗妃端僖安妃恭懿敬妃懐榮賢妃靖僖榮妃俱葬金山
  名山藏孝貞王皇后上元人中軍都督贈阜國公鎮之女正徳十三年二月崩合葬茂陵
  國朝典彚孝穆皇后紀氏孝宗生母也初葬金山孝宗即位遷合葬孝恵皇后邵氏興獻帝生母也初葬金山世宗即位遷合葬十四妃一葬陵之西南餘俱葬金山廢后吴氏亦葬金山
  名山藏孝穆紀太后賀人本蠻土官女成化十一年六月暴薨孝恵邵太后昌化人父林嘉靖元年崩野獲編憲宗初選吴氏旋廢則元配為孝貞后王氏而孝宗生母為孝穆后紀氏同祔茂陵蓋循用裕陵新例至嘉靖入纉則憲宗貴妃邵氏已稱夀安皇太后尋崩初葬金山後亦遷祔茂陵於是三后並祔又從此始
  孝宗泰陵
  吾學編治十八年五月辛卯帝崩于乾清宫燕都㳺覽志孝宗敬皇帝陵曰泰陵在茂陵之西昌平山水記泰陵在史家山距茂陵西少北二里自茂陵碑亭前分西為泰陵神路路有石橋五空賢莊灰嶺二水逕焉碑亭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茂陵榜曰泰陵碑曰大明孝宗敬皇帝之陵垣内及上樹百餘株殿上存御座御案御榻各一承塵皆五色花板多殘缺而茂陵泰陵獨完
  武宗實録治十八年六月營泰陵於天夀山勅太監李興新寧伯譚祐工部左侍郎李鐩提督發五軍等三營官軍萬人供役
  九朝野記初建泰陵都下盛傳其地有水吏部主事楊子噐直言其事時督工太監李興有殊勢焰薫灼遂下楊錦衣獄莫敢救者適起復知縣丘泰莆田人到京上䟽言子噐此奏甚有益蓋泰陵有水通國皆云使此時不言萬一梓宫葬後有言者欲開則洩氣不開則抱恨終天今視水有無此疑可釋尋遣司禮監太監蕭敬押楊往衆謂必遭興毒手及至興率奴客詈罵楊欲箠之蕭敬曰水之有無視之立見何必爾又顧興曰士大夫可殺不可辱也遂得免既回奏無水衆又謂楊必死事傳禁中太皇太后聞之曰無水則已何必罪之遂得還職
  無用閒談泰陵金井内水孔如巨杯水仰歕不止楊名父親見之歸而䟽諸朝請易地事下工部湯隂李司空鐩怒其多言害成功隂令人塞其孔以誹謗狂妄奏命錦衣官校押名父赴陵所驗看名父身親三木朝辭賦詩人共憐之孝廟聖體竟葬此中言之可為寒心
  嘉靖祀典泰陵葬孝宗建天明道誠純中正聖文神武至仁大徳敬皇帝孝康靖肅莊慈哲懿翊天贊聖敬皇后張氏
  名山藏孝康張皇后興濟人父巒都督同知夀寧伯贈昌國公嘉靖二十一年八月崩
  武宗康陵
  吾學編正徳十六年三月丙寅帝崩于豹房
  燕都㳺覽志武宗毅皇帝陵曰康陵在泰陵正西田大受謁康陵記曰康陵西去紅門三十里十二陵中最僻逺者陵背負五峯形如青菡萏舊名蓮花山灌莽隂森望之不見土石長松大者至數十圍
  昌平山水記康陵在金嶺山距泰陵西南二里自泰陵橋下分西南為康陵神路山勢自此折而南故康陵東向路有石橋五空錐石口水逕焉又前有石橋三空制如泰陵榜曰康陵碑曰大明武宗毅皇帝之陵垣内外樹二三百株
  嘉靖祀典康陵葬武宗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徳顯功宏文思孝毅皇帝孝靜莊恵安肅温誠順天偕聖毅皇后夏氏
  國朝典彚二妃葬金山
  名山藏孝静夏皇后上元人父儒封慶陽伯嘉靖十四年崩
  世宗永陵
  實録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庚子上崩于乾清宫隆慶元年二月癸卯葬永陵
  燕都㳺覽志世宗肅皇帝陵曰永陵在長陵東南享殿前後凡五重墻内外皆植栝子松祾恩殿後之左有松卧而復起西向三折而始上寳城頂有杏有桑昌平山水記永陵在十八道嶺嘉靖十五年改名陽翠嶺距長陵東南三里自七空橋北百餘歩分東為永陵神路長三里有石橋一空有碑亭一座如獻陵而崇鉅過之碑亭南有石橋三道皆一空門三道門内東神厨五間西神庫五間重門三道東西二小角門又進復有重門三道飾以石闌累級而上方至中墀殿七間兩廡各九間其平刻左龍右鳳石闌二層餘悉如長陵殿後有門兩旁有垣垣各有門明樓無甬道東西為白石門曲折而上樓之三面皆為城堞榜曰永陵碑曰大明世宗肅皇帝之陵享殿明樓皆以文石為砌壯麗精緻長陵不及也寳城前東西垣各為一門門外為東西長街而設重垣於外垣凡二周皆屬之寳城其規制特大
  北㳺紀方永陵成世宗登陽翠嶺顧謂工部臣曰朕陵如是止乎部臣倉惶對曰外尚有周垣未作乃築垣諸陵所無也後定陵效之
  芹城小志永陵葬世宗欽天履道英毅聖神宣文廣武洪仁大孝肅皇帝孝潔恭懿慈睿安莊相天翊聖肅皇后陳氏孝烈端順敏恵恭誠祗天衛聖皇后方氏孝恪淵純慈懿贊天開聖恭順皇后杜氏
  名山藏孝潔陳皇后元城人父萬言都督同知封泰和伯嘉靖七年十月崩初諡悼靈皇后以其年别葬襖兒谷乆之改諡孝潔穆宗即位遷葬永陵孝烈方皇后江陵人父都督鋭封安平伯嘉靖二十六年宫中火后崩孝恪杜太后大興人慶都伯林女嘉靖三十三年薨
  今言嘉靖十五年作夀陵君即位為椑禮也夀宫在十八道嶺
  國朝典彚孝潔皇后陳氏初葬襖兒谷隆慶初遷合葬繼后方氏葬金山孝恪皇后杜氏穆宗生母也初葬金山隆慶初遷合葬二十六嬪惟五妃葬襖兒峪餘俱金山
  野獲編世宗元配為孝潔后陳氏繼曰孝烈后方氏上以方氏有定變衛䕶功其崩也梓宫先入永陵宫又特祧仁宗以孝烈神主入太廟比穆宗登極遷孝潔梓宫與孝烈並祔而上生母為孝恪后杜氏亦遷祔焉永陵亦有三后同穴一如茂陵故事矣嘉靖祀典嘉靖十五年禮部諸臣上言帝后合葬諸妃陪葬古今經常之制英宗皇帝遺詔皇妃他日宜合葬恵妃亦當遷來以後諸妃次第祔葬聖訓具在今㑹典止載睿皇后錢氏合葬裕陵諸妃竟無陪葬者茂陵亦無陪葬莫考其故臣等竊以諸妃陪葬義則不當由隧宜於外垣之内寳山城之外明樓之前左右相向以次而祔庶合禮制從之
  穆宗昭陵
  實録隆慶六年五月庚戌上崩于乾清宫九月壬寅葬昭陵
  燕都㳺覽志穆宗莊皇帝陵曰昭陵在定陵之南東向
  昌平山水記昭陵在大峪山距長陵西南四里自七空橋北二百許歩分西為昭陵神路長四里路有石橋五空徳勝口水逕焉又西有石橋一空陵東向碑亭西有橋三道皆一空餘如康陵榜曰昭陵碑曰大明穆宗莊皇帝之陵
  芹城小志昭陵葬穆宗契天隆道淵懿寛仁顯文光武純徳孝莊皇帝孝懿貞恵順哲恭仁儷天襄聖莊皇后李氏孝安貞懿恭純温恵佐天聖皇后陳氏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祚聖皇后李氏
  名山藏孝懿李皇后昌平人徳平伯銘女以世宗三十七年薨於裕王邸孝安陳皇后大名人萬厯二十四年崩
  神宗定陵
  實録萬厯四十八年七月丙申上崩于乾清宫十月丙午葬定陵
  燕都㳺覽志神宗顯皇帝陵曰定陵在康陵之南東向田大受謁陵記曰踰橡子嶺而北是為定陵湧幢小品神皇夀宫皆種栝子松
  昌平山水記定陵在大峪山距昭陵北一里自昭陵五空橋東二百歩分北為定陵神路長三里路有石橋三空陵東向碑亭東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永陵其不同者門内神厨庫各三間兩岸各七間三重門旁各有墻墻有門不升降中門之級殿後有石闌一層而寳城從左右上榜曰定陵碑曰大明神宗顯皇帝之陵
  芹城小志定陵葬神宗範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孝端貞恪莊恵仁明嫓天毓聖顯皇后王氏孝靖温懿敬讓貞慈皇后王氏
  光宗慶陵
  實録泰昌元年九月朔上崩天啓元年九月初四日葬慶陵
  芹城小志光宗貞皇帝陵曰慶陵在裕陵西南俗傳為景泰窪是也先是景泰中建為夀宫英宗復辟景皇帝遂葬西山之麓陵基遂虚光宗上賔既速倉卒不能擇地乃用此為陵
  熹宗實録天啓元年禮部左侍郎署尚書事周道登䟽言昭陵舊制祾恩殿正當龍砂之上形家謂龍砂不可損傷有謂獻陵享殿亦在龍砂之外今營建規制原倣昭陵而斟酌地勢兼參獻陵
  陵工紀事陵寢有後殿中殿前殿重門相隔有為門之樞紐者曰銅管扇冶鑄甚艱舊例責内侍監造時因慶陵擇定九月初四日窀穸内侍以期太廹再四規避工部尚書劄臣萬燝董其事甫一月而功成昌平山水記慶陵在天夀山西峯之右距獻陵西少北一里自裕陵神路小石橋下分東北為慶陵神路長二十餘歩有橋一道一空制如獻陵平刻龍鳳殿柱飾以金蓮殿無後門殿後繚以垣門一道門北有橋三道皆一空其水自殿西下殿門西又有一小橋為行者所繇殿北過橋有土岡自東而來至神路而止岡後周垣門三道如獻陵寳城東西直上至中復為甬道而入榜曰慶陵碑曰大明光宗貞皇帝之陵殿門前及垣内樹四五百株
  芹城小志慶陵葬光宗崇天契道英睿恭純憲文景武淵仁懿孝貞皇帝孝元昭懿哲恵莊仁合天弼聖貞皇后郭氏孝和恭獻温穆徽慈皇后王氏孝純淵靜慈肅皇后劉氏
  崇禎遺録上諭禮部朕惟慶源有自禮必隆於所生孝思永言施必由於親始典闗教化義重彛倫章憲俱存肇稱宜亟我聖妣貞靜賢妃芬降華宗躬膺令徳徽音夙禀於女史婉懿早著於青蒲在昔皇考毓我弟昆蓋華萼共輝於連枝而顧復各勤於離裏我皇兄纂承祧之重既篤於濬源逮眇躬荷世及之庥亦深於惓慕欲酬罔極宜備追崇正儷體之鴻稱舉遷祔之上典爾禮部其㑹官詳議以聞於是尊諡聖母孝純淵靜慈肅毗天鍾聖皇后祔葬慶陵
  熹宗徳陵
  五朝注畧天啓七年八月乙卯上崩于乾清宫崇禎元年三月己巳葬徳陵
  燕都㳺覽志熹宗悊皇帝陵曰徳陵在永陵之東北即永陵之虎沙也陵獨西向與昭定二陵相對旁有竇禹錫手植槐
  昌平山水記徳陵在檀子峪距永陵東北一里自永陵碑亭前分北為徳陵神路陵西南向碑亭前有橋三道皆一空制如景陵平刻龍鳳殿柱飾以金蓮殿無後門榜曰徳陵碑曰大明熹宗悊皇帝之陵殿樓門亭俱黄瓦
  芹城小志徳陵葬熹宗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
  莊烈愍皇帝思陵
  國榷崇禎十五年七月癸未皇貴妃田氏薨輟朝三日十七年正月壬子葬皇貴妃田氏
  昌平山水記鹿馬山有田貴妃墓南距西山口一里崇禎十五年七月妃薨葬此遣工部左侍郎陳必謙等營建未畢而都城失守賊以帝后梓宫至昌平州士民率錢募夫葬之田妃墓内移田妃於右帝居中后居左以田妃之槨為帝槨斬蓬藋而封之門外右為司禮太監王承恩墓以從死祔焉
  白頭閒話思陵既殉社稷福藩在金陵上尊諡曰思宗紹天繹道剛明恪恭揆文奮武敦仁茂孝烈皇帝尋又改諡毅宗唐藩在閩又改諡威宗至
  本朝初諡曰懐宗端皇帝後乃更諡曰莊烈愍皇帝肅松録順天府昌平州署吏目事省祭官趙一桂為開壙捐葬崇禎先帝及周皇后共歸田妃陵寢事恭照明陵坐當昌平州天夀山卑職於崇禎十七年正署州捕遭際都城陷沒故主縊崩至三月二十五日順天府偽官李紙票為開壙事仰昌平州官吏即動官銀僱夫速開田妃壙安葬崇禎先帝及周皇后梓宫四月初三日發引初四日下葬母違時刻未便彼時州庫如洗監葬官禮部主事許作梅因葬主限迫亦再三躊蹰卑職與好義之士孫繁祉白紳劉汝朴王政行等十人共捐錢三百四十千僱夫啓閉其壙中隧道長十三丈五尺濶一丈深三丈五尺督修四晝夜至初四日寅時始見壙宫石門用拐釘鑰匙推開頭層石門入内香殿三間陳設祭噐中有石香案兩邉列五色紬縀侍從宫人生前所用噐物衣服俱在大紅箱内盛貯中懸萬年燈二盞殿之東間石寢牀一座鋪設裁絨氊上疊被褥龍枕等件又開二層石門入内通長大殿九間石牀長如前式髙一尺五寸濶一丈田妃棺槨即居其上初四日申時後故主靈到即停于祭棚内陳猪羊金銀紙劄祭品同衆舉哀祭奠下葬卑職親領夫役入壙宫内即將田妃移於石牀之右次將周后安於石牀之左後請崇禎先帝之棺居於正中田妃葬於無事之時棺槨俱備監葬官與卑職見故主有棺無槨遂將田妃之槨移而用之三棺之前各設香案祭噐畢卑職親手將萬年燈㸃起遂將二座石門闗閉當時掩土地平尚未立至初六日率捐葬鄉耆等祭奠號泣震天逾時方止卑職差人傳附近西山口地方撥夫百名各備掀掘筐擔舁土築完卑職同生員孫繁祉亦捐資五兩買磚修築周圍墻髙五尺有竒幸
  清朝定鼎特遣工部復將崇禎先帝陵寢修建香殿三間羣墻一週使大明故主不致淪没扵荒郊君后升遐猶享血食扵後世雖三代開國不逾是也計開劉汝朴錢五十千白紳錢三十千徐魁錢三十千李【失名】錢五十千鄧科錢五十千趙永健錢二十千劉應元錢二十千楊道錢二十千王政行錢二十千 思陵碑亭南北四丈八尺東西如之宫門三距亭十一歩階三惟中門有棟宇廣二丈四尺修三丈饗殿距門十三歩階三無臺殿三楹廣七丈二尺修四丈二尺内香案一青琉璃五噐全設一神牌髙二尺五寸石青地雕龍邉以金泥之題曰大明欽天守道敏毅敦儉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愍皇帝中楹為煖閣長槅六扇中供木主三中則莊烈愍皇帝左則周后右則田妃外俱用櫝冒之周后神主題曰大明孝敬貞烈慈恵莊敏承天配聖端皇后田妃神主僅存恭懿二字餘被人磨去矣配殿三楹俱黒瓦殿前大杏樹一株陵寢門三距殿址四歩穴墻為門中廣二丈四尺修一丈二尺旁則戸矣明樓距門十一歩不起樓階四中開一門左右夾窗二碑石廣一丈六尺脩六尺雕龍方座髙丈許題曰莊烈愍皇帝之陵石凡距樓十歩長五尺博二尺几前石噐五俱髙八尺方式雕龍中一方鼎與諸陵異皆列在地寳城距几甚近無城周廻用墻髙六尺中以石灰起髙四尺繚以短墻左松八株右松七株
  北㳺紀方思陵神碑髙二尺五寸石青地雕龍金字書大明欽天守道敏毅敦儉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愍皇帝其神主則書大明懐宗欽天守道敏毅敦儉文襄武體仁致孝莊烈端皇帝神主之左為周后主上書大明孝敬貞烈慈恵莊敏承天配聖端皇后右為田妃主上書恭淑端慧靜懐皇貴妃主俱長不滿尺白櫝冒之
  肅松録甲申四月宻雲副將張減率所部兵至昌平城下繫血書於矢射城中於是生貟孫繁祉同鄉官王廷授舉人楊春茂監生白紳生貟楊應震毛應元鄉民白希顔等倡義減於五月朔攻城城中饗應自卯至午與賊戰斬級百餘生擒賊一百二十名墜城死者無算奪騾馬六十匹随於次日同赴長陵祭奠縛賊渠李道春周祥磔之以偽官劉愷澤等四人獻俘於崇禎皇帝陵墓之側亦磔之具文哭奠焉甲申傳信録御馬監太監王承恩順天人大同告陷上命承恩提督京營内外軍務居督府之上三月十八日夜承恩執鎗随駕奪門不得出還至萬嵗山下從上對縊於巾帽局而死王之心者舊司禮監掌印太監亦順天人甲申二月廷議助餉衆言之心富甚家藏銀三十萬時之心閒住已乆上即日召諭之之心以家計消乏為辭次日進銀一萬兩洎李自成入繋之搜掠銀十五萬餘以未足三十萬之數考掠至死他書有言之心自殉者故詳其實附志於此又有言殉難為王之俊者益謬之俊於甲申冬同曹化淳共證偽太子事丁亥四月乗馬於道人猶見之傳說之偽如此
  肅松録長陵獻陵裕陵茂陵慶陵俱癸山丁向景陵永陵俱艮山坤向泰陵壬山丙向康陵辛山乙向昭陵乾山巽向定陵戌山辰向徳陵甲山庚向思陵子山午向
  昌平山水記長陵有東西二井東井在徳陵東南饅頭山之南西向西井在定陵西北東向並重門門三道殿三間兩廡各三間緑瓦周垣㑹典言長陵十六妃從葬位號不具其曰井者葢不隧道而直下也自英宗止宫人從葬於是妃墓始名其在陵山内者昭陵之左九龍池南為蘇山有萬貴妃之墓東向憲宗妃也又南為銀錢山有鄭貴妃暨二李劉周四妃之墓南向神宗妃也又南為襖兒峪有四妃二太子墓中閻妃王妃左馬妃次左哀冲太子右楊妃次右莊敬太子世宗妃太子也又南為悼陵東南向孝潔皇后陳氏初諡悼靈葬此世廟崩遷永陵而其封兆尚存旁有沈文盧三妃之葬至今猶曰悼陵云東山口迤東有劉恵妃墓英宗妃也又東八里綿山有蘄獻王滕懐王墓仁宗子也凡陵及妃嬪太子諸王之葬及上所御殿其外垣皆塗以紅土 十二陵各有宰牲亭祠祭署朝房神馬房果園神宫監又各有衛領左右中前後五千户所主率領軍士防䕶陵寢其公署皆在州城中
  兩朝從信録諸陵神宫監軍廵山軍廵邏軍夜不收軍黄土軍行宫軍天橋軍圮墳軍本户軍御馬監軍御女軍朝房看料軍金錢山軍并悼陵軍李貴妃墳軍共六千二百四名
  肅松録長陵果園在神仙洞北獻陵園在州南門外少西景陵園在山北裕陵園在景陵園西茂陵園在大松園西泰陵康陵園俱在大紅門永陵園在神仙洞前昭陵園在西山口定陵園在州西門外御路西慶陵園在白浮村徳陵園在州西門迤南 長陵獻陵榛厰俱在渤海所景陵厰在韋村裕陵泰陵厰俱在懐柔縣茂陵永陵昭陵定陵厰俱在宻雲縣康陵厰在紅川栁溝慶陵厰在平谷縣徳陵厰在薊州盤山
  太常紀長陵祠祭署建於神宫監之南中為公座左右小房前為署門永樂七年建獻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左右為官舍前為門洪熙元年建景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右中為公座後為官舎前為門宣徳十年建裕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左右楹為官舎前為門天順八年建茂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裕陵成化二十三年建泰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裕陵治十八年建康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中為公座後為官舍前為門正徳十六年建永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康陵嘉靖十五年建昭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永陵萬厯元年建定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昭陵萬厯十一年建慶陵祠祭署建於本陵橋南向東制如定陵天啓元年建徳陵祠祭署建於宰牲亭之左制如永陵崇禎元年建
  【附】睿宗顯陵
  太常紀睿宗獻皇帝葬承天府松林山薦陵名曰顯陵嘉靖十年封其山為純徳十八年獻皇后薨上將奉梓宫南祔遂廵承天相度吉兆立表於獻皇帝寢宫之北勅臣工營之五月上遣使南送梓宫以閏七月至啓嚴宫合葬設顯陵衛神宫監祠祭署
  名勝志純徳山舊名松林山興獻帝陵寢在焉欽定號列於五鎮之次

  讀禮通考卷九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考十二
  上陵
  後漢書祭祀志古不墓祭漢諸陵皆有園寢承秦所為也説者以為古宗廟前制廟後制寢以象人之居前有朝後有寢也月令有先薦寢廟詩稱寢廟奕奕言相通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寢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漢因而弗改故陵上稱寢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寢之意也建武以來闗西諸陵以轉久逺但四時特牲祀帝毎幸長安謁諸陵乃太牢祀自雒陽諸陵至靈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氣伏臘及四時祀廟日上飯太官送用物園令食監典省其親陵所宫人随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陳嚴具
  世祖紀建武六年夏四月丙子幸長安始謁髙廟遂有事十一陵【有事謂祭也左傳曰有事于太廟髙祖長陵恵帝安陵文帝霸陵景帝陽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宣帝杜陵元帝渭陵成帝延陵衰帝義陵平帝康陵】 十年秋八月己亥幸長安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十八年春三月壬午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二十二年春閏月丙戌幸長安祠髙廟遂有事十一陵
  明帝紀永平元年春正月帝率公卿以下朝於原陵如元㑹儀
  乾學案漢不師古諸帝之廟不立於京師而各立於陵側故有朔望及時節諸祭此實祭廟非祭陵也又皆祠官致祭天子不親行即世祖祭長安諸陵止因廵幸而祭之亦非特祭其率百官而特祭於陵實自明帝始也
  通典後漢都雒陽以闗西諸陵乆逺但四時特牲祀毎帝西幸即親謁其雒陽陵毎正月上丁祀郊廟畢以次上陵百官四姓親家婦女公主諸大夫外國朝者侍子郡國計吏㑹陵晝漏上水大鴻臚設九賔随立寢殿前鐘鳴謁者贊禮引客羣臣就位如儀乗輿自東廂下太常道出西向拜折旋升階拜神座退後公卿羣臣謁神座太官上食太常樂奏食畢舞文始五行之舞樂闋羣臣受賜食畢郡國上計吏以次前當神軒告其郡國穀價人所疾苦欲神知其動靜孝子事親盡敬愛之心也最後親陵遣計吏賜之帶珮八月飲酎上陵禮亦如之至靈帝皆以晦二十四氣伏社臘及四時祀祠廟日上飯太宫人随鼓漏理被枕盥水陳嚴具
  謝承後漢書靈帝建寧五年正月車駕上原陵蔡邕為司徒掾從公行到陵見其儀愾然謂同座者曰聞古不墓祭朝廷有上陵之禮始謂可損今見其儀察其本意乃知孝明至孝惻隠不可易舊或曰本意云何昔在長安時其禮不可盡得聞也光武即世始葬於此明帝嗣位踰年羣臣朝士感先帝不復聞見此乃躬帥公卿百僚就園陵而創焉尚書階西祭設神座天子事亡若存之意也以帝聖孝之心親服三年又在園陵初興此儀仰察几筵下顧羣臣悲切之心必不可堪邕見太傅胡廣曰國家禮有煩而不省者昔不知先帝用心周宻之至於此也廣曰然子當載之以示學者邕退而記焉胡寅曰送死之禮即逺而無近至於墓則終事盡矣人子孝思不忘則專精於廟享而已矣蓋墓藏體魄而致生之是不知也廟以宅神而致死之是不仁也此聖人制禮明乎幽明之故仁智合而禮義盡也既以送形而往安於地下迎精而反主於廟中而又致隆於陵園如元㑹儀上食奏樂郡國奏計言民疾苦是反易陵廟之理以體魄為有知虚廟祏而不重皆違禮也明帝此舉蓋生於原廟蔡邕不折衷於聖人之制而直論其情情豈有既哉
  通典魏文帝詔曰先帝躬履節儉遺詔省約子以述父為孝臣以繼事為忠古不墓祭皆設於廟先帝髙平陵上殿皆毁壊車馬還廐衣服藏府以從先帝儉徳之志遂革上陵之禮及齊王在位九載始一謁髙平陵晉書禮志宣帝遺詔子弟羣官皆不得謁陵於是景文遵㫖至武帝猶再謁崇陽陵一謁晉平陵然遂不敢謁髙原陵至恵帝復止也逮於江左元帝崩後諸公始有謁陵辭告之事蓋由眷同友執率情而舉非洛京之舊也成帝時中官亦年年拜陵議者以為非禮於是遂止以為永制至穆帝時褚太后臨朝又拜陵帝幼故也至孝武崩驃騎將軍司馬道子曰今雖權制服至於朔望諸節自應展情陵所以一周為斷於是至陵變服單衣煩黷無準非禮意也及安帝元興元年尚書左僕射桓謙奏百僚拜陵起於中興非晉舊典積習生常遂為近法尋武皇帝詔乃不使人主諸王拜陵豈惟百僚謂宜遵奉於是施行及義熙初又復江左之舊【宋書及通典俱不載】武帝泰始二年八月詔曰此上旬先帝棄天下日也便以周年吾㷀㷀當復何時一得叙人子之情邪思慕煩毒欲詣陵曕侍以盡哀憤主者具行備太宰安平王孚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等奏陛下至孝蒸蒸哀思罔極衰麻雖除哀毁疏食有損神和秋節尚有餘暑謁見山陵悲感摧傷羣下竊用竦息以為宜降抑聖情以慰萬國詔曰孤㷀忽爾日月已周痛慕摧感永無逮及欲瞻奉山陵以叙哀憤體氣自佳耳又已涼便當行不得如所奏也主者便具行備又詔曰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帝王至謙之志當見山陵何心而無服其禮以衰絰行秀等重奏曰臣聞上古䘮期無數後世乃有年月之漸漢文帝随時之義制為短䘮傳之於後陛下社稷宗廟之重萬方億兆之故既從權制除衰麻羣臣百姓吉服今者謁陵以叙哀慕若加衰絰進退無當不敢奉詔詔曰亦知不在此麻布耳然人子情思為欲令哀䘮之物在身蓋近情也羣臣自當案舊制秀等又奏曰臣聞聖人制作必從時宜故五帝殊樂三王異禮此古今所以不同質文所以迭用也陛下随時之宜既降心克己俯就權制既除衰麻而行心䘮之禮今復制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亦未之敢安也參議宜如前奏詔曰患情不能跂及耳衣服何在諸君勤勤之至豈苟相違
  宋書自元嘉以來毎嵗正月輿駕必謁初寧陵復漢儀也世祖太宗亦毎嵗拜初寧長寧陵
  魏書太和十六年九月辛未髙祖哭於文明太后陵左終日不絶聲素幕越席為次侍臣侍壬申髙祖以忌日哭於陵左哀至則哭侍哭如昨帝二日不御膳癸酉朝中夕三時哭拜於陵前夜宿覽殿是夜徹次甲戌帝拜哭辭陵還永樂宫
  通典唐貞觀十三年太宗朝于獻陵先是日宿設黄麾仗周衛陵寢至是質明七廟子孫及諸侯百僚蕃夷君長皆陪列於司馬門内太宗至小次降輿納履哭入闕門西再拜慟絶不能興禮畢改服入於寢躬親執饌閱視髙祖先后服御之物悲慟左右侍御者莫不歔欷禮畢太宗自出寢宫歩過司馬門泥行二百餘歩上入寢哭踊絶於地進至東階西向再拜號慟久之乃進太牢之饌加珍羞具品引太尉無忌司空勣越王貞趙王福曹王明及左屯衛將軍程知節並入執爵進俎上至神座前拜哭奠饌閱先帝先后衣服拜辭訖行哭出寢北門乃御小輦還宫 髙宗永徽二年有司言謹案獻陵三年之後毎朔及月半上食其冬夏至伏臘清明社節等日亦上食其昭陵請依獻陵故事上從之六年正月謁於昭陵有司先設儀衛於陵寢質明七廟子孫二王後百僚州鎮蕃牧四夷君長等並陪列於位皇帝降輦入次易服出次行哭就位再拜擗踊慟絶禮畢又改服奉謁寢宫其妃嬪公主先於神座左右侍列如平生帝入寢門即哭瞻視幄座踊絶於地進至東階西面再拜號哭乃進牢饌珍羞引三公諸王入執爵進俎帝至神座前再拜哭自奠饌閱先帝先后衣服更増感絶拜辭訖行哭出寢北門 中宗景龍二年是時毎日奠祭太常博士彭景直上䟽曰謹案三禮正文無諸陵日祭之事又案禮論譙周祭志云天子之廟始祖及髙祖祖考皆毎月朔加薦新以象平生朔食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時祭無日祭此譙周所著與古禮義合本無日祭之文今諸陵月祭有朔食月半并諸節日科則古禮殷事之義矣諸節日猶薦新之義矣故注禮記云殷事朔日月半薦新之奠也又注儀禮云月朔月半猶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後即四時焉此則古者祭皆在廟近代以來始分月朔月半及諸節日祭於陵寢至後漢陵寢致祭無明文以言自魏三祖以下不於陵寢致祭並符於古禮至於江左亦不崇園寢及齊梁陳其祭無聞今參詳以為三禮者不刋之書懸諸日月外傳所記不與經合不可依憑其諸陵請準禮停日祭帝曰禮因人情事有沿革陵寢如昨祗薦是常乍覽此奏但増哀慕乾陵宜依舊朝晡進奠昭獻二陵毎日一進以為恒式舊制毎年四季之月常遣使徃諸陵起居是日太常博士唐紹上疏曰自安宅兆禮不祭墓當謂送形而往山陵為幽靜之宫迎精而返宗廟為享薦之室但以仲月命使廵陵鹵簿衣冠禮容必備自天授以後時有起居因循至今乃為常事起者以起動為稱居者以居止為名參候動止何如義非陵寢之法生事以禮必勤於定省死葬以禮宜閟於安厝豈可以事居之道行送往之禮敢辭命使勞繁但恐不安靈域又降誕之日穿鍼之辰皆以續命為名時人多有進奉今聖靈日逺仙駕難攀進止起居恐乖先典請停四季及降誕并節日起居陵使但準式二時廵陵庶幾合禮經陵寢安謐不從宗開元二十年四月制曰寒食上墓禮經無文近代相傳寖以成俗士庶有不合廟享何以用展孝思宜許上墓同拜埽禮於塋南門外奠祭饌訖泣辭食餘饌任於他處不得作樂仍編入五禮永為恒式二十三年四月勅顯昭乾定橋恭六陵朔望上食嵗冬至寒食日各設一祭如節祭共朔望日相逢依節祭科橋陵除此日外仍毎日進半口羊食天寳二年七月勅曰朕承丕業肅恭祀事至於諸節常修薦享且詩著授衣令存休澣在于臣子猶及恩私恭事園陵未標令式自今以後毎至九月一日薦衣於陵寢貽範千載庶展孝思且仲夏端午事無典實傳之淺俗遂乃移風况乎以孝道人因親設敎變游衣於漢紀成獻服於禮文宣示庶僚令知朕意
  開元禮皇帝拜五陵將拜陵所司承制内外宣攝随職供辦前發二日太尉告太廟如常儀將作預修理拜謁之所及寢宫務極潔敬不得喧雜尚舍直長去陵十里所設行宫奉御鋪御座齋室如常儀守宫設從駕百官及皇親諸親客使位及次如常儀尚舍又於謁拜陵所道西量設小次又於寢宫前之西南設大次東向御座如常儀守宫量設侍臣次於大次西南又設羣官應陪位者次于侍臣次之西南随地之宜皆東向北一文官在北武官在南朝集使于武官之南尚食預備太牢之饌珍羞庶品務極豐潔【太常滌琖牲牢及粢盛光禄司農及長祠人供辦如式】拜謁前一日皇帝至行宫詣齋室仗衛如式陵令以玉冊進御署訖近臣奉出陵令受訖奉禮設御位于陵東南隅西向【其有山谷隠暎則随地設位望陵而拜】又設位于寢宫之内寢殿東階之東南西向又設百官位于陵所行從官皇親諸親及客使等分方位于神道之左右相對為首寢宫所于大次之前分方序立如常並随地之宜拜謁日未明五刻諸衛量設黄麾大仗於陵寢陳布【諸陵寢舊宿衛人各依本職掌不得移動】未明三刻行從百官及皇親五等以上諸親三等以上并客使等應陪位者俱就位侍中版奏請中嚴【其布位及進嚴典儀相贊設之】近仗就陳如常未明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素服乗馬以出勅侍臣上馬曲直華蓋繖扇侍衛如常儀詣陵西南小次所司控馬以入少頃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歩出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前導皇帝至位立太常卿前奏請再拜【博士與太常卿退立于後】皇帝再拜太常卿又前奏請再拜皇帝又再拜【有位無哭】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陪位者皆再拜又再拜訖【凡贊拜進退皆通事舍人贊相以後準此】少頃太常卿前奏請辭皇帝再拜又再拜奉禮白贊者承傳陪位者再拜又再拜太常卿引皇帝還小次乗馬出次勅侍臣上馬儀仗侍衛詣寢宫皇帝從陵廽詣大次乗馬以入其仗衛等各立以俟其行從百官及皇親諸親并客使等並依位序立於大次之前所司嚴潔具酒饌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歩出大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前導皇帝至寢宫南門仗衛停于門外【其應從入之官臨時奏聼進止】博士引太常卿前導皇帝入内門取東廊進至寢殿東階之東南西向立定太常卿前奏再拜訖引皇帝升東階當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又當皇后神座前再拜訖入進省服翫拂拭牀帳勅所司進太牢之饌加備珍羞陳設【若有太子諸王公主陪葬栢城内並於寢殿東廊下所司致祭功臣陪祭者於東廊下各奠饌布位量定獻官行事】太常卿引皇帝出詣酒尊所司酌酒進【其尊坫陳於堂户外之東南如常儀】皇帝入奠酒三爵訖當神座前北面立太祝二人對持玉冊於室戸外之右東向跪讀文訖皇帝再拜又再拜若更進奠服翫即躬自執陳訖太常卿引皇帝出戸當神座前北面立太常卿奏請辭皇帝再拜又再拜訖太常卿引皇帝出中門太常卿前奏請權停【其從官及行事官並出大門外奉候】其守宫使内侍官引内官帥寢宫内人謁見訖皇帝出侍衛如常儀還大次少頃若猶宿即乗馬還行宫若更向前陵即於大次便進發【皆近侍預奏取進止與仗衛計㑹】
  皇后拜五陵所司預設大次於寢宫之東随地之宜東向鋪御座如常入設先朝妃嬪次於大次之南守宫設大長公主長公主及諸親婦人命婦等次於妃嬪之南皆東向及拜謁之處皆障以行帷前一日内謁者設中宫御位於寢宫東大次前近東東向又設先朝妃嬪以下位於御位西南各於其次之東皆重行東面以北為上又設司贊位於妃嬪東北東面掌贊二人在南差退皇帝發行宫後皇后乗四望車如常行之式發行宫大次改服假髻白練單衣服内典引各引妃嬪以下就位立訖内侍版奏外辦司宫引尚宫尚宫引皇后【毎尚宫前導皆司宫先引】出就位【尚服負琮寳以從如式】立定尚儀前奏再拜退復位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者皆再拜少頃尚儀又前奏請再拜辭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者皆再拜尚宫引皇后還大次謁寢宫如常儀皇后初還大次内典引各引陪位者退皇后拜陵訖於寢宫東大次改服鈿釵禮衣【若服常服臨時聽進止】乗輿詣寢宫尚服負琮寳以從侍衛如常先朝妃嬪大長公主長公主陪從如常式至寢宫北門降輿入大次皇后既入寢宫尚宫引皇后侍從如常詣寢殿前西階之西東面立其妃嬪公主等陪從立於皇后之西南皆東面北上又設司贊位於妃嬪東北東面掌贊二人在南差退在位者立定尚儀前奏再拜皇后再拜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妃嬪以下皆再拜訖尚宫引皇后升自西階入室【妃嬪公主等仍立於階下】詣先帝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尚宫又引皇后詣先帝皇后神座前北面再拜訖尚宫引皇后進省先后服翫訖引退西廂東面立進食訖皇帝出尚宫引皇后從出降自西階復階下位尚儀奏再拜辭皇后再拜訖司贊曰再拜掌贊承傳諸陪位妃嬪等皆再拜尚宫引皇后之大次更衣妃嬪以下皆更衣皇帝過皇后出寢宫北門乗四望車還行宫侍從如來儀
  【附】公卿廵陵
  唐㑹要髙宗顯慶五年二月二十四日上以毎年二時太常卿少卿分行二陵事重人輕文又不備鹵簿威儀有闕乃詔三公行事太常卿少卿為副太常造鹵簿事畢則納於本司仍著於令 開元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勅毎年春秋二時公卿廵陵初發準式其儀仗出城欲至陵所十里内還具儀仗所須馬以當界府驛馬充其路次供遞車兩來載儀仗推輅三十人餘差遣並停所司别供須依常式 二十七年八月十二日勅古者分命公卿廵陵率皆乗輅以備其儀雖則是常不可廢闕而事有適要亦在變通宜令太僕等司毎陵各支輅兩乗并儀仗等送之陵所貯掌既免勞煩無虧肅敬其公卿出城日如常儀至陵所準此 二十八年七月十八日制伏以八代祖宣皇帝七代祖光皇帝六代祖景皇帝五代祖元皇帝自昔追尊號諡稽古有則而陵寢所奉須廣彛章其建初起運二陵仍準興寧陵例置署官及陵戸自今以後毎嵗至春秋仲月宜分命公卿準諸陵例分往廵謁仍命毎司準數造輅於陵署收掌以充備禮之用其建初起運興寧永康等四陵年别四時及八節委所由州縣數與陵署相知造食進獻 天寳六載八月一日勅毎年春秋二時廵謁諸陵差公一人卿一人奉禮郎一人右校署令一人其奉禮郎右校署令自今後宜停至陵所差縣官及陵官攝行事其廵陵儀注宜令太常寺修撰一本送令管陵縣收掌長行用仍令博士助教習讀臨時贊相永為常式 貞元四年二月國子祭酒包佶奏毎年二月八月差公卿等朝拜諸陵伏見陵臺所由引公卿至陵前其禮簡畧因循已久恐非盡敬謹案開元禮自公卿拜陵舊儀望宣傳所司詳定儀注稍令備禮以為永式勅㫖宜令所司酌禮量宜取其簡敬於是太常約用開元禮制及勅文舊例修撰五月勅㫖施行所司先擇吉日公卿待輅車鹵簿就太常寺發至陵所司於陵南北歩道東設次西向北上公卿等到次奉禮設公卿位於北門外之左西向陵官在公卿位東南執事官又於其南西向北上設奉禮位於陵宫西面贊者二人在南少退謁者引公卿出次就位贊引諸官就位立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俱再拜謁者引公卿贊引引諸官出次以奉行畢退復位奉祭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在位者皆再拜謁者引公卿贊引引諸臣各就次以還若須灑埽及芟薙修理即随事處分其奉禮郎典謁等應須權攝請準天寳六載八月勅所管縣及陵官博士助教等充又準開元皇帝行諸陵即設太牢之饌其公卿朝拜備奉廵檢之禮並無牲牢元和元年正月禮儀使杜黄裳奏二月公卿拜諸陵準禮太上皇升遐準祭天地社稷其拜陵及諸饗祀並令權停制曰可 長慶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吏部奏公卿拜陵通取尚書省及四品以上清望官中書省及諸司五品以上清望官及京兆少尹充從之三年正月御史臺奏應差定拜陵公卿伏請除準式假令如吏部差定奏下後稱疾患事故者望同臨祭出齋例論罰又應拜陵公卿正衙辭後並合當日出城近來因循轉不遵守動經累日止宿於家受命不恭莫甚於此臣請申明舊制因事制酌宜計其道程前後辭發奏可記曰案開元禮春秋二仲月司徒司空廵陵春則埽除枯朽秋則芟薙繁蕪埽除者當發生之時欲使茂盛也芟薙者當秋殺之時除去擁蔽且慮火災也今廵陵公卿皆持斧擊樹三發謂之告神其為不經一何甚也
  宋史禮志上陵之禮古者無墓祭秦漢以降始有其儀至唐復有清明設祭朔望時節之祀進食薦衣之說五代諸陵逺者令本州長吏朝拜近者遣太常宗正卿或因行過親謁 宋初春秋命宗正卿朝拜安陵以太牢奉祠
  太祖乾徳三年始令宫人詣陵上冬服嵗以為常 開寳九年太祖幸西京過鞏縣謁安陵奠獻
  太宗雍熙二年宗正少卿趙安易言昨朝拜安陵永昌陵有司止設酒脯香以未明行事不設燭燎又先赴永昌陵後赴安陵及帝后二位不徧拜頗愆於禮事下有司議曰案開元禮春秋二仲月司徒司空廵陵不設牲牢之祀今請如宗廟薦享少加裁減除不設登鉶牙槃食及太常登歌外餘悉如大祠朝拜日有司豫於陵南百歩道東設次具翦除噐以備灑埽設宗正卿位於兆外之左西向設官位於卿之東南執事官又於其南俱西向北上設祭噐禮料酒饌於兆門内宗正卿以下各就位再拜盥手奠酒讀祝冊再拜先赴安陵次永昌陵次孝明孝恵懿徳淑徳皇后陵從之
  真宗景徳三年帝將朝諸陵以宰臣王旦為朝拜諸陵大禮使太常禮院言朝陵故事合排小駕鹵簿唐太宗朝獻陵宿設黄麾仗周衛陵寢今請周設黄麾仗又唐制前一日陵令以玉冊進御親書近臣奉出陵令受之今請造行冊四幅祝畢焚之其百官位舊設陵所從祝官及皇親客使分於神道左右貞觀中並陪列司馬門内今望準舊儀施行又舊儀詣寢宫至大次之時設百官位奏請行禮望令先入赴寢殿立班貞觀中皇帝至小次素服乗馬檢㑹今年正月車駕朝拜明徳欑宫止服素白衣當時皇帝在大祥之内今既服除望止服淡黄袍又案貞觀永徽故事朝陵皆先親後尊拜辭訖出還大次便進發今望先朝永熙陵行事及辭皇帝皆兩次再拜陪位官毎陵亦各兩次再拜今請皇帝詣安陵參辭四度再拜永昌永熙陵各兩度設拜舊儀逐寢殿上食備太牢之饌珍羞庶品近以羊豕代太牢今請備少牢之祭設奠讀冊畢復詣寢宫上珍羞庻品别行致奠之禮又舊儀前發二日太尉告太廟今請依禮徧告六室詔特服素白衣行事次序如告太廟餘依所請四年正月車駕次鞏縣罷鳴鞭及太常奏嚴金吾傳呼既至齋於永安鎮行宫太官進蔬膳是夜漏未盡三鼓帝乗馬却輿輦繖扇至安陵素服歩入司馬門行奠獻禮諸陵亦然又詣下宫凡上宫用牲牢祝冊有司奉事下宫備膳羞内臣執事百官陪位又詣元徳太后陵奠獻别於陵西南設幄殿祭如下宫禮畢徧詣孝明孝恵孝章懿徳淑徳明徳莊懐七后陵遂單騎從内臣廵視陵闕而親奠夔魏岐鄆安周六王及恭孝太子諸墳其三陵陪葬皇子皇孫公主之未出閤者及諸王夫人之蚤亡者各設位次諸陵下宫之東序安陵百二十一墳量設三十位男子女子共祝版二昌陵十五墳量設十位熙陵八墳量設五位並祝版一以致祭焉辰後暫詣幄次更衣復詣諸陵奉辭有司以朝拜無辭禮帝不忍故復往仍遣官祭一品皇親諸親墓大中祥符四年正月祀汾隂經鞏縣有司請於訾村王臺設幄殿置三陵神坐皇帝鞾袍就幄設香酒時果牙盤食奠獻而命大臣以香幣酒脯詣諸陵致告駕還復行親謁之禮帝素服乗馬至永安縣齋於行宫夜漏未盡二鼓詣三陵及元徳太后明徳皇后陵奠獻哀慟未明禮畢復詣四陵奉辭省視几筵奠獻如初禮又徧詣諸后陵諸王墳致奠命中使徧祭皇親諸親墳及汝州秦王墳是嵗命禮官定春秋二仲遣官朝陵儀注以祭服行事専差宗正卿一貟朝拜三陵别遣官二貟分拜諸陵又制長竿檐牀二副置陵奉祝版遣寛衣軍士三十二人輿送陵下其後添差陵廟行禮官四貟選朝官京官宗姓者充翰林學士錢惟演言春秋朝陵載於舊式公卿親往蓋表至恭唐顯慶中始詔三公行事天寳以後亦遣公卿廵謁蓋取朝廷大臣不必須同國姓後參用太常宗正卿晉開運中亦命吏部侍郎近年以來止遣宗正等官人輕位卑實虧舊制望自今於丞郎諸司三品内遣官闕則差兩省諌舎以上所冀仰副追孝之心以成稽古之美 景祐初滄州觀察使守節言寒食節例遣宗室拜陵而十月令内司賔往非所以致恭乃詔宗室正刺史以上一貟朝拜四年減栢子户安陵永昌永熙各留四十戸永定五十户㑹聖宫十戸慶厯二年寒食十月朔宗室刺史以上聽更往朝陵皇祐三年太常博士李夀朋奏帝后諸陵薦饗皆有時獨昭憲皇后以合葬安陵不及時祭禮院言朝拜儀注牲牢並如太廟常饗例諸陵止奠一爵而安陵奠兩爵兩贊再拜惟祭饌不兼設蓋有司相承失之於是詔安陵昭憲皇后祝版牲幣御封香依太廟同室禮更造諸陵祭噐貯别庫三陵皆置卒五百人惟定陵以章獻太后故别置一指揮昭陵使甘昭吉引定陵例請置守陵奉先兩指揮京西轉運司請減定陵卒半以奉昭陵詔選募一指揮額五百人初永安縣官月朔朝定陵望朝三陵韓言昭陵未有朝日乃令縣官朔望分朝諸陵
  神宗熙寧中詔文臣自兩省武臣閤門使以上經過陵下並許朝拜又詔自今臣僚朝拜諸陵除見任嘗任執政官許進湯餘止奠獻薦新不特拜初故事車駕詣陵謂之親謁南渡之後此禮不舉故上陵或曰省視或曰保䕶或曰薦獻或曰祭告或曰致祭或曰望祭或曰修奉悉遣官不専於行禮也
  髙宗紹興元年六月太常寺言昭慈獻烈皇太后欑宫在越州㑹稽縣合依四孟朝獻禮例差宰執一貟前一日赴欑宫泰寧寺宿齋至日行朝拜之禮詔同知樞宻院事李囘行禮二年三月知紹興府張守言昭慈顯烈皇后欑宫近在府界望許臣以時朝謁從之自是守臣皆許朝謁三年正月禮部太常寺言春秋二仲薦獻諸陵乞於行在法恵寺設位望祭行禮從之自是毎嵗薦獻率循此制 十七年十一月殿中侍御史余堯弼言望舉行舊制於春秋二仲遣官詣永祐陵欑宫薦獻臣僚又言陵廟之祭月有薦新著在令典方今宗廟乆已遵奉惟是永祐陵闕而未講望令有司討論舉而行之太常寺討論欲依政和五禮依典故令兩欑宫遵依毎月檢舉差官行禮其新物令逐宫預行闗報紹興府排辦從之二十七年六月詔永祐陵及昭慈聖獻皇后欑宫檢察承受以檢察宫陵所為名三十年九月吏部言紹興府㑹稽知縣依倣陵臺令典故於階銜内帶兼主管欑宫事務量加優異
  孝宗淳熙元年正月禮部太常寺言春秋二仲差太常少卿薦獻永祐陵欑宫并周視陵域如遇少卿有缺乞從本寺前期取指揮差本寺以次官充攝所有今年仲春薦獻即日見闕少卿差太常丞錢良臣自後春秋遇少卿闕率以為例
  寧宗慶元元年六月詔永阜陵孝宗皇帝欑宫毎嵗秋季一就令所差監察御史恭詣朝拜檢察從御史臺申請諸陵亦如之
  政和禮春秋二仲薦獻諸陵儀時日 太常寺前期以仲春擇日薦獻諸陵【仲秋準此】闗太史局擇日報太常寺參酌訖具時日敬告
  齋戒 獻官以下沿路宿於驛舎不弔喪問疾作樂決罰罪人及與穢惡至陵宿於齋所唯薦獻事得行其餘悉禁前一日質明應行事執事陪位官並齋於陵所陵給酒饌獻官已齋而却者通攝行事
  受香表 前期太常寺卿奉香表至鞏縣驛以香表置於腰輿與諸陵獻官以次從行至昭孝禪院禮直官引香表腰輿置於堂上贊者引諸陵獻官於堂上東向立禮直官引太常卿升堂西向立禮直官贊揖次贊者引永安陵獻官稍前東向對立贊者以表授太常卿太常卿搢笏接表執笏以表加於笏上禮直官贊各俛伏跪太常卿授笏以表授永安陵獻官獻官搢笏接表訖各執笏獻官加表于笏上禮直官贊各俛伏興贊者引獻官退省視香表訖復置於腰輿從行至陵所次引諸陵獻官授香表如上儀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率其屬詣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于下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面向【唯永安陵則設宣祖皇帝座稍西又設昭憲皇后座於宣祖皇帝之東俱南向也】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永昌陵則先詣太祖皇帝陵陳設畢次詣孝恵皇后孝明皇后孝章皇后陵永熈陵則先詣太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淑徳皇后懿徳皇后明徳皇后元徳皇后陵永定陵則先詣真宗皇帝陳設畢次詣章懐皇后章穆皇后章獻明肅皇后莊懿皇后章恵皇后陵永昭陵先詣仁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慈聖光獻皇后陵永厚陵先詣英宗皇帝陳設畢次詣宣仁聖烈皇后陵永裕陵先詣神宗皇帝陳設畢次詣欽聖憲肅皇后欽成皇后欽慈皇后恵恭皇后陵陳設並如上儀】又設獻官以下次於門外薦獻日行事前陳表於案上在右【恵恭皇后陳祝文】設揖位於殿門外獻官陪位官在西東向監視禮事官太祝在東西向俱北上【凡設陪位官太祝位皆稍却】置燎柴於爐内設望燎位於其北獻官陪位官在北南向西上監視禮事官在西東向太祝在東西向又設獻官席位於階東陪位官席位又於其南俱西向北上設監視禮事官席位于庭南北向太祝在其後又設獻官位于香案之北北向監視禮事官位於香案之西東向太祝位於香案之東西向
  省饌 前一日獻官以下常服並集獻官齋所肄儀太祝集讀表文訖獻官詣厨閱饌物省鑊視滌溉晡後都監帥其屬臨造神饌
  行事 薦獻日質明獻官以下常服並詣陵南門外就次奉饌者各陳於外都監帥其屬闢宫殿門進饌者設饌具畢都監還監視禮事官先入升殿㸃閱陳設紏察不如儀者次禮直官贊者禮生分引獻官以下詣殿門外揖位立定【凡太常卿行事禮直官引詣陵獻官行事贊者引餘皆禮生引】禮直官贊揖訖【諸陵並同贊者準此】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入就殿庭席位北向立次引獻官陪位官入就殿庭席位西向立禮直官詣獻官之右贊請行事贊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升就位次引獻官詣神御香案前執事者奉香獻官搢笏三上香執事者奉茶酒獻官跪執醆酹茶三祭酒皆以虛醆授執事者執笏俛伏興少退立太祝搢笏取表進詣神座右東向跪讀訖執笏興置表於案【恵恭皇后陵即讀祝文】獻官再拜俱降復位【準參安陵詣宣祖皇帝神御香案前行禮畢次詣昭憲皇后神御香案前行禮畢並如上儀】禮直官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獻官以下就望燎位執事者取表置於燎柴【恵恭皇后陵即取祝文置】次引監視禮事官太祝就望燎位禮直官曰可燎火燎半柴獻官以下詣殿門外揖位立定禮直官贊禮畢揖訖退有司徹禮饌監視禮事官監視收徹訖退【永昌陵則先詣太祖皇帝陵行事畢次詣孝恵皇后孝明皇后孝章皇后陵永熙陵則先詣太宗皇帝陵行事畢次詣淑徳皇后懿徳皇后明徳皇后元徳皇后陵永定陵則先詣真宗皇帝陵行事畢次詣章懐皇后章穆皇后章獻明肅后皇莊懿皇后章恵皇后陵永昭陵先詣仁宗皇帝行事畢次詣慈聖光獻皇后陵永厚陵先詣英宗皇帝行事畢次詣宣仁聖烈皇后陵永裕陵先詣神宗皇帝行事畢次詣欽聖憲肅皇后欽成皇后欽慈皇后恵恭皇后陵行事並如上儀】太常卿徧詣諸陵及下宫朝拜訖周視陵域【應合掃除芟薙修治随事處分】乃退
  進獻諸陵上宫儀諸陵有司以元日中元冬至日節進獻上宫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帥其屬詣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降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面向【唯永安陵則設宣祖皇帝座於殿上稍西又設昭憲皇后座於宣祖皇帝之東俱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進獻日行事前設都監位於庭北向又設望燎位於門外都監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
  省饌 前進獻一日都監常服閱饌物詣厨省鑊視滌溉晡後帥其屬臨造神饌
  行事 進獻日質明都監以下常服帥其屬詣陵闢宫殿門以俟陳設畢奉饌者各陳於外進饌者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殿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搢笏進湯次進酒饌恭奠於座前執笏侍於側【俟進酒饌畢徹酒再酌酒進次味至少移故處並香火内侍供應唯永安陵則先詣宣祖皇帝神御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訖次詣昭憲皇后神御香案前上香拜訖次逐位進湯進酒饌】俟酌獻畢進表【無即不進】少頃進茶訖徹饌洒熄香火俱降復位再拜出詣望燎位視燎畢闔宫殿門乃退【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
  進獻諸陵下宫儀時日 諸陵有司以元日冬至寒食節第二第三日上元節等前後各一日中元節前一日立春二月二日春社上巳重午初伏七夕秋社中秋望日重陽下元節臘朔望各一日進獻下宫
  陳設 前一日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設神御座南向【其詣諸陵次第與前篇同】陳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寢宫門進獻日行事首設都監位於庭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焚獻者仍設望燎位於門外都監南向香火内侍位其後唯永定陵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陳設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訖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闢宫殿門設行事望燎位同上儀永裕陵下宫恵恭皇后位陳設並如諸陵下宫之儀
  省饌 前進獻一日都監常服閱饌物詣厨省鑊視滌濯晡後帥其屬臨造神饌【若七夕中元節冬至日前一日造饌】
  行事 進獻日質明【若七夕中元節前一日即未後】都監以下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以俟陳設畢奉饌者各陳於外進饌者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自東階由殿後詣神御室卷褰帷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再拜【逐位再拜】詣每位神御前搢笏進湯次進酒饌恭奠於座前執笏侍於側【候進酒饌畢徹酒再酌酒進次味至少移故處並香火内侍供應】俟酌獻畢進表【無即不進】少頃進茶訖徹饌洒熄香火下帷闔牖户俱降復位再拜以出【焚獻者詣望燎位執燎】闔寢宫門乃退【若永定陵則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以俟降設訖行禮並如上儀闔宫殿門訖退永裕陵則都監先詣神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恵恭皇后位行禮並如上儀】薦新諸陵儀毎月陵所遇有新物薦獻下宫【孟春以韭菹茵陳卵仲春以水鳬芘季春以筍菹白酪煑酒藕鮪魚如鮪魚闕代以鮪䱜孟夏以含桃李茶麥豚豕仲夏以黍鶵雞杏林禽季夏以麥芡蓮蓬孟秋以黍稷棗梨葡萄仲秋以麻稻醴酒鶉季秋以白小豆兔栗榴梠孟冬以馬山藥仲冬以麞橘柑橙季冬以魚鮓】
  陳設 前薦新一日所司具新物詣陵所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設神御座如儀及陳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門薦新日未行事前設都監位於庭北香火内侍位其後【唯永定陵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陳設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升殿行掃除於上降行掃除於下訖設神御座於殿上當中南向陳香案及供奉之物於座前訖闔宫殿門設行事位如上儀】
  省饌 前薦新一日都監常服閱薦物視滌溉進饌者詣厨省饌以時帥其屬臨造
  行事 薦新日質明都監常服帥其屬闢寢宫門以俟陳設畢奉薦物各陳於外序入都監香火内侍入就位再拜升自東階由殿後詣神御室卷褰帷都監詣香案前搢笏三上香執笏少退搢笏奉薦物恭置於神御前訖出笏詣香案前再拜【逐位再拜並香火内侍供應】侍於側如食頃徹畢洒熄香火下帷闔牖戸俱降復位再拜闔寢宫門訖退【若永定陵則都監先詣真宗皇帝下宫行禮畢帥其屬詣章恵皇后陵闢宫殿門俟陳設訖行禮並如上儀訖闔宫殿門乃退】
  明㑹典熙祖曰祖陵【髙帝之祖】在泗州設祠祭署置奉祠一貟陵戸二百九十三戸供灑埽毎嵗冬至正旦以三太牢祭熙祖并望祭徳祖懿祖二陵清明中元孟冬及毎月朔望以三太牢本署官行禮
  仁祖曰皇陵在鳳陽府設皇陵衛并祠祭署奉祠一貟祠丞三貟置陵戸三千三百四十二戸供直宿灑埽内選禮生二十四名供祭祀執事毎嵗冬至正旦以太牢清明中元孟冬以少牢俱署官行禮朔望以少牢中都留守司官行禮治元年勅内官一貟監䕶凡官貟以公事經過者俱謁陵
  太祖孝陵設神宫監孝陵衛及祠祭署毎嵗聖誕正旦孟冬忌辰酒果行香清明中元冬至太牢致祭特遣勲舊大臣一貟行禮南京各衙門文武官俱陪祭國有大事遣大臣祭告親王之國過南京者官貟以公事入城者俱謁陵出城者詣辭
  天夀山諸陵【成祖長陵仁宗獻陵宣宗景陵英宗裕陵憲宗茂陵孝宗泰陵武宗康陵世宗永陵穆宗昭陵神宗徳陵光宗慶陵熹宗定陵愍帝思陵】各設神宫監并衛及祠祭署凡清明中元冬至太牢致祭遣官行禮文武衙門堂上官各一貟屬官各一貟分詣陪祭忌辰及聖誕正旦孟冬亦遣官行禮止用香燭酒果無帛各衙門官不陪祭諸王之國詣諸陵謁辭
  景帝陵在金山祭遣儀賔行禮後遣駙馬及皇親行禮睿宗顯陵在承天府設神宫監顯陵衛祠祭署置奉祠一貟以戚屬為之給署印設禮生二十四名供祭祀執事陵户六十戸供灑埽校尉二十名供廵視嘉靖十八年陞戚屬為都督僉事給欽差純徳山掌祀闗防職専守䕶始於太常寺選補奉祠及増祠丞一貟如七陵之制二十七年照長陵制設左司樂一貟右司樂三貟俳長四名色長十四名教師十六名供祀鑄給顯陵供祀教坊司印信毎嵗清明霜降二聖忌辰遣鎮守湖廣勲臣行禮勲臣有故以守䕶奉祠官代行奉祠官有故則分守官代聖誕正旦中元孟冬冬至遣守䕶奉祠官行禮
  山陵躬祭儀 一發京先期太常寺備告廟及祀陵祭品如常儀翰林院撰祭告文錦衣衛設丹陛儀衛扈行兵部奏請簡命文武大臣居守京師請勅行事及奏請直守皇城四門京城九門分調提督武臣把守各山口闗隘選㸃扈駕軍馬奏差科道官㸃閘戸部闗給扈從官軍行糧工部差官修理橋梁道路光禄寺預備御膳酒飯供具教坊司備大樂五府及九卿衙門正官司屬官各一貟太常寺鴻臚寺堂屬官光禄寺太僕寺卿翰林院學士并日講官國子監祭酒順天府府尹六科官六貟十三道官十三貟俱從凡在途供事以便衣朝參以吉服前期一日上率后妃告於廟至早免朝駕發由長安左門后妃輦轎由東安門出扈從官前行居守官同文武百官俱吉服趨徳勝門外候送駕過退駕至行宫【在今鞏華城】進膳畢陞座從官朝見行叩頭禮如常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畢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及公差有事官貟見行五拜三叩頭禮朝罷從官先行至天夀山行宫候駕駕發后妃後從至天夀山紅門上降輦由左門入駕至行宫【今名感思殿】進膳畢上出陞座從官行叩頭禮畢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如常儀 一致祭是日免朝質明上具青袍恭詣長陵致祭如常儀【隆慶二年仍詣永陵行禮萬厯八年仍詣永陵昭陵各行禮】遣官六貟青服各詣陵行禮從官俱青布服恭詣長陵陪祀祭畢先趨赴行宫候駕毎日早朝參奏事如常儀 一囘鑾是日早免朝從官先行至沙河行宫候駕駕至從官行叩頭禮如常儀次日早從官朝參奏事畢鴻臚寺官引昌平州官吏師生辭行禮如常儀朝罷從官先還駕由徳勝門入文武百官及軍民耆老人等俱於門外候迎居守文武大臣伏謁駕前致辭行叩頭禮教坊司大樂鼓吹振作駕入告廟謁皇太后禮畢【隆慶二年發京前一日及還京日並謁告奉先殿世宗几筵孝神霄二殿】還宫越二日上御奉天門文武官各具吉服致辭行禮
  山陵遣祭儀 陳設用牲醴贊引引遣官由殿右門入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引引遣官就拜位執事捧香合至香案贊引贊詣前導遣官至香案前贊跪贊上香遣官三上香訖贊復位贊四拜【通贊衆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執事捧帛爵各跪獻于御案前訖贊跪【通贊衆官皆跪】贊讀祝讀訖贊俯伏興平身【通贊衆官同】典儀唱行亞獻禮【禮同初獻惟不奠帛讀祝】唱行終獻禮【儀同亞獻】贊四拜【通贊衆官同】典儀唱讀祝官捧祝進帛官捧帛詣瘞位贊禮畢
  各陵祝文 清明霜降曰時維【仲春雨露既濡季秋霜露既降】追念深恩不勝【怵惕悽愴】謹用祭告伏惟尚享 中元冬至曰氣序流邁時維【中元冬至】追念深恩伏増哀感謹用祭告伏惟尚享凡祝文皆備書諡號其文皆同但随陵異稱 凡遇陵祭正統元年諭是日與百官俱淺淡服色
  丘濬大學衍義補臣案禮經無墓祭之文後世行之雖非古也然祖宗體魄所藏留骨所在為子若孫者漠然以土隴視之越嵗踰時不一展省焉其情安乎情之所不安義之所不當此禮所以貴乎義起也上陵之禮三代以前雖不經見然自漢以後歴代相承率不敢廢非不敢也蓋不忍也在漢初天子雖不躬行然奉常屬官有寢園令長丞又有園郎寢郎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時祭于便殿寢日四上食丞相以四時行園光武自建武六年至二十二年凡三幸長安皆有事于上陵則固躬詣陵行禮也但未立定制耳唐開元禮有天子上陵儀注又嵗有清明設祭朔望時節之祀宋又行於春秋嵗以為常我朝上陵之禮凡三舉焉清明也中元也冬至也毎遇行禮文武諸司各遣官一貟而以親王或駙馬都尉主祀事天下無事天子於清明日亦時或一行其忌日則惟遣駙馬而百官不與焉其或藩王有來朝者亦許拜謁孝陵在南京内外臣僚有事經過者必先拜謁否則有罪臣竊以為人子於其親當一於禮而不可苟於其生也則既事之以禮矣迨其死也其體魄歸之於地者為宅兆以藏之其魂氣之在乎天者為廟祏以棲之其洋洋乎在廟祏者則固神事之其纍纍然在丘隴者安忍以死事之哉但為之制不可盡備宜視嵗享而殺一事以神道而兼用吉凶之禮庶乎得古人起禮之意云

  讀禮通考卷九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葬具一
  乾學案䘮具者自初終至下窆凡附於身者附於棺者及筮宅祖奠穿隧掩坎之所需皆是也檀弓言䘮具君子恥具注以辟不懐也疏引宣八年左傳云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懐思也葬用近日則是不思念其親今未即辦具是辟不思親之事也又曰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則苟非一二日易為之事其必講求之精矣古人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惟絞紟衾冒之屬死而後制但云辟不懐而已臨時倉卒迷瞀為之奈何故凡䘮具之載在禮經及歴代令甲所著略采記如左









  士䘮禮掩練帛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注裹首也析其末為將結於頤下又還結於項中 疏掩若今人幞頭但死者以後二脚於頤下結之與生人為異也】
  【敖繼公曰析其末者兩端皆析而為二也】
  瑱
  士䘮禮瑱用白纊【注瑱充耳纊新緜 疏生時人君用玉臣用象今死者直用纊塞耳而已異於生也】










  士䘮禮幎目用緇方尺二寸䞓裏著組繫【注幎目覆面者也幎若詩曰葛藟縈之之縈䞓赤也著充之以絮也組繫為可結也 疏四角有繫於後結之】
  【敖繼公曰此雖覆面之物然以幎目為名其義似主於耳也】
  商祝掩瑱設幎目【注掩者先結頤下既瑱幎目乃還結項也 疏掩有四脚後二脚先結頤下無所妨故先結之若即以前二脚向後結於項則掩於耳反面兩邉瑱與幎目無所施故先結頤下待設瑱塞耳并施幎目乃結項後也】
  【敖繼公曰設掩者既結頤下即還結項中急欲覆其形也掩其前後而兩旁猶開故可以瑱幎目當面設之加於掩之上交結於後既設此則掩旁亦固矣】








  士䘮禮鬠笄用桑長四寸纋中【注桑之為言䘮也用為笄取其名也纋笄之中央以安髪 疏以髻為鬠義取以髪㑹聚之意四寸者僅取安髻而已】
  【敖繼公曰㑹髪為紒曰鬠今南語猶然云鬠笄者明其不纚也生時櫛而纚乃加笄此於生時為冠内之笄但不用桑耳其或用長笄則去之不并用也長笄者冕弁之笄也婦人有長笄無短笄下云鬠用組此不言文略耳】
  鬠用組乃笄【注用組束髪也】
  【聶崇義曰鬠結也取㑹聚之義謂先以組束髪乃笄也笄長四寸者不冠故也若冠則笄長矣古之死者但鬠笄而不冠婦人但鬠而無笄記云其母之䘮鬠無笄注云猶丈夫之不冠也王肅撰家語云孔子䘮有冠者妄也纋中謂兩頭闗中央狹狹則於髪安故注云以安髪也】























  士䘮禮布巾環幅不鑿【注環幅廣袤等也不鑿者士之子親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賔為之含當口鑿之嫌有惡】
  【敖繼公曰布巾不鑿士之制然也此云不鑿則有當鑿者矣鑿者其君禮與】
  雜記鑿巾以飯公羊賈為之也【注士親飯必發其巾大夫以上賔為飯焉則有鑿巾 疏大夫以上貴故使賔為其親含恐尸為賔所憎穢故設巾覆尸面而當口鑿穿之令含得入口也士賤不得使賔子自含其親但露面而含耳鑿巾則是自憎穢其親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冒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注冒韜尸者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上纁象天地也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雜記冒者何也所以揜形也自襲以至小斂不設冒則形是以襲而后設冒也【注言設冒者為其形人將惡之也】
  䘮大記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赬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注冒者既襲所以韜尸重形也 疏冒有質殺者作兩囊各縫合一頭又縫連一邉餘一邉不縫兩囊皆然也綴旁七者不縫之邉上下安七帶綴以結之大夫五士三者尊卑之差也】
  【聶崇義曰質與殺相接之處則以線綴之使相連而不用帶】
  【劉績曰冒上身者方正故曰質冒下身者漸狹故曰殺與手齊掩足準死者身而為之初無寸量也】劉熈釋名以囊韜其形曰冒覆其形使勿惡也













  士䘮禮緇衾赬裏無紞【注被識也斂衣或倒被無别於前後也】
  䘮大記小斂君錦衾大夫縞衾士緇衾皆一【疏君大夫士各用一衾故云皆一】大斂布紟二衾君大夫士一也【注二衾者或覆之或薦之 疏小斂君大夫士各一衾至大斂各加一衾為二衾】












  䘮大記紟五幅無紞【注紞以組類為之綴之領側若今被識生時襌被有識死者去之異於生也】
  【皇甫侃曰紟襌被也】













  䘮大記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疏夷衾所用上齊於手下三尺所用繒色及長短制度如冒之質殺但不復為囊及旁綴也】














  䘮大記小斂布絞縮者一横者三【注絞既斂所用束堅之者縮從也 疏小斂之衣以布為絞從者一幅豎置於尸下横者三幅亦在尸下從者在横者之上毎幅之末析為三片以結束為便也】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五【注小斂之絞也廣終幅析其末以為堅之强也大斂之絞一幅三析用之以為堅之急也 疏縮者三取布一幅裂作三片直用之兩頭裂中央不通横者五又取布二幅分裂作六片用五片横於縮下】
  釋名已衣所以束之曰絞紟絞交也交結之也紟禁也禁繫之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明衣裳用布【注所以親身為圭潔也】
  記設明衣婦人則設中帶【注中帶若今之褌襂】
  明衣裳用幕布袂屬幅長下膝有前後裳不辟長及觳縓綼緆緇純【注幕布帷幕之布屬幅不削幅也長下膝又有裳於蔽下體深也不辟積也觳足跗也一染謂之縓今紅也飾裳在幅曰綼在下曰緆七入為緇緇黒色也飾衣曰純謂領與袂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 疏明衣裳用幕布則衣裳同用幕布云袂屬幅長下膝者唯據衣而言以其下别云裳故也云屬幅不削幅者布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皆削去邉幅旁一寸為二寸計之則此不削幅謂繚使相著還以袂二尺二寸云長下膝者謂為此衣長至膝下云又有裳於蔽下體深者凡為衣以其有裳故不至膝下此又有裳而言膝下故云於蔽下體深也不辟積者以其一服不動不假上狹下寛也】
  【敖繼公曰必云袂屬幅者嫌明衣或異於生也然則吉服之袂屬幅也明矣裳前三幅後四幅不辟之則其要廣而前後相掩者深旁不開體不見矣長及觳為蔽足也明衣之長下膝其裳之制復如是皆為重形且異于生也】
  【劉績曰燕禮幕用綌若錫則此用錫布也】
  角枕
  周禮天官玉府大䘮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注角枕以枕尸也】








  士䘮禮楔齒用角柶【注為將含恐其口閉急也 疏此角柶其形與极醴角柶制别屈之如軛中央入口兩末向上】
  䘮大記小臣楔齒用角柶【疏柶以角為之長六寸兩頭曲屈將含恐口閉急故使小臣以柶拄張尸齒令開也】
  【劉績曰柶狀如匕以角為之滑也】











  士䘮禮綴足用燕几【注綴猶拘也為將履恐其辟戾也】
  記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注校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
  【敖繼公曰校几左亷之名校在南則横設也几之為制前後狹而左右差廣綴足宜寛故横設之必校在南者生時設几左亷近人故放之也坐持之則御者亦在牀矣其於几之北與】
  䘮大記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疏尸應著屨恐足辟戾亦使小臣側几于足今几脚南出綴拘尸足兩邉令直不辟戾也】
  【劉績曰士䘮禮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持之古几猶今道家之几形如半環三足坐則曲者向身可以憑以曲者兩端著地故綴足御者一人坐持上足也語林曰直木横施植其兩足便為憑几何必以蟠鵠膝曲木抱腰則直几後世之制也阮諶云几長五尺髙二尺廣二尺馬融以為長三尺舊圖以為几兩端赤中央黒】
  檀弓毁竈以綴足【疏此論殷周禮異周人綴足用燕几故不毁竈毁竈綴足者一則示死無復飲食二則恐死人冷僵足辟戾不可著屨故用毁竈之甓連綴其足令直可著屨也】



















  士䘮禮握手用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牢中旁寸著組繫【注牢讀為樓樓謂削約握之中央以安手也 疏此衣在手故言握手廣五寸牢中旁寸則中央廣三寸也中央足容四指指一寸則四寸四寸之外仍有八寸皆廣五寸也】
  記設握裏親膚繫鉤中指結于掔【注掔掌後節中也手無決者以握繫一端繞掔還從上自貫反與其一端結之 疏上文握手用纁裏長尺二寸今裏親膚據從手内置之長尺二寸中掩之手纔相對也兩端各有繫先以一端繞繫一匝還從上自貫又以一端向上鉤中指反與繞掔者結于掌後節中】
  【敖繼公曰握手唯一而已與決同設於右手其繋則相關經文詳于設決略於設握故記見之設握之法以纁裏親膚其中央正當於掌右端掩四指之後左端在其上乃以其組繫環將指之本而與決之繫相結于掔而連之所謂設握乃連掔者也】
  釋名握以物著尸手中使握之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士䘮禮决用正王若檡組繫纊極二【注正善也王棘與檡棘善理堅靭者皆可以為决極以沓指放令不挈也】
  【敖繼公曰決與極皆用于右手象生時所有事者也決著右擘極韜食指將指生以象骨為决韋為極死以是二者為之明不用也士生時所用韋極之數無聞以此經推之則亦用二也是其降于君者與然則君之䘮其用纊極亦三矣】



















  士䘮禮貝三實于笲稻米一豆實于筐【注貝水物古者以為貨笲竹噐豆四升】
  檀弓飯用米貝弗忍虚也【疏不忍虚其口也】
  雜記天子飯九貝諸侯七大夫五士三【注此蓋夏時禮也周禮天子飯含用玉】
  周禮天官太宰大䘮贊贈玉含玉【注贈玉既窆所以送先王含玉死者口實天子以玉】
  春官典瑞大䘮共飯玉含玉贈玉【注飯玉碎玉以雜米含玉柱左右頤及在口中者贈玉蓋璧也 疏飯玉者天子飯以黍諸侯飯用粱大夫飯用稷天子之士飯用粱諸侯之士飯用稻其飯用玉亦與米同時含玉有數有形亦與飯同時行之】
  天官玉府大䘮共含玉
  春秋公羊傳含者何口實也【注孝子所以實親口也縁生以事死不忍虚其口天子以珠諸侯以玉大夫以璧士以貝春秋之制也文家加飯以稻米】
  大戴禮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大夫士飯以珠含以貝
  禮稽命徵天子飯以珠含以玉諸侯飯以珠含以璧相備也
  春秋説題辭口實曰含象生時食也
  莊子儒以詩禮發冢大儒曰東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詩曰青青之麥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為儒以金槌控其頤徐剔其頰無傷口中珠
  白虎通徳論所以有飯含何縁生食今死不欲虛其口故含用珠寳物何也有益死者形體故天子飯以玉諸侯以珠大夫以米士以貝也
  釋名含以珠貝含其口中也
  玉柙
  後漢禮儀志登遐沐浴守宫令兼東園匠將女執事黄緜緹繒金縷玉柙如故事
  漢舊儀帝崩含以珠纒以緹繒十二重以玉為襦如鎧狀連縫之以黄金為縷腰以下以玉為札長一尺二寸半為柙下至足亦縫以黄金縷
















  䘮大記浴水用盆沃水用枓【疏用盆盛浴水用枓酌盆水】
  【賈公彦曰枓酌水噐受五升方有柄挹盆中水以沃尸】














  周禮天官淩人大䘮共夷槃冰【注夷之言尸也實冰於夷槃中置之尸牀之下所以寒尸】
  士䘮禮士有冰用夷槃可也【注謂夏月而君加賜冰也夷槃承尸之槃】䘮大記君設大盤造冰焉大夫設夷盤造冰焉士併瓦盤無冰設牀襢笫有枕含一牀襲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皆有枕席君大夫士一也【注造猶内也襢笫袒簀也謂無席如浴時牀也禮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斂先内冰盤中乃設牀于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凉而止士不用冰以瓦為盤併以盛水耳 疏造冰者造内其冰于盤中置冰於下設牀於上去席襢露笫簀浴時無席為漏水也設冰無席為通寒氣也】























  【聶崇義曰夷牀以遷尸長丈二尺廣七尺旁為四鐶前後亦有鐶為鈕於兩旁以繩直貫中欲下尸則引其直繩諸鈕悉解矣】
  【王昭禹曰夷之言傷也冰盤曰夷盤移尸于堂曰夷堂牀曰夷牀衾曰夷衾皆以哀傷為主】













  【聶崇義曰浴牀亦曰夷牀夷之為言尸也長丈二尺廣四尺有四横上有木笫設欄於前面及後兩端士漆之大夫加朱飾諸侯畫雲氣天子加禾稼百草華也】














  周禮春官典瑞駔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斂尸【注斂尸於大斂加之圭在左璋在首琥在右璜在足璧在背琮在腹蓋取象方明神之也疏璧琮者通于天地 疏此六玉兩頭皆有孔又于兩孔之閒為溝渠于溝之兩畔稍髙為眉瑑故云以組穿聨之】周宻志雅堂雜鈔國朝典故人主升遐皆取太學文宣王玉圭為斂事定方造歸之











  士䘮禮重木刊鑿之【注木也縣物焉曰重刋斲治鑿之為縣簮孔也士重木長三尺敖繼公曰謂以木為之而加刊鑿也鑿其前為二孔而以簮貫之為縣鬲之用】
  檀弓重主道也殷主綴重焉周主重徹焉【注始死未作主以重主其神既虞而埋之乃後作主 疏人始死作重猶若木主所以依神故曰重主道也】
  釋名重死者之資重也含餘米以為粥投之甕而懸之比葬未作主權以重主其神也
  開元禮重三品以上長八尺四品五品長七尺六品以下長六尺横者半之置于庭三分庭一在南以沐之米為粥實于鬲既實以疎布蓋其口繫于竹䈼懸于重木覆用葦席北向屈兩端交於後西端在上綴以竹䈼祝取銘置于重殯堂前楹下夾以葦席簾門以布又設葦障於庭
  太常因革禮重一品挂鬲六五品以上四六品以下二



















  士䘮禮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書名于末曰某氏某之柩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注銘明旌也雜帛為物大夫之所建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之亡無也無旗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終幅二尺在棺為柩今文銘為斾也杠銘橦也宇梠也】
  檀弓銘明旌也以死者為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注明旌神明之旌也不可别為形貌不見也】
  【聶崇義曰周禮司常大䘮則供銘旌又案司常職云王建太常諸侯建旂孤卿建襢大夫士建物則銘旌亦然但尺數異耳禮緯天子之旌髙九仞諸侯七仞大夫五仞士三仞其士䘮禮竹杠長三尺則死者以尺易仞也天子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其旌旗身亦以尺易仞也又從遣車之差葢以䘮事畧故也若不命之士則以緇布半幅長一尺赬其末長終幅長二尺也緇赬共長三尺廣三寸書銘于末】崔元凱䘮儀銘旌今之旐也天子長丈二尺皆施跗樹于壙中
  開元禮為銘【銘明旌也】以絳充廣幅三品以上長九尺四品五品長八尺龍首韜杠六品以下長六尺韜杠書某官封之柩置于宇西階上
  司馬氏書儀銘旌以絳帛為之廣終幅三品以上長九尺五品以上八尺六品以下七尺書曰某官某公之柩【官卑曰某君妻曰某封邑某氏若無官封即随其生前所稱】以竹為杠長準銘旌置屋西階上
  魂帛
  朱子家禮魂帛潔白絹為之設椸于尸南覆以帕置倚卓其前置魂帛於倚上設香爐杯注酒果于卓子上是為靈座倚銘旌於倚左侍者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皆如平生俟葬畢有祠板則埋魂帛潔地【雜記重既虞而埋之開元禮倣此今國家亦用之䘮令置重一品柱鬲六五品以上四六品以下亦然士民之家未常識也皆用魂帛魂帛亦主道也禮大夫無主者束帛依神今且從俗貴其簡易然世俗或用冠帽衣屐裝飾如人狀此鄙俚不可從也又世俗皆畫影置于魂帛之後男子生時有畫像用之猶無所謂至于婦人生時深居閨闥出則乗輜軿擁蔽其面既死豈可使畫士直入深室揭掩面之帛執筆望相畫其容貌此殊為非禮勿可用也】
  【丘濬曰魂帛以白絹為之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垂其兩足 案魂帛之制本注引温公說謂用束帛依神而朱子本文則又謂潔白絹為之考古束帛之制用絹一匹捲兩端相向而束之結之制無可考近世行禮之家有結帛為長條而交互穿過如世俗所謂同心結者上出其首旁出兩耳下垂其餘為兩足有肖人形以此依人似亦可取雖然用帛代形本非古禮用束用結二者俱可】
  文獻通考紹興三十一年五月禮部侍郎金安節等言竊詳神帛之制雖不經見然考之于古蓋復之遺意也然古之復者以衣今用神帛招魂其意蓋本于此
  棺椁總
  易繫辭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䘮期无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椁蓋取諸大過
  書顧命伯相命士須材【傳召公命士致材木須待以供䘮用】
  檀弓天子崩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棺椁者斬之【注虞人掌山澤之官百祀畿内百縣之祀也斬伐也】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疏此謂王殯後事也必取祀木者賀瑒云君者徳著幽顯若存則人神均其慶幸若沒則靈祇等其哀傷也】
  【陳澔曰天子之椁奚以多木為哉百縣之祀其木可用者悉斬而致之無乃太多乎畿内之美材固不乏矣奚獨於祠祀斬之乎廢其祀刎其人又何法之峻乎禮制若此未詳其説】
  【吴澄曰廢其祀刎其人蓋設此辭而令人以見王䘮尤重于神祀也如誓師而曰無敢不供汝則有大刑是也非果廢之刎之也葢祀木者神祇所主豈可斬伐唯為天子采椁木則雖祀木亦斬無或敢占吝者若或占吝不以其木至是不供王䘮為大不敬故設廢祀刎人之辭使人不敢慢令也】
  䘮大記棺椁之間君容柷大夫容壺士容甒【注間可以藏物因以為節 疏君容柷者柷如漆桶是諸侯棺槨間所容也若天子棺槨間則差寛大故司几筵云柏席用萑謂柏椁字摩滅之餘椁席藏中神座之席是也諸侯棺椁間亦容席故司几筵云柏席諸侯則紛純稍狹于天子故此云容柷大夫容壺者壺是漏水之噐乃大夫所掌曰士容甒者甒盛酒之噐士所用也】
  【方慤曰柷方二尺四寸深一尺八寸壺大一石甒五斗則其所容之大小可知君必以柷則與狄人設階同義】
  左傳成公二年八月宋文公卒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注四阿四注椁也翰旁飾檜上飾皆王禮 疏周禮匠人云殷人四阿重屋鄭云阿棟也四角設棟也是為四注槨也士䘮禮云抗木横三縮二謂於槨之上設此木從二横三以負土則士之槨上平也今此槨上四注而下則其上方而尖也禮天子槨題湊諸侯不題湊不題湊則無四阿釋詁云楨翰幹也又曰楨正也築牆所立兩木也翰所以當牆兩邉障土者也翰在牆之旁則知此翰亦在旁也詩云㑹弁如星鄭云㑹謂弁之縫中言其際㑹之處也㑹在弁之上知此檜亦在上故為棺旁飾上飾也】
  家語孔子初仕為中都宰制為養生送死之節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因丘陵為墳不封不樹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諸侯則焉【魯國在東方故西方諸侯皆取法】
  吕氏春秋美棺椁所以備螻蟻也
  後漢書趙咨曰棺椁之造自黄帝始
  白虎通徳論所以有棺椁何所以掩藏形惡也不欲令孝子見其毁壊也棺之為言貌所以藏尸令貌全也椁之為言廓所以開廓辟土無令迫棺也 有虞氏瓦棺今以木何虞尚質故用瓦夏后氏益文故易之以堲周謂堲木相周無膠漆之用也殷人棺椁有膠漆之用周人寖文牆置翣加巧飾䘮葬之禮縁生以事死生時無死亦不敢造太古之時穴居野處衣皮帶革故死衣之以薪内藏不飾中古之時有宫室衣服故衣之幣帛藏以棺椁封樹識表體以象生【劉璋曰凡送死之道唯棺與椁為親身之物孝子所宜盡心初䘮之日擇木為棺恐倉卒未得其木灰漆亦未得能堅完或值暑月恐難乆留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今人亦有生時自為夀噐者此乃猶行其道非豫凶事也其木油杉及栢為上毋事髙大以為美觀唯棺周於身椁周于棺足矣棺内外皆用布裏漆務令堅實予嘗見前人葬墓掩壙之後即以松脂溶化灌于棺外其厚尺餘後為人侵掘松脂歳久疑結愈堅斧斤不能加得免大患今有葬者用之可謂宜矣】
  宋史諸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鏤彩畫施方牖檻棺内不得藏金寳珠玉
  棺
  檀弓天子之棺四重【注尚深邃也諸公三重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注以水牛兕牛之革為棺被革各厚三寸合六寸也此為一重】杝棺一【注所謂椑棺也爾雅曰椵杝】梓棺二【注所謂屬與大棺】四者皆周【注周匝也凡棺用能濕之物 疏四重者水牛兕牛皮二物為一重杝為第二重屬為第三重大棺為第四重四重凡五物也以次差之上公三重則去水牛餘兕杝屬大棺也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餘杝屬大棺大夫一重又去杝餘屬大棺也士不重又去屬唯單用大棺也天子大棺厚八寸屬六寸椑四寸又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也上公去水牛之三寸餘兕椑屬大棺則合二尺一寸諸侯又去兕之三寸餘合一尺八寸也列國上卿又除椑四寸餘合一尺四寸也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合一尺士則不重但大棺六寸庶人四寸天子卿大夫文不見者天子卿大夫並與列國君同若天子之士與諸侯大夫同也水兕二皮並不能厚三寸故合被之今各厚三寸也二皮能濕故最在裏近尸杝棺者椵也材亦能濕故次皮杝唯一種故云一也諸侯無革則以杝親尸所謂梓棺也即前言君即位為椑是也杝即椵木鄭引爾雅曰椵杝一物二名名椵又名杝也梓棺二者杝棺之外又有屬棺屬棺之外又有大棺大棺與屬棺並用梓故云二也四者皆周者謂四重之棺上下四方悉周匝唯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故也】
  后木曰䘮吾聞諸縣子曰夫䘮不可不深長思也【注后木魯孝公子恵伯鞏之後】買棺外内易我死則亦然【注此孝子之事非所託徐師曾曰言養生不足以當大事唯送死可以當大事人子事親舎是無所用其力一有不謹則他日不可復追此所以不可不深長思也是以買棺藏親必外内易治不少有後日之悔此當深思之大者故特舉而言之縣子此言可為萬世人子䘮親之法矣然此乃人子所當自盡非父母豫屬者而后木乃曰吾死則亦然則過為身後之慮矣】
  衛有大史曰栁莊寢疾公曰若疾革雖當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請于尸曰有臣栁莊也者非寡人之臣社稷之臣也聞之死請往不釋服而往遂以襚之與之邑裘氏與縣潘氏書而納諸棺曰世世萬子孫毋變也
  陳乾昔寢疾屬其兄弟而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則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陳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弗果殺
  䘮大記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士棺六寸【注大棺棺之在表者也檀弓曰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此以内說而出也然則大棺及屬用梓椑用杝以是差之上公革棺不被三重也諸侯無革棺再重也大夫無椑一重也士無屬不重也庶人之棺四寸上大夫謂列國之卿也趙簡子云不設屬椑時僭也 疏檀弓從内而説以次出外謂近尸有水革次外有兕革次外有椑次外有屬次外有大棺此先云大棺及屬乃始云椑是從外鄉内而説故知大棺及屬當梓棺也椑當杝棺也】
  君蓋用漆三衽三束大夫蓋用漆二衽二束士蓋不用漆二衽二束【注用漆者塗合牝牡之中也衽小要也疏蓋棺上蓋用漆謂漆其衽合縫處也衽謂燕尾合棺縫際也束謂以皮束棺也棺兩邉各三衽每當衽上輒以牛皮束之大夫士亦然檀弓云棺束縮二衡三者據君言也若大夫士横唯二束此文是也】
  孟子孟子自齊葬于魯反于齊止于嬴充虞請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惇匠事嚴虞不敢請今願竊有請也木若以美然【集注孟子仕於齊䘮母歸葬于魯嬴齊南邑充虞孟子弟子嘗董治作棺之事者也嚴急也木棺木也以美太美也】曰古者棺椁無度中古棺七寸椁稱之自天子達于庶人非直為觀美也然後盡于人心【集注度厚薄尺寸也中古周公制禮時也椁稱之與棺相稱也欲其堅厚久逺非特為人觀視之美而已】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得之為有財古之人皆用之吾何為獨不然【集注不得謂法制所不當得得之為有財言得之而又為有財也】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無恔乎【集注比猶為也化者死者也恔快也言為死者不使土親近其肌膚于人子之心豈不快然無所恨乎】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集注送終之禮所當得為而不自盡是為天下愛惜此物而薄于吾親也】墨子古聖王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體衣衾三領足以覆惡則止矣 子墨子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
  許慎説文棺闗也所以掩尸
  釋名棺闗也闗閉也
  【司馬温公曰棺欲厚然太厚則重而難以致逺又不必髙大占地使壙中寛易致摧毁宜深戒之椁雖聖人所制自古用之然板木嵗乆終歸腐爛徒使壙中寛大不能牢固不若不用之為愈也孔子葬鯉有棺而無椁又許貧者還葬而無椁今不欲用非為貧者乃欲保安亡者耳】
  二程全書古人之葬欲比化者不使土親膚今竒玩之物尚保藏固宻以防損汚况親之遺骨當如何哉世俗淺識惟欲不見而已又有求速化之說是豈知必誠必信之義且非欲其不化也未化之間保藏當如是爾吾自少時謀葬曽祖虞部以下積年累嵗精意思索欲知何物能後骨而朽後聞咸陽原上有人發東漢時墓柏棺尚在又韓修王城圯得古柏木皆堅潤如新諺有松千栢萬之説于是知柏最可以乆然意猶未己因觀雜書有松脂入地千年為茯苓萬年為琥珀之説疑物莫久于此遂以柏為棺而塗以松脂特出臆計非有稽也不數月嵩山法王寺下鄉民穿地得古棺裹以松脂乃知古人已用之矣自是三十四年七經葬事求安之道思之至矣地中之事察之詳矣地中之患有二惟蟲與水而己所謂無使土親膚不惟以土為汚有土則有蟲蟲之侵骨甚可畏也世人墓中多置鐵以辟土獸土獸希有之物尚知備之蟲為必有而不知備何也唯木堅縫完則不能入求堅莫如柏欲完莫如漆然二物亦不可保柏有入土數百年而不朽者有數十年而朽者人多以為柏心不朽而心之朽者見亦多矣
  髙閌曰伊川先生謂棺之合縫以松脂塗之則縫固而木堅注云松脂與木性相入而又利水蓋今人所謂瀝青者是也須以少蚌粉黄蠟清油合煎之乃可用不然則裂矣其棺椁之間亦宜以此灌之
  朱子語類古禮難行為古人有做未到處古者以皮束棺豈能固設熬黍稷于棺旁以惑蚍蜉可見少智今棺用漆要三日便殯亦難
  【王文禄葬度合棺油杉為上柏次之油杉今沙坊板出馬湖建昌桃花洞楊宣慰旋螺丁子香花紫實上也但假者多耳莫若用柏紫經杉可也棺僅容身不宜太寛匠製若經匣様底蓋不用鐵丁用柏或蘇木作錠筍底蓋對牆合處每邉鑿二孔筍作錠様分三片先揷左右二片入孔分開中一片鍼下錠凹處到劄住矣且免鐵繡壊版釘擊震尸錠筍法聞之西泉錢子懋仁名篸仁孝士也以故能慎終陳龍正曰製棺棺不可太寛太長如料冨則量逝者形軀裁減之勿惜損料尤忌太髙必使髙濶相等環視見方為妥髙則上空既無用而壙勢因之不得不髙墳勢因之不得不稍薄留棺中無用之空虚損壙外宜厚之封土豈善計哉蓋不宜用釘釘縫漏氣又釘長出亦使壙髙其多端慎勿泥古古人亦有未詳審處木唯杉最善不蛀不朽又無燥性有財則買沙板乃千年老杉近根之幹壅頓沙土中者川陜深山所生無財則買大杉木堅老者為之伊川先生獨尚柏心柏過燥恐于初死骸骨有所未便又且易蛀想宋時未起沙板之説也既得良木命良工試配已畢臨攏合時一切縫罅先用絞浄真生漆厚調生麪銀硃塗嵌其間然後推敲成就雖有小小鬆隙之處皆為硃漆充塞無不泯合之患矣試真漆法取少許抹青竹上少頃即乾乾而粘綴不可剔剥者真否則已浸入桐油其性懈矣硃性極收濕凡漆物置宻室中遇雨必生潤唯硃漆獨乾此其驗也故可以助漆之堅解漆之濕無踰此物棺外凡遇縫處亦用硃漆塗之棺底須塗抹令遍棺内止以少許抹縫餘處不可多用骸骨宜近木不宜近漆也俗用瓦灰猪血調塗又以麻布糊縫直同兒戲土中無物不朽此數物徒滋汚穢有何功力不須十年必皆解散脱落又棺外以硃漆周圍塗之約數遍而止硃外又須以真生漆蓋之恐硃色太非入土幽之義加以晦色使可久安也】
  【張文嘉齊家寳要棺木沙坊為上非貴價者不能堅美然中間多有破損巧于補綴未易辨識一售其欺反不若杉木之為愈也或取三丈四丈平木及裏溪之頭段為佳但要色老而紅赤縷細而堅實者取其木心候其乾燥即可用也臨攏合時一切縫罅先用絞淨真生漆厚調生麪銀硃塗嵌其間然後推敲成就雖有小小鬆隙之處皆為硃漆充塞無不泯合之患矣試真漆法取少許抹青竹上少頃即乾乾而粘綴不可剔剥者真否則已浸入桐油其性懈矣硃性實收濕可以助漆之堅解漆之濕故須用之棺外凡遇縫處亦用硃漆塗之棺底須塗抹令遍棺内止以少許抹縫餘處不可多用骸骨宜近木不宜近漆也俗用瓦灰猪血調塗又以麻布糊縫直同兒戲此數物徒滋汚穢有何功益邪又一法合縫時先以艌船之油灰塗其内覆緜紙二三層其固甚于松脂外靣灌生桐油數次此法尤為簡便利于貧者然總非預辦不可易得凡遇父母年老即當竭力為之不得與兄弟分爭較彼此推延以致倉卒誤事且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况士庶乎】
  桐棺 柏棺
  左傳哀公二年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簡子誓曰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疏案禮上大夫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棺六寸屬四寸無三寸棺制也棺用難朽之木桐木易壊不堪為棺故以為罰墨子尚儉桐棺三寸屬次大棺也辟親身棺也禮大夫無辟唯屬與大棺為一重今云不設辟者時僭耳非正禮也】素車樸馬【注以載柩 疏素車無飾不以翣柳飾車也曲禮云大夫去國乗髦馬鄭云髦馬不鬄落也則此樸馬亦謂不鬄落用此以載柩也他柩皆人挽此用車馬載者道逺當用牛馬且此言亦為罰也】無入于兆【注兆葬域 疏周禮人云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鄭云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罰之此亦罰也】下卿之罰也【注為自設罰所以能克敵】
  家語孔子之䘮公西赤掌殯葬焉桐棺四寸柏棺五寸墨子禹葬㑹稽之山桐棺三寸葛以緘之
  莊子古者䘮禮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今墨子獨生不歌死無服桐棺三寸而無椁以為法式以此教人恐不愛人以此自行固不愛也荀子刑餘罪人之䘮桐棺三寸
  越絶書禹葬㑹稽葦椁桐棺穿壙七尺上無漏泄下無即水
  梓棺
  漢舊儀梓棺長二丈廣四尺
  風俗通義禮天子斂以梓噐宫者存時所居縁生事亡因以為名凡人之棺亦為宫也
  【王符潛夫論今者京師貴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邉逺下土亦競相倣效夫檽梓豫章所出殊逺伐之髙山引之窮谷入海乗淮逆河泝洛工匠雕刻連累日月㑹衆而後動多牛而後致重且千斤功將萬夫而東至樂浪西達燉煌費力傷農於萬里之地】
  穀棺
  墨子昔堯葬蛩山之隂穀木之棺葛以緘之舜葬南已之市穀木之棺葛以緘之
  樟棺
  後漢書禮儀志諸侯王公主貴人皆樟棺洞朱雲氣畫公特進樟棺黒漆
  宋書禮志孝武帝大明五年閏月皇太子妃薨樟木為櫬號曰樟宫
  松棺
  魏書崔光傳光戒子孫曰吾兄弟自幼及老未曽一片不同弟頃横禍權作松棺亦可為我作松棺使我見之
  楸棺
  盛之荆州記冠軍縣東一里有張詹墓魏太和時人也刻碑背曰白楸之棺易朽之裳銅錢不入瓦噐不藏嗟爾後人幸不我傷【釋魏征南軍司張詹】
  榆棺
  晉書徐苗遺命榆棺雜甎露車載尸葦席瓦噐而已
  雜木棺
  續漢書楊震數切諫為樊豐等所譖遣歸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陽亭乃慷慨謂其諸子門人曰身死之日以雜木為棺布衣單被裁足蓋形勿歸次
  瓦棺
  檀弓有虞氏瓦棺
  帝王世紀有苗氏叛虞舜南征崩于鳴條殯用瓦棺西京雜記袁盎以瓦為棺椁
  釋武陽城東彭亡山之巔耕夫斸地有聲尋罅入焉石窟如屋大中立兩崖崖柱左右各分二室左方有破瓦棺
  石棺
  古史考蜚亷為紂使北方還無所報為壇霍太山而報得石棺銘曰帝令處父不與殷亂賜爾石棺以華氏死遂葬于霍太山
  荆州記臨湘水中有石牀上有二石棺色緑如銅鏡
  玉棺
  風俗通義葉縣令王喬天下一玉棺於㕔事前令臣吏試入不動摇喬曰天帝獨欲召我沐浴服飾寢其中葢便立覆之宿葬於城東土自成墳
  銅棺
  越絶書闔閭在閶門外銅棺三重澒地六尺
  革棺
  西京雜記廣川王去疾國内藏一皆發掘魏襄王入一戸石扉有闗鑰叩開見棺柩黒光照人刀斫不入燒鋸截之乃漆雜兕革為棺厚數寸累積十餘重力不能開乃止
  朱棺
  漢書佞幸傳大司徒孔光奏董賢賢自殺伏辜死後父恭等不悔過乃復以沙畫棺【師古曰以硃砂塗之而又雕畫也】四時之色左蒼龍右白虎上著金銀日月玉衣珠璧以棺至尊無以加
  東觀漢記耿秉薨賜朱棺玉衣
  明㑹典品官棺用油杉朱漆庶民棺油杉為上柏次之土杉又次之用黒漆金漆
  畫棺
  謝承後漢書和帝追封太后父梁松為褎親愍侯改殯賜東園畫棺玉柙衣衾
  後漢書袁安傳袁逢卒朝廷以逢嘗為三老特優禮制賜以朱畫秘噐【注秘噐棺也】
  布漆山
  清異録天成開運以來俗尚巨棺有停之中寢人立兩邉不相見者凶肆號布漆山











  檀弓君即位而為椑【注椑謂杝棺親尸者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嵗一漆之藏焉【注若未成然 疏君諸侯也言諸侯則王可知人君無論少長體尊備物故即位而造為此棺也椑謂杝棺天子椑内有水兕諸侯無但用杝在内以親尸也嵗一漆之者雖為尊得造未供用故不欲即成但每年一漆示如未成也藏焉者謂藏物于中棺中不欲空虛如急有待也】
  【裴松之曰禮天子諸侯之棺各有重數棺之親身者曰椑】
  【方慤曰椑即所謂櫬也君尊雖凶禮之具亦豫備藏焉則惡人之見也】
  【陸佃曰言嵗一出而漆之于是又藏焉嵗一出者若將有用也示使其君不敢有恃以惰】
  乾學案豫凶事非得已也故漆而藏焉椑欲堅故嵗一漆之漆之斯出之矣疏謂中不欲空虚而訓藏為藏物于中其説贅陸氏至謂嵗一出者示君將有用夫豫凶事猶不可況可以此警其君為盡禮歟後儒説禮往往傅㑹若此所以禮家多成聚訟也
  舊唐書宗開元二十年自東都幸太原至太行坂路隘逢椑車問左右車中何物左右奏曰禮天子出則載椑車以從先王之制也上曰焉用此命焚之無椑自此始也
  柩
  曲禮在牀曰尸在棺曰柩【疏三日不生斂之在棺死事究竟于此故曰柩吕大防曰尸者未大斂柩者已大斂之稱也故䘮禮未殯奠于尸已殯奠于柩】
  白虎通徳論尸柩者何謂也尸之為言失也陳也失氣亡神形體獨陳柩之為言究也久也不復章也釋名尸已在棺曰柩柩究也送終随身之制皆究備也
  櫬
  左傳襄公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注檟梓之屬】以自為櫬【注櫬棺也欲以送終 疏櫬親身棺也以親近其身故以櫬為名䘮大記云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如彼記諸侯之棺三重親身之棺名之為椑椑即櫬是也其椑用椵為之屬與大棺乃用梓耳此以梓為櫬者名之曰櫬其内必無棺也擇檟為櫬其櫬必用梓也】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注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
  四年秋定姒薨不殯于廟無櫬不虞【注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噐備議其䘮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謂季文子【注匠慶魯大匠】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䘮不成不終君也【注慢其母是不終事君之道】君長誰受其咎【注言襄公長將責季孫】初季孫為己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注文子欲自為櫬】匠慶請木【注為定姒作櫬】季孫曰略【注不以道取為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注御止也】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疏季孫言略令匠慶略他木也官非無木可用意欲不成其䘮怒慶此請令略木為之慶又忿其如此故取季孫之檟其意言遣我略人我只略女季孫令之為略匠慶奉命而略雖自被略不得止之是自及也】
  小爾雅有尸謂之柩空棺謂之櫬
  槥
  漢書成帝紀河平四年民為水所流死不能自葬者令郡國給槥櫝葬埋【師古曰槥櫝謂小棺】
  説文櫝小棺又曰槥
  陸機大暮賦覩洪檟而為槥
  裏棺 鐕
  䘮大記君裏棺用朱緑用雜金鐕大夫裏棺用緑用牛骨鐕士不緑【注鐕所以琢著裏 疏裏棺謂以繒貼棺裏也朱繒貼四方緑繒貼四角定本經中緑字皆作琢琢謂鐕琢朱繒貼著于棺也鐕釘也舊説云用金釘又用象牙釘雜之以琢朱緑著棺也隠義云朱緑皆繒也雜金鐕尚書曰貢金三品黄白青色用緑者四面四角緑用牛角鐕者不用牙金也士不緑者悉用也亦同大夫用牛骨鐕不言從可知也】
  【吴澄曰案定本近是蓋裏棺兼用緑色無義疏説分二色貼四方四隅亦無義且未詳何據若依定本以緑為琢則朱句絶琢字屬下句士用裏棺與大夫同但不用釘琢之為異耳】
  【張幼倫曰案鐕字說文云綴著物者則緑字疑皆綴字之誤綴者綴繒于棺也鐕即今漆工所用之灰屑也君用雜金屑最為堅確大夫用牛角屑次之今民間用瓦屑即此鐕也士不綴無裏也舊讀緑為琢以鐕為釘皆誤也故王氏有牛角鐕不可從之説案古者棺不用釘唯以皮條束合之見檀弓上篇】
  後漢書禮儀志安梓宫内珪璋諸物東園匠武士下釘衽截去牙
  東園温明祕噐
  漢書霍光傳光薨賜東園温明如乗輿制度【服䖍注東園處此噐形如方漆桶開一靣漆畫之以鏡置其中以懸尸上大斂并蓋之】
  【周宻癸辛雜識今世有大斂而用鏡縣之棺蓋以照尸者徃徃謂取光明破暗之義案漢書霍光傳光之喪賜東園温明服䖍曰東園處此噐以鏡置其中以懸尸上然則其來尚矣】
  佞幸傳東園祕噐珠襦玉柙豫以賜董賢無不備具【師古曰東園署名也漢書儀云東園祕噐作棺梓素木長二丈崇廣四尺】
  晉公卿禮秩諸侯及從公薨者賜東園秘噐
  凶門柏歴
  晉書禮志成帝咸康七年皇后杜氏崩有司奏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門柏歴門號顯陽端門詔曰門如所處凶門柏歴大為繁費停之案蔡謨説以二瓦噐盛始死之祭繫于木裹以葦席置庭中近南名為重今之凶門是其象也范堅曰凶門非禮禮有懸重形似凶門後又出之門外以表䘮俗遂行之【通典同詳見第七十四卷䘮儀】
  通典東晉安帝隆安四年太后李氏崩詔于西堂設菰蘆神武門施凶門柏歴
  宋書禮志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兼司徒給事中劉温持節監䘮神虎門設凶門柏歴至西上閤
  孔琳之傳琳之建言曰凶門柏歴不出禮典起自末代積習生常遂成舊俗爰自天子達於庶人誠行之有由卒革必駭然苟無闗于情而有愆禮度存之未有所明去之未有所失固當式遵先典釐革後謬况復兼以㳺費實為民患者乎凡人士䘮儀多出閭里每有此須動十數萬損民財力而義無所取至于寒庶則人思自竭雖復室如懸罄莫不傾産殫財所謂葬之以禮其若此乎謂宜謹遵先典一罷凶門之式表以素扇足以示凶隋書禮志後齊定令親王公主太妃儀同三司以上及令僕皆聽立凶門柏歴開皇初太常卿牛奏凶門豈設重之禮請革兹俗弊詔可














  讀禮通考卷九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具二
  棺束
  檀弓棺束縮二衡三衽每束一【注衡當為横衽今小要衽或作漆或作髹 疏棺束者古棺木無釘故用皮束合之縮縱也縱束者二行横束者三行也衽小要也其形兩頭廣中央小既不用釘但先鑿棺邊及兩頭合際處作坎形以小要連之今固棺並相對每束之處以一行之衽連之若豎束之處則竪著其衽以連棺蓋及底之木使與棺頭尾之材相固漢時呼衽為小要也】
  釋名棺束曰緘緘咸也古者棺不釘也旁際曰小要其要約小也又謂之衽衽任也任制際㑹使不解也
  椁
  檀弓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噐【注材椁材也木工宜乾腊且豫成 疏布班也殯後十日班布告下覔椁材及明噐之材或云布其木宜乾腊故須豫暴之也】
  【王安石曰布陳也】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注沐治也】原壤登木曰乆矣予之不託於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從者曰子未可以己乎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注木椁材也託寄也謂叩木以作音 疏椁材文彩似貍之首夫子手執斤斧如女子之手卷然柔弱】
  周禮地官閭師不樹者無槨【注椁周棺也 疏庶人五畆之宅樹以桑麻今宅不毛非直罰以里布死後又無五寸之椁也】
  論語顔淵死顔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椁【集注顔路淵之父請為椁欲賣車以買椁也】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椁吾不徒行以為之椁以吾從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集注鯉孔子之子伯魚也先孔子卒言鯉之才雖不及顔淵然已與顔路以父視之則皆子也孔子時已致仕尚從大夫之列言後謙辭】
  【胡寅曰孔子遇舊館人之䘮嘗脱驂以賻之矣今乃不許顔路之請何邪葬可以無椁驂可以脱而復求大夫不可以徒行命車不可以與人而鬻諸市也且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勉强以副其意豈誠心與直道哉或者以為君子行禮視吾之有無而已夫君子之用財視義之可否豈獨視有無而已】釋名椁廓也廓落在表之言也
  【方慤曰椁之於棺如城之有郭也】
  木椁
  古史考禹作土堲以周棺湯作木椁易土堲也
  葦椁
  越絶書禹葬㑹稽葦椁桐棺
  松椁
  䘮大記君松椁【疏君諸侯也諸侯用松心為椁材】
  柏椁
  檀弓柏椁以端長六尺【注端題湊也其方蓋一尺 疏柏椁謂椁用柏也天子柏諸侯松大夫柏士雜木也鄭注方相職云天子椁柏黄腸為裏而表以石焉端猶頭也積柏材作椁並葺材頭故云以端長六尺者天子椁制每段長六尺而方一尺天子以下庶人以上鄭注䘮大記具之以此木之端首題湊嚮内知其方一尺者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於棺一寸案䘮大記君大棺八寸君謂諸侯則天子之大棺或當九寸其椁厚一尺故云其方蓋一尺則椁之厚也如鄭此言椁材並皆從下壘至上始為題湊湊嚮也言木之頭相向而作四阿也如此乃得椁之厚薄與棺相準皇氏以為壘椁材從下即題湊椁六尺與棺全不相應其義非也】
  【張子曰古之椁言井椁以大木自下排上來非如今日之籠棺也故其四隅有隙可以置物也胡銓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謂之黄腸木頭皆内向故云題湊其方一尺詳見漢書霍光傳及漢儀注所載者】
  䘮大記大夫柏椁
  雜木椁
  䘮大記士雜木椁
  石椁
  檀弓有子問於曽子曰聞䘮於夫子乎【注䘮謂仕失位也】曰聞之矣䘮欲速貧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參也聞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參也與子㳺聞之有子曰然然則夫子有為言之也曽子以斯言告于子㳺子㳺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見桓司馬自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為桓司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載寳而朝【注敬叔魯孟僖子之子仲孫閲嘗失位去魯得反載其寳來朝于君】夫子曰若是其貨也䘮不如速貧之愈也䘮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曽子以子㳺之言告於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曽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於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注中都魯邑名也孔子嘗為之宰為民作制】昔者夫子失魯司寇將之荆蓋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貧也
  【吴澄曰自猶獨也天子至于庶人皆是木椁慮其易朽腐而獨自為石椁也三年而不成者成之難費財多也】
  水經注泗水又南逕宋大夫桓魋西山抗泗水上而畫石鑿而為今人謂之石椁者也郭有二重石作工巧
  西京雜記魏襄王以文石為椁髙八尺許廣狹容四十人以手捫椁滑液如新
  漢書劉向傳秦始皇帝葬於驪山之阿下錮三泉上崇山墳其髙五十餘丈周圍五里有餘石椁為㳺館【李竒曰壙中為逰戲之觀也師古曰多累石作椁于壙中以為離宫别館也】人膏為燈燭水銀為江海黄金為鳬雁
  漢書文帝至霸陵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椁用紵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左右皆曰善張釋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稱善
  吳越春秋吳王有女自殺闔閭痛之葬於國西閶門外鑿池積土文石為椁題湊為中
  西京雜記滕公駕至東都門馬鳴跼不肯前以足跑地乆之滕公使士卒掘馬所跑地入三尺所得石椁滕公以燭照之有銘焉乃以水洗寫其文文字皆古異左右莫能知以問叔孫通通曰蝌蚪書也以今文寫之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滕公曰嗟乎天也吾死其即安此乎死遂葬焉
  後漢明帝紀帝作夀陵石椁廣一丈二尺長二丈五尺
  銅椁
  皇覽闔閭墓鑄銅為椁
  北堂書鈔衛青尚平陽公主後與主合葬在華山葬時發土得銅椁一枚
  裹椁
  䘮大記君裹椁虞筐大夫不裹椁士不虞筐【注裹椁之物虞筐之文未聞也 疏盧氏雖有解釋鄭云未聞今畧盧氏不録也】
  【吴澄曰君之椁有物以裹之而又有虞筐大夫雖不裹椁而猶有虞筐士則并虞筐而無矣徐師曾曰或曰虞安也虞筐即苞筲也以安體魄故謂虞筐士不虞筐謂藏於旁也】
  夀藏椁
  續延年益夀椁文三行十八字今存蜀中安帝永初七年造謂之萬嵗延年益夀椁當是夀中所刻
  棺飾
  既夕商祝飾柩一池紐前䞓後緇齊三采無貝【注飾柩為設牆栁也巾奠乃牆謂此也牆有布帷栁有布荒池者象宫室之承霤以竹為之狀如小車笒衣以青布一池縣於栁前紐所以聨帷荒前赤後黒因以為飾左右面各有前後齊居栁之中央若今小車蓋上㽔矣以三采繒為之上朱中白下蒼著以絮】
  周禮天官縫人喪縫棺飾焉
  䘮大記飾棺君龍帷三池振容黼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錦褚加偽荒纁紐六齊五采五貝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魚躍拂池君纁戴六纁披六大夫畫帷二池不振容畫荒火三列黼三列素錦褚纁紐二紐二齊三采三貝黼翣二畫翣二皆戴綏魚躍拂池大夫戴前纁後披亦如之士布帷布荒一池揄絞纁紐二緇紐二齊三采一貝畫翣二皆戴綏士戴前纁後緇二披用纁【注飾棺者以華道路及壙中不欲衆惡其親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也士布帷布荒者白布也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縁邊為黼文畫荒縁邊為雲氣火黻為列於其中耳偽當為帷大夫以上有褚以襯覆棺乃加帷荒于其上紐所以結連帷荒者也池以竹為之如小車笒衣以青布栁象宫室縣池于荒之端若承霤然云君大夫以銅為魚縣于池下揄揄翟也青質五色畫之於絞繒而垂之以為振容象水草之動摇行則又魚上拂池雜記大夫不揄絞屬于池下是不振容也士則去魚齊象車蓋㽔縫合雜采為之形如分然綴貝落其上及旁戴之言值也所以連繫棺求與栁材使相值因而結前後披也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髙二尺四寸方兩角髙衣以白布畫者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既窆樹於壙中檀弓曰周人牆置翣是也綏當為㽔蓋五采羽注于翣首也 疏君龍帷者諸侯也帷栁車邊障也王侯畫龍以象君徳三池者織竹為龍挂于荒之端象平生宫室有承霤也天子生有四注屋四面承霤栁亦四池諸侯屋亦四注而栁降一池闕于後一故三池也振容者振動也容飾也以絞繒為之長丈餘如幡畫幡上為雉縣于池下為容飾車行則幡動也黼荒火三列黻三列者荒為栁車上覆謂鼈甲也縁荒邊為白黒黼文於黼文之上荒之中央又畫火黻各三行列行也火形如半環黻兩已相背也素錦褚者素白也褚屋也於荒下用白錦為屋在路象宫室也加偽荒者帷是邉牆荒是上蓋褚覆竟而加帷荒於褚外也纁紐六者上蓋與邊牆相離故以纁為紐連之旁各三凡六也齊五采五貝者鼈甲上當中央形圓如車蓋髙三尺徑二尺餘凡車蓋四面有垂下㽔今此齊形上象車蓋旁象蓋㽔上下縫各雜采繒列行相次如瓜内之子以穰為分限又連貝為五行交絡齊上也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皆戴圭者翣形似扇在路則障車入椁則障柩二畫黼二畫黻二畫雲翣兩角皆戴圭玉禮噐曰天子八翣諸侯六大夫四魚躍拂池者凡池必有魚故此車池縣絞雉又縣銅魚於振容間若車行則魚跳躍上拂池也君纁戴亦纁披六者事異飾棺故更言君也棺横束有三每束兩邊屈皮為紐三束有六紐用纁帛戴索連繫棺束之紐與外畔栁材使相當値謂連棺著栁故有六戴纁披亦用絳帛為之將一頭結此戴出一頭于帷外人牽之每戴繫之故亦有六也謂之披者若牽車登髙則引前以防軒車適下則引後以防翻車欹左則引右欹右則引左使車不傾覆也大夫帷畫雲氣二池前後各一池或云兩邉而已畫荒謂畫雲氣火黻錦褚與君同紐用四不一色故二纁二也齊三采絳黄黒也貝亦降二也翣降兩黼翣角不圭但用五采羽作綏無絞雉而有魚躍拂池戴不並用纁其數與披同四也士惟一池在前亦畫揄雉於絞在于池上紐降用緇四紐連四旁也齊與大夫同一貝者一行絡之耳翣降二黻前纁後緇者戴當棺束通兩邊為四戴也二披用纁通兩旁則亦四披也鄭注以華道路及壙中以翣入壙中則知餘物堪入壙中者皆入】
  【陸佃曰素錦禇即雜記所謂錦屋諸侯大夫士一也其異者士以葦席為幹爾齊裳下緝也謂以五采五貝綴裳帷之下君纁戴六纁披六戴猶所謂紼披猶所謂引引之使行弗之欲止戴之使上披之欲下使即葬焉無係吝也】
  明堂位有虞氏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殷之崇牙周之璧翣【注皆䘮葬之飾 疏明魯有四代䘮葬旌旗之飾】
  檀弓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焉飾棺牆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疏公西赤以飾棺榮夫子故為盛禮備三王之法以章明志識於是以素錦為褚褚外加牆車邊置翣恐柩車傾虧而以繩左右維持之此皆周法其送葬乗車所建旌旗刻繒為崇牙之飾此則殷法又韜盛旌旗之竿以素飾於杠首設長尋之旐此則夏禮夫子用三代之禮不為僭者蓋用其大夫之禮爾】















  士䘮禮升棺用軸蓋在下【注軸輁軸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 疏軸狀如轉轔刻兩頭為軹輁狀如長牀穿桯前後著金而闗軸焉】
  【敖繼公曰蓋在下者郤於棺之下也棺既升則入於肂中而蓋則置于序端與轔猶輪也以木闗其轔之中央而引之則轔由是而轉故以轉轔名之軹謂軸之兩末闗輪之處也蓋謂此軹之旁共有四輪前後各二又各有一軸以横貫其桯與輪也】
  既夕遷于祖用軸【注遷徙也徙于祖朝祖廟也軸輁軸也 疏下記云夷牀輁軸是也漢法名轉軸為轉轔轔輪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是以輪為轔也以軸頭為軹刻軸使兩頭細穿入軹之兩髀前後二者皆然此輁既云長如牀則有先後兩畔之木狀如牀髀厚大為之兩畔為孔著金釧于中前後兩畔皆然然後闗軸於其中言桯者以其厚大可以容軸故名此木為桯也】
  【聶崇義曰案阮氏圖云輁軸與輴長一丈二尺廣四尺士漆大夫以朱飾與浴牀則天子畫轅為龍加赤雲氣】





















  䘮大記君殯用輴櫕至於上畢塗屋【注櫕猶菆也屋殯上覆如屋者也天子之殯居棺以龍楯櫕木題湊象椁上四注如屋以覆之盡塗之諸侯輴不畫龍櫕不題湊象椁其他亦如之疏凡殯之禮天子先以龍楯置于客位殯處然後從阼階舉棺于輴中輴外以木菆聚輴之四邊木髙于棺】
  【乃從上加綃黼于棺上然後以木題湊題頭也湊鄉也謂以木頭相湊鄉内也象椁上之四注以覆之如屋形以泥塗之於屋之上又加席三重於殯上其諸侯殯時則置棺楯内亦菆木輴外木髙于棺後加布幕於棺上又藂木于塗上不題湊象椁也亦中央髙似屋形但不為四注】
  君葬用輴【疏大夫諸侯以上有四周謂之輴天子畫之以龍】
  【聶崇義曰龍輴其制似輁軸亦長丈二尺廣四尺取稱于柩前一轅畫龍於轅加赤雲氣君殯以輴車備火之虞上有四周】
  木車
  周禮春官巾車王之䘮車五乗木車蒲蔽犬尾櫜疏飾小服皆疏【注木車不漆者蒲蔽謂羸蘭車以蒲為蔽天子䘮服之車漢儀亦然犬以犬皮為覆芩此始遭䘮所乗 疏犬士䘮記主人乗惡車白狗幦是也此䘮車五乗貴賤皆同乗之】
  素車
  周禮春官巾車素車棼蔽犬素飾小服皆素【注素車以白土堊車棼讀為薠薠麻以為蔽其服以素繒為緣此卒哭所乘】
  薻車
  周禮春官巾車薻車薻蔽鹿淺革飾【注薻水草蒼色以蒼土堊車以蒼繒為蔽也鹿淺以鹿夏皮為覆笒又以所治去毛者縁之此既練所乘】
  駹車
  周禮春官巾車駹車雚蔽然髤飾【注駹車邊側有漆飾也雚細葦席也以為蔽者漆則成藩即吉也然果然也髤赤多黒少之色韋此大祥所乗 疏下文漆車全有漆則此時未全為漆果然獸名】
  漆車
  周禮春官巾車漆車藩蔽豻雀飾【注漆車黒車藩今時小車藩漆席以為之豻胡犬雀黑多赤少之色韋也此禫所乗 疏凡漆不言色者皆黒且大夫所乗黑車及篆縵之飾直得黒名是凡車皆黒漆也】
  祥車
  曲禮祥車曠左【注祥車葬之乘車空神位也疏為生時所乘葬時用為魂車】
  蜃車
  周禮地官遂師大䘮共蜃車之役【注蜃車柩路也柩路載栁四輪廹地而行有似于蜃因取名焉】
  稍人大䘮帥蜃車與其役以至
  輲車
  雜記大夫士死於道以布為輤而行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注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不言裳帷俱用布無所别也輲讀為輇或作槫許氏説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周禮又有蜃車天子以載柩蜃輇聲相近其制同乎輇崇蓋半乗車之輪 疏此明大夫車飾大夫以白布為輤不以蒨草染之初死及至家皆以輲車至家説輤惟輲車在故云載以輲車説車説去其車也凡在路載柩天子以下至士皆用蜃車其制與輲車同周禮遂師共蜃車之後是天子也既夕云遂匠納車于階間注云蜃車是士也此云輲車謂大夫也諸侯不言可知其蜃車之形鄭注既夕禮其車之轝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出設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輻為輪廹地而行其輪有似于蜃故鄭云半乗車之輪乗車之輪六尺有六寸今云半之得三尺三寸也】
  䘮大記大夫葬用輴士葬用國車【注詳下紼條】
  釋名輿棺之車曰轜轜耳也懸於左右前後銅魚摇絞之屬耳耳然也



















  周禮春官巾車大䘮飾遣車遂廞之行之【注遣車一曰鸞車廞興也謂陳駕之行之使人以次舉之以如墓也 疏遣車言飾還以金象革飾之如生存之車但麤小為之耳】夏官虎賁氏及葬從遣車而哭【注遣車王之魂魄所憑依 疏遣車將葬盛所苞奠遣送之車其車内既皆有牲體故云魂魄所依】
  校人大䘮飾遣車之馬
  檀弓有若曰晏子一狐裘三十年遣車一乘及墓而反國君七个遣車七乗大夫五个遣車五乗晏子焉知禮【注言其太儉偪下非之人臣賜車馬者乃得有遣車遣車之差大夫五諸侯七則天子九个謂所苞遣奠牲體之數也 疏晏子父桓子是大夫遣車五乗而唯用一乗以葬故鄭云偪下也】
  雜記遣車視牢具疏布輤四面有章置于四隅【注言車多少各如所包遣車牲體之數也大夫以上乃有遣車輤其蓋也四面皆有鄣蔽以隠翳牢肉】
  鸞車
  周禮春官冡人及葬言鸞車象人【注鸞車巾車所飾遣車也亦設鸞旗言猶語也】
  【劉執中曰將葬則語以飭戒之】
  皮車 革車
  周禮天官司裘大䘮廞裘飾皮車【注皮車遣車之革路】
  【王昭禹曰明噐之車以皮飾之事死如事生之意】
  春官車僕大䘮廞革車
  輼輬車
  史記秦始皇紀始皇崩于沙丘平臺秘之不發䘮棺載輼輬車中
  漢書霍光傳載光尸柩以輼輬車【注文頴曰輼輬車如今䘮轜車也孟康曰如衣車有窗牖閉之則温開之則凉故名之輼輬車也臣瓚曰秦始皇道崩秘其事載以輼輬車百官奏事如故此不得是轜車類也案杜延年奏載霍光柩以輬車駕大廐白虎駟以輼車駕大廐白鹿駟為倅師古曰輼輬本安車也可以卧息後因載䘮飾以栁翣故遂為䘮車耳輼者宻閉輬者旁開窗牖各别一乗随事為名後人既専以載䘮又去其一總為藩飾而合二名呼之耳】
  宋書禮志漢制大行載輼輬車四輪其飾如金根加施組連璧交絡四角金龍首銜璧垂五采析羽流蘇前後雲氣畫帷裳文畫曲蕃長與車等太僕御駕六白駱馬以黒藥灼其身為虎文謂之布施馬既下馬斥賣車藏城北秘宫今則馬不虎文不斥賣車則毁也自漢霍光晉安平齊王賈充王導謝安宋江夏王葬以殊禮者皆大輅黄屋載輼輬車
  文獻通考唐葬代宗時發引帝見輼輬車不當馳道移指丁未之間問其故有司曰陛下本命在午不太衝也上哭曰安在枉靈駕而謀自利乎命改轅直午而行
  容車
  後漢書禮儀志大䘮大駕甘泉鹵簿金根容車
  祭遵傳遵薨贈以將軍侯印綬朱輪容車介士軍陳送葬【注容車容飾之車象生時也】
  鼈甲車
  隋書禮儀志八品以下達於庶人鼈甲車無襈流蘇畫飾
  鳳凰車
  宋書禮志漢明帝永平七年光烈隂皇后葬魂車鸞路青羽蓋駕駟馬龍旂九旒前有方相鳳凰車
  開轍車
  五代㑹要䘮葬三品以上輀車用開轍車油朱絲絡網兩廂畫龍虎
  合轍車
  五代㑹要庶人䘮車用合轍車工商諸色人吏無官者諸人無職掌者無合轍車
  買道車
  宋史禮志周廣順元年葬故樞宻使楊邠等輴車魂車儀椁車買道車誌石車各一
  送終車
  遼史儀衛志送終車車樓純飾以錦螭頭以銀下縣鐸後垂大氈駕以牛上載羊一謂之祭羊以擬送終之用
  輀
  説文輀䘮車也
  魏曹植卞太后誄徘徊輀柩號咷勿及
  太常因革禮諸輀車三品以上油朱絲絡網施襈兩廂畫龍竿諸末垂六旒蘇七品以上油施襈兩廂畫雲氣垂四旒蘇九品以下無旒蘇【男子襈旒蘓皆用素婦人皆用綵】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周禮天官縫人衣翣栁之材【注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疏栁者諸色所聚日將没其色赤兼有餘色故云栁】
  【服䖍曰東郡謂廣轍車為栁】
  【孔頴達曰案䘮大記注云在旁曰帷在上曰荒帷荒所以衣栁則以帷荒之内木材為栁其實帷荒及木材等總名曰栁故縫人云衣翣栁之材注云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是帷荒總稱栁也】
  【王昭禹曰栁隂木為之故䘮車謂之栁】
  檀弓設蔞翣為使人勿惡也
  【吴澄曰蔞即栁也栁施帷荒以華戴柩之車而翣障於栁之旁以此飾柩使人不惡其凶也】
  漢書季布傳布匿濮陽周氏周氏曰漢購將軍急迹且至臣家將軍能聽臣臣敢進計布許之廼髠鉗布衣褐置廣栁車中
  【服䖍曰東郡謂廣轍車為廣栁車鄧展曰皆棺飾也載以䘮車欲人不識也李竒曰大牛車也車上覆為栁瓚曰茂陵書中有廣栁車每縣數百乗是今運轉大車是也】
  釋名輿棺之車其蓋曰栁栁聚也衆飾所聚亦其形僂也亦曰鼈甲以鼈甲亦然也









  大昇轝
  思陵録大昇轝其制下為底而蓋以殿宇四柱皆旋安插夾以青障左刻青龍右刻白虎前後各有朱扉前掛黄縁上乗朱雀後為蛇以象武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家禮古者栁車制度甚詳今不能然但從俗為之取其牢固平穏而已其法用兩長杠杠上加伏兔附杠處為圓鑿别作小方牀以載柩足髙三寸旁立兩柱柱外施圓柄令入鑿中長出其外柄鑿之間須極圓滑以膏塗之使其上下之際柩長適平兩柱近上更為方鑿加横扃之兩頭出柱外者更加小扃杠兩頭施横杠横杠上施短杠短杠上或更加小杠仍多作新麻大索以備扎縛此皆切要實用不可闕者但如此制而以衣覆棺亦足以少華道路或更欲加飾則以竹為之格以綵結之其上如小亭施帷幔四角垂流蘇而已然亦不可太髙恐多罣礙不須太華徒為觀美若道路逺決不可為此虛飾但多用油單裹柩以防雨水而已 某舊為先人飾棺考制度作帷㡛延平先生以為不切而今禮文覺繁多使人難行後聖有作必是裁減了方始行得耳
  鷖輅
  謝脁齊后哀冊文懐蜃衛而延首想鷖輅而撫心【注周禮云安車彤靣繫總皆載棺柩車也】
  香輿 影輿 蓋輿 錢輿 五穀輿
  酒醢輿 衣物輿 庖牲輿
  宋史禮志周廣順元年葬故樞宻使楊邠侍衛使史肇三司使王章例並用一品禮香輿影輿蓋輿錢輿五穀輿酒醢輿衣物輿庖牲輿各一
  牆
  士䘮禮巾奠乃牆【注牆飾柩也 疏巾奠訖商祝乃飾棺牆即帷荒】
  檀弓周人牆置翣
  釋名輿棺之車其旁曰牆似屋牆也
  【方慤曰牆以帷柩而周圍如牆】
  帷【義詳棺飾䘮大記注】
  釋名帷圍也所以自障圍也
  說文在旁曰帷










  廣韻㡛蒙掩
  池
  檀弓池視重霤【注以竹為池衣以青布縣銅魚焉 疏池者栁車之池也重霤者屋承霤也以木為之承於屋霤入此木中又從木中而霤於地故謂此木為重霤也生時既屋有重霤以行水死時栁車亦象宫室而在車覆鼈甲之下牆帷之上織竹為之形如籠衣以青布以承鼈甲名之為池以象重霤】振容 褚 紐 齊 戴 魚【義俱詳棺飾䘮大記注】










  周禮夏官御僕大喪持翣【注翣棺飾也持之者夾蜃車】
  天官女御后之喪持翣【疏天子八翣后䘮亦同女御持之左右各四人】
  禮器天子葬五重八翣諸侯三重六翣大夫再重四翣【疏天子五重八翣者葬宜堅固故多重宜多障蔽故八翣諸侯大夫卑故從而少飾】
  春秋左傳崔杼弑莊公葬諸士孫之里四翣不蹕世本武王作翣
  小爾雅大扇謂之翣
  釋名翣齊人謂扇為翣此似之也象翣扇為清涼也翣有黼有畫各以其飾名之也
  太常因革禮三品以上六翣四品四翣
  家禮翣以木為筐如扇而有兩角髙廣二尺髙二尺四寸衣以白布柄長五尺黼翣畫黼黻翣畫黻畫翣畫雲氣其縁皆為雲氣皆畫以紫準格
  披
  既夕設披【注披輅栁棺上貫結于戴人君旁牽之以備傾虧】
  周禮夏官司士大䘮作六軍之士執披【注作謂使之也披柩車行所以披持棺者有紐以結之謂之戴 疏披者車兩旁使人持之若四馬六轡然故名為披也謂之戴者䘮大記云纁戴是也】
  釋名兩旁引之曰披披擺也各於一旁引擺之備傾倚也
  太常因革禮三品以上四引四披四品二引二披其持引披者皆布幘布深衣
  揄絞
  雜記大夫不揄絞屬於池下【注揄翟也采青黄之間曰絞屬猶繫也人君之栁其池繫絞繒於下而畫翟雉焉名曰振容又有銅魚在其間大夫去振容士去魚 疏大夫不得畫以揄絞屬于池下其池上則畫於揄得有揄絞也士亦有揄絞但不得屬于池下】
  幕
  周禮天官幕人大䘮共帷幕帟綬【注帷以帷堂或與幕張之於庭帟在柩上】檀弓布幕衛也縿幕魯也【注幕所以覆棺】
  【陸佃曰爾雅纁帛縿蓋衞幕用布魯用帛爾】
  【方慤曰衛所存者殷禮故用布幕之質魯所存者周禮故用縿幕之文】
  釋名幕絡也在表之稱也
  帟
  周禮天官幕人三公及卿大夫之䘮共其帟
  掌次凡䘮王則張帟三重諸侯再重孤卿大夫不重【注張帟柩上承塵】
  地官遂師大䘮使帥其屬以幄帟先道野役
  檀弓君於士有賜帟【注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塵賜之則張于殯上】
  釋名小幕曰帟張在人上帟帟然也
  布幃
  姚翼家規通俗編用緜布三疋聨為一用竹八根以繩綴之令役者八人執之圍婦女於中随柩後行庶不與男子雜及為觀者窺也
  珠節子
  五代㑹要轝同光三年敕斷錦繡祗使常式素車不定人數使素紫白絹帶額遮幃轝上使白粉埽木珠節子上使白絲
  五品六品升朝官使二十人舁轝車竿髙七尺長一丈三尺濶五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為帶額並畫雲氣周廽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珠節子二十道七品八品升朝官使一十六人舁轝車竿髙七尺長一丈三尺濶五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全幅為帶額周迴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珠節子二十道六品至九品不升朝官使一十二人舁轝車竿髙六尺長一丈一尺濶四尺以白絹全幅為帶額婦人以紫絹為帶額周廽遮蔽上安白粉埽木為珠節子一十六道
  竹格
  姚翼家規通俗編加大轝之上以覆棺者欲加飾則以綵結之此虚文也若陸路則多用油單裹柩以防雨水




















  既夕折横覆之【注折猶屐也方鑿連木為之蓋如牀而縮者三横者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横陳之者為苞筲以下䋫於其北便也覆之見善面也】
  【敖繼公曰陳折云横則是折之狀當與抗木之横者相似但未必有縮者耳】













  既夕抗木横三縮二【注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其横與縮各足掩壙也】
  記抗木刋【注剥削之】
  【敖繼公曰兩面皆刋也】













  既夕加抗席三【注席所以禦塵 疏既陳抗木於折北又加此抗席三領於抗木之上】















  既夕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縮二横三【注茵所以藉棺者翦淺也幅縁之】
  士䘮禮茵著用荼實綏澤焉【注荼茅秀也綏亷薑也澤澤蘭也皆取其香且禦濕】
  引
  既夕屬引【注屬猶著也引所以引柩車在軸輴曰紼古者人引柩春秋傳曰坐引而哭之三 疏引謂紼繩言紼見繩體言引見用力故鄭注周禮亦云在車曰紼行道曰引】
  【敖繼公曰引柩車之索也屬之于車路云引者以用名之凡引天子用六諸侯四大夫士二】
  紼
  曲禮助葬必執紼【注紼引車索也 疏繩屬棺曰紼屬車曰引】
  檀弓弔於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注示助之以力車曰引棺曰紼 疏執引用人貴賤有數若其數足贏餘之人皆散行從柩至壙下棺窆時則不限人數皆執紼也方慤曰引在前屬之於車以道柩也紼亦旁屬之於棺以弼柩也道柩者惟有路用之而已弼柩者至下棺亦用焉故雖不執引而或從柩及壙亦皆執紼也】
  雜記升正柩諸侯執綍五百人四綍皆銜枚司馬執鐸左八人右八人匠人執羽葆御柩大夫之䘮其升正柩也執引者三百人執鐸者左右各四人御柩以茅【注廟中曰綍在塗曰引互言之】
  䘮大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御棺用茅士葬用國車二綍無碑【注大夫廢輴此言輴非也輴當為輇聲之誤也輇字或作是以又誤為國在棺曰綍行道曰引至礦將窆又曰綍綍或為率】凡封用綍去碑負引【注封周禮作窆窆下棺凡柩車及壙説戴除飾而屬紼于柩之緘又樹碑於壙之前後以紼繞碑間之鹿盧輓棺而下之此時棺下窆使輓者皆繫紼而繞要負引舒縱之備失脱也用紼去碑者謂縱下之時也 疏至壙説戴除飾之後觧此蜃車之綍以繫于棺緘束之繩又將一頭繞碑間鹿盧所引之人在碑外背碑而立負引者漸漸應鼓聲而下故云用綍去碑負引也】
  釋名從前引之曰紼紼發也發車使前也
  後漢禮儀志大䘮紼長三十丈大七寸為輓六行行五十人
  隋書禮儀志執紼一品五十人三品以上四十人四品三十人並布幘深衣
  撥
  檀弓孺子䵍之䘮哀公欲設撥問於有若有若曰其可也君之三臣猶設之顔栁曰天子龍輴而椁幬諸侯輴而設幬為榆沈故設撥三臣者廢輴而設撥竊禮之不中者也而君何學焉【注䵍魯哀公之少子撥可撥引輴車所謂紼也三臣仲孫叔孫季孫氏有若以臣况子也輴殯車也畫轅為龍幬覆也殯以椁覆棺而塗之所謂菆塗龍輴以椁也諸侯輴不畫龍榆沈謂以水澆榆白皮之汁有急以播地於引輴車滑也廢去也紼繫於輴三臣於禮去輴今有紼是用輴僭禮也殯禮大夫菆置西序士掘肂見衽顔栁止其學非禮也 疏以正禮而言天子之殯載柩于龍輴累材作椁而題湊其木幬覆棺上而後塗之輴形庳下不似龍唯轅與龍相類故鄭知畫轅為龍也諸侯以輴載柩不畫為龍亦累木為椁設木于上以幬之不為題湊直横木覆之亦泥塗其上為有榆沈故須設撥今三臣者依禮廢輴不合用殯今乃設撥用輴是盜竊于禮不中法式也䘮大記大夫二綍二碑是大夫有綍綍即紼注既夕禮云大夫以上始有四周謂之輴是有輴也此云三臣於禮去輴用輴僭禮不同者此據殯時大記及既夕謂朝廟及下棺大夫以柩朝廟之時用輴紼唯殯時用輁軸不得用輴紼】
  【陸佃曰據此諸侯無椁設幬而已故曰天子之殯菆塗龍輴以椁加斧于椁上畢塗無蓋曰天子之殯龍輴以椁則諸侯無椁可知先儒謂亦累木為椁特湊非是榆性堅忍然以性沈難轉故設撥撥雖不可知然謂之撥則以撥輴可知鄭氏謂撥所謂紼非是】
  【胡銓曰幬不以椁而覆以他物廢輴欲竊禮設撥則不中禮】
  繂
  釋名懸下壙曰繂繂將也徐徐將下之也
  榆沈【義詳撥檀弓注】















  既夕商祝拂柩用功布【注功布灰治之布也】商祝執功布以御柩【注居柩車之前若道有低昂傾虧則以布為抑左右之節使引者執披者知之 疏執功布謂執大功之布麤者也】
  䘮大記士葬比出宫御棺用功布












  周禮地官鄉師及葬執纛【注翿羽葆幢也爾雅纛翳也以指揮輓柩之役正其行列進退】
  開元禮五品以上纛竿九尺六品以上長五尺
  鵝毛纛
  五代㑹要諸纛今謂之鵝毛五纛
  旐
  爾雅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疏緇黒色也以黒色之帛廣全幅長八尺屬於杠名旐】禮論問下殤有旐否徐邈荅曰旐以題柩耳無不有旐
  後漢書禮儀志旂之制長三仞十有二斿曳地畫日月升龍書旐曰天子之柩
  隋書禮儀志建旐三品以上及開國子男其長至軫四品五品至輪六品至於九品至較



















  䘮大記大夫葬御棺用茅
  紙旛
  趙景安雲麓漫鈔柩之有旛禮曰死者不可别已故以其旗識之古人施於柩側近俗多用竹懸出於屋隂陽家從而附㑹之以為死者之魂悠於太空認此以歸如浙東温台以至江東諸郡兼採釋氏之論從而易為旛植巨木髙入雲表苟多子則立旛相接尤可怪
  紙錢
  唐書王璵傳璵為祠祭使専以祠解中帝意有所禳祓大抵類巫覡漢以來葬䘮皆有瘞錢後世里俗稍以紙寓錢為鬼事至是璵皆用之
  五代史記晉天福八年祭顯陵於南莊焚御衣紙錢周顯徳六年世宗慶陵櫕土發引之日百官設祭於道翰林院楮錢大若盞口餘令雕印字文文之黄曰泉臺上寳白曰冥逰亞寳
  封演見聞記紙錢今代送葬為鑿紙錢積錢為山盛加雕飾舁以引柩案古者享祀鬼神有圭璧幣帛事畢則埋之後代既寳錢貨遂以錢送死漢書稱盜發孝文園瘞錢是也率易從簡更用紙錢乃後漢蔡倫所造其紙錢魏晉以來始有其事今自王公逮於匹庶通行之矣凡鬼神之物其象似亦猶塗車芻靈之類古埋帛今錢紙則皆燒之所以示不知神之所為也
  李濟翁資暇録以紙寓錢起於殷長史洪慶善辨證云南齊東昬侯好事鬼神翦紙為錢以代束帛李淳風盛行其事唐王璵傳漢以來葬者皆有瘞錢後世以紙當錢為鬼事至是璵乃用為禳祓則是䘮葬之焚紙錢因於漢世之瘞錢其禱神而用紙錢則起自殷長史盛行於李淳風王璵也康節先生春秋祭祀約古今行禮亦焚楮錢伊川先生怪而問之曰明噐之義脱有益非孝子順孫之心乎徽廟朝髙峰廖用中奏乞禁焚紙錢有云怪當世鑿紙為錢焚之以徼福於鬼神者不知何所據依乃荒唐不經之説要亦下里之所傳耳使鬼神而有知謂之慢神欺鬼可也李珂松窗雜説云世既是妄人死而為鬼其妄又可知無身心耳目口鼻之實而習常不斷顛倒沈迷豈復覺悟方其具酒殽列明噐鑿紙為錢之意蓋亦祖漢瘞錢法原其本初就隠而埋之蓋以妄塞妄也誠恐瘞錢必遭發掘轉為死者之禍耳後沿至唐而焚之其來久且逺而廖髙欲絶之以塞妄費且夫子謂死葬之以禮又曰敬鬼神而逺之夫子不欲遽絶而以有無之中言之唯邵康節約古今而行之又云脫有益非孝子順孫之心乎最為通義
  戴埴鼠璞法苑珠林載紙錢起於殷長史唐王璵傳載漢以來皆有瘞錢後里俗稍以紙寓錢王璵乃用於祠祭今儒家以為釋氏法於䘮祭皆屏去余謂不然之死而致死之不仁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謂之明噐神明之也漢之瘞錢近於之死而致生以紙寓錢亦明噐也與塗車芻靈何以異俗謂果資於冥塗則可笑
  都穆聽雨紀談今士庶之家凡有䘮者其靈座前皆設殽果或土或木任意為之而飾以色其祭祀則必焚楮錢及金銀楮錠楮錢亦有用金銀者陶穀清異録載周祖靈前看果皆雕香為之形色如生則殽果五代時已有之矣唐書王璵戴漢以來皆有瘞錢後里俗稍以紙寓錢璵乃用於祠祭則祭祀之焚楮錢蓋始於璵又清異録載周世宗發引之日金銀錢寳皆寓以形而楮錢大若盞口其印文黄曰泉臺上寳白曰冥逰亞寳則金銀楮錠及錢亦始於五代時矣
  乾學案紙錢見唐封氏見聞記云魏晉以來有其事且王璵亦有之非始於五代也
  紙房子
  元典章至元七年十二月尚書刑部奉尚書省劄付該準中書省咨十一月十八日奏過數内一件民間䘮葬多有無益破費畧舉一節紙房子等近年起置有每家費鈔不惜為之者甚為無益其餘似此多端奉聖㫖紙房子無疑禁了者欽此都省議得除紙錢外據紙糊房子金錢人馬并綵帛衣服帳幙等物欽依聖㫖事意截日盡行禁斷
  白鼓
  隋書禮儀志後齊定令親王公主太妃妃及從三品以上䘮者借白鼓一面䘮畢進輸






















  周禮夏官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衣朱裳執戈盾大䘮先匶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敺方良【注方良罔兩也鄭鍔曰䘮則使之為前驅以辟凶邪葬則使之入壙擊罔兩所以安神靈亦厭勝之術】
  思陵録治平方相髙五丈用八百人曳之乃能動宋史禮志身無官而葬用方相者嚴禁之
  魌頭
  隋書禮儀志四品以上用方相七品以上用魌頭
  開路神
  馮善家禮集説今人用竹為格用紙糊人執戈長丈餘道柩先行謂之開路神其代方相之遺意與姚翼家規通俗編周禮方相氏狂夫四人家禮大夫士之䘮用二人為魌頭今俗用竹為格糊紙為人長文餘執戈導柩先行謂之開路神方相之遺意也從古從今無所不可









  讀禮通考卷九十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巻九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三
  明噐
  既夕陳明噐於乗車之西【注明噐藏噐也】
  檀弓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注之徃也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斲【注味當作沬沬靧也】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注無宫商之調】有鐘磬而無簨虡【注不縣之也横曰簨植曰虡】其曰明噐神明之也【注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噐如此 疏之謂生者以物往送死者何云言往送死者而致此死者如草木無知則不仁往送死者而致此死者如全生之物則不知皆不可行也聖人為教使人子于亡者不便謂無知不便為有知故制明噐以神明求之並不精善也若全無知則不應用若全有知則亦不應不成是不死不生也竹不成用謂竹噐邊無縢縁也沫猶黒光也今世亦呼黒為沫也瓦不成沫謂瓦噐無光澤也斲雕飾也】
  【劉敞曰之往也之死謂以禮往送死者也徃送死者而即以死者之禮待之是無愛親之心為不仁不可行也往送死者而復以生者之禮待之是無燭理之明為不知亦不可行也此所以先王為明噐以有知無知之間待之故備物而不可用也備物則不致死不可用則亦不致生其謂之明噐者蓋以神明之道待之也】
  【陳祥道曰不曰神明之噐特曰明噐者以神之幽不可不明故也周官凡施于神者皆曰明故水曰明水火曰明火以至明齍明燭明竁者皆神明之也蓋其有竹瓦木之所用琴瑟竽笙鐘磬之所樂者明之也所用非所用所樂非所樂神之也】
  仲憲言於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噐示民無知也【注所謂致死之仲憲孔子弟子原憲】殷人用祭噐示民有知也【注所謂致生之】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注言使民疑於無知與有知】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噐鬼噐也祭噐人噐也夫古之人胡為而死其親乎【注言仲憲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噐或用人噐疏原憲言夏后氏别造明噐者以亡人無知故以不堪用之噐送之也殷家不别作明噐即用祭祀之噐者祭祀堪為人用以亡者有知與人同故以有用之噐送之也周世并用二代之噐者不定其為無知不定其為有知示民疑惑不定也曽子言二代用噐非是為有知與無知也正是質文異耳夏代文言鬼與人異故純用鬼噐送之非為無知也殷世質言鬼雖與人有異亦應恭敬故用恭敬之噐送之非為有知也周極文言亡者亦宜鬼事亦宜敬事故幷用鬼敬二噐非為示民疑忽也然周唯大夫以上兼用耳士唯用鬼噐不用人噐崔靈恩云此王者質文相變耳古謂夏時也若是無知則是死之義也憲言三事皆非而曽子獨譏無知者譏一則餘從可知也】
  【石梁王氏曰三代送葬之具質文相異故所用不同其意不在於無知有知及示民疑也仲憲之言皆非曽子非之末獨譏其説夏后明噐蓋舉其説之甚者也】
  【方慤曰明噐祭噐三代之所兼用蓋處以死生之間而已豈特周然哉而仲憲必以夏用鬼噐殷用人噐則是夏有致死之不仁殷有致生之不知矣宜乎曽子不然其説也然曽子之言止及于夏而不及于殷以死其親尤君子之所不忍也】
  【李格非曰明有象幽無形以有象之噐事無形之鬼故曰明噐以其對于祭噐故亦曰凶噐以人道而事鬼神故曰祭噐以其對于凶噐故亦曰生噐生噐則文而不功明噐則具而不用有生噐具之以適墓象死道也有明噐具之而不用明不復用也由死道以思其生由不用以思其死皆所以重孝子之哀也】
  孔子謂為明噐者知䘮道矣備物而不可用也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噐也不殆於用殉乎哉【注殆幾也殺人以衛死者曰殉用其噐漸幾於用人】其曰明噐神明之也【注神明死者異於生人疏謂夏家為明噐知死䘮之道矣以孝子事親不可闕故備其噐物若似生存以鬼神異于人故備而不可用孔子既論夏家之是又言殷代之非以生人食噐而供死者近于用生人而殉死人也】
  釋名送死之噐曰明噐神明之噐異于人也
  司馬氏書儀明噐刻木為車馬僕從侍女各執奉養之物象平生而小多少之數依官品【既夕禮有明噐用噐燕噐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為也注死之生之謂無知與有知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沫木不成斲又曰其曰明噐神明之也又曰塗車芻靈自古有之䘮葬令五品六品明噐許用三十事非升朝官者許用十五事并用噐椀楪瓶盂之類】下帳【為牀帳茵席倚卓之類皆象平生所用而小也】家禮造明噐【刻木為車馬僕從侍女各執奉養之物象平生而小準令五品六品三十事七品八品二十事朝官十五事】
  朱子語類朱子荅明噐之問云禮既有之自不可去然亦更在斟酌今人或全不用也 䘮事都不用冥噐糧瓶之類無益有損棺椁中都不著世俗所用者一物
  明弓矢
  周禮夏官司弓矢大䘮共明弓矢【注明噐之用】
  頌琴
  春秋左傳襄公二年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注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欲以送終 疏琴瑟必以歌詩詩有雅頌故以頌為琴名櫬琴同文知皆欲以送終也顧湄曰頌琴明噐之屬即既夕有燕樂噐周官廞樂噐檀弓琴瑟張而不平是也】























  周禮春官小祝大䘮設熬【疏熬謂熬穀殯在堂時設於棺旁所以惑蚍蜉】士䘮禮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注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














  既夕苞二【注所以裹遣奠羊豕之醴】















  記葦苞長三尺一編【疏葦草既長截取三尺一道編之用便易故也】
  司馬氏書儀既夕禮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檀弓曰國君七个遣車七乗雜記曰遣車視牢具或問曽子曰君子既食則裹其餘乎曽子曰大享既饗卷三牲之俎歸於賔館父母而賔客之所以為哀也晉賀循用腐一篋以代所苞牲體今遣奠既無牲體又生肉經宿則臭敗不若用循禮得事之宜然遣奠之時亦當設脯既奠苞以蒲篋或箱或竹掩耳或席簟之類包之皆可也








  既夕筲三黍稷麥【注筲畚種類】
  記菅筲三其實皆瀹【疏筲用菅草黍稷皆淹而漬之】
  書儀既夕禮筲三黍稷麥今但以竹噐或小罌貯五穀各五升可也












  既夕罋三醯醢屑幂用疏布【注屑薑桂之屑也幂覆也】
  書儀既夕禮罋三醯醢屑鄭注薑桂之屑也今但以小罌二貯醯醢
  朱子曰苞筲罋以盛羊豕五穀酒醯醢雖古人不忍死其親之意然實非有用之物且脯肉腐敗生蟲聚蟻尤為非便雖不用可也










  既夕甒二醴酒幂用功布【注甒亦瓦噐】















  既夕皆木桁久之【注桁所以庪苞筲甕甒也久當為灸灸謂以蓋案塞其口】
  【聶崇義曰苞筲等燥物直苞塞之無幂甕甒等濕物直灸塞其口又加幂覆之孔義云桁以木為之置於地所以庋甕甒也阮氏梁正等圖云桁制若今之几狹而長以承藏具實未見聞】
  瓦噐
  後漢禮儀志東園武士執事下明噐瓦鐙一瓦竈二瓦釜二瓦甑一瓦鼎十二瓦案九瓦大杯十六瓦小杯二十瓦飯槃十瓦酒樽二
  俑
  孟子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其象人而用之也【注俑偶人也用之送死仲尼重人類謂秦穆公時以三良殉葬本由有作俑者也 疏埤蒼云木人送葬設闗而能俑跳故名之曰俑】
  榭連祭古文序東府掘壍一尺得古上無封域明噐之屬材瓦銅漆有數十種異形不可盡識刻木為人長三尺許初開見悉為人形以物振撥之應手灰滅
  司馬光乞撒去福寕殿前泥女劄子臣竊見大行皇帝梓宫在福寧殿自啓菆以來毎日裝飾泥女置於殿前傅以粉黛衣之綺繡狀如俳優又類戲劇臣不知其説果何為也羣臣見者無不駭異或歎其失禮或黙有譏誚黷嫚威神莫甚於此殆非所以禆助䘮容觀示萬方伏望聖慈速令撤去孔子曰葬之以禮此孝之大也臣願陛下因此特降聖㫖下有司應將來靈駕進發以至襄事凡儀仗送終之物有鄙俚無稽不合禮典如此之類悉宜撒去無使四方之人有所觀笑
  桐人
  王肅䘮服要記魯哀公葬父孔子問曰寧設桐人乎哀公曰桐人起於虞卿虞卿齊人遇惡繼母不得養父死不得葬知有過故作桐人吾生供養何用桐人為
  芻靈
  檀弓孔子謂為芻靈者善謂為俑者不仁【注束茅為人馬謂之靈者神之類】
  釋名束草為人馬靈名之也
  四神十二時
  五代㑹要䘮葬三品以上明噐九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不得過二尺五寸餘五品以上明噐六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九品以上明噐四十事四神十二時在内不得過一尺餘
  塗車
  檀弓塗車芻靈自古有之【疏塗車塗作車】
  釋名塗車以泥塗為車也
  茅馬
  後漢書光武帝紀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噐木馬茅馬
  木馬
  趙明誠金石録唐文徳皇后墓表太宗御製文曰無金玉之寳玩用之物木馬寓人有形而已
  看果
  唐㑹要開元二十九年敕送葬祭盤不得作假花果及樓閣
  顧起元説畧今靈前看果乃五代周太祖靈前雕香為之形色與真無異












  既夕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注方板也書賵奠賻贈之人名與其物於板若九行若七行若五行 疏所送有多少故行數不同】














  既夕書遣於䇿【注䇿簡也遣猶送也謂所當藏物 疏編連為策不編為簡】
  蔡邕獨斷䇿者簡也其制長二尺短者半之
  衡
  䘮大記君封以衡君命毋譁以鼓封【注衡平也人君之䘮以木横貫緘耳居旁持而平之又擊鼓為縱舍之節 疏諸侯禮大物多棺重恐柩不正下棺之時别以大木為衡使人以綍直繫棺束之緘平持而下備傾頓也】
  籠
  周禮地官遂師及窆抱磨共丘籠【注丘籠之役竁復土也其噐曰籠 疏下棺之時遂師帥執綍者之人名厯適而校數之下棺之後以壙上土反復而為丘壟皆須籠噐以盛土也】
  荼
  周禮地官掌荼掌以時聚荼以共䘮事【注荼茅莠也】
  【鄭鍔曰荼以禦濕】
  葦 蒲
  周禮地官稻人䘮紀共其葦事【注葦以闉壙禦濕之物】
  澤虞䘮紀共其葦蒲之事【注葦以闉壙蒲以為席 疏席謂抗席】
  蜃
  周禮地官掌蜃掌斂互物蜃物以共闉壙之蜃【注互物蚌蛤之屬闉猶塞也將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濕也】
  椶櫚褥
  宋史禮志梓宫藉以椶櫚褥
  黄腸題湊
  漢書霍光傳光薨賜便房黄腸題湊各一具【服䖍曰便房藏中便坐也蘇林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故曰黄腸木頭皆向内故曰題湊】
  漢舊儀天子陵中明中髙丈二尺四寸周二丈内梓宫次梗椁柏黄腸題湊
  堲周
  檀弓夏后氏堲周
  鐵帳
  宋史禮志進宫有鐡帳覆梓宫
  鐵盆 鐵山
  宋史禮志鐡盆鐵山用然漆燈
  銅斗
  南史宋張永嘗開真武湖遇古冡冡上得一銅斗有柄文帝以訪朝士何承天曰此斗王莽三公亡皆賜之一在冡外一在冡内時三台居江左者唯甄邯此必邯之墓及啓冡又得一斗復有一石銘曰大司徒甄邯之墓
  隔
  朱子語類先生葬長子其壙用石上蓋厚一寸許六段横湊之兩旁及底五寸許内外皆用石雜炭末細沙黄泥築之 問椁外可用炭雜沙土否曰只純用炭末置之椁外椁内實以和沙石或曰可純用否曰純灰恐不實須雜以篩過沙乆之灰沙相乳入其堅如石椁外四圍上下一切實以炭末約厚七八寸許既辟濕氣免水患又截樹根不入樹根遇炭皆生轉去以此見炭灰之妙蓋炭是死物無情故樹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變問范家用黄泥拌石灰實椁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乆之亦能引樹根又問古人用瀝青恐地氣蒸熱青溶化棺有偏限却不便曰不曽親見用青利害但書傳間多言用者不知如何
  義門鄭氏家儀開穴深淺或五尺七尺縣棺而窆之太深有水考妣共穴但用甎甃以石灰砌定中間隔為兩穴上用石板蓋之如不用甎石者但用秫米糊調石灰粥以石子沙土一層灰粥一層以滿為度棺上亦以石子沙土灰粥厚尺餘至年月乆逺堅固似石此為便法
  王文禄葬度鋪棺底今用竈間柴灰柴灰帶火性且鹹濕甚不可也或用石灰和陳壁土或用炭細末和石灰或用燈心草或用山黄土家禮用糯稻殻燒灰今云班糠但一時不易得也予思之石灰炭細末及寺觀中燒過紙灰三和之厚鋪棺底再覆白紙紅絹梓木板寸餘厚與棺底一様厭之方入褥席與尸四旁布帛與紙塞實不使有空隙可也木枕裹布庶首不仰垂二親因俗用紙枕今尚憾也惟外母先姊得用木枕云
  吕坤四體疑土有燥濕灰隔禦濕也宜於江南堅重脂膏之木南北皆宜矣 萬物生於土死者以即土為安亦藉土以為生氣灰死物經火煨燼之餘無生氣矣江南下濕水易浸棺故作灰隔假其燥以禦濕也若地髙土燥恐灰隔益燥而滲油余葬先人時棺之外有椁棺椁之間灌青厚寸許兩椁之外包以堅木似足以當濕氣未曽用灰隔未知堅乆何如然柏之堅松杉之油皆能乆逺北方崖柏不在油杉之下家禮重油杉謂江南之濕也桑棗槐檀皆堅實不知入土乆近宜向達於物理者咨焉此孝子之博慮也
  馮善家禮集説或問椁内外皆實灰沙則以朱子之言為據椁又加底亦有據乎曰頃葬先人慮地有水繆出意見椁乃加底用油灰麻筋召船匠艌其縫薄溶青塗其外用以載柩椁之内外如前法各實以灰沙既平椁口再加外蓋用直板合成艌其縫不用横者仍用油灰批縫宻釘之再溶青塗其上更下灰沙盈坎乃止又問椁内外既皆實以灰沙何必又用木椁在内曰灰沙須發熱過乃堅若不用椁隔之則天雨地泉浸濕灰沙不能堅結故用椁隔之則椁外灰沙縱然浸濕不結而椁内者自能發堅固及椁朽腐而内灰沙已皆堅結乆矣所以椁加底蓋非無謂也又問木椁作兩三套做如何曰雖便舉動縫内漏水入去却不便必作一箇做方妥當
  【華氏慮得集壙内若多用甎石本乎愛重恐後不免被盜取發蓋吾目見多矣不若不用之為無累也只是多用三沙先鋪厚數寸在底下平實築之下棺之後細築四旁與蓋相平則以杉木去皮為段長過棺底之闊宻宻横排一二層於蓋上更以輕煤細灰稠調泥水縫隙及其兩頭近土則易朽須三沙更包之横木之上厚下三沙一二尺細細輕築以實為度期於堅固便如一塊三沙相似若無水渰三沙自然膠硬如石矣如此庶幾可勝在上之重土不致便頺壓於棺内待乎年深世久骨肉既銷木亦當腐俱化為土矣豈不遂夫天地自然之道而永免發掘之虞也力不能辦三沙則以細黄土如法堅築而固之亦可畧用湊成甎砌之亦可 棺用松杉木随力營辦約厚三寸之下慎勿寛大蓋宜加厚不須全板但得匠手製縫宻為上切不可用價髙之木只以松杉二木足矣却須預漆内外之縫為佳 棺内必用尸牀以杉板為上可厚一寸之下兩頭用杉木横桄上髙寸許中間勿用板下用糯糠燒灰細篩厚鋪襯而平實之切勿用紙錢之類引水故也 製三沙之法黄沙石灰乾黄泥細篩各五石為率和勻預造五斗糯米下一石水之酒俟熟可飲則濾和三沙乾濕得所堆聚而之俟熟過則用入壙内堅築如力不能辦三沙則細黄土堅築之亦可 常見術者言三沙在土中嵗乆堅于石但怕水渰亦難發柩江鄰幾雜志錢君學士説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為村人所發取其甎以賣者是甎為累也曰近江南有識之家不用甎葬唯以石灰和篩土築實其堅如石此言甚中理】
  魏禧灰椁紀事造灰椁者於下肂先三四日取上好塊頭石灰數千斤用水灑過令化以米篩篩嫩灰貯用其麤頭未化者再用水灑篩出嫩灰將麤頭另貯若人力有餘臨期灑灰令化即用築之尤妙 用灰之法不可太燥燥則不粘不可太濕濕則氣散臨時須以少水灑之拌勻用手輕揑成重揑即散為度既鋤土穴周圍仍以火甎砌椁其闊狹度容棺之
  外頭空一尺脚空一尺餘兩旁各空一尺以灰下灰多不過二尺少不過五寸須看地勢穴情以定灰之厚薄 甎椁外有空隙處先用無沙石好黄泥築之輕築令椁牆靠以便築灰然四圍椁牆須逐節砌髙一邊下灰一邊下土若頓爾髙砌牆内空虚則築外土時便震偪椁牆偏内矣 穴内先用嫩灰一二寸鋪底置棺其上四旁下灰築齊棺面平鋪灰於上築之毎遍只可一二寸先以脚躧實然後用槌輕築漸漸至重槌忌太重重則剥灰用槌之法不論人數以人多為妙且行且築須槌跡粘連一路周而復始度築灰堅至六分便下新灰更築太堅則上下不相粘面上一層不妨畧用重築至極堅灰面發光槌響作金石聲更築少許為度 築灰既完仍用火甎接四圍椁牆卷砌其上成一甎椁若穴淺墳不宜髙大者不用卷砌即加灰頭黄泥可也 甎椁之上用灰頭和匀上好黄泥堅築數十亦以穴之淺深為度上用嫩泥寸許鋪之止以脚畧躧勻然後置堅好大石數塊其上仍須合縫抿灰約周甎椁為度石須堅厚止一大塊者為上塊數少者次之 既置大石上用好黄泥堅築至頂其泥以光熟至極為度將及墓面築龜背形然後用嫩土鋪匀砌甎或仍砌大石墓前煖土若地穴原有餘土必不可掘去若穴勢淺缷無餘土仍當用黄泥堅築之蓋墓乆崩壊多由煖土不堅實故也 又曰昔先君子築先大父母墓用純灰椁不用三合土以為三合土易上濕氣而灰椁純燥地氣乆蒸結為鐡石蓋有所受之也際瑞等葬先父母遂用此法間又益以私意因悉書而記之禧常謂送死者衣衾之華美不如棺之精宻棺之精宻不如墓之堅緻蓋衣衾雖美不過慰一時棺木亦數月未歸土時所重若墳墓堅緻直千百年不壊之物也今人苟且造墳或乆暴不葬而専美衣衾是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者又或酒食僧道糜費不貲至於營葬則吝財苟成其亦惑矣先君子曰宜薄斂宜厚葬故先父母之䘮斂用布素棺不華漆夫斂薄則内無物可欲葬厚則外無隙可乗人非財力寡弱其於父母骨肉送死之際安可不講於此哉
  【楊文言曰家大人旭樓集中載遷葬曽大父卓菴公事記言江南地壙中多水三合灰土片片如雲母堅結之説頗不可信又洋溪及蓮花塘諸阡紀載壙中用堅實甎甃砌如橋者能乆其石壙蓋石太重兩牆力不勝載必崩毁下壓棺椁年乆之木為慮甚大庚申年葬庶祖母即廢石用甎同時葬季父亭玉而諸弟用石壙已復土亦深悔之向日魏冰叔來毘陵見其灰椁紀事論灰土及石蓋大人深辨且戒文言等宜慎今閱此冰叔數條偶憶其事謹附識於末】
  讀禮通考卷九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喪具四
  碑【碑石為之鄭氏釋聘禮曰設碑近如堂深】



  檀弓公肩假曰夫魯有初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注初謂故事豐碑斲大木為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四角樹之穿中於間為鹿盧下棺以繂繞天子六繂四碑前後各重鹿盧也言視豐碑者時公室僭天子也三家時僭諸侯諸侯下天子斲之形如大楹耳四植謂之桓諸侯四繂二碑碑如桓矣 疏儀禮廟庭有碑故祭義云牲入麗于碑儀禮毎云當碑揖今謂用大木為碑穿鑿去碑中之木令使空於此空間著鹿盧鹿盧兩頭各入碑木繂即紼也以紼之一頭繫棺緘以一頭繞鹿盧既訖而人各背碑負紼末頭聽鼓聲以漸却行而下之也春秋天子有隧以羡道下棺所以用碑者凡天子之葬掘地以為方壙漢書謂之方中又方中之内先累椁於方中南畔為羡道以蜃車載柩至壙説而載以龍輴從羡道而入至方中乃屬紼于棺之緘從上而下棺入于椁之中於此之時用碑繂也三家言視桓楹不云碑知不似碑形故云如大楹耳案説文桓亭郵表也謂亭郵所立表木即今之橋旁表柱也通而言之亦謂之碑故䘮大記云諸侯大夫二碑也】
  釋名碑被也此本王莽時所設也施其轆轤貫繩其上以引棺也臣子近述君父之功美以書其上後人因焉故或建於道陌之頭顯見之處名其文就謂之碑也
  後漢書中平四年陳寔卒大將軍何進遣使弔祭海内赴者三萬餘人制衰絰者以百數共刋石立碑諡為文範先生
  郭泰卒同志者共刻石立碑蔡邕為文既而謂涿郡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皆有慚徳唯於郭有道無媿色耳摯虞文章流别論古有宗廟之碑後世立碑於墓顯之衢路其所載者銘辭也
  宋書晉武帝咸寧四年詔曰石獸碑表既私襃美興長虚偽傷財害人莫大於此一禁斷之其犯者雖㑹赦令皆當毁壊
  漢以後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獸碑銘等物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彫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魏甘露二年大將軍參軍王倫卒倫兄俊作表徳論以述倫遺美云祗畏王典不得為銘乃撰録行事就刋於墓之隂云爾此則碑禁尚嚴也此後復弛替
  劉勰文心雕龍碑者埤也上古帝王始號封禪樹石埤岳故曰碑也周穆紀迹於弇山之石亦石碑之意也又宗廟有碑樹之兩楹事止麗牲未勒勲績而庸器漸闕故後代用碑以石代金同乎不朽自廟徂墳猶封墓也自後漢以來碑碣雲起才鋒所斷莫髙蔡邕觀楊賜之碑骨鯁訓典陳郭二文句無擇言周乎衆碑莫非清允其叙事也該而要其綴采也雅而澤清詞轉而不窮巧義出而卓立察其為才自然而至孔融所創有慕伯喈張陳兩文辨給足采亦其亞也及孫綽為文志在碑誄温王郤庾辭多枝雜桓彞一篇最為辨裁夫屬碑之體資乎史才其序則傳其文則銘標序盛徳必見清風之華昭紀鴻懿必見峻偉之烈此碑之制也夫碑實銘器銘實碑文因器立名事光於誄是以勒石讃勲者入銘之域樹碑述己者同誄之區焉
  隋書三品以上立碑螭首龜趺趺上髙不過九尺唐㑹要五品以上立碑
  封演見聞記墓前碑碣未詳所起案儀禮廟中有碑所以繫牲并視日景禮記公室視豐碑三家桓楹天子諸侯葬時下棺之柱其上有孔以貫繂索懸棺而下取其安審事畢因閉壙中臣子或書君父勲伐於碑上後又立之於隧口故謂之神道言神靈之道也古碑上徃徃有孔是貫繂索之像前漢碑甚少後漢碑蔡邕崔瑗之徒多為人立碑魏晉之後其流寖盛隋氏制五品以上立碑螭頭龜趺趺上不得過四尺載在䘮葬令近代碑稍衆有力之家多輦金帛以祈作者雖人子罔極之心順情虚飾遂成風俗蔡邕云吾為人作碑多矣唯有道無媿詞隋文帝子齊王攸薨僚佐請立碑帝曰欲求名一卷史書足矣若不能徒為後鎮石耳誠哉是言也
  陸龜蒙笠澤叢書碑悲也古有懸而窆用木書之以表其功徳因留之不忍去碑之名由是而得自秦漢以降生有功徳政事者亦碑之而又易之以石失其稱矣此亦徳政有碑之起也陸法言廣韻曰碑碣李斯造宜始於嶧山之刻
  尚書故實古碑皆有圓孔蓋碑者悲也本墟墓間物毎墓有四初葬穿繩於孔以下棺乃古懸窆之禮後世徳政碑亦作圓孔不知根本甚矣
  陳祥道禮書公食大夫禮庶羞陳于碑内庭實陳于碑外燕禮賓自碑内聽命聘禮醯醢百甕夾碑十分以為列賔自碑内聽命祭義曰君牽牲入廟門麗于碑士昏禮賓入廟門鄉飲酒賓入庠門鄉射賔入序門皆三揖至于階而三揖之中有當碑揖則諸侯大夫士之宫皆有碑矣鄭氏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隂陽也凡碑引物者宗廟則麗牲焉其材宫室以石窆用木禮天子之窆豐碑諸侯桓楹大夫二碑士無碑魯之季也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窆碑如桓楹則宫室碑制可知
  張師正倦逰録前漢碑極少魏晉之後其流寖盛李北海以此得潤筆金帛駢羅皆是諛墓之物韓退之亦不免焉本朝唯東坡獨能守之所作司馬公范蜀公等六碑耳
  孫宗鑑雜録禮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禮記祭義曰君牽牲既入廟門麗于碑麗者猶繫也以之繫牲則必有穿矣檀弓曰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説者曰斲大木為之形如石碑於椁前後四角樹之穿中間為轆轤下棺以繂繞天子六繂四碑諸侯四繂二碑大夫二繂無碑蓋古葬唯王者有隧諸侯皆懸棺而下晉文公請隧勿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所惡也自周衰戰國秦漢皆以碑懸棺或以木或以石既葬碑留壙中不復出矣其後稍書姓名爵里其上至後漢遂作文字識矣今人掘地得古碑而有竅者非麗牲之碑則下棺之碑也唐陵皆無碑記唯乾陵西南隅有大碑髙三十餘尺螭首龜趺巋然表裏無一字亦不知其何謂而立宋祁筆記碑者施於墓則下棺施於廟則繫牲古人因刻文其上
  張表臣珊瑚鈎詩話碑者披列事功而載之金石也孫何碑解進士鮑源以文見借有碑二十首與之語頗熟東漢李唐之故事惜其安於所習猶有未變乎俗尚者作碑解以貺之碑非文章之名也蓋後人假以載其銘耳銘之不能盡者復前之以序而編録者通謂之文斯失矣陸機曰碑披文而相質則本末無據焉銘之所始蓋始於論撰祖考稱述器用因其鑴刻而垂乎鑒誡也銘之於嘉量者曰量銘斯可也謂其文為量不可也銘之於景鐘曰鐘銘斯可矣謂其文為鐘不可也銘之於廟鼎者曰鼎銘斯可矣謂其文為鼎不可也古者盤盂几杖皆有銘就而稱之曰盤銘盂銘几銘杖銘則庶幾乎正若指其文曰盤曰盂曰几曰杖則三尺童子皆將笑之今人之為碑亦猶是矣天下皆踵乎失故衆不知其非也蔡邕有黄鉞銘不謂其文為黄鉞也崔瑗有座右銘不謂其文為座右也檀弓曰公室視豐碑三家視桓楹釋者曰豐碑斲大木為之桓楹者形如大楹耳四植謂之桓喪大記曰君葬四綍二碑大夫葬二綍二碑又曰凡封用綍去碑釋者曰碑桓楹也樹之於壙之前後以紼繞之間之轆轤輓棺而下之用綍去碑者縱下之時也祭義曰祭之日君牽牲既入廟門麗于碑釋者曰麗繫也謂牽牲入廟繫著中庭碑也或曰以靷貫碑中也聘禮曰賔自碑内聽命又曰東面北上碑南釋者曰宫必有碑所以識日景引隂陽也考是四説則古之所謂碑者乃葬祭饗聘之際所植一大木耳而其字從石者將取其堅且乆乎然未聞勒銘於上者也今䘮葬令其螭首龜趺洎丈尺品秩之制又易之以石者後儒所増耳堯舜夏商周之盛六經所載皆無刻石之事管子稱無懐氏封泰山刻石紀功者出自寓言不足傳信又世稱周宣王蒐于岐陽命從臣刻石今謂之石鼓或曰獵碣洎延陵墓表俚俗目為夫子十字碑者其事皆不經見吾無取焉司馬遷著始皇本紀著其登嶧山上㑹稽甚詳止言刻石頌徳或曰立石紀頌亦無勒碑之説今或謂之嶧山碑者乃野人之言耳漢班固有泗水亭長碑文蔡邕有郭有道陳太丘碑文其文皆有序冠篇末則亂之以銘未嘗斥碑之材而為文章之名也彼士衡未知何從而得之由魏而下迄乎李唐立碑者不可勝數大抵皆約班蔡而為者也雖失聖人述作之意然猶髣髴乎古迨李翺為髙愍女碑羅隠為三叔碑梅先生碑則所謂序與銘皆混而不分集列其目亦不復曰文考其實又未嘗勒之於石是直以繞紼麗牲之具而名其文戾孰甚焉復古之事不當如此貽誤千載職機之由今之人為文揄前哲謂之贊可也警䇿官守謂之箴可也鍼砭史闕謂之論可也辯析政事謂之議可也祼獻宗廟謂之頌可也陶冶性情謂之歌詩可也何必區區於不經之題而専以碑為也設若依違時尚不欲全咈乎譊譊者則如班蔡之作存序與銘通謂之文亦其次也夫子曰必也正名乎又曰名不正則言不順君子之於名不可斯須而不正也況歴代之誤終身之惑可不革乎何始寓家於潁以涉道猶淺嘗適野見荀陳古碑數四皆穴其上若貫索之為者走而問故起居郎張公觀公曰此無足異也蓋漢實去聖未逺猶有古豐碑之象耳後之碑則不然矣五載前接栁先生仲塗仲塗又具道前事適與何合且大噱昔人之好為碑者乆欲發揮其説以詒同志自念資望至淺未必能見信於人又近世多以是作相髙而夸為大言苟從而明之則謗將叢起故蓄之而不發以生力古嗜學偶泥於衆好其兄又於何為進士同年故為生一二而辯之噫古今之疑文章之失尚有大於此者甚衆吾徒樂因循而憚改作多謂其事之故然生第勉而思之則所得不獨在於碑矣
  事祖廣記管子曰無懐氏封泰山刻石紀功秦漢以來始謂刻石曰碑蓋因䘮禮豐碑之制也刻石當以無懐為始而名焉自秦漢也 古之葬有豐碑以窆秦漢以來死有功業生有徳政者皆碑之稍改用石因總謂之碑
  朱子語類古人唯冢廟有碑廟中者以繫牲冢上四角四碑以繫索下棺棺既下則埋於四角所謂豐碑也或因而刻字於其上後人凡碑則無不刻之且於中間剜孔不知何用今㑹稽大禹廟有一碑下廣而上小不方不圓尚用以繫牲云是當時葬禹之物上有字蓋後人刻之也
  黄公紹韻㑹舉要碑説文豎石紀功徳從石卑聲徐曰案古宗廟立碑以繫牲耳後人因于其上紀功徳此碑字從石秦以來制也七十二家封禪勒石不言碑七十二家封禪之言始於管仲不言碑穆天子傳乃為名迹於弇兹石上亦不言碑也銘勒功徳當始於宗廟麗牲之碑也祭義言麗于碑士昬禮聘禮入門當碑揖則大夫士廟内皆有碑鄉飲酒鄉射三揖注云三揖者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則庠序之内皆有碑碑所以識日景觀碑景邪正以知蚤晚宫廟用石為之葬碑取懸繩繂暫時徃來運載當用木而已又釋名云碑被也葬時所設臣子追述君父之功以書其上徐曰劉熈言起於懸棺之碑者蓋今神道碑也初學記碑悲也所以悲徃事今人墓隧宫室之事通謂之碑矣
  潘昂霄金石例碑文皆須實録不得濫有襃飾立碑二品以上髙不得過一丈二尺五品以上髙不得過九尺 墓碑無銘詞刻墓前石柱上亦有刻在碑上者
  明集禮五品以上許立碑
  唐錦夢餘録古之所謂碑者乃葬祭之時植一大木用以繞紼麗牲耳不可為文章之名也後世易之以石已失古制孫何嘗著論辨之然有名公鉅儒為人作碑文而徃徃直書其首曰某公神道碑是皆考索不精恐不免見笑於孫公矣
  明太祖實録碑碣功臣沒後封王螭首髙三尺二寸碑身髙九尺闊三尺六寸龜趺髙三尺八寸一品螭首髙三尺碑身髙八尺五寸闊三尺四寸龜趺髙三尺六寸二品蓋用麟鳳髙二尺八寸碑身髙八尺闊三尺二寸龜趺髙三尺四寸三品蓋用天禄辟邪髙二尺六寸碑身髙七尺五寸闊三尺龜趺髙三尺二寸四品圓首髙二尺四寸碑身髙七尺闊二尺八寸方趺髙三尺五品圓首髙二尺二寸碑身髙六尺五寸闊二尺六寸方趺髙二尺八寸六品圓首髙二尺碑身髙六尺闊二尺四寸方趺髙二尺六寸七品圓首髙一尺八寸碑身髙五尺五寸闊二尺二寸方趺髙二尺四寸
  神道碑
  事祖廣記晉宋之世始又有神道碑天子及諸侯皆有之【其刻木止曰某帝或某官神道之碑今世尚有宋文帝神道碑墨本也其初由立之於葬兆之東南地理家以東南為神道故以名碑爾案後漢中山簡王薨詔為之修冢塋開神道注云墓前開道建石柱以為標謂之神道是則神道之名在漢已有之也晉宋之後易以碑刻云】
  集古録宋文帝神道碑題曰太祖文皇帝之神道八大字而别無文辭惟以此為表識古人刻碑正當如此而後世鐫刻功徳爵里世系唯恐不詳然自後漢以來門生故吏多相與立碑頌徳矣予家集古所録三代以來鐘鼎彞盤銘刻備有至後漢以後始有碑文欲求前漢時碑碣卒不可得是則冢墓碑自後漢以來始有也
  乾學案霍光塋築神道蜀郡太守王稚子太尉劉文饒並有神道非始於後漢晉宋之世蓋自漢以後一命而上稍有聲績者其沒也無不立碑著神道與闕亦不論官階其式多不相同有暈有穿暈或三四重而穿則一首趺兩旁或刻人物麟鳳龜龍及諸圭璧珍寳之形窮工極巧以為厚終之禮如是方可慰門生故吏及其子孫無窮之思而不知汰已甚矣建安時之為制禁也宜哉
  吴曽能改齋漫録葬者墓道稱神道自漢已然引襄陽者舊傳光武立蘇嶺祠刻二石鹿於神道楊震碑首題太尉楊公神道碑銘為證非也漢書髙恵文功臣表戚圉侯季信成坐為太常縱丞相侵神道為臣霍光傳光薨光夫人侈大其塋制起三山闕築神道此二事皆在前當以為據蓋不始於後漢但表所謂神道疑宗廟之路也
  釋交阯都尉沈君二神道其上各刻朱雀其形相向知此蓋是一人猶王稚子闕盡書其所歴官也其下又刻龜蛇虎首所畫最工此字及馮煥王稚子闕皆是八分書
  程大昌演繁露李廣傳丞相李蔡得賜冢地盜取三頃賣之又盜取神道外壖地一畝葬其中世之言神道者始此又霍光塋起三土闕築神道神道言神行之道也
  寳刻叢編漢蜀郡屬國都尉王君神道在南陽題云漢故蜀郡屬國都尉王君神道封陌案酈道元注水經淯水南道側有二石樓制作精妙題云蜀郡太守姓王字稚子南陽西鄂人
  漢太尉劉寛神道有二其一曰漢太尉劉公諱寛字文饒其一曰漢太尉車將軍特進昭烈侯劉公神道各有一螭蟠屈乎其上而下作獸面如彞鼎間饕餮之象當是雙闕所刻圖畫微拙不及王稚子沈新豐之精也
  訪碑録鄧城縣南十二里張相公墓前有大周魏君之神道字
  六朝事迹梁吳平忠侯蕭景墓石柱一題云梁故侍中中撫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吴平忠侯蕭公之神道梁安成王蕭秀墓石柱一及神道碑二題云梁故
  散騎常侍司空安成康王之神道 梁臨川王蕭宏墓石柱碑二題云梁故史黄侍中大將軍揚州牧臨川靖恵王之神道 梁建安侯蕭正立墓有石柱二題云梁故侍中左衛將軍建安敏侯之神道金石例三品以上神道碑立於墓隧道之左面南立螭首龜趺各依品從合得尺寸【見儀制今更欲撿之此未盡也】王行墓銘舉例案神道碑其題有二有碑額之題有碑文之題碑額之題簡碑文之題詳蓋既題其額又題其文也
  凡神道碑首必詳書其世系重其所出也
  陳龍正家矩唐宋大臣例有神道碑大都奉朝命而為之亦有其家私求撰述者然古來徳行勲業流傳不朽浸灌人心大抵史冊所記載後賢所表章何嘗讀某家碑誌是則徳業果盛既不必求苟無徳業求又何用人唯有自立於生前寧須借重於死後儻祖先有隠徳微情足以感動後世子孫中推一有文采筆力者為質實記之或有及門諸子互記而彚輯之如年譜之屬用志不忘可也
  先塋碑
  金石例先塋先徳昭先等碑唐宋皆無之所書三代并妻子例似與神道墓誌等碑不同
  濟南李昌道作李千户先塋碑不書李千户之妻某氏只寫子幾人其妻怒昌道言婦人未終如何敢書【魏叔子曰嘗考古金石例至金元之間而始有先塋昭徳之碑蓋倣唐人先廟之文而為之者也用以紀追命表先徳莫此為宜然而讀其文徃徃多頌而寡志畧死而諛生君子譏焉】
  御製碑
  任昉文章縁起四皓有羽翼太子之功其沒也恵帝為之製文立碑
  東觀漢記竇章女年十二能屬文以才貌選掖庭有寵與梁皇后並為貴人蚤卒帝追思之詔史官樹碑頌徳帝自為之辭
  唐書魏徴傳徵薨陪葬昭陵帝作文於碑遂書之王定保摭言文貞公神道碑太宗之文時徵將薨太宗夢見之及覺左右奏徵卒故曰俄於髣髴忽覩形儀復曰髙宗昔日得賢相於夢中朕今此宵失良臣於覺後
  唐書張説傳説卒帝為製碑
  宋次道春明退朝録唐太宗自撰魏元成碑徳宗亦撰段秀實碑本朝太宗撰中令趙公碑
  御書碑
  唐書韓思復卒天子親題其碑曰有唐忠孝韓長山之墓
  盧懐慎卒帝經其墓碑表未立停蹕臨視然流涕詔官為立碑令中書侍郎蘇頲為文帝自書之
  張説嘗自為其父碑帝為書其額曰嗚呼積善之墓郭知運卒帝詔中書令張説紀其功於墓碑
  春明退朝録皇祐中王侍郎融守河中還乃以唐明皇所題裴耀卿碑額上之仁宗遂御沂公碑曰旌賢其後踵之者懐忠【吕許公】顯忠【李忠武】旌忠【寇萊公】全徳元老【王太尉】教忠積慶【文潞公父洎】親賢【李侍中用和】襃親【齊國獻穆公】旌功【曹襄悼】舊學【晏元獻】崇儒【丁文簡】顯先積慶【趙中令子□】旌忠懐徳【張侍中耆】儒賢【髙文莊】襃賢【范文正】思賢【劉丞相沆】清【缺王武恭】旌忠元勲【狄武襄】襃忠【陳恭公】純孝【張文孝】忠規徳範【宋元憲英宗御篆】淳徳守正【吕文穆上御】大儒元老【賈魏公】
  碑額 趺
  六朝事迹齊獻武公墓在棲霞寺側有碑額曰齊故侍中尚書令丞相巴東獻公之墓
  釋益州太守碑以朱爵為額龜蛇為蚨龍虎銜璧在其兩旁
  漢泰山都尉孔君之碑凡漢刋其首行即入辭無額者或題其前如張納樊安之比亦甚少已其上復標其端唯此碑爾
  漢是邦雄傑碑無名碑以天禄為額其下刻一牛首又有碑上朱雀而下武其中則沒字碑也此碑之文曰是邦峻生雄傑峻之上下各闕一字
  吕祖謙文集銘誌既有題額更不當復寫某官墓誌便當從頭直開誌文而銘銜則列於銘後乃為得體金石例書碑額例真字八分書謂之題額字則云額
  碑隂
  釋孔宙碑隂有門生故吏名漢碑多有隂然稀少有額獨此刻以五大表其上
  益州太守碑隂有牧靡故吏三人題名在趺之右此碑刻五玉三獸下有牛首蜀中漢碑如是者有栁敏碑隂馮緄墓道雙排六玉碑又有單排六玉碑與此凡四
  續漢栁敏碑隂其上刻一禽若鳳其下則麟也中牛首銜環兩旁凡六玉其右則瑁圭璧其左則琮璋璜
  沒字碑是邦雄傑碑之隂也與馮緄墓道一碑相類非磨滅者朱雀在其上龜蛇在其下
  碣
  後漢書趙岐傳岐年三十餘有重疾卧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敕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遯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吕之勲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圓石於我墓前刻之曰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岐初名嘉】
  後漢書注方者謂之碑圓者謂之碣李斯所造
  隋書七品以上立碣髙四尺圭首方趺若淪道素孝義著聞者雖無爵奏聽立碣
  唐㑹要七品以上立碣若隠淪道素孝義著聞雖不仕亦立碣宋制六品以上則立碑八品以上則立碣封演見聞記碣亦碑之類也周禮凡金玉錫石楬而璽之注云楬如今題署物漢書云庵寺前楬著其姓名注楬杙椓杙於庵處而書死者之姓名楬音揭然則物有標榜皆謂之楬郭景純江賦云峩嵋為泉陽之楬玉壘作東别之標是也其字本從木後人以石為墓碣因變為碣説文云碣特立石也據此則從木從石兩體皆通
  瑚鈎詩話碣者揭示操行而立之墓隧也
  明集禮五品以上許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以下許用碣【方趺圓首】
  誌石
  檀弓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焉【注志謂章識疏章明志識】 子張之䘮公明儀為志焉
  【方慤曰志記也書其禮而記之】
  南史裴子野傳子野葬湘東王為之墓誌銘陳于藏内郡陵王又立墓誌于羡道羡道列誌自此始
  南齊書有司奏大明故事太子妃宫中有石誌參議墓銘不出禮典近宋元嘉中顔延之作王球石誌素族無碑䇿故以紀徳自爾以來王公以下咸共遵用儲妃之重禮殊恒列既有哀䇿謂不須石誌從之
  唐㑹要誌石唐制品官皆用宋制九品以下無之封演見聞記古葬無石誌近代貴賤通用之齊太子穆妃將葬立石誌王儉曰石誌不出禮經起元嘉中顔延之為王球作石誌素族無名䇿故以紀行迹耳遂相祖習儲妃之重禮絶常例既有哀䇿不煩石銘儉所著䘮禮云施石誌於壙裏禮無此制魏侍中繆襲改葬父母墓下埋文原此㫖將以千載之後陵谷遷變欲後人有所聞知其人若無殊才異徳者但紀姓名歴官祖父姻媾而已若有徳業則為銘文案儉此説石誌宋齊以來有之矣齊時有發古冢得銘云青州世子樂海女郎河東賈昊以為司馬越女嫁為荀晞子婦檢之果然東都殖業坊十字街有王戎墓隋代釀家穿傍作窖得銘曰晉司徒尚書令安豐侯王君銘有數百字然則古人葬者亦有石誌但不如今代貴賤通為之耳
  馮鑑續事始案西京雜記前漢杜子夏臨終作文其死命刋石埋於墓前墓志恐因此始
  司馬氏書儀誌石刻文云某官姓名【婦人云某姓名妻某封某氏】某州某縣人考諱某某官某氏某封【無官刲者但云姓名或某氏】某年月日終某年月日葬【丈夫云娶某氏某人之女封某邑】子男某某官女適某官某人若直下穿壙則置之便房若旁穿為壙則置之壙門墓前更立小碑可髙二三尺許大書曰某姓名某更不書官【古人有大勲徳勒銘鐘鼎藏之宗廟其葬則有豐碑以下棺耳秦漢以來始命文士襃贊功徳刻之于石亦謂之碑降自南朝復有銘誌埋之墓中使其人果大賢邪則名聞光昭衆所稱頌乃流今古不可掩蔽豈待碑誌始為人知若其不賢也乃以巧言麗辭强加飾采功侔吕望徳比仲尼徒以譏笑其誰肯信碑猶立於墓道人得見之誌乃藏於壙中自非開發莫之睹也隋文帝子秦王俊薨府僚請立碑帝曰欲名一卷史書足矣何用碑為徒與人作鎮石耳此實語也今既不能免俗其誌文但可直叙鄉里世家官簿始終而已季札墓前有後世稱孔子所篆云嗚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豈在多言然後人知其賢邪今但刻姓名於墓前他日人自知其賢愚耳】
  朱子家禮誌石用二片其一為蓋刻云某官某公之墓其一為底刻云某官某公諱某字某某州某縣人考諱某某官母某氏某封某年月日生歴官遷次某年月日終某年月日葬于某鄉某里某處娶某氏某人之女子男某某官女適某官某人婦人夫在則蓋刻云某官姓名某封某氏之墓夫亡則云某官某公某封某氏其底叙年若干適某氏因夫與子致封號葬之日以二石字面相向鐵束而埋之
  朱子語類問政和禮九品以下至庶人無誌温公有之今當何從朱子荅云誌石為乆逺之計埋於土中有何僭禮須在壙上二三尺縱遇畚鍤猶可得止勿置壙中 陳淳安卿問曰某問誌石之制在士庶當如何題温公謂當書姓名恐所未安夫婦合葬者所題又當何如朱子曰宋故進士【或云處士】某君夫人某氏之墓【下畧記名字鄉里年嵗子孫及葬之年月】
  金石例墓誌納之墓中柩前平放其狀如方石斗二底撮面平而不凹大小無定制上一斗於平面上大字題某官某人墓誌銘曽見古墓中石誌制度如此又記上一斗止寫某人墓誌不書銘字下一斗上作小字書前一行刻云某官某人墓誌銘并引或言有序或言并序後書序及銘刻畢以丹填之上下二斗字並用丹填二斗相合四角以薄石片搘起搘石如錢大厚薄亦如之但要不使二石實相厭著
  錢希言戲瑕牧野【竹書紀年作坶野】有比干墓前有石銘題云商大夫比干之墓所記唯此漢髙祖孝文各為立碑延陵季子十字碑在鎮江人謂孔子書文曰有吴延陵季子之墓案古法帖上云嗚呼有吴君子六字而已若延陵之墓四字疑是後人妄増除之字外三字是漢人古不與前六字合東都殖業坊十字街有王戎墓隋代釀家穿其傍作窖得銘曰晉司徒尚書令安豐侯王君銘漢西都時南宫寢殿内有醇儒王史威長葬銘銘曰明明哲士知存知亡崇隴原壄非寧非康不封不樹作靈垂光厥銘何依王史威長杜子夏葬長安北四里臨終作文曰魏郡杜鄴立志忠犬馬未陳奄先草露骨肉歸於后土魂氣無所不之何必故丘然後即化封於長安北郭此焉宴息及死命刋石埋於墓側東漢趙嘉即趙岐與兄子書大丈夫遯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吕之勲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圓石於吾墓門側刻之曰漢有逸民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吴郡陸績豫知亡日乃為辭曰有漢志士吴郡陸績幼敦詩書長玩禮易受命南征遘疾遇厄遭命不幸嗚呼悲隔唐傅奕武徳中為太史令一病不問醫自誌曰傅奕青山白雲人也以醉死古人墓文之簡只十餘字何嘗不傳今人則連篇累牘不諛地下則䛕地上耳買菜求益嚴光所以深歎歟案洛陽伽藍記載後魏隠士趙逸荅好事者語云生時中庸之人耳及其死也碑文墓誌莫不窮天地之徳生民之能事為君共堯舜連衡為臣與伊吕等迹牧民之官浮虎慕其清塵執法之吏埋輪謝其鯁直所謂生為盜跖死為夷齊妄言傷正華詞損實當時作文之士慚愧此言據此則南北朝時已然不獨唐時諛墓而已蔡中郎云平生作碑文唯郭有道一片無媿則西京時已有此風邪予嘗見元人趙承㫖孟頫集中所載其自撰父母及祖父母墓誌僅叙生卒爵里而已並不書事至於尚書故實所載東晉謝太傅碑但著貞珉初無文字蓋重難著述之意此等識見髙出千古
  近世凡墓誌銘及碑碣之類必加書撰人并篆蓋題額者於前至往往假顯者之名以誇於人此甚可笑歐陽公與尹材帖云墓銘刻石不必留官銜題目及撰人書人刻字人姓名晉人以前皆不著撰人姓名此古人有深意況久逺自知歐公此言豈無所見而云邪予觀古之碑志有止書撰人姓名而不著書人者蓋以當時之人皆能書或多撰者之所書也有止著書人姓名而不著撰人者蓋文或者之所為也有止書某官某人於旁而不著書撰者蓋書撰或即其人也予近得唐人二志石其一開元二十八年周府君志其一太和二年顧府君志皆不著書撰人名可見在唐猶然而不特晉以前也又嘗於城南草間得宋時墓石一方乃子誌父其諱處字皆畧草與志文之字不倫後書曰某人書諱字亦如之乃知諱為其人親書此又可見古人作事之不苟矣
  【吕坤四禮疑誌於石示來世也文其辭篆其姓名合而錮之以鐵埋諸地中將誰示乎不若誌諸碣碣者揭也一抔之封無所表識百年之後子孫且不識祖考況在他人故詳具其家世以誌之今用方石二面一面楷書為文文既工一面篆書為題篆難辨字字相對以鐵束之埋於墓頭三四尺本注云慮異時誤為人所動見石而知其姓名庶能掩之謬哉其為説也石在墓頭發及石則見棺也半矣兩石内向重重鐵束誰復從容為汝鉗鎚即或開之豈皆通文辨篆人邪即知其名姓死者之徳能致開者之重否即為掩之能肯復束此石否石既不束能必墓不再動否此説大可笑也不如題姓名于碣面詳家世於碣隂有功徳者表諸神道使有目者皆得見之免致誤動之尤愈乎程大中誌石砌于壁間有何不可顧起元説畧齊太子穆妃將葬立石誌王儉曰石誌不出禮經起顔延之為王球作墓誌以其素族無名誄故也案博物誌漢西都時南宮寢殿内有王史威長死葬銘又孔子之䘮公西赤為識焉子張之䘮公明儀為識焉説者謂識誌也又闔閭墓中石銘莊子衛靈公沙丘石椁銘今古帖有比干墓銘文心雕龍云飛廉有石椁之銘據此則非始於延之也】
  【陳龍正家矩誌石専防發掘須令易見若凖家禮合字於背外用鐵束是掩之也雖掘者見石何繇知為某冢而遽歇手乎冀有斷鐡開石諦察詳觀抑又難矣宜仰字於面但以甎覆之離壙前數尺淺埋之孟子葬母自刻跪像埋之墓前後遇掘者遂知為孟母墓聖賢蓋唯欲人之早見之也】
  權厝誌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故永州刺史崔君權厝誌又有故連州貟外司馬凌君權厝誌又有亡姑渭南縣尉陳君夫人權厝誌權厝有誌又一例也
  歸祔誌
  墓銘舉例栁宗元先太夫人河東縣太君歸祔誌無銘詩不忍詩而銘之也又一例也題書歸祔又一例也
  遷祔誌
  金石例栁子厚有叔妣陸氏夫人遷祔誌
  誌殯
  墓銘舉例栁宗元誌從父弟宗直殯誌其人殯又一例也
  墳記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韋夫人墳記云祔而不合大葬未利以俟蓋實權厝誌也題書墳記又一例也
  墓記
  墓銘舉例朱文公有劉樞宻墓記又有范直閣墓記題書墓記同栁文韋夫人墳記例也
  壙記
  墓銘舉例朱文公有知縣何公壙記又有亡嗣子壙記題書壙記同韓文女挐壙銘例也
  墓甎文
  漢字源漢謝君墓甎文元和三年作
  墓甎記
  范成大吴郡志江纂墓江逌子也木瀆孫起卿頃於天平山下地名上沙獲墓碑乃以大方甎刻之字畫俱存與石無異起卿為賦詩家有古瑑碑近自田家獲藏之五六年未甚見省録古苔侵文理封結殆莫識偶然嗟其窮一一為磨剔始若漫無文細尋適可讀文云晉江纂長夜垂兹刻貞石殊不用塊然但埏埴合葬無别銘背面書反覆一字不渉華本枝記明白二父遂兼書於逌乃宗適【誌云養父諶本父逌也】考諸晉史篇真是小出入字畫亦嶮勁然不類鐫斲漢魏尚豐碑此獨何褊廹豈時丁䘮亂不暇如品式於時義熙季嵗次實庚戌五胡剖中原典午竄南極苟簡理宜爾寧詒不孝責審訂既昭然疑去喜自適厯年七百餘瞥爾駒過隙名節苟不傳埃化先瓦石置兹當眼前用代銘几席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小姪女墓甎記實銘詩也而無序題書墓甎記又一例也
  吾衍學古編宋開封張堯夫墓銘以其葬之速也不能刻石乃得金谷方甎命太原王顧以丹為書納於壙中
  穿中記
  漢字源張賔公妻穿中二柱文建初二年立在眉州碧雞巖紹興丁丑武陽城東彭山之上掘得之
  墓識
  墓銘舉例宋陳瓘有尚書曽公墓識叙所歴官而不書行治無他辭唯結以某官陳某叙次一語題書墓識又一例也
  墓版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其實表也
  窆石
  圖經禹葬于㑹稽取石為窆
  㑹稽志禹廟窆石遺字直寳文閣王順伯復齋金石録定為漢刻
  趙明誠金石録漢窆石銘永建元年五月
  蓋石
  周宻癸辛雜識趙松雪云北方多唐以前古冡所謂墓誌者皆在墓中正方而上有蓋蓋豐下殺上上書某朝某官某人墓誌此所謂書蓋者蓋底兩間周鐵扃扃之後人立碑於墓道之上篆額止謂之額後訛為蓋非也今世嵗月志乃其家子孫為之非所謂墓碑也古者初無嵗月志之石
  墓銘舉例栁宗元有亡娣崔氏夫人墓誌蓋石文文云敢祔碑隂之義假蓋石以書其辭


  讀禮通考卷第九十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九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五
  墓銘
  祭統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
  乾學案祭統所言實鼎銘非墓銘也但後世作誌銘者無不援此以為據故節録其文以見銘文之所本
  荀子銘誄繫世敬傳其名也【注繫世謂書其傳襲若今之譜牒也所以敬傳其名於後世】
  乾學案繫世即周禮小史之職所謂奠繫世者是
  釋名銘名也述其功美使可稱名也
  舊唐書令狐楚謂其子緒綯曰吾生無益於人勿請諡號葬日勿請鼓吹唯以布車一乗餘勿加飾銘志但志宗門秉筆者無擇髙位
  曽鞏寄歐陽舍人書夫銘誌之著於世義近於史而亦有與史異者蓋史之於善惡無所不書而銘者蓋古之人有功徳材行志義之美者懼後世之不知則必銘而見之或納於廟或存於墓一也苟其人之惡則於銘乎何有此其所以與史異也其辭之作所以使死者毋有所憾生者得致其嚴而善人喜於見傳則勇於自立惡人無有所紀則已媿而懼至於通材達識義烈節士嘉言善狀皆見於篇則足為後法警勸之道非近乎史其將安近及世之衰人之子孫者一欲襃揚其親而不本乎理故雖惡人皆務勒銘以誇後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為又以其子孫之所請也書其惡焉則人情之所不得於是乎銘始不實後之作銘者當觀其人苟託之非人則書之非公與是則不足以行世而傳後故千百年來公卿大夫至於里巷之士莫不有銘而傳者蓋少其故非他託之非人書之非公與是故也
  王安石荅錢公輔書比蒙以銘文見屬足下於世為聞人力足以得顯者銘父母以屬於不腆之文似其意非苟然故輙為之而不辭不圖乃猶未副所欲欲有所増損鄙文自有意義不可改也宜以見還而求能如足下意者為之耳家廟以今法準之恐足下未得立也足下雖多聞要與識者講之如得甲科為通判通判之署有池臺竹林之勝此何足以為太夫人之榮而必欲書之乎貴為天子富有天下苟不能行道適足以為父母之羞况一甲科通判苟麤知為辭賦雖市井小人皆可以得之何足道哉何足道哉故銘以謂閭巷之士以為太夫人榮明天下有識者不以置悲歡榮辱於其心也太夫人能異於閭巷之士而與天下有識同此其所以為賢而宜銘者也至於諸孫亦不足列孰有五子而無七孫者乎七孫業之有可道固不宜畧若皆兒童賢不肖未可知列之於義何當也諸不具道計足下當與有識者講之南去愈逺君子唯順愛自重
  乾學案介甫此書可見古人叙事簡嚴之法故録之
  容齋随筆作文受謝自晉以來有之至唐始盛李邕傳邕尤長碑頌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觀多齎持金帛徃求其文前後所製凡數百首受納饋遺亦至鉅萬時議以為自古鬻文獲財未有如邕者韓愈撰淮西碑憲宗以石本賜韓寄絹五百匹作王用碑用男寄鞍馬并白玉帶劉义持愈金數斤去曰此諛墓中人得耳不若與劉君為夀愈不能止劉禹祭愈文云公鼎侯碑誌隧表阡一字之價輦金如山穆宗詔蕭俛撰成徳王士真碑俛辭曰王承宗事無可書又撰進之後例得貺遺若黽勉受之則非平生之志帝從其請文宗時長安中爭為碑誌若市買然大官卒其門如市至有喧競爭致不由䘮家裴均之子持萬縑詣韋貫之求銘貫之曰吾寧餓死豈忍為此哉白居易修香山寺記曰予與元微之定交於生死之間微之將薨以墓誌文見託既而元氏之老狀其臧獲輿馬綾帛洎銀鞍玉帶之物價當六七十萬為謝文之贄予念平生分贄不當納往反再三訖不得已囬施兹寺凡此利益功徳應歸微之本朝此風猶存唯東坡公於天下未嘗銘墓獨銘五人皆盛徳故謂富韓公司馬公趙清獻公范蜀公張文定公也此外趙康靖公滕元發二銘乃代文定所為者在翰林日詔撰同知樞宻院趙瞻神道碑亦辭不作曽子開與彭器資為執友彭之亡曽公作銘彭之子以金帶縑帛為謝却之至再曰此文本以盡朋友之義若以貨見投非足下所以事父執之道也彭子惶懼而止朱子語類朱子䘮長子魂轎柩止用紫蓋盡去繁文銘石二片各長四尺闊二尺許止刻姓名嵗月居里二面相合以鐵束之置於壙上
  金石例漢碑有銘辭亦有無者今亦然
  張所望閱耕餘録杜子夏臨終作文及死命刻石埋于墓側此後世碑銘之始
  何孟春餘冬序録墓銘或謂晉以前無有顔延年始為其制案吳志凌統卒孫權使張承作銘誄則三國時事也又案張華博物志漢西都時南宫寢殿内有醇儒王史威長死葬銘曰明明哲士知存知亡崇隴原壄非寧非康不封不樹作靈垂光厥銘何依王史威長葬有銘乆矣 歐陽永叔為尹師魯作墓銘與尹材書曰刻石時首尾更不要留官銜題目及撰人書人刻字人等姓名晉以前碑皆不著撰人姓名此古人有深意乆逺自知蓋祗著尹師魯墓四字其告之之詳如此近世士大夫有不肯與人銘墓者問之云吾不欲以生人姓名埋地下伴死人耳彼容未見歐公不著姓名之説也
  李長蘅曰銘者名也所以名其為人使其人精神顔面於後世也韓子之銘王評事也叙其文書銜袖之事銘李侍郎也叙其篤信方藥之語千百世而下讀其文者談笑諈諉如或見之今之為辭者縁飾名行鋪陳盛美欺生諛死貸口借面雖其大書深刻碑版照耀而其中固枵然無所有則亦何怪其速朽哉乾學案李長蘅荅徐巨源書云古人合葬題不書婦今曰暨配某者空同以後不典之辭也及見金石文字記有澤王府主簿梁府君并夫人唐氏墓誌銘四品孫義陽朱賔撰唐武后垂拱四年十一月又滎陽鄭府君夫人博陵崔氏合祔墓誌銘秦貫撰宣宗大中十二年十二月據此則古人亦有書婦者矣鄭府君志係拓本予曽見之梁府君志近出終南山楩梓谷土中蓋當時未及見耳
  壙銘
  金石例韓退之有女挐壙銘
  埋銘
  墓銘舉例朱子有女已埋銘無序同韓文試大理評事胡君銘例題書埋銘又一例也
  陳瓘有侍郎鄒公埋銘同朱文公女已埋銘例彼但銘而不序此序而無銘又一例也
  石椁銘
  博物志衛靈公葬得石椁銘不逢箕子靈公奪我里漢滕公薨求葬東都門外公卿送䘮駟馬不行跼
  地悲鳴跑蹄下地得石有銘曰佳城鬱鬱三千年見白日吁嗟滕公居此室遂葬焉
  墓銘舉例宋歐陽修有母鄭夫人石椁銘石椁有銘又一例也書作椁之日而系以銘又一例也
  石塔銘
  文苑英華蘇頲故悼王石塔銘王即開元神武皇帝第九愛子也二嵗而未及周葬於萬安山之東南嶺壙唯五尺棺不三尺壘石塔一丈於其上不雕不礱
  墓表
  漢字源謁者景君墓表元初五年立在濟州石磨滅不見名字東漢墓闕自路都尉始為文則自景君始文章縁起云墓碑自晉始非也
  朱子家禮墳髙四尺立小石碑於其前亦髙四尺趺髙尺許【案孔子防墓之封其崇四尺故取以為法焉司馬公說别立小碑但須闊尺以上其厚居三之二圭首而刻其面如誌之蓋乃畧述其世系名字行實而刻於其左轉其後右而周焉婦人則俟夫葬乃立面如夫亡誌蓋之例云】
  表墓石立於墓前【就地埋定上題云某人之墓無文詞墓雖無碑者亦當立此石】
  殯表
  墓銘舉例韓退之有施州房使君鄭夫人殯表實銘詩也銘宜詩而墓銘有用文者表宜文而此表乃因詩焉皆變例也殯而有表又一例也
  石像
  吳寛家藏集耶律丞相墓在甕山下前有石像鬚分三繚其長過膝
  石函
  續魏甄皇后識坐板函上刻文昭皇后識坐板函八字紹聖丙子年鄴民耕地得一綠石匣廣八寸有半長倍之厚三之一鹿頂笏頭蓋其上有此八字魏文帝甄后神坐前之物也
  吉金貞石志應州馬神祠前施食臺石刻八卦於旁又書二十八宿字上有文曰唐故汾州刺史朱邪府君墓誌銘蓋沙陀之俗死焚其骨盛以石函此其蓋也
  石臺
  倦㳺録法華人發古冡得碑有刻字曰晉升平四年三月四日太學博士陳留郡雍丘縣都鄉州周闡字道舒妻活晉尋陽太守譙國龍岡縣桓逸字茂長小女父晉安成太守鷹男諱蟠字永時背鐫成文案此周闡之妻桓逸之女墓也父晉安成太守鷹男諱蟠者蓋闡之父故獨稱諱但不知妻名活何義字畫極分明無訛其中無他物唯得銅銚一二足螭柄面闊四寸餘深半之制作不甚工野人求售適得之云尚有一石臺髙二尺許有花文先為漢南人取去
  石室
  水經注鉅野黄水南有荆州刺史李剛墓剛字叔毅山陽髙平人熹平元年卒見其碑有石闕祠堂石室三間椽架髙丈餘鏤石作椽瓦屋施鴟尾造方井側荷梁柱四壁隠起雕刻為君臣官屬龜龍麟鳳之文飛禽走獸之像作制工麗不甚傷毁
  漢字源太守張景題字光和六年立在髙眹石室梁上博士題字在髙眹石室中農太守張君題字在髙眹石室中
  石壁
  夢溪筆談濟州金鄉縣發一古冡乃漢大司徒朱鮪墓石壁皆刻人物祭器樂架之類
  石祠
  水經注金鄉有司校尉魯恭冡冡前石祠石廟四壁青石隠起自書契以來忠臣孝子貞婦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形像像邊皆刻石記之又有石牀長八尺磨瑩鮮明叩之聲聞逺近
  石柱
  訪碑録北海縣東二十里漢博士逢汾墳前有雙石柱書
  隋書梁天監六年申明葬制凡墓不得造石人獸碑唯聽作石柱記名位而已
  石闕
  水經注邔縣有黄家墓墓前雙石闕雕制甚工俗謂之黄公石闕黄公名尚漢司徒
  譙城南有曹嵩冡冡北有碑廟北有二石闕雙峙髙一丈六尺榱櫨及柱皆雕鏤雲矩上復思已碎釋東都自路都尉始見墓闕蓋阡表銘壙之濫觴也有文而傳於今則自謁者景君始中皇帝賻三字特書於誌文之上齊葬穆妃議立石誌王儉以為非禮經所出元嘉中顔延之輩為之遂相祖述任昉作文章縁起又云墓碑自晉始予考酈氏水經注所載漢刻已不少後魏與齊梁時相先後也豈碑碣多在北方而南人未之見乎郭林宗傳云林宗既葬同志者立碑蔡邕為其文謂盧植曰吾為碑銘多矣唯郭有道無媿色史稱王儉晉宋以來故事儀典諳憶無遺毎博議引證先儒無能異者范書所載豈不知之今漢人墓刻猶存數十百碑其云始於晉宋非也續㑹稽東部都尉路君闕漢明帝永平八年造東都墓間石刻於後世者自此始
  豫州刺史路君二闕前闕七行二十七字書其所歴豫州刺史至徵試博士凡八官後闕亦七行二十一字云㑹稽東部路君闕其次書造闕年月日永平之八年也字畫兼用體前闕人物之後小字一行却是文豫州前後各一人執仗負劍嚮字立東部之前亦一人執仗負劍又有一人正面立腰下垂佩兩手各有所執末亦一人執仗負劍而其前又有一人側面嚮字立手中亦有所執蓋是墓前雙闕如王稚子髙貫方之類但一闕無姓名此其異爾
  金石録楊宗墓闕銘在蜀中凡十六大字云漢故益州太守楊府君諱宗字徳仲墓闕
  釋漢處士金恭闕石圭首甚鋭其上刻三足烏其次横刻此數字其下有一人執扇而乗馬兩旁有螭銜環
  趙相雍勸闕碑題漢故趙國相雍府君之闕十字今在梓潼漢代銘墓所叙人之上世未當書其名諱此碑載雍君父祖諸兄名又有字其官秩甚詳而雍君事迹甚畧趙氏以此為碑而謂前十字為闕予考其文水闕舊墓謂九江君也右校既易地造壟此之諸冡皆同兆域趙相故吏并志其事蓋題闕之文非墓道之碑與丘中之銘也
  雒陽令王稚子二闕墓前之雙石闕也其上各刻車馬之狀一則二人乗馬一則二人乗車
  續不其令董君闕所畫者子孫展墓之狀有僕馬休於松楸之下
  漢字源郯令景君闕銘元和四年立在濟州集古録作景君石椁銘
  石筍
  華陽國志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舉萬鈞毎王薨輙立大石長三丈重千鈞為墓志今石筍是也
  石鏡
  華陽國志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蜀王納為妃無幾物故蜀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擔土為妃作冡蓋地數畝髙七丈上有石鏡其親埋作冡者皆立方石以志其墓
  華表
  續齊諧記張華為司空於時燕昭王墓前有一斑狸化為書生欲詣張公過問墓前華表曰以我才貌可得見司空邪華表曰子之妙解無為不可但張公制度恐難籠絡出不遇辱殆不得返非但䘮子千年之質亦當深誤老表狸不從遂見華見其容止風流雅重之於是論及文章聲實華未嘗勝次復商畧三史探貫百氏包十聖洞三才華無不應聲屈滯乃歎曰明公乃尊賢容衆嘉善矜不能奈何憎人學問墨子兼愛其善是也言卒便退華已使人防門不得出既而又問華曰公門置兵甲闌錡當是疑僕也恐天下之人卷舌而不談知謀之士望門而不進深為明公惜之華不荅而使人防禦甚嚴豐城令雷煥博物士也謂華曰聞魅鬼忌所别者數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復能别唯千年枯木照之則形見昭王墓前華表已當千年使人伐之至聞華表言曰老狸不自知果誤我事於華表穴中得青衣小兒長二尺餘使還未至洛陽而變成枯木然以照之書生乃是一斑狸茂先歎曰此二物不值我千年不復可得
  搜神後記丁令威本遼東人學道於靈虚山後化鶴歸遼集城門華表柱時有少年舉弓欲射之鶴乃飛徘徊空中而言曰有鳥有鳥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歸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學仙冡纍纍遂髙上冲天
  瓴甓壇
  後漢書地理志注仲尼墓在魯城北便門之外泗水上墓前瓴甓為祠壇方六尺與地平
  劵臺
  清異録葬家聽術士説例用朱書鐵劵若人家契帖標四界及主名意謂亡者居室之執守不知爭地者誰邪瘞墓前甃石若甎表之面方長髙不登三尺號曰劵臺
  【金九臯抱甕集墓前地名明堂一名劵臺朱子語録云不曉所以後見唐人文集中言某朝詔改為劵臺案今地理書有劵臺之説劵契也埋地契處曰劵臺地契用甎石為之上書財若干緡為死者用財葬于此山神土龍不得爭競貧無力者遇祭祀則以藉尊俎謂之土筵席】
  墓圖
  古金石例墓圖作方石碑先畫墓圖有作圖象者内畫墓様各標其穴某人其石嵌之祭堂壁上無祭堂則嵌圜牆上【韓魏公父墓圖今有此石嵗乆卧之牆外】宗支圖碣二一埋中宫之外一立中宫之上太原以墳塋中心為宅神亦中宫之義也【祭堂瓦花頭皆冩云某氏千秋墓甎亦然南陽宗資墓前人有得古花頭瓦其花頭刻云宗氏千秋今石刻在申州刺史宅凡祭堂二于中宮左右建也】
  學堂 繡堂
  古金石例南京赤倉髙太皇祖塋作昭穆葬小兒子死共葬一處謂之學堂小女共葬一處謂之繡堂
  石刻畫像禮器
  後漢書趙岐岐自為夀藏圖季札子産晏嬰叔向四像居賔位又自畫其像居主位皆為讚頌
  釋武梁祠堂畫像為石六所畫古帝王忠臣義士孝子賢婦各以小字識其旁合百六十有二人又有鳥獸草木車蓋器皿屋宇之屬甚衆
  續成王周公畫像有標題者六皆偏而不正唯成王周公二榜不漫滅其間張幕設案有總角垂褏而中立者成王也冕而跪於東者曰周公則西者當是召公漢碑有龍虎者随其文觀之則先龍後虎蓋以碑之所向為左右也立於二公之後者六人其西三人則無標題皆有所執如弓矢之屬一馬在其後此碑所列諸臣翼如也與武梁朱浮畫像法式皆異雍丘令及此皆洛陽朱敦儒希真所藏者朱云齊魯間漢公卿墓中物亦不詳其主名
  雍丘令殘畫碑人馬之形貌不類駕車各以一馬凡車之上有蓋乗車者之後有一人其御也唯第七車無蓋而御者執斧其次則導者二人各執其物有如箭者次二人乗馬次導者又二人然後至所謂雍丘令之車次二人乗馬從之復有一車唯見其馬與車之半輪餘則闕矣乃是寫其平生車騎容納之幽穸者亦塗車芻靈之意也
  漢馮緄墓六玉碑二其上有烏三足狐九尾其下則二驢有一人跨其右者最下一牛首蜀人謂之雙排六玉碑又一碑與六玉碑同一石在馮緄墓道中蜀人謂之六物碑其上朱雀而下武其中沒字非漫滅也
  馮緄墓單排六玉碑上下有朱雀武蜀人既以前碑為雙排而謂此為單排恐亦是馮緄羨道中物釋麒麟鳳凰碑凡二石其像髙二尺餘又有山陽麟鳳碑二物共一石其像小於此碑像下有贊碑隂有記云永建元年山陽太守河内孫君新刻瑞像最後有銘辭皆文也
  石人
  風俗通方相氏葬日入壙敺罔象罔象好食死人肝腦人臣不能備方相乃立其象於墓側
  山東通志曲阜舊縣南八里漢魯恭王子孫皆葬於此大墓二十餘石獸四石人三胸臆間刻有曰漢樂安太守麃君槀冡者有曰府門之卒者餘剥落不可識
  漢書顔師古注霍去病冡在茂陵旁冡上有堅石冡前有石人馬者是也
  唐㑹要上欲闡先帝徽烈乃令匠人琢石寫諸蕃君長十四人列於陵司馬北門内
  宋次道長安志諸蕃君長貞觀中擒伏歸和者琢石肖形狀而刻其官名凡十四人
  帝京景物畧耶律楚材墓前廢祠石像尚存一翁仲立未仆天啓七年夏夜有螢十百集翁仲首土人望見夜譁曰石人眼光也質明共踣而碎之
  唐㑹要石人石獸之類三品以上用六五品以上用四金石例金制諸葬儀一品官石人四事石虎石羊石柱各二事二品三品減石人二事四品五品又減石柱二事
  明太祖實録功臣沒後封王石人四文武各二一品石人二文武各一二品同
  石獸
  風俗通罔象畏虎與柏故頂上栽柏路前立虎封演見聞記秦漢以來帝王陵前有石麒麟石辟邪石馬之屬人臣墓前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屬皆所以表飾故壟如生前之儀衛耳國朝因山為陵太宗䘮九鬷山門前亦列石馬陵後司馬門内又有蕃酋㑹侍軒禁者一十四人石像皆刻其官名後漢太尉楊震葬日有大鳥之祥因立石鳥像於墓風俗通云周禮方相氏葬日入壙敺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腦人家不能常令方相立於側而罔兩畏虎與柏故墓前立虎或說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有物若羊將獻之道逢二童子謂曰此名為蝹常在地中食死人腦若殺之以柏東南枝捶其首由是墓側皆樹柏此上兩説各異未詳孰是案禮經云天子墳髙三雉諸侯半之大夫八尺士四尺天子樹松諸侯樹柏大夫樹楊士樹榆説文云天子樹松諸侯樹柏大夫榆士楊案禮經古之葬者不封不樹後代封墓而又樹之左傳云爾墓之木拱矣又曰樹吾墓檟仲尼卒弟子各自他方持其異木樹之於墓蓋殷周以來墓樹有尊卑之制不必専以罔象之故也風俗通又云汝南彭氏墓頭立石人石獸田宅老母到市買數片餌暑熱行疲息石人下遺一片餌客來見道行人因調之云石人能愈病人來謝汝轉相告語頭痛者摩石人腹病者多自愈因言得其福乃號曰石賢士輜軿轂擊帳帷絳天絲竹之音聞數十里數年稍自休歇樵子云石門誌墓古之道邪荅曰古不崇墓況損人功而為觀乎非古也盧思道西征記云新鄉城西有漢桂陽太守趙越墓墓北有碑碑有石柱東南有亭以石柱為名然墓前石人石獸之屬自漢代而有之矣孔叢子夫子墓塋方一里在魯城北六里泗水上諸孔丘封五十餘所有銘碑三所獸碣具存
  西京雜記五柞宫西有青梧觀觀前有三梧桐樹下有石麒麟二枚刋其脅為文字是秦始皇酈山墓上物也頭髙一丈三尺東邊者前左脚折折處赤如血父老謂其有神
  金石例霍去病墓象祁連山立石人馬然則墓前之立石人石柱羊虎之類皆起於漢也唐王建北邙行山頭澗底石漸希盡向墳前作羊虎
  水經注獲嘉縣西有漢桂陽太守趙越墓冡北有碑碑東又有一碑碑北有石柱石牛羊虎皆碎淪毁莫記
  集古録漢宗資墓天禄辟邪字在墓前石獸膊上一曰天禄一曰辟邪書墓在今鄧州南陽界中漢字源司空宗俱碑熹平二年立在鄧州金石云後漢書宋均族子意意孫俱靈帝時為司空嘗得宗資墓獸刻字知均以下皆當作宗列傳轉寫為宋誤也
  金石録漢趙相劉衡墓在今齊州歴城縣界中古平陵城旁墓前有石獸制作甚工
  漢字源交阯刺史石羊字在郴州止五字刻於墓道石羊膊上
  金石録州輔墓石獸膊字酈道元注水經云州君墓有兩石獸已淪沒人有掘出一獸猶不全破甚髙壯頭去地丈許制作甚工左膊上刻作辟邪字子初得州君墓碑又覽水經所載意此字猶存㑹故人董之明守官汝潁間因託訪求之踰年持以見寄其一辟邪道元所見也其一乃天禄字差大皆完好可喜之明又云天禄近嵗為邨民所毁辟邪雖存然字畫己殘闕難辨此蓋十年前邑人所藏今不可復得矣水經注濄水逕大扶城西城之東北悉諸袁舊墓碑字傾低羊虎碎折
  六朝事迹梁吴平忠侯蕭景墓在花林之北有石麒麟二 梁始興王蕭憺墓在清風鄉黄城邸有石麒麟四 梁安成王蕭秀墓在甘家巷有石麒麟二金石録初唐太宗以文徳皇后之葬自為文刻石於昭陵又琢石象平生征伐所乗六馬為贊刻之皆歐陽詢八分書世或以為殷仲容書非是
  唐㑹要昭陵刻石為先帝常所乗破敵馬六匹於闕下安禄山事迹潼闗之戰昭陵奏是日靈宫前石人馬汗流
  明太祖實録功臣沒後封王石虎羊馬石望柱各二一品至四品石虎羊馬石望柱各二五品石羊馬石望柱各二




  讀禮通考卷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䘮具六
  歴代品式
  漢書景帝中二年令諸侯王薨其葬國得發民輓歌穿復土治墳無過三百人畢事
  通典後漢制諸侯王列侯樟棺黒漆中二千石以下坎侯漆載飾以蓋龍首魚尾華布牆纁上周交絡前後雲氣畫帷裳中二千石以上有輜左龍右武公侯以上加以鹿伏熊千石以下輜布蓋牆龍首魚尾而已黄綬以下至於處士皆以簟席為牆蓋其王妃夫人妻皆如之晉賀循云飾棺衣以布上纁下畫帷荒雲氣不為
  龍笭帷易布以紺繒池以象承霤以竹為籠如今車笭帷以青絹代布紐纁二其明器憑几一酒壺二【受六升冪以功布】漆屏風一三穀三器【粳黍稷灼而乾】瓦唾壺一脯一篋【以三牲之肉為一大包收所遣奠之俎為藏物也】屨一瓦罇一屐一瓦杯盤杓杖一瓦燭盤一箸百副瓦奩一瓦竈一瓦香爐一釜二枕一瓦甑一手巾贈幣三纁二博充幅長尺瓦爐一瓦盥盤一 北齊制三品以上喪者借白鼓一面䘮畢進輸三品以上及五等通方相四品以下達庶人以魌頭隋初定禮轜車三品以上油朱絲絡網施襈兩箱
  畫龍竿諸末垂六旒蘇七品以上油施襈兩箱畫雲氣垂四旒蘇八品以下達於庶人鼈甲車無幰襈旒蘇畫飾 大唐百官制將作監甄官令掌凡䘮葬供明器之屬三品以上九十事五品以上七十事九品以上四十事當野祖明地軸䩥馬偶人其髙各一尺其餘音聲隊與童僕之屬威儀服翫各視其生之品秩太極元年右司郎中唐紹上疏曰今王公百官競為厚葬偶人像馬雕飾如生徒以曜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慕破産傾貲風俗流行下兼士庻若無禁制奢侈日増望請王公以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並陳墓所不得於路舁行開元二十九年正月敕古之送終所尚乎儉其明器墓田等令於舊數内減三品以上明器先是九十事減至七十事七十事減至四十事四十事減至二十事庻人先無文限十五事皆以素瓦為之不得用木及金銀銅錫其衣不得用羅繡彩畫其下帳不得有珍禽竒獸魚龍化生其轜車不得用金銅花結彩為龍鳳及旒蘇畫雲氣其别敕優厚官供者準本品數十分加三分不得别為華飾 諸葬不得以石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鏤彩畫施户牖欄檻棺内又不得有金寳珠玉 墓田之制一品塋先方九十步今減至七十步墳先髙丈八尺減至丈六尺二品先方八十步減至六十步墳先髙丈六尺減至丈四尺三品先方七十步減至五十步墳先髙丈四尺減至丈二尺四品先方六十步減至四十步墳先髙丈二尺減至丈一尺五品先方五十步減至四十步墳先髙一丈減至九尺六品以下先方二十步減至十五步墳先髙八尺減至七尺庶人先無文其地七步墳髙四尺其送葬祭盤不許作假花果及樓閣數不得過一牙盤
  太常因革禮通禮自一品至六品以下送葬有引披鐸黼黻畫三翣之制 禮院例冊三品以上四引四披六鐸六翣挽歌六行三十六人四品二引二披四鐸四翣挽歌四行十六人五品六品挽歌八人七品八品挽歌六人九品挽歌四人【餘同唐制】
  明集禮宋制四品以上明噐五十事六品以上三十事九品以上二十事庶人十事下帳苞筲嬰之類皆具國朝開平忠武王之葬墓中所用器翫九十件本色造者金二鼓二紅旗二拂子二紅羅蓋一鞍籠一弓二箭三竈一釜一火罏一錫造金裹者水灌一甲一頭盔一臺盞一杓一壺缾一酒罋一唾壺一水盆一香罏一燭臺二香合一香匙一香箸二香匙箸缾一茶鍾一茶盞一箸二匙一匙箸缾一椀二楪十二槖二木造者班劍一牙仗一金裹立瓜二金裹骨朶二金裹㦸二金裹響節二交椅一脚踏一馬杌一䩥馬六鎗一劍一斧一弩一食卓一牀一屏風一柱杖一箱一交牀一橙二香卓一僕從使令人數木造者樂工十六人執儀仗二十四人控士六人女使十人四神四人【朱雀武青龍白虎】門神二人武士十人並髙一尺雜物翣六璧一篋笥椸楎衿鞶各一苞二筲三糧漿缾二油缾一紗㕑一暖帳一束帛青三段纁二段毎段長一丈八尺
  明㑹典正統十三年定王府墳塋親王地五十畝房十五間郡王地三十畝房九間郡王之子地二十畝房三間郡主縣主地十畝房三間 天順二年奏準親王以下依文武大臣例 公侯塋地一百步墳髙二丈圍牆髙一丈石碑螭首髙三尺二寸碑身髙九尺濶三尺六寸趺髙三尺八寸石人石馬石羊石虎石望柱各二一品塋地九十步墳髙一丈八尺圍牆髙九尺石碑螭首髙三尺碑身髙八尺五寸闊三尺四寸趺髙三尺六寸石人等同公侯二品塋地八十步墳髙一丈六尺圍牆髙八尺石碑蓋用麒麟髙二尺八寸碑身髙八尺闊三尺二寸趺髙三尺二寸石人等同公侯三品塋地七十步墳髙一丈四尺圍牆髙七尺石碑蓋用天禄辟邪髙二尺六寸碑身髙七尺五寸闊三尺龜趺髙三尺二寸石虎石羊石馬石望柱各二四品塋地六十步墳髙一丈二尺圍牆髙六尺石碑圎首髙二尺四寸碑身髙七尺闊二尺八寸方趺髙三尺石虎石馬石望柱各二五品塋地五十步墳髙一丈圍牆髙四尺石碑圓首髙二尺二寸碑身髙六尺五寸闊二尺六寸方趺髙二尺八寸石羊石馬石望柱各二六品塋地四十步墳髙八尺石碑圎首髙二尺碑身髙六尺濶二尺四寸方趺髙一尺六寸七品塋地三十步墳髙六尺石碑圎首髙一尺八寸碑身髙五尺五寸闊二尺二寸方趺髙一尺四寸以上步法皆從塋心各數至邊庶人塋地九步穿心一十八步止用壙誌
  本朝定制
  大清律職官一品塋地九十步墳髙丈八尺二品塋地八十步墳髙丈四尺三品塋地七十步墳髙丈二尺以上石獸並六四品塋地六十步五品塋地五十步墳髙八尺以上石獸並四六品塋地四十步七品以下二十步墳髙六尺以上發步皆従塋心各數至邊五品以上許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以下許用碣方趺圎首庶人塋地九步穿心一十八步止用壙誌
  凡聞父母【若適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䘮匿不舉哀者杖六十徒一年若䘮制未終釋服從吉忘哀作樂及參預筵宴者杖八十若聞期親尊長䘮匿不舉哀者亦杖八十䘮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六十 若官吏父母死應丁憂詐稱祖父母伯叔姑兄姊之䘮不丁憂者杖一百罷職役不叙【若父母見在】無䘮詐稱有䘮或【父母已殞】舊䘮詐稱新䘮者【與不丁憂】罪同有規避者從其重者論 若䘮制未終冒哀求仕者杖八十【亦罷職】其當該官司知而聽行各與同罪不知者不坐 其仕宦逺方丁憂者以聞䘮月日為始奪情起復者不拘此律
  條例一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務要經由本部京官具奏闗給内府孝字號勘合吏典人等劄付順天府給引照囬在外官吏人等移文知㑹所在官司給引囬還及移文原籍官司體勘明白開寫是否承重祖父母及適親父母取其官吏里鄰人等結狀囬報如有詐冒就便解部查實仍以聞䘮月日為始不計閏二十七箇月服滿起復若有過期不行文移催取過部果無事故在家遷延者咨送法司問罪 一文職官吏人等若將逺年亡過父母詐稱新䘮者問發為民若父母見在詐稱死亡者發邉外獨石等處充軍其父母䘮計原籍程塗毎千里限五十日過限匿不舉哀不離職役者俱發邊外為民
  凡有【尊卑】䘮之家必須依禮【定限三月而葬職官庶民同】安葬若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暴露不葬者杖八十其從尊長遺言將尸燒化及棄置水中者杖一百從卑幼並減二等若亡沒逺方子孫不能歸葬而燒化者聽從其便 其居䘮之家修齋設醮若男女混雜飲酒食肉者家長杖八十 凡居父母及夫䘮犯姦者各加凡姦罪二等
  禮部嚴飭服制疏題為人倫莫先孝行請再行嚴飭服制以定章程事臣等竊惟孝道有闗教化父母之恩昊天罔極三年之䘮不可不盡查得康熈二十二年九卿詹事科道㑹議定制在京滿洲蒙古漢軍文職官貟遇祖父母父母亡故者居䘮三月進署辦事在家仍盡三年䘮禮凡穿朝服齊集等處停其朝㑹等語今看得居喪三年官貟鮮克由禮凡應穿朝服補服之日既不行齊集未滿三年而反除服居然與常人無異大乖孝道此皆薄俗傷化應再嚴行申飭今凡有祖父母父母之喪部院衙門大小官貟除居喪三月入署辦事外在家應仍遵禮制喪服三年其公已除者仍令再行持服俾盡三年喪禮如有不遵者照不孝例該部嚴加議處恭候
  命下一體遵行可也康熙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七日題本月三十日奉
  㫖依議
  通論
  王制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絞紟衾冒死而后制【疏年既衰老預為送終之具嵗制謂棺也不易可成故嵗制然此謂大夫以下耳人君即位為椑不待六十也其椁則死後為之以其葬尚賒故檀弓曰旬而布材是也時制謂一時可辦是衣物之難得者是年轉老所須辦轉切也月制謂一月可辦衣物易得者九十棺衣皆畢但日日修理之為近於終故也絞紟衾冒四物易成故不逆為須亡乃制也故檀弓曰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周諝曰六十當以嵗制然財或不足而有至於七十者則當以時制於七十又或不足而有至于八十者則當以月制九十則日修治之而已嵗然後時時然後月者言其緩急之異絞紟衾冒死而後制以其易具且又明人子有所不忍也】
  【陸佃曰九十日修不保月也八十月制不保時也七十時制不保嵗也】
  檀弓子思曰䘮三日而殯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注附於身謂衣衾附於棺謂明器之屬 疏棺中物少三日可辦棺外物多三月可就應鏞曰附於棺者若卜其宅兆丘封壤樹之事不獨明器之屬也】
  子思之母死於衛【注伯魚卒其妻嫁於衛】栁若謂子思曰子聖人之後也四方於子乎觀禮子蓋慎諸【注栁若衛人】子思曰吾何慎哉吾聞之有其禮無其財君子弗行也有其禮有其財無其時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䘮具君子恥具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子㳺問䘮具夫子曰稱家之有亡子㳺曰有亡惡乎齊【注惡乎齊問豐省之比】夫子曰有毋過禮苟亡矣斂首足形還葬【注言已斂即葬不待三月】縣棺而封【注不設碑繂不備禮封當為窆窆下棺也】人豈有非之者哉【注不責於人所不能 疏禮有節限設若家富有正禮可依而不得過禮苟亡矣但以衣衾斂首足形體不令露見斂竟便葬不須停殯待其月數足也封即窆窆下棺内壙中也貴者則用碑繂若貧而即葬者但手縣棺而下之同于庶人不待碑繂】
  【馬晞孟曰孟子曰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為悦古之人所以得用其禮者為其有財故也苟無其財則斂首足形還葬雖不足為孝子之恱然以其所以葬而葬亦豈有非之者哉】
  【吴澄曰齊猶齊和樂物之齊謂品量其或多或少各不同也有者毋得過禮亡者還葬縣窆此所以齊其有亡也】
  子路曰傷哉貧也生無以為養死無以為禮也孔子曰啜菽飲水盡其歡斯之謂孝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稱其財斯之謂禮【注還猶疾也謂不及其日月 疏啜菽以菽為粥而常啜之親亡但以衣棺斂其頭首及足形體不露還速葬而無椁材稱其家之財物所有以送終此之謂禮】
  【方慤曰子路於生曰養於死曰禮則知所謂禮者䘮葬之禮言䘮葬則知所謂養者亦無非禮矣語云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是矣孔子變養言孝者主盡其歡言之也盡其歡者存乎情故以孝言稱其財者存乎物故以禮言啜飲止以菽水言之者菽不若稻粱之甘水不若酒醴之美則以見盡其歡者在乎養志不在養口體而已】
  【陳祥道曰君子之于親以其所以養則養在志不在體以其所以葬則葬在誠不在物苟養在體不在志則雖三牲不足以為孝葬在物不在誠則雖醯醢百甕不足以為禮若然則富者不足矜貧者不足傷要在自盡而已】
  【陳澔曰世固有三牲之養而不能歡者亦有厚葬以為觀美而不知陷于僭禮之罪者知此則孝與禮可得而盡矣又何必傷其貧乎】
  【吴澄曰菽者諸種大小豆之總名孔疏謂以豆為粥非也澄嘗食於北方至貧者之家不唯無飯亦無粥但以豆煮湯毎人所食約豆一掌所掬雜以米一二十粒煮湯一盂攪起啜之而以療饑始悟古之所謂啜菽者蓋如此無蔬菜可羹但煮熟白水飲之故啜菽飲水為至貧者之家然能使親之心志常極盡其歡樂而無憂愁故亦可謂之孝斂無多衣僅可掩其形體使不露見葬不俟日期又無外椁然非家有其財而固為是儉也随其家財僅能若此而已故亦可謂之禮】
  國子髙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是故衣足以飾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注言皆所以為深邃難人發見之也國子髙成子髙也成諡也】反壤樹之哉【注怪不如太古也而反封樹之意在於儉非周禮 疏子髙意人死可惡故備以衣衾棺椁欲其深邃不使人知今乃反封壤為墳而種樹以標之哉言不當封壤種樹也國子意在于儉非周禮之法】
  【吴澄曰斂而以衣裹尸使人不見其尸也斂而納之於棺使人不見其衣也葬而下棺於椁使人不見其棺也既下棺而實之以土則并使人不見其椁也子髙以為人子之葬其親如此藏之者欲人不得而見也實土畢而封樹於外以表識之則人雖不見其棺椁然知其所藏之處矣意欲如古之不封不樹也】荀子䘮禮者以生者飾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如死如生如存如亡終始一也【不以死異於生亡異于存】始卒沐浴鬠體飲含象生執也【儀禮鬠用組體謂爪揃之屬象生時所執持之事】不沐則濡櫛三律而止不浴則濡巾三式而止【律理髮也今秦俗猶以批髮為栗濡濕也式與拭同士䘮禮尸無有不沐浴者此蓋末世多不備禮也】充耳而設瑱【士䘮禮瑱用白纊】飯以生稻含以槁骨反生術矣【生稻禾也槁骨貝也前說象其生此下說反於生之法】說䙝衣襲三稱縉紳而無鉤帶【縉與搢同扱也紳大帶也縉紳謂扱笏於帶鉤鉤帶之鉤所用弛張也今不復解脱故不設鈎也】設掩面儇目鬠而不冠笄矣【士䘮禮掩用練帛廣終幅長五尺儇與還同繞也士䘮禮幎目用緇幎讀如縈縈與還意同但鬠髮而已不加冠及笄也】書其名置於其重則名不見而柩獨明矣【士䘮禮祝取銘置于重案銘皆有名而此云無蓋後世禮變今猶然也】薦器則冠有鍪而毋縱【明噐之冠有如兜鍪加首之形内無韜髮之總也】甕廡虚而不實有簟席而無牀笫【此言棺中不施牀笫大斂小斂則皆有也】木器不成斲陶器不成物薄器不成内【薄器竹葦之器不成内謂有其外形内不可用也】竽笙具而不和琴瑟張而不均與藏而馬反告不用也【禮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大夫葬用輴二綍二碑士葬用國車皆至葬時埋之】具生器以適墓象徙之道也【生器用器也弓矢盤盂之屬】畧而不盡貌而不功趨輿而藏之金革轡靷而不入明不用也【畧而不盡謂簡畧而不盡備也貌形也但有形貌不加功精好也趨輿而藏之謂以輿趨于墓而藏之金謂和鸞革車鞅也靷所以引軸者也杜元凱云靷在馬胸】象徙道又明不用也是皆所以重哀也故生器文而不功明器貌而不用凡禮事生飾歡也送死飾哀也祭祀飾敬也師旅飾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未有知其所由來者也故壙壟其貌象室屋也【壙墓中壟冢也】棺椁其貌象版蓋斯象拂也【版謂車上障蔽者蓋車蓋也斯未詳拂即茀也】無帾絲歶縷翣其貌以象菲帷幬尉也【無讀為幠幠覆也所以覆尸者也士䘮禮幠用夷衾是也帾與楮同禮記曰素錦楮又曰帾幕丹質鄭云所以覆棺也絲歶未詳蓋亦䘮車之飾也或曰絲讀為緌禮記曰畫翣二皆載緌鄭云以采羽注于翣者也歶讀為魚謂以銅魚懸於池下禮記曰魚躍拂池縷讀為栁蔞字誤為縷耳菲謂編草為蔽蓋古人所用障蔽門户者今貧者猶然幬讀為幬帳之幬尉讀為罻罻網也帷帳如網也】抗折其貌以象槾茨番閼也【既夕禮陳明器于乗車之西折横覆之抗木横三縮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槾扞也茨蓋屋也槾茨猶塈茨也番讀為藩籬也閼謂門户壅閼風塵者抗所以禦土折所以承抗皆不使外物侵内有象於槾茨藩閼也】故䘮禮者無他焉明死生之義送以哀敬而終周藏也故葬埋敬葬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其銘誄繫世敬傳其名也事生飾始也送死飾終也終始具而孝子之事畢聖人之道備矣刻死而附生謂之墨刻生而附死謂之惑【刻損減附増益也墨墨子之法惑謂惑亂其禮也】殺生而送死謂之賊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使死生終始莫不稱宜而好善是禮之法式也儒者是矣
  鹽鐵論古者瓦棺容尸木板堲周足以收形骸藏髮齒而已及其後桐棺不衣桑棺不斲今富者繡牆題湊中者梓棺楩椁貧者畫荒衣袍繒囊緹槖古者明器有形無實示民不用也及其後則有醯醢之藏桐馬偶人彌祭無物不備今厚資多藏噐用如生人郡國繇吏素桑楺偶車櫓輪匹夫無貌領桐人衣執紼
  家禮摘要古者六十嵗制七十時制後世人多夭札五十制之非豫凶事也而愚者顧以為諱為之子者亦故延緩吝惜變出不測物惡價倍貽無窮之恨於心忍乎其力不足者寧厚於此勿急雜務庶免後悔古人有傭身以葬者今即假貸數金固不至於以身為奴未可輒以貧自諉也
  【湛若水曰䘮禮送終之道所宜慎重父母年老宜倣古人嵗制月制之義預求絲絹為衣衾之類之需富則可用紵絲厚于愛親亦不為過蓋紵絹入地最耐久切不宜用緜布入地不過一月即朽棺木用楠之髙者猶差勝于所用杉之低者其葬宜用灰隔三合土堅築之乆則化為金石可與天地同朽矣】















  讀禮通考卷一百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一
  乾學案黄勉齋變禮六篇一曰奔喪二曰聞喪三曰並有喪四曰道有喪五曰因吉而凶六曰因凶而吉聞喪奔喪本一事勉齋釐爲二篇反以聞喪次於奔喪又取雜記諸文入於篇中未免割裂今仍用奔喪原文合爲一篇重改作也因吉而凶則如他國遭喪時祭遭喪助祭遭喪嫁娶遭喪夫婦未昬服皆是也因凶而吉如喪中冠子嫁娶是也【諸卷連載後世禮吉凶先後不能細分當參互考之】各臚成卷務盡古今之變後世有王侯初喪襲爵之禮皇妃受冊遭喪之禮喪中受冊寶之禮亦皆因凶而吉之事次於後以類從焉由禮之常者推之復有不以時之變夫三月而常也渴不待三月緩或至三年變矣有喪不相待之變祥禫有期常也聞赴或分先後則兄弟不能同除變矣又有金革奪情之變雖事出權宜而縁於不得已故經傳載之或藉此圖滎則悖矣别入之喪制變古中改有服見於儀禮而孔氏疏公羊以為擾尸夫斂而殯啓而窆窆而封常也封藏而復啓即變矣至於衰亂之世復有父母乖離子孫以時行服者親柩被焚重行喪禮者亡失父母喪柩者墓毁制服者滴血驗骨者由是男女仳離昬姻乖錯復有後母子服前母者有夫死受聘守志不嫁而夫之親屬制服者皆前古所無禮以義起亦附於變禮之末云
  奔喪
  詩小雅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勞苦孝子不得終養爾【箋不得終養者二親病亡之時時在役所不得見也 疏經言銜恤靡至是親沒之時序言不得終養繼於勞苦之下是勞苦不見父母也故言不得終養者二親病亡之時在役所不得見之也親病將亡不得扶侍左右孝子之恨最在此】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傳蓼蓼長大貌 箋莪已蓼蓼然長大視之以爲非莪故謂之蒿興者喻憂思雖在役中心不精識其事哀哀者恨不得終養父母報其生長已之苦 疏可哀之又可哀我父母也其生長我也其病勞矣今不得見其亡以爲深恨】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傳蔚牡葭也】缾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傳缾小而罍大罄盡也鮮寡也 箋缾小而罄罍大而盈恥者刺王不使富分貧衆恤寡供養日寡矣而我尚不得終養恨之言也恤憂靡無也孝子之心怙恃父母依依然不可須臾無也出門則思之而憂旋入門又不見如人無所至 疏生而得養其日已寡況我尚不得終養是可恨之甚如此我不如死之久矣所以然者無父何所依怙無母何所倚恃已無父母出門則中心銜憂旋來入門則堂宇空曠不復覩見如行田野無有所至是其所以悲恨也 作詩之日已反於家故言出入之事入門無所見又似非殯是已卒哭之後也入門上堂不見慨焉廓焉時實爲甚三年之外孝子之情亦然但此以三年内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徳昊天罔極【傳鞠養腹厚也 箋父兮生我本是氣也畜起也育覆育也顧旋視也復反覆也腹懐抱也之猶是也我欲報父母是徳昊天乎我心無極】南山烈烈飄風發發民莫不穀我獨何害南山律律飄風弗弗民莫不穀我獨不卒【傳烈烈然至難也發發然寒且疾也律律猶烈烈也弗弗猶發發也 箋民人自苦見役視南山則烈烈然飄風則發發然寒且疾也穀養也民皆得養其父母我獨何故覩此寒苦之害卒終也我獨不得終養父母重自哀傷也】
  乾學案生不得侍親之終人子之至痛奔喪之禮哭踊無數所以倍於常禮也勉齋編變禮以是為首卓有所見予又以蓼莪之詩冠於端以見奔喪之痛切尤至盖有所自云
  禮記奔喪【疏案鄭目錄云名曰奔喪者以其居他國聞喪奔赴之禮此於别録屬喪服實逸曲禮之正篇也漢書藝文志云漢興得古禮五十七篇其十七篇與今儀禮正同其四十篇藏在祕府謂之逸禮此篇鄭云逸禮者對十七篇為逸禮故二逸不同此篇無天子諸侯然以士為主故鄭下文注云未成服者素委貌是士之服也】
  【方慤曰昔曽參不離親一宿顧豈有奔喪之禮然四方男子所有事苟有事於四方安能免離親哉然則奔喪之事不幸而時亦有焉此先王所以作為之禮也】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注親父母也以哭答使者驚怛之哀無辭也問故問親喪所由也雖非父母聞喪而哭其禮亦然也】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注雖有哀戚猶辟害也晝夜之分别於昬明哭則遂行者不為位】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注侵晨冒昬彌益促也言唯著異也】若未得行則成服而后行【注謂以君命有為者也成喪服得行則行 疏此奉君命而使使事未了不可以己私廢公事故成服以俟君命則人代己也】過國至竟哭盡哀而止【注感此念親 疏案聘禮云行至他國竟上而誓衆使次介假道是國竟行禮之處去時親在今返親亡故哭盡哀戚感此念親也】哭辟市朝【注爲驚衆也】望其國竟哭【注斬衰者也自是哭且遂行 疏下云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則知斬衰望其國竟而哭雖云斬衰其母之齊衰亦然】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括髮袒【注括髮袒者去飾也未成服者素委貌深衣已成服者固自喪服疏曲禮云為人子者升降不由阼階今父母新死未忍異於生不忍當阼階故升自西也喪已經日不笄纚故即括髮若尋常在家親始喪則笄纚至明日小斂畢乃括髮也注言素委貌謂士庶人若大夫則素弁也】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注已殯者位在下 疏士喪禮小斂訖降自西階即位故知殯畢位在下小斂之後未殯之前雖降在堂下仍更升堂至既殯之後則長在阼階之下故云既殯位在下也】襲絰于序東絞帶反位拜賔成踊【注襲服衣也不於又哭乃絰者發喪已踰日節於是可也其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耳不散帶者不見尸柩凡拜賔者就其位既拜反位哭踊 疏不於又哭乃絰者案士喪禮小斂訖奉尸侇于堂降成踊乃絰于序東在家小斂當奔喪禮又哭之節既小斂著絰則合又乃絰縁發喪已踰日節於是可也未小斂而至與在家同者謂威儀節度與在家同其帶絰等自用其奔喪日數也不見尸柩者以士喪禮既小斂帶絰散麻三日乃絞垂今奔喪初至則絞帶與在家異故云然也】送賔反位有賔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賔皆如初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闔門相者告就次【注次倚廬也】於又哭括髪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注又哭至明日朝也三哭又其明日朝也皆升堂括髮袒如始至必又哭三哭者象小斂大斂時也雜記曰士三踊其夕哭從朝夕哭不括髮不袒不踊不以為數 疏括髮袒在堂上成踊則在堂下】三日成服拜賔送賔皆如初【注三日三哭之明日也既哭成其服喪服杖於序東】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送賔 奔喪者自齊衰以下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盡哀免麻于序東即位袒與主人哭成踊【注不升堂哭者非父母之喪統於主人也麻亦絰帶也於此言麻者明所奔喪雖有輕者不至喪所無改服也凡袒者於位襲於序東袒襲不相因位此麻乃袒變於爲父母也 疏前奔喪升自西階此中庭北面者以主人待奔之人但在東階之下不升堂故奔喪者在中庭北面繼統於主人也主人唯饋奠有事之時乃升堂若尋常無事恒在堂下也不至喪所無改服者父母之喪來至喪所乃改服襲絰帶今齊衰來至喪所若不稱麻恐輕喪在路之上已改服著麻故於此至家乃稱麻欲明奔喪不至喪所無道路改服之事也】於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賔【注又哭三哭亦入門左中庭北面如始至時也】丈夫婦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無變也【注待奔喪者無變嫌賔客之也於賔客以哀變為敬此骨肉哀則自哀矣於此乃言待之明奔喪者至三哭猶不以序入也 疏若平常五屬入哭則與主人爲次重者前輕者後今奔喪者急哀但獨入哭不俟主人爲次序非唯初至如此至又哭三哭皆然故於三哭之下明其待之無變明悉如初至三哭猶不以常禮次序以入若婦人奔喪則待異於男子與賔客同故與主人拾踊】 奔母之喪西面哭盡哀括髮袒降堂東即位西鄉哭成踊襲免絰于序東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禮於又哭不括髪【注爲母於又哭而免輕於父也其他則同 疏此謂適子故經云拜賔送賔皆如奔父之禮若庶子則主人爲之拜賔送賔】 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殯東西面坐哭盡哀東髽即位與主人拾踊【注婦人謂姑姊妹女子子也東階東面階也婦人入者由闈門東髽髽於東序不髽於房變於在室者也去纚大紒曰髽拾更也主人與之更踊賔客之 疏諸侯夫人奔喪入自闈門明卿大夫以下婦人皆從闈門入也闈門東邊之門男子之免在東序婦人亦髽於東序就掩映之處在堂上男子則堂下也東階謂東面之階雜記云升自側階未殯之前婦人髽于室既殯之後室中是神之所處當髽於東房今此始來奔喪故髽於東序耳】 奔喪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面坐哭盡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成踊盡哀括髪東即主人位絰絞帶哭成踊拜賔反位成踊相者告事畢【注主人之待之謂在家者也哭於墓為父母則袒告事畢者於此後無事也】遂冠歸入門左北面哭盡哀括髪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有賔後至者則拜之成踊送賔如初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出門哭止相者告就次於又哭括髮成踊於三哭猶括髪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注又哭三哭不袒者哀戚已乆殺之也逸奔喪禮説不及殯日於又哭猶括髪即位不告事畢者五哭而不復哭也成服之朝為四哭此謂既期乃後歸至者也其未期猶朝夕哭不止於五哭 疏此論既之後奔父母之喪禮主人謂先在家者非謂適子也此奔喪者是適子若非適子則不得拜賔也三日成服謂來奔喪日後三日通奔日則為四日相者告事畢謂成服之日為四哭成服明日之朝為五哭此謂既已後而來歸故唯五哭】 爲母所以異於父者壹括髪其餘免以終事他如奔父之禮【注壹括髪者謂歸入門哭時也於此乃言爲母異於父者明及殯不及殯其異者同疏鄭恐一括髪是墓所括髪故謂入門哭時以筵几在堂不應入門遂不括髪故云入門時也】 齊
  衰以下不及殯先之墓西面哭盡哀【注不北面者亦統於主人】免麻于東方即位與主人哭成踊襲有賔則主人拜賔送賔賔有後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畢【注不言袒言襲者容齊衰親者或袒可】遂冠歸入門左北面哭盡哀免袒成踊東即位拜賔成踊賔出主人拜送於又哭免袒成踊於三哭猶免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相者告事畢【注爲父於又哭括髮而不袒此又哭三哭皆言袒袒衍字也 疏此明既之後奔齊衰以下喪禮但齊衰以下有大功小功緦麻日月多少不同若奔在後而三月之外大功以下則有免麻東方三日成服若小功緦麻之喪則不得有三日成服小功以下不税無追服之理若葬後通葬前未滿五月小功則亦三日成服其緦麻之喪止臨喪節而來亦得三日成服也東即位謂奔喪者於東方就哭位拜賔謂主人代之拜賔成踊謂奔喪者於主人拜賔之時而成踊凡言成踊毎一節有三踊凡三節九踊乃謂之成也經文直言免麻于東方即位不稱袒而下云成踊襲下既稱襲則有袒理經若言袒恐齊衰以下皆袒故不得緫言袒也經稱襲者容有齊衰重爲之得襲故言襲】
  【陸佃曰齊衰奔喪上言袒不言襲此言襲不言袒相備也相備而先言袒後言襲亦言之法於又哭三哭言袒袒非衍字齊衰猶袒則大喪袒可知爲父於又哭括髪不言袒上下比義從可知也亦於齊衰以袒爲哀即父雖袒袒不足言】
  聞喪不得奔喪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乃爲位括髮袒成踊襲絰絞帶即位【注聞父母喪而不得奔謂以君命有事不然者不得爲位位有酇列之處如於家朝夕哭位矣不於又哭乃絰者喪至此踰日節於是可也】拜賔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門外反位若有賔後至者拜之成踊送賔如初於又哭括髮袒成踊於三哭猶括髮袒成踊三日成服於五哭拜賔送賔如初【注不言就次者當從其事不可以喪服廢公職也其在官亦告就次言五哭者以迫公事五日哀殺亦可以止 疏此一節明聞喪不得奔喪於所聞之處發喪成服之禮謂以君命有事其事未了不得奔喪乃爲位者以君命使故得爲位如朝夕哭位矣聞喪之日哭踊畢襲所袒之衣著首絰絞帶之垂即東方之位三日成服通數聞喪爲四日五哭謂成服之明日哭於五哭訖亦可以止不云相者告事畢禮文略也注不於又哭乃絰今於聞喪之日即絰帶以喪至此赴者至踰其日節故於是聞喪之日可加絰帶也在官謂在官府館舍館舍是賔之所專有由館舍之中而作廬故知禮畢亦告就次】 若除喪而后歸則之墓哭成踊東括髪袒絰拜賔成踊送賔反位又哭盡哀遂除於家不哭【注東東即主人位如不及殯者也遂除除於墓而歸】主人之待之也無變於服與之哭不踊【注無變於服自若時服也亦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疏此一節明除之後奔父母喪則之墓哭成踊者亦謂主人適子初在墓南北面哭成踊乃來就主人之位括髮袒也主人亦謂在家者無變於服謂著平常之吉服不踊者以在家者其服己除哀情已殺故不踊也】 自齊衰以下所以異者免麻【疏此明齊衰以下除服之後奔喪之節唯著免麻不括髪墓所哭罷即除此免麻者當謂至緦麻也】凡爲位非親喪齊衰以下皆即位哭盡哀而東免絰即位袒成踊【注謂無君事又無故可得奔喪而以己私未奔者也父母之喪則不爲位其哭之不離聞喪之處齊衰以下更為位而哭皆可行乃行】襲拜賔反位哭成踊送賔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賔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哭止相者告事畢成服拜賔【注卒猶止也三日五哭者始聞喪訖夕爲位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不五朝哭而數朝夕備五哭而止亦為急奔喪己私事當畢亦明日乃成服凡云五哭者其後有賔亦與之哭而拜之 疏前云三日成服於五哭皆數朝哭五日而五哭此三日數夕哭為五哭者前文三日五哭成服之後乃云五哭故數成服後日之哭爲五此三日五哭是三日之内數夕哭爲五哭也凡云五哭者其後有賔亦與之哭而拜之緫結從上以來四處五哭之文也】若所爲位家逺則成服而往【注謂所當奔者外喪也外喪緩而道逺成服乃行容待齎也 疏以外喪恩輕哀情緩道路又逺容待齎持賵贈之物故成服乃去】 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注奔喪哭親疏逺近之差也 疏雜記云大功望鄉而哭此云望門而哭者雜記所云者謂本齊衰降服大功】 哭父之黨於廟母妻之黨於寢師於廟門外朋友於寢門外所識於野張帷【注此因五服聞喪而哭列人恩諸所當哭者也黨謂族類無服者也逸奔喪禮曰哭父族與母黨於廟妻之黨於寢朋友於寢門外壹哭而已不踊言壹哭而已則不爲位矣 疏此一節明無服之親聞喪所哭之處檀弓師吾哭諸寢與此異熊氏云檀弓殷禮此周法也此哭父黨於廟而檀弓云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於側室與此不同亦異代禮也此母黨在寝逸奔喪禮母黨在廟者皇氏云母存則哭於寝母亡則哭於廟熊氏云哭於廟者是親母黨哭於寢者是慈母繼母之黨未知孰是故兩存之沈氏云事由父者哭之廟事由己者則哭之寢此師於廟門外者是父之友與爲師同故哭之廟義亦通也】凡爲位不奠【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
  張子曰爲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不奠者奠則久奠也若在他所難爲久奠喪禮則於殯常奠喪不剥奠爲其久設也脯醢之奠則易之又曰爲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恐不如喪奠以新易舊如此久設也
  哭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注此臣聞君喪而未奔爲位而哭尊卑日數之差也士亦有屬吏賤不得君臣之名】大夫哭諸侯不敢拜賔【注謂哭其舊君不敢拜賔辟爲主】諸臣在他國爲位而哭不敢拜賔【注謂大夫士使於列國】與諸侯為兄弟亦爲位而哭【注族親昬姻在異國者疏此謂與諸侯異姓之昬姻又在他國不與諸侯為臣身又無服故暫為位而哭若與諸侯同姓是五服之内皆服斬也】 凡爲位者壹袒【注謂於禮止可為位而哭也始聞喪哭而袒其明日則否父母之喪自若三袒也】所識者弔先哭于家而後之墓皆爲之成踊從主人北面而踊【注從主人而踊拾踊也北面自外來便也主人墓左西面 疏此一節論哭所識者謂與死者相識今弔其家乃往墓統於主人故也雖相識輕亦爲之成踊主人先踊賔從之故云從也】凡喪父在父爲主父沒兄弟同居各主其喪親同長者主之不同親者主之【注父為主與賔客爲禮宜使尊者也各主其喪各爲其妻子之喪為主也祔則宗子主之親同謂父母沒如昆弟之喪宗子主之不同爲從父昆弟之喪 疏此一節論同居主喪之事父在父爲主言子有妻子喪則其父爲主父沒同居各主之當知父在同居則父主之也親同謂同三年期同父母者若同父母喪者則推長子爲主若昆弟喪亦推長者為主也親者主之謂親近自主之也】 聞逺兄弟之喪既除喪而後聞喪免袒成踊拜賔則尚左手【注小功緦麻不稅者也雖不服猶免袒尚左手吉拜也逸奔喪禮曰凡拜吉喪皆尚左手 疏免袒成踊者小功以下應除之後服雖不稅而初聞喪亦免袒而成其踊也以本是五服之親爲之變也於時拜賔之時尚其左手謂左手在上從吉拜也】 無服而為位者唯嫂叔及婦人降而無服者麻【注雖無服猶弔服加麻袒免爲位哭也正言嫂叔尊嫂也兄公於弟之妻則不能也婦人降而無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逸奔喪禮曰無服袒免爲位者唯嫂與叔凡為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 疏此經論哭無服而爲位及弔服加麻也哭嫂與叔爲位并及族姑姊妹女子出嫁於人元是緦麻今降而無服亦當爲位哭之既無服又云麻故知弔服加麻也麻謂緦之絰也爾雅釋親云婦人謂夫之兄爲兄公兄公於弟妻不服者卑逺之也弟妻於兄公不服者尊絶之也鄭注凡爲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男子謂族伯叔族兄弟之等爲其族姑及姊妹既降無服其族姑姊妹爲族伯叔兄弟亦無服加麻是男之於女女之於男皆無服而加麻故鄭云然也】
  【方慤曰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吾而厚之者也制之以義故無服本之以仁故爲位也】
  【陸佃曰言及欲著嫂叔雖無服猶弔服加麻逸奔喪禮凡爲其男子服其婦人降而無服者麻謂若爲其再從兄弟服則其姊妹以出嫁降而無服吾猶弔服加麻】
  凡奔喪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襲於士襲而后拜之【注主人袒降哭而大夫至因拜之不敢成已禮乃禮尊者 疏此主人謂奔喪者身是士初來奔喪主人括髪袒於堂上降堂而哭時大夫至因拜之於東階下不敢成已踊及襲絰帶之事待拜後始成踊襲絰帶也若士來弔則降堂先成已禮踊襲絰帶之後乃拜之士謂兩士相敵然則兩大夫相敵亦襲後乃拜之】喪服小記奔父之喪括髪於堂上袒降踊襲絰于東方奔母之喪不括髪袒於堂上降踊襲免于東方絰即位成踊出門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注凡奔喪謂道逺已殯乃來也爲母不括髪以至成服一而己貶於父也即位以下於父母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訖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與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 疏奔父喪括髮於殯宫堂上不笄纚奔喪異於初死也袒謂堂上去衣降堂阼階東而踊爲踊故袒也襲謂掩所袒之衣帶絰東方謂既踊畢升堂襲帶絰于東序東奔母之喪初時括髮至又哭以後至於成服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踊與父同襲免于東方亦東序東父則括髮而加絰母則不括髮而加免此是異於父也著免加絰已後即位於阼階之東而更踊故云成踊其即位成踊父母同於此之時賔來弔者則拜之奔喪禮所謂反位拜賔成踊是也初死在家之時哭踊無節今聞喪已久奔喪禮殺故三日五哭異於在家也此謂己殯而來者若未殯之前而來當與在家同不得减殺也】 奔兄弟之喪先之墓而後之家爲位而哭所知之喪則哭於宫而後之墓【注兄弟先之墓骨肉之親不由主人也宫故殯宫也 疏兄弟骨肉自然相親不由主人故先往之墓所知之喪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宫而後之墓】雜記凡異居始聞兄弟之喪唯以哭對可也【注惻怛之痛不以辭言爲禮也】其始麻散帶絰【注與居家同也凡喪小斂而麻】 未服麻而奔喪及主人之未成絰也疏者與主人皆成之親者終其麻帶絰之日數【注疏者謂小功以下也親者大功以上也疏者及主人之節則用之其不及亦自用其日數 疏異居别所始聞兄弟之喪惻怛情重不暇問其餘事唯哭對使者於禮可也大功以上兄弟其初聞喪始服麻之時散垂要之帶絰若小功以下服麻則糾垂不散也未服麻而奔喪者謂道路既近聞喪即來在小斂之前主人未成絰則小功以下與主人皆成就之大功以上初來奔至雖值主人成服未即成之必終竟其麻帶絰滿依禮日數而後成服也】 聞兄弟之喪大功以上見喪者之鄉而哭適兄弟之送葬者弗及遇主人於道則遂之於墓【注言骨肉之親不待主人也 疏見喪者之鄉而哭者謂此親兄弟同氣及同堂兄弟也奔喪禮云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此云大功以上者盧云謂降服大功者也鄭無别解當同盧也適往也往送五服之親葬而不及遇孝子葬竟已還不得隨孝子而歸仍自獨往於墓也】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如三年之喪則君夫人歸【注奔父母喪也】夫人其歸也以諸侯之弔禮其待之也若待諸侯然【注謂夫人行道車服主國致禮】夫人至入自闈門升自側階君在阼其他如奔喪禮然【注女子子不自同於女賔也宫中之門曰闈門謂相通者也側階亦旁階也他謂哭踊髽麻 疏女子出適為父母期而云三年者以本親言也夫人至入自旁側闈門不由正門升自旁側之階不升正階異於女賔也主國之君待之在阼階之上不降階而迎也其他謂哭踊髽麻之屬如似奔喪之禮然嫌諸侯夫人位尊與卿大夫之妻禮異故明之也】
  檀弓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注親骨肉疏無親也】
  【萬斯同曰禮經凡言爲位謂生者之哭位非死者之神位也乃奔喪篇云凡為位者不奠鄭康成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似乎指死者之神位矣故張子謂為位者哭位也然亦有神位而司馬氏書儀直設椅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仍設哭位朱子家禮因之今之仕宦於四方者聞親喪而未即奔與非親喪而不獲奔者無有不設神位者矣是其於禮也果有合焉否邪愚嘗綜古今而論之古之所謂爲位原指哭位而非神位盖以尸柩不在不得設虚座以致奠也後之所謂為位既有哭位而又有神位盖以子孫在是不容無所憑以致哀也今之聞喪而設神位雖非周代之禮未始非温公文公之禮也盖協諸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而況書儀家禮固已先有其禮哉且古之弔賔皆弔生者而不拜死者故可以無神位後世之弔無有不拜死者其禮固與古異矣在家既拜尸柩則客他鄉而設神位以受人之弔亦勢之不容已也至於古者爲位不奠以其非神位故不設奠今既設神位矣烏容以不奠哉書儀則但設神位而不奠又云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朝夕奠為此禮者施於諸父昆弟之期喪可也若父母之喪既已設位而不設奠恐非人情之所安則喪側有他子致奠者此中復為之設奠亦何害於禮乎盖古禮久不行於世而書儀家禮則固世俗之所遵行也愚故折衷之以質於知禮者焉】
  漢書武五子傳昭帝崩無嗣大將軍霍光徴昌邑王賀典喪賀到霸上大鴻臚郊迎騶奉乘輿車王使僕壽成御郎中令龔遂參乘旦至廣明東都門遂曰禮奔喪望見國都哭此長安東郭門也賀曰吾嗌痛不能哭至城門遂復言賀曰城門與郭門等耳且至未央宫東闕遂曰昌邑帳在是闕外馳道北未至帳所有南北行道馬足未至數步大王宜下車鄉闕西面伏哭盡哀止王曰諾到哭如儀
  【附】奔大喪
  通典周制穀梁傳云周人有喪魯人亦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爲未久也 五經通義云凡奔喪近者先聞先還逺者後聞後還諸侯未葬嗣子聞天子崩不奔喪王者制禮緣人心而爲之節文孝子之恩不忍去棺柩故不使奔也 後漢許慎異義云案左氏之説諸侯藩衞之臣不得棄其封守諸侯千里之内奔千里之外不奔四方不可室空故遣大夫也鄭駁云禮天子於諸侯無服諸侯爲天子斬衰三年是尊卑異者也春秋文四年夫人成風薨王使榮叔來歸含且賵又王使召伯來會葬傳曰禮也至叔孫得臣如京師葬襄王則傳無言焉天子於魯既含賵又會葬為得禮是則魯於天子一大夫會葬而已爲不得禮可知矣案昭三十年晉侯去疾卒秋葬晉頃公傳曰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其對辭有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晉人不能詰豈非左氏諸侯奔天子之喪及㑹葬之明文也大鴻臚眭【音雖】生説諸侯踰年即位乃奔天子喪春秋之義未踰年君死不成以人君禮言王者未加其禮故諸侯亦不得供其禮於王者相報也許氏又案禮不得以私廢公卑廢尊如禮得奔喪今以私喪廢奔天子之喪非也又人臣之義不得校計天子未加禮於我亦執之不加禮也眭生之説非也鄭案孝經資於事父以事君言能爲人子乃能爲人臣也服問嗣子不爲天子服此則嫌欲速不一於父也喪服四制曰門内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此言在父則爲父在君則爲君也春秋莊三十二年子般卒時父未葬也子者繫於父之稱也言卒不言薨未成君也未成君猶繫於父則當從門内之治恩掩義禮者在於所處此何以私廢公何以卑廢尊 魏時禮官議奔喪禮有除喪而後歸哭於墓者皆聽哭於陵尚書盧毓以禮言遂除者謂有服者耳無服者則不哭王肅曰既言除喪豈有服哉雖除始見墳斂髪袒絰言除斂髮袒絰耳記曰朋友之喪有宿草而不哭焉朋友未踰年雖無服猶哭之豈有天子之喪未踰時始奔赴而得不哭者乎今雖權宜即吉吾本三年之喪也故三年之後行禘祫之禮又逺方弔貢表皆宜通若有禁乃止此不得與哭陵相妨害也又答難云前説遂除謂除斂髮袒絰耳不謂今之奔者皆須斂髮也責以衣冠又其所不能具自可服深衣白袷也 晉恵帝崩司徒左長史江統議奔赴山陵曰往者蕩隂之役羣寮奔散義兵既起而不附從主上旋宫又不歸罪至於晏駕之日山陵即安而猶不到自臺郎御史以上應受義責加貶絶注列黄紙不得敘用至於先有他故去職或以喪疾免散仍遇兵隱遯山澤者宜與上牒異制春秋傳曰君子避内難不避外孫之變蘧瑗出闗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未足多責及至奔赴不及在哀致身後於山陵故當從時宜以立襃貶依王政而正準繩不可偏抗古義以傷今實也承詔書而制奔赴之期以爲分别逺近則典而不暢檢校險易則密而不故擬七月之典以議今事達官名問特通者過期不到宜依準免法注列黄紙三年乃得敘用又自非盟主所授而諸侯州伯所用故不得奔赴宜與下牒同罰春秋傳曰不以家事辭王事此上之行乎下也諸侯州伯輒留應赴之人而失令節於王庭坐於周官九伐之法應在犯令陵政之條諸臺平處正其削黜 東晉成帝咸康中恭皇后山陵禮得奔喪今以私喪廢奔司徒西曹屬王濛議立奔赴之制曰三代垂文觀時損益今服教之地逺於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斷逺近一槩者懼非通制請王畿以外南極五嶺非守見職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黄紙有爵土者削降永嘉中江統議不奔山陵但三年不敘於義爲輕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雖未有王命猶不與停散同見今在官即吉之後去職不及凶事無所貶責萬里外以再周為限自此以内明依前牒雖在父母喪其責不異黄門郎徐衆等駮濛云若如濛議見在官者已拘於制度不得奔赴至於既去雖不及哀臣子之情何得不暫致身哉臣謂喪紀雖過去職者固宜還赴詔可濛又申述前議曰喪紀有數吉凶有斷豈可當於縞素既終而制無限之責哉若除喪始奔當以何服素服敘哀則在廷已吉陵無哭禮若冠致敬宜曰朝謁非奔喪之謂若服外更立限斷則不知所準若不計逺近同服内則立制漫而無斷詔又付尚書左丞王彪之議云昔太寧之難奔赴無過三年之限恭皇后不宜踰先制禮為君之母妻居處飲食衎爾君已除喪而後聞喪不税而責其奔此臣所疑也且宜一依濛所上詔曰今輕此制於名教爲不盡矣今直以議者既衆不必改先制宜依濛所上施行 八年成帝崩尚書殷融上言司徒西曹屬王濛以周年為限不及者除名付之鄉論臣以爲名教興於義厚忠孝發於自然不嚴而著不肅而成者也舊禮國有大諱外任不得離部冗散之人發哀公巷初無課限有不奔之制案永平初先帝稱宣帝遺詔乃不得令子弟詣陵惟蕩隂奔赴多不逮及始爲其制以篤一時顧觀人情未有肅媿徒興簡黙正足以彰至道之不表臣子之不義宜遵前代聞凶行喪三日而已詔曰孝慈起於自然忠厚發於天成若道不喪豈有今至醨薄反之何期況以今日之而欲廢準式於頽俗求慈仁於吾朝其於理化也無乃迂乎融乃重啟依王濛所上為條例 康帝建元初融又議定不應奔赴山陵據周魯有喪而魯人不弔孔子所答曽子當謂國内卿大夫耳非如今日見在方外者也尚書僕射顧和議案禮記曽子問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穀梁傳曰周人魯人各有喪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雖有喪遣人可也魯人當親行事故不弔也 大唐元陵儀注詔問宗子在外州府合赴京師不所司奏曰案禮文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練祥則告不忘親之義也又曰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六世親屬竭矣又傳云天子七月而同軌畢至據此則宗子五等以上不限逺近盡同奔赴山陵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至庶人附】聞喪 始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改著素服子妻妾女子子俱披髪周親以下婦人去首飾子於堂上東壁下西面以南爲上周親以下於北壁下南面以西為上妻妾女子子於西壁下東面以南爲上周親以下婦人於北壁下南面以東爲上内外之際障以帷若婦人在别堂舉哀則周親以下婦人在北壁下南面西上【周親以下舉哀哭位亦然】三日成服及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以其精神不在於此】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素服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奔喪者素服至於南北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惟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過州至境則哭盡哀而止哭避市朝望其州境哭【此父母之喪】至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被髮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以厥明坐哭於殯東如初未成服者三日成服【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若小斂以後至者自依日數】凡奔喪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齊衰以下奔喪者升殯東西面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堂上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尊卑撫哭亦如之訖内外各還次三日成服有賔弔者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側門曰闈】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則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西房若西室妻妾女子子被髮【出嫁女改髽】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内外俱還次奔喪者乃還次周喪以下婦人奔喪者升哭拜又哭盡哀尊卑撫哭及還次皆如之奔喪者不及殯先之墓北面近隧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西面主婦以下哭待於墓右東面皆北上【主人以下内外初至墓先拜而後哭於相者禮畢則再拜辭】奔喪者哭盡哀拜於隧東被髪復位坐哭盡哀相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面憑靈哭主人以下升坐於堂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若經宿主人以下哭盡哀皆再拜哭降堂相者告就次主人以下各就次三日成服齊衰周以下不及殯先之墓西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相者告禮畢奔喪者再拜遂冠而歸哭就次如上儀奔喪者若妻妾女子子皆被髪於隧西哭盡哀髽如常餘如男子齊衰周以下婦人奔喪哭於隧西餘如丈夫之禮
  政和禮聞喪 諸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改服素服子妻妾女子子俱披髪三日成服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素服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歸者素服至於墓南北面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之他室無他室哭於門内之右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父母之喪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至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披髪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如未成服者三日成【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小斂以後自用日數】賔弔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不及殯則先之墓北面近墓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西面主婦以下於墓右東面皆北上奔喪者哭盡哀再拜於墓東披髪復位哭盡哀贊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向憑靈哭主人以下升哭如常盡哀再拜各還次三日成服【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憑哭披髪皆如男子之儀不及殯則披髪於墓西亦皆如男子之儀】
  庶人禮聞喪 諸聞喪舉哀者於聞喪所哭盡哀改著素服妻妾女子子皆披髪三日成服及廬堊室苫凷薦席變除之節皆如在家之禮唯不設奠祭若除喪而後歸則之墓諸子以下待於墓東西向婦人待於墓西東向俱北上歸者素服至於墓南北面哭盡哀再拜又哭盡哀再拜於家不哭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之他室無他室哭於門内之右
  奔喪 奔喪之禮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服布深衣素冠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若未得奔則成服而後行至於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奔喪者入門而右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序東披髪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奔喪者乃還次未成服者三日成服【若至在小斂前與主人俱成服若小斂以後至者自用日數】賔弔者拜賔如常奔喪者非主人則主人爲之拜賔已葬先之墓北面哭主人以下哭待於墓左右奔喪者哭盡哀再拜於墓東披髪復位坐哭盡哀贊者告禮畢奔喪者又再拜遂冠而歸入門而左升自西階靈東西面憑哭主人以下升哭於堂上如常奔喪者哭盡哀再拜各就次三日成服如儀【婦人奔喪入自闈門升自西階側殯西東面妻妾女子子則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披髪復位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乃還次不及殯披髪於墓西坐哭盡哀披髪如常餘如男子】
  司馬氏書儀聞喪奔喪 始聞親喪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裂布為四脚白布衫繩帶麻履【古者未成服者素委貌深衣恐非本所有且非倉卒所辦今從便】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奔喪注雖有哀慼猶辟害也雖或有親屬偕行不能日行百里道中亦不可滯留也】唯父母之喪見星而行見星而舍道中哀至則哭避市邑喧繁之處【奔喪曰哭避市朝注謂驚衆也今人奔喪及從柩行者遇城邑則哭是有人則爲之無人則不爲飾詐之道也】望其州境哭望其縣境哭望其城哭望其家哭入門升自西階至殯前再拜哭盡哀乃就位方去冠及上服被髮扱衽徒跣如始死之儀詣殯東西面坐哭盡哀【其未小斂而至者與在家同】乃就東方袒括髮又哭盡哀丈夫婦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無變也既哭奔喪者復著布四脚布衫拜諸尊長及受諸卑㓜拜皆哭盡哀明日後日朝夕哭猶袒括髪至家四日乃成服而朝哭有弔賔至則出見之可也若未得行須應過三日以上者則爲位不奠【奔喪曰聞喪不得奔喪乃爲位注謂以君命有事者位有酇列之處如其家朝夕哭位矣又注無君事又無故而以己私未奔者父母之喪則不爲位其哭之不離聞喪之處齊衰以下更爲位而哭皆可行乃行又曰凡爲位不奠注以其精神不在乎是今仕宦他方者始聞喪比至治裝挈家而歸鮮有不過三日者安得不爲位而哭既無酇列當置椅子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設哭位皆如在尸柩之旁而不設朝夕飲食之奠者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朝夕奠如在喪側道中亦設位朝奠而行既就館至夕設位而奠】被髮扱衽徒跣皆如始死之儀明日斬衰者袒括髮齊衰以下袒免代哭皆如小斂之儀聞喪後四日成服而朝哭皆如在家之儀道中及至家惟不去冠及上服被髮扱衽徒跣袒括髮其餘皆如未成服之儀入門至殯前北面再拜哭盡哀拜諸尊長又受諸卑㓜拜皆哭盡哀弔賔至即出見之若奔喪者不及殯則先之墓望墓而哭至墓北面哭盡哀再拜在家丈夫之待之也即位於墓左婦人墓右皆哭盡哀未成服者去布四脚及布衫袒括髮於墓東南即本位又哭盡哀復著布四脚衫拜尊長及受卑㓜拜如上儀遂歸至家入門去布四脚及布衫袒括髪至靈座前北面哭盡哀餘如未葬之儀已成服者不袒括髪齊衰以下聞喪則爲位而哭【古禮聞父母妻之黨及師友知識之喪哭皆有處今寢廟異制不能如古但聞尊長之喪則爲位於正堂卑㓜之喪爲位於别室而哭之今人皆擇日舉哀凡悲哀之志在初聞其喪聞喪則當哭之何暇擇日又舉哀挂服皆於僧舍盖以五服年月敕不得於州縣公廨内舉哀若不在州縣公廨何必就僧舍不於本家盖由今人多忌諱故也】若奔喪則釋去華盛之服裝辦即行緩速惟所欲既至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以下至門而哭入門始至殯前北向哭盡哀再拜乃易所服之服即本位又哭盡哀乃見諸尊長及卑㓜拜哭如主人儀若不奔喪則齊衰始聞喪三日中朝五爲位會哭四日之朝成服又為位㑹哭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成服又爲位㑹哭自是每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朔爲位㑹哭遂除服其聞喪至各哭固無常準齊衰以上自有喪以來親戚未常相見者既除服而相見不變服各哭盡哀然後敘拜
  朱子家禮奔喪 始聞親喪哭【親謂父母也以哭答使者問故又哭盡哀】易服【裂布爲四脚白布衫繩帶麻屨】
  【邱濬曰案裂布爲四脚家禮本書儀恐是當時有此製今世人不用忽然以行逺路恐駭俗觀擬用有子粗麻布爲衫戴白帽束以麻繩著麻鞵】
  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雖哀戚猶避害也】
  【邱濬曰案日行百里今其大約也道路舍止不能皆然書儀云今人雖或與親屬偕行不能百里道中亦不可滯留也】
  道中哀至則哭【哭避城市喧雜之處】望其州境其縣境其城其家皆哭【家不在城則望其鄉哭】入門詣柩前再拜乃變服就位哭儀節【奔喪者將至在家者男婦各具服就次哭以待奔喪者至哭入門升自西階】詣柩前拜興拜興拜興拜興【且拜且哭】擗踊無數【哭少間】拜弔尊長受卑㓜拜弔【且哭且拜并問所以病死之故乃就東方去冠及上衣】披髪徒跣不食【如初喪】就位哭【各就其位次而哭第二日晨興男子】袒 括髪【婦女】
  髽【至上食時】襲衣【捲所袒衣】加絰帶【首戴白布巾上加環絰腰具絰散垂其末並具絞帶詳見初終儀】
  後四日成服【與家人相弔賔至拜之如初】
  儀節【是日朝奠時在家男婦各服其服就位哭】舉哀【奔喪者具衰絰持杖向靈座伏地哭】相弔【少頃詣所尊諸父前跪哭又向諸母前跪哭卑幼者又向奔喪者前跪哭一如前成服儀】受弔【賔客有來弔慰者則哭出迎之】稽顙拜興拜興【且拜且哭尊長不答拜其餘否】
  若未得行則爲位不奠【設椅子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後設位哭如儀但不設奠若喪側無子孫則此中設奠如儀】變服【亦以聞後之第四日】
  聞喪儀
  【邱濬曰案禮記有奔喪篇家禮本書儀書儀本禮記但略舉其要耳其間次第儀節盖已詳具家禮喪禮篇於此不復重出使人臨時考行而已然今世士大夫遊宦於外一聞凶訃心緒瞶亂平時不素講明倉卒之際豈能細考縱一閲之亦烏能因其略而遽得其詳哉今條析其儀節於後】
  【聞訃】儀節【是日訃至】舉哀【舉家男婦皆哭少頃問死者以病及終之故】易服【男子皆去冠及上服女子去首飾與凡華盛之服】披髪徒跣 不食 男女哭擗無數
  【爲位】儀節【是日堂中設椅子一枚以代柩椅子前設卓子一張上置香爐香合燭臺之類】各就位【主人坐於位東衆男坐其下皆藉以藁主婦坐於位西衆女婦坐其下以南為上】舉哀【哭不絶聲 是日具括髪絰帶衰服等物】
  【變服】儀節【聞訃之次日】袒【男子皆袒去上衣】括髮【散髮者用麻繩束之】具絰帶【首戴白布巾上加單股之絰具要絰散垂其三尺及具絞帶禮所謂環絰也詳見喪禮篇初終遷尸牀條下】婦人髽【婦人用麻繩撮髻插竹木簪】服輕者袒免【服輕者皆著素服袒開上衣用布纒頭或著白布亦可】
  【設奠】儀節【爲位之後是日即陳設蔬果脯醢羮飯茶酒之類於卓子上用侍者一人爲祝有子孫在喪側者不設】盥手【祝洗手】跪 焚香 興 斟酒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祝拜】罩巾 舉哀【自是以後朝夕日中凡三次遇朔日即盛設如在家儀】
  【成服】儀節【聞訃第四日夙興】各具服【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執杖有腰絰者絞其麻本之散垂者去環絰不用】各就位【男位於靈位東女位於西各以尊卑為序】舉哀相弔【卑幼者以次就尊長跪哭弔慰盡哀】復位
  【受弔】儀節【未成服以前來弔者或門生屬吏皆可弔者入門子弟出見之揖訖】賔致辭曰竊聞【某親某官或隨所言】不淑何時訃至答辭曰孤某遭此凶變蒙賜慰問以未成服不敢出見不勝哀感使某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賔答拜尊長則回半禮禮畢賔退子弟送出門或少延茶湯】禮畢【已成服以後來弔者入門望位哭主人持杖哭而出】弔主人曰某親某官不淑何時訃至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人答拜】主人致謝曰蒙慰問不勝哀感稽顙拜興拜興平身【賔答拜】禮畢【賔退子弟送之出或少延茶湯】
  【邱濬曰案書儀賔答拜後有主人置杖坐兀子或不設坐褥或設白褥茶湯至則不執杔子賔退持杖而送之之文今世士大夫聞喪賔弔之有設草座對客者客出不送此雖俗禮若來弔者果平日親厚之人有事相資者少留恐亦無害姑書於此】
  【至家】儀節【在家者聞其至各具服以俟其入衰絰持杖哭入門升自西階】詣柩前 拜興拜興拜興拜興【且拜且哭】哭擗無數 拜弔尊長【哭拜且弔如成服儀】受卑幼拜弔就位哭【就其位次坐哭在家者皆哭】
  在道至家皆如上儀【若喪側無子孫則在道朝夕爲位設奠至家但不變服其相弔拜賔如儀】若既葬則先之墓哭拜【之墓者望墓哭至墓哭拜如在家之儀未成服者變服於墓歸家詣靈座前哭拜四日成服如儀已成服者亦然但不變服】
  齊衰以下聞喪爲位而哭【尊長於正堂卑幼於别室】若奔喪則至家成服【奔喪者釋去華盛之服裝辦即行既至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以下至門而哭入門詣柩前哭再拜成服就位哭弔如儀】若不奔喪則四日成服【不奔喪者齊衰三日中朝夕爲位㑹哭四日之朝成服亦如之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四日成服亦如之皆毎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之朔乃爲位㑹哭而除之其間哀至則哭可也】
  明㑹典品官禮【庶人禮同】奔喪 始聞親死以哭答使者盡哀問故又哭盡哀乃易服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見星而行見星而舍道中哀至則哭哭避市朝望其州境縣境其城其家皆哭至於家内外哭待於堂上入門而左升自西階殯東西面憑殯哭盡哀少退再拜退於東序披髪復殯東西面坐哭又盡哀尊卑撫哭如常訖内外各還次厥明坐哭於殯東如初四日成服與家人相弔賔至拜之如初若未得行則設位四日而變服在道至家皆如上儀若既葬則先之墓望墓哭至墓哭拜歸詣靈座前哭拜四日成服如儀齊衰以下聞喪爲位而哭若奔喪則至家成服若不奔喪則四日成服凡奔喪齊衰望鄉而哭大功望門而哭小功至門而哭緦麻即位而哭不奔喪者齊衰三日中朝夕爲位㑹哭四日之朝成服亦如之大功以下始聞喪爲位㑹哭四日成服亦如之皆毎月朔爲位㑹哭月數既滿次月之朔乃爲位㑹哭而除之其間哀至則哭可也
  乾學案古之仕者不出本國故聞喪得以即奔其或奉使他國而聞喪則聘禮篇末特有他國遭喪之禮亦未能即奔也後世仕宦之人非京師則四方或苦於辦裝之不時或苦於官守之拘係則經月踰時而不奔者比比有之若是則始聞喪之時不得不設位矣既設位則不得不致奠矣既設位致奠則不得不成服矣此理之必然而情之不容己也雖又哭三哭諸節未能如古人之具備而擗踊號泣之時其可無所憑依以致哀哉或曰古之爲位非死者之神位也且禮明言爲位不奠而今欲設位致奠不亦大逺於禮乎曰為位而哭愚固知生者之哭位而非死者之神位也然張子大儒謂亦有神位而温公文公之書皆設椅以代尸柩則今之聞喪而設位者亦何害於禮與古不設神位愚固知無致奠之禮矣然張子又言爲位不奠謂之不祭則不可但不如喪之久奠温公文公亦謂喪側無人則設奠是先儒固許其奠矣今之聞喪而致奠者亦何害於禮與盖禮有先王之禮有先儒之禮先王之禮久不行於後世矣先儒之禮猶可行於今日則設位致奠諸事未始非守先儒之禮也禮奔喪篇言自齊衰以下入門而後免麻注疏謂不至喪所不改服也此亦據聞喪而即奔者言耳若聞喪不得奔喪則禮明言三日成服又曰若不得行則成服而後行是不得即奔者古人無有不成服者矣今或有發哀而但易素服不服齊斬者豈不大有背乎禮哉古禮所以四日而服者以初死日襲次日小斂又次日大斂大斂訖而後成服故以四日為期聞喪者無襲斂諸節則以始聞日初哭當襲次日又哭當小斂又次日三哭當大斂亦四日而成服今宜倣此爲制不但斬衰者當成服即齊衰以下亦當依此以成服庶乎其合於禮也然此謂親喪之禮則然若夫齊衰以下則何如曰齊衰而爲祖父母妻長子衆子適婦則吾身當爲喪主亦設位致奠而成服可也如其爲伯叔父母昆弟從子則彼自有喪主但發哀制服而不必設位致奠或於初發哀時爲之設位致奠奠已即徹之亦可也夫喪事人所時有在他鄉而遭喪者又仕宦者所時有而儀禮開元政和諸禮及書儀家禮㑹典諸書固皆有奔喪之禮則取而討論之以求合乎人心而不背乎時俗固事之不可少者也愚固妄爲是説以折衷於秉禮之君子焉
  讀禮通考卷一百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二
  並有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並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後【注並謂父母若親同者同月死】孔子曰葬先輕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自啓及葬不奠【注不奠務於當葬者】行葬不哀次【注不哀次輕於在殯者】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脩葬事【注殯當爲賔聲之誤也辭於賔謂告將葬啓期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疏並謂父母親同謂祖父母及世叔兄弟父喪在殯先葬母之時從啟母殯之後至葬柩欲出之前唯設母啟殯之奠朝廟之奠及祖奠遣奠不於殯宫爲父設奠但不奠者不朝夕更改新奠仍有舊奠存也次謂大門外之右平生待賔之處葬柩車出門至此孝子悲哀柩車暫停今爲父喪在殯故行葬母之時出門外孝子不得爲母申哀於所次之處遂行而去所以然者若此悲哀恐輕於在殯也反葬奠者謂葬母還反於父殯宫而設奠也奠父之後孝子告賔以明日啟父殯期節既告賔賔出之後遂脩營葬父之事所以葬則先輕奠則先重者皇氏云葬是奪情故從輕者爲首奠是奉養故令重者居先也重喪所以不奠者若營奠父事恐葬事遲睌務欲輕喪在先當葬者使其速畢故也不奠不據先葬者葬是喪之大事永離宫室不可以不奠也虞是奠之類故亦先重後輕也案崇精問曰葬母亦朝廟否其虞父與母同日異日乎焦氏答曰婦未廟見不朝廟耳内豎職云王后之喪朝廟則爲之蹕也是母喪亦朝廟明也虞當異日也】
  【張子曰葬先輕奠先重古者掘壙而葬既並有喪則先葬者必不復土以待後葬者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葬先輕而後重禮成於重者】
  【吕大臨曰古之並有喪各行葬虞之禮不相合所以致其哀所謂葬先輕後重直謂自家遣而行之既葬然後再舉後喪耳今必不能然則在量宜處之或以先喪前期而葬亦可行之次序自當尊卑有序世俗之議無義不可取】
  【呉澄曰辭於殯不須改殯爲賔盖告殯以啟期既啟乃遂脩葬事】
  喪服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注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葬服斬衰者喪宜從重也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 疏葬母既竟不即虞祔更修葬父之禮也所以不即虞祔者虞祔稍飾父喪在殯未母為虞祔也待後事者謂葬父也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所謂祭先重而後輕也葬母亦服斬衰以父未葬不得變服也斬衰但以葬爲文明爲母虞祔練祥皆齊衰也】
  【黄叔陽曰此言親喪同時之禮並有父母之喪其恩同則宜其禮同然必先葬母而後葬父以葬先輕而後重尊無二上也葬即虞祔常禮也然先葬者不虞祔必待葬父畢爲父虞祔而後爲母虞祔以祭先重而後輕母厭於父也葬父以斬衰葬母以齊衰亦常禮也然葬母之時亦服斬衰以服當從重父未葬不敢變服也】
  雜記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如同宫則雖臣妾葬而后祭祭主人之升降散等執事者亦散等雖虞附亦然【注將祭謂練祥也言若同宫則是昆弟異宫也古者昆弟異居同財有東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有父母之喪當在同宫而在異宫者疾病或歸也主人適子散等栗階爲新喪略威儀 疏殯後乃祭今不待葬後者兄弟輕殯後便可行吉祭也但此謂異宫者耳若同宫雖臣妾之卑猶待葬後乃行父母祭也所以爾者吉凶不相干故喪服傳云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庾氏云小祥之祭已涉於吉尸柩至凶故不可相干其虞祔則得爲之若喪柩即去者則亦祭不待於三月可知矣下言祭猶謂二祥祭散栗也等階也吉祭則涉級聚足喪祭則栗階故云散等也祥祭宜涉級為有兄弟喪少威儀故散等也助祭者亦栗階也雖虞祔亦然者謂主人至昆弟虞祔而行父母二祥祭執事者亦散等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大夫士有私喪可以除之矣而有君服焉其除之也如之何孔子曰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又何除焉【注重喻輕也私喪家之喪也喪服四制曰門外之治義斷恩】於是乎有過時而弗除也君之喪服除而后殷祭禮也【注謂主人也支子則否 疏門外之治義斷恩若身有君服後遭親喪則不敢爲親制服也又何除焉者謂喪成服爲重始除服爲輕末在親始重之日尚不獲申況輕末之時而可行乎殷祭謂小大二祥祭也以其禮大故曰殷言初乃爲身有君服不敢爲親私除若君服除後乃可爲親行私喪二祥之祭以申孝心也庾蔚之云今月除君服明月可小祥猶若久喪不葬者也若未有君服之前私服已小祥者除君服後但大祥而可也謂主人支子則否者主人謂適子仕宦者適子主祭祀故二祥待除君服而後行也若支子仕宦雖不得除私服而其家適子已行祥祭庶子於後無所復追祭故曰否也】
  曽子曰父母之喪弗除可乎【注以其有終身之憂 疏曽子又疑云聖人制變受之期情禮之殺使送死有已復生有節是不許人子有不除之喪若適子除君服後乃有殷祭之事如久喪不葬者此則可解若庶子除君服後無復殷祭之事是其爲父母之服一生不有除說之事此於禮可乎】孔子曰先王制禮過時弗舉禮也非弗能勿除也患其過於制也故君子過時不祭禮也【注言制禮以爲民中過其時則不成禮疏言今日不追除服者非是不能除改也爲此不除正是患其過於聖人之禮制也又引君子過時不祭之事以證之謂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怵惕思親故設祭若春時或有事故不得行祭至夏乃行夏祭不復追補春祭是過時不祭以爲禮也過時所以不追者假令春夏祭本爲感春夏而祭至秋非時故不追也且今年春夏雖過時至明年㑹應復有春夏故當時則祭過時不補前祭也】
  【熊過曰曽子問父母之喪弗除可乎謂可以除之賢者之過也故孔子以中道答之而遂及於過時不祭夫所謂祭盖通凡祥禫之祭須及期耳孔氏不得其義以庶子除君服不祭當之欲以兹義蒙上文於斯有大誤焉問者各爲一事孔氏乃強使爲一庸非誤乎且孔氏既以爲支子之禮今孔子所答乃止云過時不祭而不云適子已行祥祭則非支子矣湛子不察而因其誤予勸於鄭氏之説盖無有也從鄭氏】
  曽子問曰君薨既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居于家有殷事則之君所朝夕否【注殷事朔月月半薦新之奠也疏君殯既訖君無所事父母新喪故歸家以治父母之喪若君喪有朔月月半薦新大事則適君所哭君凡】
  【常朝夕則不往哭君惟在家爲父母治喪若父母之喪既殯而後有君喪則歸君所已家有殷事之時則來歸家平常朝夕則不來恒在君處也君薨殯後親死是君喪在前親喪在後親喪痛甚故恒居於家隆於父母也】曰君既啓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哭而反送君【注言送君則既葬而歸也歸哭者服君服而歸不敢私服也 疏歸哭父母而反往送君既葬畢還來歸家而治父母之喪以此言之父母之喪既啟而有君喪則亦往哭於君所反送父母父母葬畢而居君所也鄭云既葬而歸者送君葬罷即歸不待君之虞祭也其祔與卒哭未知臣往與否不敢私服者謂歸哭父母猶服君服不私服也上文云有君喪服於身不敢私服故知不私服也】
  曰君未殯而臣有父母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歸殯反于君所有殷事則歸朝夕否【疏歸殯父母訖反于君所以殯君恒在君所家有殷事之時則暫歸於家若尋常朝夕則不得歸也盧氏云歸殯反于君所者人君五日而殯故可以歸殯父母而往殯君也若其臨君之殯日則歸哭父母而來殯君殯君訖乃還殯父母也以此言之臣有父母之喪未殯而有君喪去君殯日雖逺秖得待殯君訖而還殯父母以其君尊故也】
  大夫室老行事士則子孫行事【注大夫士其在君所之時則攝其事 疏大夫士有殷事在君所之時及朝夕恒在君所之時則在家朝夕之奠有闕奠不可廢其大夫尊遣室老攝行其事士卑則子孫攝行其事也】
  大夫内子有殷事亦之君所朝夕否【注謂夫之君既殯而有舅姑之喪者内子大夫妻也妻爲夫之君如婦爲舅姑服齊衰 疏此明婦人之進止内子者卿之適妻君既殯而婦有舅姑之喪歸居于家君有殷事之時亦之君所云亦者亦同其夫也非但夫往君所妻亦徃君所也若尋常朝夕則不往君所舉此一條婦同於夫則君既啓及君未殯而有舅姑之喪其禮悉同夫也】
  曽子問曰君之喪既引聞父母之喪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而歸不俟子【注遂遂送君也封當爲窆子嗣君也疏君喪既引在塗遂送君葬不待子而先還若待封墳既畢必在子還之後今經云既封而歸非封墳也故知封當爲窆窆下棺也胡銓曰封墳即歸不在子還之後鄭意謂子亦當速反而虞不俟封墳故讀封爲窆然長子歸虞餘子封墳乃歸也封如字】
  曽子問曰父母之喪既引及塗聞君薨如之何孔子曰遂既封改服而往【注改服括髪徒跣布深衣扱上衽不以私喪包至尊 疏親始死笄纚小斂始括髪今臣聞君喪即括髪不笄纚者若尋常是吉忽聞君喪故去冠而笄纚今臣有父母之喪葬在於塗首先服免忽聞君喪若著其笄纚則與尋常吉同以首不可無飾故括髪也】
  檀弓有殯聞逺兄弟之喪哭于側室無側室哭于門内之右同國則往哭之【注哭于側室嫌哭殯也】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往非兄弟雖鄰不往【注雖緦必往親骨肉也雖鄰不往疏無親也】
  【方慤曰緦最服之輕者服之輕猶必往況其重者乎盖同姓之恩隆故也鄰最居之近者居之近猶不往況其逺者乎盖異姓之恩殺故也然而三年之喪不弔則雖緦必往者非謂三年之殯矣大功未葬不弔則雖鄰不往者止謂大功以上之殯而已】
  雜記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
  王父死未練祥而孫又死猶是附於王父也【注附當作祔王父既祔則孫可祔焉 疏禮孫死祔祖今祖喪雖未二祥而孫死亦得祔於祖也】
  【方慤曰王父雖未練祥而孫得祔者以昭穆同故也】
  有殯聞外喪哭之他室入奠卒奠出改服即位如始即位之禮【疏有殯謂父喪未葬柩在殯宫者也外喪謂兄弟喪在逺者也他室别室也若聞外喪哭于殯宫則嫌是哭殯于别室故明所哭者爲新喪也明日之朝著重喪之服入奠殯宫及下室卒奠而出改已重喪服著新死未成服之服即他室之位如昨日聞喪即位時也】
  通典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鄭記問曰或言往哭或言側室或言他室不同何也又雜記云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如何復服其服而往雖緦必往亦當服其服不王瓚答曰檀弓言往哭不分輕重通三年當往也雜記斬衰言功衰乃服其服而往則齊衰亦於功衰乃服其服也哭他室者爲外兄弟明皆當先哭乃行耳異國則不往也【蜀譙周云禮哭于門内之右明爲變位也後日之哭既朝與其殯卒事出改服即位如初亦三日五哭也王廷相曰並有父母之喪如之何曰記有之其葬也先輕而後重其奠也虞也先重而後輕曰今也同葬而並奠同虞而並祔也何如曰父母之親同也今之法制服斬同也無厭也葬奠虞祔皆反乎古同服而稱情簡易而便事亦猶夫行古之道也】
  【蔡虚齋集先生提學江西時饒州府學生周鴻呈母董氏治十六年八月故次年閏七月父故鴻居喪三十九个月母喪雖終父喪尚闕一十五个月況廬墓未滿二年乞容在外廬墓私補父服先生移文曰先王制禮不容少有過不及之差周鴻母喪一載繼喪父則父母之哀一時俱已作於其心而父母之服及一切喪事俱不容不並行於外矣乃今於母喪二十七个月之外復脩父服則是母服未滿之先其哀父之念能遏之使不行格之使有待乎宜無是理也盖雖過厚之義實非中正之行吾所期於鴻者要在爲善於獨不求甚異於人】
  【何孟春曰宋㑹要寶元中王恪言父母相繼亡沒乞通持五十四月服詔許通持服案此必父喪在母前父服將終母繼亡乃爾】
  乾學案詳見第三十四卷兼服篇當與此篇參考
  卒於道【即黄氏道有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君出疆以三年之戒以椑從君薨其入如之何【注其出有喪備疑喪入必異也戒猶備也謂衣衾也親身棺曰椑其餘可死乃具也 疏親身棺者天子椑内猶有水兕公椑内猶有兕諸侯以椑爲親身也其餘死乃具者謂除椑之外大棺與屬若在家年老亦死前爲之今出疆椑從年未老故大棺等死後乃具也】孔子曰共殯服【注此謂君已大斂殯服謂布深衣苴絰散帶垂殯時主人所服共之以待其來也其餘殯事亦皆具焉 疏知此謂大斂者以下文如小斂故知也案士喪禮小斂苴絰大鬲散帶垂又禮親始死布深衣至成服以來不改故知殯服布深衣苴絰散帶垂其首服崔氏云小斂之前大夫士皆素冠小斂括髮之後士加素冠大夫加素弁其餘殯事亦皆具者以殯不可闕亦皆具焉】則子麻弁絰疏衰菲杖【注棺柩未安不忍成服於外也麻弁絰者布弁而加環絰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杖者為己病 疏身著疏衰疏衰是齊衰也足著菲屨菲謂藨屨】【也案士喪禮云三日成服今君喪在外仍著麻弁疏衰故知不忍成服於外也布弁謂吉布十五升與子游麻衰及詩云麻衣如雪同知加環絰者雜記云小斂環絰是也布弁如爵弁而用布者案檀弓云周人弁而葬殷人冔而葬冔是殷之祭冠明弁絰似周之祭冠故知爵弁也杖爲己病者以士喪禮服杖同時今服未成而已杖故云爲己病也】入自闕升自西階【注闕謂毁宗也柩毁宗而入異於生也升自西階亦異生也所毁宗殯宫門西也於此正棺而服殯服既塗而成服殷柩出毁宗周柩入毁宗禮相變也 疏謂柩入宫之時毁殯宫門西邊牆而入也必西階者以柩自外來如賔客然故就客位也鄭以闕爲毁宗者謂毁此宗廟之牆其處空闕故謂之闕也柩毁宗而入異於生者公羊定元年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注云正棺者象既小斂夷於堂也於此之時服殯服也既塗而成服者謂菆塗既畢而成服也檀弓云毁宗躐行殷道也既云毁宗始云躐行先毁宗後躐行是從内而出故云殷柩出毁宗】如小斂則子免而從柩【注謂君己小斂也主人布深衣不髺髪者行逺不可無飾 疏士喪禮從死至成服主人皆著深衣故知小斂主人布深衣也士喪禮云小斂主人髺髪今著免者以在外逺行不可無飾故著免也】入自門升自阼階【注親未在棺不忍異入使如生來反 疏入自門不自闕也升自阼階不由西階也】君大夫士一節也【疏言上來從柩之儀更無尊卑之異也陸佃曰服事也言君薨大斂而入則内共殯事矣言殯則斂見言斂則殯不見且言大斂於升自西階不協子以麻爲弁變於弔服盖弁絰三麻弁絰爲重皮弁絰次之爵弁絰又次之入自闕所謂觀闕是也宗廟在庫門外雉門内故君出疆薨入自闕大斂于阼殯于客位故入自闕升自西階】
  雜記諸侯行而死於館則其復如於其國如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注館主國所致舍復招魂復魄也如於其國主國館賔予使有之得升屋招用衮衣也如於道道上廬宿也升車左轂象升屋東榮綏當爲緌謂旌旗之旄也去其旒而用之異於生也 疏車以南面爲正則左在東也升車左轂象在家升屋東榮其五等之復人數各如其命數今轂上狹則不知以幾人崔氏云一人而己若在國中招魂則衣各用其上服今在路死則招用旌旗之綏亦兾魂魄望見識之而還也若王喪於國而復於四郊亦建綏而復周禮夏采云以乘車建綏復于四郊是也】其輤有裧緇布裳帷素錦以爲屋而行【注輤載柩將殯之車飾也輤取名於櫬與蒨讀如蒨斾之蒨櫬棺也蒨染赤色者也將葬載柩之車飾曰栁裧謂鼈甲邊縁緇布裳帷圍棺者也裳帷用緇則輤用赤矣輤象宫室屋其中小帳櫬覆棺者若未大斂其載尸而歸車飾皆如之 疏輤謂載柩之車有裧者謂輤之四旁有物裧垂鼈甲邊縁緇布裳帷者輤下棺外用緇色之布爲裳帷以圍繞棺也素錦以爲屋者於此裳帷之中又用素錦以爲屋小帳以覆棺也將葬之車飾曰柳者證此經非將葬車也裧謂鼈甲邊縁者覆説輤象鼈甲覆於棺上中央隆髙四面漸下裧象邊縁垂於輤之四邊與輤連體則亦赤也若葬車之飾則上用荒不用輤也】至於廟門不毁牆遂入適所殯唯輤爲説於廟門外【注廟所殯宫牆裳帷也適所殯謂兩楹之間去輤乃入廟門以其入自有宫室也凡柩自外來者正棺於兩楹之間尸亦侇之於此皆因殯焉異者柩入自闕升自西階尸入自門升自阼階其殯必於兩楹之間者以其死不於室而自外來留之於中不忍逺也】
  【胡銓曰禮言綏凡數處鄭皆讀爲緌竊謂王制明堂位夏采所云讀作緌可也此復魄既在車當以執綏之綏杜子春説是鄭意盖謂夏采建綏以復不知彼王禮也裳用緇則輤與裧皆赤也以纁對耳鄭謂輤如輤斾之綪取蒨赤也竊案大夫以白布為輤豈亦因染赤得名乎柩車飾經唯此一文則知未大斂前車飾亦然】
  大夫士死於道則升其乘車之左轂以其綏復如於館死則其復如於家【注綏亦緌也大夫復於家以冕士以爵弁服】大夫以布爲輤而行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入自門至於阼階下而説車舉自阼階升適所殯【注大夫輤言用布白布不染也言輤者達名也不言裳帷俱用布無所别也至門亦説輤乃入言載以輲車入自門明車不易也輲讀為輇或作槫許氏説文解字曰有輻曰輪無輻曰輇周禮又有蜃車天子以載柩蜃輇聲相近其制同乎輇崇盖半乘車之輪諸侯言不毁牆大夫士言不易車互相明也不易者不易以楯也廟中有載柩以輴之禮此不耳 疏下經士有裳帷則知大夫亦有裳帷但用布耳輤達名者既不用蒨草染之而言輤是櫬近之義通達於下也車不易者經云至於家而説輤載以輲車鄭恐至家乃載以輴車故云明車不易也案周禮遂師職共蜃車之役是天子以載柩也天子蜃車與此大夫輇車其制宜同輇崇盖半乘車之輪者輇迫地而行其輪宜卑故疑半乘車之輪周禮考工記乘車之輪六尺六寸今半之得三尺三寸也互相明者諸侯言不毁牆則大夫亦不毁牆大夫士言不易車明諸侯亦不易車也大夫士在路載以輲車至家説輤亦載以輲車是不易以輴也若天子諸侯載柩以蜃車至門亦以蜃車其殯時則易之以輴也天子諸侯殯時用輴又天子諸侯及大夫朝廟之時有輴車載柩之禮此喪從外來大夫士不合用輴故云此不耳凡在路載柩天子以下至士皆用蜃車與輲車同其蜃車之形鄭注既夕禮云其車之轝狀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各設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輻爲輪許叔重説有輻曰輪無輻曰輇鄭又注周禮遂師云四輪迫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取名焉此是蜃之制也輲車之制亦與蜃車同但不用輻爲輪耳】
  【胡銓曰綏亦如字大夫無爲屋之文則是素錦帳同諸侯矣】
  士輤葦席以爲屋蒲席以爲裳帷【注言以葦席爲屋則無素錦爲帳 疏用葦席屈之以爲輤棺之屋又以蒲席爲裳帷圍繞於屋旁也士以葦席爲屋屋當帷帳之處是無素錦爲帳矣然大夫無以他物爲屋之文則是用素錦為帳與諸侯同案諸侯與大夫上有輤旁有裳帷内有素錦屋今士唯云帷不云屋上所有之物據文言之葦席爲屋則當覆上輤處將蒲席爲裳帷接屋之四邊以障棺或可大夫既有素錦爲帳帳外上有布輤旁有布裳帷則士之葦席屋之外旁有蒲席裳帷則屋上當以蒲席爲輤覆於上但文不備也未知孰是故兩存焉】
  【方慤曰大夫以布爲輤諸侯用帛可知士以葦席爲屋則不得用錦帳矣蒲席爲裳則不得用緇布矣此皆降殺之别也】
  乾學案曽子問篇有入自闕之文鄭氏解爲毁宗而入以闕爲牆闕故於此經不毁牆之牆以裳帷解之愚竊以爲不然上之所謂闕者門闕之闕而非牆闕之闕此之所謂牆者牆垣之牆而非車輤之牆也如果以裳帷爲牆何不竟言裳帷而以牆字代之乎且柩車至門裳帷不過脫之而已何必言毁乎合此經與曽子問觀之柩車從門闕以入而不必毁牆其義自坦然明白乃鄭氏故迂其説以解之不可信也不然諸侯大夫之喪還何闕門之不可入而必毁牆以進哉
  爲君使而死公館復私館不復公館者公宫與公所爲也私館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也【注公所爲君所作離宫别館也】曽子問曽子問曰爲君使而卒於舍禮曰公館復私館不復凡所使之國有司所授舍則公館已何謂私館不復也【注復始死招魂】孔子曰善乎問之也【注善其問難明也】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爲曰公館公館復此之謂也【注公館若今縣官舍也公所爲君所命使舍已者疏私館者謂非君命所使私相停舍謂之私館公館謂公家所造之館與公所為者與及也謂公之所使為命停舍之處亦謂之公館君所命停舍之處即是卿大夫之館也但有公命故謂之公館也注公館若今縣官舍也鮑遺問曰注此云公所爲君所命舍己者注雜記云公所爲若今離宫别館也是二説異何張逸答曰公館若今停待者也離宫是也聘禮曰卿館於大夫大夫館於士公命人使館客亦公所為也】
  周禮秋官掌客凡賔客死致禮以喪用【注死則主人爲之具而殯矣喪用者饋奠之物 疏若諸侯之君出行則以三年之戒以椑從死時除棺之外主人皆備之若臣從者死棺物皆共之死則主人爲之具而殯者此乃在館權殯還日以柩行知者聘賔死以柩造朝是也喪用饋奠之物者小斂特豚一鼎大斂特豚三鼎之類是也】
  春秋文公十有五年夏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左傳齊人或爲孟氏謀【注孟氏公孫敖家慶父爲長庶故或稱孟氏】曰魯爾親也飾棺寘諸堂阜【注堂阜齊魯竟上地飾棺不殯示無所歸】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注卞人魯卞邑大夫】恵叔猶毁以爲請【注敖卒則恵叔請之至今期年而猶未已毁過喪禮】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注殯於孟氏之寢終叔服之言】齊人送之書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爲孟氏且國故也【注爲恵叔毁請且國之公族故聽其歸殯而書之】葬視共仲【注制如慶父皆以罪降】聲已不視帷堂而哭【注聲已恵叔母怨敖從莒女故帷堂】襄仲欲勿哭【注怨敖取其妻】恵伯曰喪親之終也【注恵伯叔彭生】雖不能始善終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注各盡其美義乃繼】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也子無失道何怨於人襄仲説帥兄弟以哭之
  公羊傳何以不言來【注據齊人來歸子叔姬】内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將而來也【注筍者竹箯一名編輿齊魯以此名之曰筍將送也爲叔姬淫惡魯類故取其尸置編輿中傳送而來脅魯令受之故諱不言來起其來有恥不可言來也不月者不以恩録與子叔姬異】春秋昭公三十有二年十有二月己未君薨于乾侯定公元年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注告于廟故書至】公羊傳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爲以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注據癸亥得入已可知】正棺於兩楹之間然後即位【注正棺者象既小斂夷於堂昭公死於外不得以君臣禮治其喪故示盡始死之禮禮始死于北墉下浴於中霤飯含於牖下小斂於户内夷於兩楹之間大斂於阼階殯於西階之上祖於庭葬於墓奪孝子之恩動以逺也禮天子五日小斂七日大斂諸侯三日小斂五日大斂卿大夫二日小斂三日大斂夷而絰殯而成服故戊辰然後即位也】
  穀梁傳殯然後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兩楹之間然後即位也
  白虎通徳論王者巡狩崩于道歸葬何夫太子當爲喪主天下皆來奔喪京師四方之中也即如是舜葬蒼梧禹葬㑹稽於時尚質故死則止葬不重煩擾也
  開元禮凡死於外者小斂而反則子素服衰巾帕頭徒跣而從大斂而反亦如之凡死於外大斂而反毁門西牆而入
  唐㑹要代宗大厯十四年八月二十六日敕聞士庶在外身亡將櫬還京多被所司不放入城自今以後不須止遏
  【萬斯同曰古之卒於外者未有不歸殯於家者也不但古禮爲然至唐之世莫不然謂城門不可入而竟殯於郊外者此果何禮乎甚有原居城外亦不容其柩入門而寄停於别館是客死於外者生既不得返跡鄉邦沒復不得歸魂家室人子之待其親固宜如是與乃曽不爲動念也若謂柩不可入城則今之城猶古之城也何古可入而今不可入若謂柩不可抵家則生者之家即死者之家也何生時可入而死後不可入況死於道塗尤人子之所深痛欲安吾親之魂魄正當歸殯於家儻拘於時忌而竟置之於外則與未嘗歸櫬者何異薄至親而背正禮莫甚於此必如代宗之詔柩之欲歸殯者悉聽其入城親之遭客死者必殯於己室庶乎不違正禮而孝子亦得少慰其情也】
  乾學案古人卒於位者大臣多賜塋京師或陪葬山陵其以輤車歸者宜安欑故宅如始死兩楹西階之殯雜記輲車入門之禮確然可考不知何以唐時止遏入城乃有大厯十四年之詔今俗忌柩不入城各府州縣皆然獨京城則否柩歸則用禮部執照許入城治喪
  政和禮喪自外至者小斂而反則子素服衰巾帕頭徒跣哭從大斂亦如之
  丘濬家禮儀節補出外死者初終至哭奠其儀節皆如前【詳見前喪禮】製喪具【入棺後即作大轝竹格功布及兩具其餘明器等物至家始備】告啓期【既擇定行期豫先告于死者之僚友及素相往來者】啓行前一日因朝奠以遷柩告
  儀節就位【有服者各以其服就位哭】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今擇以某日遷柩就轝將還故鄉敢告俯伏興平身【主人以下拜哭】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禮畢
  親賔致賻奠【如前儀】陳器【若即日啓行不用此若在官故者宜如前陳器行至水次或十里長亭方斂之】
  厥明因朝奠告以遷柩就轝
  儀節【是日清晨役夫】納大轝於庭【脫杠上横扃】就位【各具服】祝盥洗焚香 斟酒 跪 告辭曰今日遷柩就轝敢告
  俯伏興平身【主人以下哭拜】徹靈座 遷柩就轝【役夫齊用手舉柩底以遷之既就乃載柩於轝施扃加楔以維之令極牢實并備油單包裹】主人視載【主人從柩哭降視其載柩於轝】
  發引【男左女右隨柩後行陸行至無人處乃乘馬舟行則至水次登舟】
  設奠【登舟則設靈座置銘旌朝夕哭奠如儀陸行則塗次遇食時上奠】
  迎柩【未至家前一日豫遣人報知在家者急於去家十里便處設幄具奠以待至日五服之人各服其服至幄次哭迎柩至暫駐】
  儀節就位【有服者以服爲次序】舉哀 祝盥洗 焚香 斟酒跪 告辭曰今靈輀逺歸將至家親屬來迎敢告
  俯伏興平身 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主人以下男女步哭從【男左女右隨柩後行如儀】
  柩至家【若死者乃宗子或尊屬則由中門以入安柩於中堂若非宗子尊屬各隨便門入安於其所居若居城中門禁不許入者則先設次於郭外便安之處案世俗出喪多不由門往來别拆牆壁以出有旅殯者多拘於忌諱雖宗子尊屬亦不許由中門以入安於堂中吁生時所出入居處之處其死也乃不容其居孝子之心安乎】
  儀節就位【有服者各具其服哭】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靈輀逺歸至家敢告俯伏興平身 舉哀拜興拜興拜興拜興
  相弔【卑者皆向尊者前相向跪哭如成服儀】
  受弔【如奔喪儀】
  自後朝夕哭奠治葬發引虞祔儀節俱如常儀
  乾學案古禮凡客死於外者皆返柩於家而後行喪禮初未嘗竟殯於外也今世俗皆停柩於郊外别室而行喪於家殊爲非禮之至不可以不正
  明一統志蔣用文句容人洪武中以醫徴爲太醫院判歴事三朝仁宗監國用文與蹇義黄淮爲輔導仁宗嘗稱其嘉言足俾治道不專以醫也扈從北上以疾卒遣中官䕶喪歸舁入城特恩也贈院使諡恭靖
  康熈二十六年大學士宋徳宜卒於位其子翰林院待詔駿業等具呈禮部爲懇請移文護送先公靈櫬入城事禮部據此察照古人有反葬之禮自漢唐以來大臣卒於位者自非賜葬京師其喪車皆還故鄉至家治喪如常儀惟開元禮則毁門西牆而入家禮儀節則由中門而入安柩於中堂㣲有不同然卒於外而歸葬無不還家者還家而治喪無不入城者乃近世惑於隂陽拘忌之邪説或謂城門不可入而殯於郊外者有之或原居郊外亦不容入宅而寄於别館者有之甚至守門棍蠧乘機挾詐迫逐難堪種種弊端殊堪髪指嗚呼生既不能返跡鄉閭沒復不令歸魂家室忍心違禮在喪家惑之則不孝官長禁之則不仁細民習之則不知法士大夫行之則不知禮是在明禮法以厚風俗矯流以正人心者所宜亟爲禁革者也又察唐㑹要代宗大厯十四年敕聞士庶在外身亡將櫬還家多被所司不放入城自今以後不須止遏今京師現行例凡官民人等柩歸用本部執照許其入城治喪原無拘禁俗忌夫京城且然況在外府州縣乎一應官民且然況大臣蒙恩優恤祭奠乎相應知照煩察咨文事理行令該地方有司親行護送入城到本宅照常治喪安厝并通行直各省曉諭一應人民凡喪槥還鄉不得忍心違禮務矯流以厚風俗凡有官員人等喪還取該地方官執照其所在城門人役毋得攔阻如仍前拘忌致干憲典未便今據前呈爲此合行移咨煩爲察照施行須至咨者
  他國遭喪
  儀禮聘禮聘遭喪入竟則遂也【注遭喪主國君薨也入竟則遂國君以國爲體士既請事已入竟矣闗人未告則反 疏從此盡練冠以受論主國君或夫人世子死行變禮之事以國爲體者聘君主以聘國故君雖薨而遂入闗人未告則反者聘使至闗乃謁闗人闗人入告君君知乃使士請事已入闗自然入矣若闗人未告君君不知使者又未入聞主國君薨理當反矣】
  【敖繼公曰入竟則遂爲其已承主國君之命也君使士請事乃以入竟】
  不郊勞【注子未君也】
  【敖繼公曰聘不主於嗣君使人郊勞則嫌也不郊勞則夫人亦不使下大夫勞矣然則大夫請行者其以賔入與】
  不筵几【注致命不於廟就尸柩於殯宫又不神之 疏不筵几致命不於廟決正聘設筵几也就尸柩於殯宫者國君雖以國為體主聘其國但聘則爲兩君相好今君薨當就尸柩故不就祖廟不神之者以其鬼神所在曰廟則殯宫亦得爲廟設筵几亦可矣但始死不忍異於生不神之故於殯傍無筵几也敖繼公曰此亦受於廟不筵几者變於君親受之禮也】
  不禮賔【注喪降事也 疏既行聘享訖不以醴酒禮賔也】
  【敖繼公曰禮當作醴君喪則使大夫受故不醴賔以其非正主也】
  主人畢歸禮【注賔所飲食不可廢也禮謂饔餼饗食疏知歸禮中兼有饗食者主人有故雖饗食亦有生致法故主人亦歸之】
  【敖繼公曰畢歸禮者不可以己之喪而廢待賔之禮也禮謂食饔餼饗食】
  賔唯饔餼之受【注受正不受加也 疏饔餼大禮是其正自饗食之等是其加也敖繼公曰唯受饔餼者以主人雖不遭喪者亦歸之饔餼故於此受之而不辭不受饗食者則以主人有喪不宜饗食已故雖致之亦不受也受饔餼則飱亦受可知飱饔餼之細也】
  不賄不禮玉不贈【注喪殺禮爲之不備 疏不賄者謂不以束紡不禮玉者謂不以束帛乘皮以報享不贈者賔出至郊不以物贈之也】
  【敖繼公曰賄與禮玉主君以報聘君者也今主君薨難乎其爲辭故闕之贈者所以答私覿遭喪則不覿故主國亦不宜贈】
  遭夫人世子之喪君不受使大夫受于廟其他如遭君喪【注夫人世子死君爲喪主使大夫受聘禮不以凶接吉也其他謂禮所降】
  【敖繼公曰此大夫廟受之禮即記所云者是也】
  遭喪將命于大夫主人長衣練冠以受【注遭喪謂主國君薨夫人世子死也此三者皆大夫攝主人長衣素純布衣也去衰易冠不以純凶接純吉也吉時在裏爲中衣中衣長衣繼皆掩尺表之曰深衣純袂寸半耳君喪不言使大夫受子未君無使臣義也 疏此經緫說上三人死主君不得受命故使將命于大夫也長衣素純布衣者長衣與深衣同布但袖長素純爲異縁以素爲之故云素純也去衰易冠者謂脫去斬衰之服而著長衣脫去六升九升之冠而著練冠不以純凶接純吉也長衣中衣深衣皆用朝服十五升布六幅分爲十二幅而連衣裳袖與純縁則異臣爲君斬爲夫人世子期輕重不同今同用長衣練冠者接鄰國之禮不可以純凶故權制此服略爲一節耳向來所釋皆是君主始薨假令君薨踰年嗣子即位鄰國朝聘以吉禮受之于廟故成十七年經書邾子貜且卒十八年邾宣公來朝傳云即位而來見踰年可以朝他國他國來朝亦得以吉禮受之于廟矣雖踰年而未葬則不得朝人人來朝己亦使人受之于廟於夫人世子亦然以其本爲死者來故也】
  【敖繼公曰此遭喪亦謂遭主君喪也主人即大夫文互見耳亦嗣君使大夫受之不言者可知也長衣練冠凶服變也主君喪而受之之服如此則夫人世子之喪其亦皮弁服以受與】
  聘君若薨于後入竟則遂【注既接於主國君也 疏自此盡唯稍受之論聘者遭己君之喪行非常之禮事接於主國君者謂謁闗人告君君使士請事是接於主君矣故入竟則遂也敖繼公曰後謂使者既行之後也云入竟則遂是未入竟則反而奔喪矣君薨則其國使人告使者而不反之以其行或有逺近故也入竟則遂意與上同】
  赴者未至則哭于巷衰于館【注未至謂赴告主國君者也哭于巷者哭于巷門未可爲位也衰于館未可以凶服出見人其聘享之事自若吉也 疏本國遭喪赴者有兩使一使告聘者一使告主國以其赴主國之使未至是以未可爲位受人弔禮也】
  【敖繼公曰赴告喪者之稱也哭于巷其變于赴者至之禮與其哭也亦爲位奔喪曰諸臣在他國爲位而哭亦謂此時也衰于館有事而出則吉服也】
  受禮【注受饔餼也】不受饗食【注亦不受加】
  【敖繼公曰所以不受之者盖以爲主君若饗食己巳有君之喪自不宜往故雖歸之猶辭而不受是亦原其禮之所由來也】
  赴者至則衰而出【注禮爲鄰國闕於是可以凶服將事也 疏可以凶服將事者謂主人所歸禮賔可以凶服受之其正行聘享則著吉服矣故雜記云執玉不麻是也】唯稍受之【注稍廩食也 疏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從者既多不可闕於稍食案周禮毎云稍事皆謂米廩以其稍稍給之故謂米廩爲稍】歸執圭復命于殯升自西階不升堂【注復命于殯者臣子之於君父存亡同】子即位不哭【注將有告請之事宜清淨也不言世子者君薨也諸臣待之亦皆如朝夕哭位疏臣子一例上下文唯言子不言羣臣與子同知如朝夕哭位者案奔喪云奔父之喪在家者待之皆如朝夕哭位故知此亦然】
  【敖繼公曰子者諸侯在喪之稱子位在阼階上不哭者子臣同】
  辯復命如聘【注自陳幣至於上介以公賜告無勞 疏君存時使者復命自陳公幣以下至賜告之等今復命于殯所亦盡陳之故言辯知無勞者勞主君出命今君薨不可代君出命故知無勞也】子臣皆哭【注使者既復命子與羣臣皆哭】與介入北鄉哭【注新至别於朝夕疏使者升階復命訖不見出文而言與介入者以其復命之時介在幣南北面去殯逺復命訖除去幣賔更與介前入近殯北鄉哭鄉内】【為入故言與介入北鄉哭也新至别於朝夕者朝夕哭位在阼階下西面今於殯前北鄉故云别於朝夕也敖繼公曰云入者既復命則出至是乃更入重復命奔喪宜異其節也此云與介入則復命之時士介不入與奔喪云非主人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然則使介此時之哭亦在西方之中庭而西上與】
  出袒括髮【注悲哀變於外臣也 疏案奔喪云至於家入門左升自西階東面哭括髮袒于殯東是於内者子故也此使者出門袒括髮變於外者臣故也】入門右即位踊【注從臣位自哭至踊如奔喪禮 疏案奔喪禮云袒括髪于西階東即位踊襲絰于序東此門外袒括髮入門右即位踊亦當襲絰于序東故云自哭至踊如奔喪禮也】若有私喪則哭于館衰而居不饗食【注私喪謂其父母也哭于館衰而居不敢以私喪自聞于主國凶服于君之吉使春秋傳曰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 疏自此盡從之論使者有父母之喪行變禮之事衰而居謂服衰居館行聘享即皮弁吉服故不敢凶服于君之吉使也引春秋傳者宣八年公羊傳文使雖未出國竟聞父母之喪遂行不敢以私廢王事君使人代之可也以此言之明至彼所使之國雖聞父母之喪不反可知是以哭于館衰而居也】歸使衆介先衰而從之【注已有齊斬之服不忍顯然趨於往來其在道路使介居前歸又請反命已猶徐行隨之君納之乃朝服既反命出公門釋服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吉時道路深衣 疏經云歸據反國時注兼云往者鄭意去時聞父母之喪不敢即反亦使衆介先衰而從之故往來並言在道路使介居前者謂去向彼國時歸又請反命已猶徐行隨之者此謂還國至近郊使人請反命君許入猶使介居前徐行於後隨介至國也君納之乃朝服者以其行聘之時猶不以凶服知此反命時亦不以凶服而服朝服如吉時反命矣出公門釋服哭而歸者案雜記云大夫士將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公門外哭而歸明此亦出公門釋朝服而歸但彼祭服不可著出故門内釋服此朝服可以著出出門乃釋服為異也吉時道路深衣者以其朝服之下唯有深衣既以朝服反命出門去朝服還服吉時深衣三日成服乃去之】
  【敖繼公曰此别於有君喪者也經但見其未及郊之禮耳若君既許其反命則朝服而帥衆介以行也】
  賔入竟而死遂也主人為之具而殯【注具謂始死至殯所當用 疏自此盡卒殯乃歸言賔介死之事賔入竟而死遂若未入竟即反】
  【敖繼公曰遂謂遂其聘事者也若未入竟則使告于君止而俟命具謂衣物之屬殯即其館而殯之也尸未得歸故權殯於此云殯則不以造朝矣】
  介攝其命【注爲致聘饗之禮也初時上介接聞命 疏初賔受命於君之時賔介同北面上介接聞君命矣以是賔死得攝其命】
  【敖繼公曰爲致聘享及問大夫之禮也初時必使上介接聞命者其意盖慮此也與】
  君弔介爲主人【注雖有臣子親姻猶不爲主人以介與賔並命於君尊也 疏古者賔聘家臣適子皆從行如延陵季子聘齊其子死葬於嬴博之間故鄭云親姻也】
  【敖繼公曰君弔之已不視斂異内外臣也凡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君爲之主此時其君不在故介爲主人受主君之弔以此時惟介爲尊故也君弔盖皮弁服禮諸侯弔於異國之臣皮弁錫衰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不錫衰則惟皮弁服矣此賔死於外雖已殯主人盖未喪服也介爲主則袒免喪服記曰朋友皆在他邦袒免謂此類也凡諸侯弔主人必免】
  主人歸禮幣必以用【注當中奠贈諸喪具之用不必如賔禮 疏賔既死主人所歸禮與幣必以當喪者之用具謂襲與小斂大斂不必如賔禮者不必如致飱饔之禮束紡皮帛之類不堪喪者之用故也】介受賔禮無辭也【注介受主國賔已之禮無所辭也以其當陳之以反命也有賔喪嫌其辭之 疏賔禮謂公幣私幣之屬當陳之以反也】不饗食【疏案上遭君喪受饔餼不受饗食鄭云受正不受加此云不饗食介不就君受饗食明受饔餼正禮也】
  【敖繼公曰與私喪同亦致則受之】
  歸介復命柩止于門外【注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忠心 疏知門外是大門者國君有三門臯應路又有三朝内朝在路寢庭正朝在路門外應門外無朝外朝當在臯門外經直云止于門外無入門之言明知止于大門外外朝之上】介卒復命出奉柩送之君弔卒殯【注卒殯成節乃去 疏當介復命之時賔之尸柩在   外朝上介卒復命謂復命訖出君大門奉賔之柩送至賔之】【家尸柩入殯於兩楹之間君往弔卒殯者謂殯訖殯是喪之大節故云卒殯成節乃去謂君與大夫盡去敖繼公曰卒殯謂既奠乃去也大夫之喪自外歸載柩以輲車舉柩由阼階升即適所殯】
  若大夫介卒亦如之【注不言上介者小聘上介士也疏大聘上介是大夫小聘上介是士經不言上介者欲兼見小聘之法也若小聘上介未介皆士則入下文士介死中以其下文更不見小聘賔介死法故此兼言之也】
  士介死爲之棺斂之【注不具他衣物也自以時服也疏以士介卑直具棺不具他物其士介從者自用時服斂之】君不弔焉【注主國君使人弔不親往】
  【敖繼公曰斂斂於棺也上云具此云棺文互見也其異者殯與斂耳此降於賔與上介且異内外臣也】
  若賔死未將命則既斂于棺造于朝介將命【注未將命謂俟間之後也以柩造朝以已至朝志在達君命 疏前云賔入境而死謂在路死未至國此更說賔至朝俟間之後使大夫致館未行聘享而賔在館死故即以柩造朝志在達君命則知上介國外死不以柩造朝可知敖繼公曰此朝謂大門外也介將命于廟如賔禮既則歸而殯之于館】
  若介死歸復命唯上介造于朝
  【敖繼公曰於賔言止于門外於上介言造于朝文互見也】
  若介死雖士介賔既復命往卒殯乃歸【注往謂送柩】
  【敖繼公曰謂賔送上介已見於大夫卒亦如之之中故惟主士介而言也不言君弔其在既殯之後乎是亦降於賔與上介也】
  周禮秋官掌客賔客有喪惟芻稍之受【注不受饗食饗食加也喪謂父母死也客則又有君焉芻給牛馬稍人稟也其正禮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 疏君行師從卿行旅從須得資給故受芻稍也飱饔餼主人致之則受者以正禮故受之也若饗食加主人致之亦不受也】遭王國之喪不受饗食受牲禮【注牲亦當爲腥聲之誤也有喪不忍煎烹正禮飱饔餼當熟者腥致之也 疏主人有喪不忍煎烹腥致之也】
  春秋宣公八年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公羊傳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注聞喪者聞父母之喪徐行者不忍疾行又謂君當使人追代之以喪喻疾者喪尚不當反況於疾乎】
  春秋宣公十有八年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左傳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注歸父襄仲子】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注適謂子惡齊外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通於楚既不能固又不能堅事齊晉故云失大援也】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注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爲司寇主行刑言子自以歸父害已欲去者許請爲子去之】遂逐東門氏【注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子家還及笙【注子家歸父字】壇帷復命於介【注除地爲壇而張帷介副也將去使介反命於君 疏君之存亡皆有復命之禮若身在外奔不得親自復命故立介于位介當南面歸父于介前北面執圭復命既復命之後北面哭乃退括髪訖前即位北面哭三踊而去以復命之語語介令介以此言告於殯也】既復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注依在國喪禮設哭位公薨故】遂本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
  公羊傳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歸父使於晉還自晉至檉聞君薨家遣墠帷【注埽地曰墠將袒踊故設帷】哭君成踊【注踊辟踊也禮必踊者如嬰兒之慕母矣成踊成三日五哭踊之禮禮臣爲君本服斬衰故成踊比二日朝暮哭踊三日朝哭踊暮不復哭踊去事之殺也】反命乎介【注因介反命禮卿出聘以大夫爲上介以士爲衆介】自是走之齊【注主書者善其不以家見逐怨懟成踊哭君終臣子之道】
  左傳哀公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呉及桐汭陳侯使公孫貞子弔焉【注弔爲楚所伐】及良而卒【注良呉地】將以尸入【注聘禮若賔死未將命則既斂於棺造於朝介將命 疏聘禮鄭注云未將命謂俟間之後也此謂賔已至朝主人將欲行禮賔請間之後賔死以柩造朝以尸將事今公孫貞子卒於竟内依禮唯可以尸而入殯於賔館不合以柩造朝以尸將事今上介芋尹云以尸將事者以呉人不納故芋尹引禮深以辨之杜以傳有以尸將事故引聘禮斂于棺造于朝介將命以釋之其實貞子當殯于館不得以尸將事也】呉子使太宰嚭勞且辭曰以水潦之不時無乃廩然隕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憂寡君敢辭上介芋尹盖對曰寡君聞楚爲不道荐代呉國滅厥民人寡君使盖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隕墜絶世于良廢日共積一日遷次今君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聞之曰事死如事生禮也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又有朝聘而遭喪之禮若不以尸將命是遭喪而還也無乃不可乎以禮防民猶或踰之今大夫曰死而棄之是棄禮也其何以爲諸侯主先民有言曰無穢虐士備使奉尸將命苟我寡君之命達于君所雖隕于深淵則天命也非君與涉人之過也呉人内之
  宋史章頻傳頻爲刑部郎中使契丹至紫濛館卒契丹遣内侍就館奠祭命接伴副使呉克荷護其喪以錦車駕槖駞載至中京斂以銀飾棺具鼓吹羽葆吏士衞送至白溝







  讀禮通考巻一百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變禮三
  嫁娶遭喪
  曽子問曽子問曰昬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注吉日取女之吉日】孔子曰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注必使人弔者未成兄弔】父喪稱父母喪稱母【注禮宜各以其敵者也父使人弔之辭云某子聞某之喪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則若云宋蕩伯姬聞姜氏之喪伯姬使某如何不淑凡弔辭一耳】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注弔禮不可廢也伯父母又不在則稱叔父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爲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不敢嫁禮也【注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喪使人失嘉㑹之時】壻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取而后嫁之禮也【注請謂成昬】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注女免喪壻之父母亦使人請其已葬時亦致命疏以夫婦有兄弟之義故云不得嗣爲兄弟必待已葬者葬後哀情稍衰始無他事不待踰年者不可曠年廢人昬嫁也壻免喪之後則應迎婦必須女之父母請者以壻家既葬致命於己壻既免喪所以須請也陽唱隂和壻之父母使人請昬而女家得有不許者亦以彼初葬訖致命於已故也】
  【陳澔曰不得嗣爲兄弟者言繼此不得爲夫婦也夫婦同等有兄弟之義亦親之之辭不曰夫婦者未成昬嫌也】
  【羅欽順曰陳澔集說謂壻祥禫之後女之父母使人請壻成昬壻終守前説而不取而后此女嫁於他族若女免喪壻之父母使人請女家不許壻然後别取此於義理人情皆説不通何其謬也安有昬姻之約既定直以喪故需之三年之久乃從而改嫁與别娶邪盖弗娶弗許者免喪之初不忍遽爾從吉故辭其請亦所謂禮辭也其後必再有往復昬禮乃成聖人雖未嘗言固可以義推也澔之集説未爲無功於禮但小小疎失時復有之然害理傷教莫此爲甚】
  【徐師曽曰有父母之喪而不嫁不娶孝也除喪而嫁娶禮也且議昬而至納幣請期則夫婦之倫定已久矣乃爲有喪而改易可乎壻除喪而别娶非義也女除喪而改適非貞也若謂恐其失時又何以弗敢嫁娶爲禮乎遲之三年而後嫁娶則既失時矣曷若尋舊議之爲便乎人情事理皆有未安削之可也】乾學案此章之文羅解爲善至於改娶改嫁之說注疏己然不獨陳氏也
  曽子問曰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緫以趨喪【注布深衣縞緫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注奔喪服期 疏女在塗聞舅姑喪即改嫁時之衣服嫁服者士妻褖衣大夫妻展衣卿妻則鞠衣士昬禮女次純衣純衣即褖衣也深衣謂衣裳相連前後深邃故曰深衣縞白絹也緫束髪也長八寸士喪禮注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笄而纚將齊衰者骨笄而纚至將斂齊衰婦人亦去笄纚而髽皆不云縞緫文不備也經云女反故知奔喪喪服期云女子子在室爲父箭笄髽衰三年今既在塗非復在室故知服期但在室之女父卒爲服亦三年今既在塗故爲父母同皆期也於時女亦改服布深衣縞緫反而奔喪】
  【徐師曽曰壻父母死則女改服以奔喪雖未成昬而婦之分已定也女父死則女改服而反其家不可奪喪而成昬也皆以教孝也不言此後所處意者女在壻家若今童婦除喪而後成昬也女反時皆服布深衣縞緫而期盖女子在室爲父三年父卒亦爲母三年已嫁則期今既在塗則非在室故服期亦除喪而成昬】
  如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注不聞喪即改服者昬禮重於齊衰以下】曽子問曰除喪則不復昬禮乎【注復猶償也】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注重喻輕也同牢及饋饗相飲食之道 疏女既未至聞壻家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廢其昬禮男女變服就位哭男不入大門改其親迎之服服深衣於門外之次女入大門改其嫁服亦深衣於門内之次男女俱改服畢然後就喪位而哭謂於壻家爲位也皇氏以爲就喪家爲位哭也然曽子唯問齊衰大功不問小功者以小功輕不廢昬禮待昬禮畢乃哭耳故雜記云小功可以冠子取婦明與大功及期異也此文據壻家齊衰大功之喪若女家齊衰大功之喪皇氏女不反歸其改服即位與男家親同也上文女聞壻之父母喪在塗即改服今入門始改服故云不聞喪即改服也昬禮重於齊衰以下者案禮運三年之喪與新有昬者期不使又王制云齊衰大功三月不從政是昬禮重於齊衰以下也此謂在塗聞齊衰大功廢昬禮若婦已揖讓入門内喪則廢外喪則行昬禮約上冠禮之文此熊氏之說然昬禮重於冠故雜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小功之末可以取妻也復是反覆之義故爲償也曽子以初昬遭喪不得成禮除喪之後豈不酬償更爲昬禮乎過時不祭謂四時常祭也熊氏云若喪祭及禘祫祭雖過時猶追而祭之故禘祫志云昭公十一年齊歸薨十三年㑹于平丘冬公如晉不得祫至十四年乃追而祫之十五年乃禘也又僖公八年春當禘以正月會王人于洮故七月而禘故雜記云三年之喪既顈其練祥皆行是追行前練祥祭也祭祀是奉事鬼神故爲重昬禮是生人燕飲爲輕喻明也據重者尚廢以明輕者廬可知也故云重喻輕也】
  【黄叔陽曰此亦可疑夫親迎未至猶未成昬也舅姑與廟猶未見也齊衰大功之喪視舅姑與廟孰爲輕重豈有舍成昬見舅姑與廟之重而遂改服即位以哭其輕喪者乎且除喪不復昬則將苟合而已乎終廢見舅姑與廟之禮而已乎恐亦非孔子之言也】
  通典已拜時而後各有周喪迎婦遣女議晉懐帝永嘉中太常潘尼爲子娶黄門郎李循女已拜時後各有周喪潘迎婦李遣女國子博士汪統侍中許遐同議已拜舅姑者宜準女在塗之禮齊衰大功三月既葬可迎婦案禮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則改服赴喪女之父母死則反而服周今已拜舅姑其義全於在塗也除其親而服夫黨非婦而何禮父母既沒而娶三月廟見成婦之義舅姑存則盥饋持豚以成婦道皆明重其成婦不繫其成妻也然則未廟見女死還葬於女氏若已見舅姑雖無衽席之接故當歸葬於夫家此非可否之斷乎已拜時壻遭小功喪或婦遭大功喪可迎議禮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即位哭又齊衰大功之喪三月既葬雖不可以納徴而可正御矣何琦駮江許議曰夫正名者理道之本然拜時非古而行之歴代遂以成俗古者布其几筵恭告祖禰將納他族以奉宗祀父親醮子而命之迎女受父母之遣以涉夫氏之庭而交拜敬之禮方之在塗喪紀定矣服制既正齊功卒哭可迎此不闕於古而通於今議是也
  開元禮娶妻有吉日而壻之父母喪則壻之伯叔父使人致命於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爲兄弟使某致命女氏受命而不敢嫁壻既免喪女父母使人請之壻弗取然後嫁之禮也女之父母喪亦如之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則女素服縞緫以赴喪其衰服與婦之禮同也壻除喪之後束帶相見不行初昬之禮女在塗而女之父母死則女反壻親迎未至而有周大功之喪則夫改服於外次婦人改服於内次即位而哭既虞卒哭壻入束帶相見而已不行取昬之禮
  朱子語類問曾子問親迎女在塗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縞緫以趨喪恐亦有礙開元禮除喪之後束帶相見不行初昬之禮趨喪後事皆不言之何也朱子答曰趨喪之後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見除喪而後束帶相見始入御開元之制必有所據
  【吕柟禮問曲沃楊昶曰友有娶妻於他縣者女在塗而友之母死如之何先生曰女奔喪而不反夫則居廬於喪除喪而後昬禮也今子之友奚爲也曰婦居喪於室夫居廬於墓曰善哉可與幾禮矣】
  時祭遭喪
  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注不敢以卑廢尊越猶躐也紼輴車索 疏私喪卑天地社稷尊私喪既殯以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不敢以卑廢尊也未葬之前屬紼於輴以備火災今祭天地社稷須越躐此紼而往祭所故云越紼紼輴車索者以停住之時絙其繩體則謂之紼若在塗人輓而行之則謂之引故鄭注雜記云廟中曰紼在塗曰引天地社稷既有越紼之禮六宗及山川之等卑於天地社稷待喪終乃祭故鄭志答田瓊云天地郊社至尊不可廢故越紼祭之六宗山川之神則否其宫中五祀在喪内則亦祭之故曽子問云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之自啓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時人既少衆官不皆使盡去不須越紼故鄭答田瓊云五祀宫中之神喪時朝夕出入所祭不爲越紼也天地社稷之祭豫卜時日今忽有喪故既殯越紼行事若遭喪之後當天地郊社常祭之日其啓殯至於反哭則避此郊社祭日而為之案禮卒哭而祔練而禘於廟此等為新死者而爲之則非常祭也其常祭法必待三年喪畢也其春秋之時未至三年而爲吉祭者皆非禮也若杜預之意以爲既祔以後宗廟得四時常祭三年大禘乃同於吉故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注云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四時當祀三年禮畢又大禘乃皆同於吉如杜之意與三年不祭違者案釋例云禮記後儒所作不甚與春秋同是杜不盡用禮記也】
  【徐師曽曰下二句當爲疑經若謂不敢以卑廢尊則宗廟亦是尊者何爲獨祭天地社稷乎喪在殯宫無可致齋又安可釋衰服衣祭服乎縱天地社稷之祀不可廢則使大宗伯攝之可也】
  曽子問曽子問曰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注既陳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 疏知既陳謂夙興陳饌牲器時者以下文云當祭而日食則此簠簋既陳不當祭也既不當祭時明是祭前陳饌牲器也下文日食太廟火牲至未殺則廢已殺則行接祭其天子崩后之喪牲入雖殺不可行接祭以其喪事重故也嘗禘宗廟之祭郊社天地之祭舉天地宗廟則五祀以上之祭皆在其中】
  乾學案嘗禘郊社天子自爲祭主而曰天子崩何也謂將祭而驟崩邪抑使人代爲祭主邪古者大祭無遣人攝行之理若將祭而驟崩無扶病入祭之理此皆事之可疑者也
  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其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祝畢獻而已【注既葬彌吉畢獻祀而後止郊社亦然唯嘗禘宗廟俟吉也疏天子諸侯祭禮既亡今儀禮唯有大夫士祭禮以言之案特牲饋食禮祝延尸于奥迎尸而入即延坐三飯告飽祝侑尸尸又飯至於九飯畢若大夫依少牢饋食尸食十一飯而畢鄭注少牢云士九飯大夫十一飯案此說則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又案特牲禮尸九飯畢主人酌酒酳尸尸飲卒爵酢主人主人受酢飲畢酌獻祝祝飲畢主人又酌獻佐食此是士之祭禮也今約此而説天子五祀之祭也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者以初崩哀慼未遑祭祀雖當五祀祭時不得行但五祀外神不可以己私喪久廢其祭故既殯哀情稍殺而後祭也其祭也不得純如吉禮理須降殺侑勸也迎尸入奥之後尸三飯即止祝不勸侑至十五飯於時冢宰攝主酌酒酳尸尸受卒爵不酢攝主故云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自啓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者謂從啓殯以後葬畢反哭以前靈柩既見哀摧更甚故五祀之祭不行已葬反哭殯宫畢而行其祭尸入三飯之後祝侑尸尸食十五飯攝主酳尸尸飲卒爵而酢攝主攝主飲畢酌而獻祝祝受飲畢則止無獻佐食以下之事所以然者以葬後未吉唯行此禮而已郊社亦然者與五祀同也趙商問云自啓至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注云郊社亦然者案王制云唯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何趙商之意葬時郊社之祭不行何得有越紼而行事鄭答越紼行事喪無事時天地郊社有常日自啓及至反哭自當辟之鄭言無事者謂未殯以前是有事既殯以後未啓以前是無事得行祭禮故有越紼行事鄭云郊社有常日自啓至反哭自當辟之者郊社既有常日自啓反哭當辟此郊社之日郊社尊故辟其日不使相妨五祀既卑若與啓反哭日相逢則五祀辟其日也鄭言天地社稷去殯處逺祭時踰越此紼而往赴之五祀去殯處近暫徃則還故不爲越紼也惟嘗禘宗廟俟吉者謂爲嘗禘之禮以祭宗廟俟時於吉故王制云喪三年不祭是也其在喪祭郊社之時其喪所朝夕仍奠知者雜記云國禁哭則止朝夕之奠即位自因也人臣尚爾明天子得也】
  曽子問曰諸侯之祭社稷俎豆既陳聞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注亦謂夙興陳饌牲器時也】自薨比至于殯自啓至于反哭奉帥天子【注帥循也所奉循如天子者謂五祀之祭也社稷亦然 疏上有天子祭五祀之文今云奉循謂諸侯五祀亦如天子五祀也諸侯祭社稷其遭喪節制與五祀同故云社稷亦然案天子崩后喪諸侯當奔赴得奉循天子者諸侯或不自親奔而身在國或唯據君薨及夫人之喪其嗣子所祭得奉循天子者也】
  【陸佃曰天子言嘗禘郊社五祀諸侯言社稷略諸侯也大夫益略不得名祭】
  【陳澔曰自薨至殯自啓至反哭皆率循天子之禮者謂諸侯既殯而祭社稷或五祀亦如天子殯後祭五祀之禮也其葬後而祭社稷五祀者亦如天子葬後祭五祀之禮也】
  【黄叔陽曰此與上文皆有可疑夫天子崩君薨皆凶變之至大者也臣子服斬衰三年凶事之至大者也社稷五祀之祭特吉禮之輕者爾今舍其至大而行其所輕何歟且天子崩君薨既殯而即祭但殺其禮至既葬而漸加抑又何歟王制云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先儒已有疑之者矣而況於五祀乎】
  曽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九請問之曰天子崩后之喪君薨夫人之喪君之太廟火日食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也【注齊衰異門則祭】其齊衰之祭也尸入三飯不侑酳不酢而已矣大功酢而已矣小功緦室中之事而已矣【注室中之事謂賔長獻】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注然則士不得成禮者十一】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注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疏不直云大功以上皆廢而歴序齊衰大功者以孔子云廢者有九故歴序九種之事也此大夫之祭是據宗廟也若遭異門齊衰之喪其祭迎尸入室但三飯則止祝更不勸侑主人酌酒酳尸尸不酢主人唯此而已大功服輕祭禮稍備尸三飯祝侑至十一飯而止主人酌酒獻尸尸酢主人主人乃停故云大功酢而已矣小功與緦麻其服轉輕祭禮轉備其祭尸十一飯訖主人酳尸尸卒爵酢主人主人獻祝及佐食畢次主婦獻尸尸酢主婦主婦又獻祝及佐食次賔長獻尸若平常之祭尸得賔長獻爵則止不舉待致爵之後尸乃舉爵今既喪殺賔長獻尸尸飲以酢賔賔又獻祝及佐食而祭畢止凡尸在室之奥祝在室中北廂南面佐食在室中尸西北面但主人主婦及賔獻尸及祝佐食等三人畢則止故云室中之事而已矣若致爵之時主婦在房中南面主人獻賔堂上北面皆不在室中其室中者獻尸祝佐食耳故此注云室中之事謂賔長獻此小功緦麻兼内外知者以前文云内喪大功以上廢則知内喪小功以下不廢也案雜記云臣妾死於宫中三月而後祭之此内喪緦麻不廢祭者此謂鼎俎既陳臨祭之時故不廢也若不當祭時有臣妾死於宫中及大夫爲貴妾緦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緦之屬皆不祭孔子見曾子歴問至大夫必應及士故因廣舉士以語之大夫唯至大功爲九而士又加緦小功二等合爲十一此亦謂祭宗廟鼎俎既陳而值喪也大夫祭值緦小功不辨内外皆不廢祭而禮則小異耳士值緦小功不辨外内一切皆廢祭士輕故爲輕親申情也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謂士祭祖禰而死者已雖為緦祖禰於死者無服鼎俎既陳則亦祭也然此皆母親而得云無服者祭祀以祖禰爲主也其從母父雖無服己爲小功熊氏云亦廢祭皇氏云從母於父無服不廢祭也案經云緦不祭據緦爲文似不闗小功故鄭以緦服解之皇氏横加小功其義非也】
  【方慤曰位尊則以事而廢禮者爲少位卑則以事而廢禮者為多此重輕之别也】
  喪服小記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注不敢以己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疏所以然者已係嗣烝嘗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也應鏞曰祭吉禮也喪凶服也凶服不可行吉禮子為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為重故寧奪母服而不敢廢祖父之祀也】
  儀禮喪服庶子爲父後者爲其母傳曰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左傳僖公三十三年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
  乾學案此烝嘗禘於廟乃言喪畢祔主入廟之後注疏及辨説並見五十二卷
  通典喪廢祭議晉武帝咸寧五年十一月己酉訓羊太后崩宗廟廢一時之祀天地明堂去樂且不上胙孝武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應烝祠中書侍郎范奏案喪服傳有死宫中者三月不舉祭不别長幼之與貴賤也皇女雖在嬰孩臣竊以爲疑於是尚書奏使三公行事
  賀循祭議云禮在喪者不祭祭吉事故也其義不但施於生人亦祖禰之情同其哀戚故云於死者無服則祭也今人若有服祭祀如故吉凶相干非禮意也
  旁親喪不廢祭議東晉穆帝太和六年五月九日安平王薨博士孫欽議禮有死於宫中者闕一時之祀又案魏髙堂隆議平原公主薨二月春祠不宜闕祭臣聞伯叔父同產昆弟庶子庶孫及次妃以下天子諸侯則降而不服於四時之祭無闕廢禮也漢文帝前代盛徳之君也猶不忍以三年之喪妨廢孝享割損年月蚤葬速除追思祖考念在烝嘗所以重宗廟也且宫中有死者三月不舉祭傳發於緦麻三月之章天子諸侯周大功皆降而不服何緦麻之有乎誠亦儒者之迷誤也公除祭議東晉成帝咸和七年虞潭上表云今之諸侯服其親皆與士同無復降殺大宗之家喪服累仍若皆不祭是先人之享嘗永爲有廢【或難曰士獨非孝子也答曰士賤不得申其意也】臣謂三月之後禮情漸殺若非父母之喪當通内外服踰月既葬可祭宗廟博士通議宜如潭所上㑹事未及施行咸康三年十月二十七日潭有嗣子喪既葬依令文行喪三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公除遂預蜡祭徐藻議云古無公除吉凶之服不可相干故緦不祭今既公除吉服而行則可吉祭今既吉服無事不可而大事反可闕邪若以心喪爲疑者則出母子爲父後得以含悲而祭矣又禮有死宫中三月不舉祭齊衰之禮三月不從政意者雖速公除猶宜待滿三月又問同宫之喪而未葬雖公除可以祭不答曰公除不祭本與於外喪耳若同宫之喪雖未葬此不可也 宋庾蔚之謂公除是公家除其喪服以從公家之吉事若公家無齋禁則其受弔臨靈及私常著喪服豈得輒釋凶服以執吉祭乎徐藻乃云外喪公除雖停殯可吉祭恐此非祖禰之所享也兄弟别居便爲外喪未葬公除而可以烝嘗未之聞也
  緦不祭議晉荆州刺史殷仲堪問禮文如是此指釋有緦麻服而猶得祭者也當不普言新喪之親於所祭者邪别駕庾叡功曹滕惔主簿劉恬答曰尋禮文當是指明有緦服可以祭耳不以新喪之親於所祭者有服爲疑今世中傳重者而有從祖小功之服服既除恐不得以二祖服近而不祭也 宋庾蔚之謂殷庾釋文句甚允但未統立言大意記所明重其已與神交而不終外喪尸殯不在此可得少申其事故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内喪小功緦麻外喪齊衰以下行特爲己與神交故隨輕重各有所行又云士之所以異緦不祭者如大夫有小功緦麻皆廢故鄭云然則士不得成禮者十一也又云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者言所異於未與神交時有此則外内之喪通廢士卑故也言有始末義統有本尋禮者多斷取義不辨已與神交之異故申之云
  乾學案仲堪所問禮文當是曽子問篇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二句
  宋書禮志元嘉七年四月乙丑有司奏曰禮喪服傳云有死於宫中者則爲之三月不舉祭今禮祀既戒而掖庭有故下太常依禮詳正太學博士江邃袁朗徐道娯陳珉等議參互不同殿中曹郎中領祠部謝元議以爲遵依禮傳使有司行事於義爲安輒重參詳宗廟敬重饗祀精明雖聖情罔極必在親奉然苟曰有疑則情以禮屈元所稱述於義有據請如元所上詔可
  孝武帝大明三年十一月乙丑朔有司奏四時廟祠吉日已定遇雨及舉哀舊停親奉以有司行事先下使禮官博議於禮爲得遷日與不博士江長議禮記祭統君之祭也有故則使人而君不失其儀鄭云君雖不親祭禮無闕君徳不損愚以爲有故則必使人者明無遷移之文苟有司充事謂不宜改日太常丞陸澄議案周禮宗伯之職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君曰王有故行其祭事也臣以爲此謂在致齊祭事盡備神不可瀆齊不可久而王有他故則使有司攝焉晉太始七年四月世祖將親祠于太廟庚戌車駕夕牲辛亥雨有司行事此雖非人故盖亦天硋也求之古禮未乖周制案禮記孔子答曽子當祭而日蝕太廟火如牲至未殺則廢然則祭非無可廢之道也但權所爲之輕重耳日蝕廟火變之甚者故乃牲至尚猶可廢推此而降可以理尋今散齊之内未及致齊而有輕哀甚雨日時展事可以延敬不愆義情無傷正典改擇令日夫何以疑愚謂散齊而有舉哀若雨可更遷日唯入致齊及日月逼晚者乃使有司行事耳又前代司空顧和啓南郊車駕已出遇雨宜遷日更郊事見施行郊之與廟其敬可均至日猶遷況散齊邪殿中郎殷淡議曽子問日蝕太廟火牲未殺則廢縱有故則使人清廟敬重郊禋禮大故廟焚日蝕許以可遷輕哀㣲故事不合改是以鼷鼠食牛改卜非禮晉世祖有司行事顧司空之改郊月既不見其當時之宜此不足爲準愚謂日蝕廟火天譴之變廼可遷日至於舉哀小故不宜改辰衆議不同參議既有理據且晉氏遷郊宋初遷祠並有成準謂孟月散齊之中遇雨及舉輕哀宜擇吉更遷無定限數唯入致齊及侵仲月節者使有司行事詔可
  五年十月甲寅有司奏今月八日烝祠二廟公卿行事有皇太子獻妃服前太常丞庾蔚之議禮所以有喪廢祭由祭必有樂皇太子以元適之重故主上服妃不以尊降既正服大功愚謂不應祭有故三公行事是得祭之辰非今之比卿卒猶不繹況於太子妃乎博士司馬興之議夫緦則不祭禮之大經卿卒不繹春秋明義又尋魏代平原公主薨髙堂隆議不應三月廢祠而猶云殯葬之間權廢事改吉芬馥享祠尋此語意非使有司此無服之喪尚以未葬爲廢況皇太子妃及大功未祔者邪上尋禮文下準前代不得烝祠領軍長史周景逺議案禮緦不祭大功廢祠禮不俟言今皇太子故妃既未山塋未從權制則應依禮廢烝嘗至尊以大功之服於禮不得親奉非有故之謂亦不使公卿行事右丞徐爰議以爲禮緦不祭盖唯通議大夫以尊貴降絶及其有服不容復異祭統云君有故使人可者謂於禮應祭君不得齊祭不可闕故使臣下攝奉不謂君不應祭有司行事也晉咸寧四年景獻皇后崩晉武帝伯母宗廟廢一時之祀雖名號尊崇粗可依準今太子妃至尊正服大功非有故之比既未山塋謂烝祠宜廢尋蔚之等議指歸不殊闕烝爲允過卒哭祔廟一依常典詔可七年十一月癸未有司奏晉陵國刺孝王廟依廬陵平王等國例一歳五祭二國以王三卿主祭應同有服之例與不博士顔僧道議禮記云所祭者亡服則不祭今晉陵王於衡陽小功宜依二國同廢太常丞庾蔚之議緦不祭者據主爲言也晉陵雖未有嗣宜依有嗣致服依闕祭之限衡陽爲族伯緦麻則應祭三月兼左丞徐爰議嗣王未立將來承未知疏近豈宜空計服屬以虧祭敬參議以爰議爲允詔可
  明帝泰豫元年七月庚申有司奏七月嘗祠至尊諒闇之内爲親奉與不使下禮官通議伏尋三年之制自天子達漢文愍秦餘之於是制爲權典魏晉以來卒哭而祔則就吉案禮記王制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鄭元云唯不敢以卑廢尊也范宣難杜預段暢所以闕宗廟祭者皆人理所奉哀戚之情同於生者譙周祭志稱禮身有喪則不爲吉祭緦麻之喪於祖考有服者則亦不祭爲神不饗也尋宫中有故雖在無服亦廢祭三月有喪不祭如或非若三年之内必宜親奉者則應禘序昭穆而今必須免喪然後禘祫故知未祭之意當似可思起居注晉武有二喪兩期之中並不自祠亦近代前事也伏惟至尊孝越姬文情深明發公服雖釋純哀内纒推訪典例則未應親奉有司祇應祭不爲曠仰思從敬竊謂爲允臣等參議甚有明證宜如所上詔可
  南齊書禮志宋泰豫元年明帝崩博士周洽議權制諒闇之内不親奉四時祠建元四年尚書令王儉採晉中朝諒闇議奏曰權典既行喪禮斯奪事興漢世而源由甚逺殷宗諒闇非有服之稱周王即吉唯宴樂爲譏春秋之義嗣君踰年即位則預朝㑹聘享焉左氏云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脩舊好又云諸侯即位小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至於諒闇之内而圖昬三年未終而吉禘齊歸之喪不廢蒐公之卒不徹樂皆致譏貶以明鑒戒自斯而談朝聘烝嘗之典卒哭而備行昬禘蒐樂之事三載而後舉通塞興廢各有由然又案大戴禮記及孔子家語並稱武王崩成王嗣位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襄十五年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平公既即位改服脩官烝于曲沃禮記曽子問孔子曰天子崩國君薨則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春秋左氏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後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先儒云特祀於主者特以喪禮奉新亡者祭於寢不同於廟烝嘗禘於廟者卒哭成事羣廟之主各反其廟則四時之祭皆即吉也三年喪畢吉禘於廟躋羣主以定新主也凡此諸義皆著在經誥昭乎方冊所以晉宋因循同規前典卒哭公除親奉烝嘗率禮無違因心允協爰至泰豫元年禮官立議不宜親奉乃引三年之制自天子達又據王制稱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曽不知自天子達本在至情既葬釋除事以權奪委衰襲衮孝享宜申越紼之㫖事施未葬卒哭之後何紼可越復依范宣之難杜預譙周之論士祭並非明據晉武在喪毎欲存寧戚之懐不全依諒闇之典至於四時烝嘗盖以哀疾未堪非便頓改舊式江左以來通儒碩學所歴多矣守而弗革義豈徒然又宜即心而言公卿大夫則負扆親臨三元告始則朝㑹萬國雖金石輟響而簨虡充庭情深於恒哀而跡降於凡制豈曰能安國家故也宗廟烝嘗孝敬所先寧容吉事備行斯典獨廢就令必宜廢祭則應三年永闕乃復同之他故有司攝禮進退二三彌乖典衷謂宜依舊親奉從之
  通典梁武帝天監四年安成國稱欲遷立所生呉太妃神主國王既有妃喪欲使臣下代祭明山賔議以爲宜待王妃服除親奉盛禮
  唐書禮樂志古者廟在大門内秦出寢於陵側故王公亦建廟於墓既廟與居異則宫中有喪而祭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祭外喪齊衰以下行之
  通典大唐元陵之制未殯遇夏至祭皇地祇禮官議停祭時監察御史張朔牒禮儀使伏準遺詔皇帝已聽政合告郊廟所司祭地祇無文合廢又案曽子問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廢尊又案春秋杜預注天王崩未葬而郊者不以王事廢天事也今禮儀使牒引祠令諸饗廟官有緦麻以上喪不得充饗官此盖指私喪不足爲今日之證請更參詳報禮儀使報來牒稱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者謹案曽子問天子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鄭注云郊社亦然然則五祀之與郊社之祭同也來牒所言五祀不行即明天地之祭不合廢與鄭所云郊社亦然之義乖也又案曽子問上文云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天子崩后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廢下文云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孔穎達云以初崩哀戚未遑祭祀雖當五祀祭時不得行也既殯哀情殺而後祭也又云自啓至於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此言無事時則祭有事時則廢未殯以前是有事既殯已後未啓以前爲無事故王制云越紼而行事紼者屬於龍輴之轅索也天子欑塗龍輴謂殯時所設也今百官成服準祠令諸祀齋之日平明赴祠所又開元禮云祀前七日受誓戒散齋四日致齋三日散齋之内不得弔死問病致齋之内唯祀事則行其餘悉斷苟或違此則非爲祭所以崇嚴潔也今若斂髮赴廟則嚴潔之道於是乎廢也成服而行則祀典之文可得而踰也且哀戚之殺大斂孰與夫自啓凶穢之甚緦麻孰與夫斬衰未殯之時非謂無事扱衽之祭可謂不遑況皇帝即位未告太廟哀戚在疚未許聽政如何告太祖以配北郊乎參詳古今實難議祭也唐書盧邁傳將作監元亘攝祠以私忌不聽誓御史劾之帝疑其罰下尚書省議邁曰案大夫士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猶奉祭禮散齊有大功喪致齊有期喪齊有疾病聽還舍不奉祭無忌日不受誓者雖令忌日與告且春秋不以家事辭王事今攝祭特命也亘以常令拒特命執非所宜遂抵罪
  宋㑹要建隆二年六月二日昭憲皇太后崩太常禮院請準禮例合停太廟時享俟山陵畢復舊從之
  宋史禮志太宗淳化三年將以冬至郊前十日皇子許王薨有司言王薨在未受誓戒之前準禮天地社稷之祀不廢詔下尚書省議吏部尚書宋琪等奏以許王薨謝去郊禮裁十日又詔輟十一日以後五日朝參且至尊成服百僚皆當入慰有司又以十二十三日受誓戒案令式受誓戒後不得弔喪問疾今若皇帝既輟朝而未成服則全爽禮文百僚既受誓而入奉慰又違令式況許王地居藩戚望著親賢於昆仲爲大宗於朝廷爲冢嗣遽兹薨逝朝野同哀伏想聖情豈勝追念當愁慘之際行對越之儀臣等實慮上帝之弗歆下民之斯惑況祭天之禮歳有四焉載於禮經非有差降請以來年正月上辛合祭天地從之
  真宗景徳三年正月乙卯孟享太廟其日以鄆王外欑改用辛酉 四年七月以莊穆皇后祔廟權停孟享英宗治平元年就景靈宫之西建殿以奉仁宗御容署曰孝嚴親行酌獻毎歳朝謁如奉真殿儀【奉真宗御容之殿】有期以上喪則命輔臣攝事
  神宗之嗣位也英宗喪未除是歳當郊帝以爲疑以問講讀官王珪司馬光王安石皆對以不當廢珪又上奏曰臣等謹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傳謂不敢以卑廢尊也則居喪而可得見天地也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預以謂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四時常祀自當如舊是則居喪而可得見宗廟也周公稱商髙宗諒隂三年不言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隂三年者杜預又謂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既葬而服除諒隂以居心喪不與士庶同禮也然則服除之後郊廟之祭可勿舉乎南齊以前代君嗣位或仍前郊之年或别自爲郊下有司議而王儉乃援晉宋以來皆改元即郊而不用前郊之年又自漢文以來皆即位而謁廟至唐徳宗以後亦踰年而行郊況本朝景徳二年真宗居明徳皇太后之喪既易月而服除明年遂享太廟而合祀天地於圜丘臣等伏請皇帝將來冬至躬行郊廟之禮其服冕車輅儀物音樂縁神事者皆不可廢詔用景徳故事
  王博文傳博文幼喪父其母張氏改適韓氏及博文在朝謂子無絶母理請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謂古之爲父後者不爲出母服以廢宗廟之祭也今喪者皆祭無害於行服乃請解官持服然議者以喪而祭爲非禮二程全書禮言唯天地之祭爲越紼而行事此事難行既言越紼則是猶在殯宫於時無由致得齋又安能脫喪服衣祭服此皆難行縱天地之祀爲不可廢只宜使宰攝爾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問先生答曰古人居喪百事皆廢今人居喪與古人異百事如常特於祭祀廢之則不若無廢爲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爲母喪則不敢見其父不敢以非禮見也今天子爲父之喪以此見上帝是以非禮見上帝也故不如無祭 禮云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似亦太蚤雖不以卑廢尊若既葬而祭之宜亦可也盖未葬時哀戚方甚人有所不能祭爾
  張子曰居喪廢祭禮有緦不祭之文方喪之初雖功緦如何可祭又豈可三年廢祖先之祭久而哀殺則便可祭以人情酌之三年之喪期可祭期之喪既葬可祭緦功之喪踰月可祭當服祭服祭之各以其盛服祭祭罷反喪服至如古者卒哭練乃祔似有喪服入廟之禮然今則不可須三年除喪乃祔
  吕大臨曰人事之重莫重於哀死故有喪者之毁如不欲生大功之喪業猶可廢喪不貳事如此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爲愈後世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如此
  宋史禮志髙宗紹興七年祀明堂於建康以徽宗之喪太常少卿呉表臣援熙寧故事謂當時英宗喪未除不廢景靈宫太廟之禮翰林學士朱震以為不然謂王制喪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孰謂三年之喪而可以見宗廟行吉禮乎吏部尚書孫近等言案春秋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寢烝嘗禘於廟杜預謂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常祀自當如舊又熙寧元年神宗諒闇用景徳故事躬行郊廟之禮今明堂大禮已在以日易月服除之後皇帝合享太廟所有鹵簿鼔吹及樓前宫架諸軍音樂皆備而不作
  乾學案宋史朱震傳言徽宗未祔廟太常少卿呉表臣奏行明堂之祭震因言王制喪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春秋書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公羊傳曰譏始不三年也國朝景徳二年真宗居明徳皇后喪既易月而除服明年遂享太廟合祀天地于圜丘當時未行三年之喪專行以日易月之制可也在今日行之則非也詔徒從臺諫禮官參議卒用御史趙渙禮部侍郎陳公輔言大饗明堂傳文所載如此與志文稍異故并錄之以備覽
  三十一年以欽宗之喪用元祐故事前期朝獻景靈宫朝享太廟皆遣大臣攝事唯親行大享之禮禮畢宣赦樂備不作
  朱子曰古人居喪衰麻之衣不釋於身哭泣之哀不絶於口其出入居處言語飲食皆與平日絶異故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出入居處言語飲食與平日之所爲皆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有所未安竊謂欲處此義者當自省所以居喪之禮果能一一合於古禮即廢祭無可疑若他事不免墨衰出入或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準禮且廢卒哭之後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用墨衰常祀於家廟可也但卒哭之期須既葬三虞之後卜日而祭以成事方可爾若神柩猶在而以百日爲斷墨衰出入則決然不可
  【呉澄曰朱子謂卒哭後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墨衰常祀於家廟案凶服不可以接神況墨衰乃世俗非禮之服豈可服之以祀家廟且喪禮卒哭而祔之後直至小祥方有祭豈容中間又於四時祭日而特祀几筵者乎此説亦與家禮不合盖一時未定之言也】
  朱子語類伊川謂三年喪古人盡廢諸事故并祭祀亦廢今人諸事不廢如何獨廢祭祀故祭祀可行朱子曰亦須百日外方可然奠獻之禮亦行不得只是排列祭物使主祭者拜若百日之後從伯叔兄弟可代行以孫行之亦得 喪三年不祭盖孝子居倚廬堊室只是思慕哭泣百事皆廢故不祭耳然亦疑當令族人攝祭但無明文不可考耳 問喪三年不祭曰程先生謂今人居喪都不能如古禮却於祭祀祖先獨以古禮不行恐不得横渠曰如此則是不以禮祀其親也某嘗謂如今人居喪時行三二分居喪底道理則亦當行三二分祭先底禮數 古人緦麻已廢祭祀恐今人行不得 問居喪月朔殷奠薦新及歳時常禮合舉行否朱子答曰薦新告朔吉凶相襲未葬不可行既葬則使輕服或已除者代行可也四時之祭既葬亦不可行韓魏公所謂節祠亦如薦新行之 問妻喪未除服當祭否祭宜何服朱子答云恐不當祭熹家則廢四時正祭而猶存節祠日用深衣凉衫之屬亦以義起無正禮可考也節祠見韓魏公祭式 先生以子喪不舉盛祭就影堂前致薦用深衣幅巾薦畢反喪服哭奠于靈至慟
  何基與友人書伏承示諭以亡者之故欲輟春祭此在曽子問誠可考者曽子問士緦不祭謂主祭者己身有緦服則不當行祭也又曰所祭於死者無服則祭鄭注謂若舅舅之子從母昆弟以己身於舅有小功於舅之子及從母昆弟有緦然在所祭者而言於是死者皆無服又皆外服也神明之情自無阻也則已雖有服是私義也何可以己之私義而廢祖先正統之常祀也此於不可祭之中而有可祭者焉固不得而屈也若今之亡者在主祭者己身則謂之堂弟之婦固無服阻礙而上自二代言之一謂孫婦有緦麻一謂親子妻有大功於死者分明有服又皆内服也冥冥之間必無安焉享祭之情則己雖無服可祭是私禮恐亦難以己之私禮而通祖先必享之情也此於可祭之中而有不可祭者焉又不可得而申也二者其義固一無可疑也若疑一代廢祭而餘代并廢者盖自三年及齊衰大功而下其例皆然不復分别豈不以四代精神則一祖祔合髙禰祔合曽祔合不分則難以獨享歟
  嘉定十七年閏八月理宗即位大享當用九月八日在寧宗梓宫未發之前下禮官及臺諫兩省詳議吏部尚書羅點等言本朝每三歳一行郊祀皇祐以來始講明堂之禮至今遵行稽之禮經有越紼行事之文既殯而祭之說則雖未葬以前可以行事且紹熙五年九月在孝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慶元六年九月亦在光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今來九月八日前祀十日皇帝散齋别殿百官各受誓戒係在閏八月二十七日即當在以日易月未釋服之内乞下太史局於九月内擇次辛日行禮則在釋服之後正與前史相同乃用九月二十八日辛卯前二日朝獻景靈宫前一日享太廟遣官攝事皇帝親行大享禮成不賀度宗咸淳二年權工部尚書趙汝暨等奏今歳大禮正在先帝大祥之後臣等竊惟帝王受命郊見天地不可緩也古者有改元即郊不用前郊三年爲計況今適在當郊之歳既踰大祥之期圜丘之祀豈容不舉於是降禮以十一月十七日款謁南郊適太史院言十六日太隂交蝕遂改來年正月一日南郊行禮太常寺言皇帝既已從吉請依儀用樂其十二月二十九日朝獻景靈宫三十日朝享太廟尚在禫制之内所有迎神奠幣酌獻送神作樂外其盥洗升降行步等樂備而不作金史貞元元年十月有司言太后園陵未畢合停冬享及祫祭從之
  續文獻通考章宗明昌二年時孝懿皇后梓宫在殯太傅圖克坦克寧薨章宗欲親爲燒飯右諫議大夫張暐奏曰仰惟聖慈追念勲臣恩禮隆厚孰敢不勸太祖時享尚權停若為大臣燒飯禮未有安乃止
  元史大徳九年太皇太后崩有㫖冬至南郊祀事可權止
  明太祖實錄洪武九年五月乙丑將有事於方丘適晉王妃之喪命翰林學士宋濓考古制以聞濓對曰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喪服傳云宫中有喪三月不舉祭既葬而祭宋真宗時有内喪太常禮部言準禮宜祭天地社稷神宗時當郊而喪未除帝以爲疑講讀官王珪司馬光王安石皆以為不當廢夫郊社之禮國之大祀聖人所重雖三年之喪亦不敢廢示有尊也然之
  程敏政集李賢行狀聖烈慈壽皇太后崩孟冬享太廟適大喪禮未終上以問公公言宜俟釋服後庶人情事理兩安上曰㣲卿言幾舛於禮
  孝宗實錄治四年九月甲戌朔乙卯日睿皇后崩值秋享工科給事中王詔言禮有喪不祭祭則移日請俟釋服行之雖不果行然議禮者不能屈
  世宗實錄正徳十六年禮部奏七月初一日孟秋時享太廟恭遇武宗皇帝梓宫在殯案禮宗廟之祭不以喪廢唯先期致齋鴻臚寺免請升殿太常寺止具本奏知至日樂設而不作從之
  嘉靖十四年正月鴻臚寺奏本月初十日值祭祀期雖大行莊肅皇后喪然祭爲重請令百官暫服青緑錦繡將事四十五年歳暮大祫隆慶元年孟春時享太廟以世宗喪禮尚在二十七日之内禮部題準照治十八年例暫遣官行禮樂設而不作免升殿奏祭祀齋戒之日上於喪次致齋陪祀官俱暫免
  隆慶元年二月祭先師孔子及朝日壇歴代帝王以梓宫在殯議準照治十八年例免請升殿及傳制令太常寺具本奏知仍各遣官行禮樂設而不作致齋之日照天順八年例上具黄素翼善冠百官具淺淡色服朝參陪祀執事官至期仍各祭服行禮本月祭太社太稷議準仍請上親祭餘並同前例
  【邵寶喪禮雜說喪三年不祭古之道也今之為烝嘗禘何以入於廟或謂今之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略倣杜氏之説於主則衰於廟則墨其亦可也噫是何言歟今之居喪與古異者人自棄之非有所禁而不為也不求勉於此而徒欲并廢於彼如之何其可也且晉於殽之役子墨衰絰遂墨以葬文公得罪於萬世大矣況墨以廟祭乎然則何爲而可功衰祭於主深衣薦於廟】
  【王廷相喪中祭祀説三年之喪祭乎曰記有之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故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三年之喪不祭於廟禮也然則時祭遂不舉乎曰大夫以下可以宗人攝之也天子諸侯之喪其臣皆衰服三年雖欲攝誰爲攝吉凶異道不得以相干也曰後世王者喪以日而除祭不亦可乎曰既吉矣雖祭亦可也曰攝之何如曰大夫士未葬五服無除者故祭可廢也既葬則緦麻可攝矣既練則大卜功可攝矣既祥則期可攝矣宗子非喪主除服而祭常道也喪主非宗子持喪而不與於祭禮也曰杜預以衰服祀於几筵墨衰祀於宗廟亦可乎墨衰非禮也不如攝也】
  【吕坤四禮疑居三年之喪而祭可乎曰祭吉禮衰凶服也廢三年之祭可乎曰祖宗不輕於父母奉祭不緩於居喪宗子之父母相繼沒繼之承重而祖沒則廟門九歳扃而四世不血食如之何其可也君子權之 祠堂之祭不可代以他人節序興思豈忍絶乎奠獻祖宗重於父母即易墨衰而祭可也或殺禮而祭可也若有同堂期功則以期功代之不飲酒不享餕】
  乾學案遭喪不祭固禮之大經然而人有貴賤之别神有内外之分喪亦有内外之異則又不可以無辨大夫自大功以上廢祭士自緦麻以上廢祭則天子諸侯之絶期者唯三年之喪始廢可知也他若死於宫中三月不祭原爲士禮言之同宫雖臣妾葬而後祭雖不指言何人然上文兩節皆指卿大夫將祭而遇喪則此亦卿大夫之禮可知也此貴賤之别也天子未葬得以祭天地五祀諸侯未葬得以祭社稷五祀則大夫之立三祀士之立二祀者皆未葬而得祭可知也然天子之祭五祀注疏言宰攝行則自士以上皆不得親祭又可知也盖外祀可攝而内祀必不可攝故古人寧輟而不祭此内外之分也大夫之外喪齊衰以下皆祭士之外喪死者無服皆祭則天子諸侯而遭外喪皆不廢祭可知也乃注疏釋大夫之外喪指爲異門釋士之無服又指為外親則何也外親無齊衰大功之服則必異門可知也此又喪之内外之異也降及後世唯天子之禮廟堂時或議之卿大夫以下則鮮有議及之者盖其時喪不成其為喪祭亦不成其為祭故無可得而稱述也程子之言曰古人居喪百事皆如禮雖廢祭可也今人百事如常奈何獨廢祭善哉言乎然欲從俗而竟背乎古則人情亦有所不安張子有言三年之喪期可祭期之喪既葬可祭緦功之喪踰月可祭準情度禮此為得其衷矣













  讀禮通考巻一百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四
  喪不助祭【喪祭可與附】
  曾子問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注問已有喪服可以助所識者祭否】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疏言身有緦服尚不得祭已家宗廟何得助他人祭乎熊氏謂身有緦服不得自爲父母虞袝卒哭祭此謂同宫緦則士爲妾有子及大夫爲貴妾是同宫緦者若大夫士有齊衰大功小功緦麻同宫則亦不祭若異宫則殯後得祭故雜記云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既殯而祭若同宫則雖臣妾葬而后祭虞祔亦然天子諸侯臣妾死於宫中雖無服亦不得爲父母虞祔卒哭祭也天子諸侯適子死既練乃祭適孫適婦死既殯乃祭以異宫故也】
  【張氏曰相識有喪服謂有所識朋友之緦服也舊注相識有祭而已有服竊恐語意不倫不敢從】
  曽子問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注謂新除喪服也】孔曰說衰與奠非禮也【注執事於人之神爲其忘哀疾也】以擯相可也【疏此一節論大祥除服不得與他人饋奠之事廢猶除也言已新說喪服可以與他人在殯饋奠之事不問可以與於吉祭而問可與饋奠者以己新說喪服吉祭決其不可饋奠是凶事疑得助奠故問之也】
  【呉澄曰曽子既知有服之人不分重輕皆不可爲人祭矣遂疑新除喪服之後或可與人饋奠孔子亦以爲不可而但許其可以擯相謂之可也者略許之而不深許之則不若并擯相亦不爲之爲得孔疏以廢喪爲大祥除服是專主斬衰重服而言然凡喪服皆謂之衰則說衰云者疑是兼重輕之服言也今詳酌人情禮義緦功之喪除服後踰月可與人祭齊斬之喪則須自己行吉祭畢乃可為人執事也】
  曽子問曰卿大夫將為尸於公受宿矣而有齊衰内喪則如之何孔子曰出舍於公館以待事禮也【注吉凶不可以同處疏卿大夫將為尸也受宿齋戒而門内有齊衰之喪且出舍公館待事畢然後歸哭也所以出於公館者】
  【以祭是吉吉凶不可同處也】
  【陳澔曰受宿受君命而宿齋戒也待事待祭事畢然後歸哭也】
  雜記大夫士將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公門外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告者反而后哭【注次於異宫不可以吉與凶同處也使者反而后哭不敢專已於君命也】如諸父昆弟姑姊妹之喪則既宿則與祭卒事出公門釋服而后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同宫則次于異宫【注宿則與祭出門乃解祭服皆爲差緩也 疏祭日前既視濯之後而遭父母之喪則猶是吉禮而與於祭也次於異宫者不可以吉與凶同處也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君必待告君者反而後哭父母也宿謂祭前三日將致齋之時既受齋戒雖有期喪則與公家之祭若諸父昆弟姑姊妹等先是同宫而死則既宿之後出次異宫不可以吉凶雜處故也】
  【黄氏日抄將與祭聞父母喪猶卒祭謂君命嚴而祭事重也然人子之情當何如雖堅忍其痛而不哭果能一其將事之誠否邪漢儒傳聞古説幸於今無用闕疑可也】
  【陳澔曰視濯監視祭器之滌濯也猶是與祭者猶是在吉禮之中不得不與祭但居次于異宫耳以吉凶不可同處也候告者反而後哭不敢專也哭則不與祭也】
  【黄叔陽曰此章記助祭遭喪之禮其前一節當爲疑經禮大夫死雖當祭必告豈以既濯之故而猶使其子與祭者苟從此禮則是君不以孝處其臣臣不以孝視其親而人道絶矣】
  乾學案視濯乃祭前一日之事當此時而遭親喪五内崩裂自以親喪為急豈有從容晏處别室至次日祭畢而後釋服奔喪之禮乎此事之大不近人情者恐非先王之禮也且身爲祭主而遭喪尚當廢祭況與祭者乎若爲尸受宿而有齊衰内喪則情事與此不同盖為尸則止已一人非與祭者比齊衰則哀痛稍輕非父母之喪比故可以輟哀從事也若此所云則拂逆人情之至者不敢以載於禮經而輕信之也
  通典東晉成帝咸康三年十月二十七日虞潭有嗣子喪既葬依令文行喪三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公除其日䄍祭宗廟潭與焉潭自爲論曰予身受公除歳終大䄍至敬兼興如當遂闕心所不安故諮之有議難曰禮素衣芻席不入廟門不以干神明之位緦服雖輕脫服而祭況嗣子當承祚者乎答曰髙宗三年諒闇今則不爾帝王既葬縞素躬親宗廟之獻不以喪遂闕者盖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也且吉祭廷有金石鏗鏘之和今去凶制而奉烝嘗干戚戢而不振慎終之情不逺隨時之義亦通也
  唐律疏議諸廟享知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者笞五十陪從者笞三十主司不知勿論有喪不自言者罪亦如之其祭天地社稷則不禁
  疏議曰廟享為吉事左傳曰吉禘于莊公其有緦麻以上慘不得預其事若知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者主司笞五十雖不執事遣陪從者主司笞三十若主司不知前人有喪者勿論即有喪不自言而冐充執事及陪從者亦如之其祭天地社稷不禁者禮云唯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不避有慘故云則不禁
  諸大祀在散齋而弔喪問疾者笞五十致齋者加一等疏議曰大祀散齋四日並不得弔喪違者笞五十中小祀犯者遞減二等
  開元禮凡散齋有大功以上喪致齋有周以上喪並聽赴即居緦麻以上喪者不得預宗廟之事 凡大祀散齋四日致齋三日中祀散齋三日致齋二日小祀散齋二日致齋一日散齋之日晝理事如舊夜宿止於家正寢不得弔喪問疾致齋之日百事俱絶
  唐㑹要徳宗貞元六年正月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初御史監祭者以開元禮凡有緦麻以上喪不得饗廟移牒吏部告以奏差祭官有私喪者於是吏部奏曰準禮諸侯絶周大夫絶緦者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則緦不祭者謂同宫未葬欲人之吉凶不相瀆也魏晉以降變而從權緦以上喪服内衣衰謂之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則無事不可故江右虞潭殷仲堪並云既葬公除廢祭者非也故其時公除者則行公祭盖大夫不敢以家事辭王事春秋之義也今國家行公除之令既已即吉於祭無妨私家之祭則無廢者公家之祭則猶禁之是有司限文進退維谷若以服爲禁即懼虧祭禮若以例奏差則懼違令文先王立禮所以進人爲善也立法所以禁人為非也彼公除者人君思親莫不欲祭使子得祭其父孝莫大焉臣得祭其君義莫重焉苟祭而不許是禁人為善也苟私祭不禁則公祭無嫌是則垂之空文不若行其變禮今請申明舊令使行之可守凡有黲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者許吉服赴宗廟之祭其同宫未葬雖公除者請依前禁之庶輕重有倫以一王法從之
  宋史禮志仁宗景祐二年禮儀使上言曰天聖五年太常禮院言自來宗廟祠祭皆宰臣參知政事行事毎有服制旋復改差多致妨闕檢唐㑹要貞元六年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監察御史以禮有緦麻以上喪不得饗廟移牒吏部詰之吏部奏準禮諸侯絶周大夫絶緦者所以殺旁親不敢廢大宗之祭事則緦不祭者謂同宫未葬欲人吉凶不相瀆也魏晉以降變而從權緦以上喪服假滿即吉謂之公除凡既葬公除則無事不可故於祭無妨乞令凡有黲服既葬公除及聞哀假滿許吉服赴祭同宫未葬雖公除依前禁之詔從之又王涇郊祀録緦麻以上喪不行宗廟之祭者以明吉凶不相干也貞元吏部奏請得許權改吉服以從宗廟之祭此一時之事非舊典也今本院看詳律稱如有緦麻以上喪遣充掌事者笞五十此唐初所定吏部啓請皆援引典故奉詔百官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後雖王涇著郊祀錄是一時之事非舊典也又别無詔敕改更是以歴代止依貞元詔命施行至大中祥符中詳定官請依郊祀錄緦麻以上喪不預宗廟之祭今詳貞元起請證據分明王涇所説别無典故望自今後有私喪公除者聽赴宗廟之祭免致廢闕
  慶厯七年禮官邵必上言曰古之臣子未有居父母喪而輒與國家大祭者今但不許入宗廟至於南郊壇景靈宫皆許行事案唐吏部所請黲服既葬公除者謂周以下也前後相承誤爲三年之喪得吉服從祭失之甚也又據律文諸廟享有緦麻以上喪不許執事祭天地社稷不禁此唐之定律者不詳經典意也王制曰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注云不敢以卑廢尊也是指王者不敢以私親之喪廢天地社稷之祭非謂臣下有父母喪而得從天子祭天地社稷也兼律文所以不禁者亦止謂緦麻以上周以下故也南郊太廟俱爲吉祀奉承之意無容異禮今居父母喪不得入太廟至南郊則爲愈重朝廷毎因大禮侍祠之官普有霑賚使居喪之人得預是事是不欲慶澤之行有所不被奈何以小恵而傷大禮近歳兩制以上並許終喪惟於武臣尚仍舊制是亦取古之墨衰從事金革無避之義也然於郊祀吉禮則爲不可下禮院議曰郊祀大禮國之重事百司聨職僅取濟集若居喪被起之官悉不與事則或有妨闕但不以慘麤之容接於祭次則亦可行請依太常新禮宗室及文武官有遭喪被起及卒哭赴朝參者遇大朝㑹聽不入若縁郊廟大禮唯不入宗廟其郊壇景靈宫得權從吉服陪位或差攝行事詔可明律文郊祀齋戒百官已受誓戒而弔喪問疾者罰俸一月其所司知百官有緦麻以上喪遣充執事及令陪祀者罪同不知者不坐若有喪不自言者罪亦如之乾學案唐律百官有喪服者唯不陪宗廟之祭而郊祀則否盖本祭天越紼之意也但越紼指主祭者而言陪祀則廷臣甚衆何至遣及有服之人乎明律并郊祀亦不與此其勝於唐者一也唐律遣有喪者與祭及有喪而不自言者俱笞五十夫彼皆朝之大臣也豈有加笞之理此爲虚設不用之刑非可以為制也奚若明律罰俸之為善乎此其勝於唐者二也後世立法實有度越前王者此類是也
  嘉靖時禮部侍郎霍韜奏疏臣謹案律例凡祭祀緦麻以上喪皆不與致其潔也再案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夫古之諸侯今之守令也諸侯無期服公卿可知也然律例云緦麻以上皆不與又若通上下言之何也臣等竊詳禮意古者諸侯世國其於族屬有君道焉故絶期服禮也今之臣僚在位則爲公卿釋位則有族屬謂公卿釋位亦無期服非禮也當其居公卿之位也亦猶古之諸侯也尊則統於天子位則列於帝臣乃云猶有期服亦非禮也則凡臣僚五品以上皆無迴避期服之禮可知也然律例緦麻已上皆迴避何也臣等竊詳律意喪疾刑餘皆惡不潔也凡言喪者謂其身涖之者也凡言疾者謂其身有之者也身涖喪事雖同居無服凡涖焉皆穢也況有緦麻之戚者乎故律例服不與祭爲身親涖者言之也然則百官凡遇期功之訃私家為位致情禮焉當其為位也有愴慼焉迴避吉禮可也隨任同居有期功之喪暫輟公事致情禮焉當其輟公事也有愴慼焉迴避吉禮可也若踰旬月皆無容於避矣何也尊則統於天子位則列爲帝臣擬古之諸侯不避期服禮也臣等聞大功期服之訃已踰數月矣然而古禮為當尊也則駿奔之役不敢辭若曰常例亦宜式也則服制之期猶未滿欽承聖眷復命臣等供事太廟臣等若隨例具辭則上拂聖意且非古禮正中之極矩如不深思禮制講而議之輒爾供役彼執律例而不通其義者又將議臣等之為戾也
  乾學案明世議禮者無如霍韜之謬其論后喪則欲於易月之内不用凶服其論立後則痛詆司馬光諸人謂古無爲人後之禮至此則自比古諸侯欲以喪服助祭此皆顯然背經畔聖者也時議禮諸貴雖皆假經術以文姦言然無有如韜之甚者其顛倒謬妄誠名教中之罪人也
  明世宗實錄嘉靖十三年孟冬享廟先期命侍郎顧鼎臣霍韜捧主會鼎臣韜皆有期功之服上言臣等考之古禮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公卿即古之諸侯而猶有期制非禮也若律言緦麻以上皆不與祭者謂其身涖之者也而百官聞期功之訃不過私家為位及踰旬月則無容於避矣上曰所言亦當但不以私妨公可也然須分别輕重令禮官考議以聞於是尚書夏言奏封建法廢世無諸侯久矣古之諸侯建邦啓土世有其國伯叔兄弟皆其臣也故期可絶不知今之所謂公卿者能以君道自處而臣其伯叔兄弟乎又曰在位則為公卿釋位乃為族屬不知喪服之制人情之所由生也豈以在位釋位爲有隆殺哉夫喪服哀有淺深故服有輕重定之三月以哀不能忘於三月也定之期年以哀不能忘於期年也而祭祀吉禮所以致敬於神明若情未忘哀則不能專誠於祭故不與也今以其不身涖喪與夫時之過者皆無可避臣未之前聞也禮曰小功緦麻執事不與禮言小功緦麻但可執事至饋奠之禮重則不敢與也今二臣所服之喪非小功緦麻皆服之重者也太廟捧主又禮之重者也以服之重而與夫禮之重者是得謂之知禮乎臣等職司典禮敢不據經守正以嚴黷踰之防若苟徇二臣之請以滅先王彞憲且使之得罪名教傳笑後世臣等與有責矣疏入詔鼎臣韜迴避以侍郎黄宗明林廷㭿代之且令自後廟享前五日太常寺即奏捧主官十餘人以請
  霍韜集韜為南京禮部尚書移咨禮部為廟成奉安儀禮事南京户部咨準本部右侍郎袁宗儒咨稱弟故制服有礙齎捧縁由查得大明律只有刑名喪疾不許陪祀其餘如正旦冬至聖節皆無私服迴避之例先年禮部尚書夏言有適子之喪不迴避太廟之禮吏部左侍郎顧鼎臣有期功之喪奉命捧主不敢迴避盖尊在朝庭不敢以私服迴避也又查得魏國公徐有繼母王氏喪乞敕相應官員代主祀行禮該禮部議合候王氏發引事畢仍舊主行祀禮奉聖㫖是欽此夫三年之喪服至重也孝陵主祀禮至重至潔且嚴者也魏國不得以重服迴避尊在朝廷也三年之服且不避則期服可知也今文武百官遇聖節吉禮未聞以私服不稱賀者禮部尚書如遇私服亦未聞不宣表者古者期服諸侯絶大夫降今之卿大夫即古諸侯也如列職皇朝又行私服以避公事是貳尊也今户部右侍郎袁宗儒兵部右侍郎蘇民刑部右侍郎王爌大理寺卿王潮皆稱有服窒礙捧表本部難擅定擬合通咨前去㑹議煩查律例典禮應否迴避明白咨示施行免致兩誤
  世宗實錄嘉靖十四年十月朔祫祭駙馬都尉謝詔例奉命捧主及山陵行禮詔請於上宗廟以有事為榮臣敢不遵命以盡㣲誠但臣父喪服凡一應祭祀俱不該與況祀典甚重理當迴避㐲乞欽命另遣大臣一員至期捧主一貟山陵行禮容臣迴避庶臨期不至悞事上曰禮部看了來說時尚書夏言奏曰宗廟捧主陪祀凡有期功以上喪者例當迴避今謝詔乃三年之喪比於期功之服較重但駙馬都尉係武臣例不守制一切朝參供事如故與文職不同其遣祭陵寢非比宗廟吉禮不當迴避其捧主行禮合準辭奉㫖是捧主著大學士費宏代
  南京禮部尚書霍韜上言治二年本部尚書黎淳奏稱慶賀差官臨當差委之時議論紛紜誠恐臨時有悞乞敕該部立為定例禮部題覆今後進表務要照舊挨次實輪如遇衙門缺官待後有官之日仍令補差務令均平奉孝宗皇帝聖㫖準議欽此嘉靖十六年正月初六日賀九廟禮成輪該户部右侍郎袁宗儒捧表本官咨稱有服次該兵部右侍郎蘇民亦稱有服又該刑部右侍郎王爌亦稱有服又次該大理寺卿王潮亦稱有服臣沗禮官凡賀表雖臣職惟六部九卿同品聨職臣豈能擅擬而强之行也乃案律例移咨九卿㑹議咨曰查得大明律只有刑名喪疾不許陪祀若正旦冬至聖節皆無私服迴避之例往年禮部尚書夏言有子弟兩喪不迴避郊廟之禮吏部左侍郎顧鼎臣有大功之服奉命捧主不敢迴避禮部尚書未聞拘於私服不宣賀表尊在朝廷不敢以私服避也今户部右侍郎袁宗儒等皆稱有服窒礙捧表本部擅難定擬合通咨㑹議兵部尚書王軏議曰九卿衙門輪進表箋自有定規難以卑幼私嫌妨尊上大體署工部事兵部右侍郎蘇民議曰輪進表箋九卿衙門舊有定規前此官員豈無期功之服俱以事尊朝廷不敢更顧私情刑部右侍郎王爌議曰齎捧表文與陪祀不同期功私服律例典禮並無迴避大理寺卿王潮議曰捧表私服於禮無礙輪捧次序周而復始已是舊規都御史周用議曰自來大慶稱賀之禮不同祭祀迴避之文宜抑私情以從公義通政使司右通政馬汝驥議曰期服迴避律例原無該載署吏部事禮部右侍郎吕柟議曰各官俱無迴避之例户部右侍郎袁宗儒見公議僉同乃遵例捧表本年二月初八日南京刑科給事中尹相等候陪文廟丁祭直與九卿對坐臣查㑹典給事中例宜旁坐具奏請㫖定奪尹相等曰逼我旁坐屈辱我也遂誣臣强差侍郎袁宗儒進表臣惟侍郎袁宗儒之捧賀表也由臣强之與不由臣强之與聖明在上自能洞察臣不敢辨且事理顯白舊例著明亦不俟臣贅解也惟是往年捧表循例輪差又不推難又不託故事例定故也自尹相等倡迴避之説諸臣自是得推難矣自是得託故矣自是輪差捧表可諉曰家有期緦之服矣況族屬之衆期功之服誰則無之如曰私服可避公差誰不諉諸私服以苟避難也臨期推託遂誤公事乞敕禮部查照律例期緦之服應否迴避公差再查禮部尚書侍郎有期緦之服應否捧宣賀表著為定禮永是遵守實聖明建中立極之矩也
  【附】徐問集與馬光禄溪田論郊祀齋次值忌祭書承示禮有當祭不告大夫之喪亦爲正論但大夫名分與開基太祖不同留都之齋與躬陪大祭有間吾輩似可權而行之昨所謂並行不悖亦不得已之辭耳若以不可同日而行則陵上忌祭自當釐正不與可也既不可釐正而與矣而悽慘之心猶在又當姑從變禮終此一日以須翌日之齋若黲服在身即更吉服致其精誠則吾本體天理良心未有若是其異變而二三之者也所謂觀其㑹通行其典禮恐於所引前禮未合粗識淺見不能無疑更煩精思一求至當歸一之論垂教是望 又復書云昨復書後又思執事簡云皇祖忌辰臣子終身之喪只此二句已盡肯綮此公之學識其大本處無待生之多言也盖終身之喪臨於一日自有天然而不能易者大祭在北而不在南忌喪至切而弗能已此正事體緩急而吾人處事權衡之機也禮以喪而廢祭不以祭而廢喪故今兩京禮部遵行定式先期告示皆云喪不與祭尤宜據守未為失也而況一日之間心無二用去此取彼是謂弗恒終一日之心則次日之齋猶在也次日之齋既在則所以奉若朝廷大祭之典致寅清精一之誠非所謂並行而不悖者乎【時徐馬二人俱官南京】
  乾學案檀弓柳莊死衞獻公當祭聞告而往襚之穀梁傳君在祭樂之中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其曰禮當祭不告大夫之喪此非先王之禮明矣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謂父母也祖妣已不然況皇祖乎徐公二書所論禮愚未敢以為確也
  喪祭可與【附】
  曾子問曽子問曰大功之喪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注饋奠在殯時也】孔子曰豈大功耳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曽子曰不以輕服而重相爲乎【注怪以重服而為人執事】孔子曰非此之謂也【注非謂為人謂於其所為服也】天子諸侯之喪斬衰者奠【注爲君服者皆斬衰唯主人不奠】大夫齊衰者奠【注服斬衰者不奠辟正君也齊衰者其兄弟】士則朋友奠不足則取於大功以下者不足則反之【注服齊衰者不奠辟大夫也言不足者謂殷奠時 疏此一節論為死者服還得為死者饋奠之事曽子問己有大功之喪可以與於他人饋奠之事乎孔子不解曾子問㫖謂曽子意得為大功者饋奠以否故答云豈但為大功者饋奠自斬衰以下皆可禮也言身有斬衰所為者斬衰身有齊衰所為者齊衰皆可與於饋奠故云禮也孔子所論據所服者言之曽子又不解孔子之㫖謂言為他人故更問云若為他人不以輕已喪服而重他人相為饋奠乎孔子答云我之所言據所為服者饋奠非此為他人之謂也知主人不奠者案士喪禮主人不親奠又此文云士則朋友奠故知主人不親奠也主人必不親奠者以悲號思慕不暇執事故也大夫之喪子服斬衰者不親奠此服斬衰謂大夫家臣雖服斬衰不得饋奠辟天子諸侯之正君齊衰其兄弟者以大夫之喪子及屬臣皆服斬衰今服齊衰唯兄弟耳故云其兄弟也殷奠謂月朔之奠以其有牲牢黍稷用人多也殷盛也以月朔之奠盛於常奠非半月之殷奠也以士月半不暇殷奠故也以次差之天子斬衰者奠大夫用齊衰士則應先取大功今先取朋友者以天子諸侯皆使臣為奠大夫辟正君故遣兄弟奠士則位卑不嫌敵君故遣僚屬奠僚屬則朋友也案士虞禮祝免藻葛絰帶鄭云治葛以為首絰及帶接神宜變也然則士之屬官為其長弔服加麻矣祝則僚屬也加麻則朋友也】
  【陳澔曰士用朋友奠人不充數則取大功以下又不足則反取大功以上也】
  【萬斯同曰孔疏謂孔子不悟曽子問意又謂曽子不悟孔子答旨則是至聖大賢一則懵然以答一則懵然以問也其視聖賢為如何人乎身有重服自無饋奠他人之理則曽子之初問原非問忘己之喪而助人之奠及孔子言斬衰以下與奠則為此死者制服即為此死者行奠曽子豈有不知者而謂其不悟答㫖乎自孔氏為是説呉幼清陳可大徐伯魯諸家皆因之吾未敢以為然也漫書臆見以附於後古禮天子諸侯之喪用斬衰者行奠大夫之喪用齊衰者行奠獨大功者皆不及曽子疑之恐其不可以與奠故問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孔子言齊斬猶可何況大功曽子因言大功輕服也為天子諸侯大夫饋奠重事也今使大功者相為饋奠不以輕服而重相為乎孔子言大功饋奠非天子諸侯大夫有喪之謂也天子諸侯大夫之喪本用齊斬之人唯士之喪而朋友不足始用大功之人所謂大功可以與奠也孔子之答即曽子之意曽子之問即孔子之意也】
  曽子問曰小功可以與於祭乎【注祭謂虞卒哭時】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斬衰以下與祭禮也曽子曰不以輕喪而重祭乎【注怪使重者執事】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大夫齊衰者與祭士祭不足則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疏知祭謂虞卒哭時非練祥者以士練祥之祭大功之服已除不得云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其天子諸侯則得兼練祥以練祥時猶斬衰與祭也】
  【閻若璩曰孔子曰天子諸侯之喪祭也喪祭自指不得卒哭吉祭鄭氏注明明與經文相悖從來不知】乾學案與於饋奠與於祭有喪而與於事也禮喪者不祭又言緦不祭有死於宫中者三月不舉祭夫死於宫中情至疏而緦之為服至輕猶為之不祭況小功大功之喪而得與奠祭之事乎曾子所以不能無疑而於大功疑與奠小功疑與祭則又何也喪者不祭統言之耳自始死而大小斂殯而朝夕哭朝祖而遣而墓所皆不曰祭而曰奠不成祭凶事也自虞而卒哭升祔而祥禫則不曰奠而曰祭遷於吉矣故葬之日以虞易奠此奠與祭遷代之界也服之重者固不可與祭似亦未可與奠故疑於大功服之輕者即可與於奠似猶未可與祭故疑於小功而孔子一則曰自斬衰以下皆可再則曰自斬衰以下與祭故曽子於與奠則疑輕服而重相為於與祭則疑輕喪而重祭孔子一斷之以禮而説始定疏謂曽子不解孔子之㫖可也而謂孔子不解曽子之㫖可乎合前後之問答而觀之義正相發又閻氏謂孔子明言天子諸侯之喪祭鄭氏指卒哭吉祭注與經悖而從來不知及案孔子之答一則曰天子諸侯之喪再則曰天子諸侯之喪以遞及乎大夫士云爾其下斬衰者奠則祭也不斬衰者不與祭同為答辭是未可割裂句讀以訾鄭氏也
  夫婦未昬服
  曽子問曽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注未有期三年之恩也女服斬衰 疏所以既葬除者壻於女未有期之恩女於壻未有三年之恩也以壻服齊衰故知女服斬衰黄乾行曰齊斬而弔者義之重也既葬而除者恩之輕也】
  【陳絳曰弔而未葬女則何居女未廟見而死歸葬於女氏之黨示未成婦死不可即墓而生可即其室乎弔而返服而待葬而除焉可也斯禮之正也】
  通典已拜時而夫死服議晉鄭澄問弟女當適武留繇兒留去年自將兒來拜時其兒今卒不知弟女當奔弔否若弔著何服范答曰禮曽子問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往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謂斬衰也謂既親拜舅寧當重於吉日耳鄭又問若拜舅爲重於吉日應服斬誠如來告若拜旁親復云何昔荀啓拜時而卒庾家女不往弔不被譏何也再答曰三代殊制禮有因革意謂娶女有吉日理輕於拜舅復重於拜餘人荀氏海内名族庾則異行之門想其不奔弔必有所據又陳仲欣拜時婦奔喪議曰夫拜時出於末代或恐歳有忌而吉日不辰有此變禮既無文於古及其損益故當使今之情制不失古之義㫖亦宜以前事之得中者為後事之元龜輒尋今人拜時壻身發蒙交拜者往往長迎而盡婦人之禮案記婦至壻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夙興沐浴質明見婦於舅姑則與拜而長迎然後婦禮乃備者兩相依準至於三月廟見鄭云以舅姑沒者耳若以三日擬三月施之二親沒則可若其親尚存豈容借言乃以衆人所行失禮之事反議許長迎而為非則是賤於準禮而貴於衆失可得然乎又記云娶女有吉日而死壻以齊衰而弔既葬而除夫死亦然又在塗之女而夫父母沒布深衣以赴喪又記云女未廟見而死雖不祔於皇姑而壻不杖歸葬於女氏示未成婦鄭云雖不備喪禮猶為服齊衰依準古義無不赴哀之文若苟以今失為是而以古禮先儒為非人則末如之何夫拜時雖非古既女交拜亦敬慎重正但未見婦於姑然夫妻之分定矣若謂猶非定則女子可冒絳紗使他丈夫發而相見拜以為壻輒可委去女子之分固若是乎夫稱妻者係夫之言稱婦者有舅姑之辭凡娶妻誠盡婦禮所以事其所生而代中有三日行敬或上堂見姑又設有甲乙二親不存娶妻雖已三日無可致敬又未烝嘗則與拜時未敬舅姑事殊而理同豈聞今人以為非妻乎由斯而言迎婦入家發蒙交拜夫妻之禮定致敬舅姑為婦之禮畢以明婦順耳情禮不相背故可推情以言禮凡人有喪猶或悽愴況已入夫門而不䘏其哀乎若謂與古禮相準而合情者夫家尚中祥祥日可赴哀赴哀而情敬申矣仲欣又書曰庾州以拜舅姑擬之廟見同先配而後祖尋陳鍼子之譏鄭忽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鄭云配謂同牢後祭無其敬神心故曰誣其祖未三月而祭非禮也又記曰婦入牢食沐浴俟明乃見舅姑以明婦順今思禮傳所以同異而謬以拜時為先配後祖未是尋書之意且代人三日先配及同牢行禮不以為嫌又今人拜時皆未施敬舅姑誠準昬已交禮未及三日故也設有昬未三日而夫有大喪必盡哀而婦義已成矣既以拜時準昬未三月則是俱已入門交禮同未致敬舅姑情義赴哭之例不得云異
  宋史禮志真宗大中祥符八年廣平公徳彞聘王顯孫女將大歸而徳彞卒疑其禮制禮官言案禮曾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死亦如之注云謂無期三年之恩也女服斬衰
  刑統依禮有三月廟見未有廟見就昬等三種之文妻並同夫法其有克吉日及定昬夫等惟不得違約改嫁自餘相犯並同凡人今詳女合服斬於室既葬而除或未葬但出欑即除之
  【柴紹炳曰同里有室女已字於某將成昬有期矣而感疾沒其從昆弟及予門盖欲講於禮者因請曰某所親議欲令主人與壻同訃予應之曰惡有是哉案禮曽子問曰取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之夫壻稱齊衰而弔是有賔道焉若之何可與主人同訃也故女始死其訃於壻家也訃宜云寒門第幾女許適上宅不幸某年月日時以疾沒於内寢其訃三黨之親則宜曰字某女云云自署期服生盖女出嫁則降為大功在室與子等或曰有年在殤之列者則服降否乎禮曰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許嫁笄而字冠笄成人之道也況昬有吉期尚何殤與降服之有】

  讀禮通考卷一百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五
  喪中冠子嫁子娶婦【止備冠禮其昬嫁詳違禮條】
  雜記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婦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注此皆謂可用吉禮之時父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嫁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婦己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子小功卒哭而可以取妻必偕祭乃行也下殤小功齊衰之親除喪而後可為昬禮凡冠者其時當冠則因喪而冠之 疏末謂卒哭之後已有大功之喪既卒哭可以冠子嫁子父小功喪末可以冠子嫁子并可以取婦大功云身不云父小功云父不云身互相通取婦必在小功之末者以取婦有酒食之㑹集鄉黨僚友涉近歡樂故小功之末乃可得為也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者以前文父小功之末可以取婦恐己有小功於情爲重不得冠取故云己身雖有小功既卒哭之後可以冠取此文云既卒哭明上云末者並卒哭後也若本服齊衰下殤降在小功者則不可冠嫁以本服是齊衰也若長殤中殤之大功者庾氏注要記云卒哭之後則得與尋常大功同於大功之末可以身自冠嫁所以然者雖本期年但降在大功其服稍申故得冠嫁也賀氏云小功下殤本是期親以其重故不得冠取推此而言之降在大功理不得冠嫁矣今謂齊衰下殤尚不可冠取而況齊衰長殤中殤降在大功何可冠嫁庾記非也今從賀義經文大功據己身小功據其父今鄭同之謂父是大功之末己亦是大功之末乃得冠嫁父小功之末己亦小功之末可以嫁取知父子俱大功小功者若姑及姊妹出適父子俱為大功若從祖兄弟父為之小功已亦為之小功是父子其服同也若父有齊衰子有大功則不可若父有大功子有小功可以冠嫁未可以取婦必父子俱小功之末可以取婦若父是小功已在緦麻灼然合取可知必偕祭乃行者言為諸吉禮必待祭訖乃行也下殤小功除喪而後可為昬禮則未除喪不可為昬禮經云小功則不可者唯謂昬也其冠嫁則可也】范祖禹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於子己爲無服也以己尚在大功喪中猶未忍為子娶婦近於歡事也故於冠子嫁子則可娶婦則不可矣已有緦麻之喪於祭亦廢昬亦不通矣況小功乎 又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傳齊侯使晏子請繼室于晉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時晉侯有少姜之喪耳禮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昬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義毎於昬冠見之矣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而下章云已雖小功卒哭可冠娶妻也二文誠爲相代尋此言爲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
  張載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取婦疑大功之末以下十二字爲衍宜直云父大功之末云父大功則是己小功之末也而己之子緦麻之末也故可以冠取也盖冠取者固已無服矣凡卒哭之後皆是末也所以言衍者以上十二字義無所附著己雖小功既卒哭可與冠取是己自冠取妻也
  【陸佃曰父小功之末謂小功服之在父行者若從祖父母從姊妹從祖父祖母從祖祖姑是也大功之末在卑行者若孫及從父兄弟從父姊妹兄弟之子婦是也大功之末不言可以取婦不可以取婦也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言主冠取者雖在可以主之域然其冠取者若小功未卒哭亦不可黄氏日抄未謂卒哭之後大功據身而言小功據父而言孔氏謂互相備必身與父俱是大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父與身俱是小功之末方可冠子嫁子與取婦取婦獨於小功之末言之者取婦有酒食之㑹涉於歡樂也然小功之末雖可冠子嫁子取婦若下殤之小功則不可者下殤之小功本齊衰重服以下殤而降在小功服降而情不降也范氏謂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不以衰服接弁冕也左氏傳晉侯有少姜之喪少姜貴妾緦耳叔向尚以衰絰辭齊昬是雖輕喪猶無昬姻之道此書或爲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非通例也】
  【陳澔曰末服之將除也舊説以末爲卒哭後然大功卒哭後尚有六月恐不可言末小功既言末又言卒哭則末非卒哭明矣下言父小功之末則上文大功之末是據己身而言舊説父及己身俱在大功之末或小功之末恐亦未然下殤之小功自期服而降以本服重故不可冠娶也】
  【徐師曽曰小功既除下殤自可嫁取況父小功之末則己之子緦末矣亦何不可之有唯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尚有可疑意者嫁子輕於取婦故可爲耳】
  乾學案開元禮喪中嫁娶條即用雜記此段之文雖未必當時之果行然猶存餼羊之意至宋政和禮則竟不載矣世愈降而禮愈亡君子不能無升降之感焉
  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於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注言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喪冠也始遭喪以其冠月則喪服因冠矣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次廬也 疏謂將欲加冠而值其喪則當成服之時因喪服加冠非但輕服得冠雖有三年重喪亦可因喪服而冠也既冠於次謂加冠於廬次之中若齊衰以下加冠於次舍之處既冠之後入於喪所哭而跳踊謂毎哭一節而三踊如此者三凡為九踊乃出就次所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者案夏小正二月綏多士女是冠用二月假令正月遭喪則二月不得因喪而冠必待變除受服之節乃可冠矣】
  曽子問曽子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内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注冠者謂賔及贊者内喪同門也不醴不醴子也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 疏加冠在廟廟在大門之内吉凶不可同處故内喪則廢外喪謂門外之喪喪在他處猶可以加冠也但平常吉時三加之後設醴以禮冠者之身今既有喪故直三加而已不醴之徹饌而埽者初欲迎賔之時未知有喪醴及饌具既已陳設今忽聞喪故徹去醴與饌具又埽除冠之舊位令使清潔更新乃即位而哭如賔及贊者未至則廢而不冠也未及期日而有期功之喪則冠日尚逺不可以吉加冠故廢其吉禮因著喪之成服而加喪冠也不醴子者案士冠禮醴子之後始醴賔恐此經云不醴是不醴賔故云不醴子也熊氏以即位而哭謂在冠家即位以文承徹饌而埽之下皇氏以為即喪家之位非也吉冠是吉時成人之服喪冠是喪時成人之服今既有凶廢吉禮而因喪冠故云俱成人之服也】除喪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於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無冠醴父没而冠則已冠埽地而祭於禰已祭而見伯父叔父而后饗冠者【注酒為醮冠禮醴重而醮輕此服賜服酌用酒尊賜也不醴明不為改冠改冠當醴之饗謂醴之也疏曾子又問除喪之後不更改易而行吉冠之禮乎孔子引類答之諸侯幼弱未冠緫角從事至當冠之年】
  【因朝天子而賜諸侯大夫或弁或冕之服於天子太廟之中榮君之賜歸設奠祭於己祭廟此時身服所賜之服更不改冠也於此之時唯有冠之醮法行醮以相燕飲無有冠之醴法不用醴以禮受服者之身所以然者凡改冠則當用醴今既受服於天子不可歸還更改為初冠禮法然則既因喪而冠不可除喪更改吉冠也案士冠禮云若不醴則醮用酒是酌酒為醮謂之醮者鄭注云酌而無酬酢曰醮皇氏云醴亦無酬酢而云酒無酬酢者以酒有酬酢為常禮故無酬酢乃謂之為醮醴重醮輕者士冠禮適子三加于阼乃醴於客位醴是古之酒故爲重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遂醮焉醮既用酒酒是後代之法故爲輕也醮之所以異於醴者醴則三加之後緫一醴之醮則毎一加而行一醮凡三醮也酌用酒尊賜也者謂諸侯大夫既受賜服而歸祭告之後使人酌酒以飲已榮上之賜不酬酢也不醴明爲不改冠者受賜服而來若其改而更冠應從適子之尊冠必酌醴以醴之今既不醴明不改冠也案士冠禮醴賔以壹獻之禮此云饗冠者前以冠者為賔及贊此即是饗賔及贊也】
  【方慤曰門外之治恩掩義門外之治義斷恩禮所以行義而已故冠禮内喪則廢以其義有所屈故也外喪則冠以其義有所申故也然則雖冠而不醴以其變常而為之殺也】
  【徐師曽曰此章言冠禮遭喪之節而其事有三將行冠而聞齊衰大功之喪一也因喪服而冠除喪不改冠二也父沒而冠三也然此當爲疑經夫外喪冠而不醴是矣即於是徹饌埽地爲位而哭可乎且門外之喪甚近獨不可即其家而哭之乎冠者吉禮之始因喪服而冠不可也未及期有喪而廢可也況齊衰期年耳大小功九月五月耳待除而後冠未爲遲也何必因喪而冠乎冠禮三加而醮冠畢而醴若諸侯大夫服賜服不云三加安得有醮而無醴乎竊意二句有誤當云有冠醴無冠醮庶或可通盖不論其禮之輕重求其實可也且三加彌尊安得謂醮輕乎】
  家語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宰攝政以治天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周公命祝雍作頌
  通典東晉臺符問修復未畢吉凶不相干爲可加元服與不太常王彪之議禮雖有喪冠當是應冠之年服制未終若須服終便失應冠之年故也禮所以冠無定時月春夏不可便用秋冬若今歳内修復未畢入新年卜仲春之日加元服不失年不失禮今便準喪冠闕饗樂而行事誠有倚傍然加衮冕火龍煥然以準喪儀情有不體若别有事必速加元服權諸輕重不須修復畢者便當準喪冠耳又議新年至尊當加元服今若依成帝故事用三元日者冠有金石之樂恐脩山陵未畢於樂便闕禮冠自卜日又云夏葛屨冬皮屨無定時不必三元也案晉故事及兩漢皆非三元當任時事之宜耳大功小功末冠議晉傅純曰案雜記本文已在小功則得冠在大功不得冠也鄭氏云己大功卒哭可以冠與本文不同何邪又要記不見己冠不知己冠當在何條賀循答曰禮云大功小功之末可以冠娶道父為子嫌但施於子不施於己故下言己雖小功著己與子亦同也俱同則大功之末己可以冠以理推之正自應爾非爲與本文不同要記不見己冠直是文句脫耳 髙崧問范汪曰案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冠而鄭孫二家注並云已大功卒哭可以冠求之於禮無可冠之文范汪答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此於子已爲無服又云父小功可以冠子疑與上章俱有末語特於下言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冠是為小功卒哭皆得行冠娶之事也大夫三月而葬葬而後虞虞而後卒哭是爲父雖小功子服盡也大功許冠昬則小功便無所不可也髙崧重問范汪曰下殤小功則不可而云小功之末可以冠昬何范汪答曰下殤小功此是周服之下殤不可以服輕而恩疏也或曰因喪而冠亦禮之明文何以復於大功小功喪中毎言冠乎答曰在喪冠而已不行冠禮也於大功小功之末故可行冠禮因喪而冠與備行冠禮殊也或問者曰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可以取婦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案經大功之末雖云可以冠子嫁子不言己可以冠而鄭氏注云已大功卒哭而可以冠未解經又云大功之末而注云卒哭不知此言末便是卒哭爲非卒哭邪答曰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而注又云已大功卒哭而可以冠小功卒哭而可以冠取妻者冠而後取今既云冠嫁其子則於文不得復自著己冠故注家合而明之以小功得娶妻則大功亦可以得冠冠輕昬重故大功之末得自冠小功之末得自娶以記文不備故注兼明之注之有此比禮三月既葬卒哭於小功則餘有二月是末也於大功則正三分之一便謂之末意常以疑之然鄭氏注喪服經云喪葬之大事既畢故謂之末邪重問曰省及申釋注意甚爲允也然猶僕有所未了禮小功卒哭可以娶者昬禮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明昬雖屬吉而有嗣親之感小功餘喪不重祖考之思故可以娶也大功可冠猶有疑焉夫吉禮將事必先筮賔然後成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嫁其子者以已大功之末於子則小功服已過半情降既殊日算浸逺故子可以行吉事至於己身親有功布重制月數尚近而便釋親之重服行輕吉之禮於此稱情無乃薄邪且非禮正文出自注義耳若有廣比想能明例以告之答曰齊衰之喪則冠昬皆廢大功則廢昬而行冠冠吉輕昬吉重故也冠吉輕故行之於大功之末昬吉重故行之於小功之末但以大功末云可以昬子而自著以冠之文不便賢者以三隅反之推小功得自娶則大功得自冠以身有功服月數尚近釋親重之服行輕吉之事今正以小功大功之末俱得行吉禮故施輕吉於重末行重吉於輕餘重服不可以行重吉故許其輕者輕服可以通重吉故因得行之若大功之冠則行吉冠之禮而反喪服若服在齊衰不得行吉則因喪而冠以冠禮貴及不可踰時而齊衰之服崇重則大功之末差輕輕則行以吉重則因以凶也
  開元禮因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入于次哭盡哀乃出【言雖者明齊衰以下皆可以喪冠也始遭喪以其冠月因喪服則冠矣非其冠月待變除卒哭而冠也次廬内】
  五禮精義云因喪冠而有賔爲禮不禮云如將冠子未及期月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鄭云廢吉禮而因喪冠俱成人之服也當哭泣以隨成服之節則他禮可去之除喪遂無冠矣 又云若聞外喪冠而不醴字之否言冠而不醴徹饌而埽即位而哭明三加之後餘禮盡廢則不字也 禮記云父沒而冠既冠埽地而祭於禰既祭而見伯父叔父考曽子問祭不旅酬之事子云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賔賔不舉禮也今有因齊衰大功喪而冠者當準此禮也【右三條見政和禮御製冠禮】
  姚翼家規通俗編男子年十五至二十皆可冠必父母己身無重喪及齊衰之喪而不為喪主且與喪主不同居者方可行之若齊衰喪主或與喪主同居必卒哭而後行案周制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家禮取必父母無期喪及大功既葬而後行恐立禁太嚴特斟酌如右古志又云齊衰之喪冠昬皆廢大功之喪則廢昬而行冠亦稍通融矣
  王侯初喪襲爵
  通典魏尚書奏以故漢獻帝適孫杜氏鄉侯劉康襲爵假授使者拜授康素服奪情議案周禮天子公卿諸侯吉服皆冕朱裏衣纁裳有喪凶則變之麻冕黼裳邦君麻冕蟻裳云麻冕者則素冕麻不加采色又變其裳亦非純吉亦不純凶漢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以冠絳衣一服而已有喪凶之事則變吉服以從簡易故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為王則冠衰絰服素以承詔命事訖然後反喪服考之前典則差周書論之漢室則合常制王肅議尊者臨卑不制衰麻故為之素服今康處三年喪在衰絰之中若因喪以命之則無復素服若以尊崇王命則吉服以拜受案尚書康王受策命吉服而受之事畢又以吉服出應門内以命諸侯皆出然後王釋冕服故臣以為諸侯受天子之命宜以吉服又禮處三年之喪而當除父兄之喪服除服卒事然後反喪服則受天子命者亦宜服其命服使者出反喪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又合人情詔從之 尚書又奏案成王崩康王即位上宗奉同瑁王再拜三祭【案鄭曰即位必醴之者以神之以神之者以醴嚌成之也以醴嚌成之者醴濁飲至齒不入口曰嚌既居重喪但行其禮而不取其味】又禮始冠加爵亦皆禮之所以加崇以成其尊也又漢舊儀諸王適子嗣位受拜畢立於門外使者既出拜送還升嚌醴訖又再拜正與康王即位事同古今相參事無違者王肅又議凡奉神祭祀則有受祚之爵嘉慶事則有醮醴之儀若君薨而太子即位孤之位無醮醴之儀成王病困乃召羣臣訓以敬保元子明日成王崩既大斂羣臣以冊書宣成王命以命康王是爲受顧命之戒非即位之事王從三宿三祭上宗曰饗而不嚌醴也此王者隨時之禮非常行之典不可以為拜諸侯適子之儀襲爵之日乃孝子孝孫所以増哀戚之懐非禮之所施且謂之王命所加而使者又既出謂之受神之醴復非饋奠之時案拜陳思王子志為濟北王又與今異猶須王嚌醴畢然後使者出今據鄭説即位醴之以成其禮猶愈於使者既出不設饋奠而獨嚌醴臣猶以為非禮之衷今京師廷拜諸侯嗣子無事有嚌醴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廟歸設奠服賜服於斯乎有冠醮而無冠醴此謂諸侯大夫以平吉受賜衣於天子太廟歸設祭於其廟服賜服而受冠醴之禮也可依此使者既出公猶服命服設奠而告又禮小祥之祭然後嚌之此自告其廟非王命之所加如禮不嚌既告反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又合人情詔從之髙堂隆議拜受儀案舊典天子遣使者齎車服冊命命諸侯嗣位之禮上卿爲使者嗣君遣上卿吉服迎於境自吉服勞於郊館宗廟致飱餼告期日受命於祖廟設喪主布几筵於户牖之前命車設於庭西上安車駟馬皆在其車之東使者奉策服印綬加設板策於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内史在右嗣君端委以入升自阼階西面立使者以皇帝命命冕内史贊之嗣君降於兩階間北面再拜稽首使者宣命曰無下拜嗣君升成拜内史加詔板冊命於服上以東嗣君進而西迓受於兩楹間皆旋復位嗣君釋端委服降升成拜如初使者降出升車嗣君拜送於門外脩饗贈餞之禮使歸嗣君送至於境嗣君釋冕服素弁葛環衰絰袳袂脩奠祭之禮告於殯宫訖乃釋弁絰反喪服此其大略也其他則同之
  魏晉故事問博士濟北嗣子應襲封今有大喪為故應遣使者拜不卞㩁答案春秋之義國有喪未葬不爵大夫自非有故不得已皆須葬畢
  明太祖實錄洪武二十八年夏四月辛未上諭禮部尚書任亨泰曰秦王既沒國事無統世子長成宜命襲爵爾其集議以聞亨泰同翰林諸臣議漢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為王則冠衰絰素服以承詔事訖反喪服即位而哭既合於禮且協人情詔依服命服禮行之神宗實錄萬厯三十一年六月丙戌朔先是遣太常寺少卿趙崇善行人陳石岳持節往江西封益府安義羅川二王使臣已行適益王訃至禮部言吉凶二禮並在一時原無事例在宗藩要例親郡王薨逝其子孫應襲者俱俟服闋請封此為襲封子孫設耳若請封在先冊命已頒冊使已行而應封者偶有服制則君命為重萬無俟服闋之理況二王受封銀冊俱已鑄就今年月日字様萬萬無銷毁改造之事二王之封正副使自當照常行禮一應接冊等儀通如常不宜裁節以沗上命乾學案喪服之中自不宜爵命王侯卞㩁引國有喪未葬不爵大夫之義實正論也況後世之諸侯王無人民社稷之寄國有何事而須汲汲爵之乎魏之爵劉康明之爵秦世子固已失之於前至於神宗之爵安義羅川而禮官言銀冊已鑄今年月日不可改造是不過惜此區區小費耳夫為朝廷惜此小費而反不為朝廷惜此大禮禮官之見何其陋乎
  皇妃受冊遭喪
  隋書禮志五服之喪受冊及之職儀衞依常式唯鼓樂從而不作
  唐百官志大功以上喪受冊涖官鼓吹從而不作宋趙順孫論楊美人父喪不宜冊封略曰臣忽覩邸報御筆奉皇太后㫖美人楊氏可進封淑妃令學士院擇日降制臣竊謂聖治以端宫闈為本第美人乃寶章閣待制纘之女纘以六月初三日上遺表内批特贈四品曽未半月而進封之命下稽諸古典四妃秩視三公其未被受則有辭免之禮既被受則有正謝之禮服以䄖翟飾以佩綬此皆禮之所不可闕者不用此非所以成禮用此非所以教孝禮君子不奪人之喪獨不念葛覃之情有蓼莪之感乎臣非謂國家冊妃之禮可緩也但父子至情自天子達於庶人孝無差等其於孝治昭明之朝而乃有此哉欲望聖慈謹風化之攸闗體人情之不忍稍緩降制之日俾妃徳無慚亦毋使天下後世得以議聖朝之虧禮宗社幸甚疏入度宗遣中使宣諭欲以百日為期順孫復奏以期年爲請
  喪中受冊寶
  宋史孝宗受禪議上光堯壽聖尊號冊寶有欲俟欽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謂唐憲宗上順宗冊寶在徳宗服中不必避備樂而不作可也劉儀鳳獨上議曰謹案上尊號事屬嘉禮累朝必俟郊祀慶成然後舉行太上皇帝為欽宗備禮終制見於詔書議者引憲宗故事考之唐史自武徳以來皆用易月之制與本朝事體大相逺也乞候欽宗終制檢舉以行則國家盛美主上事親情實稱矣議者雖是其言然謂事親當權宜而從厚竟用栗議
  葬不以時
  喪服小記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后卒哭【注報讀為赴疾之赴謂不及期而葬也既葬即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殺也 疏論不得依常葬之禮貧者或因事故死而即葬不待三月葬竟而急設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猶待三月奪於哀痛不忍急也】
  【陸佃曰此不及期而葬不及期而葬報而後知之即及期有㑹而無報葬雖速猶須三月而後卒哭】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注再祭練祥也間不同時者當異月也既祔明月練祭又明月祥祭必異月者以葬與練祥本異歳宜異時也而除喪者祥則除不禫 疏此謂身有事故不得及時而葬故三年而始葬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親服故三年葬後必為此練祥間不同時者練之與祥本是别年别月今雖三年之後不可同一時而祭當前月練後月祥故云不同時於練祥之時而除喪謂練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祥時除喪云既祔明月練祭又明月祥祭則虞祔依常禮也已祥則除不禫者以經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為思念情深不忍頓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已極故不禫也】
  【盧植曰謂逢變三年後乃葬者虞祔後必行小祥大祥祭也】
  【王肅曰不同者異月也謂葬後一月練後一月大祥也除重服宜有漸間一月若異時矣故言不同時者但不同月耳】
  【方慤曰未葬則雖期未可練再期未可祥必待葬畢而爲之故曰再祭必有漸焉故不可同時也馬晞孟曰祭不為除喪而除喪者必因祭焉以祭爲吉而除喪者所以從吉也夫練祥之時既已過矣而猶爲之再祭以存親之禮不可廢也其祭之間不同時者以其存親之節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時而除喪者亦不同乎時則除喪必從祭也可知矣】
  通典晉杜元凱云自天子諸侯以下若赴時速葬則赴虞至於卒哭必須其哀殺也若過時不葬則以麻終喪而除至葬復脩服既祔明一月練而祭又明一月大祥而祭必再祭者象本當再歳故也若二十五月而葬則便祥除不復練也束晳問步熊曰三年喪不葬五年後復葬當練否熊答曰禮云練祥之閒必異月與此同也袁準正論曰先儒以為再祭小祥大祥也而喪者已祥則除大祥不應服禫且虞在既葬不在日月禫在喪終不在早晚故宜禫不宜祥虞喜釋疑曰若如鄭意既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此則葬至祥合為三月適足爲一時何得言不同時而除練祥皆周之正數再祭當為練祥不得闕而用禫又案袁準云有禫無祥失之矣鄭言練祥是也予謂喪服既終葬已踰月然猶再祭者存其大制耳此二祭盖同日而異時時謂日也非三月之時禮亦有一日再祭檀弓云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王薈問范曰人有父在遭母喪十七月乃得葬便當頓除更復練祥邪答曰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練祥之祭也主喪不除未葬不變也十七月既祥即除服不禫可知也 宋庾蔚之問答曰有葬在小祥之月此月復有虞祔之禮便用晦祥於禮爲速此與久喪復異取後月祥練於情允否答曰三年後葬祥不在葬月耳今未爲絶久祥理取後月也又問曰葬與練祥三事各月猶未足申漸殺之情況乃練祥三變而可共在一月邪虞喜之言不近人情盧鄭王皆以此不同時日良有由也言各有當亦不嫌同辭春夏秋冬既各為一時一日有十二時然十二月何為不得各為一時之言也
  舊唐書席豫疾篤謂其子曰吾亡三日斂斂日即葬勿更久留貽公私之煩家無餘財可賣所居聊備葬禮人嘉其達
  開元禮速葬者速虞三月而後卒哭【謂不及期而葬既葬即虞以安神卒哭之祭待哀殺】父母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小祥其安神則依再周之禮禫亦如之若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爲練祭練之後月爲祥祭祥而即吉無復禫矣其未再周葬者則以二十五月練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必練祥禫者明深哀不可頓除故為之漸以安孝子之心禫一月者終二十七月之數】久而不葬者皆變服唯主喪者不除其餘各終月數而除之皆無受服至葬乃反其服虞則除之若亡失尸柩則變除如常禮
  【張子曰今人多歴年所而葬者亦當用改葬之服盖古者未葬則主人不除今既除之矣則猶當從改葬服禮改葬服緦久不葬者似難為虞祭以其無几筵也三日而省墓可也】
  【王廷相曰有故過期而葬者其禮何如曰未葬不可變服斬衰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次月小祥其大祥仍依再周之禮禫亦如之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次月練又次月爲大祥終月而禫即吉矣速葬者何如也曰葬之日即虞三月而後卒哭哀不可遽殺也祥禫皆如其期焉】
  政和禮凡父母之喪周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小祥大祥取再周之禮禫亦如之若再周而後葬者則以葬之後月練又後月爲大祥祥而即吉無復禫矣其未再周葬則以二十五月練二十六月祥二十七月禫若再周而未葬則俟已葬而後除服
  【義門鄭氏家儀古者三月而葬或踰月前期擇地之可葬者或依祖墳而祔者世俗信隂陽之説先擇山地以風水雄結龍虎環繞以為子孫富貴之兆又多不同猶豫狐疑又惑年月不利或至踰年多至二三年不葬者經云卜其宅兆而安厝之殊不知入土為安古人云求滕公之佳城須積叔敖之隂徳為子孫者亦豈忍使其親尸棺暴露而求安樂邪悖禮傷義無過於此】
  【顧湄與陳確菴先生論服除葬親書嚮者湄父死踰年而葬為營宅兆故也已而湄母死貧不克葬於兹九年矣比來有風鶴之警將稱貸以襄事而不知其何服先生今之知禮者也吾黨之所依歸今逺客徽歙不獲摳衣親問敢以書質之先生而并述所聞焉昔衛司徒文子問於子思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喪服小記云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石渠禮議亦云雖過期不葬子義不可以除盖古者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三月而葬未有過期而不葬者也過期而不葬謂之不能葬不孝莫大焉故古聖人不爲服制不著之於經即有故而未葬雖出三年服不變所以深致戒懼不敢久而不葬也世道之變事與古異往往惑青烏家言拘以隂陽吉凶畏忌服除而後葬者多矣其者則又以欺於人曰吾有所期也將以顯榮吾親也貧者期富焉賤者期貴焉而卒不能得或逺至數十年或兄委諸弟父委諸子暴棺纍纍而不克葬要所謂未葬不變服主喪者不除今之人其有能行之者乎及至葬其吉服而從於事也什常六七而復為之重服者什亦三四湄也不孝之罪無可解免而於二者之服竊有所未安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檀弓曰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有敬心焉以爲喪至於葬則親己之幽有神道焉故以弁易冠以葛易麻不敢以純凶之服交神者示敬也繇此而言吉服者是以無服送至親其非禮也明矣張憑有云襲吉服以對棺椁非孝子之所安也重服者既逺而純凶以葬又安知非禮之訾乎孔子曰君子禮以飾情又曰與其不當物也寧無衰言若但服衰於身而無哀戚之情不如無衰夫既逺而葬則其哀已殺哀已殺而徒飾以重服不亦虚乎今請援改葬之例而服緦此亦爲人子者之所以著其情或庶幾亡於禮者之禮也雖然韓退之謂改葬與未葬者有異則似緦亦未盡合於禮無乃别有所宜服而舉世鮮有知之者乎先生揆之於古酌之於今望即示及以便適從且使今之人有所取則幸甚陳瑚答顧生書年久而葬者用改葬之服横渠已有是説斟酌輕重最爲得情理之中比年以來見足下身無衰麻之服面藴悲慼之容恒辭筵宴輒避絲竹若居心喪者然不佞毎察而怪之今讀來書始知足下之用意固有在也以視世之漠視親柩久而不葬者何可同年而語哉】
  喪不相待
  南齊書皇太子穆妃服尚書左丞兼著作郎王逡問王儉中軍南郡王小祥應待聞喜不穆妃七月二十四日薨聞喜公八月發哀計十一月之限應在六月南郡王爲當同取六月則大祥復申一月應用八月非復正月在存親之義若各自爲祥廬堊相閒素雜糅未審當有此疑不儉曰送往有已復生有節罔極非服制所申祥縞明示終之斷相待之義經記無聞世人多以廬室衰麻不宜有異故相去一二月者或申以俱除此所謂任情徑行未達禮㫖昔撰喪記已嘗言之逺還之人自有爲而未祭在家之子立何辭以不變禮有除喪而歸者此則經記之遺文不待之明據假使應待則相去彌年亦宜必待乃爲衰絰永服以窮生吉蠲長絶於宗廟斯不可矣苟曰非宜則旬月之間亦不容申何者禮有倫序義無徒設今逺則不待近必相須禮例既乖即心無取若疑兄弟同居吉凶舛雜則古有異宫之義設無異宫則逺還之子自應開立别門以終喪事靈筵祭奠隨在家之人再期而毁所以然者奔喪禮云爲位不奠鄭云以其精神不存乎此也聞哀不時實縁在逺爲位不奠益有可安此自有爲而然不闗適庶庶子在家亦不待適矣而況儲妃正體王室中軍長適之重天朝又行權制進退彌復非宜謂不應相待中軍祥縞之日聞喜致哀而已不受弔慰及至忌辰變除昆弟亦宜相就寫情而不對客此國之大典宜通闗八座丞郎共盡同異然後奏御司徒褚淵等二十人並同儉議為允請以為永制詔可
  陳書髙祖永定中沈洙爲散騎常侍時有司奏前寧逺將軍建康令沈孝軌門生陳三兒牒稱主人翁靈柩在周主人奉使闗内因欲迎喪久而未返此月晦即是再周主人弟息見在此者爲至月末除靈内外即吉爲待主人還情禮申竟以事諮左丞江徳藻徳藻議謂王衞軍云久喪不葬唯主人不變其餘親各終月數而除此盖引禮文論在家内有事故未得葬者耳孝軌既在異域雖已迎喪還期無指諸弟若遂不除永絶昬嫁此於人情或爲未允中原淪陷已後理有事例宜諮沈常侍詳議洙議曰禮有變正又有從宜禮小記云久而不葬者唯主祭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注云其餘謂旁親如鄭所解衆子皆應不除王衞軍所引此盖禮之正也但魏氏東闗之役既失亡尸柩葬禮無期時議以為禮無終身之喪故制使除服晉氏喪亂或死於寇庭無由迎殯江左故復申明其制李之祖王華之父並存亡不測其子制服依時釋衰此並變禮之宜也孝軌雖因奉使便欲迎喪而還期未尅宜依東闗故事在此國内者並應釋除衰麻毁靈祔祭若喪柩得還别行改葬之禮自天下寇亂西朝傾覆流播絶域情禮莫申若此之徒諒非一二寧可喪期無數而弗除衰服朝廷自應為之限制以義斷恩徳藻依洙議奏可朱子語錄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服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喪有先後也
  開元禮兄弟各處異方而父母喪各依聞哀日月而除之
  金革奪情
  曽子問子夏問曰三年之喪卒哭金革之事無辟也者禮與初有司與【注疑有司初使之然】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子夏曰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與【注疑禮當有然】孔子曰吾聞諸老聃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爲爲之也【注伯禽周公子封於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征之作費誓】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注時多攻取之兵言非禮也 疏子夏以親喪卒哭之後國有金革戰伐之事無敢辭辟爲是禮當初時有司强逼遣之與孔子既答夏商殯葬致事則無從金革之禮子夏見周世金革無辟謂其禮當然故再問之伯禽卒哭徐戎作亂東郊不開故征之是有爲爲之也今則更無所爲直貪從於利攻取於人者吾不知也言不知是不得此禮也案周公致仕之後成王即位之時周公猶在則此云伯禽卒哭者爲母喪也】
  【呉澄曰武王崩之年武庚叛周徐戎應之周公東征定殷亂遣伯禽之國鎮遏東方元年征徐戎盖此王室危急伯禽雖有私喪不敢辭辟也】
  喪大記君既葬王政入於國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於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注此權禮也弁絰帶者變喪服而弔服輕可以即事也 疏值國家有事孝子不得遵恒禮故從權事弁絰帶者弔服也卒哭則有變服今有事不得服已變服而服弔服以從金革之事無所辟也變服重弔服輕故從戎便也此言服弁絰則國君亦弁絰國君言服王事則此亦服國事也弁絰謂弔服帶謂喪服要絰明雖弔服而有要絰異凡弔也】
  【徐師曽曰愚案曽子問云夏后氏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豈有既葬政入以下諸事乎此後儒附㑹之説以便季世奪情之私非禮也若魯公伯禽之事又須别論】
  左傳僖公三十三年晉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注奉與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必伐秦師遂發命遽興姜戎子墨衰絰【注晉文公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從戎故墨之】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遂墨以葬文公晉於是始墨【注後遂常以爲俗記禮所由變】
  公羊傳宣公元年夏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放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注是是衞】然則何言爾近正也此其爲近正奈何古者大夫已去三年待放君放之非也【注曰無去是非也】大夫待放正也【注聽君不去衞正也】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已練可以弁冕【注此説時衰正失非謂禮當然弁禮所謂皮弁爵弁也皮弁武冠爵弁文冠加旒曰冕主所以入宗廟】服金革之事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注臣順君命亦禮也此與君放之非臣待君放正同故引同類以相發明】閔子要絰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注既事畢言古者不敢斥君即近也】退而致仕【注退退身也致仕還禄位於君】孔子盖善之也【注善其外得事君之義内不失親親之恩言古者又孫順不訕其君也】
  三國志虞翻傳翻㑹稽餘姚人太守王朗命為功曹孫䇿征㑹稽翻時遭父喪衰絰詣府門朗欲就之翻乃脫衰入見勸朗避䇿朗不能用
  宋書王誕傳誕為呉國内史母憂去職宋武帝伐劉毅起為輔國將軍誕固辭以墨衰從行
  魏書陽平王頤遭母喪詔遣侍臣以金革敦諭既殯而發
  南史程文季傳父靈洗卒起為超武將軍仍助防郢州文季性至孝雖軍旅奪禮而毁瘠甚至
  隋書禮儀志凶服不入公門期喪已下不解官者在外曹襵縁紗帽若重喪被起者皂絹下裙帽若入宫殿及須朝見者冠服依百官例
  令狐熙傳熙丁父憂河隂之役詔令墨衰從事
  唐六典凡凶服不入公門遭喪被起在朝者各依本品著淺色絁縵周已下黲者朝參起居亦依品色無金玉之飾起復者朝㑹不預周喪未練大功未葬則亦準此例
  唐書董晉傳金吾將軍沈房有期喪公除常服入閤帝疑以問晉對曰故事朝官期以下喪服絁縵不復衣淺色南班亦如之又問晉冠冕之制對曰古者服冠冕以佩玉節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趨進而已今或奔走以致顛仆在式朝臣皆綾袍五品而上金玉帶所以盡飾以奉上故漢尚書郎含香老萊采服君父一也若然服絁縵亦非禮也帝然其言詔入閤官毎趨走期以下喪不得以黲服㑹令羣臣衣本品綾袍金玉帶自晉而復
  五代㑹要後唐應順元年閏正月十六日敕凡在苴麻並須終制比縁金革遂有奪情示以移忠藉其陳力其内諸司使副帶西班正官者宜候過卒哭起復授官不帶正官者及供奉官殿直承㫖等宜遇卒哭休日赴職其有帶東班官者秖以檢校官充職服闋日加授前職李宗諤云先公周顯徳末翰林學士起復裹素紗軟脚幞頭黲紫公服毎入朝猶佩魚袋或曰魚袋者取事君夙夜匪懈之義然以金爲飾亦身之華也居喪奪情不當有金寶之飾公遽謝不佩
  宋史余靖傳靖丁父憂㑹儂智髙反以兵圍廣州朝廷方顧南事就喪次起靖為秘書監知潭州
  金史温徳亨達居父喪是時伐宋兵興起復



  讀禮通考卷一百五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變禮六
  改葬
  公羊傳莊公三年五月葬桓王 此未有言崩者何以書葬葢改葬也【注改更也改葬服輕不當月月者時無非常之變榮奢改葬爾故惡錄之書者諸侯當有恩禮 疏桓十五年經書三月己未天王崩何言未有言崩者正以此年事不相接故也宣三年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經即書其改卜此若改葬經宜書改而不書改者葢以天王之崩去此七年是改可知何勞書改乎其改卜牛須書改者若直言卜牛嫌卜前口傷之牛故須言改以眀之傳必知改葬者正見春秋說云恒星不見周人榮奢改葬桓王死尸復擾終不覺之文故也言改葬服輕者即喪服云改葬緦是也言不當月月者欲決昭二十二年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之文也言時無非常之變者即決禮有非常之變者将亡失尸柩之時改葬也言榮奢改葬者即春秋説云恒星不見夜眀周人榮奢改葬桓王冢死尸復擾終不覺之文也若然案春秋說改葬在恒星不見之後即宜在七年之末而在三年者宋氏云七年恒星不見夜眀正由今日榮奢改葬故由此之故惡而深録之也文九年傳云王者不書葬此何以書不及時書過時書重録失時我有往者則書謂使大夫往也惡文公不自往故書葬以起大夫㑹之然則此改葬桓王非彼之類而得書者欲見諸侯當有恩禮故也】
  榖梁傳改葬也【注若實改葬當言改以眀之郊牛之口傷改卜牛是也傳當以七年乃葬故謂之改葬 疏傳云改葬而范違之者以經不言改故知非改葬也傳言改者以見喪踰七年已行吉禮今始反服喪服故謂之改葬又感精符云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而王不懼使榮叔改葬桓王冢奢麗太甚如䜟之言則改葬桓王在恒星不見之後故范謂此時非改葬也】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注緦者五服㝡下言舉下上從緦皆反其故服因葬桓王記改葬之禮不謂改葬桓王當服緦也江熙曰葬稱公舉五等之上改葬禮緦舉五服之下以喪藐逺也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扵神眀者不可以純凶況其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唯輕言釋所以緦也疏喪服有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改之禮各從本服但緦服者五服之下故傳云改葬之禮緦者舉下以上也不謂改葬桓王之時唯服緦耳江熈以為改之禮其服唯輕故云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證唯輕耳知天子諸侯易服而葬者檀弓云弁絰葛而葬與神交之道也鄭云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葛為環絰既虞卒哭乃服受服也變服者謂未葬以前服麻葬則易之以葛也】㦯曰卻尸以求諸侯【注停尸七年以求諸侯㑹葬非人情也】天子志崩不志葬必其時也何必焉舉天下而葬一人其義不疑也志葬故也危不得葬也曰近不失崩不志崩失天下也【注京師去魯不逺赴告之命可不踰旬而至史不志崩則亂可知】獨隂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後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尊者取尊稱焉卑者取卑稱焉其曰王者民之所歸往也
  乾學案儀禮禮記但有改葬服制而無改葬儀注開元政和諸禮有之故今採其説為改葬篇而前代諸儒有言及其禮者各以世次相列云
  鄭儀禮改葬緦注改葬者眀棺物毁敗改設之如葬時也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 賈公彦疏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斂之奠士用豚三鼎則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車飾以帷荒則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通典吳徐整問射慈云改葬緦其奠如大斂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又此大斂謂如始死之大斂邪從廟謂從何廟牲物何用慈答奠如大斂奠士大斂特豚從禰廟朝祖廟從故墓之新墓皆用特豚大夫以上其禮亡以此推之大夫奠用特牲天子太牢諸侯少牢【此條與儀禮注疏已見十五卷中前主服此主制故不嫌複耳】
  改葬反虞議晉尚書下問改葬應虞與不案王肅喪服記云改緦既虞而除之傅純難曰夫葬以藏形廟以安神改葬之神在廟久矣安得退之扵寢而虞之乎若虞之扵寢則當復還祔扵廟不得但虞而已國子祭酒荀訥以為虞安神之祭神已在廟改葬不應復虞虞則有主訥謂純言謂當韓蚪問賀循曰案傅純曰問鄭氏改葬三月又譏王氏以既虞為節云改葬之神在廟久矣不應復虞見府君所荅惟云宜三月謂王氏為短鄭為長而不答應虞之義此為應虞不也循荅曰凡移葬者必先設祭告墓而開冢從墓至墓皆設奠如将葬朝廟之禮意亦有疑既設奠扵墓所以終其事必爾者雖非正虞亦似虞之一隅也但不得如常虞還祭殯宫耳故不甚非王氏但不許其便除然禮無正文是以不眀言也殷仲堪問范曰荀訥議太后改葬既據言不虞朝廷所用賀要記云三月便止何也答曰賀無此文㦯好事者為之邪不見馬鄭賀范說改葬有虞神已在廟虞何為哉吳射慈荅徐整問改葬虞曰不在殯宫又不為位何反虞之有 宋庾蔚之謂神已在廟無所復虞但先祭而開墓将窆而奠事畢而祭遂毁靈座若棺毁更斂宜有大斂之奠若移喪逺葬又有祖奠遣奠也世説新語衞洗馬玠以永嘉六年喪謝鯤哭之感動路人咸和中丞相王公教曰衞洗馬當改葬【玠别傳作明當改葬】此君風流名士海内所瞻可修薄祭以敦舊好
  南史劉苞傳初苞父母及兩兄相繼亡没悉假瘞焉苞年十六始移墓所經營改葬不資諸父
  北史吳悉達兄弟三人並幼小父母為人所殺及長報仇避地永安後欲改葬亡失墳墓推尋弗獲號哭之聲晝夜不止呌訴神祇忽扵悉達足下地陷得父銘記因遷葬曾祖以下三世九喪傾盡資業不假扵人哀感毁悴有過初喪有司奏聞標閭復役以彰孝義
  舊唐書温大雅将改葬其祖父筮者曰葬扵此地害兄而福弟大雅曰若得家弟永康我将含笑入地葬訖嵗餘而卒
  顔杲卿子泉眀求其父尸扵東都得其行刑者言杲卿被害時先斷一足與袁履謙同坎瘞之及發瘞得尸果無一足即日與履謙之尸各為一柩扶䕶還長安初履謙妻疑夫柩斂衣儉薄發棺視之一與杲卿等履謙妻號踊感歎待之如父
  開元禮【三品以上改葬儀四品以下至庶人附】 卜宅將改葬者吉服卜宅兆其餘如葬卜宅兆之儀先扵隧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南向户 啓請其日内外諸親應集者皆至墓所各就便次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餘周親以下皆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皆拜 開墳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皆哭止祝三聲噫嘻啓以開墳改葬之故【其意叙改葬所由之事隨時為之】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别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 舉柩掌事者設席扵幕下舉柩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柩哭扵幕所主人以下柩東西靣主婦以下柩西東靣俱南上丈夫周親以下扵主人東北南面西上婦人周親以下扵主婦西北南靣東上外姻丈夫扵主人東南北靣西上婦人扵主婦西南北靣東上【尊者坐】國官扵帷門外之東北靣西上【六品以下無國官以下儀】僚佐扵帷門外之西北靣東上皆舒席為位 奠祝以功布拭棺改加新褚設洗扵幕西南隅罍水在西加勺幂篚在洗東南肆實巾二爵一扵篚加幂設席扵柩東設啟奠扵席上設醴酒之罇扵饌南主人罍洗盥手洗爵進酌酒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再拜内外卑者俱再拜少頃徹奠 升棺車既奠進轜車【六品以下柩車下準此】扵帷門外南向掌事者升柩扵轜車遂施設所内外俱哭從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扵柩東婦人扵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降柩置扵輴入設扵牀東【若扵墓所即斂初奠訖不進轜車設牀扵柩東而加枕席遂舉尸以斂之】舉尸出置扵牀南首柩初入定内外就位哭如墓所之儀 斂陳衣扵幕東帷内眀衣裳及上服各一稱西領南上冕【六品以下則弁若冠】具導簪纓在北内喪則花釵衾一【衾以黄為表素為裏】具饌扵幕東兩甒醴酒柩初至幕下舉尸扵牀主人衆主人稍退仍西向妻妾女子子稍退仍東向遂斂丈夫加冕【六品以下則弁若冠】婦人以花釵又覆以衾主人衆主人妻妾女子子馮哭斂將訖掌事者以棺入設扵西廂藉以席扵棺入内外皆止哭置棺定乃哭舉者四人入舉牀男女從奉之舉尸斂扵棺乃加葢覆以衾設帷扵棺東内外就位哭如初奠既斂祝執巾几席入設於柩東右几加以巾掌事者設罍洗扵幕西南隅如初祝以饌升設扵席前施設訖執饌者降出相者引主人盥洗酌酒進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再拜内外卑者皆再拜訖主人以下各退就位俱坐哭 設靈既斂設靈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施牀帷屏几服飾以時上膳羞及湯沐皆如平常 進引前一日之夕掌事者進轜車於凶帷外【六品以下進柩車扵帷門外】當門南向【其下帳明器及苞牲等輿陳扵轜車前少西東嚮】其日進引前量時刻搥一鼓為一嚴【六品以下無鼓俱量時而已】靈車儀仗如常【在陳車篇】少頃搥二鼓為再嚴侍靈者俱詣靈所腰輿威儀入陳如常進靈車於帷外南向少頃三鼓為三嚴掌事者入徹饌以出内外皆興立哭於位執披紼者入掌事者徹帷持翣者入以翣障柩執披拂者各進執鐸者各入夾扵柩前東西相向執纛者【六品以下無纛下準此】立扵鐸南執銘旌者入立扵纛南北靣【諸執披紼鐸旌纛者皆布深衣介幘六品以下則執銘旌者立扵柩前近南靣餘同】 告遷三嚴訖祝帥腰輿入靈座前西向告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少頃輿出詣靈車後少頃退【若内喪女祝迎之】執紼者引輴車【四品以下無執紼輴車但将舉柩皆振鐸而已】旌先纛次鐸次轜車次引輴初動執鐸者皆振鐸每振鐸先搖之搖訖三振之其持翣者常以翣障柩扵輴車進執鐸者夾左右每曲及進止皆振鐸内外俱從柩後柩出到轜車後執紼者解紼屬扵轜車設帷帳扵輴車後掌事者升柩 哭柩車位丈夫俱立哭扵轜車東重行西靣婦人哭扵轜車西重行東靣俱南上外姻丈夫哭扵轜車東南重行北靣以西為上婦人哭扵轜車西南重行北靣以東為上國官哭扵外姻之東北靣西上僚佐哭扵國官之西北靣東上立定【六品以下無國官】設遣奠設遣奠之饌扵轜車東置設訖相者引主人酌酒進奠扵席前興少退西靣哭再拜内外皆哭卑者再拜若食頃徹之以蒲葦苞牲體下節七苞【四品五品則五苞六品以下則三苞】載扵輿以之墓 轜車發既徹奠吉凶儀仗依式進引靈車動鼓吹振作而行【六品以下則既徹奠吉凶威儀依式進引】主人衆主人以下皆以次步從哭扵柩車後妻妾女子子以下皆步從哭扵丈夫之後障以行帷轜車去停所三百步親賔有還者弔哭如别儀辭訖進引尊者乘車馬從柩更哭不絶聲 宿止掌事者先扵宿所張吉凶帷幕吉帷在左凶帷在右將至宿所尊者俱下車馬步哭靈車到帷門外迴車南向祝帥腰輿詣車後少頃輿入詣靈座前少頃輿出進常食扵靈座若食頃徹之柩車至扵凶帷内外哭扵柩車所其位如初掌饌者進酒脯之奠扵柩車東席上既設奠内外各還次更哭不絶聲及墓内外俱就位哭進夕奠如初訖内外各還次迭哭終夜及眀嚴鼓内外又就位哭進朝奠扵柩東進常食扵靈座若食頃徹之迎靈發引尊者乘車馬哭從如上儀到墓尊者俱下車馬靈車到帷門外迴南向祝帥腰
  輿詣車後少頃輿入詣靈座前少頃輿退設酒脯之奠柩車至壙前迴南向内外哭位如遣奠之儀掌事者布席張帷扵柩車後下柩扵輴【四品以下則下柩扵席上】主人以下妻妾女子子各前撫柩哭盡哀退復位周親以下又前撫哭盡哀退復位俱再拜辭執紼者屬紼扵輴掌事者下柩扵壙輴出既窆親賔先還者弔哭如别儀國官之長奉纁束帛【六品以下則掌事者奉纁縞】授主人主人受以授祝主人稽顙再拜祝奉以入奠扵柩東持翣者入倚翣扵壙内兩廂執事者以下帳眀苞牲酒米等物入置扵壙内皆藉以版施銘旌誌石扵壙户内置設訖掌事者掩壙户加闗鑰復土既復土内外俱就靈所哭墓左祭后土如葬之儀 虞祭初下柩扵墓掌事者具虞祭之饌設罍洗篚扵靈幕西南如常内外既就靈所哭掌饌者進虞祭之饌扵靈座相者引主人盥洗酌酒進奠扵靈座前興少退西靣立内外皆止哭祝持版進立扵靈座之右北靣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辰孝子某敢昭告于考某官封諡【妣郡縣夫人鄉君某氏各隨所稱】改遷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㒺極【四品以下則攀號永逺無所追及餘同】謹以潔牲柔毛剛鬛眀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祇薦虞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四品五品則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六品以下無柔毛餘同四品五品】主人哭再拜内外皆哭卑者再拜盡哀相者引主人以下出就别所釋衰服著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政和禮改葬【凡有改者皆具事目聞扵官勘驗得實聽之】將改葬先扵墓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南向開户其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各就便次主人以下及妻妾女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再拜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哭止祝三聲噫嘻啓以改葬之故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別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掌事者設席扵墓下舉柩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哭扵幕所分東西位如常儀祝以功布拭棺掌饌者設饌扵柩南主人盥手以琖跪奠酒再拜訖少頃徹奠進柩車扵帷門外南向升柩扵車遂詣幕所内外俱哭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入設牀柩東舉尸出置扵牀南首遂斂如大斂之儀【如眀衣裳不殯也】乃設靈座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施牀帷屏服飾以時上飲膳及沐如平生也】乃葬將引柩吿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不設祖奠無反哭無方相魌頭餘如常葬之儀既葬就吉帷靈座前一虞虞如常儀其祝辭云維年月朔日辰孝子某敢昭吿于考某官封諡改遷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㒺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于考某官封諡尚饗既虞主人以下出就別所釋緦服及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朱子家禮
  【丘濬曰家禮無改葬今采集禮補入】
  將改葬先擇地之可葬者 治棺制服【子為父妻為夫緦麻餘皆素服布巾】具斂牀布絞衾衣【如大斂儀】治葬具【大轝竹格功布帷幕之類】擇日開塋域祠土地遂穿壙作灰隔皆如始葬之儀
  祠土地
  儀節【行禮者以主人主之告者吉服入】就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告者與執事者皆拜】盥洗【告者與執事者皆洗】詣神位前跪 上香 斟酒【執事者一人取酒西向跪一人取盞東向跪告者斟酒反注】酹酒【取盞傾少許於神位前】獻酒【復斟酒置神位前】俯伏興【少退立】讀祝【祝執版跪扵告者之左而讀之】復位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禮畢
  祝文維年嵗次干支㡬月干支朔越㡬日干支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土地之神今為某親某官姓名宅兆不利將改葬扵此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脯醢祇薦扵神尚饗
  前期一日告扵祠堂
  儀節序立【男左女右】啟櫝 出主【出所當遷葬之主】參神【衆拜】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降神 主人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盡傾茅沙上】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主人斟酒 主婦點茶【畢二人並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主婦復位【主人不動】跪【主人以下皆跪】告辭曰兹以某【考妣】體魄託非其地恐有意外之患驚動先靈不勝憂懼將卜以是月某日改葬扵某所敢告 俯伏興平身【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納主 禮畢
  執事者扵舊幕所張白布幕【開户向南布席其下】為男女位次厥眀内外諸親皆至各就次主人服緦麻服餘皆素服【男子扵墓東西向婦人墓西東向俱北上婦人蔽以布帷】為位哭盡哀
  祝祠土地
  儀節【並同前】
  祝文【俱同前但改云】兹有某親某官卜宅兹地恐有他患將啟窆遷扵他所謹以清酌脯醢祇薦扵神神其佑之尚饗
  啓墓
  儀節序立 舉哀 哀止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詣墓道前 跪 焚香 酹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祝噫嘻三聲】祝告辭曰某官某人葬扵兹地嵗月滋久體魄不寧今將改葬伏惟尊靈不震不驚舉哀止鞠躬拜興拜興平身哀止 禮畢【各就他所】
  後者開墳【俟開墳訖内外各就哭如初】役者舉棺出置扵幕下席上【男女俱哭從扵幕所男東女西】祝以功布拭棺覆以幕
  祝設奠扵柩前【用卓子二置酒盞酒注香爐及設蔬果飯食如常儀】
  儀節【主人以下】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詣香案前 跪焚香 酹酒 奠酒 俯伏 拜興拜興平身【少頃徹奠】
  役者舁新柩扵幕門外【南向】遂詣幕所【以錦衾置棺中垂四裔扵外】執事者設斂牀扵新柩之西【牀上施薦褥褥上鋪布絞横五直一絞上加單被被上加衣如不易棺則不設牀】執事者開棺舉尸置扵斂牀遂斂如大斂之儀
  儀節侍者洗手 舁尸置扵斂牀【安扵布絞上用淨絲緜裹之】結絞【先結直者後結横者】入棺【子孫婦女共舉尸置棺中】收衾【收錦衾之四裔垂者】葢棺【石匠加釘訖仍覆以衾】舉哀【主人主婦憑哭盡哀】徹去舊奠
  遷柩舉轝【祝告曰】今日遷柩就轝敢告乃設奠【如常儀】儀節就位 舉哀 祝盥洗 焚香 斟酒 跪告辭曰靈輀載駕往即新宅 俯伏興平身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發引【上加竹格】男女哭從如始喪發引之儀未至執事者先設靈幄靈座【在墓道西南向有椅卓】為男女位次【男左女右婦女蔽以行帷】柩至【執事者先布席扵壙南柩至脫載置席上北首】主人男女各就位哭【男東女西相向而哭】
  乃窆
  儀節横杠【執事者先用木杠横灰隔之上】主人輟哭 下棺 加灰隔内外葢【實以土一如始窆之儀】
  祠土地扵墓左
  儀節【如常儀】
  祝文【前後並同但改云】今為某官建兹宅兆神其【後同】既葬就幕所靈座前行虞祭【如初虞儀】
  儀節序立 舉哀 哀止 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復位 進饌 初獻禮 祭酒 奠酒 讀祝 俯伏興 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亞獻禮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終獻禮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侑食 點茶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禮畢祝文維年嵗次月朔日辰某親某敢昭告于某親某官府君新改幽宅禮畢終虞夙夜靡寧啼號㒺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尚饗
  祭畢徹靈座主人以下出就别所釋緦麻服素服而還告扵祠堂
  儀節【與前同但改】吿辭曰孝孫某今以某親某官體魄託非其地已扵今月某日改葬扵某所事畢敢告【餘並同】朱子曰改葬須告廟而後告墓以葬畢奠而歸又吿廟哭而後畢事方穏當行葬更不必出主祭告時却出主扵廟
  【吕坤曰遷葬非得已也濵扵水則遷櫬扵客土則遷必為城郭道路則遷先貧賤後富貴合而窆之也則遷凡以為死者也非是則否】
  眀㑹典凡有改葬者皆具事因聞扵官勘騐得實始聽之将改葬先扵墓所隨地之宜張白布帷幕開户向南其日内外諸親皆至墓所各就便次孝子以下及妻妾女子子俱緦麻服周親以下素服丈夫扵墓東西向婦人扵墓西東向皆北上婦人障以行帷俱立哭盡哀卑者再拜祝立扵羨道南北向内外哭止祝三聲噫嘻啟以改葬之故内外又哭盡哀權就别所掌事者開墳訖内外又就位哭如初掌事者設席扵幕下舉棺出置扵席上内外俱從哭扵幕所分東西位如常儀祝以功布拭棺掌饌者設饌扵柩南孝子盥手以醆跪奠酒再拜訖少頃徹奠進柩車扵帷門外南向升柩扵車遂詣幕所内外俱哭掌事者先設牀扵幕下有枕席周設帷柩車至帷門外丈夫柩東婦人柩西俱立哭掌事者舉柩入設牀柩東舉尸出置扵牀南首遂斂如大斂之儀【如不易棺則不設牀】乃設靈座扵吉帷内幕下西廂東向乃葬將引柩告曰以今吉辰用即宅兆不設祖奠無反哭無方相魌頭餘如常葬之儀既葬就吉帷靈座前一虞虞如常儀其祝辭云維年月朔辰孝子某敢吿于考某官改兹幽宅禮畢終虞夙夜匪寧啼號罔極謹以清酌庶羞祇薦虞事尚饗孝子以下出就别所釋緦服素服而還掌饌者徹饌掌事者徹靈座
  【附録】通典母非罪被出父亡後改葬議晉王澹王沈與其叔征南將軍昶書曰亡母少脩婦道事慈姑二十餘年不幸久寢篤疾㑹東郡君【案東郡君沈父】初到官而李夫人亡【李夫人沈祖母】是時亡母所苦困劇不任臨喪東郡君自痛逺不得嘗藥而婦宜親侍疾而不得臨終手書責遣載病大歸【謂被遣還本也】遂至殞亡東郡君後深悼恨之慈妣存無過行沒荷出名春秋之義原心定罪乞迎亡母神柩改葬墓田上當先姑慈愛之恩次釋先君既往之恨下蠲亡靈無負之恥博士薛諝議以為春秋原心定罪仲尼稱父有爭子然則定罪不可以不原心為子不可以不義爭來書云尊親以不幸遘疾不任理喪禮疾則飲酒食肉蓋急扵性命而權正禮也夫厚養忘哀禮之所許況尊親嬰沈篤疾而被七出之罰乎尚使曩時家有壯子眀證本末直道而爭豈令慈母以非罪受不義哉考諸典禮稽之原情其昭吿先靈【先靈東郡君】還安兆域使嚴父無違理之舉慈母雪沒代之恥不亦可乎沈重與叔昶書述薛議其叔答許之沈祭先考東郡君文云孝子沈敢昭告烈考東郡君沈亡母郭氏恪勤婦道齊孝之節克順扵先姑天降氛氣鴈門太夫人遘疾歴旬郭時又遇篤疾弗獲嘗禱夫人不幸遂至殞沒烈考卒承大變憂慟荒迷未詳聽察謂郭供養有闕遂載病大歸尋便殞亡遂使烈考深用悼恨澹及沈仰惟烈考舊心鑒亡妣素行不迎之議考禮度哀未及施行澹不幸夭沒沈敢述澹意謀之通儒咨之邦族咸以為亡妣宜時改葬沈轉受命扵征南君【謂叔昶】謹詣鄴迎郭靈柩以某月日安厝庶順烈考之舊心全祖親之慈愛者也元史諸官吏遷葬祖父母父母給假二十日並除馬程日七十里限内俸錢仍給之違限不至者勒停 至元二十七年議祖父母父母喪亡并遷葬者許給假限其限内俸鈔擬合支給違例不到停俸定罪
  眀㑹典洪武間定内外官吏給假遷葬者俱自行具奏取自上裁如準吏部覆奏量地逺近附簿定限行移應天府【今在京行順天府】給引照回仍行體勘至期各還職役不在作闕之數如違限日久不到者就行提問 隆慶五年議準兩京給假遷葬官員俱要該衙門掌印官勘實代奏方準題覆放回 六年議準如遇掌印官無人代奏者徑自奏請 嘉靖三十四年議準遷葬官員照養病事例作闕放回待事畢具文起送如違三年之上亦照養病例革職 四十三年題準給假遷葬者須三年考滿之後方許具奏
  父母不知存亡子行喪服
  晉書李傳字宣伯遼東襄平人祖敏漢河内太守去官還鄉里遼東太守公孫度欲强用之敏乗舟浮滄海莫知所終父信追求積年浮海出塞竟無所見欲行喪制服則疑父尚存情若居喪而不聘娶後有鄰居故人與其父同年者亡因行喪制服燕國徐邈與之同州里以不孝莫大扵無後勸使娶妻既生遂絶房室恒如居喪禮不堪其憂數年而卒既幼孤有識之後亦以喪禮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設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聞
  乾學案敏之清信之孝皆千古奇節不多得是父是子異哉而信始不娶既制喪乃娶生子則又心喪終其身可謂仁至義盡者矣
  通典君父乖離不知死亡服議魏劉徳問田瓊曰失君父終身不得者其臣子當得昬否瓊答曰昔許叔重作五經異義己設此疑鄭駮云若終身不除是絶祖嗣也除而成昬違禮適權也 晉博士徐宣瑜云君亡宜從公羊窮舟車人履所至不得者案世子即位鄭注云君父亡令臣子心喪終身深所甚感心喪是也終身非也謂從心喪可也荀組云至父年及夀限【中夀百嵗】行喪制服立宗廟扵事為長禮無終身之制
  乾學案此條當與居喪昬嫁篇參看
  父母乖離知死亡及不知死亡服議晉蔡謨曰甲父為散騎侍郎在洛軍覆奔成臯病亡一子相隨殯葬如禮甲先與母弟避地江南聞喪行服三年而道險未得奔墓而其弟成昬㦯謂服可除不宜以昬者謨以為凶哀之制除則吉樂之事行矣且男女之㑹禮之所急故小功卒哭可以娶妻三年之喪吉祭而復寢魯文扵祥月而納弊晉文扵未葬喪而納室春秋左氏傳曰婦養姑者也又曰娶元妃以奉粢盛由此言娶妻者所為義大矣所奉事重矣又夫冠者加已之服耳非若昬娶有事親奉宗廟繼嗣之事而冠有金石之樂昬則三日不舉金石之樂孰若不舉之戚加己之事孰若奉親之重今譏其昬而許其冠斯何義也不亦乖乎 又曰㦯疑甲省墓稽留者謨以為奔墓者雖孝子㒺極之情然實無益之事非亡身之所也故禮奔喪不以夜行避危害也今中州喪亂道路險絶墳墓毁發名家人士皆有之而無一人致身者葢以路險體弱有危亡之憂非孝子之道故也而曽無譏責何至甲獨云不可乎且甲尋已致身非如不赴之人也塋兆平安非如毁發之難也又是時甲母病篤營醫藥而不可違闕侍養投身危險必貽老母憂勤哉昔鄭有尉止之亂子西子産父死扵朝子西不儆而先赴見譏扵典籍子産成列而後出見善扵春秋此經典之眀義也案吳雷思進參太傅軍事亡在新汲為賊焚燒失喪其子不得奔迎案禮云久喪不葬主人不變者謂停柩在殯者耳不得施扵所聞左丞熊逺啟云父母死河北賊中如襄國平陽可依此制若王化所被人跡所及可往而不往非以篤孝道也詩人喪馬猶求之林下不得漫依東闗吳平之初如此例皆詣東闗尋求唯桓陵不往求宋岱不迎母並加清議今其為制且有準則又司徒李祖父敏浮海避公孫度不知存亡尋求積年不得父見鄉里與父同年者亡乃制服徐景山勸娶而生劉智釋疑曰遇亂離析計父母之年已過百年可終卒矣而不得音問計同邑里同年者扵其死日便制喪服㦯以為終身㦯不許者如何智答曰父母生死未定則凶服不宜在身繼祀為重然則言不宜制服必繼代祀者吾以為得之矣凡服喪而無哀容得以不孝議之處厭降不得服其親而哀情至者吾得以孝篤稱之雖虞喜通疑云㦯以當終身服喪如是曽閔所能僅行非凡人所逮也謂宜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居廬祥禫而除孔衍乖離論曰聖人制禮以為經常之教宜備有其文以辨彰其義即今代父子乖離不知自處之宜情至者哀過扵有凶情薄者禮習扵無别此人倫大事禮所宜眀謂莫測存亡則名不定名不定不可為制孝子憂危在心念至則然矣自然之情必有降殺故五服之章以周月為節況不聞凶安得過之雖終身不知存亡無緣更重扵三年之喪也故聖人不别為其制也御史中丞劉隗奏上諸軍敗亡失父母未知吉凶者不得榮官歡樂皆使心喪有犯君子廢小人戮 東晉元帝建武元年征南大將軍王敦上言自頃中原喪亂父子生乖㦯喪靈客寄奔迎阻隔而皆制服將向十載終身行喪非禮所許稱之者難空絶娉娶昔東闗之役事同今日三年之後不廢昬宦苟南北圮絶非人力所及者宜使三年喪畢率由舊典也太常賀循上尚書二親生離吉凶未分服喪則凶事未據從吉則疑扵不存心憂居素葢出人情非官制所裁也右丞蔡謨引奔喪禮有除喪而後歸則未有除服之文也宜申眀吿下若直據東闗之事非聖人所行恐不足以釋疑也循重議禮奔喪除而後歸者自謂喪葬如禮限扵君命者耳若尸靈不收葬禮不成則在家與在逺俱不得除也況㦯必須求覓以其喪禮待已而成者邪若别以為義未足以服人心也直以禍難未銷不可終身居服故隨時立制為之義斷使依東闗故事大將軍上事謂可從也帝告下曰若亡扵賊難求索理絶者皆依東闗故事行喪三年而除不得從未葬之例也唯親生離吉凶未定心憂居素出自人情如此者非官制所裁普下奉行中郎李幹自上父母分迸不知所在今妻亡不昬吉事不接丞相王導上幹情事難奪可更選代詔曰前敦循所奏唯聞喪不得奔者作制如李幹比竟未決之宜急議定荀組表曰有六親相失及不知父母沒地者以未指得死亡之間沒地處所情慮無異然以未審指的希萬一之存未忍舉哀則有終身之戚不涉吉事㦯惟一身承一宗之重傳祖考遺體無心昬娶遂令宗祀絶滅扵一人及犯不孝莫大無後之罪此實難處然臣猶謂此非聖人不以死傷生之教也西路粗通久無音問殯可知矣但不了死地耳如此之徒宜以王法斷之令舉哀制服勤三年凶不過三年此近亡扵禮者之禮也詔曰組所陳不知父母存亡者令行服比扵有情其尚有疑然要當詳議此理令可經通不得以難安隠而直爾置之皆一代事理道所宜先眀杜夷議曰荀組雖慮宗永絶魂靈餒而莫祀亦何可不念父母之㦯餬口扵四方㦯已死而不服視死猶生也㦯未死而服之視生猶死也恐視死猶生賢扵視生猶死也且又死之與生非意所度春秋甲戌己丑陳侯鮑卒信則傳信疑則傳疑謂此宜疑之以避不諱博士江泉議流離迸隔便令行喪案舊事未覩其例昔宰咺致賵春秋譏其豫凶事子路赴衞仲尼雖知必死須使者至而哭之然則吉凶事大存亡應審方今王道始通各令尋求之理盡乃後行喪扵禮未失虞豫議曰子當越他境以求其舟檝所經人迹所至可前而進見難而退若山川之險非身所涉雖欲沒命則孝道不全宜廢榮利之埶居憔悴之慼純慘怛之行表徳義之所先也征西司馬王愆期議今雖父子分乖存亡不定昔宋岱與母離隔吳平其母尚存推此安可必其無冀乎故先眀授受不廢謂宜使昬宦及時也孫綽議云三千之責莫大扵不祀之痛必俟河清而昬㦯有絶嗣之門矣虞譚議曰諸失父母者疑行服之制以禮除喪而歸未奔者無不除之制若廢祭絶嗣皆不可行宜詳條制萬代可述蔡謨議父子流離存亡未分吉凶無問人道不可終凶宜制立權禮其過盛年之女可聽許嫁其男宜尋求理極道窮仍得聘娶魯文公以大祥之月納弊扵齊春秋善之傳曰孝也今乖離之子不廢昬禮而末俗多有歡晏之㑹致貽譏議以成疑惑今慎行之士莫知所從求下禮官考詳永為典式博士環濟議曰春秋之義納室養姑承繼宗祀娉納事在可許仕進須候清平【賀循一段又見晉書禮志不重出】晉書禮志太興二年司徒荀組云二親陷沒寇難萬無一冀者宜使依王法隨例行喪庾蔚之云二親為戎狄所破存亡未可知者宜盡尋求之理尋求之理絶三年之外便宜昬宦嗣不可絶王政不可廢故也猶宜以哀素自居不豫吉慶之事待中夀而服之也若境内賊亂清平肆眚之後尋覓無蹤跡者便宜制服
  謝尚傳康帝時為司徒西曹屬時有遭亂與父母乖離議者㦯以進仕理王事昬姻繼百世扵禮非嫌尚議曰典禮之興皆因循情禮開通勝如運有屯夷要當斷之以大義夫無後之罪三千所不過今昬姻將以繼百世崇宗緒此固不可塞也然至扵天屬生離之哀父子乖絶之痛痛之深者莫深扵兹夫以一體之小患猶或忘思慮損聽察況扵抱傷心之巨痛懐忉怛之至戚方寸既亂豈能綜理時務哉有心之人決不冒榮苟進冒榮苟進之儔必非所求之㫖徒開偷薄之門而長流弊之路㦯有執志丘園守心不革者猶當崇其操業以風尚而況含艱履慼之人勉之以榮貴耶
  南史孝義傳華寶無錫人父豪晉義熙末戍長安年八嵗臨别謂寶曰須我還當為汝上頭長安陷寶年至七十不昬冠㦯問之寶輒號慟彌日不忍答也
  王文殊傳文殊吳興故鄣人也父沒魏文殊思慕泣血終身蔬食不衣帛服麻緼而已不昬不交人物嵗時伏臘月朝十五未嘗不北望長悲如此三十餘年太守孔琇之表其行詔榜門改所居為孝行里
  崔懷順傳懷順清河東武城人父邪利魯郡太守宋元嘉中為魏所獲懷順與妻房氏篤愛聞父見擄即日遣妻布衣蔬食如居喪禮嵗時北向流涕邪利後仕魏書戒懷順不許如此懷順得書更號泣從叔模為滎陽太守亦入魏模子雖居處改節不廢昬宦太眀中懐順宗人冀州刺史元孫北使魏魏人問之曰崔邪利模並力屈歸命二家子姪出處不同義將安在元孫曰王尊驅驥王陽囘車欲令忠孝並臣子兩遂泰始初淮北入魏懐順因此歸至代都而邪利已卒懐順絶而後蘇載喪還青州徒跣冰雪土氣寒酷而手足不傷時人以為孝感
  舊唐書皇甫無逸傳父誕隋并州緫管府司馬仁夀末漢王諒扵并州起兵反誕抗節不従為諒所殺無逸時在長安聞諒反即同居喪之禮人問其故泣而對曰大人生平徇節義既屬亂常必無苟免尋而凶問果至在喪柴毁過禮
  路隨傳隨父泌陷蕃之嵗隨方在孩提後稍長成知父在蕃乃日夜啼號坐必西嚮饌不食肉母氏言其形貌肖先君遂終身不照鏡
  乾學案附錄諸條乃人子處變之禮也遭時喪亂父子離隔不知存亡者世所時有故備列故事俾人子不幸而遘此者有所折衷焉














  讀禮通考巻一百六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變禮七
  親柩被焚重行喪禮
  柴紹炳曰里有新喪而家人失火者并其父棺燔焉議者曰扵律當坐大辟解之者曰此人子不幸而為法受惡者也扵是里之人將有聞而致難者予曰嘻烏有是哉先王之制律禮相為表裏皆因人情而為之節文也故情有大惡而悖禮施扵尊親者乃加重辟若夫失火焚父棺而力不能救此在人子之心誠為創鉅痛甚㡬無所自容扵天地然原其情則非有大惡而故為悖禮者也坐以昧死豈為平允邪夫火與水等耳脫有奔喪扶柩取道江河或遭風波覆溺之累至遺骸不免終無執其子而加刑者何則禍生扵不測非人所能為也且人子扵父母事死如生故居喪者寢苫枕凷不離柩側遇鄰警則匍匐呼號移柩為先若乃火起室中倉卒焚灼左右無所助雖有曽閔之孝叩頭籲天萬不一省豈能肩負黄腸而出諸烈燄中哉當此時欲責其以身徇之抑又不可古有赴火而救生父者無赴火而殉殯宫者禮言之毁不危身無救扵逝者而令先人之遺體俱燼雖孝而實愚矣然則謂火燔父棺坐子大辟果出何典邪春秋書許世子止弑其君傳者謂止不嘗藥也歐陽子非之以為不嘗藥小失弑君大惡聖人刑書必無以大惡加小失者今燔棺而遽當以大辟則原情失中春秋之法如是乎案律有子孫扵祖父冢墓穿穴熏狐至焚棺尸者坐絞此扵禮悖而情恣其事近扵故矣故立法示警未曽以朽骨末減焉若夫火與彼殊科蓋燔棺一也而情則可原得已與不得已也㦯又曰人子扵此情固不得已而律之所當寛矣然處禮之變柰何予謂擗踊哭泣毁容輟食如親初死三黨為之奔視佐孝子就火所拾骨改斂復設幕而受弔焉殯葬之儀如常不改庶乎其亡扵禮之禮也
  亡失尸柩
  通典父母死亡失尸柩服議後漢桓翺問氾閣曰久喪不除者為當衆子盡然邪故質焉爾荅云昔嘗送鄭君到代陵代陵有人其父死不得其尸其子行喪隨制降殺閣與亡者相知而往弔之還問鄭君所駮異義之事不孝莫大扵無後終身不除此為絶先人之統無乃重乎鄭君答云庶子自可攝祭閣覆云無庶子當何以又曰族人可以其倫代之閣又覆言云無族人云何則不復相荅推此而詳但使一適子不除耳 晉劉智釋疑云問者曰久而不葬喪主不除若其父逺征軍敗死扵戰場亡失骸骨無所葬其服如何智云此禮文所不及也以理推之凡禮使為主者不除不謂衆子獨無哀誠以既變人情必殺喪雖在殯不為主者可以無服然則為主者之服何以哀獨多也以喪柩在不可無凶事之主故也今無所葬是無尸柩也凶服無尸則為後者宜與衆子同除矣訖葬而變者喪之大事畢也若無尸柩則不宜有葬變寒暑一周正服之終也是以除首絰而練冠也亡失親之骸骨孝子之情所欲崇也可令因周練乃服變衰絰雖無故事而制之所安也
  墓毁制服
  通典父母墓毁服議東晉大興二年司徒荀組表言王路漸通士人得視冢墓多聞凶問朝野所行不同㦯有重制斬杖者復有制齊衰三月緦麻三月者有直素服盡哀者人生不同性有厚薄是以聖人制禮居中使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臣謂墓毁之制改葬緦麻當包之矣鄭康成王子雍皆云棺毁見尸痛之極也今遇賊見毁理無輕重也以禮無眀文行者致異臣以為宜使眀禮大臣議為正制詔司徒表禮雖無墳墓毁廢正文然依附名例不為無準吾謂改葬緦通制也已脩復不臨尸柩素服可也而士大夫率意輕重不同其下太常議定國子祭酒杜夷議墓既脩復而後聞問宜依春秋新宫之灾哭而不服博士江淵議凡所以改葬者必由丘墓崩壞露殯其痛一也愚以為發墓依改葬服緦三月漢時有盜高廟寶器者達理之士以為其罪輕扵盜長陵之土雖同主扵敬事實有異愚以為墓毁更復不應比廟災而不行服也侍中黄門侍郎江啟表案鄭云親見尸柩不可無服如鄭義以見而服不見不服也司徒臨穎前表改葬之緦不以吉臨凶今聽其墳墓毁發依改葬服緦麻不得奔赴及已脩復者唯心喪縞素深衣白幘哭臨三月孔仰墓毁論曰案禮聖人制殯葬之意葢以死者不可復存而孝子不忍棄其親故為棺椁葬埋推其本心固在不忍棄之中為禮節以順孝子情耳原聖人之意葢以無知處形骸故以幽閉長久為安以有知為神靈故以清陽博廟尊嚴為顯尊嚴故可修潛隠故不犯比之丘陵同之自然而不敢修若遇寇發露可以補復其外而不可改内哭泣之日以事訖為節故廟灾有三日哭之文墓毁無制哭之日竊推夫理恐不加異扵廟災也苟以無知處之則雖加開發不能益死者之苦但人情不忍見聞見聞之日有哭泣亘五日㦯十日過者不足褎不及不足貶故聖人不為之禮永和十二年脩復峻平四陵大使開陵表至至尊及百官皆服緦尚書符問皇太后應何服博士曹躭胡訥議為人後者為之子元帝繼武帝扵景帝為曽祖禮為曽祖後斬衰三年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斬衰則無齊皇太后宜正服斬衰改葬當緦鄭注止扵臣子妻王氏通謂三年者王氏近情則宜緦領國子博士荀訥議如鄭注則皇太后不應有服緦謂今皇太后上奉宗廟下臨朝臣宜有變禮不得準之常制太常王彪之上言二學博士荀訥曹躭等議如臣雖與之同議議各有辭太后臨朝稱制體同皇極則亦宜服緦議有二君之嫌尚書范汪亦同彪之云太后臨朝君禮有何不盡而若何疑扵服遂上皇太后緦服 或問曰曽祖墓從祖墓毁發哭制云何范宣曰禮不見在逺直聞墓發制唯經見改葬緦此施臣子妻是承適者當依此禮非適有降但三日哭從祖一日哭可也 宋庾蔚之謂人子之情無可輟聖人以禮斷之故改葬所服不過扵緦緦服雖輕而用情甚重意謂聞其親尸柩毁露及更葬便應制服奔往縱已修復亦應臨赴苟塗路阻礙猶宜制服緦依三月而除豈可以不及葬事便宴然不服乎
  晉書禮志建武元年以温嶠為散騎侍郎嶠以母亡值寇不臨殯葬欲營改葬固讓不拜元帝詔曰温嶠不拜以未得改卜葬送朝議又頗有異同為審由此邪天下有闕塞行禮制物者當使禮可經通古人之制三年非情之所盡葢存亡有斷不以死傷生耳要絰而服金革之役者豈營官邪隨王事之緩急也今桀逆未梟平陽道斷奉迎諸軍猶未得徑進嶠特一身扵何濟其私艱而以理閡自疑不服王命邪其令三司八座門下三省外内羣臣詳共通議如嶠比吾将親裁其中扵是太宰西陽王羕司徒臨穎公組驃騎將軍即丘子導侍中紀瞻尚書周顗散騎常侍荀邃等議以昔伍員挟弓去楚為吳行人以謀楚誠志在報讐不苟滅身也温嶠遭難昔在河朔日尋干戈志刷讎惡萬里投身歸赴朝廷將欲因時竭力憑賴王威以展其情此乃嶠之志也無緣道路未通師旅未進而更中辭王事留志家巷也以為誠宜如眀詔扵是有司奏曰案如衆議去建武元年九月下辛未令書依禮文父喪未葬唯喪主不除以他故未葬人子之情不可居殯而除故期扵畢葬無逺近之斷也若亡遇賊難喪靈無處求索理絶固應三年而除不得故從未葬之例也若骨肉殱扵寇害死亡漫扵中原而繼以遺賊未滅亡者無收殯之實存者又闕扵奔赴之禮而人子之情哀痛無斷輒依未葬之義久而不除若遂其情則人居無限之喪非有禮無時不得之義也諸如此皆如東闗故事限行三年之禮畢而除也唯二親生離吉凶未分服喪則凶事未據從吉則疑扵不存心憂居素出自人情有如此者非官制之所裁今嶠以未得改卜奔赴累設疾辭案辛未之制已有成斷皆不得復遂其私情不服王命以虧法憲參議可如前詔南史江泌傳泌母墓為野火所燒依新宫災三日哭淚盡繼之以血
  隋書禮儀志梁天監元年齊臨川獻王所生妾謝墓被發不至埏門蕭子晉傳重咨禮官何佟之佟之議以為改葬服緦見柩不可無服故也此止侵墳土不及扵椁可依新宫火處三日哭假而已帝以為得禮
  【王廷相修墓制服說父母之墓崩毁㦯盜發露柩體修之宜何服曰此痛之甚者也可無制服以臨之乎禮無正文以義而起亦可也改葬禮緦其服雖輕而用情甚重修墓更葬其事體均制緦禮也】
  滴血驗骨
  南史孫法宗傳法宗吳興人也父隨孫恩入海被害尸骸不收母兄並餓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還單身勤苦霜行草宿營辦棺椁造立冢墓葬送母兄儉而有禮以父尸不測入海尋求聞世間論是至親以血瀝骨當悉凝浸乃操刀沿海見枯骸則刻肉灌血如此十餘年臂脛無完皮血脈枯竭終不能逢遂衰絰終身常居墓所
  梁書蕭綜傳豫章王綜高祖第二子也其母吳淑媛自齊東昬宫得幸扵高祖七月而生綜宫中多疑之者及淑媛寵衰怨望遂陳疑似之說故綜懐之每出藩恒扵别室祠齊氏七廟又微服至曲阿拜齊眀帝陵然猶無以自信聞俗說以生者血瀝死者骨滲即為父子綜乃私發齊東昬墓出骨瀝臂血試之并殺一男取其骨試之皆有驗自此常懐異志及出為南兖州刺史遂舉鎮降魏改名纘追為齊東昬侯服斬衰
  舊唐書博州聊城人王少者父隋末扵郡西為亂兵所害少遺腹生年十餘嵗問父所在其母告之因哀泣便欲求尸以葬時白骨蔋野無由可辨㦯曰以子血霑父骨即滲入焉少乃刺其體以試之凡經旬日竟獲父骸以葬盡體病瘡歴年方愈
  烏斯道丁孝子傳孝子名鶴年西域人元末居武昌淮兵之亂避地浙東越十載告牒還武昌生母馮阻絶病死瘞東邨廢宅中慟哭行求夢其母以告嚙血沁骨斂而葬焉
  乾學案刺血之說相傳已久㦯云朽骨久枯遇生血皆能沁入故洗寃等書生人血扵水中驗亦有未可盡信者載此姑存一說可耳
  後母子服前母
  晉書禮志武帝太康元年東平王楙上言祖王昌父毖本居長沙有妻息漢末使入中國值吳叛仕魏為黄門郎與前妻息死生隔絶更娶昌母今江表一統昌聞前母久喪言疾求平議【通典云後漢末長沙人王毖上計至京師值吳魏分隔毖妻子在吳身留中國為魏黄門郎更娶妻生昌及式毖卒後昌為東平相至晉太康元年吳平時前妻已卒昌聞喪求去官行服東平王楙上臺評議】守博士謝衡議曰雖有二妻葢有故而然不為害扵道議宜更相為服【通典云博士謝衡云毖身不幸去父母逺妻子妻扵其家執義守節奉宗祀養舅姑育穉子後得歸還則固為己妻父既為妻子豈不為母昌宜追服三年】守博士許猛以為地絶又無前母之制正以在前非沒則絶故也前母雖在猶不應服【通典云博士許猛云絶有三道有義絶者犯七出也有法絶者以王法絶有地絶者以殊域而絶且夫絶妻如紀叔姬其逼以王法隔以殊域而更聘適室者亦為絶矣是以禮有繼母服制無前母服制是以前母非沒則絶也以昌前母雖在猶不應服若昌父在則唯命矣依禮記昌惟宜追服其兄耳】段暢秦秀騶沖許猛散騎常侍劉智安議禮為常事制不為非常設也亡父母不知其死生者不著扵禮平生不相見去其加隆以期為斷都令史虞溥議曰臣以為禮不二適所以重正非徒如前議者防妒忌而已故曰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未有遭變而二適苟不二則昌父更娶之辰是前妻義絶之日也使昌父尚存二妻俱在必不使二適專堂兩婦執祭同為之齊也【通典云虞溥言臣以為禮不二適重正也苟正適不可以二則昌父更娶之辰即前母義絶之日固不待言而可知矣議者以昌父無絶遣之言尚為正適恐犯禮虧教難以示後案昌父既冊名魏朝更納後室豈得懐舊君扵江表存外妻扵讐國乎非徒時政之所禁乃臣道所宜絶設使昌父尚存今始㑹同必不使兩妻專堂二適執祭以此驗之故知後適立宜前適廢也即使父有兩立之言猶將以禮正之況無遺命可以服乎溥以為宜如猛議】秦秀議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養而便有三年之恩便同所生昌父何義不命二適依此禮乎父之執友有如子之禮況事兄之母乎【通典云博士秦秀議云案議者以禮無前妻之名依名絶之不為之服斯乃是也今兄弟不同居而各以路人相遇其母恐一體之愛從此絶矣古人之為未必案文唯稱情耳以為二母之子宜各相事皆如所生雖無成典期扵相睦得禮意也若前妻之子不勝母之哀來言曰我母自盡禮扵事夫為夫先祖所歆享為父志所嘉為人倫所欽敬便迎父喪歸扵舊塋以其母祔葬則後妻之子寧可以據儒者之言以距之邪禮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而三年之恩便同所生矣昌父何義不令二適依此禮乎然禮無眀制非末學者所敢用心必不得已與其意而絶之不若意而事之故以為昌宜追前母三年二母之祔以先後為叙】許猛又議夫少婦穉則不可許以改娶更適矣今妻在許以更聘夫存而妻得改醮者非絶而何侍中領博士張惲議昔舜不告而娶昬禮葢闕故堯典以釐降二女為文不殊適媵傳記以妃夫人稱之眀不立正后也夫以聖人之帝者適子猶權事而變以定典禮黄昌之吿新妻使避正室時論許之推姬氏之讓執黄卿之決宜使各自服其母【通典云侍中程咸言諸侯無更娶致夫人之制大夫妻死改室不拘立適昌父前妻守徳約身幸值聞通而固絶之此禮不勝情而漸入扵薄也昌母後聘本非庶賤横加抑黜復不然矣若今二母之子交相為報則並尊兩適禮之大禁昔舜不告而娶昬禮蓋闕傳記以二妃夫人稱之眀不足立正后也聖人之猶權事而變而諸儒欲聽立兩適並未前聞且趙姬讓叔隗以為内子黄昌之告新妻使避正室皆欲以正家統而分適妾也昌父已亡無正之者若追服前母則自黜其親交相為報則固非適就使未達追為之服猶宜刑貶以匡失謬況可報楙施行正為通例則兩適之禮始扵今矣開爭長亂不可以訓臣以為昌等當各服其母者】黄門侍郎崔諒荀悝中書監荀朂領中書令和嶠侍郎夏侯湛皆如溥議侍郎山雄兼侍郎著作陳壽以為溥駮一與之齊非大夫也禮無二適不可以並耳若昌父及二母扵今各存者則前母不廢已有眀徴也設令昌父将前母之子來入中國尚在者當從出母之服苟昌父無棄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則昌無疑扵不服【通典云陳夀等議春私之義不以得寵而忘舊是以趙姬請迎叔隗而已下之若昌父及二母扵今並存則前母不廢有眀徵矣設使昌父昔持前婦所生之子來入中國而尚在者恐不謂母已黜遣從出母之服苟昌父無棄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則昌無疑扵不服】賊曹屬卞粹議昌父當莫審之時而娶後妻則前妻同之扵死而義不絶若生相及而後妻不去則妾列扵前志矣死而㑹乎則同祔扵葬無並適之實必欲使子孫扵沒世之後追計二母隔絶之時以為並適則背違死父追出亡母議者以為禮無前母之服者可謂以文害意愚謂以母之不親而服三年非一無異扵前母也倉曹屬衞恒議㦯云適不可二前妻宜絶此為奪舊與新違母従子禮律所不許人情所未安也㦯云絶與死同無嫌二適據其相及欲令服此為論適則死議服則生還自相伐理又不通愚以為地絶死絶誠無異也宜一如前母不復追服主簿劉卞議毖在南為邦族扵北為羈旅以此名分言之前妻為元妃後婦為繼室何至王路既通更當逐其今妻廢其適子不書姜氏絶不為親以其犯至惡也趙姬雖貴必推叔隗原同雖寵必適宣孟若違禮苟讓何則春秋所當善也論者為地絶其情終已不得往來今地既通何為故當追而絶之邪黄昌見美斯又近世之眀比司空齊王攸議禮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已則否諸儒皆以為父以他故子生異域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父雖追服子不從稅不責非時之恩也但不相見尚不服其先終而況前母非親所生義不踰祖莫往莫來恩絶殊隔而令追服殆非稱情立文之謂也以為昌不宜追服司空李議毖為黄門侍郎江南已叛石厚與焉大義滅親況扵毖之義可得以為妻乎大司馬騫不議太尉充撫軍大將軍汝南王亮皆從主者溥又駮粹曰喪從寧戚謂喪事尚哀耳不使服非其親也夫死者終也終事已故無絶道分居兩存則離否由人夫婦以判合為義今土隔人殊則配合理絶彼已更娶代已安得自同扵死婦哉伯夷讓孤竹不可以為後王法也且既以為適後服復云為妾生則或貶㦯離死則同祔扵葬妻專一以事夫夫懐貳以接已開偽薄之風傷貞信之教扵以純化篤俗不亦難乎今昌二母雖土地殊隔據同時並存何得為前母後母乎設使昌母先亡以適合葬而前母不絶逺聞喪問當復相為制何服邪夫制不應禮動而愈失夫孝子不納親扵不義貞婦不昧進而苟容今同前適扵死婦使後妻居正而或廢扵二子之心曽無恧乎而云誣父棄母恐此文之言難以定臧否也禮違諸侯適天子不服舊君然則昌父絶前君矣更納後室廢舊妻矣又何取扵宜誅宜撫乎且婦人之有惡疾乃慈夫之所愍也而在七出誠以人理應絶故也今夫婦殊域與無妻同方之惡疾理無以異據已更娶有絶前之證而云應服扵義何居【通典云司馬李苞議禮重統所以正家猶國不可二君雖禮文殘闕大事可知昌父遇難與妻隔絶夫得更娶妻當更嫁此通理也今之不去此自執節之婦不為理所絶矣適可嘉異其意不得以私善羈縻已絶之夫議者以趙姬為比愚以為不同也重耳適齊志在必還五年之間未為離絶衰納新寵扵禮為廢適扵義為棄舊姬氏固讓得禮之正是以春秋善之眀不得並也古無二適宜如溥駮】尚書八座以為設令有人扵此父為敦煌太守而子後任扵洛若父娶妻非徒不見乃可不知及其死亡不得不服但鞠養己者情哀而不相見名制雖戚念之心殊而為之服一也又兩后匹適自謂違禮不謂非常之事而以禮處之也昔子思二哭出母扵廟其門人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扵孔氏之廟子思懼改哭扵他室若昌不制服不得不告其父母掘其前母之尸徙之他地若其不徙昌為罪人何則異族之女不得祔扵先姑藏其墓次故也且夫婦人牽夫猶有所尊趙姬之舉禮得權通故先史詳之不譏其事耳今昌之二母各已終亡尚無並主重之事也昌之前母宜依叔隗為比若亡在昌未生之前者則昌不應復服生及母存自應如禮以名服三年輒正定為文章草下太常報楙奉行制曰凡事有非常當依準舊典為之立斷今議此事稱引趙姬叔隗者粗是也然後狄與晉和故姬氏得迎叔隗而下之吳寇隔塞毖與前妻終始永絶必義無兩適則趙衰可以專制隗氏昌為人子豈得擅替其母且毖二妻並以絶亡其子猶後母之子耳昌故不應制服也太興初著作郎于寶【㦯以鶴林玉露載楊誠齋事謂于寶當作干寶者然王元美極其援據仍作于寶故此照晋書不改為干】論之曰禮有經有變有權王毖之事有為為之也有不可責以始終之義不可求以循常之文何羣議之紛錯同産者無適側之别而先生為兄諸侯同爵無等級之差而先封為長今二妻之入無貴賤之禮則宜以先後為秩順序義也今生而同室者寡死而同廟者衆及其神位固有上下也故春秋賢趙姬遭禮之變而得禮情也且夫吉凶哀樂動乎情者也五禮之制所以叙情而即事也今二母者本他人也以名來親而恩否扵時敬不及生愛不及喪夫何追服之道哉張惲劉卞得其先後之節齊王衞恒通扵服絶之制可以斷矣朝廷扵此宜導之以趙姬齊之以詔命使先妻恢含容之徳後妻崇卑讓之道室人達長少之序百姓見變禮之中若此可以居生又況扵死乎古之王者有師友之禮待其臣而不敢自尊今令先妻以一體接後而後妻不敢抗及其子孫交相為服禮之善物也然則王昌兄弟相得之日葢宜祫祭二母等其禮饋序其先後配以左右兄弟肅雍交酬奏獻上以恕先父之志中以髙二母之徳下以齊兄弟之好使義風扵王教慈讓洽乎急難不亦得禮之本乎是時沛國劉仲武先娶母丘氏生子正舒正則二人母丘儉反敗仲武出其妻娶王氏生陶仲武為母丘氏别舍而不告絶及母丘氏卒正舒求祔葬焉而陶不許舒不釋服訟扵上下泣血露骨衰裳綴絡數十年不得從以至死亡時吳國朱某娶妻陳氏生子東伯入晉晉賜妻某氏生子綏伯太康之中某已亡綏伯將母以歸邦族兄弟交愛敬之道二母篤先後之序雍雍人無間焉及其終也二子交相為服君子以為賢安豐太守程諒先已有妻後又娶遂立二適前妻亡後妻子勲疑所服中書令張華造甲乙之問曰甲娶乙為妻後又娶景匿不有乙居家如二適無有貴賤之差乙亡景之子當何服本實並列適庶不殊雖二適非正此失在先人人子何得專制析其親也若為庶母服又不成為庶進退不知所從太傅鄭沖議曰甲失禮扵家二適並在誠非人子所得正則乙景之子並當三年禮疑從重車騎賈充侍中少傅任愷議略與鄭同太尉荀顗議曰春秋並后匹適古之眀典也今不可以犯禮並立二妻不别尊卑而遂其失也故當斷之以禮先至為適後至為庶景子宜以適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景昔屈建去芰古人以為違禮而得禮景子非為抑其親斯自奉禮先後貴賤順序之義也中書監荀勗議曰昔鄉里鄭子羣娶陳司空從妹後隔吕布之亂不復相知存亡更娶鄉里蔡氏女徐州平定陳氏得還遂二妃並存蔡氏之子字元釁為陳氏服適母之服事陳公以從舅之禮族兄宗伯曽責元釁謂抑其親鄉里先達以元釁為合宜不審此事粗相似否
  成帝咸康二年零陵李繁姊先適南平郡陳詵為妻産四子而遭賊扵賊請活姑命賊略將姊去詵更娶嚴氏生三子繁後得姊消息往迎還詵詵籍注領二妻及李亡詵疑制服以事言征西大将軍庾亮府平議時議亦往往異同司馬王愆期議曰案禮不二適故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諸侯猶爾況庶人乎士喪禮曰繼母本實繼室故稱繼母事之如適故曰如母也詵不能逺慮避難以亡其妻非犯七出見絶扵詵始不見絶終又見迎養姑扵堂子為首適列名黄籍則詵之妻為詵也妻則為暉也母暉之制服無所疑矣禮為繼母服而不為前母服者如李比類曠世所希前母既終乃有繼母後子不及前母故無制服之文然礿祠烝嘗未有不以前母為母者亡猶母之況其存乎詵有老母不可以莫之養妻無歸期納妾可也李雖沒賊尚有生冀詵尋求之理不盡而便娶妻誠詵之短也然隴畆之夫不達禮義考之傳記不勝施孝叔之妻失身扵郤犫而不棄者以非其罪也詵有兩妻非故犯法李鄙野人而能臨危請活姑命險不忘順可謂孝婦矣議者欲令在沒略之中必全苦操有隕無二是望凡人皆為宋伯姬也詵雖不應娶妻要以嚴為妻妻則繼室本非適也雖云非適義在始終寧可以詵不應二妻而已涉二庭乎若能下之則趙姬之義若云不能官當有制先適後繼有自來矣衆議貶譏太峻故略序異懐亮從愆期議定【通典云倉曹參軍王羣議李氏投身扵賊則名義絶矣辱身汚行喪禮違義雖有救母之功宜以路人之恩相報不可以奉承宗廟嚴子不宜以母服服之李子宜以出母居之倉曹參軍虞胗議庶人兩妻不合典制裁之法則應以先婦為主服無所疑漢時黄司農為蜀郡太守得所失婦便為正室使後婦下之載在風俗通今雖貴賤不同猶可依準行參軍諸葛瑒議詵既不能庇其伉儷又未審李之吉凶無感離之慘便歡㑹納妻悖禮傷教皆此之由又詵協嚴迎李籍注二妻李亡之日乃復疑服若小人無知不應有疑及其有疑眀知妻不可二生亂其名沒疑其服喪亂以來多有此比宜齊之以法户曹掾談劌等曰奉教博議互有不同案禮無二適之文李為正適應服居然有定】
  魏書畢元賔入國初娶東平劉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歸祖旋賜妻元氏生二子祖榮祖暉祖朽長祖榮早卒祖暉次祖髦故事前妻雖先有子後賜之妻子皆承適所以劉氏先亡祖暉不服重元氏後卒祖朽等三年終禮
  乾學案後母之子而服前母世不經見故禮文無之然遭時仳離如王昌陳詵比者往往而有則宜制服與否亦不可以不辯故備列通典諸使人子處此變禮者有所考鏡焉又案元魏故事異扵朱綏伯蔡元釁甚矣
  夫死受聘守志不再嫁而亡
  通典寡叔母守志兄迎還宻受娉未知而亡服議晉有問曰甲叔母乙寡守節十餘年其母在兄壬迎乙還家景求昬扵壬壬意許定已尅吉日而乙暴亡甲應有服否裴主簿議凡秉節遂志義不二醮者固必杜漸慮始專扵夫家何得假跡晨昬以之媒幣予以為景壬交幣之辰則甲乙義絶之日許參軍駮曰乙喪夫無子勵操十載心期同穴志固金石雖潛交媒幣而乙不與知苟聘至之非我則無媿扵幽眀矣昔宋姬守志梁寡高行焚身毁形焉知景至之時乙無若人之絜疑必從重重則宜服予固以為不應絶也 宋庾蔚之云甲叔母乙便是執操之人直是母欲奪而嫁之乃逆責杜漸防微古賢不足貴也許君之言當附扵理
  叔母寡姑遣還未嫁而亡服議晉王景平問婦人夫沒無男其姑愍其少寡欲令更出要其兄迎歸未有所適而亡伯叔之子應為服否谷士風議曰婦人夫沒無子有歸宗更出之義今姑愍彼無嗣令還其黨欲令更出則衞莊姜遣陳媯之比也扵兄弟之家者兄弟宜服周受姑命而歸宗夫之餘親不應有服虞子卿駮曰士風所議婦人夫沒無子有歸宗更適之義昔姜氏以殺適立庶歸齊怨魯衞陳媯以子死君卒扵禮宜歸此婦非姜氏義絶之倫無陳媯應出之事其姑愍其守寡欲令更適此葢世俗之常意非教訓之道也衞共伯之妻父母欲奪而嫁之誓而不去就有姑命未可要謂之必出也季思龍以為谷氏所據之徵雖失然所執之意未為非也婦人之禮執箕帚養舅姑供祭祀者也今歸母氏闕此三事何婦禮之有姑以宜出而遣兄以可出而迎辭姑從兄是為欲出之意定也李彦仲以為姑有嫁婦之文故令歸母氏之黨已絶之理理自灼然
  貢舉遭國喪
  明科貢錄正徳十六年五月先是㑹試取中舉人張治等三百五十名以大行皇帝南巡未經殿試至是禮部尚書毛澄等請扵五月十五日引赴殿廷試策緣遇大行皇帝大喪擬照天順八年事例至日早引諸貢士扵西角門行禮畢赴奉天殿前丹墀内策試十八日早仍扵西角門引諸進士行禮免傳制唱名并恩榮宴文武百官各具素服侍班樂設而不作詔曰可











  讀禮通考卷一百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一
  乾學案喪制者何也今日通行之制也其冠以古制者何本所自也士子貢舉之制漢所獨嚴至今無變抑亦禮教之始也故次之職官憂服略定扵唐淆扵五代宋賴諸儒之力行金元益輕矣眀洪武間稽古定制而
  本朝益為精詳傳之萬世可也武臣之制輕喪之制則昔所有而今無我
  皇上許武臣報艱煌煌眀㫖錫類之深仁無不徧矣喪禁古灋也至今通行并志之為喪制云
  古制
  曽子問孔子曰夏后氏三年之喪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注事還其職位扵君周則卒哭而致事】記曰君子不奪人之親亦不可奪親也此之謂乎【注二者恕也孝也 疏皇氏云夏后氏尚質孝子喪親恍惚君事不敢久留故既殯事還君殷人漸文思親彌深故既葬畢始致事還君周人極文悲哀至甚故卒哭而致事知周卒哭致事者以喪大事有三殯也葬也卒哭也夏既殯殷既葬後代漸逺以此推之故知周卒哭也君子謂人君也人臣有親之喪在上君子許其致事是不奪人喪親之心此謂恕也以已情恕彼也人臣遭親之喪若不致事是自奪思親之心也故遭喪須致事是不奪情以求利禄此謂孝也此據孝子之身也吕柟曰㦯問夏后氏既殯而致事殷人既葬而致事夫既聞喪即當致事扵君如之何待殯葬後方致事也曰此禮之善者也初聞喪時只以哀親為重將他事皆不理矣故待殯葬始致事扵君也徐師曽曰在君使之則為奪人喪親之心非所以教人孝也在臣從之則為自奪其喪親之心非所以為孝也此二者皆君子所不為也】
  王制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
  【陳澔曰從政謂給公家之力役也】
  雜記三年之喪祥而從政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小功緦之喪既殯而從政【注以王制言之此謂庶人也從政從為政者教令謂給繇役 疏與王制不同者此庶人依士禮卒哭與既葬同三月故王制省文緫云三月也若大夫士三年之喪期不從政是正禮也卒哭金革之事無辟是權禮也】
  【徐師曽曰一王制以庶人言而此則通大夫士言更詳之】
  乾學案此二條注疏及諸家皆謂指庶民力役之政然則大夫士之遭喪者獨無致政之限乎愚意此二條皆指大夫而言非謂庶民也徐伯魯雖疑其說而猶未敢決言何與
  禮運三年之喪與新有昬者期不使【疏臣有喪昬則歸嚮家一期之間不復使役也故云期不使】
  選舉制
  漢律不為親行三年喪不得選舉【見揚雄傳注】
  後漢書安帝紀元初中鄧太后下詔不為親行服者不得選舉
  乾學案漢律不傳說文注引漢律令語數十條無與喪相闗者獨揚雄傳中孟康引此語讀此然後知漢人不盡廢古喪制也漢所嚴者惟大臣二千石刺史耳大臣國所係賴輒以喪去則廢事二千石刺史皆有州郡之責略似封建時諸侯盡如古禮奔喪則遷代不常故有請終喪而不得者禮不下庶人宜亦在所輕若夫士人無職事可領而身居庠序實為禮義所自出故獨重之所以端風化之原也縁此又知二千石刺史以下必不盡奪其喪徒以律令之詳不可得見耳
  通典晉武帝太始中楊旌有伯母服未除而應孝亷舉天水中正姜鋌言太常楊旌遭伯母喪㡬時而被孝㢘舉又已葬未及為人後不案旌以去六年二月遭伯母喪其年十一月葬十二月應舉不為人後鄉閭之論以孝㢘四科徳行髙妙清白冠首必不謂在哀之人禮之所責也博士祭酒劉喜議禮周之喪卒哭而從政進貢達士為政之務也此敬君之命為下之順禮因殺而順君命可也今旌十二月被舉過既葬之後因情哀殺而順君命三年之喪則終其服周之喪一月而已明情有輕重也又案律令無以喪廢舉之限博士爰幹議案禮周喪之末可以弔人也君子之仕行其義也今以喪在四科之一雖無善稱亦應無咎博士韓光議孝㢘清白克讓為徳旌本周喪之戚猥當貢舉不能辭退詩人有言受爵不讓旌應貶矣 毗陵内史論江南貢舉事江表初附未與華夏同貢士之宜與中國法異前舉孝㢘不避喪孝㢘亦受行不辭以為宜訪問餘郡多有此比案天水太守王孔碩舉楊少仲為孝㢘有周之喪而行甚致清議今欲從舊則中夏所禁欲不舉則方士所闕闇塞意淺甚以為疑震【本論無姓】議曰孝舉古之名貢尋名責實模格宜高夫以宜高之姿必以邁俗為稱動擬清流行顧禮典況齊衰之喪身有伯叔之痛腰麻貫絰對而不言不處大夫之位不統邑宰之官時無盟戰代無寇戎不受聘使之命不率師旅之役喪禮宜備哀情宜畢古者周喪過三月而從政謂若今之職司有公除也公除之制葢由近者多事在官不復從禮權宜之事耳今當舉者咸出布衣或在吏次且貢選之道在不拘之地推讓之宜得順其心官無推讓之刑法無必行之制平日且猶遜讓況周年之憂乎若從公除則非正官之例也若從高貢之舉扵情為慢喪扵舉為昧榮考之扵禮義則未聞【此下有闕文】今戎車未息禮制與古不同今諸王官司徒吏未嘗在職者其髙足成有一舉便登黄其次中尚書郎被召有周喪正假一月耳何至孝㢘獨不可耳為孝㢘之舉美扵黄散邪如所論以責孝㢘之舉則至朝臣復何以恕之宜依據經禮分别州國之吏與散官不同又議曰震以王官司徒吏皆先由州郡之貢而後升在王廷冊名委質列為帝臣選任唯命義不得辭故遭周喪得從公奪之制周則迫命俯就至扵州郡之吏未與王官同體其舉也以孝順為名以㢘讓為務在不制之限扵時可得固讓扵宜可得不行況兼周喪焉可許乎據情責實扵義不通苟居容退之地雖小必譲苟在不嫌之域雖大不辭是黄散可受而孝㢘可拒也故孝在得申之位動則見恕是以州國之與王官不同之理在乎此矣若乃權時制宜越常從變則孝非特命之徵舉非應務之首慶代無縱横之務校禮則不覩其事唯宜折之以理從其優者也
  【顧湄曰古人扵期功之喪皆不得赴舉重倫紀而輕榮名也今人躁扵得官忽扵持服令晉人見之宜乎有靦靣目今人之不如古逺矣】
  乾學案此所謂清議也齊衰之喪旁期之服而持議者不肯寛假讀其詞凜如秋霜即三年重喪可知矣當時京朝官刺史二千石及有聘使之命師旅之役者與布衣貢舉者不同古者期喪過三月而從政謂有職事者當公除非所言扵未為王官者苟居容退之地雖小必讓苟在不嫌之域雖大不辭古人厚大臣而重始進魏晉以來議禮者何其嚴也
  宋史真宗紀天禧三年正月貢舉人郭稹等見崇政殿稹冒喪赴舉命典謁詰之即引咎殿三舉
  王栐燕翼詒謀録舊制期喪百日内妨試尊卑長幼同士人病之多入京冒哀就同文試洎中選被人論訴不免坐罪天禧四年二月壬申翰林學士承㫖晁逈上言諸州士人以期制妨試奔湊京轂請自今卑幼期服不妨取解詔從之自後冒哀求試者寡矣顧炎武日知録宋天禧三年正月乙亥諸路貢舉人郭稹等四千三百人見扵崇政殿時稹冒緦喪赴舉為同輩所訟上命典謁詰之引服付御史臺劾問殿三舉同保人並贖金殿一舉今制非三年之喪皆得赴舉故士彌躁進而風俗之厚不如昔人逺矣
  禮志仁宗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陳可言臣昨與本軍進士黄價同保臣預解送之後本軍言黄價昨赴舉時有叔為僧喪服未滿臣例當駮放竊思出家制服禮律俱無眀文況僧犯大罪並無緣坐犯事還俗準敕不得均分父母田園又釋門儀式見父母不拜居父母喪不絰死則法門弟子為之制服其扵本族並無服式望下禮官詳議許其赴試太常禮院言檢㑹敕文期周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九月其黄價為叔僧合比外繼降服大功
  選舉志慶歴時詔士子試扵州者令相保任匿服有禁哲宗元祐時程頤看詳學制謂士子遭祖父母喪不
  得應舉
  朱子曰伊川云祖父母喪須是不赴舉法令雖不禁士子宜行之
  張文嘉曰朱子謂伊川此言法令雖無眀文看來為士者為祖父母期服内自不當赴舉余案宋史舊制期喪百日内妨應試士人病之天禧四年學士晁逈言請自今卑幼期服聽令應舉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黄價赴舉有叔為僧疑所服禮官檢㑹敕文期年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僧合比外繼降期之制從之如此則期喪格試宋氏祖宗以來有令式眀文矣朱子謂法令無眀文者豈渡江之後經亂之餘載籍軼亡無所遵守故邪
  眀制生員丁父母憂者不許赴鄉試及提學官科嵗二試舉人丁父母憂者不許赴㑹試其監生及儒士丁憂者亦不許赴試
  賀欽集某巡案考試丁憂生員先生曰此何理也壞人倫壞風俗孰甚扵此古人凡有喪者天子之命三年不過其門教之孝也又曰好秀才決不出考忍心害理君子肯為之邪皆可歎也
  景帝實録景泰五年春巡按直御史黄溥請罷舉人監生由服以廣科目從之由服者二十七月正服之外餘服程限也先是北監祭酒劉奏稱監生有家在京者當依親之時雖給文引仍在京潛住一聞行取勘到原籍官司輒詣部告先復監亟求出身又有聞父母之喪託故在京守制及由服未滿即行起復速求利禄有傷風化請禁止之上命凡監生犯此者到部即送法司治罪自是舉人監生有由服未滿者不得㑹試故溥以為言下禮部議時少傅兼太子太師禮部尚書胡濙議自今後監生除正服滿外不問其由服程限内有無深淺到部者免問準令㑹試入監從之
  職官制
  唐律疏議居父母喪冒哀求仕 謂父母喪禫制未除及在心喪内者並免所居之一官並不合計閏 父母死言餘喪 諸父母死應解官詐言餘喪不解者徒二年半若詐言父母死以求假及有所避者徒三年若先死詐稱始死者減三等
  疏議父母之喪解官居限而有心貪榮詐言餘喪不解者徒二年半為其已經發哀故輕扵聞喪不舉之罪
  開元禮凡斬衰三年齊衰三年者並解官齊衰杖周及為人後者為其父母若庶子為後為其母亦解官申其心喪【皆為生已者】若適繼嗣改嫁㦯歸宗三年以上斷絶者及父為長子夫為妻並不解官假同齊衰周
  元史諸職官親死不奔喪杖六十七降先職二等雜職叙未終喪赴官笞四十七降一等終制日叙若有罪詐稱親喪杖八十七除名不叙親久沒稱始死笞五十七解見任雜職叙凡不丁父母憂者罪與不奔喪同【五刑之目凡七下至五十七謂之笞刑六十七至一百七謂之杖刑】 諸官吏私罪被逮無問已招未招罹父母大故者聽其奔赴丁憂終制日追問公罪並矜恕之 諸職官受贓丁憂終制日究問眀㑹典眀初令百官聞喪不待報即去官後京官有勘合在外官有引起復有程限奪喪短喪匿喪有禁視昔加嚴云凡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洪武二十六年定務要經由本部京官具奏闗給内府孝字號勘合吏典人等劄付應天府【今在京者劄付順天府】給引照回在外官吏人等移文知㑹所在官司給引回還除父母祖父母承重丁憂外期年喪服不許守制及移文原籍體勘眀白開寫是否承重祖父母及嫡親父母取具官吏里鄰人等結罪文狀回報如有詐冒就便解部仍以聞喪月日為始不計閏二十七月服滿起復若有過期不行文移催取到部果無事故在家遷延者皆送法司問罪【何孟春餘冬序録洪武初百官聞祖父母伯叔兄弟喪俱得奔赴二十三年夏四月甲戌吏部言祖父母伯叔兄弟皆係期年服若俱令奔喪守制或一人連遭五六期喪㦯道路數千里則居官日少更易繁數曠職廢事今後除父母及祖父母承重者丁憂外其餘期服制不許奔喪但遣致祭從之】
  【李文纉鹿溪新語洪武二十四年龍江衞吏以過罰書寫值母喪乞守制吏部尚書詹徽不許吏繫登聞鼓上謂徽曰吏雖罰役天倫不可廢使母死不居喪人子之心終身有歉夫與人為善猶恐其不善者若有善而阻之何以為勸徽大慚吏得終喪】
  正統十二年令内外大小官員丁憂者不許保奏奪情起復
  天順二年令官吏以舊喪詐作新喪者發順天府昌平遵化薊州等處為民係順天府者發口外為民若父母見在詐稱死亡者發口外獨石等處充軍其聞父母喪匿不舉哀不離職役者原籍三千里之上限一年不及者限半年過限者發口外隆慶【今改延慶】永寧等處為民【近例止革去職役】成化十五年令詐匿喪官員所在官司容情起送㦯因他事發覺正犯悉照見行事例發落經該官吏以枉法從重論
  凡在京堂上官丁憂吏部具奏給與勘合司屬以下官舊例類引奏請治元年奏準不引只類奏闗給南京堂上官丁憂親自赴京奏給勘合司屬以下官本部以勘合發南京吏部填給起復齎赴本部類繳其京官公差養病在外丁憂不給勘合及相繼丁憂不以勘合并官司申文赴部改填㦯勘合遭風失水無告官眀文者俱問罪 嘉靖十一年題準京官丁憂不分南北堂屬各扵南北京闗領勘合公差官員聞喪俱赴京復命事畢闗領勘合在家飬病省親丁憂者不必闗領南京公差官員丁憂造冊具本差人奏繳仍扵南京闗領勘合二十七年題準兩京官出差丁憂免其來京準差人
  齎執公文赴部告領勘合其館司所倉庫等官止令給引照回服滿原籍官司查勘無礙給文送部聽用三十二年題準南京給由官員往回在途聞喪者俱照公差丁憂官例
  凡京官外補未出京及各衙門辦事進士丁憂者候公文通狀投部用手本送順天府給引
  凡太常寺官洪武三十五年定雖由樂舞生出身者聞父母喪亦許回原籍守制
  凡欽天監官洪武十九年令不守制後許奔喪三箇月凡太醫院官及醫士永樂元年令有父母沒葬扵京城外者許依墳守制 嘉靖二十二年奏準太醫院自堂官外合屬官生丁憂等預先送禮部查眀轉咨本部凡匠官丁憂者奔喪二十七日赴部送監辦事
  凡王府官父母沒扵任所者永樂元年令回原籍守制凡王府儀賔遇父母之喪徑自啟王不分原籍逺近暫令前去奔喪量程定予假限事畢依期回還仍須各王具奏
  凡倉塲官洪武二十六年令倉官放糧守支未絶聞父母喪者交盤付見任官吏方許守制 嘉靖七年奏準倉官聞喪有被上司拘留不回守制者拘留官吏㕘問倉官問罪完日仍令回籍以給引日為始補守服制八年題準各處丁憂倉塲官起復到部查係守支五年之上者與守支盡絶者一體定擬陞用付選三年之上者對品改選不及改選者仍以原籍選用
  凡辦事官未滿在部丁憂回家嘉靖二十六年題準比照省祭事例服滿不必起送補辦各令守執原引候文選司行取勘合到日本處官司查勘眀白送部免其行查就令補辦滿日赴選
  凡陰陽醫學官丁憂起復洪武二十八年令就彼復職凡世襲土官俱在職守制
  凡官吏監生接喪治三年令官吏守制未滿接服不行申報及扶同官吏究問若稱已行申報中途耽滯者官員監生不許附選吏典不許實撥候行查至日定奪凡官吏監生承祖父母憂不問何年父故及有無伯兄應否承重㦯丁養父母憂不問自幼過房者俱行查凡官吏丁憂除公罪不坐外其犯贓罪及係官錢糧依例勾問
  凡外官丁憂去任不告給上司執照倉庫等官雖吿有執照而經收錢糧數目不眀王府官丁憂不吿給長史司執照在部辦事官吏丁憂囘家十年之上兩考役滿吏丁憂七年之上起復到部者俱行查
  凡官吏丁憂起復文移不問父母病故并聞喪服滿月日及那移洗改月日者稱病不問得患與痊可日期及無所在官司印信眀文者俱問罪㦯咨申不黏連原籍官吏人等執結㦯新除未任及給由官中途聞喪無所在官司執照㦯未任官聞喪不將原憑吿繳㦯給假在籍遇喪無原籍預申㦯限内外為事無招雖有招開還職不眀者俱行查㦯丁憂内曽經考察被劾降調公文隠匿者送問降級
  凡被論為事及考察去官詐稱丁憂起復以圖僥倖者事發本衙門枷號一箇月已除授者發口外未除授者不論致仕閒住俱發原籍為民
  凡官吏丁憂服滿定限赴部在京北直四箇月河南山東六箇月山西陜西浙江江西湖廣南直隸八箇月福建兩廣貴州四川十箇月雲南一年違兩箇月之上者㕘問 嘉靖二十六年題準起復官違限一年之上者送問二年之上雖有事故亦不準理仍行原籍查回定奪 二十八年題準違限三年之上雖有患病公文亦不準理送法司問完日赴選
  嘉靖四十四年始定儀賔守制先是各王府儀賔不丁父母憂至嘉靖四十二年周府南陵王睦楧上疏云文職上自九卿下及百僚皆知父母之恩而行三年丁憂之制是以有父母者知報本而盡孝道也臣今見各王府郡縣主及郡縣君選配儀賔請受誥封朝廷給與大夫郎官之職係與文職一體相同縁何儀賔父母身終不行丁憂之制遽忘鞠養之恩任取衣冠富貴之樂豈為人子之道哉伏望皇上敕下禮部行令各省有王府地方自今見爵儀賔凡有父母身故宜照文職官事例將半俸停止服滿之日方許具呈教授轉呈布政司申請都察院方許開俸如是則儀賔得盡孝服報本之道國家省禄糧曠耗之費疏入下禮部議眀年景王載圳亦疏云三年之喪自天子以達扵庶人貴賤通行無所降殺此古今一定之禮也今該周府南陵王奏稱見爵儀賔宜照文職事例丁憂守制揆之扵禮誠為允當已而益王厚奏稱王府儀賔舊無丁憂之例惟治年間有儀賔程秀母喪乞恩終制該部具題準令住俸給假葬母省父續遇父喪四年未曽食禄此誠國家以孝治天下之道也乞敕該部定議通行天下至是御史林潤等以為言禮部尚書李春芳等議入始定是制隆慶元年吏部主事郭諫臣請衍聖公終制衍聖公孔子之後也秩一品先是凡遇父母之喪不行丁憂即請承襲與軍職同至是諫臣疏謂魯為上世秉禮義之國而孔子又萬世禮義之宗今國家特世封為衍聖公秩以一品者正以聖人後為能守禮以表率天下之人耳不使其子孫守三年之制其何以責天下乞許遵制丁憂一如文臣下廷臣議覆許照文臣終制起復從之凡治喪嘉靖四十二年題準内外官員為人後遇本生父母亡故自願回籍者許給假治喪在京照例具奏在外呈詳撫按就任放回定限二年餘原籍起送改選如過三年者㕘究
  本朝徐元文請飭喪制疏康熙二十二年左都御史徐元文疏言舊例八旗漢軍文職官員任漢闕者丁憂離任守制任旗闕者不得丁憂倫常風化之地不容互異所當定議畫一又康熙十二年例滿洲督撫藩臬俱守制二十七月而京朝官尚仍舊制三月後即出供職夫親喪在所自盡謂宜一體丁憂以崇孝道禮臣有父母喪君三年不呼其門律官吏丁憂公罪不行勾問葢不欲奪其喪而忘其哀也今外官丁憂候代治事如平時安有方寸憒亂之時而可責之以政事者聽決而當則為忘哀哀苟未忘必至廢事請自今丁憂之官但無錢糧舛誤即聽奔喪庶使忘哀㒺利之風可以少變
  武臣制
  唐㑹要太宗時武官丁艱憂屢有起復者魏徵諫曰國家草創之初武官不格喪制天下今既安定不可仍奪其情必有金革之事自有墨衰之絰帝曰朕思之然為武事未息故不可即止
  宋史田況傳況守秦州丁父憂詔起復固辭又遣内侍持手敕起之不得已乞歸葬陽翟既葬託邊事求見泣請終制仁宗惻然許之帥臣終喪自此始
  沈括曰自唐末用兵文臣給舍以上武臣刺史以上喪父母者急扵國事以義斷哀往往以墨衰從事既泣哀則涖事如故號曰起復國朝襲唐制不改慶歴中田元均帥秦鳳奏乞解官終喪既葬託邊事求見上曰陛下以孝治天下方邊隅無事而區區犬馬之心不得自從因泣下上視其貌瘠乃許終喪帥臣終喪自田始其後富公以宰相丁母憂仁宗詔數十竟終喪大臣終喪自公始
  邵寶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而謂文武異道乎不得已而從金革古之人固有行之者矣若夫無事之時不失扵用而以存禮烏乎而不可
  韓縝傳仁宗朝縝編修三班敕前此武臣不執親喪縝建言三年之喪古今通制晉襄墨衰従戎事出一時遂著令自崇班以上聽持服
  金坡遺事故事武官不持服韓汝玉奏請持服下兩制臺諫議唐子方歐陽永叔見各不同竟為兩議而上遂詔崇班以上持服供奉以下不持服論者以為如是則官高者得為父母服官卑者不得為父母服無官者將何以處之
  宋史禮志仁宗慶歴三年太常禮院上議曰禮記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曰三年之喪人道之至大也請不以文武品秩髙下並聽終喪時以武臣入流者雜難盡解官詔自今三司副使以上非領邊寄並聽終制仍續月奉武臣非在邊而願解官者聽
  哲宗元祐四年十二月十五日史官范祖禹論大使臣持服狀右臣近準樞宻院録白高陽闗路兵馬鈐轄兼河北第六將楊永節為母亡乞解官行服續據本路都緫管司奏乞不許本官解官行服所貴得人協力勾當奉聖㫖依高陽闗路緫管司所奏者臣檢㑹元祐編敕諸武臣丁憂者若係小使臣及元是軍班換授並見任管軍㦯充縁邊路分緫官鈐轄都監知州縣城都監寨主都同巡檢雖係大使臣並不解官其乞解官行服者除緣邊任使奏候朝㫖外餘並聽臣竊以小使臣不解官行服已損孝治之風朝廷恤小官非俸禄無以養不得已而未之改耳自大使臣以上官既升朝禄亦足養而緣邊任使亦不解官其乞行服者又須奏候朝㫖帥臣因而奏留朝廷重違其情循例奪服惟狄詠是狄青之子帥臣為之奏請特許解官當今縁邊無異内地帥臣遭喪者無不解官自餘将領寄任輕扵帥臣非有金革之事而無故奪其喪服全無義理若言藉才則方今武臣常患員多豈至無人可使若恤其貧則在内地者均是人也何獨扵縁邊恤之若以解官為優恩必待如狄青之子然後許之則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古者庶人有喪三年不從征役豈可仕至升朝以上而不使執親之喪臣愚欲乞今後大使臣以上丁憂者雖係縁邊任使並解官行服如遇有邊事即許本路奏留繫自朝廷指揮庶使武臣皆知禮法有益風教而緩急藉才亦不失金革從權之制如以臣言為然乞下有司修正周煇清波别志熙寧間洛州平恩縣直使王奎乞解官持父喪許之仍詔兵部自今有請如奎者宜即聽許葢深嘉之也今小使臣固有許持服之文然類貪禄不去若謂食貧出不得已然大使臣豈俱富厚者雖平日談仁義識禮法高自標置以儒者自處亦不能稍異流輩㦯謂除見隸軍籍當金革從事餘盍更置俾從風化之厚其可乎
  眀世宗實録嘉靖十六年七月四川道試御史蘇术疏言三年之喪通扵上下高皇帝當干戈倥偬武臣不許守制葢一時權宜之術而未必為萬世法也今世士大夫奪情起復即為公論所不容何獨扵武臣而限之乞著為令甲俾之持服如文臣例若有緩急在行間亦當以墨衰從事得㫖奪情起復律有眀文武職無守制例皆係祖宗成憲术不諳法制輒欲變更本宜逮治姑從輕降一級調外任己乃謫术灤州判官
  眀制武官遭父母喪不許解任奔赴
  【許讃集保定緫兵官申錫居父喪哀毁踰節及母卒均謂武臣例不得守制乃力請扵朝得奔喪治事人以為異數燕居衰服三年】
  【何孟春曰武官父母喪不持服不解任不知始何世夫金革軍旅之事無避也者為其不以家難避難也為此制者恐武官臨難得為推避計耳天下無無父母之人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而文武可異道乎今武官時當太平之際身列藩衞之間有父母喪而不少異扵平日豈謂真不得已哉然則今日之事當視其人若典軍旅方在行陣遇喪奏聞留之終事方聽返喪次其在府司衞所可得盡喪禮者當聽終制軍事干渉不得已而出視事事畢復返喪次可代者佐貳代之一切勿與庶㡬亦盡人子之禮伍袁萃曰武弁不丁憂唯本朝令甲為然前代未之聞也初寇亂未靖兵戈未息故特為推委避難者設耳非常制也愚謂如遇極邊衝塞羽檄旁午將領不妨墨衰即戎事寧仍許終制斯可耳不然天下豈有無父之人哉抑三年之愛獨文職有之哉恐非聖主所以教孝意也】
  【汪琬曰子夏問曰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辟也者非歟孔子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喪大記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左傳子墨衰絰敗秦師扵殽遂墨以葬文公如此則猶不脱衰絰非径即吉者也後世武臣俱不持喪服迄今猶然故律文有文職官吏及應丁憂者條例葢武臣不在内也宋時常㑹議武臣持服事唐子方曰今日不可為高論歐陽永叔勃然曰父母死令持服安得為高論竊謂天下無事武臣方優㳺内地固當以永叔之言為正】
  乾學案武臣不丁憂之非義前人論之詳矣且武臣國之爪牙欲其不惜死耳不惜死不忍負其君也天下安有忍扵親不忍扵君者從来賢者少不肖者多不肖者其不忍之心原無㡬唯有衰麻之飾以其目哭泣之聲以動其衷庶少作其哀而此心尚可以不死若并此去之則不忍之心蕩然矣然則武臣豈皆無父母之人而欲其移孝作忠詎可得乎
  輕喪給假
  開元禮凡齊衰周給假三十日葬五日除服三日齊衰三月五月大功九月並給二十日葬三日除服二日小功五月給假十五日葬二日除服一日緦麻三月給假七日出降者三日葬及除服各一日無服之殤本品周已上給假五日大功三日小功二日緦麻一日若聞喪舉哀其假九日除程
  喪禁
  周禮天官閽人喪服凶器不入宫【注喪服衰絰也凶器眀器也】秋官蜡氏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禁凶服者
  禮運以衰裳入朝與家僕雜居齊齒非禮也是謂君與臣同國【注臣有喪當致事而歸僕又不可與士齒 䟽臣之有喪乃不致事身著衰裳而入君朝非禮也】
  曲禮席葢重素不入公門【注席葢載喪車也雜記曰士輤葦蓆以為屋蒲席以為裳帷重素衣裳皆素喪服也】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注此皆凶服也苞藨也齊衰藨蒯之菲也問喪曰親始死扱上衽厭猶伏喪冠厭伏】書方衰凶器不以吿不入公門【注此謂喪在内不得不入當先告君耳方板也士喪禮曰書賵扵方若九若七若五凶器眀器也】郊特牲祭之日喪者不哭不敢凶服
  文王世子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冠取妻心告死必赴練祥則吿【注赴告扵君也】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注弔謂六世以往免謂五世】至扵賵賻承含皆有正焉【注正正禮也】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絶而列扵庶人賤無能也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國有倫邦國有倫而衆鄉方矣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于隠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弗弔弗為服哭于異姓之廟為忝祖逺之也素服居外不聽樂私喪之也骨肉之親無絶也
  北史李諤傳諤見禮教彫弊公卿薨亡其愛妾侍婢子孫輒嫁賣之遂成風俗乃上書曰臣聞追逺慎終人徳歸厚三年無改方稱為孝如聞大臣之内有父祖之沒日月未久子孫無賴引其妓妾嫁賣取財有一扵此實損風化妾雖微賤親承衣履服斬三年古今通式豈容遽禠衰絰强傅鈆華泣辭靈几之前送付他人之室凡在見者猶致傷心況乎人子能堪斯忍復有朝廷重臣位望通貴平生交舊情若弟兄及其亡沒杳同行路朝聞其死夕規其妾方便求娉以得為限無㢘恥之心棄友朋之義且居家理務可移扵官既不正私何能賛務上覽而嘉之五品已上妻妾不得改醮始扵此也唐六典注諸大祀車駕親行及齋官向祀祭之所本司預吿州縣及金吾相知令平眀親所行之路道次不得見諸凶穢衰絰及聞哭泣之聲散齋日不得弔喪問疾宋史禮志慶歴七年侍御史吳鼎臣言武班及諸職司人吏曽因親喪出入禁門甚有裹素紗幞頭者殊失肅下尊上之禮欲乞文武兩班除以官品起復許裹素紗外其餘臣僚并諸職司人吏雖有親喪服未除並須光紗加首不得更裹素紗詔送太常禮院禮官言準令文凶服不入公門其遭喪被起在朝㕘處常服各依品服惟色以淺無金玉飾在家依其服制其被起者及期喪以下居式假者衣冠朝集皆聽不預今鼎臣所奏有礙令文詔依所定
  今制本朝康熙二十二年左都御史徐元文言案律文凡居喪釋服作樂筵宴嫁娶悉有眀禁而比者士大夫鮮克由禮㦯衰絰昬娶㦯喪中聽樂㦯遲訃戀職㦯吉服㳺謁此皆薄俗傷化不可容扵
  聖世者宜嚴行申飭







  讀禮通考巻一百八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二
  乾學案喪何為乎有制自古禮之失始也先王之禮由人心者也禮失而有制不得已而行之者也嚴氏詩緝曰夷厲之世時人不能行三年之喪故作素冠以刺之葢古禮漸亡非一日矣迨至漢文更制以日易月臣下遵之而喪制又一變東漢以後人始漸思古禮議修復焉當更制之時與世波靡者固多亦有守禮不變者有孤行一意而過扵禮者迨至唐世為人上者思有以一之職官憂服之制所由起也由宋迄元時廢時舉至眀而益重然不過限制官民而己國恤大典終不能反扵古也爰論次之釐為六篇曰變古曰復古曰守禮曰過扵禮曰不及禮曰違禮為喪制第二卷
  變古
  周末相沿之失
  詩檜風【譜檜古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檜國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滎波之南溱洧之間妘姓周夷王厲王之時檜公不務政事而好潔衣服大夫去之扵是變風始作其地北鄰扵虢 疏昭十七年左傳梓慎云鄭祝融之墟鄭滅檜而處之故知檜是祝融之墟案鄭語史伯扵幽王之世為桓公謀滅虢檜至平王之初武公滅之則幽王以前檜國仍在史伯云檜仲恃險是仲是檜君之字檜之世家既絶作序者不言檜仲則羔裘之作在檜仲之前不知㡬世也幽王上有宣王宣王任賢使能周室中興不得有周道滅而令匪風思周道也故知檜風之作非宣王時也宣王之前有夷厲二王是衰亂之主考其時事理得相當是知為周王夷厲時檜無世家詩止四篇】
  序素冠刺不能三年也【疏首章傳曰素冠練冠禮三年之喪十三月而練則此練冠是十三月而練服也二章傳曰素冠故素衣則素衣與冠同時亦既練之衣是上二章同思既練之人卒章庶見素韠案喪服斬衰有衰裳絰帶而已不言有韠檀弓說既練之服云練衣黄裏縓縁要絰繩履角瑱鹿裘亦不言有韠則喪服始終皆無韠矣禮大祥祭服朝服縞冠朝服之制緇衣素裳禮韠從裳色素韠是大祥祭服之韠然則毛意以卒章思大祥之人也鄭以首章思見既祥之冠下二章思見祥祭之服以時人不能行三年喪先思長逺之服故與毛異也】
  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勞心慱慱兮【毛傳庶幸也素冠練冠也棘急也欒欒瘠貌憂勞也 鄭箋云喪禮既祥祭而縞冠素紕時人皆解緩無三年之恩扵其父母而廢其喪禮故覬幸一見素冠急扵哀戚之人形貌欒欒然瘦瘠也勞心憂不得見 疏傳以此素冠者是既練之後大祥之前冠也鄭以練冠者練布為之而經傳之言素者皆謂白絹未有以布為素者則知素冠非練也且時人不行三年之喪當先思長逺之服何得先思其近乃思其逺又不能三年者當謂三年將終少月日耳若全不見練冠便是期既釋服三年之喪纔行其半違禮甚矣何止刺不能行三年喪也故易傳以素冠為既祥之冠玉藻縞冠素紕既祥之冠也間傳注云黒經白緯曰縞其冠用縞以素為紕故謂之素冠也王肅亦以素冠為大祥之冠孫毓以箋説為長】
  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毛傳素冠故素衣也願見有禮之人與之同歸 鄭箋云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朝服緇衣素裳然則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聊猶且也且與子同歸欲之其家觀其居處 疏傳以冠衣當上下相稱冠既練則衣亦練故云素冠故素衣謂既練之後服此白布喪服箋亦以素非布故以易傳也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喪服小記文士冠禮云主人冠朝服緇帶素韠韠從裳色故大祥之祭其服以素為裳此言素衣者謂素裳也裳而言衣衣是大名故取衣為韻】
  庶見素韠兮我心藴結兮聊與子如一兮【鄭箋祥祭朝服素韠者韠從裳色云聊與子如一且欲與之居處觀其行也】
  乾學案前二章毛傳以為小祥之服鄭箋以為大祥之服二說不同愚以鄭説為長何則世衰俗薄時人縦不能行三年喪何至期年亦不能行況詩人所思者自是思三年之人若但思期年之人則與公孫丑之請期喪何異且素冠素衣自與素韠一例豈有素韠為大祥之服而素冠素衣屬之小祥之理鄭氏之扵禮學精矣固當以其說為正
  檀弓魯莊公之喪既葬而絰不入庫門【注時子般弑慶父作亂閔公不敢居喪葬已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微弱之至】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注麻猶絰也羣臣畢虞卒哭亦除喪也閔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 疏絰葛絰諸侯弁絰葛而葬也魯之庫門天子之臯門也莊公以三十二年薨太子般立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立閔公慶父作亂閔公時年八嵗不敢居喪三年既葬竟除凶服扵外吉服反以正君臣故絰不入庫門也魯有三門庫雉路庫門㝡在外以從外來故云不入庫門絰既不入衰亦不入可知也閔公既葬而除喪羣臣卒哭而除喪者以閔公須即位正君臣故既葬而除羣臣須行虞卒哭之祭故卒哭乃除之閔公既吉服不與虞卒哭者虞卒哭是凶事閔公既服吉服故不與也麻不入亦謂不入庫門也】
  【吳澄曰春秋莊公三十二年八月癸亥薨薧後五十七日十月己未所立太子般亦卒乃立幼子閔公莊公薨歴十一月眀年六月始葬時閔公幼弱莊夫人外淫慶父謀篡立不君生君因亦不天死君故不令閔公服父喪三年羣臣亦不服君喪三年至閔二年五月距莊公之薨二十二月爾遽行吉祭吉祭後其年八月慶父弑閔公矣】
  乾學案經文但言絰孔疏以為葛絰引弁絰葛而葬為證愚以為不然弁絰葛者不過葬時為然葬已則仍故服至卒哭乃易葛耳豈有既葬而反哭仍用弁絰葛之服乎至扵鄭注正君臣之説尤為無理先君既沒嗣子主喪君臣之位已定矣何待此時而後定況莊公卒扵前年八月至次年六月始葬則既踰年矣豈有踰年尚未定君臣之位至葬畢而後定之理且欲定君臣何須吉服古之不易吉服者皆不能定君臣之位邪今閔公凶服易矣踰嵗而即見弑君臣之位果吉服所能定耶閔公所以短喪之故吳文正之言得之注疏所云吾未敢以為信也
  【萬斯同曰是時慶父作亂季友出奔閔公年僅八稔國之大政皆由慶父鄭氏謂吉服而反正君臣欲以防遏之將慶父自作亂而自防遏邪不情甚矣其後閔公二年五月吉禘于莊公喪二十二月而行吉祭故公羊譏其始不三年由此事觀之閔公之短喪果矣但據檀弓之文則既葬即除服并不能至二十二月也據公羊之文則三年僅少三月非既葬而即除也二書參錯不可考信緫之慶父擅權亂行干紀故先王之禮盡廢而注疏謂欲防遏慶父謬矣】
  春秋閔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公羊傳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也曷為未可以吉未三年也三年矣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莊公何未可以稱宫廟也曷為未可以稱宫廟在三年之中矣吉禘于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注見喪畢吉祭篇】
  孟子齊宣王欲短喪公孫丑曰為期之喪猶愈扵己乎孟子曰是猶㦯紾其兄之臂子謂之姑徐徐云爾亦教之孝弟而已矣
  滕定公薨世子使然友問喪扵孟子然友反命定為三年之喪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吾先君亦莫之行也至扵子之身而反之不可且志曰喪祭從先祖曰吾有所受之也【詳見第四卷】
  【萬斯同曰魯為秉禮之國而父兄乃云然則是短喪之制春秋之世多有之矣魯國如此他邦可知春秋如此戰國可知然其短喪也㦯既葬而除㦯期嵗而除均無可考要之定為三十六日則是漢文帝始耳杜預言秦亢上抑下率天下皆行重服經罹寒暑彼秦皇豈肯行三年之制乎天子不行而强天下行之亦無是理也至漢高惠吕后之喪不知其制云何然是時諸事率略禮文殆絶豈能獨行三年之禮文帝遺詔所謂使重服久臨以罹寒暑之數云云殆亦億度之詞未必秦世及漢初果行三年之喪也且古禮天子喪制王朝之公卿大夫則三年諸侯之大夫則七月據儀禮諸侯之大夫繐衰既葬而釋故云然畿内之庶人則三月畿外之庶人則無服原未嘗盡天下之人而皆責以三年也秦縦無道然始皇即位幼少其服莊襄必不能如禮又不孝扵母㡬絶母子之親知其必不為重服若言始皇自為身後之制則胡亥即位七月而天下即大亂未始終三年之期何自而有率天下皆行重服之説乎然則三年之制自春秋至漢久已盡廢特前此無定制至是乃始定為制耳但文帝止為天子言而翟方進輩遂縁此以為宰相之制則豈文帝之本意哉】
  大事記晉定公薨子出公錯立趙鞅降三年之喪為期【邵寶曰三年之不遂服其非人心所安哉故降而期又降而三十六日又降而二十七日】
  魏了翁讀書雜抄左傳襄十四年吳子諸樊既葬而除喪將立季札札辭杜注曰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也乘卒至此春十七月既葬而除喪公羊傳哀六年齊除景公之喪何休曰期而小祥服期者除
  史記刺客列傳聶政母死既已葬除服聶政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
  乾學案戰國喪紀放失不可考僅孟子載滕文齊宣二事其庶人居喪者則聶政此一事耳服本三年既葬為斷豈其時皆然與抑政急扵酬知而不暇終制與嗚呼其亦可謂之失其本心耳矣
  通典杜元凱【杜預乃杜佑之逺祖故稱其字】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服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袁準曰周禮太祝祔練祥掌國事若無衰服焉得祥孔子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禮記曰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公之喪大夫俟練士卒哭而歸此終喪衰麻之言也春秋左氏傳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言雖貴不得與賤者有異也言服而不言喪衰麻可知也凡春秋傳諸稱除喪皆因時宜耳高宗信黙何以是心喪博士段暢重申杜元凱議曰尚書毋逸云高宗亮隂三年不言諸儒皆云亮隂信默也唯鄭獨以諒闇為凶廬今據諸儒為正眀高宗既卒哭即位之後除衰麻躬行信默聽扵冢宰以終三年也言即位以眀免喪之後素服心喪謂之諒闇故杜議曰天子居喪齊斬之情苴杖絰帶當其遂服葬而除服諒闇以終三年也國語楚語及論語禮記坊記喪服四制皆説高宗之義大體無異唯尚書大傳以諒闇為凶廬葢東海伏生所説鄭之所依博而考之義既不通據經所言是唯天子居凶廬豈合禮制世俗皆謂大祥後禫時為諒闇漢紀稱和熹鄧皇后居母喪縞素不食肉亦曰諒闇此乃古今之通言信默者為得之也范宣曰所以知諒闇為凶廬者案禮葬後柱楣楣則梁也眀葬後居廬所以為義段暢曰昔武王崩成王立周公攝政眀年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此天子卒哭除喪之證也春秋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既葬則無此稱此除服證也范宣難曰禮葬後飲食衣服皆有降殺君臣之稱安得不異段暢曰春秋文八年秋八月襄王崩九年春毛伯來求金傳曰不書王命未葬也范宣曰禮既葬王政入扵國即君名有漸以一朝頓除除服之義多引益惑耳暢引僖王崩未再期惠王享晉虢失禮以名位不同不議喪享而譏公侯同禮又享有籩豆之薦聘則陳幣太廟授玉兩楹此聞樂不樂食㫖不甘除服證也范宣曰朝聘之禮國有喪皆有徹損不與平同也周禮掌客職賔客有喪唯芻稍之受是眀主人設饗是儀有等級之品客受芻稍循情之事是以往往有享文耳且或有急尊王室㦯有安衞社稷事出無方歸扵時宜事訖反服扵禮何傷扵啐嚌示義而信以為食㫖亦其昬矣暢引春秋僖七年閏月惠王崩九年夏王使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以為王喪再期少五月而猶事文武眀王為卒哭除喪即位而祭廟矣所謂烝嘗禘于廟也范宣曰夫祭祀之禮有正有變所以然者㦯時有所施不必一也禱類祈禡豈一道乎武王出征以燎豈是常郊邪天地猶然況宗廟乎禮不墓祭而尚祭乎畢又不扵宗廟而祀在坶室【鄭元云牧野之室】且禮去祧為壇去壇為墠而周公請命吿太廟以下而三壇同墠此豈非變禮乎當襄王之時逼扵王子帶不敢廢喪潛使告難扵齊常有憂懼之色故㦯為權禮扵文武告請之祀非其常典故云有事于文武而不稱禘祫于宗廟也能究變正之義始可與談春秋耳段暢引經傳以為諸侯諒闇申杜議云案春秋僖公九年宋桓公卒未葬而襄公㑹諸侯故曰子凡在喪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傳發宋公而因釋王在喪未葬稱在喪葬訖卒哭已除衰麻故不復名在喪此諸侯服除之證也案禮記諸侯元子既葬見扵天子曰類見将嗣父位除喪見王以受瑞命由嗣而見故曰類見扵是天子禮之太廟賜以命服此諸侯不以麻終三年之證也雜記麻者不紳執玉不麻麻不加扵采諸侯既卒哭即位則有聘享朝㑹之禮既執玉服采不宜復以服麻故去衰麻服縞素縞素之制可以雜扵吉也此除衰麻諒闇之證也喪大記云君既葬王政入扵國既卒哭而服王事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扵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避也然則大夫士皆以衰麻終三年故雖卒哭稱弁絰帶以服金革之事諸侯以上卒哭除衰麻諒闇故特不言弁絰此諸侯衰麻除之證也又春秋魯隠公元年天王使宰喧來歸惠公仲子賵左傳曰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既卒哭除服諒闇此為免喪之後來弔故曰弔生不及哀此諸侯卒哭除衰之證也文公元年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公羊傳曰命者何加我服也賈逵以為諸侯踰年即位天子賜以命圭合瑞為信也然則皆得行吉禮文公元年公孫敖如齊左傳曰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衞社稷也僖公之喪未三年嫌扵不可以接吉事故傳發眀大義以正諸侯之禮也春秋襄公十五年冬十一月晉侯周卒十六年正月葬晉悼公三月公㑹晉侯于溴梁左傳曰葬晉悼公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諸侯五月而葬今晉悼三月便葬遂合諸侯燕㑹使大夫歌舞皆非喪禮也羊舌肸祁奚韓襄皆晉之賢大夫也平公尚幼宰傅相之命諸賢傅幼君而若此者葢繼好講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故傳其行事也晉子墨衰絰征秦遂墨衰以葬書春秋時卒哭之後御軍甚多無衰墨文眀其服也弁絰金革禮所權許皆為救危亡者也哀公五年秋九月齊侯杵臼卒六年公羊傳曰除景公之喪諸大夫皆在朝又禮㑹于陳乞之家眀其皆免喪無復所制也
  杜佑議曰詳案前儀則禮經云三年之喪自天子達雖有其説無聞服制所引武王崩既葬成王冠襄王崩嗣王未再期賜齊侯胙皆可為眀徵當以萬機至繁百度須理如同臣庶喪制唯祀與戎多闕漢文彌留之際不詳前代舊規深慮大政之廢遂施易月之令若候同軌畢至嗣君然後免喪俗薄風澆或生釁難執古道者則云齊斬三年適權宜者遂稱以日易月禮經雖曰七月而葬漢魏以降多一兩月内山陵禮終窀穸之期不必七月除服之制止扵反虞魯史足徵可無致惑庶情理兩得政教無虧矣
  乾學案杜預議武元皇后之喪謂皇太子當從制釋服又云古天子諸侯皆扵葬後釋服諒闇心喪周公不言髙宗服喪三年而言諒闇三年乃釋服心喪之文也摯虞三致書責之謂喪服以服表喪除服變制通理何必附之扵古司馬温公斥其巧飾經傳以附人情黄勉齋直以為違經悖禮淪斁綱常當為萬世罪人坐以不孝之罪夫高宗釋服心喪之説前典所無鑿空臆説誣謗先聖罪誠難逭矣預議既出皇太子遂除衰麻諒闇終喪扵時内外卒聞預議多怪惑者預謂鄉人段暢曰兹事體大本欲宣眀古典何知不合扵當今也宜博採典籍為之證據暢遂敷通危疑以指趣即此文是也推波助瀾紕繆非一而引周公冠成王一事以為成王既葬除喪之證尤侮聖之大者案此事本出家語曰武王崩成王年十有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攝政以治天下眀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亦為君也周公命祝雍作頌云夫嗣君即位有奠殯之禮康王之誥所稱是也有朝祖之禮閔予小子之詩是也詩序曰成王既除喪而朝于廟此云既葬之眀年疑尚有誤且古固有在喪而冠者矣雜記曰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既冠扵次入哭踊三者三乃出是也周公處此宜必有權宜之禮【古史考曰成王将加元服周公使人來零陵取文竹為冠疑即喪冠之服】藉謂朝廟當吉服亦當如康王之冕而奠殯事畢釋冕反喪服矣乃謂成王先已除喪何其敢扵衊誣二聖乎至扵春秋之世如僖王享晉虢襄王有事于文武晉平公烝于曲沃宴于温使大夫舞自是失禮然不過一時之闕失耳今欲舉偶見之失以證定經通之理且謂商高宗周成王皆如是寧非千古之罪人也哉 又案高宗諒闇預忽為釋服心喪之説古事無從詳辨第據孟子告然友曰三年之喪衰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扵庶人三代共之斯即三代之君服終三年之眀驗也袁準諸子論之已詳無容再贅至扵春秋之諸侯預槩以為葬後釋服亦非定論就春秋本注考之自相牴牾者多矣請詳述而論之隠公元年經書天王使宰喧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預釋之曰諸侯已上既葬除衰麻無哭位諒闇終喪僖公三十三年經書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傳曰遽興姜戎子墨衰絰預釋之云晉文公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臨戎故墨之是年冬十二月經書公薨傳曰葬僖公緩作主非禮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預釋之云既葬反虞則免喪故曰卒哭哭止也凡此皆斷自既葬為免喪之期而卒哭即免喪之名也昭公十二年五月傳曰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辭扵享請免喪而聽命是時鄭簡公卒所謂免喪請命安知其不終三年乎預則釋之云簡公未葬又以傳書六月葬鄭簡公為終子産辭享之文不知簡公之葬經書五月傳書六月特著之以表異同非終辭享之文也昭公十五年八月傳書穆后崩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既葬除喪以文伯宴叔向曰以喪賔宴非禮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此則傳中眀有既葬之文矣而叔向猶譏之所謂遂服者謂王之當終本服耳預釋之云天子諸侯除喪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考雜記云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雜記本文】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二句雜記所無見作僖公主傳疏】天子諸侯卒哭距葬後尚有兩月預前固云既葬免喪即名卒哭此復謂除喪當在卒哭不當在葬後㳺移前却以苟成其説不知其自相牴牾矣昭公十年九月葬晉平公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向辭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以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凶服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此亦有既葬之文矣如果相距兩月何難少留大夫之行使得旅見於庭而叔向辭嚴義正若此吾讀此傳知晉之必能三年乃預釋之曰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其意仍謂兩月期近可以相混也至扵襄公十二年九月經書吳子乘卒十四年春傳曰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計諸侯七月卒哭之期相去已久矣而預注曰諸樊吳子乘之長子乘卒至此十七月既葬而除喪此何以説乎非所謂遁辭之窮乎然十七月而除猶未滿三年之制可見當時諸侯任意減短不能畫一矣但謂三年古制無一諸侯能行則不可謂當時諸侯皆既葬除喪更不可竟以既葬除喪斷為春秋定制尤不可也公羊高穀梁赤皆出扵子夏之門雖預所肆斥而出其前逺甚試畧舉以正之莊公元年三月經書夫人孫于齊穀梁傳曰諱奔也接練時錄母之變始人之也有練服非既葬而除矣是年秋經書築王姬之館于外穀梁傳曰築于外變之正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桓公薨至是十有四月猶有衰麻非既葬而除矣文公二年二月經書作僖公主公羊傳曰作僖公主何以書譏何譏爾譏不時也其不時柰何欲久喪而不能也何氏曰作練主當以十三月文公欲服喪三十六月十九月作練主又不能卒竟以二十五月也方且疑其過戚豈肯早除乎三年冬經書公子遂如齊納幣公羊傳曰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三年之内不圖昬何氏曰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滿二十五月預謂虞祔之餘可以朝㑹聘享此則祥琴之後尚嚴一使圖昬何逕庭也哀公六年七月公羊傳曰景公死舍立陳乞迎陽生于諸其家除景公之喪景公之卒在五年九月傳謂非宜亦非既葬除喪矣並舉以觀得失立見所可為預寛者但除衰麻哭泣仍重諒闇心喪奉主入廟必在三年之後審諦昭穆斷扵服闋之時實雖虧而名未損庶㡬存羊之意也
  漢文更制之失
  史記漢文帝遺詔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已下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釋服【詳見喪期國恤】漢書翟方進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
  薛宣傳宣後母病死弟修去官持服宣謂修三年服少能行之者兄弟相駮不可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釋司校尉魯峻碑跋予嘗考漢代風俗相承雖丁私艱亦多以日易月鮮有執喪三年者故元初詔書始聽大臣二千石行三年喪至建光元年復禁不許李翊去官二交故銘文頌其考憂釋紼時則有居憂不釋紼者矣肅宗時越騎校尉桓郁以母憂乞身詔公卿議皆以郁為名儒學者之宗可許之詔聽以侍中行服後其子焉為太子太傅以母憂自乞以大夫行喪二公纒陟屺之痛皆避劇就閒與魯君以議郎行喪同
  王楙野客叢書漢人居喪率多以日易月罕有終三年之制者其制自文帝始文帝遺詔令臣子勿久喪已葬則除自後因而弗改習以成俗故翟方進為相後母終已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然當時亦知終三年喪為盡禮如原渉行父喪三年顯名天下河間惠王行母喪三年詔書襃稱以為宗室儀表薛宣後母死其弟修去官持三年喪而宣不然遂以不孝免又漢碑中有居喪二交菲五五者則以為美談如李翊費鳯之徒以為至孝銘為考憂釋紼公義卓休其見推往往如此則知當時丁父母憂持三年喪者鮮矣不特不能持三年喪且居憂而遷除者有之如魯峻居母憂自乞拜議郎是也漢人居喪大率可見奪情廢禮往往行之而安其薄甚矣然又有過扵厚者如高陽令楊著遭從兄憂而去官度尚遭從父憂而解秩又有為其師服斬衰三年而不釋者禮之過不及如此
  【閻若璩曰自胡寅真徳秀以迄眀邵寶皆以漢文短喪之詔其大㫖葢為吏民初未及扵嗣君非也漢文眀詔天下吏民令到出臨三日皆釋服三日者吏民之服也殿中當臨者皆以旦夕各十五舉音禮畢罷已下棺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纎七日釋服三十六日者殿中當臨者之服也殿中當臨非太子與百官而誰哉然文帝之意則詔天下以為己而服非詔天下以盡為其親而服是文帝固未嘗教天下以薄其親也然此詔之後天下不復有喪三年者矣嗚呼豈非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與又豈非下之人祇從其意而不從其令與終西漢之世服父喪三年者原涉而已耳服母喪三年者河間惠王良及薛修而已耳服後母喪三年者平津侯而已耳詩云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殆四子之謂焉當惠王之服三年喪也朝廷下詔襃稱以為宗室儀表夫可以為宗室儀表獨不可以為天下儀表乎不因以正文帝之失而徒以襃惠王之賢豈惠王獨有三年之愛者邪又後此四百年而晉武帝始力行三年之喪可謂殷衰而復興禮廢而復起追高宗扵百代之上矣乃為固陋庸臣多方沮遏不能備行典禮且止一身而已又未嘗率天下羣臣以為先帝三年喪是真所謂有父子而無君臣者也嗚呼喪禮廢滅久矣世乃以至痛為可忍也】
  歴代奪情之失
  後漢書趙熹傳熹代虞延行太尉事遭母憂上疏乞身行喪禮顯宗不許遣使者為釋服賞賜恩寵甚渥耿恭傳恭母先卒追行喪制有詔使五官中郎齎牛酒釋服【注奪情不令追服】
  桓焉傳焉為太傅以母憂自乞聽以大夫行喪踰年詔使者賜牛酒奪服
  張酺傳太尉張酺父卒既葬詔遣使齎牛酒為釋服吳志大帝嘉禾六年春正月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制情之極痛也賢者割哀以從禮不肖者勉而致之世治道泰上下無事君子不奪人情故三年不逮孝子之門至扵有事則殺禮以從宜要絰而處事故聖人制法有禮無時則不行遭喪不奔非古也葢隨時之宜以義斷恩也前故設科長吏在官當須交代而故犯之雖隨糾坐猶已廢曠方事之殷國家多難凡在官司宜各盡節先公後私而不恭承甚非謂也中外羣僚其更平議務令得中詳為節度顧譚議以為奔喪立科輕則不足以禁孝子之情重則本非應死之罪雖嚴刑益設違奪必少若偶有犯者加刑則恩所不忍有減則法廢不行愚以為長吏在逺苟不吿語勢不得知比選代之間若有傳者必加大辟則長吏無廢職之負孝子無犯重之刑將軍胡綜議以為喪紀之禮雖有典制苟無其時所不得行方今戎事軍國異容而長吏遭喪知有科禁公敢干突苟念聞憂不奔之恥不計為臣犯禁之罪此由科防本輕所致忠節在國孝道立家出身為臣焉得兼之故為忠臣不得為孝子宜定科文示以大辟若故違犯有罪無赦以殺止殺行之一人其後必絶丞相雍奏從大辟其後吳令孟宗喪母奔赴已而自拘扵武昌以聽刑陸遜陳其素行因為之請權乃減宗一等後不得以為比因此遂絶
  晉書傅咸傳咸遭繼母憂去官頃之起以議郎長兼司隸校尉咸前後固辭不聽勅使者就拜咸復送還印綬公車不通催使攝職咸以身無兄弟喪祭無主重自陳乞乃使扵官舍設靈座
  山濤傳濤遭母喪歸鄉里濤年踰耳順居喪過禮負土成墳手植松栢詔曰吾所共致化者官人之職是也方今風俗陵遲人心初動宜崇眀好惡鎮以退讓山太常雖尚居諒闇情在難奪方今務殷何得遂其志邪其以濤為吏部尚書濤辭以喪病章表懇切㑹元皇后崩遂扶輿還洛逼迫詔命自力就職
  賈謐傳謐為騎常侍後軍將軍以祖母廣城君薨去職喪未終起為祕書監
  南史宋元嘉間劉湛母卒求自送喪還都江夏王義恭亦為之請文帝答義恭曰我亦得湛啟事為之酸懷乃不欲苟違所請但汝弱年新涉軍務八州殷曠專斷事重疇咨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獲便相順許宋書顔峻傳峻為吏部尚書領太子左衞未拜丁憂起為右將軍丹陽尹如故大眀元年又丁母艱不許去職聽送喪還都
  南齊書褚淵傳淵遭庶母郭氏喪葬畢起為中軍將軍後適母吳郡公主薨葬畢詔攝職固辭又以期祭禮及表解職並不許
  梁書蕭丙傳丙為南兖州刺史天監四年丁母憂詔起攝職
  隋書柳彧傳彧以母憂去職未㡬起為侍郎固讓弗許薛濬傳濬丁母艱尋起令視事屢陳誠款請終喪制優詔不許弟謨為晉王府兵曹參軍事俱被奪情
  張煚傳煚丁父憂去職未期起令視事固讓不許虞世基傳世基以母憂去職詔起令視事
  唐㑹要髙宗儀鳯二年十一月六日太常少卿韋萬石奏太常博士弟子等有遭憂者請百日之後量追赴上奉敕依侍御史劉思立奏曰竊以移風易俗莫善扵樂睦親化人莫先扵孝所以三年之禮貴賤咸臻金革之事始有墨衰縦此輩小人先無俯就猶須在其上者勗以企及若遣釋服作樂則甚紊禮經帶絰理音又全虧國體豈以其居家不能執禮遂欲曹司約為非法萬石身居禮樂之官輒昧吉凶之本頒之庶士理恐未安既爽風化之源請舉糺繩之典萬石請付法司科斷音樂人請停追上方委任萬石罷其奏
  唐書武平一傳中宗朝平一居母喪迫召為起居舎人丏終制不聽
  通鑑開元二十二年春正月張九齡自韶州入見求終喪不許
  【胡寅曰張九齡自韶州入見求終喪不許宰相師表百寮其進必以禮退必以義然後人心服而政教行當是時朝廷非有金革危急之事而起九齡扵衰服之中九齡非有所避焉之義而釋衰麻扵巖廊之上上下交失也而在九齡則尤甚辭而不起當身居苫次今不逺數千里自韶至洛則非其地陳情之節耳又不力九齡扵是乎失正矣】
  五代㑹要後唐天成元年尚書考功條奏格例一應諸司令史及勒留官丁憂不計有官無官並一百日後舉追如願終喪不在舉限除丁憂年一考不附奏次年便許計選數赴集其丁憂人仍牒考功及南曹終喪者計三年憂
  閔帝應順元年閏正月十六日敕凡在苴麻並須終制比緣兵革遂有奪情示以移忠藉其陳力其内諸司使副帶西班正官者宜候過卒哭起復授官不帶正官者及供奉官殿直丞㫖等宜過卒哭日赴職其有帶東班官者秖以檢校官充職服闋日加授前職
  宋史禮志太宗淳化五年八月詔曰孝為百行之本喪有三年之制著扵典禮以厚人倫中外文武官子弟或父兄之淪亡蒙朝廷之齒叙未及卒哭已聞涖官遽忘哀戚頗玷風教自今文武官子弟有因父亡兄沒特被叙用未經百日不得趣赴公參御史臺專加糾察并有冒哀求仕釋服從吉者並以名聞
  凡奪情之制文臣諫舍以上武臣刺史以上皆卒哭後恩制起復其在切要者不候卒哭内職遭喪但給假而已願終喪者亦聽唯京朝幕職州縣官皆解官行服亦有特追出者
  【徐敦立曰舊制文臣起復必先授武官葢用墨衰從戎之義示不得已也鄭公以宰相丁憂起復初授冠軍大将軍餘官都授雲麾將軍】
  乾學案朝廷敦風教之本當自大臣始豈有寛扵大臣嚴扵小臣之禮縦朝廷嚴為之制猶恐有貪位忘親如薛宣翟方進其人者顔居具瞻之位而不肯去又況導之短喪彼無恥之輩復何所顧惜而不忘哀就列乎故其時之不肖者固不必言即有脩飭之士亦靡然從之而不以為恥自冨鄭公力辭起復後之為執政者始不敢冒奪情之名而然就職賢者之有益於人國豈不鉅哉獨惜宋之立國號為有禮而大臣之喪制如此其異扵五代擾攘之世又㡬何矣
  太平興國六年令羣臣居喪被詔起復者須卒哭朝謁其俸料自詔下日給之
  【髙承事物紀原起復本禮曽子問云子夏問曰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避也者非歟孔子曰吾聞諸老耼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注云魯有徐戎作難喪卒哭而征之急王事也故春秋亦紀晉襄公墨衰之事漢唐以來遂有起復之禮葢自伯禽始也】
  【伍袁萃林居漫録三年之喪金革無避葢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而後世臣子多藉口焉此大謬不然伯禽一國之主也寇在門庭而宗廟社稷存亡係焉故權制可從耳若夫疆埸小警非闗大故師濟多士不乏一人詎可妄援國主墨衰即戎故譚司馬綸楊中丞鎬皆名教之罪人也何況端揆元宰儀表百僚當太平無事之時而儼然冠裳扵苫塊時哉宋劉珙固辭召命曰身在草土之中國無門庭之寇乃欲假起復之名以竊利禄之實切中奪情之謬矣愚則以雖寇在門庭奪情亦謬宋末九鼎將遷三靈將改而謝叠山猶歴詆當時起復者至謂宗社之所以為丘為墟生民之所以為血為肉實由扵此噫操國家用人之柄者尚鑒之哉】
  宋史周世宗顯徳四年王溥丁外艱起復表四上乞終喪世宗大怒宰相范質奏解之溥懼入辭
  薛惟吉丁内艱卒哭起復求終制不許
  陳恕傳咸平五年恕母亡不食葷茹素遂至羸瘠起復視事
  遼史劉景為翰林學士應歴九年為父憂去未㡬起復舊職
  金史貞元元年命内外官聞大功以上喪止給當日假若父母喪聽給假三日著為令
  正大間聶天驥為右司貟外郎丁母憂未卒哭奪哀復職 舒古爾納天徳元年除濵州刺史以母憂去官起復知積石軍事
  泰和五年制司屬丞凡遭父母喪止給卒哭假為永制乾學案金無百官丁憂之制故遭喪者但給假耳與他朝重喪丁憂輕喪給假之例殊不同也
  元史㢘希憲傳至元元年平章政事㢘希憲丁母憂率親族行古喪禮勺飲不入口者三日慟則嘔血不能起寢臥草土廬扵墓旁宰執以憂制未定欲極力起之相與詣廬聞號痛聲竟不忍言未㡬有詔奪情起復希憲雖不敢違㫖然出則素服從事入必衰絰及喪父亦如之
  乾學案此所稱為亷孟子者也從來有詔奪情而堅辭不起未有輒加以罪者縦加以罪亦孝子所不辭也故非國家安危之際而借君命為口實以起復皆實忘其親而貪位者耳希憲起復竟未一辭吾不敢以為醇儒
  大徳二年詔凡值喪除蒙古色目人員各役本俗外管軍官并朝廷職不可曠者不拘此例
  後至元十五年儒學教授鄭咺建言蒙古乃國家本族宜教之以禮而猶循本俗不行三年之喪恐貽笑後世必宜改革不報
  眀憲宗實録成化二年春二月大學士李賢丁父憂詔奪情起復翰林修撰羅倫疏諫不聽【倫疏見第一百十二巻】七月户科給事中劉昊言永樂以來朝臣以奪情起用為當然非所以眀彞倫廣孝道也天順初言官喬毅嘗奏請罷之今又蹈前非矣合仍前申眀如有保留奔喪奪情者各治以罪復之遂令吏部移文國子監遵守【陸容曰先是大臣遭父母喪奪情起復者比比皆是天順中有給事喬毅奏革後至是始著為令皆終三年制雖間有奪情起復者實出自朝廷勉留非復前時之濫是則羅生一疏之力也】
  十六年夏大學士劉吉丁父憂詔起復視事
  鄧球泳化類編雙槐嵗抄云奪情起復自天順初給事中喬毅奏革後有李文達羅一峯論之得謫成化庚子内閣劉吉丁外艱詔起復視事吉三上疏辭託貴戚奇喜得不允陳編修音致書勸其力辭吉不答觀二子之言可以見孝子之心矣吁子之扵親自不可解扵心者固不俟扵人言況言之而此心尚無所動乎夫子斥宰予之短喪孟子歎仕者之熱中固示不以彼而奪此也嘗閲殿閣詞林記云七年四月起復學士柯潛為祭酒具疏懇乞終制許之時内閣大學士劉吉起復侍講陳音勸使終制且與之書云陳升之起復為相制曰閔子絰而服政先賢稱得事君之宜晉侯墨而即戎前志謂達變禮之用嗚呼升之果何人哉自羅倫之疏傳扵世而先王制禮之議始嚴矣
  【吕柟禮問二十七日奚始乎曰自周末以來因襲之漸也故諸侯扵先君之喪未練不避征伐㑹盟者自桓王以後始也高宗諒闇禮壞樂崩自宰予顓孫師猶然惑也父兄百官所不欲滕魯之習也驅天下皆重服久臨三年至使文帝不忍行秦及漢之過也浃辰而葬葬畢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纎七日釋服自漢景帝始也喪母三十六日而起視事翟方進之為相也旬月而葬葬畢即除乃吉服諒隂魏晉六朝也裴秀傅張静杜預㳺眀根高閣李彪之徒之罪也君臣實二十七日無所損益者唐及五代也三日聽政十三日小祥期而又小祥二十四日大祥再期而又大祥者宋也數日行扵朝數月行扵宫也令吏六百石以上喪平帝三年王莽之姦也疏素終三年晉武帝之志也期而祥改日而禫北後魏孝文之罪也越期不取閏以二十六月為非二十五月者晉王彪之之罪也終喪三年五服之内亦令依禮後周武帝之志也漢唐之間由君廢魏晉之間由臣廢多二十七日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三
  復古
  乾學案自孝文更制仕者從之然亦有請從古制者請之而不許而後有奪服之名與夫金革無避之説本不相蒙也迨至宣帝地節詔書始令百姓有喪者吏勿繇使哀帝綏和始詔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安帝元初詔始聽二千石刺史行三年喪葢其制由卑以及尊第曰欲行者聽之而已非有一切之法以整齊之也迨至建光復斷前制桓帝復行漢祚已衰至孫吳時又厲禁奔喪待以重辟當是時也欒欒之容豈復可見乎晉武銳意復古復摇扵杜預輩之邪說卒不能定沿至扵唐始令斬衰三年齊衰三年者並解官見扵開元禮葢其時職官憂服少有定制矣唐末藩鎮天下分裂下及五代法制盡隳如五代㑹要所載考功申送選人斷自百日卒哭之後梁唐迄周大率如是宋初始議革之然猶有乞免持服者風俗之弊扵斯極矣至扵執政起復先授武官葢將以傅合墨衰之義而奪情之説起焉眀洪武初始令奔喪者不待報而行天順間奏罷奪情起用之制法令始一其後大臣奪情雖㦯時有而論者蠭起禮教興行庶云復古予論次其事為變古復古二篇合而考之可以識世變云
  漢書宣帝紀地節四年二月詔曰導民以孝則天下順今百姓或遭衰絰凶灾而吏繇事使不得葬傷孝子之心朕甚憐之自今諸有大父母父母喪者勿繇事使得收歛送終盡其子道
  哀帝紀綏和三年六月詔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顔師古注寧謂處家持喪服】
  後漢書安帝紀永初元年九月詔曰自今長吏被考竟未報【考謂考問其狀也報謂斷決也】自非父母喪無故輒去職者劇縣十嵗平縣五嵗以上乃得次用
  元初三年十一月初聽大臣二千石刺史行三年喪【案從劉愷之言也 李賢曰文帝遺詔以日易月扵後大臣遂以為常至此復遵古制也】
  建光元年十一月復斷大臣二千石以上服三年喪【案從祝諷孟布之言也】
  劉愷傳舊制公卿二千石刺史不得行三年喪由是内外衆職並廢喪禮元初中鄧太后詔長吏以下不為親行服者不得典城選舉時有上言牧守宜同此制詔下公卿議者以為不便愷獨議曰詔書所以為制服之科者葢崇化勵俗以孝道也今刺史一州之表二千石千里之師職在辯章百姓宣美風俗尤宜尊重典禮以身先之而議者不尋其端至扵牧守則云不宜是猶濁其源而望流清曲其形而欲景直不可得也太后従之陳忠傳忠為尚書安帝元初三年有詔大臣得行三年喪服闋還職忠因此上言孝宣皇帝舊令人從軍屯及給事縣官者大父母死未滿三月皆勿徭令得葬送請依此制太后從之至建光中尚書令祝諷尚書孟布等奏以為孝文皇帝定約禮之制光武皇帝絶告寧之典貽則萬世誠不可改宜復建武故事忠上疏曰臣聞之孝經始扵愛親終扵哀戚上自天子下至庶人尊卑貴賤其義一也夫父母扵子同氣異息一體而分三年乃免扵懷抱先聖緣人情而著其節制服二十五月是以春秋臣有大喪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雖要絰服事以赴公難退而致位以究私恩故稱君使之非也臣行之禮也周室陵遲禮制不序蓼莪之人作詩自傷曰缾之罄矣維罍之恥言已不得終竟子道者亦上之恥也髙祖受命蕭何創制大臣有寧吿之科合扵致憂之義建武之初新承大亂凡諸國政多趣簡易大臣既不得吿寧而羣司營禄念私鮮循三年之喪以報顧復之恩者禮義之方實為彫損大漢之興雖承衰敝而先王之制稍以施行故藉田之耕起扵孝文孝㢘之貢發扵孝武郊社之禮定扵元成三雍之序備扵顯宗大臣終喪成乎陛下聖功美業靡以尚兹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扵掌臣願陛下登高北望以甘陵之思揆度臣子之心則海内咸得其所宦豎不便之竟寢忠奏而從諷布議遂著扵令
  乾學案從來營私競進之徒凡事之不便扵已者輒引祖制援舊例以駮其説一人倡之千人和之頗足亂人主聽聞不知一時所定未善後世子孫從而更之以歸扵善是祖宗所深慰也有何嫌乎故凡典禮所闗當一以先王之禮人心之義為斷不得惑扵營私競進者之説
  左雄傳順帝時雄為尚書令建言守相長吏非父母喪不得去官
  桓帝紀永興二年二月初聽刺史二千石行三年喪服【案從趙岐之言也】
  永夀二年正月初聽中官得行三年服
  延熹二年三月復斷刺史二千石行三年喪
  趙岐傳岐以永興二年辟司空議二千石得去官行服朝廷從之
  荀爽傳爽對䇿曰漢制使天下誦孝經選吏舉孝㢘夫喪親自盡孝之終也今之公卿及二千石三年之喪不得即去殆非所以増崇孝道也往者孝文勞謙行過乎儉故其遺詔以日易月此當時之宜不可貫之萬世古今之制雖有損益而諒闇之禮未嘗改移以示天下莫遺其親今公卿羣僚皆政教所瞻而父母之喪不得奔赴夫仁義之行自上而始敦厚之俗以應乎下傳曰喪祭之禮闕則人臣之恩薄背死忘生者衆矣曽子曰人未有自致者必也親喪乎春秋傳曰上之所為民之歸也夫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故加刑罰若上之所為民亦為之又何誅焉昔翟方進以身備宰相而不敢踰制至遭母憂三十六日而除夫失禮之源自上而始古者大喪三年不呼其門所以崇國厚俗篤化之道也事失宜正過勿憚改天下通喪可如舊禮
  【袁夢麒曰記言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之喪三月不從政公羊傳曰古者臣有大喪則君三年不呼其門閔子要絰而服事既而曰若此乎古之道不即人心退而致仕孔子善之漢興略因此意以立法故大臣有寧告之科所以崇孝道厚風俗也自文帝遺詔以日易月於是遵以為常薛宣為丞相母死弟修去官行服宣謂修三年服少有行之者兄弟相駁不可修遂竟服繇是兄弟不和逮翟方進為丞相母死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宣方進俱位大臣而所行若此其俗可以見矣然考之宣紀地節四年令民有大父母父母喪者勿繇事使得送終盡其子道哀帝令博士弟子父母死予寧三年揚雄傳注云漢律不為親行三年喪不得選舉凡此皆詳扵士民而略扵百官公卿又何意邪】
  【徐天麐曰兩漢喪服之制雖不合扵古禮然士大夫至孝出扵天性者未嘗不服三年之喪在西都則公孫原涉河間王良在東京則桓榮韋彪銚期鮑昻及東平王敞東海王臻兄弟皆事親盡愛送終竭哀二史書之以為罕見所以貶時俗之不能盡其通喪也】
  乾學案徐天麐所輯東漢㑹要原採紀傳中所言喪制成文兹已據范史備列不復重出其所言公孫原涉諸人見下守禮篇
  吳志嘉禾六年正月禁奔喪犯者大辟【詳見變古】
  晉書武帝紀泰始元年詔諸將吏遭三年喪者遣寧終喪百姓復其徭役
  三年三月初令二千石得終三年喪十月聽士卒遭父母喪者非在疆埸皆得奔赴
  晉書載記後秦姚興始中詔將帥遭大喪非在疆埸嶮要之所皆聽奔赴及期乃從王役臨戎遭喪聽假百日若身為邊将家有大變交代未至敢輒去者以擅去官罪罪之
  魏書孝文帝紀太和二十年二月詔自非金革皆聽終三年喪【案從李彪之言也】
  李彪傳彪上封事七條其七曰禮云臣有大喪君三年不呼其門此聖人縁情制禮以終孝子之情者也周季陵夷喪禮稍亡是以要絰即戎素冠作刺逮扵虐秦殆皆泯矣漢初軍旅屢興未能遵古至宣帝時民當從軍屯者遭大父母父母死未滿三月皆弗徭役其朝臣喪制未有定聞至後漢元初中大臣有重憂始得去官終服暨魏武孫劉之世日尋干戈前世禮制復廢而不行晉時鴻臚鄭黙喪親固請終服武帝感其孝誠遂著令以為常聖魏之初撥亂反正未遑建終喪之制今四方無虞百姓安逸誠是孝慈道洽禮教興行之日也然愚臣所懷竊有未盡伏見朝臣丁父憂者假滿赴職衣錦乘軒從郊廟之祀鳴玉垂緌同節慶之讌傷人子之道虧天地之經愚謂如有遭大父母喪父母喪者皆聽終服若無其人有曠庶官者則優㫖慰諭起令視事但綜司出納敷奏而己國之吉慶一令無預其軍戎之警墨衰從役雖愆扵禮事所宜行也如臣之言少有可采願付有司别為條制髙祖覽而善之尋皆施行
  周書宣政元年初令遭父母喪者聽終制
  舊唐書高祖紀武徳二年正月初令文官遭父母喪者聽去職 時尚書左丞崔善為奏欲求忠臣必扵孝子比因時多兵革頗遵墨衰之義丁憂之士例從起復無識之輩不復慼容如不糺劾恐傷風化帝從之遂下前詔
  唐書崔善為傳初天下既定羣臣居喪者皆奪服善為建言其敝武徳二年始許終喪然猶時以權迫不能免如房齡褚遂良者多矣
  唐㑹要武后長安三年正月二十六日敕三年之喪自非從軍要籍者不得輒奏請起復
  開元十三年車駕將赴東嶽太常追孝假音聲人從駕華州刺史楊瑒奏曰臣竊考經傳喪紀有文歴代相因損益無替斯事體大人誰敢違國家孝理天下超跡百王焉可以苴絰之人叶鐘磬之樂既傷往教復玷清猷良史見書難為直筆臣職惟宣化期不奉詔上嘉之天寶十三載詔左降官遭父母喪者聽歸
  代宗廣徳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敕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其文官自今已後並許終制一切不得輒有奏聞
  宣宗大中五年八月宰臣奏伏以通喪三年臣庶一致金革無避軍旅從權近日諸使及諸道多奏請與人吏職掌官并進奏官等起復因循既久訛轉深非唯大啟倖門實亦頗紊朝典臣等商量自今已後除特敕及翰林并軍職外其諸司諸使人吏職掌官并諸道進奏官並不在更請起復授官限其間或要籍驅使官任準舊例舉追署職令勾當公事待服闋日即住依前奏官從之
  五代㑹要晉清泰二年十月中書門下奏奉長興二年四月五日敕朝臣居喪終制委御史臺具名申奏諸道幕府職事除喪後宜行恩命州縣官纔使授官及到任一考前丁憂服闋並與除授依長定格自有節文應州縣官新授及到任一考後丁憂服闋準格取文解南曹磨勘申中書門下當與除授不得經堂陳狀從之周廣順三年十一月敕應内外文武臣寮幕職州縣官舉選人等今後有父母亡沒未經遷葬其主家之長不得輒求仕進所由司亦不得申舉解送如是卑幼在下者不在此限其合赴舉選者或是葬事禮畢或是卑幼在下勒所由扵家狀内具言不得調冒宜令御史臺廵及逐處長吏本司長官所由司覺察糾舉犯者必行典法如是不切覺察縦任調冒罪在糾舉之司其中有兵戈阻縮或是朝廷特恩除拜起復追徵及内外官軍職員並不拘此例所有敕前見任職官及今年舉選人不在糾舉之例
  宋史太宗紀雍熙二年十一月辛夘詔在官丁父母憂者並放離任
  李燾長編雍熙二年十一月詔自今京官幕職州縣官有丁父母憂者並放離任常參官奏聞待報然其後亦頗有特追出者
  禮志真宗咸平元年詔任三司館閣職事者丁憂並令持服又詔川陜廣南福建路官丁憂不得離任既受代而喪制未畢者許其終制尋令川陜官除州軍長吏奏裁餘並許解官
  大中祥符九年殿中侍御史張廓言京朝官丁父母憂者多因陳乞與免持服且忠孝恩義士所執守一悖扵禮其何能立今執事盈庭各務簡易況無金革之事中外之官不闕不可習以為例望自後並依典禮三年服滿得赴朝請
  仁宗天禧元年劉判流内銓請京朝官遭父母憂官司毋得奏留故事當起復者如舊因詔益梓利夔路長吏仍舊奏裁餘乞免持服者論其罪
  神宗熙寧四年詔宗室率府副率以上遭父母喪及適孫承重並解官行服
  【王栐燕翼詒謀錄國初士大夫往往久任亦罕送迎小官到罷多芑屨策杖以行婦女乘驢已為過矣不幸丁憂解官多流落不能歸咸平二年三月甲戌詔川陜廣南福建路官丁憂不得離任聖主端居九重而思慮至此則從宦逺方者不至扵畏憚而不敢往祖宗仁厚之澤大抵如此其後以川陕距京師不甚逺至景徳二年三月復聽川陜官丁憂唯長吏奏裁】
  乾學案丁憂解任自是正禮從宦逺方者即無斧資寧得不奔喪宋初之不許解任此乃陋制反稱為祖宗之仁政乎若以不許奔喪為仁政則許其奔喪者皆苛政矣栐之持論如此何其陋也
  元史元統二年詔蒙古色目人行父母喪
  大徳元年議雲南官員如遇祖父母父母喪葬其家在中原者並聽解任奔赴 五年樞宻院臣議軍官宜限以六月越限日以他人代之期年後授以他職
  天歴二年詔官吏丁憂依本俗蒙古色目倣效漢人者不用部議蒙古色目人願丁父母憂者聽
  陳思謙傳至順初思謙為監察御史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謙言三年之喪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扵令
  何喬新史論元監察御史陳思謙言内外官非文武全才出處繫天下安危能拯金革之難者不許奪情起復從之論曰三年之喪先王因人情而為之節文賢者不敢過愚者不敢不及惡有親喪未終釋苴絰之慘而纓弁冕之華哉不幸遭時多艱迫扵君命亦當深度其宜而處之疆圉孔棘則墨衰以從戎事可也宗社將傾則抑哀以紓國難可也舍是則守經而已矣自漢以來有奪情起復之制扵是張九齡起復而為相矣馬光祖起復而興兵矣張茂昭起復而尚主矣士大夫玩常習故不以為非其懇辭不起如冨弼劉珙者葢不多見焉況至有元典禮蕩然親存無省覲之期親没無丁憂之制而忘哀作樂食稻衣錦者接踵扵時宜夫陳思謙言此以警有位者也嗟夫三年之喪未足以報其親也三年之喪猶不遂服則視其親猶路人耳士君子遭親之喪而有起復之命則必外度其時曰國有門庭之寇歟朝有睥睨之姦歟宗社有杌之患歟無是三者雖有君命不敢從也又必内度諸己曰吾之徳足以尊主庇民歟吾之材足以靖難遏亂歟吾之出處足以繫天下安危歟無是三者雖當其時不可起也外不度其時内不度諸己而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是烏鳥之不若者豈非先王之罪人哉
  烏克遜良楨傳後至元中良楨復為監察御史上言國俗父母死無憂制夫綱常皆出扵天而不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俗是漢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内實侮之推其本心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及右科進士在朝者㑹議自天子至扵庶人皆從禮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眀萬世不易之道
  眀太祖實錄洪武八年五月戊辰詔百官聞父母喪者不待報許即去官時北平按察司僉事吕本言近制士大夫出仕在外聞父母之喪必待移文原籍審覈俟其還報然後奔喪臣竊以為中外官吏去鄉或一二千里㦯萬餘里及其文移往復近者彌月逺者半年為人子者銜哀待報比還家則殯葬已畢豈惟莫覩父母容體雖棺柩亦有不及見者若此之類深可憐憫臣請自今官吏若遇親喪許令其家屬陳扵官移文任所令其奔赴然後覈實庶人子得盡送終之禮而朝廷孝理之道彰矣
  吾學編景帝景泰四年吏科都給事中林聦等言高皇帝創制立法父母之喪皆斬衰三年冒喪有禁匿喪有罰所以扶植綱常維持世教至矣近來邊事寧謐在外方面等官已有定例不許奪情而在京官員或有奪情者恐遂成故事必至貪戀名爵不顧亷恥子道既虧臣節安在乞行改正詔嘉納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一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四
  守禮上
  乾學案孟子曰親喪固所自盡也信哉至性所發一往而深雖功令有所不及制若原涉薛修之倫是已晉之君賢矣扵是始有固請終制而見許者焉由宋迄眀正論益昌乃復有大臣奪情小臣攻之貶竄笞辱至死不悔者焉而期功以下之喪能盡禮者亦並採錄語曰挈缾之智守不假器綱常之在天地亦賴有守之者也作守禮
  漢書公孫養後母孝謹後母卒服喪三年
  薛修後母卒去官持服遂竟三年
  原涉時少行三年喪者及涉父死行喪冢廬三年由是顯名京師
  河間惠王良【獻王徳之五世孫】脩獻王之行母太后薨服喪如禮哀帝下詔襃揚曰河間王良喪太后三年為宗室儀表其益封萬户
  後漢書銚期為父服喪三年鄉里稱之
  韋彪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毁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異形醫療數年乃起
  鮑徳子昻處喪毁瘠三年抱負乃行
  東平王敞喪母至孝國相陳珍上其行狀鄧太后増邑五千户
  東海孝王臻及弟蒸鄉侯儉並有篤行母卒皆吐血毁眥【眥或為瘠】至服練紅兄弟追念初喪父幼小哀禮有闕因復重行喪制【注既祥之後而服練也禮記曰練衣黄裏縓緣縓即紅也】國相籍襃具以狀聞順帝美之制詔大將軍三公大鴻臚曰東海王臻以近藩之尊少襲王爵膺受多福未知艱難而能克已率禮孝敬自然事親盡愛送終竭哀降儀從士寢苫三年和睦兄弟恤養孤弱至孝純備仁義兼朕甚嘉焉夫勸善勵俗為國所先曩者東平孝王敞兄弟行孝喪母如禮有増户之封今増臻封五千户儉五百户以酬厥徳
  樊儵事後母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毁病不自支世祖常遣中黄門朝暮送饘粥
  杜林傳建武六年弟成物故隗囂乃聽林持喪東歸既遣而悔追令刺客楊賢扵隴坻遮殺之賢見林身推鹿車載致弟喪乃歎曰當今之世誰能行義我雖小人何忍殺義士因亡去
  符融傳妻亡貧無殯斂鄉人欲為具棺服融不肯受曰古之亡者棄之中野唯妻子可以行志但即土埋藏而已【謝承書潁川張元祖志行士也來存融弔其妻亡知其如此謂言足下欲尚古道非不清妙且禮設棺椁制杖章孔子曰吾從周便推所乘羸車牛命融以給殯融受而不辭也】
  李元遭母喪行服墓次
  胡廣年八十心力充壯為太傅繼母在堂朝夕省膳旁無几杖言不稱老母卒居喪盡禮三年
  陳紀遭父憂每哀至嘔血絶氣雖衰服已除而積毁消瘠殆將滅性
  周磐字堅伯汝南安城人母没哀至㡬至毁滅服終遂廬扵冢側教授門徒常千人公府三辟皆以有道徵磐曰吾親已没矣從物何為遂不應
  袁閎父賀為彭城相卒閎兄弟迎喪不受賻贈衰絰扶柩冒犯寒露體貌枯毁手足血流見者莫不傷之汝南王琳巨尉年十餘嵗喪父母因遭大亂百姓奔逃唯琳兄弟獨守冢廬號泣不絶弟季出遇赤眉将為所哺琳自縛請先季死賊矜而放遣由是顯名
  長沙孝子古初遭父喪未葬鄰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扞火火為之滅
  魏文帝悼夭賦序族弟文仲亡時年十一母氏傷其夭逝追悼無己予以宗族之愛乃作斯賦
  曹植金瓠哀辭序予之首女雖未能言固以授色知心矣生十九旬而夭折乃作此辭
  晉書孝友傳許孜東陽人二親沒柴毁骨立杖而能起建墓扵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人之助郡察孝㢘不起邑人號其居為孝順里元康中旌表門閭蠲復子孫其子生亦有孝行圖孜像扵堂朝夕拜焉
  庾衮字叔褎晉眀穆皇后伯父也母終服喪居扵墓側嵗大饑藜藿不糝門人欲進其飯者而衮每日己食莫敢為設或有斬其墓柏莫知其誰乃召鄰人集扵墓而自責焉因叩頭泣涕謝祖禰曰徳之不修不能庇先人之樹衮之罪也父老咸為涕自後人莫之犯兄子翕卒衮哀其早孤痛其成人而未娶乃撫柩長號哀感行路聞者莫不垂涕
  劉殷喪母夫婦毁瘠㡬至滅性時柩在殯而西鄰失火風勢甚盛殷夫婦叩殯號哭火遂越燒東家
  何琦丁母憂居喪泣血杖而後起停柩在殯為鄰火所逼烟焰已交家無僮使計無從出乃匍匐撫棺號哭俄而風止火息堂屋一間免燒其精神所感如此
  鄧攸傳石勒之亂攸步走擔其兒及其弟子綏度不能兩全乃謂妻曰吾弟蚤亡唯有一息理不可絶止應自棄我兒耳棄子之後妻不復孕及攸卒弟子綏服攸喪三年
  陸機愍思賦序予屢抱孔懷之痛而奄復喪同生姊銜恤哀傷一載之間而喪制便過故作此賦以紓慘惻之感
  晉書孫楚傳楚除婦服作詩以示王濟濟曰未知文生扵情情生扵文覽之悽然増伉儷之重
  王育行己任性頗不偶俗妻喪弔之者不過四五人然皆鄉閭名士
  魏舒傳子混字延廣為太子舍人年二十七先舒卒朝野咸為舒悲惜舒每哀慟退而歎曰吾不及莊生逺矣豈以無益自損乎扵是終服不復哭詔曰舒唯一子薄命短折舒告老之年處窮獨之苦每念怛然為之嗟悼思所以散愁養氣可更増滋味品物仍給賜陽燧四望繐牎户皂輪車牛一乘庶出入觀望或足散憂也王導子恱少侍講東宫歴吳王友中書侍郎先導卒導還臺及行恱未嘗不送至車後又恒為母曹氏襞斂箱篋中物恱亡後導還臺自恱常所送處哭至臺門其母長封作篋不忍復開
  謝安傳羊曇者太山人知名士也為舅氏謝安所愛重安薨後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嘗因石頭大醉扶路唱樂不覺至州門左右白曰此西州門曇悲感不已以馬䇿扣扉誦曹子建詩曰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慟哭而去
  王衍嘗喪幼子山簡弔之衍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扵此衍曰聖人忘情㝡下不及扵情然則情之所鍾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謝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鯤之子幼有至性七嵗喪兄哀慟過禮親戚異之
  世説新語郗嘉賔喪左右白郗公郎喪既聞不悲因語左右殯時可道公往臨殯一慟㡬絶
  宋書劉懷慰元嘉中父乗人死因持喪不食醯醬冬日不用絮衣
  王彭盱眙人少喪母元嘉中父又喪亡家貧力弱無以營葬兄弟二人晝則傭力夜則號感鄉里並哀之户各出夫力助作甎甎須水而天旱穿井數十丈泉不出墓去淮五里荷擔逺汲困而不周彭號天自訴如此積日一旦大霧霧歇甎竈前忽生泉水鄉鄰助之者並嗟神異縣邑近逺悉往觀之葬竟水便自竭元嘉九年太守劉伯龍依事奏言改其里為通靈里蠲租布三世孔奐為儀曹侍郎遭母憂時天下喪亂皆不能終三年奐及吳國張種在寇亂中禮法有度並以孝聞
  顔延之除弟服詩徂沒離二秋淹泣備三冬往辰難紀來算忽易窮升沒奄期晦灑埽易禮容縞衣變予體長逝歸爾躬
  南史何尚之傳父叔度姨適沛郡劉璩與叔度母情愛甚篤叔度母蚤卒奉姨若所生姨亡朔望必往致哀并設祭奠躬自臨視若朔望應有公事則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簡流涕對之公事畢即往致哀以此為常
  王錫為太子舍人丁父憂居喪盡禮
  齊庾震喪父母居貧無以葬賃書以營事至手掌穿然後葬事獲濟
  劉懷與弟懷則年十嵗遭父喪不衣絮帛不食鹽菜齊建元三年並表門閭
  樂頤之遭父喪水漿不入口數日
  江泌母亡後以生闕供養遇鮭不忍食菜不食心以其有生意唯食老葉而已
  蕭景八嵗居父中簡侯喪以毁聞子勵奔景喪不進水漿者七日廬扵墓所親友隔絶
  庾黔婁傳父易在家遘疾黔婁忽心驚舉身流汗即日棄官歸家時易疾始二日醫云欲知差劇但嘗糞甜苦易泄利黔婁輒取嘗之味轉甜滑心愈憂苦至夕稽顙北辰求以身代俄聞空中有聲曰徵君夀命盡不復可延汝誠禱既至政得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婁居喪過禮廬扵冢側
  【歸有光曰案古廬居之制在中門之外寢苫枕塊葢始終不越扵殯宫而已矣故儒者之論以廬墓為禮之過然予以為天下之禮始扵人情人情之所至皆可以為禮孝子不忍死其親徘徊顧戀扵松楸狐兔之間而不能歸此可以觀其情之至而禮之所本昔者聖人之為喪禮而取諸大過嗟夫天下之事苟至扵過皆不可以為禮而獨扵愛親之心則不可以紀極故聖人以其過者為禮葢所以用其情也】
  謝微兄曜歴卒微哀戚過禮服雖除猶不噉魚肉沙門釋慧琳嘗與之食見其猶蔬素謂曰檀越素既多疾即吉猶未復膳若以無益傷生豈所望於得理微曰衣冠之變禮不可踰在心之哀實未能已遂廢食歔欷不自勝微少孤事兄如父友睦之至舉世莫及謝述字景先少有至行隨兄純在江陵純遇害述奉純喪還都至西塞遇暴風純喪舫流漂不知所在述乗小船尋求經純妻庾舫過庾遣人謂曰小郎去必無及寧可存亡俱盡邪述號泣答曰若安全至岸須營理如其已致意外述亦無心獨存因冒浪而進見純喪航㡬没述號叫呼天幸而獲免咸以為精誠所致
  劉之遴之子三達數嵗能屬文説義屬詩皆有理致年十二聽江陵令賀革講禮還仍覆述不遺一句年十八卒之遴深懷悼恨乃題墓曰梁妙士以旌之
  梁書張稷字公喬母遘疾年十一侍養衣不解帶㦯竟夜不寢及終毁瘠杖而後起父永及適母繼殂六年廬扵墓側
  南史劉覽以所生母憂廬扵墓再期不嘗鹽酪食麥粥而已隆冬止著單布衣家人慮不勝喪中夜竊置炭扵牀下覽因暖得寐及覺知之號慟歐血
  伏暅多託疾居家尋求假到東陽迎妹喪因留㑹稽築宅自表解職
  梁宗室傳蕭脩性至孝年十一丁所生徐氏艱自荆州反葬中江遇風前後部伍多致沈溺脩抱柩長號血淚俱下隨波摇蕩終得無佗葬訖因廬墓次先時山中多猛獸至是絶跡野鳥馴狎棲宿簷宇武帝嘉之以班吿宗室
  南史傅昭弟映字徽逺三嵗而孤兄弟友睦及昭卒映喪之如父年逾七十哀戚過禮服雖除每言輒慟沈旋以母憂去官蔬食辟穀服除猶絶粳粱
  張䇿遭母憂三年不食鹽菜
  任昉為竟陵王記室參軍以父憂去職性至孝居喪盡禮服闋續遭繼母憂每一慟絶良久乃蘇因廬扵墓側哭泣之地草為不生昉素彊壯腰帶甚充服闋後不復可識
  何點兄求卒點菜食不飲酒三年
  劉杳丁父憂每哭哀感行路居母憂便長斷腥羶持齋蔬食
  孝義傳甄恬數嵗喪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飯飼之恬不肯食年八嵗常問其母恨生不識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見言其形貌則其父也時以為孝感家貧養母常得珍羞及母亡居喪廬扵墓側詔旌門閭加以爵位
  滕曇恭父母卒並水漿不入口者旬日哀慟嘔血絶而復蘇隆冬不著繭絮蔬食終身每至忌日思慕不自堪晝夜悲慟
  吳逵之義興人也嫂亡無以葬自賣為十夫客以營冢椁
  公孫僧逺伯父兄弟亡貧無以葬身自販貼與鄰里供斂送終之費躬負土手種松柏
  韓懷眀十五喪父㡬至滅性負土成墳賻助無所受及母終水漿不入口一旬既除喪蔬食終身衣衾無所改懷眀師南陽劉虬虬嘗一日廢講獨居涕泣懷眀竊問虬家人荅云是外祖亡日時虬母亦已亡矣
  陶子鏘母終居喪盡禮母性嗜蓴遂長斷蓴味
  李慶緒為東莞太守母憂去職廬扵墓側每慟嘔血數升
  許昭先舅夫妻並疫病死亡家貧無以殯送昭先賣衣物以營殯葬
  隱逸傳顧歡母亡水漿不入口六七日廬扵墓次遂隱不仕扵剡天台山館聚徒受業者常近百人歡早孤讀詩至哀哀父母輒執書慟泣由是受學者廢蓼莪篇不復講焉
  朱百年室家素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自此不衣緜帛嘗寒時就同縣孔顗宿衣悉裌布飲酒醉眠顗以臥具覆之百年不覺也既覺引臥具去體謂顗曰緜定奇温因流涕悲慟顗亦為之傷感
  闗康之弟雙之為臧質車騎參軍與質俱下至赭圻病卒瘞扵水濵康之時得病小差牽以迎喪因得虚勞病寢頓二十餘年
  辛普眀字文達少就闗康之受業至性過人居貧與兄共處一帳兄亡仍帳施靈蚊甚多通夕不得寢而終不遂侵螫僑居㑹稽㑹稽士子高其行當葬兄皆送金為贈後至者不復受人問其故荅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親友之意今實已足豈可利亡者餘贈邪
  張緬母劉氏以父沒家貧喪禮有闕遂終身不居正室不隨子入官府
  宗少文妻羅氏亦有高情與少文協趣羅氏沒少文哀之過甚既乃悲情頓釋謂沙門釋慧堅曰死生之分未易可達三復至教方能遣哀
  北史魏崔孝芬兄弟六人孝義慈厚弟孝演孝政先亡孝芬等哭泣哀慟絶肉蔬食容貌毁瘠見者傷之裴脩蚤孤二弟三妹並在幼弱撫養訓誨甚有義方次弟務蚤喪脩哀傷之感扵行路愛育孤姪同扵己子裴莊伯脩弟宣之子也聞兄敬憲寢疾求假不許遂徑自還扶侍兄病晝夜不離扵側形容憔悴因葬敬憲扵鄉遇病卒
  房景伯弟亡蔬食終喪期不内御憂毁之容有如居重其次弟景先亡幼弟景逺期年哭臨亦不内御鄉里為之語曰有義有理房家兄弟
  房彦詢丁繼母憂勺飲不入口者五日嘗遇期功之戚必蔬食終禮宗從取則焉特為叔父豹所愛重病卒豹取急親送柩還鄉悲痛傷惜以為喪當家之寶
  倉跋喪母水漿不入口五日吐血數升居憂毁瘠見稱鄉里有司奏聞孝武帝詔表門閭
  張元性至孝祖没號踊絶而復蘇隨其父水漿不入口三日鄉里咸歎異之
  楊慶母有疾不解帶者七旬及居母憂哀毁骨立負土成墳齊文宣表其門閭賜帛及緜粟各有差
  紐因父母喪廬扵墓側負土成墳周武帝表其閭授甘棠令子士雄喪父復廬扵墓側負土成墳隋髙祖聞之歎其父子至孝下詔襃揚號其居為累徳里
  劉仕雋性至孝丁母喪絶而復蘇者數矣勺飲不入口者七日廬扵墓側負土成墳列植松柏隋文帝受禪表其門閭
  李徳饒性至孝父母寢疾輒終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憂水漿不入口七日哀慟嘔血數升及送葬㑹仲冬積雪行四十餘里單衰徒跣號踊㡬絶㑹葬者千餘人莫不為之流涕納言楊達巡省河北詣廬弔慰之因改所居邨名孝敬里名和順
  徐孝肅蚤孤不識父及長問其母父狀因畫工圖其形搆廟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養母至孝母老疾孝肅親易燥濕憂瘁歴嵗見者愍焉母終孝肅茹蔬飲水盛冬單衰毁瘠骨立祖父母父母墓皆負土成墳廬扵墓所垂二紀被髮徒跣以終其身弟備徳卒其子處黙亦廬扵墓世稱孝焉
  徐孝順穎性至孝丁母憂三年衰絰不離身窮冬不御纊形體骨立杖而能起
  崔約五嵗喪父不食肉
  隋書韋鼎遭父憂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哀毁過禮殆將滅性兄昻卒于京城鼎負尸出寄扵中興寺求棺無所得鼎哀憤慟哭忽見江中有物流至鼎所乃新棺也因以充斂元帝聞之以為精誠所致
  王通銅川府君之喪勺水不入口者三日營葬具必儉曰我家有制焉棺椁無飾衣衾而舉帷車而載塗車芻靈葢不從五世矣銅川夫人病目不交睫者三月唐書李百藥父母喪還鄉徒跣數千里雖除喪容貌癯毁者累年
  房齡父彦謙疾緜十旬不解衣及喪勺飲不入口五日
  薛收河東人内史道衡子也内史以非辜被戮收遁扵首陽山既免喪服不除文中子曰孝哉薛收行無負扵幽眀
  武度父卒自徐州披髮徒跣趨喪所負土築塋晨夕哀號日一溢米
  任敬臣五嵗喪母哀毁天至七嵗問父英曰若何可以報母英曰揚名顯親可也乃刻志從學舉孝㢘授制作局正字父亡數殞絶繼母曰而不勝哀謂孝可乎敬臣更進饘粥
  崔居父喪徒跣䕶柩行千里道路為流涕
  畢構居親喪毁瘠甚已除猶屏處丘園構弟栩以太府主簿上留司東都聞構疾馳歸哀毁如大喪雖變服未嘗笑天下稱其友構有二妹以撫育恩遂制三年之服侯知道程俱羅居親喪穿壙作冢皆身執其勞鄉人助者即哭而却之廬墳次哭泣無節
  路敬淳居親喪倚廬不出者三年服除號慟入門形容癯毁妻為之不識
  盧邁傳邁每有功緦喪必容稱其服而情有加焉從父弟起喪還洛陽過都邁奏請往哭之盡哀時執政自以宰相尊五服皆不過從問弔而邁獨不徇時議者重其仁而亮云
  李愬居父喪廬墓側徳宗敦遣歸第一夕復往
  歐陽通母喪年饑未克葬居廬四年不釋服冬月家人以氊絮潛置席下通覺即徹去
  梁文貞少從軍守邊逮還親已亡自傷不得養即穿壙為門晨夕汎埽廬墓左
  舊唐書張志寛丁母憂負土成墳廬扵墓側手植松柏千餘株高祖聞之遣使就弔授貟外騎常侍賜物四十段表其門閭
  元徳秀母亡廬扵墓所食無鹽酪藉無茵席
  趙智事兄安同扵事父所得俸禄皆送兄處及兄亡哀毁過禮
  馮元常閨門雍肅雅有禮度雖小功之喪未嘗寢扵私室
  崔從以父憂免兄弟廬扵父墓手植松柏免喪不應辟命
  李元素少孤奉長姊友敬加扵人及其姊没沈悲遘疾上疏懇辭職從之
  杜式方季弟從郁少多疾病式方每躬自煎調藥膳飲非經式方之手不入扵口及從郁夭喪終年號泣殆不勝情
  列女傳冀州鹿城女子王阿足者蚤孤無兄弟唯姊一人阿足初適同縣李氏未有子而夫亡時年尚少人多聘之為姊年老孤寡不能舎去乃誓不嫁以養其姊每晝營田業夜便紡績衣食所須無非阿足出者如此二十餘年及姊喪葬送以禮鄉人莫不稱其節行競令妻女求與相識後數嵗竟終扵家
  汴州孝女李氏年八嵗父卒柩殯在堂十餘載每日哭臨無限及年長母欲嫁之遂截髮自誓請在家終養及喪母號毁殆至滅性家無丈夫自營棺椁州里欽其至孝送葬者千餘人葬畢廬扵墓側蓬頭跣足負土成墳手植松柏數百株按察使薛季㫤列上其狀有制特表門閭賜以粟帛
  劉寂妻夏侯氏字碎金父長雲為監城縣丞因疾喪眀碎金乃求離其夫以終侍養經十五年兼事後母以至孝聞及父卒毁瘠殆不勝喪被髪徒跣負土成墳廬扵墓側每日一食如此者積年貞觀中有制表其門閭賜以粟帛
  宋史參知政事李穆性至孝遭母喪詔強起之穆不食葷茹素哀戚過甚因致毁瘠遂卒太宗臨哭出涕楊礪父喪絶水漿數日服除以養母閒居無仕進意鄉舊遺書敦喻礪乃赴官
  种放母卒水漿不入口三日廬扵墓側
  馮元仁宗時人執親喪自括髪至祥練皆案禮變服不為世俗齋薦
  王質為祠部員外郎丁父憂與諸弟飯脱粟茹蔬終喪趙抃居母喪廬扵墓三年不宿扵家縣榜其所居里為孝悌
  徐積母終號慟嘔血絶而復蘇哭不輟聲水漿不入口七日廬墓三年臥苫枕塊衰絰不去體雪夜哀號伏墓側顛委僵仆手足皆裂不顧也
  劉永一居親喪不飲酒食肉終三年司馬光傳之以為今世士大夫所難
  陳敏年十一廬親墓有芝産扵冢
  黄庭堅母病彌年晝夜視顔色衣不解帶及亡廬墓下哀毁得疾㡬殆
  葛書思居父喪哀毁骨立盛暑不説苴麻終禫不忍去冢舍累年乃出仕
  吳師仁喪親廬墓下日倩寺旁僧造飯一鉢以充饑不復置庖爨
  楊祥事親孝親亡哀毁泣盡繼以血廬墓終身有白芝白烏白兔之瑞
  虞允文丁母憂哀毁骨立既葬朝夕哭墓側
  劉珙喪繼母卓氏年已逾五十盡哀致毁内外功緦之戚必素服以終月數
  陸九齡十嵗喪母毁瘠如成人
  陳塤喪父毁瘠考古禮制祭儀祭器行之
  潘好禮居喪結廬墓次竟祥禫乃復初
  趙善應母喪哭泣嘔血毁瘠骨立終日俛首柩旁聞雷猶起側立垂涕既終喪言及其親未嘗不揮涕生朝必哭扵廟
  張汝眀執親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日飯脱粟飲水無醯鹽草木之滋浸病羸行輒踣
  趙宗憲天性篤孝居父喪月餘始食食小祥始茹果實終喪不飲酒食肉比御猶弗入者久之
  陸子静與吕伯恭書眉山兄弟居喪再期之内禁斷詩文其亦講聞乎喪禮也
  朱子語類吕與叔誌一婦人墓云凡遇功緦之喪皆蔬食終其月此可法
  遼史耶律安摶自幼若成人居父喪哀毁過禮見者傷之事母至孝以父死非罪未葬不預宴樂
  金史劉政母死負土成墳鄉鄰欲佐其勞政謝之廬扵墓側者三年防禦使以聞
  温徳亨鄂勒博年十五居父喪不飲酒食肉廬扵墓側元王留孫安城人世以孝行聞鄉里父没慟至嘔血㡬絶乃蘇既葬結草如繭寢處墓左哀至悲泣苫草為腐風雪豺虎不避久之母命再三乃歸服闋猶不食醯醬蔬果至冢木已拱言及其父母哀如初喪每食稍甘必遣人馳奉墓所歸乃就食【歐陽集】
  趙天爵母喪廬墓三年父繼喪亦如之唯蔬食菜羮不飲酒食肉不與妻妾見有司以聞旌表門閭復其家【陶九成輟耕録】
  眀丘鐸祥符人弟為上虞巡檢鐸與父母皆同赴官母没鐸哀慟㡬絶卜葬鳴鳯山之原哭曰鐸生也咫尺不離膝下今可委體魄扵無人之墟乎乃結廬墓側朝夕上食如生時當寒夜月黑悲風蕭䬃鐸恐母岑寂輒巡墓號曰鐸在斯鐸在斯其地多虎聞鐸哭聲輒避去人稱為真孝子云
  孫惟中昌邑人父卒日啜淖糜二盂晨起掬雪頮靣妻劉氏居舅喪亦不近酒肉三載【宋濂集】
  王中登封人家業農母没廬墓披麻食粥未嘗櫛髮易衣洪武間表其門
  孫毓武陟人登洪武丙子鄉試後代祖父行戌十有四年母喪廬墓躬負甎土築墳人稱其孝
  顧仲禮保定人幼孤事母至孝遇嵗凶負母就養他郡十年始歸見蝗起食其田苖仲禮泣曰我將何以為養乎俄疾風蝗盡去苖得不傷母卒廬墓三年哀慟如初洪武中旌其門
  權謹十嵗遭父喪哀毁㡬絶母終躬負土封樹廬墓三年仁宗嘉其孝召拜文華殿大學士子倫領鄉薦學行脩眀養親二十年親終隠居教授不仕倫子宇亦篤孝道父病宇侍湯藥寢不解帶既葬廬墓負土種樹成林晨昬哀泣母卒合殯亦如之州守以聞旌表其門曽士元萬州人篤扵孝友父魯病瘡犯豕肉卒遂終身不養豕見即悲泣母疾侍湯藥寢處不遑執喪哭踊絶而蘇者數次哀毁骨立非杖不能起三年不入寢室過祖塋雖夜必拜
  黄璿富順人性至孝年十二祖母常病渴思螺湯時天寒水凍家人遍求弗得璿往田中忽扵水下得螺四十枚作湯以進祖母病愈母沒廬墓芳草生扵塋域曹端遭父喪五味不入口苫塊迄終喪不變廬墓者六年
  盛宗巢縣人髫齓中喪父母再適及長有人言在永平宗即走數千里尋之至中途染疾歸後復籲天而行時母年七十矣宗備訴其憂苦孑立買車載歸竭已奉養者二十餘年母夀終九十有六既葬廬墓三年
  吕仲和歸徳衞人少喪父事母至孝母因疾喪眀百醫㒺療仲和叩天泣禱䑛之遂愈後卒廬扵墓側正統初旌
  張諫赤水衞人登進士授行人丁母憂哀毁骨立廬墓三年父卒亦如之
  畢鸞井陘人父為莒州學正卒扵官鸞時年少窮不能歸喪遂藁葬扵莒奉母暨幼弟歸井陘時以父骨未葬為恨與人言輒涕淚交下不止暨母卒哭踊㡬絶水漿不入口者四日乃諭弟曰母沒無事扵養我其歸父骨以葬遂衰絰銜哀徒步負父骨歸躬營冢壙既事乃廬墓側朝夕哀哭之後舉進士歴官參議
  甘澤開州人與弟潤俱以純孝稱歴官副使謫滁州天順初召還至張秋聞父喪徒跣三百餘里奔歸既葬廬墓旦暮泣奠盡哀潤事母亦篤孝俱旌表
  龎景華上元人母疾作痢景華嘗糞甜苦謂妻曰糞苦母不死矣果復瘳鄰火爇近所居籲天曰我母老矣願天留此終餘年風反火息人以為孝感所致詔旌其門復其丁役母終遂廬墓側
  蔡興父没負土築墳廬墓三載栽樹成林事聞旌其門【李東陽集】
  史璠遭母喪一遵文公家禮衰服儼然居倚廬之中不御葷酒終喪始出【賀欽集】
  凃夀性至孝父卒治喪葬一用古禮廬墓三年手植松數千株構墓祠以便展謁嵗時伏拜孺慕不已見者嗟異之有司以聞旌為孝子之門【程敏政集】
  林濟民海陽人弱冠時母病篤強命之娶婦至門而母卒足不入幃守苫次哀毁踰禮及葬廬扵墓服闋始合巹鄉邦大稱之後登鄉薦官縣令
  閔幼失父誠心事母母没廬墓服闋復追喪三年服除三十餘年廬墓如居喪日成化間事聞旌表
  汧陽王誠冽秦康王諸孫父遘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而後進及父薨枕塊寢苫盡斷酒肉雖醯醬鹽酪不入口將葬霖雨禱之而霽葬已復大作竟喪衰麻不去身以母蚤薨不逮養追服蔬食者復三年
  劉珝夀光人歴官東閣大學士性至孝雖貴左右奉養無所不至父性嚴㦯以他怒不食輒引諸孫嬉戲扵前必得一笑乃己每受賜物必先緘奉得書即跪而讀之母没廬扵墓側三年父繼没復廬扵墓側竟致疾卒鄉人號其居曰仁孝里建祠祀之
  徐溥為少宰日母卒結廬墓左終喪三載纍然苫塊之中號慟之聲人不忍聞
  熊翀性至孝既貴父母相繼卒哭之骨立廬墓側奠薦如生每忌辰必謝客獨寢曰禄養不及可恨也至生日曰我母有難時也惡乎樂訖其身如此後仕至尚書王華性至孝父訃至慟絶㡬喪生既葬遂廬墓下及母年百一嵗終華七十五矣㷀㷀苫塊哀毁踰制
  何鑑新昌人仕至兵部尚書天性孝友兩居憂制痛恨不及時奉湯藥哀毁骨立出廬墓左凡墓上竹木皆手自栽植大祥後感寒疾親族勸之始家居
  羅瑋吉水人母喪廬墓三年所杖竹椅壁復生枝葉何宇新博羅人父蚤卒每遇忌日輒悲慟不食母卒水漿不入口者七日號泣不絶聲獨居中門之外不盥不櫛不爐不扇衰絰不去身既葬躬率子弟負土成墳自誅茅廬扵墓側其居廬惟麻衣草屨粥罌薑籃而已形毁骨立哀動路人後登鄉薦仕終宗人府經歴
  吳順荆州衞軍父患閉結順䑛穀道而通父又病輒嘗糞父卒時順年亦七十哀毁過禮廬墓終喪正統末旌為孝子
  李大綱海陽人蚤喪母事父以孝聞父没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廬墓三年成化丙子既領鄉薦以榮不逮親不燕鹿鳴士論重之
  李滄遭父疾藥必親嘗衣不解帶者月餘及卒哀毁骨立葬奠悉準文公家禮正徳初登進士第奔母喪哭絶而復蘇者數四每以不得躬視殯斂忽忽如癡醉者兩嵗遇忌日輒涕泣曰今雖欲盡孝敬不可得矣
  劉閔幼有至性父蚤亡與祖母二喪不克葬遂斷酒肉逺房室訓徒鄰邑朔望則號哭扵殯所如是者三年鄰族憐之為助其葬母没哀毁骨立廬墓側衰絰蔬食終其喪祭祀必齋沐率男婦奠獻一如文公家禮
  胡居仁事父孝父病劇嘗糞執喪哀毁四時之祭及期功之喪動遵古禮
  吕柟父卒既葬廬扵中門外自成服至祥禫斟酌損益各有儀注
  應昌聞母訃五日不食比歸亦如之比葬廬扵墓得痱疾衆强以還終禫制寢苫不入室時年六十餘矣每遇二親忌衰麻號擗竟日不食及八十時家衆扣首以請始進一餐【鄒守益集】
  陳眀喪其父致毁既葬廬扵墓旁三年而後歸御史欲上其行眀力止之【湛若水集】
  鄭王厚烷性孝愛事母太妃曲盡愛敬母疾不脱冠帶而養飲膳湯藥必嘗之而後進母既不起則呼號擗踊頓絶復蘇朝暮奠哭視禮有加焉塋去府三十里徒步送葬左右請乗輿則泣曰吾自此不復見吾親矣徒步何足勞也既葬左右請遵以日易月之制則又泣曰短喪非古也自漢文帝始也父母之恩罔極柰何遵漢文之亂制乎左右乃不敢言既而請御酒肉賔筵請用樂皆不許曰非惟禮不可心亦不忍也大小祥祭及四時之祭必以禮而悲感視初喪無異焉
  仇文烈天性篤孝六嵗喪母知號慟見者酸愴父卒號慟㡬絶既葬寢苫枕塊不御酒肉悉如禮每祭奠哀慟如初喪至服闋不懈由是衆稱其孝
  歐陽徳居母喪哀毁廬墓三年
  劉陽事父孝父没哀毁廬墓三年
  羅洪先居父喪蔬食飲水三年銜哀不入室四方士從學者衆或諷以居憂講學非宜荅曰志在求益非敢主㑹開講也既丁母憂執禮彌殷
  來知徳四川梁山人嘉靖壬子舉人父母没相繼廬墓六年不茹葷不御内以親不獲禄養終其身麻衣蔬食誓不枉見有司
  劉宗周丁母章太夫人憂扵中門之外創為堊室髙廣容膝日哭泣其中陶文簡望齡弔之歎曰教衰禮壞久矣吾未見善喪若劉君者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一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五
  守禮下
  奪情不起
  後漢書桓郁為越騎校尉以母憂乞身詔聽以侍中行服
  華嶠書郁上書乞身天子憂之詔公卿議議者以郁為名儒學者之家可許之於是詔郁以侍中行服
  晉書禮志太康七年大鴻臚鄭黙母喪既葬當依舊攝職固陳不起於是始制大臣得終喪三年然元康中陳準傅咸之徒猶以權奪不得終禮自兹以徃以為成比也
  顧和傳和拜銀青光禄大夫領國子祭酒頃之母憂去職居喪以孝聞既練衛將軍褚裒上疏薦和起為尚書令遣散騎郎喻㫖和每見偪促輙號咷慟絶謂所親曰古人或有釋其憂服以祗王命蓋以才足幹時故不得不體國殉義我在常日猶不如人況今中心荒亂將何以補於萬分秖足以示輕忘孝道貽素冠之議爾帝下詔曰百揆務殷端右緫要而曠職經乆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賈諸公皆釋服從時不獲遂其情禮況今日艱難百王之弊尚書令禮已過祥練豈得聽不赴急疾而遂罔極之情乎和表䟽十餘上遂不起服闋然後視職
  卞壼傳壼為明帝東中郎長史遭繼母憂既葬起復舊職累辭不就元帝遣中使敦逼壼牋自陳曰壼年九嵗為先母弟表所見孤背十二蒙亡母張所見覆育壼以陋賤不能榮親家産屢空飬道有闕存無歡娱終不備禮拊心永恨五内抽割實無情顔昧冒榮進若廢壼一人江北便有傾危之慮壼居事之日功績以隆者誠不得私其身今東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軍司馬諸參佐並以明德宣力王事壼之去留曽無損益壼委質二府漸冉五載考效則不能已彰論心則頻累恭順奈何哀孤之日不見愍恕哉帝以其辭苦不奪其志
  劉超傳超為中書通事郎以父憂去官既葬屬王敦稱兵詔超復職又領安東上將軍尋六軍敗㪚唯超案兵直衛帝感之遣歸終喪禮
  桓彞傳彞子雲厯位建武將軍義城太守遭母憂去職葬畢起為江州刺史稱疾廬於墓次詔書敦逼固辭不行服闋然後涖職
  宋書孔季恭傳始察郡孝㢘著作佐郎鎭軍司馬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憂隆安五年於喪中被起建威將軍山隂令不就
  殷景仁傳元嘉六年丁母憂葬竟起為領軍將軍固辭上使綱紀代拜遣中書舍人輿載還府九年服闋遷尚書僕射
  沈演之傳為司徒主簿丁母憂起為武康令固辭不免到縣百許日稱疾去官
  梁書任昉傳昉為司徒竟陵王記室參軍以父憂去職性至孝居喪盡禮王欲奪情還職昉乃上王啓云近啓歸訴庶諒窮款奉被還㫖未垂哀察悼心失圖泣血待旦昉於品庶示均鎔造干禄祈榮更為自拔虧教廢禮豈關視聽所不忍言具陳兹啟昉徃從末宦禄不代耕饑寒無甘苦之資限役廢晨昬之半膝下之歡已同過隙几筵之慕㡬何可憑且奠酹不親如在安寄晨昬寂寥閴若無主所守既無别理窮咽豈及多喻明公功格區宇感通有塗若霈然降臨賜寢嚴命是知孝治所被爰至無心類所及非徒教義不任崩廹之情謹以啓事陳聞許之【王欲奪情以下見昉文集】
  王份傳僉份之孫也除威武將軍始興内史丁所生母憂固辭不拜
  周書王述傳述為太子舍人以祖羆憂去職述幼喪父為羆所鞠飬及居喪深合禮度於時東西交爭金革方始羣官遭喪者卒哭之後皆起令視事述請終禮制辭理懇切太祖命中使就視知其哀毁乃特許之
  北史李德林傳德林年十六遭父艱自駕靈車反喪故里時正嚴寒單衰跣足州里人物敬慕之後為通直散騎侍郎丁母艱去職以至孝聞朝廷嘉之裁百日奪情起復固辭不起【奪情起復下隋書作德林以羸病屬疾請急罷歸與北史稍異今從北史】唐書蘇頲傳頲為太常少卿仍知制誥遭父喪起為工部侍郎辭不拜終制乃就職
  張說傳説為兵部侍郎以母喪免既期詔起為黄門侍郎固請終制祈陳哀到時禮俗衰薄士以奪服為榮而說獨以禮終天下髙之
  宗室涵為宗正少卿寳應初河朔平涵方母喪奪哀持節宣慰所至州縣非公事未嘗言疏飯水飲席地以瞑及使還固請終制代宗見其癯毁許之
  舊唐書于志寧傳志寧行太子中庶子以母憂解尋起復本官屢表請終喪禮太宗遣中書侍郎岑文本就宅敦諭之曰忠孝不並我兒須人輔弼卿宜抑割不可徇以私情志寧遂起就職屢上書諫承乾承乾大怒隂遣刺客張師政紇干承基就殺之二人潛入其第見志寧寢處苫廬竟不忍而止
  歐陽通傳甘露中中書舍人歐陽通起復判館每入朝必徒跣至城門然後著鞵到直省所即席地藉藁非公事不言未嘗啓齒歸輙號慟無時國朝奪情惟通得理李愬傳愬西平郡王晟之子也蚤喪所出保飬於晉國夫人王氏及卒晟以本非正室令服緦號哭不忍晟感之因許服衰既練丁父憂愬與仲弟憲廬於墓側德宗不許詔令歸第居一宿徒跣復徃上知不可奪遂許終制
  宋史富弼傳嘉祐六年弼以母憂去位故事執政遭喪皆起復帝虚位五起之弼謂此金革變禮不可施於平世卒不從命自此宰相多終喪者由弼始也
  名臣言行録仁宗至和間富鄭公為相以母喪去位時乆無宰相持喪者詔下意大向公必欲起復再下再力辭末以盧朱崖薛文惠故事切責有云以相國之重而守匹夫之節任天下之重而為門内之私朕所不取也且命中人督公起非同就道不得先還公復抗章言天下無事宰相奉行常務豈可與太宗時比中書樞密院臣僚韓琦等平居皆常與臣論起復不是好事今在嫌疑之地必不肯為臣盡言惟斷自聖意上知其不可奪乃己遂以文潞公次遷首相韓魏公由樞密使補其位
  劉珙傳珙除資政殿學士知荆南府湖北安撫使以繼母卓氏憂去盡哀致毁起復同知樞密院事荆襄安撫使珙六上奏懇辭引經據理辭甚切最後言曰三年通喪三代未之有改漢儒乃有金革無避之說已為先王罪人今邉陲幸無犬吠之驚臣乃欲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不亦又為漢儒之罪人乎乃許之
  蔣芾傳芾為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孝宗時兼樞密使㑹母卒詔起復拜左僕射芾力辭
  元史成宗大德四年梁曽丁内艱先是丁憂之制未行曽上言請如禮七年除潭州路總管以未終制不赴明孝宗實録治初起僉事章懋為南京國子監祭酒懋以父喪力辭特㫖為増置司業一人署監事以待懋終制日赴官
  乾學案是時所補司業乃羅文莊公欽順也異數盛舉真三百年所無自應於孝宗朝得之
  楊廷和懇乞終制䟽近日猥承聖眷特命内官監左少監秦用賜臣璽書趣臣還朝臣具䟽懇辭未䝉俞賜以温諄之詔假以忠勤之褒奉誦再三且感且泣竊念臣一身自蚤嵗以至今日特受眷知臣一家自先世以及後人俱登仕籍在國家有世臣之義在臣子為不世之逄雖樗櫟之才不堪為用而犬馬之報恒切於心前日親奉璽書既曰葬畢即來供職毋得故違近日再承批荅又曰特差敕使守取以慰人望肅肅嚴命蕩蕩厚恩臣雖至愚感切心肺本欲隨同敕使即日就道但念人生大倫唯君與父君臣之義固無所逃而父子之恩終不可解三年之愛人子至情三年之喪古人中制臣前疏所謂親喪不能自盡不可以為子禮義或有少愆不可以範俗者此臣之志也亦禮之經也況臣之淺劣自知甚明羸瘠之軀遽難驅於道路哀毁之狀亦有靦於班行陛下之所以召臣者將以用之也若出而心安志定有益於時勉强一出可也出而無所建明徒冒榮寵不惟無補於風化又或有累於聖朝陛下亦將焉用之哉伏望聖慈特賜矜憫許終三年之制以遂匹夫之情愚臣幸甚私門幸甚
  廷和自記正德九年三月一日聞先君訃即移文吏部吿奔喪上遣内臣慰問且令吏部查先朝留用輔臣故事予聞命即疏云奪情非令典該部必能據禮執奏朝廷必能以禮處臣疏三上乃得允奏行人送還敕令葬畢輙起復任先是命未下時私心皇皇邃菴獨過予曰上倚公甚重有移孝為忠之諭且時事方殷决不可去諸公卿之意皆然公獨不為朝廷留為天下留邪況本朝屢有故事吏部當援以覆奏公無尤也予曰此不可以故事言徃欲起復尚書陳金掌都察院又欲奪情徐州兵備毛科予皆不可語文正李公曰公與廷和皆有老親在恐後日難處西涯即應曰正是正是念不及此其事遂止正為今日地也公若必欲我留是我能見信於西涯不見知於公將以王叔文待我也邃菴黙然李工部鶴山亦以為言予曰三年之愛人子皆有之無是心是禽獸也朝廷之上藹藹吉人可容一禽獸玷班行乎諸公卿皆知予志不可奪此意亦寖聞於上十五日命下又明日領敕遂行
  熊過南沙集故相國石齋楊公墓表正德乙亥以父訃聞上令吏部具輔臣丁憂留用例公不候查奏具疏言馮棺奔喪之情上批荅述公舊學輔導才猷遵先朝故事為國留公意又遣文書房少監秦用宣諭公再疏陳情仍有㫖勉以體國公又疏言臣先臣長子當主祭送終今形神俱喪萬一臨事惑則家國兩負上乃令馳驛奔喪葬畢供職遣行人䕶視禮工二部郎中治祭葬之紀公既歸上有事輙念公曰有主張遂遣秦用齎奉璽書宣諭又敕四川鎭廵三司官等勸駕必行使臣乃返公具疏辭謝臣抵家僅三月耳敕使遂臨安可藉故事襲金革變禮法上猶欲公就道以慰人望公又疏言君臣之義固無所逃父子之恩終不可解上鑒其誠乃從之楊文敏榮黄文簡淮凡數人皆相臣起復視事得終喪者獨公云乾學案親死終喪人子之常道也乃古今來起復不赴而見美於史者何寥寥如此蓋由君自短喪故亦不責臣之終喪而其為大臣者率多貪位之輩遂致相習成風即有賢者亦靡然從之而不以為愧耳觀富鄭公力辭不起後之為宰執者遂不敢效尤起復是知良心固在一有賢者為之倡率自有所顧憚而不為矣彼傅咸山濤張九齡李賢輩其人品本不下於鄭張冨楊諸公也乃因奪情一事遂為終身之玷君子之於大節可不慎哉
  彈劾奪情
  乾學案大臣廢禮奪情而在朝之公論不可誣也在唐有如韓偓之不草宰相韋貽範制在宋則有歐陽修之論龍圖待制楊察任伯雨之論奉議郎李譓劉漢弼之論馬光祖黄愷伯徐元等之論丞相史嵩之在明則有羅倫之論大學士李賢呉中行趙用賢艾穆沈思孝鄒元標張岳之論大學士張居正黄道周劉同升趙士春何楷成勇之論樞輔楊嗣昌皆世道之大閑卓然千古者也至於王恕之論匠官潘俊五官司厯劉玉徽府良醫任好禮邢寰之論太醫院使海宗道李宗周雖隂陽卜祝御小臣故有奪情之例而皆請令守制奔喪執辨娓娓此尤敬小慎微翊衛名教之至意具論之著於篇
  唐書昭宗時宰相韋貽範母喪詔還位兵部侍郎韓偓當草制上言曰貽範處喪未數月遽使視事傷孝子心今中書事一相可辦陛下誠惜貽範才俟變衰而召可也何必使出則峩冠博帶入則泣血柩側毁瘠則廢務勤恪則忘哀此非人情可處也學士使馬從皓逼偓求草偓曰腕可斷麻不可草也卒使姚洎代草
  王翼明禮記補注日格子曰韓偓不為貽範草制是矣其曰俟變衰而召可乎有門庭之寇則從金革之事可也不然而從利亦晉之墨衰耳三年之内無日可者禮曰既葬各以其服降此變衰之候也衰可變哀不可變此時而可召安徃不可哉禮疏曰三年之喪小祥後與大功同故曰功衰此所謂變衰也
  宋史慶厯二年知諫院歐陽修論楊察請終喪制乞不奪情劄子曰臣近見丁憂人茹孝標居父之喪來入京邑奔走權貴營求起復已為御史所彈又聞新及第進士南宮覲聞母之喪匿不行服得官娶婦然後徐歸見在法寺議罪孝標官為太常博士覲在屋粗有名稱此二人猶如此則愚俗無知違禮犯義者何可勝數矣蓋由朝廷素不以名教奬勵天下而禮法一隳風俗大壊竊以風化之本由上而下伏見起復龍圖閣待制楊察素有章奏乞終母喪而朝㫖未允夫臣子之行唯孝與忠察以文中髙科官列近侍而能率勵頽俗以身為先陛下宜曲賜褒嘉遂成其志使遷善化俗自察而始豈可不通人情膠執舊弊推禄利之小惠廢人臣之大節臣謂近侍奪情本非軍國之急不過循舊例示推恩而已今察以節行自髙志在忠孝知貪冒禄利為可耻若朝廷奪其情使其於身不得成美行而於母有罔極之恨豈足謂之推恩乎方今愚俗無知違犯禮義至於繁獄訟嚴刑罰而不能禁止脫有一人欲守名教而全忠孝以勵天下者又為朝廷不許則風俗之弊其咎安在伏乞蚤降恩㫖許其終喪不獨成察之志亦可以為朝廷之美
  徽宗時左正言任伯雨上言曰臣伏見持服人奉議郎李譓奪服除京西路轉運判官應副山陵此事雖小關於體者甚大臣為諫官不敢緘黙竊以祖宗故事朝廷有大事邊鄙有大兵革將相大臣名德侍從乃有奪服者然亦不得已爾今山陵事務人人可辦臺省寺監豈無可用之才何至小官奪服以駭人耳目若四裔聞之豈不有乏才之耻古人謂天下之事多為不識事體之人壊之朝廷事體所宜愛惜臣伏願陛下追還成命下三省别差官
  馬光祖傳光祖以浙西提點刑獄丁憂起復軍器監總領淮東軍馬錢糧及劉漢弼為侍御史論光祖奪情總賦淮東乃嵩之預為引例之地乞勒令追服終喪以補名教
  乾學案軍馬錢糧以上本光祖傳以下本漢弼傳
  史嵩之傳嵩之遭父喪起復右丞相兼樞密使累賜手詔遣中使趣行於是太學生黄愷伯金九萬孫翼鳯等百四十四人武學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京學生劉時舉王元野黄道等九十四人宗學生與寰等三十四人建昌軍學教授盧鉞皆上書論嵩之不當起復不報將作監徐元杰奏對及劉鎮上封事帝意頗悟嵩之為公論所不容劉漢弼為侍御史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無宰相之朝今虛相位己三月尚可狐疑而不斷乎願奮發英斷㧞去隂邪庶可轉危而安否則是非不兩立邪正不並進陛下雖欲收召善類不可得矣臣聞冨弼之起復止於五請蔣芾之起復止於三請今嵩之既六請矣願聽其終喪亟選賢臣蚤定相位帝覽奏遂决乾學案公論所不容以上本嵩之傳以下本漢弼傳
  黄愷伯等䟽略嵩之心術回邪蹤跡詭秘曩者開督府以和議墮將士心以厚貲竊宰相位羅天下之小人為私黨奪天下之利權歸私室蓄謀積慮險不可測在朝廷一日則貽一日之禍一嵗則貽一嵗之憂萬口一辭唯恐其去之不速今嵩之不天徘徊牽引彌縫貴戚買囑貂璫轉移上心衷私御筆必得起復之禮然後從容就道初不見其憂戚之容大臣佐天子以孝治天下孝不行於大臣是率天下而為無父之國矣以法䋲之雖置之鈇鉞猶不足以謝天下況復置之具瞻之位乎徐元杰䟽略臣前日晉侍經筵親承聖問以大臣史嵩之起復臣奏陛下出命太輕人言不可沮抑陛下自盡陛下之禮大臣自盡大臣之禮玉音賜俞臣又何所容喙今觀學校之書使人感歎且大臣讀聖賢之書當畏人言家庭之變哀戚終事禮制有常臣竊料其何至於忽送死之大事輕出以犯清議哉前日昕庭出命之易士論所以凜凜者實以陛下為四海綱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扶翊綱常者也自聞大臣有起復之命雖未知其避就若何凡有父母之心者莫不失聲涕零是果何為而然人心天理誰實無之興言及此非可使聞於鄰國也陛下烏得而不悔悟大臣烏得而不堅忍臣懇懇納忠何敢詆訐特為陛下愛惜民彞為大臣愛惜名節而己疏出朝野傳誦
  明憲宗實録成化二年二月大學士李賢丁父憂詔奪情起復
  羅倫扶植綱常䟽臣聞朝廷援楊溥故事起復李賢者竊謂李賢大臣起復大事綱常所闗風化所繋昔子夏問三年之喪金革之事無辟禮與孔子曰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陛下於李賢金革之事起復之歟則賢所未聞也以國家大臣起復之歟則禮所未見也似與先王制禮之意不同也以故事大臣當起復歟則為君者當以先王之禮教其臣為臣者當據先王之禮事其君臣不暇逺舉請以宋言之仁宗嘗以故事起復冨弼矣弼之辭曰何必遵故事以遂前代之非但當據禮經以行今日之是仁宗卒從其請孝宗嘗以故事起復劉珙矣珙之辭曰身在草廬之中國無門庭之寇難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實孝宗卒允其辭此二君未嘗拘當代之故事以强起其臣此二臣未嘗循當代之故事以苟從其君故史筆書之以為盛事士大夫誦之以為美談此無他君能教其臣以孝臣有孝可移忠於君也自是而後無復禮義史嵩之援例起復為丞相王黻起復為執政陳宜中起復為宰相賈似道起復為平章此數君者未嘗不以當代之故事起其臣此數臣者未嘗不以當代之故事從其君然貽禍於當時遺臭於後世此無他君不教其臣以孝臣無孝可移忠其君也願陛下以宋為監使賢盡孝於君親為當世之大臣陛下以禮處賢為當世之大君此臣之願亦賢之分也以賢身任天下四方多虞而起復之歟則仁宗之時契丹桀驁未為無虞也孝宗之時金人盛强未為無事也陛下必欲賢任天下之事不專門内之私則賢身不可起口則可言宜降温詔俾如劉珙不以一身之戚而忘天下之憂使賢於天下之事知之則必言言之則必盡陛下於賢之言聞之則必行行之則必力則賢雖不起復猶起復也使賢於天下之事知之而不言言之而有隱陛下於賢之言聞之而不行行之而不力則賢雖起復猶不起復矣陛下毋謂廟堂無賢臣庶官無賢士陛下誠能於退朝之暇清閒之燕畧崇髙貴重之勢親直諒博洽之士開懐放納降禮尊賢使輸忠為國者得以自盡羣䇿畢陳衆賢並用則賢所欲言者人亦能言之又何必違先王之禮經拘先朝之故事損大臣之名節虧聖朝之清化而後天下可治哉朝廷舉措大臣出處天下觀之史筆書之誠不可不懼也誠不可不慎也夫賢之起復猶諉之曰負天下之重任應先朝之故事比年以來朝廷以奪情為常典縉紳以起復為美名食稻衣錦之徒接踵廟堂據禮守經之士寥寥無聞不知此人於天下之重任何所關邪於先朝之故事何所據邪先朝自楊溥之外未聞起復某人為某官也今起復之官何如此之多邪以其髙謀深慮足以斷天下之大議邪以其折衝禦侮足以定天下之大難邪以其直節勁氣足以厲天下之士習邪以其深仁厚澤足以浹天下之民心邪以其忠言讜論足以裨朝廷之闕失邪何皆未見其有也陛下何取於斯人而起復之哉且婦於舅姑喪亦三年孫於祖父母禮有期服奪情於夫初無與其妻起復於父初無與其子今或舍館如故妻孥不動乃號於天下曰本欲終喪朝廷不容雖三尺童子臣恐其不信也為人父者所以望其子之報豈擬至於此哉為人子者報其親之心豈忍至於此哉昔冨弼有母喪韓琦言起復非盛世事而冨公竟不可奪史嵩之遭父喪太學生羣攻之至數百人而嵩之竟乞終制今大臣起復羣臣不以為議且從而為之辭所以預為己地也羣臣起復大臣不以為非且從而成其事亦所以預為己地也大臣既無懼羣臣復何慙羣臣既有例大臣復何辭今之大臣固韓琦冨弼之罪人今之羣臣又太學生之罪人也上下成風靡然同流致有公無起復之例私為匿服之計例在溥恩則匿服以受封例在得官則匿服以聽選例在掇科則匿服以應舉例在遷官則匿服以候遷例在求賄則匿服以之任率天下之人為無父之歸臣不忍聖明之世風俗之弊綱常之壊一至於此也臣願陛下不惑羣議斷自聖衷取囘内臣許令李賢依冨弼故事守制依劉珙故事終喪其餘己起復者悉令追喪未起復者悉令終制脫有金革之事亦從墨絰之制任國事於外盡心喪於内朝廷既正則天下自正大臣既行則羣臣自效將見綱常由是而正風俗由是而厚天下幸甚宗社幸甚程敏政撰李賢行狀成化丙戌二月聞榮禄公之喪詔起復公公上疏言士見用於盛時者無分小大於父母喪皆得盡三年之制若臣以所任之事而不得盡恐無補於名教得㫖朕頼卿輔導卿勿以私恩廢公義宜抑情遵命以成大孝公復疏言陛下必欲用臣以為國家事重不得以彼易此但今内外大臣當任者皆忠正老成之人使臣在此不過贊成其事無臣贊之亦不為欠臣之去就甚輕昔冨弼累詔不起亦以朝廷有人不至甚不得己故也臣之蹤跡似亦類此乞容臣終制假使未填溝壑則驅䇿駑鈍以報皇上固有日矣詔卿當深念職任之重移孝為忠不必固請遂遣太監林興輔行既抵家襄事畢即日促公上道五月至京師入見上慰勞有加公退即疏言陛下謂臣可以委託堅使奪情而不知臣實駑劣不堪有類折足之鼎且古之大臣若張九齡寇準軰雖起復而人不非者良以其人之才足勝重任有益於天下國家也如臣不過尋常之流無事之時亦招物議今不獲命則不知者謂臣心實以此為榮姑陳奏章免人之議而己乞察臣至情而矜從之詔禮有經有權朕特從權制用卿若固違君命豈得為孝卿當深念大義勿恤微言勉起就任毋得再陳公復疏言臣屢訴衷情而陛下曲加勉諭終不矜九奉誦恩㫖涕泗交頤所以不能仰遵聖訓者區區之心誠有所不忍也況臣日廹衰朽縱起供職未必能副陛下盛意徒重臣之慙增臣之罪詔卿言之再三但委託尤重宜體至懐即日就任愼勿再言又遣中官至公第道上意乃供職
  【李濓起復問答或問父母之喪斬衰三年天下之通義也有服在大僚者奪情起復禮與曰禮有之喪有四制變而從宜取之四時也曰古之大臣亦有勉從者乎曰有之唐房齡張九齡宋冦準皆召起苫次釋衰拜命載在史册可考也曰李文逹公之奪情起復論者何以嘖嘖不置邪曰文逹公聞父之喪在成化丙戌春二月是時憲宗初嗣位公受英廟顧託之重新皇兩宮倚毗專切詔公起復公屢疏陳悃上亦屢詔慰留夫朝廷懇切固留如此公欲遂其私情得乎論者不察乃仗大義以攻之遂使公之心事弗白於天下後世良可悲也南陽王文莊公鴻儒嘗為公著論曰君子之為義也或有所制而不得遂當察其心而不當即棄其人苟即棄之則天下無全人矣安陽崔文敏公銑亦曰文逹奪情而相出於新皇眷倚之篤非文逹求之也羅氏勸上遂賢之請可矣乃襲末士詆史嵩之之文而醜言過斥何與二公文集具存其說固非阿其所好曲為鄉先生辨雪也偶因或人之問聊述二公之言以荅之】
  王恕論起復奪情不可為例狀内官監太監黄順等題奉聖㫖準他吏部知道案查潘俊等聞父母喪已經移文本部闗給勘合守制去後今奉前因案呈到部查得諸司職掌内凡内外官吏人等例合丁憂者仍以聞喪月日為始皇上以孝治天下臣民方且觀感而興起豈可因此小官而開奪情起復之門以干祖宗之典憲而傷國家之風化乎伏望收回前命仍令潘俊等守制滿日依例起復如此則祖宗之法不壊陛下仁孝之道通於神明光於四海而令名無窮焉治元年十月具題次日奉聖㫖匠官係手藝人已準他了罷欽此臣等竊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懐故父母沒而子服三年之喪所以報本也此古昔聖人縁情制禮之意萬世行之而不可易者又聞古人居親之喪有三年不言者有泣血三年者非矯情也蓋不忘親耳洪惟我髙皇帝斟酌古禮定為時制凡文職官吏監生生員知印承差人等聞父母喪悉令丁憂守制所以教之以孝也而守制止於二十七月所以示之有終也今潘俊等己居官食禄亦係守制人員陛下因該監官之請而許其奪情起復臣等所以言之者蓋甚有違前項事例使忠臣孝子聞而議之心誠不安今陛下特降德音如此臣等固不敢違若不再陳但恐後之人遂遵以為例相率而忘其孝有傷聖明之風化是臣等不言之罪也欲望陛下著為定例自今以後凡文職官吏人等聞父母之喪非身任金革之事悉令依例守制終喪敢有營求奏保奪情起復者許科道官糾劾本人以匿喪論奏保之人以違制論如此則人知所警懼而相勸勉於孝矣何患風化不厚天下不治乎治元年十月具題奉聖㫖是定奪欽天監官奔喪奏狀據五官司歴劉玉呈稱有母張氏治二年正月病故祖塋在順天府東直門外遷民屯已於本年三月初三日安葬畢思得本職係是親男例應守制理合具呈乞為查照定奪等因到監據此查得洪武十九年二月二十四日該本監官於奉天門奉髙皇帝聖㫖隂陽官都不要丁憂永為常例欽此欽遵外今照本監查無守制事例及㸔得本官母故已行安葬畢要行守制一節縁本官係提督造歴要官員正值興工之時及有前項事例本監難擅定奪備呈乞為查照定奪等因到部送司案呈查得永樂二年二月十七日有本監五官司歴潘緝熙父故要回奔喪該監官奏奉太宗聖㫖著他去天順二年二月靈臺郎方欽母故呈乞奔喪該監官引奏奉英宗聖㫖照例欽此成化元年二月監正谷濱母故奏要奔喪該本部具題奉憲宗聖㫖照例欽此成化六年三月靈臺郎呉英父故奏乞終喪該本部具題奉憲宗聖㫖準他去奔喪欽此及成化十年三月監副楊瑛順天府人繼母病故奏乞躬葬成化十七年三月中官正皇甫敬母故置丘塋所順天府地方奏要安葬成化二十二年十二月漏刻博士袁洪父故置地順天府地方奏乞奔喪安葬本部節次照例題準俱限三箇月奔喪安葬畢日照舊辦事前項奔喪事例已行八十有餘年以袁紘父故置地順天府地方與劉玉事體相同又係目前之事本官與本監官豈得不知今本官既有母葬自合隨即呈監轉呈本部照例奔喪為當却乃遷延月乆待其安葬己畢方纔具呈意欲免其奔喪顯有貪禄忘親之情而該監官却將奔喪事例匿而不言止稱查無守制事例又稱係提督造歴要官員雖稱呈乞定奪其意亦欲免本官住俸奔喪不無受囑情弊且該監官聞父母喪既已免其守制若又不照例奔喪則是於送終之禮全不用情烏得為孝子乎且聖明之世有禄人員豈可容此不孝之人所據劉玉并該監僉書官吏本當䆒問但呈文内有呈乞定奪字様合無免其送問行令劉玉照例奔喪三箇月滿日赴部送囘本監照舊辦事以後凡遇該監官員人等聞父母喪者務要照依前例隨即具呈奔喪敢有託故不奔喪者以違制論堂上官知不令奔喪者亦治以罪如此則法令嚴而姦頑懼彞倫明而風化美矣治二年四月具題次日奉聖㫖是 論奪情非令典奏狀查得先該徽王奏要照先年良醫副王煐奪情起復事例免令任好禮丁憂奉聖㫖吏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送司查得成化十九年二月内該徽王奏稱要將良醫副王煐奪情存留辦事本部為照本官母故例該丁憂題奉憲宗皇帝聖㫖準王奏欽此欽遵查得治元年十月内本部題為扶持風化事照例官吏人等聞父母喪依例丁憂係是祖宗舊制奪情起復非令典欲望著為定例自今文職官吏人等聞父母喪非身任金革之事悉令依例定制敢有營求奏保奪情者許科道官糾劾奉聖㫖是欽此為照王煐奪情係在治元年題準前事難施行己經立案訖今又奏前因臣竊惟朝廷政令貴信不信則人疑而事不立今又令好禮奪情起復則是前例不信也況好禮係良醫副彼雖守制尚有良醫正王煐在亦可以視疾府中未為無人用就使府中闕人另除良醫副一員前去未為不可臣等非敢不依王之所奏但恐朝廷政令不信於人以後人難遵守治四年十月具題奉聖㫖是
  武宗實録正德十六年七月吏部覆給事中邢寰奏懲奪情以重人倫事言丁憂之例載諸職掌奪情之禁申於累朝所以示教而懲不孝也今海宗道以序班夤縁奪情傳陞寺丞故太醫院使李宗周從而效尤且獲廕子皆不孝之大者宗道宜逮問宗周官及廕皆宜削奪上是其言命自今有親喪者皆不得奪情著為令【西園聞見録楊守陳與王惟臣書曰比有朝廷起復仍典内館之教僕竊料執事之必不起也何以言之三年之喪上逹天子金革無辟之說或謂出於漢儒然世之奪情起復者皆冒利忘孝之徒公論不容極詆痛排載之史册百世之明鑑也今乃視為典禮世不駭其異而反以為榮媮俗至此可為慟哭然近日陳太史緝熙能守禮不起羅太史廷魁能昌言李相之非曾謂秦無人乎夫陳有修史之命李當内閣之任其事皆重於教内館者然禮不可起也人之所以殊於禽獸者惟禮耳陳李之賢否於是乎見之執事之賢宜追前古而曾今賢之不逮乎僕以是䇿執事之必不起也史事告成計在九月儻執事亟至僅足滿考需選恐不能與陞遷之命借至十月而獲與焉從五之與正五纔半級耳比而得禽王良所羞千駟萬鍾奚加於我矧區區半級曷足顧邪或者謂執事不起恐負方命之譴夫君子經徳秉禮豈為利害而遷況今上聖性寛厚仁覆如天公卿大臣樂成人之美其不加罪於守禮之士也昭昭矣又何懼乎執事初以童子擢髙科登翰苑學豐而才逹負令望於天下今一起則衆議叢之大節既虧他美莫贖一不起則令望益台鼎之陟有不難者僕惟執事見理素明秉禮方固必不為羣言所惑蓋猶不已於言者友道蓋如是也叨叨不罪】
  【劉績霏雪録起復者喪制未終勉其任用所謂奪情起復者也如歐公晏元獻神道碑明年著作佐郎丁父憂去官已而眞宗思之即其家起復為淮南發運使及史嵩之喪父經營起復是也今人以服闋為起復誤矣宋制銜上亦帶書如起復左僕射中書門下平章事臣趙普是也】
  【王廷相奪情說三年之喪可以服官政乎曰記有之父母之喪三年不從政齊衰之喪三月不從政又曰三年之喪祥而後從政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小功緦之喪既殯而從政禮也夫君子之居喪也衰麻之衣不釋於身也哭泣之聲不絶於口也居廬寢苫不離於殯宮也練而堊室不與人坐也非時見乎母也不入中門也故聖王體人臣之情容其自盡也故禮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者此之謂也曰金革之事無辟焉者何也曰國難危急不可以有家也才可以舒國難者雖私喪不得以辭辟也事之變也道之權也事平而反喪禮也非國難而從事者皆急於仕進者也故孔子曰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
  【顧湄起復辨起復者臣子居父母喪服制未終君上就喪起之復令視事謂之奪情起復或云詔起攝職或云奪哀還官隋唐始有起復之稱宋制銜上帶書如起復左僕射中書門下平章事臣趙普是也已起復而至服闋謂之落起復史彌逺傳嘉定二年起復右丞相兼樞密使四年落起復是也後人不考義例遂以服闋補官為起復明㑹典百官終喪赴部謁選用起復字吏部稽勲司有起復科與奪情義相反踵訛襲謬已非一日不可不辨】
  神宗實錄萬厯五年十月十日大學士張居正父卒於家訃聞居正意不欲奔喪其黨工部尚書李幼孜遂倡奪情之議於是大學士呂調陽張四維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監察御史曽士楚等各上疏乞留之㑹有星變之異人心洶洶編修呉中行檢討趙用賢刑部員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觀政進士鄒元標相繼論奏居正大怒杖五人於闕下中行用賢削籍穆思孝元標俱謫戍而居正竟留南京僉都御史張岳給事中朱鴻謨亦有疏言尋亦罷歸
  呉中行䟽略頃者天象示異星變非常聖心兢惕戒諭大小臣工修省共圖消弭臣即今日之大者要者為皇上陳之元輔張居正乞歸守制至再至三情辭俱窮矣而皇上眷倚則殷慰勉特至此豈非明良相與稱帝王之盛節哉仰惟皇上以受遺顧命之臣而委心以任之大孝也為社稷生靈以留之至仁也然而是舉也萬古之綱常所繫四方之觀聽攸關正宜深籌長顧必思所以處之當而求其安者元輔夙夜在公勤勞最乆謂父子相别十九年矣則子之由壯至强由强至艾與其父之從衰得白從白得老音容相睽彼此未睹而今長逝於千里之外遂成永訣乃又不得匍匐苫塊一慿棺臨穴其情有弗堪者臣連日見其衰絰之容擗踊之狀若以不得去為悲哀者人皆為之酸楚而皇上必欲其違心抑情銜哀茹痛於廟廊之上且責之以訏謨決䇿調元熙載焉或者非其情也元輔之為賢輔弼也其自信而對之言惟曰聖賢道理祖宗法度斯二語兢兢守之勿之有墜焉耳宰予短喪孔子曰予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王子請喪孟子曰雖加一日愈於己然則終喪者正聖賢之訓也而身自違之必其所不忍也國家令甲丁憂守制二十七月為滿雖庸人小吏匿喪有律惟武弁戎行則墨衰從事而未嘗以介胄之士處輔弼之臣即有徃例可稽亦三年未終而非一日不去之謂也且當時諍之後世譏之乃内閣二輔臣首題之疏方以訃聞遂以例請亦謬矣至臺省諸諫官乞留之疏實為贅辭尤昧成憲抑又謬矣然則奪情者正非祖宗之法也而身自蹈之必其所不敢也然則所望以䘏其私情全其大節者惟在皇上曲體而俯容之耳況䘏一時之情正所以安其心而責效於他日全一人之節正所以端其身而錫極於兆民則皇上勉留之者固所以為社稷為生靈而臣請皇上俯容之者亦所以為社稷為生靈也臣之進也元輔之所舉也有師弟子之分焉臣以為苟有千慮一得之愚所當吐露而復以全軀保妻子之念奪之非事君不欺之忠亦非事師無隱之義也伏惟皇上寛斧鉞之誅而垂神俯納焉元輔幸甚愚臣幸甚
  趙用賢䟽略臣聞天人相與之際微矣故欲求天心之格必求諸人心之安頃自天文示異彗出西南大内火警變徴屢出皇上兢惕不遑下敕臣工同加省懼一時言事者籍籍或以糾察大寮或以修舉庶務固犂然具矣臣以為詳於小而未覩其大者也請不避斧鉞之誅為陛下一正言之輔臣張居正以父憂請守制疏至再三而陛下留之至再至四臣每讀其疏未嘗不為之欷歔飲泣而獨不能以逹陛下之聽者何也臣以為喪必三年自周公孔子以來未之有改世人之所講說民俗之所習安千百年以來未之有改非小節常禮之云也自後世乃有以金革之事起其臣於衰絰之中此特權一時之緩急而不得曲顧其私者非先王之法也自數日以來見輔臣毁瘠柴立形神摧敝私竊計輔臣之心欲更有所請則拂陛下挽留之意遂聽陛下之留而不一徃則父子乖離之乆己抱恨於終天而不容頃刻安者夫輔臣能以君臣之義效忠於數年而不能以父子之情少盡於一日臣不知陛下何忍於此也臣查得楊李賢在先朝時亦嘗起復然溥先以省母還家賢既以囘籍奉㫖奪情固未有不出都門而可比之起復者也且陛下所以不允輔臣之請者豈非謂朝廷政令賴以參決四海人心賴以觀法者乎今輔臣身負沈痛其精神之恍惚思慮之廹切必有不能如曩日之周且悉而四海之逖聽風教者又且以拘曲尋常之見疑之亦何以如曩日之敬信而誠服是輔臣之勲望積之以數年而陛下固敗之於一日臣又不知陛下何忍而為此也臣以為輔臣之抱痛抑鬱而不得申是為上干天和而動星變之大者莫甚於此矣陛下若垂憫輔臣不使之憂傷毁性聽其所請則父子音容之乖隔於十九年者庶㡬洩其痛恨於慿棺之一慟輔臣之心既可以少安天下之人心亦可以無疑矣臣竊因是而感夫士氣之日靡國是之不明也夫國家之設立臺諫所以為紀法之司而任糾繩之寄者也今輔臣之留皇上主之亦既有成命矣焉用是嘵嘵者哉背公議以徇私情蔑至情而倡異論誠不知其可也臣愚昧莫測於天人之際竊以為當人心而合天理者其要莫甚於此敢昧死為皇上陳之
  艾穆沈思孝䟽略頃大學士張居正有父之喪朝廷援楊溥金幼孜李賢事例奪情曾不移時而彗星突見光亘數丈漸逼中天臣等仰觀星變俯察物議相與拊膺對泣廢寢罷餐意在廷之臣必有能指陳綱常大義以感格聖衷者詎期附炎鄙夫如御史曾士楚都給事中陳三謨甘犯清議望風保留致使人心長死舉國若狂紀綱風俗將大壊而不可反矣矧今星變未消火災隨繼天地祖宗之靈所以儆聖衷者益惓切焉臣又安得以無言責而緘黙苟禄哉陛下之留居正也一則曰朕為社稷留二則曰朕為社稷留是矣然而語治國平天下之道必本之老老興孝語天下之平必係於長長親親則知社稷之命脈在綱常而羽翼綱常者在輔相為輔相者可託言權變而目之為匹夫小節儒生腐談乎且明王之治天下未有不自大臣始也以大臣者綱常之表也居正斬然在衰絰之中而强顔所不安使之峩冠茹哀於巖廊之上大非朝廷之體矣陛下以孝治天下經筵日講莫非講於此也可舍先王之制不言而言近代之例邪當此承平治朝可論禮之變而不論禮之常邪今居正以例留而厚顔就列矣如異時國家有大慶賀大祭祀為元輔大臣者若云避之則於君臣大義為不可欲出則於父子至情又不安臣不知斯時陛下何以處居正居正何以自處邪昔徐庶為母之故而辭劉曰臣方寸亂矣居正獨非人子而方寸不亂邪能復在廟堂從容論道如常時邪且居正躋人臣之極品荷不世之榮遇者果身從何來乎必先有居正之父而後有居正之身陛下始得而有居正也可令其執親之喪而鳴玉曳組於朝顧不得修匹夫尋常大都之節邪夫天下事一相可辦陛下莫謂在廷諸臣皆不居正若也令其居憂之下反躬省過以斯民三代不可欺以草野輿情有可採易其果於自用之心而虚以受人之誨改其刑名法術之非而緬思乎伊傅周召之業未必非社稷之福也何必使峩冠茹哀於廊廟以傷國體而廢先王之制邪臣又聞古聖帝明王以仁孝之情予之臣而未聞奪之也為人臣者以孝之情求遂於君而未聞為其所奪也夫情而謂之曰奪豈盛世事哉奪之一字豈所為以孝教天下者哉本朝輔臣李賢等曽奔喪守制然後奪情起復當時諸臣尚且爭之況居正今不奔喪又并奪情起復之例而廢之者乎伏願陛下愛居正以德速令奔喪守制則綱常植而朝廷正百官萬民莫不一於正而一正足以格天尚何災異之不可弭哉鄒元標䟽略臣於九月二十六日聞輔臣張居正父喪居正三疏乞恩守制皇上三留之為居正計者必再疏懇之皇上不聽哀死求之而已何求歸之情未切暫留之疏遽上臣讀此疏涕泗交流即欲竭盡血誠冒干天聽自惟渉世未乆不敢呶呶自取越職蓋冀當言責者有言也今當言責者不惟不言且乞留矣臣復黙而不言三綱淪九法斁日被冠裳無異禽彘敢置身斧鉞披瀝為皇上陳之臣聞宰相者社稷綱常所攸賴者也必置身於綱常大道之中而後朝廷服萬民懐一有不善議其後者如蝟毛而起今觀居正之於父也憑棺淚奠未盡送終之禮在京守制尚貪相位之尊果能正身而正人邪不能正身而欲正人為居正計者不可一日而不去皇上為居正計者不可一日而留矣皇上留之者豈以其有利社稷邪不知居正之在位也才雖可為學術則偏志雖欲為自用太甚諸所設施乖張者難以數舉姑舉其最著者言之一曰進賢未廣先朝各郡邑進學數十人居正任事限郡邑不過十六七人是阻進賢之路也夫豪傑之徒非有衣冠維持之不羈之才必有所逞迄今怨號之聲遍於江南此其遺禍何如也二曰決囚太濫先時決囚初無定額居正任事限各省決囚有定數以致首䑕私竄者欲盈其數以免罰有濫及無辜者矣三曰言路未通居正任事大臣持禄不敢言小臣畏罪不敢言間有憂關國計慮切民瘼者今日陳之而明日罹罪矣豈盛世所宜有哉四曰民隱未周臣先歳北上覩黄河泛濫湮沒為魚者不知凡幾僅有存者架髙為巢啜水為餐目極至此心慘魂飛有司不以奏聞恐干大臣德政以致展轉溝壑提妻攜子散之四方者衆矣皇上深居九重漠然不知此居正之罪也其他用深刻之吏阻豪傑之材又不可枚數矣即使有利社稷猶大壊綱常也況無利社稷如此而可留之邪臣伏讀皇上諭曰朕學尚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前功盡棄陛下言及至此宗社無疆之福也雖然學固未成矣弼成帝學者未可謂在廷諸臣無人也志固未定矣輔翼聖志者未可謂在廷諸臣無人也居正丁憂可挽留之居正脫有不測陛下之學將終不成陛下之志將終不定邪臣所未解也臣觀居正首疏云有非常之人然後辦非常之事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辦也嗟嗟人有五常仁義禮智信是也力此五者斯謂之不常之人今有人於此親生而不顧死而不葬指而名之曰非常人也人不曰殘忍則曰薄行不曰禽彘則曰喪心可謂非常人乎且其疏又曰不顧旁人之謗議恤匹夫之小節非病狂喪心有此言哉一家非之不顧一國非之不顧天下非之不顧謂理之所在則顧理而不顧衆論也三年之喪無貴賤一也果可謂小節乎旁人謗議果不足恤乎又曰道路無不為臣酸鼻此其欺罔尤不容言臣登刑部堂遇各司出刑曹接諸冠裳各垂首喪氣一日三歎切齒含憤有不忍言酸鼻者誰乎嗚呼父子天性其恩罔極事父如此事皇上可知矣先正曰求忠臣於孝子之門能遺其親能忠其君者未之有也抑臣尤有深恨焉國家以言路付之臺省事關綱常悉陳無隱黙而不言猶謂曠職乃今日上疏留輔臣者曽士楚也臺臣倡之明日上疏留輔臣者陳三謨也省臣效之朝廷為首善之地臺省為公論之所論及至此可勝言哉伏乞俯賜採擇亟斥輔臣速歸守制則綱常正而人心服朝廷尊而天變消萬世仰聖天子作為出尋常萬萬矣張岳䟽略元輔張居正歷事三朝夙夜在公於今三十年矣其間承顔於垂白之父母能㡬何時乃今不幸奄逝無從永訣又不能匍匐奔喪其何以補終天之恨八旬老母旦夕失其所天則髙堂之上又必有難為情者而少闕定省凡為人子將若之何興言及此臣知元輔之方寸亂矣尚可挽留之乎願陛下以思念皇考之心體輔臣之父以遵奉聖母之心恤輔臣之母容令馳驛奔喪仍酌定期限令襄事速就赴京辦事進有補衮之忠退有戯綵之孝輔臣不得見其父而猶及見其母致身於陛下之前無遺憾矣其還荅陛下者又當何如萬代瞻仰在此一舉設以臣言為不然縱廷臣未敢面議其如退有後言何縱一時隱忍其如萬世之公論何且陛下之所以挽留者不過為天下扶植綱常以安社稷保蒼生為計君臣父子之間其為綱常孰大於此安社稷保蒼生又孰大於此哉臣逆料此疏一出陛下必己先期從輔臣之請而輔臣必先期囘籍仍慮輔臣愛君憂國不敢以情告故臣冒昧一陳之
  明史紀事本末崇禎九年九月起復原任總督侍郎楊嗣昌為兵部尚書十一年四月總督宣大尚書盧象昇丁父憂廷議邊事孔棘交章乞留象昇十疏懇請詔許之令候代七月諭㑹推督臣弗拘守制遂起復原任廵撫陳新甲代之未㡬改楊嗣昌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仍兼掌兵部事
  少詹事黄道周論㑹推弗拘守制䟽臣觀古今典制受於先王誼不敢改至於事窮理極時亦通變以盡神惟綱常所繫為臣教忠為子教孝垂憲萬世不可易也禮三年之喪君命不過其門兵革鑿凶門出戎右不施於士大夫宋武弁如田況岳飛皆累乞終制皇太祖以劉基宋濓帷幄之任特聽其奔喪嘉靖中北邊孔棘起楊溥於宣大還翁萬逹於本兵然其時溥且禫矣萬逹以墨衣視事世宗心非之罷去自是非終喪不稱起復也張居正以不守制損其勲名自後七十年士夫守法天啓七年袁崇焕冒起於右屯崔呈秀靦顔於樞府身膏斧鑕貽唾西市曾㡬何時而士大夫䝉面喪心營推營復遂有不持兩服坐司馬堂如楊嗣昌者且嗣昌秉樞垂兩年矣不知何人推轂而顚越至此今宣大督臣盧象昇父殯載塗搥心飲血以俟奔喪而廷臣動推闊逺難移之人以緩其事今又忽有并推在籍守制之㫖如是則聞喪者竟可不去也聞喪者可以不去則是為子者可以不父而天下有無父之子為臣者可以不子而朝廷有不子之臣天下人材固自不乏即疆埸甚廹當旁求誠信不二心之臣而用之奈何使不忠不孝者連苞引蘖種其不祥以穢天下乎治天下之道無他不過正綱常審法度以求當於人心人心當則天心恱雖有寇賊之警如豺虎逸於原田田夫乗墉而射之矣不得已相其要害專力注之使忠臣孝子鼓厲四方衆志可城也凡人遺其親必不利於君壊於家必無成於國楊嗣昌在事二年才智己備睹矣更起一不祥之人與之表裏指鳬畫鳦說夢捕風猶狼狽之獸倚肩俱走無從施其鞭䇿又何益於負重乎臣於此事曽三具疏以遂事中止近見明㫖己數日而封駮未聞誠恐海内不祥之人皆擲塊投杖思攘節鉞之榮轉盼之閒又成遂事則言之苦晚臣為萬世惜此綱常為聖明惜此治化不暇為一身進退計也疏入降六級調外
  修撰劉同升䟽臣惟朝廷所以為四方觀望者賴有倫紀以為之維也是謂大經原本大經變通其制使倫紀之立萬世勿墜是謂大權未有舍經而言權者也臣於棘人楊嗣昌有不忍言者日者䇿試諸臣簡用嗣昌良以敵訌冦擾如人疾急雜試諸方以冀一效聖明之用心亦甚苦矣都門喧謂嗣昌衰絰在身姓名不祥非若軍旅可以凶事行之也臣所以隱忍未發意嗣昌亦人子也良心不死必且哀痛惻怛上告君父辭免綸扉庶㡬善承聖意曲盡人倫夫邦政之寄非輕於揆地也辭綸扉而掌邦政亦可效於時艱也何必循例再疏遽入辦事服緋安忍叛禮滅親垂之史册萬世唾詈大臣自處如此何以彈壓四方哉人惟有所不忍而後能及其所忍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以其所忍覘其所為嗣昌之心喪而病狂臣己逆知其後矣嗣昌試清夜捫心何以對其父鶴從來志敗氣餒鬼神瞷之必有非常之災嗣昌豈智不及此無奈伎倆已窮苟且富貴兼樞部以重綸扉之權借綸扉為解樞部之漸和議可申票擬由己將與方一藻髙起潛輩中外結連扶同罔上掩敗為勝金繒歳縻立心若此何所底極獨不畏堯舜在上共驩誰欺而欲以袁崇焕之故智用於今日不見皇上之處崇焕不動聲色而忽奮乾斷乎曩日皇上切責和戎而嗣昌不可以為臣今又悍然自易墨綬而嗣昌不可以為子昔李賢奪情人望頓失張居正則聲名不終豈非志敗氣餒己事之明證哉國家亦何賴焉先臣䝉皇上賜諡文節臣復蒙特恩親裁進士第一感激涕零竭誠圖報冒犯新參臣亦無遑恤也疏入罷歸編修趙士春疏今日外敵内寇餉匱兵單豈一時諸臣才力不堪驅䇿哉良由功名之計工而忠孝之性薄也樞臣楊嗣昌墨衰涖事分毫罔效兹荷簡入綸扉使嗣昌稍有人心者念代言非金革之比自應力辭新命矢報中樞乃讀其勉承恩命之疏絶無哀痛惻怛之情遂儼然服緋到任臣於是歎嗣昌之忍心害理一至此也伏誦聖祖六諭必先父母皇上初政首闡孝經豈閭巷猶教以人倫端揆可先容其埽棄臣又考國初尚書正二品以中書之事分之是今之尚書猶宰相也景廟之朝于謙孝廟之朝劉大夏倚毗親切未嘗以東閣處之蓋以六卿之職展布有餘名位未嘗不足故也今使嗣昌而果才邪司馬之堂儘堪報效何況紙上勦撫無救生民局中款賞坐傷國體業於封疆無補豈云機務可參將來藉口機務必先圖卸封疆既無以責嗣昌之成功又無以作滿朝之忠孝臣謂不如還樞臣之職以稍維名教也臣祖先臣用賢當張居正蔑倫起復特慷慨建言為鄒元標諸臣倡㡬斃杖下腊其敗肉以示子孫如直坐視樞臣蒙面入閣是臣上負聖主而下忝所生也【太史抗疏歸其尊人文度酹酒告文毅公曰吾先人有孫矣】
  給事中何楷䟽略皇上起楊嗣昌於制中嗣昌有微臣勉承恩命之疏内言及服色一事似以奪情入直之故微有所不安於其心奉聖㫖覧卿奏大典不與并辦事素角暫從所請朝講召見服色還一體隨班欽此仰見皇上不奪人之親而輔臣亦未敢自奪其親也本月初三日輔臣入閣到任臣衙門例應赴閣作揖則見輔臣吉服爛然立於新輔之首臣等不勝相顧錯愕退而歎詫不置何其乖輔臣本心而與明㫖背馳之逺乎夫明㫖謂辦事素角惟朝講召見則一體隨班未嘗汎及其餘也到任自輔臣視之雖為顯榮較之朝講召見三大禮相去不啻天淵其遵何㫖而然歟曽經申明否歟誰為此說以誤輔臣抑輔臣之自誤歟疏入楷降二級調用
  南道御史成勇綱常萬古為重䟽嗣昌以義不後君謂古者列國之君臣可得而避今日一統之君臣義無可逃是天下凡為臣者皆不當終三年之喪終則為後君為不臣先聖之詩書可焚先王之典禮可廢不舉人類盡化為禽獸不止也臣不敢承順意㫖以長指鹿為馬之姦疏入上責其黨同伐異命逮治時南兵部尚書范景文等公疏劾嗣昌請召還黄道周林蘭友等上怒責其朋謀把持并查何人主稿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三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六
  過於禮
  乾學案先王制禮酌為中制賢者無過不肖者無不及乃有哀傷過情不能裁抑至於滅性者不勝喪也練縞纎采不以時變三年之後猶餘悲哀者過期也自輕其身却絶菜果或蹈履危險者過毁也凡此皆過於禮者也又有輕喪觧官古制有之本不足異然為今時所無則亦可以為過也
  不勝喪
  漢書桓麟焉之兄孫也母終麟不勝喪未祥而卒晉書孝友傳王裒痛父儀非命隱居教授三徴七辟皆不就廬於墓側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號涕淚著樹樹為之枯母性畏雷母沒每雷輙到墓曰裒在此及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三復流涕門人受業者並廢蓼莪之篇躬耕墓田或有助之者不聽及洛京傾覆冦盜蠭起親族悉渡江東裒戀墳壟不去遂為賊所害
  宋書張敷傳敷吴興太守邵子也生而母沒年十許歳求母遺物唯得一畫扇乃緘録之每至感思輙開笥流涕遷司徒左長史未拜父在吳興亡報以疾篤敷徃奔省自發都至吳興成服凡十餘日始進水漿葬畢不進鹽菜遂毁瘠成疾世父茂度每止譬之輙更感慟未期而卒世祖追贈侍中改其所居稱孝張里
  南齊書杜栖隱士京産子京産亡水漿不入口七日晨夜不罷哭不食鹽菜朔望節歳絶而復蘇嘔血數升時何謝朏並隱東山遺書敦譬誡以毁滅至祥禫暮夢見其父慟哭而絶
  梁書孝行傳劉霽懐慰之子也十四居父憂有至性每哭輙嘔血後居母喪廬於墓哀慟過禮未終喪而卒何炯隱士從弟也為侍御史以父疾陳解侍疾經旬衣不解帶頭不櫛沐信宿之閒形貌頓改及父卒號慟不絶聲枕凷藉地腰脚虚腫服猪蹄湯炯以有肉味不肯服親友請譬終於不囬遂以毁卒
  劉曇淨父喪不食飲者累日絶而又蘇每哭輙嘔血服闋因毁成疾及母亡水漿不入口者殆一旬母喪權瘞藥王寺時天寒曇淨身衣單布廬於瘞所晝夜哭泣不絶聲哀感行路未及期而卒
  沈崇傃六歳丁父憂哭踊過禮及長事所生母至孝家貧常傭書以飬天監三年太守栁惲辟為主簿崇傃從惲到郡還迎其母未至而母卒崇傃以不及侍疾將欲致死水漿不入口晝夜號哭旬日殆將絶氣兄弟謂之曰殯葬未申遽自毁滅非全孝道也崇傃心悟乃少進食母權瘞家貧無以遷厝乃行乞經年始獲葬焉既而廬於墓側自以初行喪禮不備復以葬後更行服三年久食麥屑不噉鹽酢坐卧於單薦因虚腫不能起郡縣舉至孝武帝聞即遣中書舍人慰勉之乃詔令除釋擢補太子洗馬旌其門閭崇傃奉詔釋服而涕泣如居喪固辭不受官乃除永寧令自以禄不及飬哀思不自堪未至縣卒
  荀匠父卒號慟氣絶身體皆冷至夜乃蘇既而奔喪每宿江渚啇旅不忍聞其哭聲天監元年兄斐為鬱林太守征俚賊為流矢所中死於陣喪還迎於豫章望舟投水旁人赴救僅而得全及至家貧不時葬居父憂并兄服歴四年不出廬户自括髪後不復櫛沐髪皆秃落哭無時淚盡則繼之以血目眥皆爛形骸枯顇皮骨裁連雖家人不復識郡縣以狀言武帝詔遣中書舍人為其除服擢為豫章王國左常侍匠雖即吉而毁瘠逾甚竟以毁卒謝藺安八世孫丁父憂晝夜號慟毁瘠骨立母阮氏常自守視譬抑之後遷散騎侍郎兼散騎常侍使魏母慮不得還感氣卒蘭至號慟嘔血氣絶乆之水漿不入口每哭眼耳口鼻皆血流經月餘日因夜臨而卒
  褚修性至孝父喪毁瘠過禮因患冷氣及丁母憂水漿不入口二十三日每號慟輙嘔血遂以毁卒
  陳書張昭呉人幼至孝父熯病消渇嗜鮮魚昭結捕魚以供膳弟乾亦有至性父卒兄弟並不衣緜帛不食鹽酢日食一升麥屑粥每一感慟必致嘔血父服未終母陸氏又卒兄弟毁瘠骨立家貧未得大葬布衣蔬食十有餘年年並未五十終於家嗣息俱絶
  南史徐雄母終毁瘠㡬至自滅俄而兄亡扶杖臨喪撫膺一慟遂以哀卒
  徐伯陽除新安王府諮議參軍聞姊喪發疾卒
  賀革至孝常恨食禄代耕不及為養所得俸秩不及妻孥子徽深為革愛先革卒革哭之因遘疾而卒
  北史房景伯居母喪不食鹽菜因此遂為水病積年不愈卒隋書孝義傳田翼母臥疾歳餘翼親易燥濕母食則食母不食則不食開皇中母患痢翼謂中毒遂親嘗穢惡母終翼一慟而絶妻亦不勝哀而死
  薛濬少喪父飬母以孝聞開皇初轉考功侍郎丁母艱歸葬夏陽時隆冬極寒濬衰絰徒跣冒犯霜雪自京及鄉五百餘里足凍墮指瘡血流離朝野為之傷痛州里賵助一無所受尋起令視事濬屢陳誠款不許及至京上見其毁瘠過甚為之改容顧謂羣臣曰我見濬哀毁不覺悲感傷懐嗟異乆之濬竟不勝喪病且卒遺書與弟謨曰吾以不造幼丁艱酷自釋耒登朝於兹二十三年矣雖官非聞逹而禄喜逮親庶保期頤得終色飬何圖精誠無感禍酷荐臻兄弟俱被奪情苫廬靡申哀訴是用扣心泣血霣氣摧魂者也既而瘡巨釁深不勝荼毒啓手啓足幸及全歸使夫死而有知得從先人於地下矣但念爾伶俜孤宦逺在邉服適已有書冀得與汝面訣忍死待汝已厯一旬汝既未来便成今古緬然永别為恨何言有司以聞髙祖為之屑涕
  李士謙傳丁母憂居喪骨立姊適宋氏不勝哀而死舊唐書顔師古弟相時羸瘠多疾病性仁友及師古卒不勝哀慕而卒
  呂方毅母終哀慟過禮竟以毁卒布車載喪隨母輀車而葬友人郎餘令以白粥酒生芻一束於路隅奠祭甚為時人之所哀惜
  李畬開元時為考功郎中妻卒時母已病畬恐傷母意約家人不令哭聲使聞於母朝夕定省不曽見其憂念之色士友稱之及母終不勝喪卒
  過期
  漢書袁紹傳紹遭母憂去官三年禮竟追感幼孤又行父服 英雄記曰凡在廬六年
  晉書孝義傳夏方家遭疫癘父母伯叔羣從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則號哭晝則負土十有七載葬送得畢因廬於墓側種植松栢烏鳥猛獸馴擾其旁
  郤詵傳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户朝夕拜哭飬鷄種蒜竭其方術喪過三年得馬八匹輿柩至負土成墳未畢召為征東參軍
  曹志傳為散騎常侍遭母憂居喪過禮因此篤病喜怒失常九年卒太常奏以惡諡崔褒歎曰魏顆不從亂以病為亂故也今諡曹志而諡其病豈謂其病不為亂乎於是諡為定
  王接幼喪父哀毁過禮及母終柴毁骨立居墓復積年庾闡母隨兄肇為安樂長史永嘉末為石勒所陷闡母亦沒闡不櫛沐不昬宦絶酒肉垂二十年
  孟陋喪母毁瘠殆於滅性不飲酒食肉十有餘年親族迭謂之曰少孤誰無父母聖人制禮令賢者俯就不肖企及若使毁性無嗣更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後從吉宋書孝義傳劉瑜喪母三年不進鹽酪號泣晝夜不絶聲勤身運力以營葬事服除後二十餘年布衣蔬食言輙流涕常居墓側未嘗暫違
  郭世通年十四喪父居喪殆不勝哀繼母亡負土成墳親戚咸共賻助㣲有所受葬畢傭賃還先直服除後哀感思慕終身如喪者未嘗釋衣㡊子原平父亡哭踊慟絶數日方蘇以為送終之義情禮自畢營壙凶功不欲假人而不觧作墓乃訪邑中有營墓者助人運力經時展勤久乃閑練窀穸之事儉而當禮性無學術因心自然葬畢自起兩間小屋以為祠堂父服除後不復食肉及母終毁瘠彌甚僅乃免喪墓前有數十畆田不屬原平每至農月耕者恒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墳墓乃貿家資貴買此田三農之月輙束帶垂泣躬自耕墾良吏傳阮長之年十五喪父除服蔬食者猶積載南史袁昂父顗敗傳首建鄴藏於武庫以漆題顗名以為誌至是始還之昂號慟嘔血絶而復蘇以淚洗所題漆字皆滅人以為孝感葬訖更制服廬於墓次從兄彖常撫視抑譬之昂容質修偉冠絶人倫以父亡不以理終身不聽音樂
  王虚之年十三喪母三十三喪父二十五年鹽酢不入口永明中詔榜門閭蠲其三世
  南齊書到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毁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二載
  范岫親喪之後蔬食終身
  徐孝克母患病欲粳米為粥貧不能常辦母亡後孝克遂終身噉麥有遺粳米者對之悲泣不忍食
  嚴植之少遭父憂因菜食二十三載
  梁書顧恊傳恊自丁艱憂遂終身布衣蔬食少時娉舅息女未成昬而協母亡免喪後不復娶年六十餘此女猶未他適協義而迎之
  陳書殷不害居父憂過禮江陵之陷失母所在時甚寒氷雪交下凍死者填滿溝壍不害行哭尋求聲不暫輟遇見死人溝中即投身捧視舉體凍僵水漿不入口者七日始得母尸憑尸而哭每舉音輟氣絶即江陵權殯與王裒庾信俱入長安自是蔬食布衣枯槁骨立見者莫不哀之弟不侫少立名節居父喪以至孝稱㑹江陵陷而母卒道路隔絶不得奔赴四載之中晝夜號泣居處飲食常為居喪之禮武帝受禪除婁令至是第四兄不齊始之江陵迎母喪柩歸葬不佞居處之節如始聞問若此者又三年身自負土手植松栢每嵗時伏臘必三日不食
  北史楊引三嵗喪父為叔所飬母年九十二終引年七十五哀毁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麤服誓終身命經十三年哀慕不改有司奏宜旌賞復其一門樹其純孝詔别敕集書標楊引至行
  李顕逹父喪水漿不入口七日髪墮落形體枯顇六年廬於墓側哭不絶聲殆於滅性州牧髙陽王雍以狀奏靈太后詔表門閭
  秦族性至孝事親竭力及父喪哀毁過禮每一慟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恒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時珍羞未常匱乏與弟榮先復相友愛閨門之中怡怡如也尋而其母又沒哭泣無時唯飲水食菜而已終喪之後猶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許年鄉里咸歎異之
  唐書程袁師代弟戍洛川母終聞訃日走二百里因負土築墳哀號癯瘠人不復識改葬曽祖已來閱二十年乃畢
  舊唐書梁文貞少從征役比廻而父母皆卒文貞恨不獲終飬乃穿壙為門磴道出入晨夕灑埽其中結廬墓側未嘗暫離自是不言三十年家人有所問但畫字以對其後山水衝斷驛路更於原上開道經文貞墓前由是行旅見之逺近莫不欽歎開元初縣令崔季友刋石以紀之十四年刺史許景先奏文貞持學絶倫泣血廬墓三十餘年請宣付史官
  宋史曽㡬母死蔬食十五年
  徐積母亡既終喪不徹几筵起居饋獻如平生
  齊東野語寳慶丙戌莆陽境内小民張氏至孝家貧飬母嘗有所適歸而母亡張追慕不已既祥而不除欲喪之終其身太守楊叔昉聞而哀之賜以錢酒且書其門曰何必讀書只此便是讀書何必為學只此便是為學
  明王矩母終廬墓側冬不絮夏不扇服闋猶衣縞素蔬食二十餘年事聞旌表【南畿志】
  虞讙鄞人性至孝父卒哭絶復甦斂殯中度喪三日水漿不入口母勸之陽為一舉母入復徹去坐卧苫塊袒髪面黑如囚及母逝哭斂哀奠一如其父逺其内非祭不相接非病不入問如此者十五年體素壯偉至是哀毁骨立不復舊容【孝友傳】
  過毁
  晉書孝友傳王延九嵗喪母泣血三年㡬至滅性每至忌日則悲號一旬父及繼母終廬於墓側
  桑虞年十四喪父毁瘠過禮日以米百粒用糝藜藿其姊諭之曰汝毁瘠如此必至滅性滅性不孝宜自割抑虞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後丁母憂哀毁骨立廬於墓側五年
  宋書何子平廬江灊人也除吴郡海虞令母喪去官哀毁踰禮每至哭踊頓絶方蘇屬大明末東土饑荒繼以師旅八年不得營葬晝夜號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避清凉日以數合米為粥不進鹽菜所居屋敗不蔽風日兄子伯興欲為葺理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間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興宗為㑹稽太守為營壙子平居喪毁甚既免喪殆至不立
  南齊書崔慰祖喪父不食鹽母曰汝既無兄弟又未有子毁不滅性政當不進肴羞耳如何去鹽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從之
  梁書天監中太子家令陸襄以母憂去職毁頓過禮太子憂之遣使誡諭釋服猶若居憂終身不聽音樂司馬嵩年十二丁内艱孺慕過禮水漿不入口殆經一旬每號慟必至悶絶父喻之令進粥猶毁瘠骨立丁父艱哀毁愈甚廬於墓側日進薄麥粥一升
  天監初殷鈞為臨川内史母憂去職居喪過禮昭明太子憂之手書誡諭曰知哀頓為過所進殆無一溢甚以酸耿迥然一身宗奠是寄毁而滅性聖教所不許宜微自遣割俯存禮制饘粥果蔬少加勉强
  普通七年十一月昭明太子母丁貴殯有疾太子還永福省朝夕侍疾衣不觧帶及薨歩從喪還宮至殯水漿不入口每哭輙慟絶髙祖遣中書舍人顧協宣㫖曰毁不滅性聖人之制禮不勝喪比於不考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可即强進飲食太子奉敕乃進數合自是至葬日進麥粥一升髙祖又敕曰聞汝所進過少轉就羸瘦我比更無餘病正為汝如此胸中亦填塞成疾故應强加饘粥不使我恒爾懸心雖屢奉敇勸逼日止一溢不嘗菜果之味體素壯腰帶十圍至是減削過半每入朝士庶見者莫不下泣
  庾沙彌冰六世孫父佩玊仕宋位長沙内史坐沈攸之事誅時沙彌始生及年五嵗生母為采衣不肯服流涕對曰家門禍酷用是何為及長終身布衣蔬食適母劉氏寢疾晨昏侍側衣不解帶或應鍼炙輙以身先試及母亡水漿不入口累日初進大麥薄飲經十旬方為薄粥終喪不食鹽酢冬日不衣緜纊夏日不解衰絰不出廬戸晝夜號慟鄰人不忍聞所坐處淚霑為爛武帝召見嘉之以補歙令還除邵陵王參軍事隨府㑹稽復丁所生母憂喪還都濟浙江中流遇風舫將覆沒沙彌抱柩號哭俄而風定咸以孝感所致子持亦有考行劉訏數嵗父母繼卒訏居喪哭泣孺慕㡬至滅性赴弔者莫不傷焉
  南史梁臧盾有孝性嘗隨父宿直廷尉府母劉氏在宅夜暴亡盾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寢及旦宅信果報凶問其感通如此服未終父卒居喪五年不出廬户形骸枯悴家人不識武帝累敇抑譬
  梁始興忠武王憺慈母陳太妃薨水漿不入口六日居喪過禮武帝優詔勉之
  陳書謝貞藺之子也年十四丁父艱號頓於地絶而復蘓者數矣初藺居母憂不食泣血而卒家人懼貞復然曰孝子既無兄弟須極自愛若憂毁滅性誰飬母邪自後少進饘粥
  北史王續生遭繼母憂杖而後起及終制鬢髪盡落有司奏聞宣武詔旌門閭甄其遥役
  張昇喪父飲水絶鹽哀毁過度形骸枯悴骨立而已髮落殆盡聲聞鄉里盗賊不侵其閭州表以聞標其門閭王崇兄弟並以孝稱母亡杖而後能起鬢髪墮落未及葬權殯宅西崇廬於殯所晝夜哭泣母喪始闋復丁父憂哀毁過禮雖除服仍居墓側洲以聞旌其門閭荆可居母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悲號擗踊絶而復蘇者數四葬母之後廬於墓側負土成墳髪不櫛沐菜食飲水而已可家舊墓塋域極大榛蕪至深去家十餘里而可獨宿其中與禽獸雜處哀感逺近周文帝令州縣表異之及服終之後猶若居喪
  張彞清河東武城人母憂解任居喪過禮送葬自平城達家千里歩從不乗車馬顔貌瘦瘠當世稱之
  北齊皇甫遐少喪父事母以孝聞保定末遭母喪乃廬於墓側負土為墳復於墓南作一禪窟隂雨則穿窟晴霽則營墓曉夕勤力未嘗暫停積以嵗年墳髙數文周廻五十餘歩遐食粥枕凷櫛風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識逺近競以米麫遺之遐皆受而不食
  北周翟普林事親以孝聞躬耕色飬不應州郡辟命大業初父母俱終哀毁殆將滅性廬於墓側負土成墳盛冬不衣繒絮唯著單衰而已司廵察奏其孝感擢為孝陽令
  華秋幼喪父事母以孝聞家貧傭賃為飬其母患疾秋容貌毁悴鬢須盡改母終遂絶櫛沐髪盡秃落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有人欲助之者秋輙拜而止之郡縣嘉其至孝具以狀聞降使勞問表其門閭
  舊唐書路敬淳遭喪三年不出廬寢服免方號慟入見其妻形容羸毁妻不之識也
  萬敬儒居親喪廬墓刺血寫浮圖書斷手二指輙復生州改所居曰成孝鄉廣孝聚大中時表其家
  裴敬彞母終廬於墓側哭泣無節目遂喪明
  明程通績溪人父卒嶺南迎柩還葬廬墓三年哀慟毁形妻子至不相識後遭祖喪廬墓三年【績溪縣志】
  輕喪觧官
  後漢書譙傳成帝時為太常丞以弟服去職楚國先賢傳隂嵩少喪父母與叔父居王莽末義兵初起乃與叔父避世蒼梧後徴拜謁者以叔父憂棄官張掖韋彪傳彪族子義為陳令以兄順喪去官
  儒林傳楊仁為什邡令兄喪去官
  戴封傳封舉孝亷光禄主事遭伯父喪去官
  陳重傳重為細陽令以尤異當遷為㑹稽太守遭姊憂去官
  孔昱傳靈帝即位公車徴拜議郎補洛陽令以師喪棄官卒於家
  集古錄漢繁陽令楊君碑云君遭叔父太尉薨委榮輕舉太尉者秉也
  陳寔傳寔為聞喜長旬日以期喪去官
  三國志賈逵逵為澠池令以喪祖父去官
  劉焉焉以宗室拜中郎後以師祝公喪去官
  乾學案漢制刺史二千石以上不得行三年喪故其時解官持服者率小臣也至輕喪解官初未著令順帝時尚書令左雄議非父母喪不得去官安帝時制長吏被考未報者自非父母喪不得無故去職是輕喪解官固有禁也乃其時遭期功之服而解官者史不絶書則士大夫重名義而崇禮教其風艮足尚也然大吏則重喪不得持服小吏則輕喪亦至解官輕重失宜何以整齊天下之風俗哉
  晉書嵇紹傳紹為徐州刺史遭長子喪去官
  梁書袁昂昂為豫章内史丁所生母憂去職
  宋史皇祐四年吉州司理參軍祝紳幼孤鞠於兄嫂己嘗為嫂持服兄喪又請解官持喪有司以為言仁宗曰近世蓋有匿親喪而干進者紳雖所服非禮然不忘鞠養恩亦可勸也俟服闋日與幕職知縣
  魏了翁了翁丁生父憂解官心喪
  葉夢鼎傳夢鼎丁本生母憂免喪始拜官
  吕祖儉傳祖儉監明州倉將上兄祖謙卒部文半年不上者為違年祖儉必欲終期喪朝廷從之詔違年者以一年為限自祖儉始
  顧炎武日知錄古人於期功之喪多棄官持服記曰期之喪卒哭而從政九月之喪既葬而從政通典安帝初長吏多避事棄官乃令自非父母服不得去職考之於書如韋義以兄順喪去官楊仁以兄喪去官譙以弟服去官馬融遭兄子喪自劾歸陳寔以期喪去官賈逵以祖父喪去官又劉衡碑云為渤海王郎中令以兄琅邪相憂即日輕舉圉令趙君碑云司徒楊公辟以兄憂不至則兄喪亦謂之憂也曹全碑云遷右扶風槐里令遭同産弟憂棄官則弟喪亦謂之憂也度尚碑云除上虞長以從父憂去官楊著碑云遷髙陽令遭從兄沛相憂篤義忘寵飄然輕舉則從父從兄喪亦謂之憂也陳重傳云舉尤異當遷為㑹稽太守遭姊憂去官則姊喪亦謂之憂也 古人凡喪皆謂之憂其父母喪則謂之丁大憂見北史李彪傳 王純碑云拜郎失妹寧歸遂釋印紱晉陶淵明作歸去来辭自序曰尋程氏妹喪於武昌情在駿奔自免去職則已嫁之妹猶去官以奔其喪也晉嵇紹傳拜徐州刺史以長子喪去職則子喪亦可以去官也後漢末時人多不行妻服苟爽引據大義正之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者晉泰始中楊旌有伯母服未除而應孝亷舉博士韓光議以宜貶又言天水太守王孔碩舉楊少仲為孝亷有期之喪而行甚致清議今代之人躁於得官輕於持服令晉人見之猶當耻與為伍況三代聖賢之列乎
  不及禮
  乾學案居喪而有乖禮典者非盡不肖也或有自託陽狂率情背誕甘為名教之罪人而其哀痛之本心未嘗無也然於先王所制終屬徑庭不可以訓世則總謂之不及禮也
  左傳昭公十五年六月乙丑王太子夀卒秋八月戊寅王穆后崩冬十二月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注天子絶期唯服三年故后雖期通謂之三年喪 疏妻服齊衰期耳謂三年之喪二者父必三年然後娶逹子之志也父以其子有三年之戚為之三年不娶則夫之於妻有三年之義故可通謂之三年之喪】於是乎以喪賔宴樂憂甚矣非禮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
  漢書霍光傳奏昌邑王無悲哀之心廢禮誼居道上不素食【師古注素食菜食無肉也言王在道常肉食非居喪之制也】
  王莽傳莽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詔書前亦釋除【張晏曰莽妻本以此嵗死天下大服也私服自喪其親皆除之】
  後漢書袁閎以延熹末黨事將作乃築土室不為户自牖納飲食而已旦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閎時徃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及母沒不為制服設位時莫能名或以為狂
  乾學案閎不為母制服殆欲自託於狂以避禍也然失禮之大者君子不能為之解矣
  戴良傳良字叔鸞少誕節母喜驢鳴良嘗學之以娯樂焉及母卒兄伯鸞居廬啜粥非禮不行良獨食肉飲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毁容或問良曰子之居喪禮乎良曰然禮所以制情佚也情苟不佚何禮之論夫食㫖不甘故致毁容之實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
  晉書陳夀遭父喪有疾使婢丸藥客徃見之鄉黨以為貶議及蜀平坐是沈滯者累年後授御史治書以母憂去職母遺言令葬洛陽夀遵其志又坐不以母歸葬竟被貶議
  阮籍傳性至孝母終正與人圍碁對者求止籍留與決賭既而飲酒二斗舉聲一號吐血數升及將葬食一蒸豚飲二斗酒然後臨訣直言窮矣舉聲一號因又吐血數升毁瘠骨立殆至滅性裴楷徃弔之籍散髪箕踞醉而直視楷弔唁畢便去或問楷凡弔者主哭客乃為禮籍既不哭君何為哭楷曰阮籍方外之士故不崇禮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軌儀自居時人歎為兩得
  何曽傳時歩兵校尉阮籍負才放誕居喪無禮曽面質籍於文帝座曰卿縦情背禮敗俗之人今忠賢執政綜核名實若卿之曹不可長也因言於帝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聽阮籍以重哀飲酒食肉於公座宜擯四裔無令汙諸華夏帝曰此子羸病若此君不能為我忍邪曽重引據辭理甚切帝雖不從時人敬憚之
  王戎傳戎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性至孝不拘禮制飲酒食肉或觀奕棋而容貌毁悴杖然後起時和嶠亦居父喪以禮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毁不踰於戎武帝謂劉毅曰和嶠毁頓過禮使人憂之毅曰嶠雖寢苫食粥乃生孝耳至於王戎所謂死孝陛下當先憂之
  劉隗傳廬江太守梁龕明日當除婦服今日請客奏妓丞相長史周顗等三十餘人同㑹隗奏曰夫適妻長子皆杖居廬故周景王有三年之喪既除而宴春秋猶譏况龕匹夫暮宴朝祥慢服之愆宜肅喪紀之禮請免龕官削侯爵顗等知龕有喪吉㑹非禮宜各奪俸一月以肅其違從之
  鍾雅傳雅為御史中丞時國喪未期而尚書梅陶私奏女妓雅劾奏曰臣聞放勲之徂八音遏密雖在凡庶猶能三載自兹以來歴代所同肅祖明皇帝崩背萬國當期來月聖王縞素泣血臨朝百僚懆愴動無歡容陶無大臣忠慕之節家庭侈靡聲妓紛葩絲竹之音流聞衢路宜加放黜以整王憲請下司徒論正清議穆后臨朝特原不問
  世說新語陸士衡初入洛咨張公所宜詣劉道真是其一陸既徃劉尚在哀制中性嗜酒禮畢初無他言唯問東呉有長柄葫蘆卿得種來不陸兄弟殊失望乃悔徃
  王坦之傳謝安愛好聲律自弟萬喪十年不聽音樂及登台輔期功之慘不廢妓樂頗以成俗坦之非而苦諫之安遺坦之書曰知君思相愛惜之至僕所求者聲謂稱情義無所不可為聊復以自娱耳若絜軌跡崇世教非所擬議亦非所屑常謂君粗得鄙趣者猶未悟之濠上邪故知莫逆未易為人坦之荅曰具君雅㫖此是誠心而行獨徃之美然恐非大雅中庸之謂意者以為人之體韻猶器之方圓方圓不可錯用體韻豈可易處各順其方以其業則嵗寒之功必有成矣吾子少立德行體議淹允加以令地優游自居僉曰之談咸以清逺相許至於此事實有疑焉且天下之寳故為天下所惜天下之所非何為不可以天下為心乎書徃反數四安竟不從
  桓庶母烝嘗靡有定所忌日見賓客遊宴惟至亡時一哭而已期服之内不廢音樂
  南史劉湛傳廬陵王義真出為車騎將軍南豫州刺史湛為長史義眞時居武帝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眞乃使左右人買魚肉珍羞於齋内别立㕑帳㑹湛入因命臑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眞曰旦甚寒杯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范為尚書吏部郎元嘉元年冬彭城太妃薨將葬祖夕僚故並集東府弟廣淵時為司徒祭酒其日在直與司徒左西屬王深宿廣淵所夜中酣飲開北牖聽挽歌為樂彭城王義康大怒左遷宣城太守
  王彧傳為司徒左長史以姊墓開不臨赴免官
  魏書張普惠傳時安西將軍王澄功衰在身欲於七月七日集㑹文武北園馬射普惠奏記於澄曰竊聞三族九親别疎昵之叙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飾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於終身之外書䇿之哀除於喪紀之内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内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禮大練之日鼓素琴蓋推以即吉也小功以上非虞祔練祥不沭浴此拘之以制也曽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注云為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内其可觀射乎雜記云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黨也不食食猶擇人於射為惑伏見明教立射㑹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於北園行揖讓於中否時非大閱之秋景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忘哀戚之情恐非所以昭令德視子孫者也案射儀射者以禮樂為本忘而從事不可謂禮鍾鼓弗設不可謂樂舍此二者何用射為澄乃荅曰禮兄弟内除明哀己殺小功客至主不絶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終亦罷射舊唐書李渤以母喪不時舉流於施州
  董晉傳金吾衛將軍沈房有弟喪公除不衣黲服入閣上問宰相對曰準式朝官有周年已下喪者諸絁縵不合衣淺色帝曰南班安得有之對曰因循而然
  五代史記楚王馬殷卒子希聲立希聲嘗聞梁太祖好食雞慕之乃日烹五十雞以供膳葬殷上潢希聲不入泣頓食雞肉數器而起其禮部侍郎潘起譏之曰昔阮籍居喪而食蒸豚世豈乏賢邪
  宋史朱服母喪除拜禮部侍郎湖州守馬城言其居喪疏几筵而獨處他室謫知萊州
  遼史太平十一年六月聖宗崩七月丙午朔皇太后率皇族大臨於太平殿上召晉王蕭普古等飲博夜分乃罷丁未擊鞠 興宗本紀贊曰興宗當大行在殯飲酒博鞠疊見簡書及其謁遺像而哀慟受宋弔而衰絰所為若出二人何為其然與
  乾學案飲酒博鞠所對者近習耳謁像受弔則屬耳目之地也昭昭信節冥冥墮行而史册書之矣可不慎哉
  明宣宗實錄宣德時行在禮部奏監察御史喻俊居親喪不守禮法因與平人有隙誣以罪輙自拘問擅作威福以虧孝道不可用上曰古人居喪自有禮節豈與外事況為御史尤當置身禮法之中今悖謬如此豈可用其黜為民
  餘冬序錄陸子静與呂伯恭居憂時書云天下事理有愚夫愚婦所與知而大賢君子不能無蔽者元獻晏公尹南京日文正范公居母夫人憂元獻屈致教導諸生從之游者多有聞於時竊聞執事儼然在憂服之中而户外之屨亦滿文正雖近世大賢至其居憂教授豈大賢君子之所蔽乎執事之所為標的者豈不在此執事天資之美學問之博此事之不安於心未契於理要不待煩說博引而後喻竊聞凡在交遊者皆不為執事安諒執事之心亦未必自安也夫苟不安何憚而不幡然改之乎於此而改其所以感發諸生亦不細矣呉幼清題朱文公荅陳正己講學帖後云大功廢業況服齊斬乎古人居父母之喪三年不為禮三年不為樂斬衰唯而不對齊衰對而不言自發一言且不可況可與人論學㦲眉山二蘇兄弟文人耳而其居喪也再期之内禁斷作詩文是亦講聞乎喪禮也正己蘄學聖賢身有母喪而交書論學不異常時則三年之喪為虚矣夫親喪本也論學末也忘其本而務其末不知所論之學果何學歟朱子荅書固己箴其失然舍其大而議其小或者姑為掩覆也邪
  【張士俊曰崇禎十三年五月丁未予弟叔度沒六月己未予生日也予於是年三十矣廣陵之俗雖遐邇必庀觴豆承筐篚以為夀如八九十者是日人咸夀予不以有弟喪而止予力却之七月庚子予繼祖母春秋六十家君以其事問予予請罷祝而於來年行焉通國之士咸怪而駭予曰是不讀書故不曉也乃援引古今以為議先王之制喪禮自三年而外有大功有小功有緦麻非以飾觀也蓋哀動於内而服其服因以惡其飲食變其居處哀之有餘者非此無以安哀之不足者覩其服而勉以致焉所謂以故興物也而哀有不同服亦有差哀之重者其服重服何準乎準於哀也三年之外期為尤重其服在尊者不論卑者若父之於子兄之於弟夫之於妻皆彞倫至戚而不能恝者乃死亡之際金石管不輟一家之中而呉越隔視一人之身而吉㐫殊類恣睢錯亂猶可謂之禮乎今三年之喪世之失禮多矣或猶知其謬而不以為然也而期之喪未數月而夀辰或從而昬嫁鄉黨宗族徃賀之遭喪者受賀恬不為怪是事也尊者於卑者尤甚雖粗有見識之輩莫覺其謬者其意但曰家統於尊尊者之慶不當以卑者而止也吾謂其不可者七期之喪次於三年一等其冠絰之式衣裳之儀皆酌於三年之喪而稍輕焉既葬而始飲酒食肉矣而終其喪不與宴㑹今於其不宜飲酒食肉之時而遽宴㑹其不可一也飲酒食肉與宴㑹禮有其限而無分於尊卑也而期之喪莫重於父之服子何也父與子分之相去雖逺而其義則一父之於子如子之於父也子於父悲痛者累年父與子方死而嬉笑猶常無是理也故古禮父之服子有三年有不杖期國朝之禮長子衆子皆以不杖期依古之道推而祖之於孫亦有然者今以父而屈其子之喪又或以祖而屈其子服子之喪皆是臆說其不可二也賀必備音聲召賓客以為歡禮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父子之親非鄰里可比音聲之設踰於相歌其不可三也鋪几筵以招賓客而作音聲以恱之將服衰麻與而娯耳目快心志是廢其實將棄衰麻而不服與是并廢名也服與不服俱為舛乖其不可四也昔晉悼子卒殯未葬而平公鼓鐘樂杜蕢楊觶爭之祖父雖尊子孫雖卑不過君之於臣數月之喪殆猶殯焉喪殯而樂是謂樂哀其不可五也禮為殤服降有長殤中殤下殤無服之殤非殤則服不降服不降則其執喪之禮可知也今冠而有室年踰二十不謂殤矣而齊於短折之嬰児但服其服而已是誣死者其不可六也㑹典期年喪服不許守制凡律之所禁者其必有為此者也先賢期䘮令之所著尚乞守制以申其哀今禁守制矣禁之所不及而猶違禮以便其私是何今不如古其不可七也審於此七者則賀與受賀之非禮昭昭矣而昬嫁者其失又不在賀與受賀也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有情以相愛有文以相接若殘忍刻薄而率意徑行㡬何不為禽獸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言人之所以生者以其有禮無禮者當速死也】
  【姚旅露書青州俗原奢侈其流至於不情如初喪之家里社羣集開筵演戲以與孝子破悶名之曰伴坐及出葬路祭結綵必極縑繡祭品動費萬錢名之曰隨㑹 洪洞人有喪親鄰送米麫雞鴨諸食品曰送飯考之雲南百夷亦然 京師期功以下孝帽頂心皆綴紅絨一朶曰花花孝莫知所自而流俗可笑莆中遇節皆啖米果喪家則不然曰恐眯死者之目又不放砲曰恐彈死者此為禍福之言以愚俗耳不知為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意也使知此意遂為之已蓋其畏禮不若畏禍也】
  【順天府志十月送寒衣坊民刻板為男女衣飾五色焚之祖考曰送寒衣 喪禮斂稱家有無殯不踰時哀而不文尚有古意皆飯僧焚修動費百千貧家亦强為之殯三日具祭墓所曰煖墓即禮虞祭意也】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三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四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七
  違禮一
  匿喪
  後漢書李燮傳燮為河南尹先是潁川甄邵諂附梁冀為鄴令有同嵗生得罪於冀亡奔邵邵偽納而隂以告冀冀即捕殺之邵當遷為郡守㑹母亡邵且埋尸於馬屋先受封然後發喪邵還至洛陽燮行塗遇之使卒投車於溝中笞捶亂下大署帛於其背曰諂貴賣友貪官埋母乃具表其状遂廢錮終身
  乾學案禮為君子而設若邵直禽獸耳非法以制之尚可以為世乎故刑者聖人之不得已所以維禮之窮也
  晉書殷仲堪為荆州刺史桂陽人黄欽生父沒已乆詐服衰麻言迎父喪府曹先依律詐取父母卒棄市仲堪乃曰律詐取父母卒依歐詈法棄市原此之㫖當以二親生存而横言死沒情事悖逆忍所不當故同之歐詈之科正以大辟之刑今欽生父實終沒墓在舊邦積年久逺方詐服迎喪以此為大妄耳比之於父存言亡相殊逺矣遂活之
  南史鄭鮮之傳兖州刺史滕怙為丁零翟所沒尸喪不反怙子羡仕宦不廢論者嫌之桓在荆州使羣僚溥議鮮之議曰名教大極忠孝而已至乎變通抑引每事輙殊本而尋之皆求心而遺迹迹之所乗遭遇或異故聖人或就迹以助教或因迹以成罪屈申與奪難可等齊舉其阡陌皆可終言矣天可逃乎而伊尹廢君君可脅乎而鬻拳見善忠可愚乎而箕子同仁自此以還殊實而齊聲異譽而等美者不可勝言今如滕羡情事者或終身隱處不關人事或升朝理務無譏前哲通滕者則以無譏為證塞滕者則以隱處為美折其兩中則異同之情可見矣大聖人立教猶言有禮無時君子不行有禮無時政以事有變通不可宗一故耳
  舊唐書崔損身居宰相姊為尼沒於近寺終喪不臨士君子罪之
  唐律不孝條【注】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
  䟽議依禮聞親喪以哭荅使者盡哀而問故父母之喪創巨尤切聞即崩殞擗踊號天今乃匿不舉哀或揀擇時日者並是
  諸聞父母喪若夫之喪匿不舉哀者流二千里
  䟽議父母之恩昊天莫報荼毒之極豈若聞喪婦人以夫為天哀籲父母聞喪即須哭泣豈得擇日待時若匿而不即舉哀者流二千里其適孫承祖者與父母同
  聞期親尊長喪匿不舉哀者徒一年大功以下尊長各遞減二等卑幼各減一等
  䟽議期親尊長謂祖父母曽髙父母亦同伯叔父母姑兄姊夫之父母妾為女君此等聞喪即須舉發若匿不舉哀者徒一年大功尊長匿不舉哀杖九十小功尊長匿不舉哀杖七十緦麻尊長匿不舉哀笞五十其於卑幼匿不舉哀各減當色尊長一等出降者謂姑姊妹本服期出嫁九月罪同期親尊長科之其服數止準大功之月餘親出降準此若有殤降為七月之類亦準所降之月為服數之限罪依本服科之其妻既非尊長又殊卑幼在禮及詩比為兄弟即是妻同卑幼
  問曰聞喪不即舉哀於後擇日舉訖事發合得何罪荅曰依禮斬衰之哭徃而不返齊衰之哭若徃而返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緦麻哀容可也準斯禮制輕重有殊聞喪雖同情有降殺期親以上不即舉哀後雖舉訖不可無罪期以上從不應得為重大功從不應得為輕小功以下哀容可也不合科罪若未舉事發者各從不舉之坐
  五代㑹要後唐天成二年中書門下條奏據長定格選人中有隱憂者遲五選伏以人倫之貴孝道為先既有負於尊親定不公於州縣有傷風教須峻條章今後諸色官員内有隱憂冒榮者勘責不虚終身不齒所有入仕己未告敕並付所司焚燬從之
  宋史李定傳定為監察御史裏行御史陳薦疏定頃為涇縣主薄聞生母仇氏死匿不為服詔下江東淮浙轉運使問狀奏云定嘗以父年老求歸侍飬不云持所生母服定自辯言實不知為仇所生故疑不敢服而以侍飬解官曽公亮謂定當追行服王安石力主之改為崇政殿說書御史林旦薛昌朝言不宜以不孝之人居勸講之地并論安石章六七上定不自安蘄解職
  張端義貴耳錄夀皇以孝治天下有大理寺孫寺丞失記其名匿服不丁母憂夀皇怒欲誅之奏知德夀云孫某不孝欲將肆諸市朝德夀云莫也太甚遂黥面配廣南數年得歸子兒時曽見之今之士大夫甚至聞訃仕宦冒榮自若衰絰有不為著者食稻衣錦女安則為之聖門之訓天理滅絶去禽獸㡬希
  胡寅傳右正言章夏劾寅不持本生母服謫新州安置【周密癸辛雜識明仲乃文定公之庶子將生欲不舉適母夢大魚躍盆中急徃救之已溺將死遂抱以為己子及貴顯不復為本生母持服嘗於謫所著讀史管見其論漢宣帝哀帝晉出帝皆欲借以自解然持論太過所謂欲蓋而彌彰前軰蓋嘗評之固非敢輕議先儒也】
  婁機傳機為吏部侍郎里人有故官吏部喪未舉而子赴調者機謂彼既冒法禁而部胥不之問即撻數吏使之治葬而後來聞者韙之
  元史諸職官父母亡匿喪者並罷不叙
  明律十惡不孝條【注】聞祖父母父母喪匿不舉哀 不義條【注】聞夫喪匿不舉哀
  凡聞父母【若適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之喪匿不舉哀杖六十徒一年若聞期親尊長喪匿不舉哀者亦杖八十
  㑹典凡官吏匿喪者正統七年令俱發原籍為民
  喪中昬嫁【古制見變禮喪中冠子條】
  春秋莊公二十有二年冬公如齊納幣【何休公羊注不譏喪娶者舉淫為重也 榖梁范注公母喪未再期而圖昬無譏文但譏親納幣者喪昬不待貶絶而罪惡見】二程全書春秋喪昬無譏蓋日月自見不必譏也唯哀姜以禫中納幣則重疊譏之曰逆婦曰夫人至恐後世不以為非也他皆曰逆女此獨云婦而又不曰夫人蓋已納幣則為婦違禮而昬則不可謂之夫人
  文公二年冬公子遂如齊納幣【榖梁傳范注喪制未畢而納幣書非禮】公羊傳納幣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喪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則何譏乎喪娶【注據逆在四年】三年之内不圖㛰【注僖公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滿二十五月又禮先納采問名納吉乃納幣此四者皆在三年之内故云爾】吉禘于莊公譏然則曷為不於祭焉譏【注據吉禘于莊公譏始不三年大事圖昬俱不三年大事猶從吉禘不復譏】三年之㤙疾矣【注疾痛】非虛加之也以人心為皆有之【注人心皆有疾痛不忍娶】以人心為皆有之則曷為獨於娶焉譏【注孝子疾痛吉事皆不當為非獨娶也】娶者大吉也【注合二姓之好之於無窮故為大吉】非常吉也【注與大事異】其為吉者主於己【注主於己身不如祭祀尚有念先人之心】以為有人心焉者則宜於此焉變矣【注變者變慟哭泣也有人心念親者聞有欲為己圖昬則當變慟哭泣矣況乃至於納幣成昬哉】
  春秋繁露春秋譏文公以喪娶難者曰喪者月不過三年三年之喪二十五月今案經文公乃四十一月乃娶娶時無喪出其法也矣何以謂之喪娶曰春秋之論事莫重乎志今娶必納幣納幣之月在喪分故謂之喪娶也且文公以秋祫祭以冬納幣皆失於太蚤春秋不譏其前而顧譏其後必以三年之喪肌膚之情也雖從俗而不能終猶宜未平於心今全無悼逺之志反思念娶事是春秋之所甚疾也故譏不出三年於首而已譏以喪娶也不别先後賤其無人心也縁此以論禮之所重者在其志志敬而節具則君子予之知禮志和而音雅則君子予之知樂志哀而居約則君子予之知喪故曰非虚加之重志之謂也乾學案變者不忍焉爾矣不忍於心則變於外不忍有人心焉者也忍則無人心焉者也有人心三字警切動人先王制禮此其本矣
  春秋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子遂如齊逆女【注不譏喪娶者不待貶絶而罪惡自見】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穀梁傳其不言氏喪未畢故略之也
  公羊傳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喪娶也喪娶者公也則曷為貶夫人内無貶于公之道也内無貶于公之道則曷為貶夫人夫人與公一體也
  通典周喪不可嫁女娶婦議晉惠帝元康二年司徒王渾奏曰前以冒喪昬娶傷化悖禮下十六州推舉今本州中正各有言上太子家令虞濬有弟喪嫁女拜時鎮東司馬陳湛有弟喪嫁女拜時上庸太守王崇有兄喪嫁女拜時夏侯俊有弟子喪為息恒納婦恒無服國子祭酒鄒湛有弟婦喪為息䝉娶婦拜時蒙有周服給事中王琛有兄喪為息稜娶婦拜時并州刺史羊曁有兄喪為息明娶婦拜時征西長史牽昌有弟喪為息彦娶婦拜時湛職儒官身雖無服據為昬主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無齊衰嫁娶之文虧違典憲宜加貶黜以肅王法請臺免官以正清議尚書符下國子學處議國子助教呉啇議今之拜時事畢便歸昬禮未成不得與娶婦者同也俊琛稜並以齊衰娶婦娶妻所犯者重恒雖無服當不議而不爭亦禮所譏然其所犯者猶輕於稜也湛身既平吉子雖齊衰義服之末又不親迎吉凶别處所犯者輕濬曁為子拜時拜時禮輕當降也國子祭酒裴頠議以為吉凶之别禮之大端子服在凶而行嘉禮非所以為訓雖父兄為主事由己興此悉人倫大綱典章所慎也詔曰下殤小功不以娶俊等簡忽喪紀輕違禮經皆宜如所正 司直劉隗上言文學王籍有叔母服未一月納吉娶妻虧俗傷化宜加貶黜輒下禁止妻父周嵩知籍有喪而成昬無王孫耻奔之義失為父之道王廙王彬於籍親則叔父皆無君子幹父之風應清議者任之鄉論主簿江啓曰夫風節不振無以蕩弊俗禮義不備無以正人流籍以名門擢登賓友不能率身正道公違典憲誠是愷悌垂恕體例宜全【晉書王籍之為太子文學居叔母之喪而昬丞相司直劉隗奏之帝下令云詩稱殺禮多昬以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正今日之謂也可一解禁止自今以後宜為其防】又東閣祭酒顔含居叔父喪而遣女推尋舊事永康二年虞濬陳湛各有弟喪嫁子拜時司徒王渾奏免竊謂弟喪不重於叔父成昬之禮不輕含犯違禮典夫崇禮謂之有方之士不崇禮謂之無方之人況虧淳創薄從俗棄禮請免官禁止從事中郎謝潛議鄭以為女子成人逆降旁親及將出者昔陳湛以女年過二十依鄭義不責遷任徐州不為坐免乆為成比若含女未過二十宜如隗奏若謂鄭說與禮違宜先除而後禁不宜制未下而責人也主簿孔夷議鄭以未嫁成人降其旁親以明當及時與不及時者同降若嫁有時而遭喪因喪而降之非言齊衰之中可以嫁女學者多昧此㫖非獨在今含應見原 王濛息叔仁兄十月亡至十二月詔其子與琅邪王昬拜時叔仁以喪辭范尚書與㑹稽王牋為伸其意㑹稽王荅曰既有所準情理可通故人主權而行之自君作故古之制也古人墨絰從事豈情所安逼於君命之所制奪於人臣之所屈乃至於此以今方之事情輕重豈得同日而欲執違邪又今自拜時未為備禮暫一致身交拜而已即之於情有何不可且今王氏情事與國家正同王命既定事在必行太常王彪之與㑹稽王牋曰王濛女有同生之哀計其日月當未絶哭豈可成昏凡在君子猶愛人以禮況崇化之主邪以此為聖朝故事寧可執訓當今流後裔沗備禮官情有不安謹具白所懐
  降服大功末可嫁姊妹及女議晉南陽中正張輔言司徒府云故涼州刺史楊欣女以九月二十日出赴姊喪殯而欣息俊因喪後二十六日強嫁妹與南陽韓氏而韓就楊家共成昏姻韓氏居妻喪不顧禮義三旬内成昏傷化敗俗非冠帶所行下品二等本品第二人今為第四請正黄紙梁州中正梁某言俊居姊喪嫁妹犯禮傷義貶為第五品【晉書張輔傳梁州刺史楊欣有姊喪未經旬車騎長史韓預彊聘其女為妻輔為中正貶預以清風俗】 宋江氏問裴松之曰從兄女先尅此六月與庾長史弟昏其姊蔡氏先三月亡葬送已畢從兄無嗣兄子簡為後今與從妹同服大功大功末可以嫁子不知無父而兄有大功服可復嫁妹不荅曰意謂父有大功尚可嫁子兄在大功理無不可今所未了者未知女身大功亦可得嫁不又降而在大功得與本服九月者同不見宗濤荅范超伯問娶婦之與嫁子輕重有一等之差己身小功可以娶妻女身大功何為不可以嫁謂此言為是但其論降在大功者如為不盡吾以為聘納禮重故探其本情適人差輕故以見服為斷禮無降在大功不可嫁子之文不應於外生疑且有下殤小功之喪過五月便可以娶降在九月者過三月而後嫁計其日月亦一等之謂也荀伯子難裴曰本不謂父可而兄反不可今所疑謂父兄及女身並不可爾案禮小功之初不妨嫁子其末則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本是周服故也今降在大功亦本是周服何容復於降殺之内以行昏姻之禮邪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自是論本服耳所以不明降在大功不可者正以下殤之小功足以包之若謂降與不降必其不殊者其兄弟出後姊妹出適便再降為小功矣請問居此小功服在始可即以嫁子乎三月卒哭又可以娶妻乎奚獨慈於下殤而薄於出降之甚邪何承天通裴難荀曰昏禮吉而非樂貴不失時元康中有犯喪者為憲司所糾都無降服大功嫁女之彈彼豈輕犯周制重犯功服邪因於禮自通不應致譏耳足下謂下殤小功不可娶足以包降在大功不可娶夫徹樂興嗣親之感繼燭發離别之悲唱行重於和從受禮輕於納娉既有一等之差本服周者雖不得娶何疑得嫁邪若本降為大功不可嫁者大功降為小功亦不可娶豈獨下殤小功而已乎斯不然矣【宗炳稱何議降大功可嫁子為人所疑云要正以下殤小功不可娶舉輕以包重謂長殤大功亦不可嫁者意謂非也且子嫁降親生離恒山之苦禽鳥猶哀況在人理其哀既深則吉實輕故情安於大功之末娶納吉慶為重吉重故可於小功卒哭夫舉重之不可何妨輕者仍自可乎而反云舉輕明重其義不例夫銜孔懐之哀從釐降之命而與新昏者同其不可㦲若使親喪脱有其例當斷其可乎】 李嵩為息邃昏張康女未成禮而康有姊喪已葬二家昏皆務速書問太常馮懐懐曰降服不與正服同者謂居處之節耳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明冠宜時成嫁宜及時先儒云末者服半之後也張氏所服既半將非所疑【嵩又以父在大功則子應小功父服在末則子服除者可也今降服在末而子未除以疑問丁纂纂曰服末情殺可行吉事】 又魏放之問孔琳之曰降在大功當得嫁女不荅曰吾意降者似不得昏記稱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案如此文唯云降者不可娶妻不云不可嫁子此便是得嫁也傅都官駮孔議曰娶妻嫁子雖為不同然可以例求也何者小功絶哭之後可以娶妻至於下殤之小功則不可也本服重而降在小功既不得同小功而娶妻本服周而降在大功豈可同大功而嫁子乎孔荅曰娶妻事重嫁子事輕今若云不可納婦容可以嫁子為難耳既不明不以嫁子而獨明不可以娶妻事重非其類矣傅難曰今舉重以明輕何以謂之不類孔荅曰傅意謂本周而在大功小功者則不得冠子嫁子納婦娶妻四事夫冠嫁納婦三事皆子身之吉事事不在己娶妻一事非在他人親己身之吉事在子則輕在身則重輕故可行之於服末重必卒哭而後可以降殺之明義亦既差降則事何必齊今若欲徴其文觀於輕者則知重者應明輕者猶不可則重者不言自彰而今獨言小功之殤不可以娶妻是指言重者不可也重者自不可輕者自可有差何得輕必從重邪【傅曰案禮葬後卒哭之與服末固是一語直辭異耳孔荅曰以葬後便為末虞畢乃卒哭且末與卒哭若果實同而名異者則當疊言小功之末可以納婦娶妻如大功之末疊言可以冠子嫁子何以别更起條云己雖小功卒哭可以娶妻邪推文明矣】 宋庾蔚之曰昔為禮記略解已通此議大功重而嫁輕小功輕而娶重故大功之末可以嫁小功之末可以娶也所以然者下殤小功本周親者以其殤折之痛既人情所哀不可以娶者長殤大功鄰於成人大功接於齊衰猶周親之内於情差申冠嫁之事可同於成人之大功故不言長殤大功之不嫁也
  大功末可為子娶婦議晉御史中丞髙崧有從弟喪在服末欲為子昏書訪尚書范汪曰禮有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下章云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已有小功喪則父便應有大功喪以義例推之小功卒哭可以娶妻則大功卒哭可以娶婦邪【有舅姑曰婦無舅姑曰妻】范荅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於子己為無服也以己尚在大功喪中猶未忍為子娶婦近於歡事也故於冠子嫁子則可娶婦則不可矣己有緦麻之喪於祭亦廢昏亦不通矣況小功乎崧又曰禮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娶妻己有小功則父有大功已既小功卒哭可娶妻則父大功卒哭可娶婦將不嫌邪汪曰五服之制各有月數月數之内自無吉事故曰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春秋左氏傳齊侯使晏子請繼室於晉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時晉侯有少姜之喪耳】禮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昏姻之道也而敦本敬始之義每於冠昏見之矣雜記曰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案大功之末猶未忍為子娶婦小功之末乃為子娶耳】而下章云己雖小功卒哭可冠娶妻也二文誠為相代尋此㫖為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禮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至於仲春㑹男女便云於此時也奔者不禁此亦是權禮非經常之典也崧又訪於江彪彪荅曰案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又己小功卒哭可以娶妻此悉是明文正例當不如范語為此議者皆於為昏之主也娶婦則父為主娶妻則己為主故父大功之末不得行此嘉禮至於己小功之末則可行之又禮稱娶妻則是無父之正文謂大功之末娶婦於禮例猶尚不安今所為者重所虧者輕又準時人由來之比自不致嫌於是崧依議為兒昏
  周服降在小功可嫁女娶妻議晉范朗問蔡謨曰甲有庶兄乙為人後甲妹景已許嫁而未出今乙亡如鄭意已許嫁便降旁親者景今應為乙服小功本是周親甲今於禮可得嫁景不蔡荅曰案禮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不言降服復有異也兄在大功嫁降服小功之妹猶父在大功嫁小功之女也謂甲今嫁景於禮無違范難曰禮小功不稅降而小功則稅之又小功不易喪之練冠而長殤中殤之小功則變三年之葛又小功之末可以娶妻而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據此數事則明降服正服所施各異今子同之其禮何居蔡荅曰夫服有降有正此禮之常也若其所施必皆不同則當舉其一例無為復說稅與娶也今而然者明其所施有同有異不可以一例舉故隨事而言之也鄭君以為下殤小功不可娶者本齊衰之親也案長殤大功亦齊衰親而禮但言下殤不可以娶而不言長殤不可以嫁明殤降之服雖不可娶而可嫁也所以然者陽唱隂和男行女從和從者輕唱行者重二者不同故其制亦異也范又難曰禮舉輕以明重下殤猶不可娶則長殤大功何可以嫁知禮所謂大功末者唯正服大功末耳蔡荅曰下殤不可娶妻者謂己身也吾言長殤可以嫁子者謂女父也身自行之於事為重但施於子其理差輕然則下殤之不娶未足以明長殤之不嫁也 東晉臺符廬陵公主薨琅邪東海二王於禮為應得昏與不【太學博士袁矯之等案公主於二王屬為姑二王出為人後主又出適今應降服小功然本是周親雖降而為疎本親情重始薨方當制服而疑可昏與不】太常王彪之曰二王出後二國禮為人後降本親一等又云為姑姊妹適人者小功二王應制小功之服禮小功絶哭可以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先儒之說本齊衰之親故除喪而後可昏今二王雖以出後降服本亦齊衰之親情例如禮不應成昏【彪之與㑹稽王牋曰王者君臨萬國以禮義聲教也今若皇子獨違規矩恐遐邇之譏必不許也且自元康以來朝臣之家犯禮昏者不見重責故尚書僕射裴頠當代名士於時以兄弟子喪末為息拜時其息服除也議者父子並應貶責兄弟子下流之喪不同於姑古者諸侯絶周而卿大夫之喪在殯猶不舉樂不以本周喪未葬行嘉禮也況廬陵長公主於禮不應絶服況今未葬乎】 宋庾蔚之謂禮云下殤之小功則不可而不云再降之小功則知再降之小功可以娶
  祖無服父有服可娶婦嫁女議晉劉嗣問徐野人曰嗣去年十二月有周慘欲用六月昏兒服蚤已除大人本無服便是一家主想無復異徐荅曰此議本據祖為孫兒昏自平吉可得娶妻不計兒之有慘也嗣弟損又重問野人曰諸賢唯云祖尊一家得為昏主若便昏損疑速也徐荅曰今歸重於王父理無取於遲速損重問曰禮云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得不有輕不又大功之末可以嫁女則男不得昏向家是嫁女今是己子昏男女詎無異邪【向家亦是祖無服而父有周慘得嫁女】徐荅曰秉燭寢樂居然輕重故嫁娶殊品至於今事理本分塗唯取歸重極尊而不别異男女一也 宋向歆問何承天曰父有伯母慘女服小功祖尊統一家年未可得嫁孫女不何荅曰吾謂祖為昏主女身又小功服不嫌於昏鄭尚書曰祖為昏主女父不與昏事意謂可昏周續之曰禮已雖小功可以冠娶妻則女身雖有服謂出門無嫌也伯母義服而祖為家主於理可通徐野人曰禮許變通記所稱父大功者當非有祖之家又公羊傳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推附名例義在尊無二上容或可通理邪
  降服喪已除猶在本服月内可嫁議晉謝琰問車曰人有妹喪降服已除本服未周可得嫁不荅曰禮小功不稅降在小功者則稅是推本情不計見服也時人有以此昏嫁者僕常疑之孫騰荅人有卜日除服便以昏況降服已除禮有大斷此都無疑
  晉書載記石勒既僭稱趙王下書禁國人不得於喪中昏嫁
  南齊書禮志永明十一年文惠太子薨右僕射王晏等奏伏尋御服文惠太子期内不奏樂諸王雖本服期而儲皇正體宗廟服者一同釋服奏樂姻娶便應並通竊謂二等誠俱是嘉禮輕重有異娶婦思嗣事非全吉三日不樂禮有明文宋世期喪降在大功者昏禮廢樂以申私戚通以前典詔依議
  隋書禮儀志梁武帝大同六年皇太子啓謹案下殤之小功不行昏冠嫁三嘉之禮則降服之大功理不得有三嘉今行三嘉之禮竊有小疑帝曰禮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娶婦己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娶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晉代蔡謨謝沈丁纂馮懐等遂云降服大功可以嫁女宋代裴松之何承天又云女有大功之服亦得出嫁范堅荀伯子等雖復率意致難亦未能折太始六年虞龢立議大功之末乃可娶婦於時博詢咸同龢議齊永明十一年有大司馬長子之喪武帝子女同服大功左丞顧杲之議云大功之末非直皇女殯降無疑皇子娉納亦在非硋凡此諸議皆是公背正文務為通耳徐爰王文憲並云期服降為大功皆不可以昏嫁於義乃為不乖而又不釋其意天監十年信安公主當出適而有臨川長子大功之慘具論此義粗已詳悉太子今又啓審大功之末及下殤之小功行昏冠嫁三吉之事案禮所言下殤小功本是期服故不得有三吉之禮況本服是期降為大功理當不可人間行者是用鄭逆降之義雜記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謂本服大功子則小功踰月以後於情差輕所以許有冠嫁此則小功之末通得娶婦前所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此是簡出大功之身不得娶婦後言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非直子得冠嫁亦得娶婦故有出沒昏禮國之大典宜有畫一今宗室及外戚不得復輒有干啓禮官不得輙為曲議可依此以為法
  梁書賀琛傳普通中皇太子議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琛駮之曰令㫖以大功之末可得冠子嫁女不得自冠自嫁推以記文竊猶致惑案嫁冠之禮本是父之所成無父之人乃可自冠故稱大功小功並以冠子嫁子為文非闗惟得為子己身不得也小功之末既得自嫁娶而亦云冠子娶婦其義益明故先列二服每明冠子嫁子結於後句方顕自娶之義既明小功自娶即知大功自冠矣蓋是約言而見㫖若謂縁父服大功子服小功小功服輕故得為子冠嫁大功服重故不得自嫁自冠者則小功之末非明父子服殊不應復云冠子嫁子也若謂小功之文言己可娶大功之文不言己冠故知身有大功不得自行嘉禮但得為子冠嫁竊謂有服不行嘉禮本為吉凶不可相干子雖小功之末可得行冠嫁猶應須父得為其冠嫁若父於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是於吉凶禮無礙吉凶禮無礙豈不得自冠自嫁若自冠自嫁於事有礙則冠子嫁子寧獨可通今許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之所惑也又令㫖推下殤小功不可娶婦則降服大功亦不得為子冠嫁伏尋此㫖若謂降服大功不可冠子嫁子則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娶是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皆不得冠娶矣記文應云降服則不可寧得唯稱下殤今不言降服的舉下殤實有其義夫出嫁出後或有再降出後之身於本姊妹降為大功若是大夫服士又以尊降則成小功其於冠嫁義無以異所以然者出嫁則有受我出後則有傳重並欲薄於此而厚於彼此服雖降彼服則隆昔實期親雖再降猶依小功之禮可冠可嫁若夫期降大功大功降為小功止是一等降殺有倫服末嫁冠故無有異唯下殤之服特明不娶之義者蓋縁以幼穉之故天喪情深既無受厚他姓又異重彼宗嫌其年穉服輕頓成殺略故特明不娶以示本重之恩是以凡厥降服冠嫁不殊唯在下殤乃明不娶其義若此則不得言大功之降服皆不可冠嫁也且記云下殤小功言下殤則不得通於中上語小功則不得兼於大功若實大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殤亦不冠嫁者記不得直云下殤小功則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遂從琛議北史李業興傳業興聘梁梁朱异問曰洛中委粟山是圓丘邪南郊邪曰是圓丘异曰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曰然异曰若然女子逆降旁親亦從鄭不曰此之一事亦不盡從若卿此間用王義除禫應用二十五月何以王儉喪禮禫用二十七月也异遂不荅【附】女子逆降旁親說儀禮喪服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 鄭注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 賈公彦疏女子子十五已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云當及時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於二月得及時而嫁是以云明當及時也
  乾學案儀禮經文自大夫之妾至姑姊妹舊讀合為一章蓋言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以下數等人皆服大功也鄭氏錯解經文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為一章而以其下别為一章因疑女子子嫁者為世叔父母姑姊妹固合降在大功今未嫁者與己嫁者同降服大功非服之正因有逆降旁親之説不知經之本文明謂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女子子嫁者未嫁者服大功之服何嘗言女子子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姑姊妹服大功之服乎經文本無可疑而鄭氏妄為分割反疑未嫁者不應與己嫁者同服而乃剏為逆降之説不亦大可異乎夫鄭氏割裂經文而設此無稽之說不過解經之謬猶可言也乃後之議禮者不悟鄭氏之謬而遂以此為不易之典制豈非悖禮傷教之甚乎後世喪禮盡廢女子身有期服而出嫁者固已多矣然未聞因己將嫁而先為其世叔父母姑姊妹服大功之服也此不特先王無是禮即後代之議喪服者亦未嘗制是禮可見鄭氏之為妄説矣此非但有關於昏禮并有闗於喪禮故不可以不辨若夫他家駮正之說已詳見於大功篇大夫之妾條此不重載云
  唐律不孝條【注】居父母喪身自嫁娶
  䟽議身自嫁娶皆謂首從得罪者若其獨坐主昏男女即非不孝所以稱身自嫁娶以明主昏不同十惡故也其男女居喪娶妾合免所居之一官女子居喪為妾得減妻罪三等並不入不孝 問曰居喪嫁娶合徒三年或恐喝或强各合加至流罪得入不孝流以否答曰恐喝及强無非不孝加至流罪非是正刑律貴原情據理不合
  諸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者徒三年妾減三等各離之知而共為昏姻者各減五等不知者不坐
  䟽議父母之喪終身憂戚三年從吉自為逹禮夫為婦天尚無再醮若居父母及夫之喪謂在二十七月内若男身娶妻而妻女出嫁各徒三年妾減三等若男夫居喪娶妾妻女作妾嫁人妾既許以下姓為之其情理賤也禮數既别得罪故輕各離之謂服内嫁娶妻妾並離知而共為昏姻者謂壻父稱昏妻父稱姻二家相知是服制之内故為昏姻者各減罪五等得杖一百娶妾者合杖七十不知情不坐
  若居期喪而嫁娶者杖一百卑幼減二等妾不坐䟽議若居期親之喪嫁娶謂男夫娶婦女嫁作妻各杖一百卑幼減二等雖是期服亡者是卑幼故減二等各杖八十妾不坐謂期服内男夫娶妾女婦作妾嫁人並不坐
  唐書于志寧傳髙宗時衡山公主既公除將下嫁長孫氏志寧以為禮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固知遇喪須終三年春秋魯莊公如齊納幣母喪未再期而圖昏二家不譏以其失禮明也今議者云公除從吉此漢文創制為天下百姓耳公主身服斬衰服可以例除情不可以例改心喪成昏非人情所忍於是詔公主待服除乃昏
  【邵寳曰志寧之言其知漢文之所以為詔者矣漢文之詔其大指蓋為吏民而諒闇之制初未之及簡禮者樂於便已踵而行之遂使漢文負大罪於名教誰與議禮能為志寧言者自昏而推之凡不係於吏民者皆可以己此志寧所謂心喪也則於孝乎何損之有晉武帝魏孝文宋孝宗獨不聞漢詔乎】
  舊唐書張茂宗傳茂宗以父孝忠䕃累官至光禄少卿貞元三年許尚公主拜銀青光禄大夫本官駙馬都尉以公主㓜待年十三屬茂宗母亡遺表請終嘉禮德宗念孝忠之勲即日授雲麾將軍起復授左衛將軍駙馬都尉諫官蔣乂等論曰自古以來未聞有駙馬起復而尚公主者上曰卿所言古禮也如今人家徃徃有借吉為昏嫁者卿何苦固執又奏曰臣聞近日人家有不甚知禮教者或女居父母服家既貧乏且無强近至親即有借吉以就親者至於男子借吉昏娶從古未聞今忽令駙馬起復成禮實恐驚駭物聽況公主年幼更俟一年出降時既未失且合禮經太常博士韋彤裴堪曰伏見駙馬都尉張茂宗猶在母喪聖恩念其亡母遺表所請許公主出降仍令茂宗即吉就昏者伏以夫婦之義人倫大端所以關雎冠於詩首者王化所先也天屬之親孝行為本所以齊斬五服之重者人道之厚也聖人知此二端為訓人之本不可變也故制昏禮上以承宗廟下以繼後嗣至若墨衰奪情事縁金革若使茂宗釋衰服而衣冕裳去堊室而為親迎雖云輟哀借吉是亦以凶瀆嘉伏願抑茂宗亡母之請顧典章不易之義待其終制然後賜昏德宗不納竟以義章公主降茂宗【范祖禹曰委巷鄙慝之禮法之所當禁也乃引以為比不亦惑乎今士大夫之家以喪昏者衆矣非獨委巷為然此失禮之尤不可不戒故著此義焉】
  東都事略英宗在殯有言宗室可嫁娶者宋敏求以為不可既踰年又有言者敏求言宗室義服變服而練可以嫁娶矣以前後議異降秩一等出知絳州
  厯代名臣奏議宋元祐八年蘇軾奏曰臣伏見元祐五年秋頒條貫諸民庶之家祖父母父母老疾無人供侍子孫居喪者聽尊長自陳驗實昏嬰右臣伏以人子居父母喪不得嫁嬰人倫之正王道之本也孟子論禮色之輕重不以所重徇所輕喪三年為二十五月使嫁娶有二十五月之遲此色之輕者也釋喪而昏㑹鄰於禽犢此禮之重者也先王之政亦有適時從宜者矣然不立居喪嫁娶之法者所害大也近世始立女居父母及夫喪而貧乏不能自存並聽百日外嫁娶之法既已害禮傷教矣然猶或可以從權而冒行者以女弱不能自立恐有流落不虞之患也今又使男子為之此何義也哉男年至於可娶雖無兼侍亦足以飬父母矣今使之釋喪而昏娶是誠使民以色廢禮耳豈不過甚矣哉春秋禮經記禮之變必曰自某人始使秉直筆者書曰男子居父母喪得娶妻自元祐始豈不為當世之病乎臣謹案此法本因卭州官吏妄有啓請當時法官有失考論便為立法臣備位秩宗前日又因邇英進讀論及此事不敢不奏伏望聖慈特降指揮削去上條稍正禮俗元史諸遭父母喪忘哀拜靈成昏者杖八十仍離之有官者罷之仍沒其聘財婦人不坐 諸服内定昏各減服内成親罪二等仍離之聘財沒官
  明律凡居父母喪及夫喪而身自嫁娶者杖一百若男子居喪娶妾妻女嫁人為妾者各減二等若命婦夫亡再嫁者罪亦如之追奪並離異知而共為昏姻者各減五等不知者不坐若居祖父母伯叔父母姑兄姊喪而嫁娶者杖八十妾不坐 生員居喪娶妻妾事理重者直隷南直隷發充國子監膳夫各布政司充鄰近儒學膳夫齋夫滿日原藉為民廩膳仍追廩米
  明太祖實錄洪武四年九月丙辰冊故元太傅中書右丞相河南王王保保女弟為秦王樉妃時妃有父喪上命廷臣議之禮部尚書陶凱奏大功以下雖庶人亦可成昏況王妃無服上遂令中使及女史徃諭妃家行納徴禮
  乾學案妃既有父喪禮所宜避陶凱身為禮臣不能規正三年之喪逹於天子乃云王妃無服何忍心悖禮一至此也宋度宗將册封美人楊氏為淑妃妃有父喪趙順孫奏美人乃寳章閣待制纘之女纘以六月初三日上遺表内批特贈四官曽未半月而進封之命下稽諸古典四妃秩視三公其未被受則有辭免之禮既被受則有正謝之禮服以褕翟飾以佩綬此皆禮之所不可闕者不用此非所以成禮用此非所以教孝欲望聖慈稍緩降制之日俾妃德無慙亦無使天下後世得以議聖朝之虧禮宗社幸甚疏入度宗遣中使宣諭欲以百日為期順孫復奏以期年為請由此言之凱媿順孫多矣
  世宗實錄嘉靖二年七月永福長公主于歸時孝惠皇太后尚未小祥給事中安磐等上言昔唐衡山公主適長孫氏時太宗之服未除于志寧以為不可髙宗從之今孝惠皇太后几筵未徹是髙宗能以禮處其妹陛下不能以禮處其姊也閭閻小民有期之喪其女猶不敢冒禮而昏況聖人以禮治天下作極四方垂憲萬世者乎臣等區區之私不欲聖朝有一闕美請俟終期然後下嫁不聽
  【西園聞見錄林俊字待用莆田人成化戊戌進士歴官刑部尚書年十七祖病劇祖母欲為之娶堅辭勿肯明年祖母復病强之娶以祖未大祥固辭不肯君子已知其志之不凡矣】
  【顧湄曰古者居父母喪而昏娶見於經傳者唯魯宣公一人所謂不待貶絶而罪惡見也其他禮記所載通典所議咸以期功之喪尚為非禮唐韋彤裴堪爭張茂宗昏娶詞嚴義正宋時民庶之家祖父母父母老疾無人侍奉子孫居喪聽尊長自陳驗實方許昏娶亦未有居然冒喪易吉而昏娶者今人反以送死為緩唯以借親為急父母死未即入棺乃禁家人舉哀棄親喪之禮而講合之儀此異類所不忍為而世俗樂為之雖衣冠之族間亦有之不以為非何哉】
  鎮國中尉多炘瑞昌王府奉國將軍拱枘之庶子也拱枘性至考父母疾刲股二次多炘年七嵗父病嘗糞十歳刲股愈父病及長將昏㑹生母象氏卒哀痛廢寢食宗老援壓適之説呈廵按批準期年服闋成昏多炘堅執終喪啓於樂安王奉王令㫖庶子於生母之喪壓適之説第以服色黲澹不敢行悲哀也今多炘終喪而後成昏所請甚善可以厚人倫敦化源宜依所請嘉靖末廵撫胡松具題敕遣官奬諭
  乾學案明制庶子於所生母不論父與適母存亡俱服斬三年孝慈錄㑹典大明律皆然也何故有壓適之説宗老固不知祖制矣御史亦有期年服闋之批何其闇於禮律也為御史而不知本朝之制何以當官涖政乎不可曉也
  【陳用揚曰金章宗朝嘗定祖父母喪昏娶聽離異又定妻亡服内昏娶定離異法此兩節最足以敦彞倫正風俗未可以餘分閏位格之也然妻亡更娶又當訖其子服不當止以夫服論故儀禮喪服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是已】
  【姺翼家規通俗編男子年十六女子年十四以上身及父母無期以上喪及同居大功既葬方可行之世有喪中納徴畢喪而親迎者此雖不犯王法而忘親一也須除喪改月而後行事則庶㡬耳】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五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違禮二
  居喪釋服
  曲禮席蓋重素不入公門苞屨极衽厭冠不入公門【䟽席蓋者喪車蓋也重素衣裳皆素遭喪之服也苞屨藨蒯之草所為齊衰屨也扱衽者親始死則扱上衽也厭伏也喪冠厭帖無梁五服喪所著也熊氏云父之喪唯扱上衽不入公門冠絰衰屨皆得入也杖齊衰則屨不得入不杖齊衰衰又不得入其大功絰又不得入其小功以下冠又不得入此厭冠者謂小功以下之冠故云不入公門凡喪冠皆厭大功以上厭冠宜得入公門也】
  檀弓季武子寢疾蟜固不説齊衰而入見曰斯道也將亡矣士唯公門説齊衰武子曰不亦善乎君子表微【注時無如之何佯若善之表猶明也】及其喪也曽點倚其門而歌【䟽武子魯之上卿時人畏之如君入其門皆説衰唯蟜固不説言依正禮士唯入公門乃説齊衰入大夫之門不合説也言將亡者其時嚮餘大夫之門猶有著齊衰者故云將亡將亡者未絶之辭也武子心雖恚恨無奈之何佯稱其為善所以善者若失禮顯著凡人皆知失禮微細唯君子乃能明之今説齊衰是失禮之微故云君子表微此謂不杖齊衰若杖齊衰雖入公門亦不説之具在上曲禮注】
  【閻若璩曰有以季武子之喪曽點倚其門而歌來問者余曰此子虛烏有之言也春秋昭公七年季孫宿卒孔子年十七曽點少孔子若干嵗未可知然論語叙其坐次於子路則必少九嵗以上也可知孔子年十七時子路甫八歳點實不過六歳七歳孩童耳烏得有倚國相之門臨喪而歌之事檀弓多誣莫此為甚石堂陳普極其辨駮猶未及此子聊為補之云爾】
  服問凡見人無免絰雖朝於君無免絰唯公門有稅齊衰曰君子不奪人之喪亦不可奪喪也【注見人謂行求見人也無免絰絰重稅猶免也古者說或作稅有免齊衰謂不杖齊衰也於公門有免齊衰則大功有免絰也 䟽以絰重縱徃朝君亦無免稅於絰也唯至公門已有不杖齊衰則稅去其衰絰猶不去也若杖齊衰及斬衰雖入公門衰亦不稅也其大功非但稅衰又免去絰也君子以己恕物不可奪人喪禮故君所以許臣著絰亦不可自奪喪所以已有重喪猶絰以見君申己喪禮也】
  開元禮三年之喪凡見人皆不去絰父母之喪賓客己弔而重來者主人哭而見其去也又哭之其未葬必備衰服而後見
  唐律不孝條【注】居父母喪釋服從吉
  䟽議釋服從吉謂制未終而在二十七月之内釋去衰裳而著吉服者
  諸有父母若夫之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徒三年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釋服從吉其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亦徒三年
  期親尊長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杖一百大功以下尊長各遞減二等卑㓜各減一等
  䟽議期親尊長謂祖父母曽髙父母亦同伯叔父母姑兄姊夫之父母妾為女君喪制未終謂未踰期月釋服從吉者杖一百大功尊長未踰九月釋服從吉杖八十小功尊長未踰五月釋服從吉杖六十緦麻尊長未踰三月釋服從吉笞四十其於卑㓜釋服從吉各減當色尊長一等出降者謂姑姊妹本服期出嫁九月若於九月内釋服從吉者罪同期親尊長科之其服數止準大功之月餘親出降準此若有殤降為七月之類亦準所降之月為服數之限罪依本服科之其妻既非尊長又殊卑㓜在禮及詩比為兄弟即是妻同於㓜
  舊唐書呂諲丁母憂起復上元元年加同中書門下三品賜門㦸既立於第門或謂諲曰吉慶之事不冝凶服受之諲遂權釋衰麻當中而拜人皆笑其失禮
  李義府居母服起復有制朔望給哭假義府輙微服與占候人杜元紀臨晨出城東登古冡候望哀禮都廢唐書李林甫聞蕭頴士名欲㧞用時頴士寓居廣陵居母喪即衰麻詣京師謁林甫於政事堂林甫素不識遽見衰麻大惡之即令斥去頴士大怒乃著伐櫻桃賦以刺林甫
  【顧湄曰李林甫惡見衰麻固非逹理而頴士一聞拔用遽舍苫塊逺詣京都安得為孝且作賦亦非孝子之所宜春秋責備賢者不能為頴士解矣】
  唐律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參預吉席者杖一百
  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若遇禮宴之席參預其中者杖一百
  宋史劉瑾父沆亡得褒贈知制誥張環草詞語涉譏貶瑾泣涕不能食闔門衰絰邀宰相自言朝廷為改書命黜環為州瑾亦坐衰服入公門罷職
  【萬斯同曰劉瑾之衰絰入公門誠為有罪矣然彼以愛父之故寧冒大禁至於罷職而不恤君子亦有取焉可見宋時風俗之古雖天子之門猶有不脱衰絰而入者視今之士大夫入郡邑之門而輙改服從吉者其賢不肖之相去何如哉】
  明律十惡不孝條【注】居父母喪釋服從吉 不義條【注】居夫喪釋服從吉
  凡居父母喪【若嫡孫承重與父母同】及夫之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八十期親尊長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者杖六十
  【姚翼家規通俗編今世人謁見有司貴官及臨吉事徃徃衷凶服而襲吉服亦曰墨衰夫或我非貴官既不可凶服入公門而事關身家不得不謁有司者則從權而墨可也若我與有司相敵可以凶服見者則不必墨其餘若鄉之貴官及親友吉事視吾親輕重何如也何以墨哉今酌為權制齊衰之服可服以出見尊者大功之服可服以出見長者小功之服可服以出見同輩緦麻之服可於家庭見客而情義輕重及喪在門内門外又於中權之】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參預筵晏者杖八十
  乾學案古人居喪既葬之後始食䟽食既練之後始食菜果未有飲酒而食肉者彼於酒肉猶不忍食而況參預筵燕乎屢朝之定律非不森嚴世之能秉禮而懷刑者誰也古禮既不知遵而國憲又不知畏人心之澌滅將何時而正乎
  黄佐鄉禮凡居喪孝子不許易凶為吉赴他人酒席鄉俗有旬七㑹飲及葬有山頭等酒㑹皆深為害義犯者有罪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張文嘉齊家寳要詩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又古人云樹欲静而風不寧子欲養而親不在每一展誦之輙不禁肝腸寸斷淫淫雨泣也乃世之人當親在堂不知承觀孝養或聽枕畔之言或乖兄弟之好或子富而親貧或親懦而子逆以致淒涼遲暮飲泣衰年及一旦遘親之變又不知哀痛徬徨居喪盡禮或泛營齋事或厚欵親賓惟務華盛為榮施但以酒食相徴逐此固從前陋規嘗致慨於有道者也然昔之人哀毁雖不足於内容服猶致飾於外故出入必衰麻在身慶賀必杜門不徃尚存餼羊之意曽未嘗以麄鄙為醜也乃今則大異焉服飾喬粧嘻笑自若噫竟不思此身何自而来今親死之謂何而淪胥以溺至於此也亦嘗怪而叩之則解曰今時則類然也若似乎當世以持服為重禁者然竊觀 國朝稽古定制清律喪服諸條煌煌典制何常不教人以孝而禁人持服邪不惟不禁而且違犯者得大罪奈何今之居喪者無日不釋服無日不從吉而且無筵宴不參預邪又期功緦麻之戚非其伯叔則其昆姪非其妻子則其懿親今自初喪以後一概置而不持衣冠猶昔逍遥都市遂使識者咨嗟歎息逝者飲恨黄泉豈不悲哉蓋總縁孝衰於父母因而菲薄於衆親第恐相觀而化習以成俗久之而世風頽敗綱常滅絶伊誰之責歟我今稽首致敬哀墾世人趂父母康健之時思古人愛日之誠承顔順志力行孝道富貴則累裀列鼎貧賤則菽水承歡萬一親遭不幸不敢望汝寢苫枕塊泣血三年且止望汝白衣素冠挨熬嵗月從来行孝之家墓産芝蘭樹生連理子孫賢善奕世簪纓其不能者不有人非必有鬼責清夜思之寧不愧邪伏祈仁人孝子逹禮髙賢念㒺極之深恩感風木之餘恫遵朝廷之制典輓晚世之頺波互相勸勉持服報親世道幸甚人心幸甚又曰近世以来人多忌諱孝冠白衣不敢登常人之門況公府乎孝冠白衣絶無行於都市者況麻衣麻絰乎明季之時凡縉紳入公門必用麻衣孝巾麻絰草屨不敢坐漆椅自備竹椅隨行其士民交際賔客必以麻衣孝巾為公服曽未有假青之色者新年賀節必著麻衣麻絰徃拜親戚影神及尊長拜者不以有服為愧受者亦不以孝衣為嫌也】乾學案釋服從吉律文載於十惡之條即期喪釋服亦有杖六十之律國家之立法不綦嚴哉此非特脱衰易吉為不終喪制者言即偶然而易之亦法之所禁也乃今世之人其以衰絰終喪而一日未嘗去體者有㡬人乎或行慶賀而釋或赴燕㑹而釋或干有司而釋甚者尋常出行道上而亦釋羣相習為固然而不以為怪視煌煌國典之所禁竟不一寘懐焉噫不亦大可異也哉夫今人之居喪其於古人居處飲食言語之節所謂居喪之實者一切無之獨其外之素服存耳今且并其素服而易之則是竟未嘗有居喪之文也重服且然又何論乎輕服人心之日漓而國典之不振也一至此乎彼庶人之無知者固不足責矣章逄之子搢紳之徒亦且内不顧乎名教而外不畏乎王章滔滔之世夫安從而救之是在有世道之責者舉律文之所載而實行之有不率者罪無赦庶乎人心稍知警覺而風俗可以漸囘不然國典具在猶且不能防制吾獨奈之何㦲
  【張文嘉曰今多有為嫁娶慶賀諸事冒禁忘哀釋服從吉者而且公然於簡帖之中直書從吉二字因而華服悖典禮蔑王章肆行無忌真可痛哭流涕矣知禮者愼勿踵其敝焉】
  喪中産子
  左傳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鍾【注見下喪中用樂條】
  乾學案禮經言喪制詳矣初不及服内生子之禁者蓋孝子三載之中寢處於外原無入室之禮則自不必有此禁子明衰絰生子即見貶於右師則知禮文所不載非寛以待人子正以天下絶無此事也不然豈有居喪之制纎悉具備反於此等節目而置之不道哉
  後漢書陳蕃蕃為樂安太守民有趙宣葬親不閉埏隧居其中行服二十年蕃與相見問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曰寢宿藏而孕育其中誑時惑衆誣於鬼神遂致其罪
  【閻若璩曰聖人制禮無過不及故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也宣乃行服二十年且寢宿藏立異釣名反蹈服内生子之罪所以偽儒之行一敗有求齒於庸衆人而不得者可不戒哉】
  乾學案服内生子漢人未必有此律然既為禮之所禁自為刑之所加也觀陳公此舉可見東漢之世原以服内生子為非禮矣傳言五子皆服内所生未必皆生於二十七月之内也既二十年不釋服則生於二十年之中者皆可謂之服内所生矣
  【楊文言曰喪以三年為斷寛以待小人正嚴以責君子行服二十年而舉五子已惡其偽矣況儼然藏之中而肆焉為擁妻抱子之地此仲舉所以深疾之也若反虞而安其室廬罪庸未減除服生子豈過責焉故天下偽君子之罪浮於眞小人】
  風俗通義俗傳彭城相袁元服父字伯楚為光禄卿於服中生此子時年長矣不孝莫大於無後故取舉之君子不隱其過因以服為字應劭曰謹案元服名賀汝南人也祖父名原為侍中安帝始加元服百官㑹賀臨嚴垂出而孫適生喜其嘉㑹因名曰賀字元服原父安為司徒忠蹇匪躬盡誠事國啓發和帝誅討竇氏中興以來最為名宰原有堂構之稱矜於法度伯楚名彭清擬夷叔政則冉季厯典三郡致位上列賀早失母不復繼室云曽子失妻而不娶曰吾不及尹吉甫子不如伯竒以吉甫之賢伯竒之孝尚有放逐之敗我何人哉清髙舉動皆此類也何其在服中生子而名之賀者乎雖至愚人猶不云爾
  唐律在父母喪生子
  䟽議在父母喪生子者皆謂二十七月内懐胎者若父母未亡以前懐胎雖於服内生子者不坐縦除服以後始生但計胎月是服内懐者依律得罪並合免所居之一官
  居父母喪生子者徒一年
  䟽議居父母喪生子已於名例免所居官章中解訖皆謂在二十七月内而姙娠生子者其服内生子事若未發自首亦原
  【萬斯同曰上一條言免所居官當是有官之人下一條言徒一年當是無官之人古人定律其嚴於居喪如此雖當時未必盡能遵行然學士大夫猶知有所羞畏至明太祖始削去之則人益無所憚而風俗之薄更不可言矣】
  明太祖孝慈録序古不近人情而太過者有之禁令服内勿生子朕覽書度意實非萬古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人民則生理罷焉
  【周錫曰近年江東有朝士服内生子反誣其妻與外人通其妻自縊死湖南有老儒服内生子乃沈之江中遂絶嗣此皆不知本朝無服内之禁也】
  乾學案服内生子不孝之大世之稍有人心者莫不以為不可而明太祖乃獨去之何哉論者謂啇之帝辛宋之兀凶劭明之武宗皆服内所生故終至悖戾而傾覆是則縱情背禮之事古固有之要所生必不肖之子非但得罪於名教并且貽禍於邦家亦可為世之殷鑒矣明祖因己之多欲反詆古禮為不情於是律文亦删去之而世之蕩軼禮法者益放縱而不可禁夫律嚴其防雖不足遏人情之流然人心猶知有儆惕今并此律文而去之將更何所禁制哉愚以為服中所生在王家者既已召顚覆之災則在士庶者必其致敗亂之釁可知也公羊子論喪娶以為有人心者冝於此焉變矣愚於服内生子亦云
  停喪不葬
  晉書賀循為武康令俗多厚葬及有拘忌迴避數月停喪不葬者循皆禁焉
  山公啓事晉山濤曰臣欲以郄詵為温令詔可尋又啓曰訪聞詵喪母不時葬遂於所居屋後假葬有異同之議請更選之詔曰君為管人倫之職此輩應為清議與不便當裁處之
  南史何承天時丹陽溧陽丁況等久喪不葬承天議曰禮云還葬當謂荒儉一時故許其稱財而不求備丁況三家數十年中葬輙無棺櫬實由淺情薄恩同於禽獸者爾竊以丁寳等同伍積年未嘗勸之以義繩之以法十六年冬既無新科又未申明舊制有何嚴切歘然相紏或由鄰曲分爭以興此言如聞在東諸處比例既多江西淮北尤為不少若但讁此三人殆無所肅開其一端則互相恐動臣愚謂況等三家且可勿問因此附定制㫖若民人葬不如法同伍當即紏言三年除服之後不得追相告引
  唐書顔眞卿使河東劾奏朔方令鄭延祚母死不葬三十年有詔終身不齒【舊唐書作延祚母卒二十九年殯僧舍垣地】
  聖厯元年十月鳯閣侍郎王方慶奏言凖令期喪大功未葬並不得叅朝賀仍給喪不叅宴㑹比來朝官不依禮法身有哀慘陪列朝賀手舞足蹈公違憲章名教既虧實玷皇化請申明更令禁斷詔曰可
  乾學案此條非停喪不葬之謂也蓋以未葬之前哀痛方深故不許其朝賀耳然唐世期功之喪猶且嚴於防制如此則今有親喪久不葬而靦然入居朝列者視此寧不愧心哉
  五代㑹要周廣順三年十一月敕應内外文武臣僚幕職州縣官舉選人等今後有父母未經營葬其主家之長不得輙求仕進所由司亦不得申舉其合赴舉選者葬事禮畢敕所由於家狀内具言不得調冒所司覺察紏舉犯者必行典法如是不加覺察罪在紏察之司【萬斯同曰五代之季天下之亂極矣乃廣順詔書父母未葬主喪者不許仕進且令於家狀内具言而不覺察者有罪一何詞嚴而義正也天下不孝之子其愛親之心每不勝其仕進之心惟不許其仕進則彼之急於榮利者不得不勉强以圖葬其親庶乎學士大夫之家無有乆而不葬者矣周祖此詔真敦厲薄俗之要道豈第一代之美政哉即千萬世遵行之可也】
  宋史禮志嘉祐七年詔大宗正自今皇親之喪五年以上未葬者不以有無尊親新喪並擇日葬之初龍圖閣直學士向傳式言故事皇親係節度使以上方許承凶營葬其卑幼喪皆隨葬之自慶歴八年後積十二年未葬者㡬四百餘喪官司難於卒辦致濮王薨百日不及葬請自今兩宅遇有尊屬之喪不以官品為限而葬之下判大宗正司太常禮院司天監議而有是詔元祐中又詔御史臺臣僚父母無故十年不葬即依條彈奏及令吏部候限滿檢察尚有不葬父母即未得與關升磨勘如失檢察亦許彈奏
  周密癸辛雜識或謂停父母之喪乆而不葬者則其子孫每歳縮小近見錢達可康自修二子之事皆然此其異也
  墓銘舉例呂成公曰舉立封竁窆之柄委之巫史甚者兄弟忿鬩或謂是山於伯獨吉或謂是水於季獨凶狐疑相伏暴其親之遺骨而不可掩是可哀也已
  元典章延祐五年五月福建閩海道肅政㢘訪司準本道㢘訪使趙奉訓牒檢㑹至元十五年欽奉條畫丙一欵節該提刑按察司官所至之處省察風俗宣明教化若有不孝不悌亂常敗俗皆紏而繩之開申御史臺施行欽此竊見江南民俗率多逺喪稽葬習以成風是省察宣明者有所未至耳蓋嘗聞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而喪具稱家有無所以使貧富之葬咸遂人鬼之道俱安也今閩中停喪不葬動經一二十年有一家累至三四柩者問之則曰年月未利下地未得貧乏不能勝喪案禮諸侯大夫士葬皆有月數是古者不擇年月矣春秋九月丁巳葬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是不擇日矣鄭葬簡公司墓之室當路毁之則朝而窆不毁則日中而窆是不擇時矣古之葬者皆於國都之北兆域有常處是不擇地矣經曰喪與其易也寧戚苟能盡其哀痛之情稱家有無貧而薄葬曷害於禮且紙衣瓦棺猶可全其孝愛況留停於家者已具有棺衣耶而下貧之户不即營葬輙作佛事欲為死者妄徼冥福先賢有言天堂無則已有則君子登地獄無則已有則小人入今不以君子之道待其所親而以小人目之豈得為孝愛乎移飯僧所費為營葬之資固不患不勝喪也矧有附郭僧寺係焚修之地公然頓寄靈柩尤為非宜夫父子之親兄弟之愛夫婦之恩人皆有之不幸遇其死亡隨家厚薄以時而葬則為盡孝愛之道停柩不舉曠嵗厯月使其流蟲出汗過者掩鼻於汝安乎生者安則死者亦安矣掩骼埋胔王政所先今民間死者各有親屬及至暴露不葬深乖古者之典尤傷天地之和是宜明白開諭限以月日使依期埋葬以厚人倫之道以長孝愛之風其於教化豈小補㦲咨請照驗施行更為備申憲臺照詳行下各遵一體施行
  明律凡有【尊卑】喪之家必須依禮定限安葬若惑於風水及託故停柩在家經年暴露不葬者杖八十【若棄毁死屍又有本律】
  【丘濬大學衍義補按江浙閩廣民間多有泥於風水之說及欲繁其儀文以徇俗尚者故喪多有留至三五七年甚至累數喪而不舉者前喪未已後喪又繼終無己時使死者不得歸土生者不得樂生積隂氣於城郭之中留伏屍於室家之内十年之間其家豈無婚婣吉慶之事親死未葬恬然忘哀作樂流俗之敝莫此為甚乞明為禁限留喪過三月不葬者律以暴露之罪若有逺行啇宦及期不至者明白告官方許踰限】
  【魏校與余烋書昔者得汝書吾意汝先公葬也乆矣汝弟煥至亟問之涕泣而對乃知未也吾責之曰乃父身後暴露十有三年矣若此與無子何别乎何子平有故不得葬尚自謂我情事未伸天地間一罪人耳況無故而不葬罪將安逃禮過時而不葬主喪者不釋服今汝兄弟俱釋衰絰從吉施施焉于于焉與他人同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正以名教則汝兄弟不可復入學校之門矣雖然此責在汝尤重以汝為一家之長也嗚呼乃父學為大儒官至少宰身後暴露不得安其體魄孤魂漂漂其竟何依汝兄弟恬然安焉是蠻貊之道非復詩禮之家矣亦獨何心】
  【黄佐鄉禮凡停柩踰年不葬及溺於風水兄弟相推託不葬者各行戒諭違者罪之】
  【沈鯉曰人子一生大事亦止此送終一事於此而心有不盡則無復可盡之心矣奈何以兄弟衆多彼此相諉使日乆暴露或草草完事致有日後之悔竊以為為長子者力能獨辦便當以為己任不必徧派衆子各人行孝各人盡心爭先致力纔是人子若有心靠衆子一分便是自己心上有一分不能盡處豈不聞古之孝子遇親之難爭先赴死以求相代者乎彼其於生命可捨何區區財物之足云也】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張文嘉齊家寳要唐滎陽鄭氏兄弟三人仕宦母亡二十九年未葬顔清臣劾奏之三人放歸田里終身勿齒宋崇寧間劉炳與弟煥皆官侍從而親喪不葬坐奪職罷郡徽宗朝雖姦黨恣行而清議尚立如此今 國律雖有停柩經年之禁而卒無有舉行者若禮官援禮經未葬不除服之文而申暴露不葬親之罰特請於 朝著為令甲凡服滿未葬者仕宦不準補官生儒不許應試其補官呈詞必須明開某年月日成服某年月日安葬於某處某年月日服除仍取宗族鄰右及墓地人等結狀方準補官其或未葬而詭言葬者如有首發俱以匿喪論罪連坐結狀之人若夫庶人服滿不葬者許宗族鄰里首其暴棺之罪庶乎人人知警無有不葬其親者矣】
  【韋人鳯曰讀魏恭簡公與余烋書可見當時士大夫鮮不葬其親者故余煥兄弟不葬公痛罪之如此今則不勝責矣且亦習為固然欲責之而無從矣甚有世家仕族累代尚未葬者皆由風水發福之說或因循怠緩誤之也顧子孫而棄祖父為天地所不容不孝之罪莫大於是維風者其亟明未葬不許襲職與試之制且嚴親喪踰期不葬之律庶㡬薄俗知所警爾】
  乾學案親死不葬此人子莫大之罪況律有明禁而世人徃徃犯之何哉以為無其財邪則斂首足形還葬而無椁固聖人之所許也以為無其地邪則暴棺於中野而風水是求又君子之所不為也然則世人之停喪不葬者果何意㦲彼閭閻之小夫吾又何責獨怪為士大夫者於一身之居處服食無不窮其財力以為之獨父母之遺骸反不獲一抔之土而掩蔽焉即旁觀者尚且為之唏嘘太息而彼乃安焉不顧何人心之漸滅一至於斯也然則欲振救此弊者將何術而可曰有國典在一舉律文以治之彼人之不畏禮義者獨不畏刑罰乎其或仕宦之家有司不敢行法則必依周廣順之詔書親喪未葬已仕者不許榮進未仕者不許應舉且必於保狀内明書依禮葬畢方許復官赴試而所司失於覺察者並罪則凡欲求利達者無不圖速葬其親而停柩不葬之風庶幾可以少挽即先儒丘文莊之議亦然昭代之章程前王之法制昭昭具在何不可舉而行之哉 又案今福建舉人貢生等服滿縣報府府報布政司布政司申呈禮部並據本生鄰里結狀稱二十七月服内己經安葬并取地師墳丁土工結狀一并申報如無結狀不準赴試余在禮部見之嘆其風俗近古是考亭教思未墜然是篤終之禮豈可獨使閩士無憾宜推行於諸布政使司一體飭遵者也
  【張爾岐後篤終論葬之習於侈也於是有久而不克葬者是徒知備物豐儀之為厚其親而不知久而不葬之大悖於禮也先王之制喪禮始死而襲襲而斂三日而殯殯而治葬具其葬也貴賤有時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庶踰月先時而葬者謂之渴葬後時而葬者謂之怠葬其自襲而斂自斂而殯自殯而葬中間皆不治他事各視其力日夕拮据至葬而已以為所以計安親體者必至乎葬而始畢也襲也斂也殯也皆以期成乎葬者也殯則不可不葬猶之襲則不可不斂斂則不可不殯相待而為始終者也故不可以他事間也今有人親死踰日而不襲踰月而不斂踰時而不殯則人必警之矣其人非狂且癡必有痛乎其心者矣至於累年而不葬則相與安之何也殯者必於賓位所以賓之也父母而賓之人子之所不忍也而為之者以將葬故賓之也所以漸即乎逺也殯而不葬是使其親退不得反於寢進不得即於墓不猶之客而不得歸歸而未能至者歟此非人事之至難安而人子之大不忍者歟喪服小記曰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䟽曰久而不葬謂有事礙不得依月葬者則三年冠服身皆不得祥除也陳氏曰主喪者不除謂子於父妻於夫孤孫於祖父母臣於君未葬不得除衰絰也乃知古之人有不幸有故不得葬其親者雖踰三年不除服其心所痛在於未葬以為與未及三月者同實也與未及三月者同實斯不得計時而即吉矣何也喪之即吉始於虞而成於禫虞之為禮起於既葬送形而徃迎精而返故為虞以安之未葬則無所為而虞不虞則卒哭與祔皆無所為而舉卒哭與祔不得舉又何為而可以練何為而可以祥且禫日月邁於上殯宮淹於下故雖踰三年與未及三月者同實也未及三月而欲舉祥禫之禮行道之人弗忍矣斯其所以可以除而弗除歟斯其所以寧斂形旋葬縣棺而封而必不敢為溢望奢求以至於久而不葬也歟不然古之人豈不欲厚其親者哉盡人皆子也生事顯榮死葬華盛盡人之子皆有是心也尊卑制乎分盈絀限乎力斯誠不可如何者耳孟子不云乎不得不可以為恱無財不可以為恱奈何以欲厚其親之心反使其親乆客而不得即於安豈非所謂去其小不備而就大不備者乎盍亦思所以變計乎】
  【王蕙子曰杭人多停柩不葬每寄柩管墳人家康熙辛亥仲冬岳墳寄柩有失火者燒棺十餘具灰骨難辨其寄柩子孫痛苦莫伸又前崇禎戊辰季夏淫雨發横自天竺至雷院金沙灘漂去棺木數百具皆莫能辨號慟而已即此而觀停柩日久水火不測速葬之保全多矣】
  【附】喪不即塞
  後漢書樂安民趙宣葬親不閉埏隧居其中行服二十年【詳見上喪中産子條】
  北史王瓊傳瓊女適范陽盧道亮不聽歸其夫家女卒哀慟無己瓊仍葬之别所不即塞常於壙内哭泣久之乃掩當時深怪之
  喪中用樂
  喪大記疾病君大夫徹縣士去琴瑟
  雜記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注宮中子與父同宫者也禮由命士以上父子異宮不與於樂謂出行見之不得觀也】大功將至辟琴瑟【注亦所以助哀也】小功至不絶樂【疏父有服在於宮中則子不與於樂謂出行見之不得觀也此謂命士以下與父同宮者若異宮則得與樂崔云父有服齊衰以下之服也若重服則期後猶有子姓之冠自當不得與於樂】
  曲禮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注五家為鄰相者以音聲相勸相蓋舂人歌以助舂也二十五家為里巷歌歌於巷也】 檀弓文同
  居喪不言樂
  【呂大臨曰吉凶之事不得相干哀樂之情不可以貳故喪凶事也不言樂】
  間傳小功緦麻議而不及樂 喪服四制文同
  喪大記九月之喪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五月三月之喪比葬食肉飲酒不與人樂之
  檀弓大功廢業或曰大功誦可也【注䟽詳見第八十一卷通論】喪服四制祥之日鼓素琴
  喪大記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樂作矣故也左傳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注悼夫人晉平公母杞孝公姊妹】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注禮諸侯絶期故以鄰國責之】
  乾學案平公乃孝公之甥於禮無服似可以作樂然服雖絶而甥舅之情不可抑庸可於初喪之際即聆鐘鼓之音況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又禮之明訓邪左氏但以鄰國之義責之猶其餘者也
  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于晉且逆樂祁之尸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尸【注巢向戌曽孫】子明謂桐門右師出【注子明樂祁之子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師徃到子明舍子明逐使出門去】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注忿其不逆父喪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吿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鍾【注已子明也】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注樂氏戴公族】不肯適晉將作亂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注逐之在明年終叔孫昭子之言】
  晉書禮志漢魏故事將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以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臣子不宜釋其衰麻以服黄除吉駕鹵簿又凶事無樂遏密八音除凶服之鼓吹摯虞以為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宜定新禮設吉服導從如舊其凶服鼓吹宜除詔從之
  【顧湄曰魏武遺令云月朝十五輙向帳作伎晉書禮志云魏武以正月崩魏文以其年七月設伎樂百戲是魏不以喪廢樂也蔑禮傷敎毁方敗常曹氏父子眞先王之罪人矣】
  魏書延昌三年七月司空清河王懌第七叔母北海王妃劉氏薨司徒平原郡開國公髙肈兄子太子洗馬員外亡並上言未知出入猶作鼓吹不請下禮官議決太學博士封祖胄議喪大記云期九月之喪既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五月三月之喪比葬飲酒食肉不與人樂之世叔母故主宗子直云飲酒食肉不言不與人樂之鄭云義服恩輕以此推之明義服葬容有樂理又禮大功言而不議小功議而不及樂言論之間尚自不及其於聲作明不得也雖復功德樂在宜止四門博士蔣雅哲議凡三司之尊開國之重其於王服皆有厭絶若尊同體敵雖䟽尚宜徹樂如或不同子姓之喪非適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國子助教韓神固議歌舞可以展耳目之適絲竹可以肆遊宴之娱故於樂貴懸有哀則廢至若德儉如禮升降有數文物昭旂旗之明鸞為行動之響列明貴賤非措哀樂於其間矣謂威儀鼓吹依舊為允兼儀曹郎中房景先駮曰案祖胄議以功德有喪鼓吹不作雅哲議齊衰卒哭簫管必陳準之輕重理用未安聖人推情以制服據服以副心何容拜虞生之奠於神宮襲衰麻而奏樂大燧一移哀情頓盡反心以求豈制禮之意也就如所言義服恩輕既虞而樂正服一期何以為斷或義服尊正服卑如此之比復何品節雅哲所議公子之喪非適者既殯之後義不闕樂案古雖有尊降不見作樂之文未詳此據竟在何典然君之於臣本無服體但恩誠相感致存惻隱是以仲遂卒垂笙籥不入智悼在殯杜蕢明言豈大倫之痛既殯而樂乎又神固等所議以為笳鼓不在樂限鳴鐃以警衆聲笳而清路者所以辨等列明貴賤耳雖居哀恤施而不廢麤而言之似如可通考諸正典未為符合案詩云鍾鼓既設鼓鍾伐鼛又云於論鼓鍾於樂辟雍言則相連豈非樂乎八音之數本無笳名推而類之簫管之比豈可以名稱小殊而不為樂若以王公位重威飾宜崇鼓吹公給不可私辭者魏絳和戎受金石之賞鍾公勲茂蒙五熟之賜若審功膺賞君命必行豈可陳嘉牢於齊殯之時擊鍾磬於虞祔之後尋究二三未有依據國子職兼文學令聞所歸宜明據典謨曲盡斟酌率由心衷以辨疑惑何容總議並申無所析剖更詳得失據典正議秘書監國子祭酒孫惠蔚太學博士封祖胄等重議司空體服衰麻心懷慘切其於聲樂本無作理但以鼓吹公儀致有疑論耳案鼓吹之制蓋古之軍聲獻㨗之樂不常用也有重位茂勲乃得備作方之金石準之管其為音奏雖曰小殊然其大體與樂無異是以禮云鼓無當於五聲五聲不得不和竊惟今者加台司之儀蓋欲兼廣威華若有哀用之無變於吉便是一人之身悲樂並用求之禮情於理未盡二公雖受之於公用之於私出入聲作亦以娯己今既有喪心不在樂笳鼓之事明非欲聞其從寧戚之義廢而勿作但禮崇公卿出入之儀至有趨以采齊行以肆夏和鑾之聲佩玉之飾者所以顯槐鼎之至貴彰宰輔之為重今二公地處尊親儀殊百辟鼔吹之用無容全去禮有懸而不樂今陳之以備威儀不作以示哀痛述理節情愚謂為允詔曰可從國子後議
  南史齊廢帝昭業武帝崩大斂始畢乃悉呼武帝諸伎備奏衆樂諸伎雖畏威從事莫不哽咽流涕
  梁書昭明太子傳普通三年十一月始興王憺薨舊事以東宮禮絶旁親太子意以為疑命僕射劉孝綽議曰案張鏡撰東宮儀記稱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鼓吹寢奏服限亦然尋旁絶之義義在去服服雖可奪情豈無悲鐃歌輟奏良亦為此既有悲情宜稱兼慕卒哭之後依常舉樂太子令曰尋情悲之說非止卒哭之後縁情為論此自難一也用張鏡之舉樂棄張鏡之稱悲一鏡之言取舍有異此自難二也劉僕射之議即情未安可令諸賢更共詳衷司農卿明山賓等議稱慕悼之解宜終服月於是令付典書遵用以為永準
  周書斛斯徴傳髙祖山陵還宣帝欲作樂令議其可否徴曰孝經云聞樂不樂聞尚不樂其況作乎内史鄭譯曰既云聞樂明即非無止可不樂何容不奏帝遂依譯議譯因此銜徴譖之下獄
  乾學案食㫖不甘聞樂不樂經本人情以著世教也乃佞臣讇妄說經以逄君惡曲士猖狂弃禮以逃世患真千古之罪人也
  隋書五服之喪受册及之職儀衛依常式唯鼓樂從而不作若以戎事不用此制
  舊唐書唐紹善三禮景龍二年韋庶人上言自妃主及命婦宮官葬日請給鼓吹中宗特制許之紹上䟽諫曰竊聞鼓吹之樂本為軍容昔黄帝涿鹿有功以為警衛故棡鼓曲有靈夔吼鵰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備禮適得用之丈夫有四方之功以恩加寵假如郊天祀地誠是重儀惟有宮懸本無案據故知軍樂所備尚不洽於神祇鉦鼓之音豈能接於閨閫準式公主王妃已下葬禮惟有扇方扇綵帷錦鄣之色加之鼓吹歴代未聞又準令五品官昏葬元無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官則不當給限便是班秩本因天子儀飾乃復過之事非倫次難為定制參詳義理不可常行請停前敕各依常典䟽奏不納
  唐㑹要穆宗長慶三年十二月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應百姓厚葬及於道途盛陳祭奠兼設音樂等閭里編氓罕知教義生無孝飬可紀殁以厚葬相矜器仗僭差祭奠奢靡仍以音樂榮其送終或結社相資或息利自辦生業儲蓄以之皆空習以為常不敢自廢人戸貧破抑此之由今百姓等喪葬祭奠並不許以金銀錦繡為飾及陳設音樂其葬物渉於僭踰者並勒毁除結社之類任充喪服糧食等用伏以風俗之弊誠宜改張臣今已施行人稍知勸伏請自今已後如有人犯者準法科罪其官吏已下不能紏察請加懲責仍請常委出使郎官御史訪察敕㫖宜依
  唐律十惡不孝條居父母喪作樂 不義條居夫喪作樂
  䟽議自作遣人等樂謂擊鍾鼓奏絲竹匏磬塤箎歌舞散樂之類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若忘哀作樂【自作遣人等】徒三年雜戲徒一年即遇樂而聽及參預吉席者各杖一百
  䟽議喪制未終謂父母及夫喪二十七月内釋服從吉若忘哀作樂注云自作遣人等徒三年其父卒母嫁及為祖後者祖在為祖母若出妻之子並居心喪之内未合從吉若忘哀作樂自作遣人等亦徒三年雜戲徒一年樂謂金石絲竹笙歌鼓舞之類雜戲謂摴蒱雙陸彈碁象博之屬即遇樂而聽謂因逄奏樂而遂聽者參預吉席謂遇逄禮宴之席參預其中者各杖一百
  問居期喪作樂及遣人作律條無文合得何罪
  䟽議禮云大功將至辟琴瑟鄭注云亦所以助哀又云小功至不絶樂喪服云古者有死於宮中者即三月為之不舉樂況乎身服期功心忘哀戚或遣人作樂或自奏管既坫大猷須加懲誡律雖無文不合無罪從不應為之坐期喪從重杖八十大功以下從輕笞四十緦麻卑㓜不可重於釋服之罪
  唐書百官志凡齊衰心喪以上奪情從職及周喪未練大功未葬皆不預宴大功以上喪受册涖官鼓吹從而不作戎事則否
  開元禮父有服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乾學案開元禮此條即用雜記之文雖朝廷遵用古禮未知民間果能率循否但既垂為一代之制則不可以不載故附著焉
  宋史禮志太宗太平興國七年正月學士李昉等奏議曰案唐長慶三年令百姓喪葬不得陳設音樂臣等叅詳喪用音樂望嚴禁之九年詔曰訪聞喪葬之家有舉樂及令章者蓋聞鄰里之内喪不相舂苴麻之旁食未嘗飽此聖王教化之道治世不刋之言何乃匪人親罹釁酷或則舉奠之際歌吹為娱靈柩之前令章為戱甚傷風教實紊人倫今後有犯此者並以不孝論預坐人等第科斷所在官吏常加覺察如不用心並當連坐陳晹樂書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母有服聲聞焉不舉樂妻有服不舉樂於其側大功將至辟琴瑟小功至不絶樂蓋樂不止於琴瑟而琴瑟特常御者而已曲禮曰君子無故不徹琴瑟大功之親有服其將至則為有故矣雖辟琴瑟可也未至則不必辟矣小功之親有服雖至不絶樂其將至又可知矣若夫於己有小功之喪議而及樂又禮之所棄也 諸侯五月而葬同等至七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同位至五月而卒哭士三月而葬外姻至是月而卒哭君之喪五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士三日而殯君於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則比殯可知矣為士比殯不舉樂則比葬比卒哭可知矣王制言三日而殯合大夫士庶言之豈先王禮意哉考之春秋晉大夫智悼子未葬平公作樂為屠蒯所譏晉武帝故事王公大臣卒三日朝發哀踰月不舉樂其一朝發哀三日不舉樂豈亦得先王之禮邪 魯人朝祥而暮歌孔子以為踰月則其善也孟獻子禫架而不樂孔子以為加於人一等矣蓋朝祥暮歌者於禮為不及故必踰月然後善禫架而不樂者於禮為過故不謂之知禮特謂之加於人一等而已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然則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非樂當作之時也祥而踰月禫而徙月樂作之時也祥禫而樂作豈先王因人情而為之節文邪
  元史諸職官父母亡匿喪縱宴樂遇國哀私家設音樂並罷不叙
  明太祖實録洪武元年十二月辛未監察御史髙原侃言京師人民循習元人舊俗凡有喪葬設燕㑹親友作樂娱尸惟較酒筵厚薄無哀戚之情流俗之壞至此甚非所以為治且京師者天下之本萬民之所取則一事非禮則海内之人轉相視傚弊可勝言況送終禮之大者不可不謹乞禁止以厚風俗上乃詔禮官定民喪服之制
  世宗實錄嘉靖九年左都御史汪鋐上言居喪之家作樂飲酒實滅弃禮法合無在京在外通行御史督同有司嚴加禁治庶㡬浮費可省風俗可淳 于孔兼為儀曹䟽言喪葬所以哀死也乃江南則惟列酒食為弔慰厚奠賻以羙觀主殯者鼓吹優人之雜陳頓忘哭踊之節執紼者歌童樂妓之具在毫無共戚之心彼此同流甚而浮蕩之子弃親不葬十有餘年為弊極矣
  明律十惡不孝條居父母喪作樂 不義條居夫喪作樂 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忘哀作樂及叅預筵宴者杖八十
  大清律文與明律同
  【黄佐鄉禮凡喪事不得用樂及送殯用鼓吹雜劇紙幡紙鬼等物違者罪之】
  【來知徳日録樂者樂也先王所以飾喜也樂必發於聲音以其喜也禮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議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故鄰有喪舂不相者謂其喧閙而樂也有小功之喪者且議論而不及樂事況父母之喪可以喧閙而用金鼓之樂乎且聞樂不樂聖有明訓居喪用樂律有大法今不遵聖人之教違祖宗之法而甘為十惡大罪之人可乎此鼓樂所當革者也】
  乾學案衰麻哭泣哀之至者也鐘鼓笙管樂之至者也天下豈有當至哀之時而為此至樂之事者在禮里人有殯猶不巷歌而況身遭大變乎大功將至猶辟琴瑟而況身親作樂乎此非惟禮之所無亦情之所必不忍也居喪之禮雖古今不無降殺而人子之情則古今宜無異同奈何忘中心之至痛徇流俗之惡習也將以為娱其先人乎則死者已無所知即有知而先人亦不願聞也將以為耀人耳目乎則死者人所共哀人即不哀而我亦何暇假之以取恱也況忘哀作樂律有明禁而人猶冒然行之是不特蔑先王之禮抑且蔑 國家之法矣惟在賢士大夫相與力維風化於上而人之有不率者一舉律例以繩之將末俗之流失庶其有所底止哉
  【沈鯉曰所知親厚之喪非七日外不可設宴有方宴聞喪者宜即罷宴又禮稱鄰有喪舂不相里有殯不巷歌抑何其藹然惻怛相睦至此也今俗富貴之家於鄰居小民有喪者則諉曰貴賤不等休戚無關故彼方哭踊我則鼓樂一歌一哭聲相應和隆古之俗似不如此】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五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六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制九
  違禮三
  喪中宴客
  晉書劉隗廬江太守梁龕明日當除婦服今日請客奏伎丞相長史周顗等三十餘人同㑹隗劾奏請免龕官削侯爵顗等知龕有喪吉㑹非禮宜各奪俸一月從之【詳見一百十三卷不及禮條】
  【顧炎武曰當日期功之喪朝廷猶以為重是以上掛彈文下干鄉議今則有説齊衰而入大夫之門停殯宫而召親朋之會者至乃髽踊方聞矜鞶已飾敗禮傷教曰異嵗深  宜乎板蕩之秋甚於永嘉之世嗚呼有人心者則宜於此焉變矣】
  隋書禮志齊衰心喪已上雖有奪情並終喪不弔不賀不預宴期喪未練大功未葬不弔不賀並終喪不預宴小功已下假滿依例【唐百官志文同】
  舊唐書穆宗荒於酒色纔終易月之制即與勲臣飲宴李珏與同列上疏論之曰臣聞人臣之節本於忠藎苟有所見即宜上陳况為陛下諫官豈敢復誹巷議辜負恩榮臣等聞諸道路皆云有詔追李光顔李愬欲於重陽節日合宴羣臣儻誠有之乃陛下念羣臣敷惠澤之慈㫖也然元朔未改園陵尚新雖陛下執易月之期俯從人欲而禮經著三年之制猶服心喪遏密弛禁盖為齊人合宴内庭事將未可夫明王之舉動為天下法王言既降其出如綸苟玷皇猷徒章直諫臣等昧死上聞且光顔愬久立忠勞今方盛秋務拓邊境如或召見詔以謀猷襃其宿勲付以疆事則與歌鍾合宴酒食邀歡不得同年而語也陛下自纘嗣以來發號施令無非孝理因心形於詔勅固以感動於人倫更在敬慎威儀保持聖徳而已上雖不用其言慰勞遣之
  二程全書程子葬父使周恭叔主客客飲酒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於惡
  朱子語類問喪禮不飲酒不食肉若朝夕奠及親朋來奠之饌則如之何曰與無服之親可也 又曰喪祭之時只當以素食待客祭饌葷食只可分與僕役
  元典章延祐元年七月十二日承奉江浙行省劄付準中書省咨御史臺呈準江南諸道行御史臺咨備監察御史王奉訓呈伏以父母之喪三年天下之通喪也死斂葬祭莫不有禮禮曰被髮徒跣居於倚廬寢苫枕塊哭晝夜無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又曰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既葬皇皇如有望而弗至經曰食㫖不甘聞樂不樂此孝子哀慼之情既斂既葬祭以其時期而小祥又期大祥三年禫祭霜露既降春雨既濡悽愴怵愓如將見之此孝子終身所不忘豈拘於三年哉去古日逺風俗日薄近年以來江南尤甚父母之喪小斂未畢茹葷飲酒略無顧忌至於送殯管歌舞導引循柩焚葬之際張筵排宴不醉不已泣血未乾享樂如此昊天之報其安在哉興言及此誠可哀憫若不禁約深為未宜莫若今後除䝉古色目合從本俗其餘人等居喪送殯不得飲宴動樂違者諸人首告得實示衆斷罪所在官司申禁不嚴罪亦及之不惟人子有所懲勸抑亦風俗少復淳古宜從憲臺劄付各道禁治相應具呈照詳得此本臺㸔詳國家以風俗為本人道以忠孝為先可以移忠可以事上忠孝既立則人道修而風俗厚為治之至要也三年之喪古今通制送終營葬人子大故塗車芻靈禮亦有之至若忘哀作樂張筵羣飲敗禮傷俗宜從合干部分定擬通行禁止相應咨請照詳準此具呈照詳得此送據禮部呈㕘詳父母之恩昊天罔極終身而不能報聖人定立中制以為三年之喪送終葬祭當盡其禮若居喪飲宴殯葬又動樂聲實傷風化如準御史臺所言除蒙古色目人各從本俗外其餘人等禁治相應得此送禮部行移刑部議擬去後今據禮部呈移準刑部闗議得父母之喪至於哀慼其居喪飲宴殯葬用樂皆非孝道除蒙古色目宜從本俗餘並禁止敢有違犯治罪相應闗請照驗準此本部參詳如準刑部所擬徧行照㑹相應具呈照詳都省咨請依上施行
  【丘濬曰今世俗於親賓來弔奠往往設席以待之裂帛以散之是正呂與叔所謂如待以常賓舎其哀而為衣服飲食以奉之者今世俗之人送往之日親友醵錢為主人設宴於墓所醉飽歌唱甚者孝子亦預飲啜此何禮也今擬親賓之來路逺者令無服之人設素饌以待之似亦無害但不可飲酒耳餘冬序録程伊川先生充崇正殿説書神宗除喪有司將以開樂置宴先生奏請罷宴曰除喪而用吉禮則因事用樂可矣今特設宴是喜之也詔遂罷之宣仁上仙東坡為禮部尚書與禮官及太常諸官闗决諸禮儀事至七日忽有㫖下光禄供羊酒若干欲為太后太妃皇后煖孝東坡上疏以煖孝之禮出於俚俗王后之舉當化天下不敢奉詔有㫖遂罷二公所言大抵一意足以為議禮之人式矣】
  【黄佐鄉禮凡居喪弔賓至不許用幣不許設酒食惟自逺至者為具素食不用酒】
  【呂柟禮問霄問葬時執事之客用酒肉乎先生曰然不以哀而至者酒肉可也迎㑹葬之客用酒肉乎曰不可强也然則程子陷人於惡之説非與曰程子道廣】
  【馮善家禮集説廣記曰凡喪家為酒食以待弔者皆不可受】
  【呂坤四禮疑喪燕非禮也有不可已者君子不異俗焉有逺客來奠僕從車馬無所止棲飲食芻牧無所資頼儻居窮鄉鄰里宗族無可依者其孰主之禮有託鄰里為之待者於人情不便且近日祭奠酒肉果肴自足燕賓不損送終之費司賓又自有人無勞孝子之陪不然留逺客之無館者可也近賓大都不坐得之丘文莊云設素饌則迂矣素食喪家事也小功緦麻之親既殯飲酒食肉况無服之賓為設素食可乎其燕當殺常席三之二可也 北方喪家設祭徧請弔客孝子哭於前衆賓拜於後亦有請賓先拜司賓陪坐於客位祭畢喪子謝客大張鼓樂醉飽歸而送胙謂之行家禮不知家禮有此否夫生者與死者終身相與燕飲親洽今停柩在殯而親友宗族寧不然而赴召作樂燕笑為懽不恩陪者何人何忍舉杯賓主有慚於杜蕢矣宜革】
  乾學案丘氏素饌之說善矣吕氏乃非之何與昔王文成居父喪湛文簡來弔款之飯見肴有肉文簡咈然門人以告文成不荅蓋文成之待弔客原用素饌唯高年逺客則間以腥味二品其待文簡正以髙年逺客之故而文簡秉禮終以用肉為非故當時論者皆兩是之若依吕氏之説則是待弔客無異於待常客矣豈孝子所以自處亦豈所以處秉禮之君子哉徇流俗而忘正禮呂氏於是乎失言矣
  【來知徳日録酒所以合歡禮父母死三日不舉火人子三日不食齊衰二日不食大功一日不食小功緦麻再不食斬衰之喪既殯食粥齊衰之喪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大功之喪不食醯醬小功緦麻不食醴酒來弔之客非大功則小功非小功則緦麻菜果醯醤醴酒皆不敢食又敢飲主人之酒乎至於凡民無服之喪有匍匐之義亦不忍飲酒在主人三日不舉火不能設酒在弔客不敢飲酒若公然飲酒則昔人所謂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也此飲酒食肉必當革者一也】
  【陳用揚曰子於是曰哭則不歌檀弓曰弔於人是日不樂又曰行弔之日不飲酒食肉焉夫自朝至於日中昃謂之日弔日不敢樂不飲酒食肉則一日七情惟哀為易感而難化誠敬之至故也故未哭弔而已哀不歌不樂不飲酒食肉既哭弔而猶哀不歌不樂不飲酒食肉故曰君子哀樂不同日以全哀也觀此則凡為賓客者豈宜飲酒食肉於喪家耶】
  【姚翼家規通俗編客弔奠畢主人哭入喪次主賓者陪客出㕔事或獻之茶道逺者小宴之○越俗禮待弔客必極豐侈陽明先生居喪盡革之惟遇髙年逺客則蔬食中間腥二品此可以為法】
  【張文嘉齊家寳要凡賓来弔奠者道路如逺則具素饌待之今人或盛張酒食甚違禮制 喪家用齋正儒者守禮事也奈何其背而不遵耶揆其所由皆縁孝子忘哀而飲啖不得不以葷酒奉親賓嗟乎罔極之恩粉身難報乃區區一飲食間不能少盡此心乎今縱不能遵不食菜果之文亦當恪守不御酒肉之禁其待賓自入斂開喪以至舉殯安葬一切皆用素饌從事以遵典禮誰無父母人同此心則弔者自皆大悦雖善謔者不能肆具誅求矣當此風俗頺敝之時力行古道上則盡孝報親下則主持名教吾厚有望於忠信篤敬之君子 又凡喪皆宜齋素不獨親喪為然】
  【朱董祥讀禮紀略知生者弔知死者傷禮也吴俗不為之考凡有喪徧為訃告甚至邀人以弔於訃狀中書儻蒙光弔不勝哀感等語弔者毋論知與不知概為之弔喪家設盛饌飲酒歡笑嗚呼喪所何地也竟為酒食燕樂之場知禮者痛革之惟逺方親長則設蔬食四品豐則間腥二品止矣至於喪狀徧訃亦失禮之至悉宜革之】
  孝帛
  楊士竒集遺命凡今喪家遇親朋來弔者皆散孝帛此是北方風俗南方素無此禮古禮亦無蓋弔是常禮孝是凶物豈可進凶物請他人為己持孝大非禮吾死後切不可行或有縉紳大夫來弔者待賓者明謝以非禮不敢䙝瀆實非慢也
  【來知徳日録今俗有翦麻布散弔客名為孝帛殊不知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之縷各有精麄今不論精麄而亂加人之首邪羔裘冠禮不可弔白馬素車弔客當然而主人反以素布加弔客之首何哉此孝帛所當革者一也】
  【顧清論喪禮書送帛謝孝二事諸公之論互有異同僕案此二條者家禮無明文惟居喪雜儀中謝狀式下注云三年之喪未卒哭只令子姪發謝書今之謝孝盖昉於此然只令子姪發書則未嘗躬詣人門如今所謂謝孝也今諸君謂謝孝不當變輕服竊謂此一節好古君子自當據禮不行若欲行之則只得輕服禮三年之喪既葬換葛衫小祥換練服以次而輕而墨衰從事古猶不廢齊斬之服豈所以為容者而欲其以此叩人之門乎凡荅謝或在既葬之後而送帛必於未葬之先既葬猶令子姪發書則送帛而子姪出名未為無據又所以令子姪發書者非自為尊大也盖以孝子居喪神志荒迷故設䕶喪設司書設司貨各掌其事以不奪孝子哀戚之情此古人制禮之意也今士庶之家固不能然若卿大夫行之自不為過但以其他大節或未能一一合禮而獨於此行之所以致此紛紛之説耳温公云凡弔及送葬者當問主人所乏分道營辦貧者為之執紼負土母擾及其飲食財貨夫帛非財貨之類乎今不以受者為非而顧議送者之得失亦見其過矣原其所以盖由其他失禮皆無預於人而此一節乃類於輕已所以於此見之獨詳而於彼則不覺耳孔子曰喪與其易也寜戚假令送帛謝孝皆禮所當然孝子行之又一一合禮亦不過所謂易耳未見其為盡善也况今之送葬鐃歌聒天旌旗翳日倡優妓樂填巷塞道皆孝子慈孫所不忍見者既已恬然行之則此二事當與不當又何足計乎大抵今之行禮者多遺其本而粉飾於其末論其事者亦忘其大者之為非而指摘其細小之一二是皆所謂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者也錢嘏曰禮經家禮俱無謝孝之文瓊山丘氏曰今之居喪者舍朝夕之奠奔走道塗有浹旬經月而不歸者或有不行怪責叢焉亦大違先王倚廬之制矣五經通義云諸侯未葬嗣子聞天子崩不奔喪糓梁傳曰周魯各有喪周人曰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是天子猶以其未葬而不使奔喪魯人在喪即君亦不往弔無非體孝子不忍離几筵之意也案曲禮凡非弗喪非見國君無不荅拜者則弔喪之不荅拜明矣况今弔畢而孝子哭出稽顙拜賓已盡謝孝之禮何必他日又踵門乎此非禮之禮即曰違衆當所弗避也】
  乾學案送帛一事古禮所無古人於凡民之喪匍匐救之有禭有賵有賻有贈其族更相為周恤賵賻承含皆有正禮否則有司罰之喪中往往有餘財故惟君子不家於喪而今日吳中喪家反罄財以待親黨朋友脫或不然人必譏為惜財棄禮故雖貧者亦多勉强從事此實非禮之至不可以不正惟知禮君子不顧世俗之浮議而直已之亦挽回陋習之一端也 謝弔已見第四十四卷拜君命及賓條當㕘考
  【馮善家禮集説或問碎裂布絹給散親識孝帛有費於財無益於事然世俗行之久矣當如何曰葬具已備而有餘財不免隨俗行之若家無餘財因懼薄俗非笑致賣田宅以營辦者决不可也甚至衣衾葬具反為苟且棄本逐末莫此為甚士君子當力變之移此布帛之財厚其葬具豈不美乎】
  異姓為後
  春秋襄公五年夏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公羊傳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為叔孫豹率而與之俱也叔孫豹則曷為率而與之俱蓋舅出也【注巫者鄫前夫人襄公母姊妹之子也俱莒外孫故曰舅出 疏蓋舅出也謂巫是襄公舅氏之所出姊妹之子謂之出也言蓋者公羊子不受於師故疑若下傳蓋欲立其出也之類】莒將滅之故相與往殆乎晉也【注殆疑疑讞於晉齊人語】莒將滅之則曷為相與往殆乎晉取後乎莒也其取後乎莒奈何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蓋欲立其出也【注時莒女嫁為鄫後夫人夫人無男有女還嫁之於莒有外孫鄫子愛後夫人而無子欲立其外孫書者善之得為善者雖揚父之惡救國之滅者可也】
  榖梁傳外不言如而言如為我事往也【注外相如不書為魯事往故同於内 疏公羊以鄫世子巫是鄫之前夫人莒女所生其巫之母即是魯襄公同母姊妹鄫更娶後夫人於莒而無子有女還於莒為夫人生公子但鄫子愛後之夫人故立其外孫莒之公子故叔孫豹與世子巫如晉訟之此傳直云為我事往也不知更為何事故徐邈注此取左氏為説云為我事往者謂請鄫於晉以助已出賦也今范云外相如不書為魯事往故同於内也下文滅鄫此傳亦同公羊取外孫為嗣則此之如晉同公羊理亦無損但巫縱與魯同是莒之外孫傳不得云為我事往也况又上四年范注云姒氏襄公母杞姓也則襄公母非莒女也若同左氏則於文為順未審范意如何或當范雖從公羊外孫為嗣此明如晉非為外孫】春秋秋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穀梁范注鄫以外甥為子曾夷狄之不若故序吳下鄫公羊何休注孔子曰言不順則事不成方以吳抑鄫國列在稱人上不以順辭故進吳稱人所以抑鄫者經書莒人滅鄫又與巫訴巫當存惡鄫文不見見惡必以吳者夷狄尚知父死子繼故以甚鄫也】
  六年秋莒人滅鄫【范注莒是鄫甥立以為後非其族類神不歆其祀故言滅鄫何休注莒稱人者莒公子鄫外孫稱人者從莒無大夫也言滅者以異姓為後莒人當坐滅也不月者取後於莒非兵滅】穀梁傳非滅也【注非以兵滅】中國日卑國月夷狄時鄫中國也而時非滅也家有既亡國有既滅【注滅猶亡亡猶滅家立異姓為後則亡國立異姓為嗣則滅既盡也】滅而不自知由别之而不别也【注鄫不達滅亡之義故國滅而不知】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疏重發者非兵滅故重明之由别之不别也言鄫所以滅者立嗣須分别同姓而鄫不别也舊解云别猶識也言鄫君惟識知國須立後不能分别異姓之不得】
  胡安國傳穀梁子曰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公羊亦云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蓋欲立其出也或曰鄫取莒公子為後罪在鄫子不在莒人春秋因以梁亡之例而書鄫亡不當但責莒人也今直罪莒舎鄫何哉曰莒人之以其子為鄫後與黄歇進李園之妹與楚王呂不韋獻邯鄲之姬於秦公子其事雖殊其欲滅人之祀而有其國則一也春秋所以釋鄫而罪莒歟以此防民猶有以韓謐為世嗣昬亂紀度如郭氏者
  【張栻曰原民之生與萬物並於天地之間父天而母地本一而已而於其身莫不有父母之親兄弟之愛以至於宗支之屬釐分縷析血脈貫通分雖殊而本實一此性之所具而天之所為也聖人有作立姓以别其系嚴宗以謹其承亦因夫性之自然理之所不可易者而已苟惟强離其所系而合於其所不可合是豈性也哉是故神不歆非祀而民不祀非族以此防民而春秋之時猶有身為諸侯而立異姓以涖祭祀如鄫子之為者聖人書之曰莒人滅鄫謂其先無血食之理也豈不深切著明哉】
  【家翁曰周衰倫教不明有以他姓為繼嗣者滅人之國而人自以為非滅如鄫事者往往有之聖人特於此垂訓焉苟以為莒實滅鄫則是時晉悼主盟豈有莒滅同盟之國而全置不問哉】
  【廬陵李氏曰滅鄫之説先儒所以不取左氏者豈非以昭四年復有魯取鄫之文故以此為非實滅乎趙子案其事情以為莒人以兵破鄫立其子使守之而為附庸其子又鄫之外孫令奉鄫祀然神不歆非類是使鄫絶祀故須書滅公穀但傳得立鄫甥守祀之説而不知事實耳莒今滅為附庸後魯取得之故復書取也究此則三亦互相通此恐得其實】
  通典後漢吳商異姓為後議或問以異姓為後然當還服本親及其子當又從其父而服邪將以異姓而不服也荅曰神不歆非族明非異姓所應祭也頃世人無後並取異姓以自繼然本親之服骨血之恩無絶道也異姓之義可同於女子出適還服本親皆降一等至於其子應從服者亦當同於女子之子從於母而服其外親今出為異姓作後其子亦當從於父母服之也父為所生父母周子宜如外祖父母之加也其昆弟之子父雖服之大功於子尤無尊可加及其姊妹為父小功則子皆宜從於異姓之服不得過緦麻也 魏時或為四孤論曰遇兵飢饉有賣子者有棄溝壑者有生而父母亡無緦麻親其死必也有俗人以五月生子妨忌之不舉者有家無兒收養教訓成人或語汝非此家兒禮異姓不為後於是便欲還本姓為可然不博士田瓊議曰雖異姓不相為後禮也家禮曰絶嗣而後他人於理為非今此四孤非故廢其家祀既是必死之人他人收以養活且襃姒長養於襃便稱曰襃姓無常也其家若絶嗣可四時祀之於門户外【徐幹曰祭所生父母於門外不如左右邊特為立宮室别祭也】有子可以為後所謂神不歆非類也大理王朗議曰收捐拾棄不避寒暑且救垂絶之氣而肉必死之骨可謂仁過天地恩踰父母者也吾以為田議是矣王脩議曰當須分别此兒有識未有識耳有識以往自知所生雖創更生之命受育養之慈枯骨復肉亡魂更存當以生活之恩報公嫗不得出所生而背恩情報生以死報施以力古之道也軍謀史于達叔議曰此四孤者非其父母不生非遇公嫗不濟既生既育由於二家棄本背恩實未之可子者父母之遺體乳哺成人公嫗之厚恩也棄絶天性之道而戴他族不為逆乎鄭伯惡姜氏誓而絶之君子以為不孝及其復為母子傳以為善今宜謂子竭其筋力報於公嫗育養之澤若終為報父在為母之服别立宮宇而祭之畢已之年也詩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今四子服報如母不亦宜乎愛敬哀戚報恩備矣崔凱喪制駮曰以為宜服齊衰周方之繼父同居者司徒廣陵陳矯字季弼本劉氏養於陳氏及其薨劉氏弟子疑所服以問王肅荅曰昔陳司徒喪母諸儒陳其子無服甚失理矣為外祖父母小功此以異姓而有服者豈不以母之所生反重於父之所生不亦左乎為人後者其婦為舅姑大功婦他人也猶為夫故父母降一等祖至親也而可以無服乎推婦降一等則子孫宜依本親而降一等 宋庾蔚之曰四孤之父母是事硋不得存養其子豈不欲子之活推父母之情豈不欲與人為後而苟使其子不存邪如此則與父命後人亦何異既為人後何不戴其姓神不歆非類蓋舎己族而取他族為後若己族無所取後而養他子者生得養己之老死得奉其先祀神有靈化豈不加其功乎唯所養之父自有後而本親絶嗣者便當還其本宗奉其宗祀服所養父母依繼父齊衰周若二家俱無後則宜停所養家依為人後服其本親例降一等有子以後其父未有後之間别立室以祭祀是也
  三國志魏太和六年明帝愛女淑薨追諡為平原懿公主取母甄后亡從孫黄與合葬追封黄列侯以夫人郭氏從弟悳為之後承甄氏姓封悳為平原侯襲公主爵【孫盛曰於禮婦人既無封爵之典况於孩末而可建以大邑乎悳自異族援繼非類匪功匪親而襲母爵違情背典於此為甚陳羣雖抗言楊阜引事比並然皆不能極陳先王之禮明封建繼嗣之義忠至之辭猶有闕乎】
  【顧湄曰案周禮媒氏禁遷葬與嫁殤者注遷葬謂生時非夫婦死既葬遷之使相從也魏武之於倉舒曹叡之於女淑是遷葬也是嫁殤也皆逆禮亂倫之大者至於以郭後甄失禮之中又失禮焉何曹氏之悖謬一至是耶】
  晉書賈充傳充薨子黎民前死無嗣充妻郭槐輒以外孫韓謐為黎民子奉充後郎中令韓咸中尉曹軫諫槐曰禮大宗無後以小宗支子後之無異姓為後之文無令先公懐腆后土良史書過豈不痛心槐不從咸等上書求改立嗣事寢不報槐遂表陳是充遺意帝乃詔曰太宰魯公充崇徳立勲勤勞佐命背世殂隕毎用悼心又子蚤終世嗣未立古者列國無嗣取始封支庶以紹其統而近代更除其國至於周之公旦漢之蕭何或豫建元子或封爵元妃蓋尊顯勲庸不同常例太宰素取外孫韓謐為世子黎民後吾退而斷之外孫骨肉至近推恩計情合於人心其以謐為魯公世孫以嗣其國自非功如太宰始封無後如太宰所取必以己自出不如太宰皆不得以為比及下禮官議充諡博士秦秀議諡曰荒帝不納博士段暢希㫖建議諡曰武從之秦秀傳充薨秀議曰充舎宗族弗授而以異姓為後悖禮溺情以亂大倫昔鄫養外孫莒公子為後春秋書莒人滅鄫聖人豈不知外孫親邪但以義推之則無父子耳又案詔書自非功如太宰始封無後如太宰所取必已自出如太宰不得以為比然則以外孫為後自非元功顯徳不之得也天子之禮蓋可然乎絶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禍門諡法昬亂紀度曰荒請諡荒公不從殷仲堪傳仲堪為荆州刺史以異姓相養禮律所不許子孫繼親族無後者唯令主其烝嘗不聽别籍以避役通典范與謝安書稱無子而養人子者自謂同族之親豈施於異姓今世行之甚衆是謂逆人倫昭穆之序違經典紹繼之義也
  【陳淳曰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古人繼嗣大宗無子則以族人之子續之取其一氣感通可以嗣續無間此至正大公之舉聖人所不諱也後世理義不明人以無嗣為諱不肻顯立同宗之子多是潛養異姓陽若有繼陰已絶矣春秋鄫子取莒公子為後聖人書曰莒人滅鄫是也】
  【唐順之撰施推官墓志有名漸者龔氏妹所生子也初公未有子因子漸公卒漸行三年喪以子報之觀公之所以待漸與漸之所以報公者鄉人皆以為厚而予以此未知公之心也嗚呼甥舅之不相為後也久矣古者縁恩以制服據義以立宗故袒免無服之族人且得相後而功服之甥舅且不得相後是古人所以敬祖重宗也誰能易之以公之意固知漸之不能久於施氏而况施氏之有後無後固不在漸矣觀公嘗録水東日記所載周氏之事及諸子荅汪尚書之書而自題其後盖不以周氏之祭其外家為是而必以朱子為外家立後之言為不可易也此固公之所以隂屬意於其漸者與】
  【柴紹炳養子歸宗議禮異姓不相為後蓋神不歆非族以他人之子承祧與斬其祀等故春秋書莒人滅鄫是也律有立適子違法一條中云凡無子而乞異姓人子為後及以己子與人為後者罪惟均其子歸宗是則養子為後有亂宗之嫌君子設遇此等斷當敕歸所生以復其姓必矣然而律設大法禮順人情其間事勢亦有經變難以畫一論也故律又曰在三嵗以下收養者許從其姓但不得便立為後蓋以此人幼穉未識所生無復姓之道而養父仍當自立其宗差獲並全耳然其意本為勲貴之家冒姓襲爵而設也若事殊冒蔭情均式穀亦既許從其姓雖不承祧已同親禰假令所養之家旁支悉斬無可援繼便以養子為嗣生事死送不猶愈乎故律文於昏姻條有乞養男女之説是又明為單絶嗣者善通其窮矣况子於父母恩稱罔極生之育之亦各載半古人有四孤之説若棄而不收立同溝瘠頼有公嫗為之存活即非遺體事儔所天此不得以育之之恩輕於所出也明矣故趙武報程嬰存孤服喪三年為之祭邑春秋祀之世世勿絶董仲舒斷甲乙之獄曰甲生乙不能長育以乞丙於義已絶矣可知有子不能育而乞人為子者有毛裏之屬而鮮顧復之恩則没身不得疵其謂他人父也昔葉夢得在許昌嵗祲民飢患遺棄小兒乏人收養乃為書籍給之令依養父母繼所生不許復認盖父子本天屬亦有義合勝天者固事之變矣若在有知以往難昧所生者奈何王脩以為報生以死報賜以力古之道也然長育本生恩義並重其間又當因時制宜焉庾蔚之曰使所養之父有後可立當為置後而還本宗喪之如同居繼父服齊衰周若所養無後宜停所養家依為人後服其本親例降一等俟已有子以後其父未有後之先則立室以祀之是也此論近情通俗然在今則依律歸宗更無敢異者要之善處始終不負長育豈容一朝决去以為是哉昔范仲淹少孤隨母改適朱氏遂冒其姓長仕於朝奏復本姓為范念繼祖之恩特囬已官爵以贈之其子姓咸加存恤亞於同産庶幾兩得之後之君子身遇此事自當以木本水源為重而撫育恩勤亦不得輕則復姓置後制服崇報皆衡其緩急處之曲全斯為變而不失其中若夫為人父母者既以螟蛉為悔當無遽免之懐既貧難即推以與人成立即奪之歸已使為子者進退維谷首尾衡决吾不能為若人解也始類子胥寄子之言終有驃騎拜父之事猶宜歸功所養一辭再讓庶幾合於禮矣汪琬為外祖後辨廣之之嗣於毛也殆與春秋莒人滅鄫類與予則曰不類鄫人無後故以莒公子為後今毛氏既後兄弟之子矣而復後外孫是不可以己乎為人後者為之子莒公子之後鄫也為之子者也今毛氏獨撫廣之為孫使廣之無所後之禰而有所後之祖殆再亂其系也是不可以己乎吾故曰非莒鄫類也鬼神不歆非族當廣之之嵗時祭告也毛之先人享之乎不享也其稱孝孫也孝曽孫也毛之先人受之乎不受也揆之於禮失孰甚焉然則反汪之姓受汪之祀是在善繼廣之之志者或謂世俗往往養他姓子為後為所養後者宜如之何予曰先儒嘗言之矣所養父母而未有後也宜立别室以祭今毛氏有後矣有後則雖不祭可也舊譜附廣之一支於譜末予仍系諸次馮公之後以俟知禮者云】乾學案汪氏云鄫無後而以莒之子為後鄫未嘗無後也公羊傳明言鄫世子巫是鄫之前夫人莒女所生鄫更娶後夫人于莒而無子有女還于莒為夫人生公子鄫子愛後夫人故立其外孫據此則鄫先已立世子巫後舎巫而立外孫也知其先立巫者襄五年經文稱鄫世子巫而左氏謂之太子巫是以知其立巫為後必告於大國者也舎衆著之適長而暱於牀笫之情迎異姓以為後其事蓋自古未聞考之三傳注疏略有同異意者其别有故而傳之或譌與今但以公穀之辭推之其罪實浮於賈充輩逺矣先王之制禮也宗無後者為之置後今鄫本有後也而反立異姓以為後何為而不滅亡與案律乞養異姓義子以亂宗族者杖六十若以子與異姓人為嗣者罪同其子歸宗此乞養異姓子亦言無後者耳若鄫莒之事又律文所不載當從重科斷者也
  合葬前夫
  晉書卞壼傳淮南小中正王式繼母前夫終更適式父式父終喪服訖議還前夫家前夫家亦有繼子奉養至終遂合葬於前夫式自云父臨終母求去父許諾於是制出母齊衰期壼奏曰就如式父臨終許諾必也正名依禮為無所據若夫有命須顯七出之責當存時棄之無縁以絶義之妻留家制服若式父臨困謬亂使去留自由者此必為相要以非禮則存亡無所得從式宜正之以禮魏顆父命不從其亂陳乾昔欲以二婢子殉其子以非禮不從春秋禮記善之並以妾媵猶正以禮况其母乎式母於夫生事奉終非為既絶之妻夫亡制服不為無義之婦自云守節非為更嫁離絶之斷在夫没之後夫之既沒是其從子之日而式以為出母此母以子出也致使存無所容居沒無所託地寄命於他人之門埋尸於無名之若式父亡後母尋没於式家必不以為出母明矣許諾之命一耳以為母於同居之時至沒前子之門而不以為母此為制離絶於二居裁出否於意斷離絶之斷非式而誰假使二門之子皆此母之生母戀前子求去求絶非禮於後家還反又非禮於前門去不可去還不可還則為無寄之人也式必内盡匡諫外極防閑不絶明矣何至守不移於至親略情禮於假繼乎繼母如母聖人之教式為國士閨門之内犯禮違義開闢未有於父則無追亡之善於母則無孝敬之道存則去留自由亡則合葬路人可謂生事不以禮死葬不以禮者也虧損世教不可以居人倫詮正之任案侍中司徒臨潁公組敷宣五教實在任人而含容違禮曽不貶黜揚州大中正侍中平望亭侯㒯淮南大中正散騎侍郎顯執邦論朝野取信曽不能率禮正違崇孝敬之教並為不勝其任請以見事免組官大鴻臚削爵土廷尉結罪疏奏詔特原組等式付鄉邑清議廢棄終身
  乾學案合葬前夫此所僅見使死而有知何以見前夫於地下其悖禮乖義孰甚焉卞忠貞之論正矣
  佛事
  北史魏胡太后父國珍卒詔自始薨至七七皆為設千僧齋令七人出家百日設萬人齋二七人出家
  乾學案七七百日之説本出於釋氏不知何王之時竟用以為治喪之節其見於史傳則惟此為始將爾時初用其説邪抑其前已有之邪然不可考矣
  北齊書孫靈暉傳靈暉嘗為南陽王綽師及綽以罪誅靈暉遂停廢從綽死後毎至七日至百日靈暉恒為綽請僧設齋行道
  【萬斯同曰古之喪禮無所謂七七百日之説也降及後世自天家以迄民俗靡不用之愚嘗欲究其所始而不可得迨觀漢明帝營夀陵之詔有云過百日惟四時設奠百日之説始見於史意者爾時佛法初入明帝即用其教邪不然何以有百日之說也或者謂古禮三月而葬三虞而卒哭百日正合三月之期不知三月乃大夫士之禮明帝天子也而用大夫士之禮乎則非三月之期明矣其他若胡后之追報其父孫靈暉之追報其王皆用七七百日之説則在漢明六七百禩之後其時釋教已大行固不足為怪矣但玩其文亦止於此時設齋行道則知魏齊之世初非竟用其説以為治喪之節也至楊垂七七齋説但以其日送卒者衣服於佛寺而李習之猶闢之則知中唐之世猶未盡用其説以為治喪之節也其率天下而用為治喪之節不知起於何時嗚呼正禮不行而羣然以邪説為正禮庸非司世教者之責哉】
  唐書姚崇治令曰今之佛經羅什所譯姚興與之對翻而興命不延國亦隨滅梁武帝身為寺奴魏胡太后以六宮入道皆亡國殄家近孝和皇帝發使贖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嬰夷戮為天下笑五帝之時父不喪子兄不哭弟致仁夀無凶短也下逮三王國祚延久其臣則彭祖老聃皆得長齡此時無佛豈鈔經鑄像之力設齋施佛之功邪縁死喪造經像以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經與像何所施為兒曹慎不得為此
  李翺去佛齋説序云故温縣令楊垂為京兆府參軍時奉叔父司徒命撰集喪儀其一篇云七七齋以其日送卒者衣服於佛寺以申追福翺以楊氏喪儀其他皆有所出多可行者獨此一事傷禮故論而去之將存其餘云 楊氏之述喪儀豈不以禮法遷壊衣冠士大夫與庶人委巷無别為是而欲糾之以禮者邪是宜合於禮者存諸愆於禮者辨而去之安得專已心而言也苟懼時俗之怒已邪則楊氏之儀據於古而拂於俗者多矣置而勿言則猶可也既論之而書以為儀舍聖人之道則禍流於將來也無窮矣
  五代史石昂傳昂父平生不喜佛説父死昂於柩前誦尚書曰此吾先人之所欲聞也禁其家不可以佛事汚吾先人
  儒林公議馬元儒學精深名齊孫奭居喪不為佛事但誦孝經而已時人稱其顓篤
  宋史穆脩母死自負櫬以葬日誦孝經喪記不飯浮屠為佛事
  司馬氏書儀世俗信浮屠誑誘於始死及七七日百日期年再期除喪飯僧設道場或作水陸大㑹寫經造佛修建塔廟云為死者滅彌天罪惡必生天堂受種種快樂不為者必入地獄剉燒舂磨受無邊波吒之苦殊不知人生含氣血知痛癢或翦爪剃髮從而燒斫之已不知苦况於死者形神相離形則入於黄壤腐朽消滅與木石等神則飄若風火不知何之假使剉燒舂磨豈復知之且浮屠所謂天堂地獄者計亦以勸善而懲惡也苟不以至公行之雖鬼可得而治乎是以唐廬州刺史李丹與妹書曰地獄無則己有則小人入人親死而禱浮屠是不以其親為君子而為積惡有罪之人也何待其親之不厚哉就使其親實積惡有罪重賂浮屠所能免乎此則中智所共知而舉世滔滔而信奉之何其易惑難曉也甚者至有傾家破産然後已與其如此曷若蚤買田營墓而葬之乎彼天堂地獄若果有之當與天地俱生自佛法未入中國之前人死而復生者亦有之矣何故無一人誤入地獄見閻羅等十王者邪不學者固不足與言讀書知古者亦可以少悟矣
  二程全書正叔言某家治喪不用浮屠在洛亦有一二人家化之道場之用螺鈸蓋胡人之樂也今用之死者之側是以其樂臨死者也天竺之人重僧見僧必飯之因使作樂於前今乃為之於死者之前至如慶禱亦雜用之是甚義理如此事被他欺瞞千百年無一人理㑹者
  宋史高宗崩臺臣乞定喪制尤袤奏釋老之教矯誣䙝瀆非所以嚴宮禁崇几筵宜一切禁止
  陸游家訓吾見平時喪家百費方興而愚俗又侈於道場齋施之事彼初不知佛為何人佛法為何事但欲誇鄰里為美觀耳以佛經考之一四句偈功徳不可稱量若必以侈為貴乃是不以佛言為信吾死之後汝等必不能都不從俗遇當齋日但請一二有行業僧誦金剛法華數卷或華嚴一卷不啻足矣如此為事非獨稱家之力乃是深信佛言利益豈不多乎又悲哀哭踊是為居喪之制清浄嚴一方盡奉佛之禮毎見喪家張設器具吹擊鑼鼓家人往往設靈位輟哭泣而觀之僧徒技幾類俳優吾常深疾其非禮汝輩方哀慕中必不忍行吾所疾也且侈費得福則貪吏富商兼并之家死皆生天清節賢士無所得財悉當淪墜佛法天理豈容如是此是吾告汝等第一事也此而不聽他可知矣 升濟神明之説惟出佛經黄老之學本於清浄自然地獄天宮何嘗言及黄冠輩見僧獲利從而效之送魂登天代天肆赦鼎釡油煎謂之鍊度交棃火棗用以為脩可笑者甚多尤無足議聊及之耳 近世出葬或作香亭魂亭寓人寓馬之類一切當屏去僧徒引導尤非敬佛之意廣召鄉鄰又無益死者徒為重費皆不須為也乾學案放翁家訓戒子孫勿作佛事可謂不惑於邪説者矣乃又令其誦金剛法華諸經何也得毋信道不篤尚有流俗之見存乎顧其説有可取者故略其瑕而録之
  朱子語類或問親死遺囑教用僧道則如何曰便是難處或曰也可以不用否曰人子之心有所不忍這事須子細思量 或問設如母卒父在父要循俗制喪服用僧道火化則如何曰只得不從曰其他都是皮毛外事若决如此做從之也無妨若火化則不可泳曰火化則是殘父母遺骸曰此話若將與喪服浮屠一道説便是未識輕重在
  真西山讀書記程子家治喪不用浮屠在洛亦有化之者司馬氏闢之尤嚴然彼之教得行由我之禮先廢使今之居喪者始死有奠朔有殷奠虞祔祥禫皆有奠既足以盡人子追慕之情則於世俗之禮且將不暇為之矣不復祭禮而徒曰勿用浮屠使居喪者倀倀然無以報其親未見其可也
  乾學案西山之説謂世俗無始死朔旦諸奠故佛教得行愚以為不然世豈有居喪而不設奠者乎設奠矣遂能不作佛事乎居喪用浮屠未必盡出於愚夫愚婦大要庸人則惑於邪説而不知賢者則安於習俗而不反是以若此靡靡也謂彼之教得行由我之禮先廢其説是矣若曰一復祭禮遂能不用浮屠恐非拔本塞源之論也意者西山之時俗皆不行奠禮故有所感而為此説乎
  【王栐燕翼詒謀録喪家命僧道誦經設齋設醮作佛事曰資冥福也出葬用以導引此何義耶至於鐃鈸乃胡樂也胡俗燕樂則擊之而可用於喪柩乎世俗無知至用鼓吹作樂又何忍也開寳三年十月甲午詔開封府禁止士庶之家喪葬不得用僧道威儀前引太平興國六年又禁送葬不得用樂庶人不得用方相魌頭今犯此禁者所在皆是也祖宗於移風易俗留意如此惜乎州縣間不能舉行之也俞文豹吹劍録伊川曰吾家治喪不用浮屠蓋鳴鑼鈸胡人樂也天竺人見僧必飯之因作此樂今用之於喪家可乎文豹謂外方道場唯啓散時用鐃鼓終夕諷唄講説猶有懇切懴悔之意今京師用瑜珈法事唯即從事鼓鈸震動驚感生人尚有聞之頭疼腦裂况亡靈乎至其誦念則時復數語仍以梵語演為歌諷如降黄龍等曲至出殯之夕則美少年長指爪之僧出弄花鈸花鼓鎚專為悦婦人掠錢物之計見者常恨不能揮碎其首此東山所以決意不用而室人交謫羣議沸騰雖屹立不動而負謗不少予嘗舉似諸明達是者十八九獨一老師曰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注云較奪禽獸時俗所尚孔子從之者為祭祀也漢符融曰古葬者衣之以薪惟妻子可以行志自佛入中國以來世俗相承修設道今吾欲矯俗行志施之妻子可也施之父母人不謂我以禮送終而謂我薄於親也温公至不信佛而有十月齋僧誦經追薦祖考之訓朱夀昌灼臂然頂刺血寫經求得其母公及韓蘇諸公歌詠其事江西尚理學黄少卿斚卒其子堮欲不用僧道親族内外羣起而排之遂從半今半古之說祭享用葷食追脩用緇黄孝子順孫追慕誠切號泣昊天無所籲哀雖俗禮胡教猶屈意焉予謂此又是一見惟識者擇焉】
  元史元統二年中書省臣言佛事費用以世祖時較之嵗増金銀繒帛鈔太廣請除累朝期年忌日之外餘皆罷從之
  武宗崩仁宗哀慟不已察罕再拜啓曰庶民修短尚云有數聖人天命夫豈偶然天下重器懸於殿下縱自苦如宗廟太后何仁宗輟泣曰曩者大喪必命浮屠何益我欲發府庫以賑鰥寡孤獨若何曰發政施仁文王所以為聖殿下行之幸甚
  【虞集撰吳澄行狀英宗即位詔學士繖薩爾集善書者粉黄金冩浮屠藏經有㫖自上都來使左丞蘓蘓詔先生為之序先生曰主上冩經之意為國為民甚重事也但追薦冥福臣所未知葢釋氏因果利益之説人所喜聞至今輪迴之事彼之髙者且不談其意止為為善之人死則上通髙明其極品則與日月齊光為惡之人死則下淪汙穢其極下則與沙蟲同類其徒遂為超生薦拔之説以蠱惑世人今列聖之神上同日月何待子孫薦拔且國初以来凡冩經追薦之事不知其幾若超拔未效是無佛法矣若超拔已效是誣其祖矣撰為文辭不可以示後世左丞曰上命也先生請俟駕還復奏之㑹上崩不及奏而止】
  明律居喪之家脩齋設醮若男女混雜【所重在此】飲酒食肉者家長杖八十僧道同罪還俗
  【劉基書劉禹疇傳後世之所謂浮屠者果何道而能使人信奉若是哉人情無不愛其親親沒矣哀痛之情未置而謂冥冥之中欲加以罪孰不惕然而動於其心間有疑焉則羣咻之若目見其死者拘於囵圄受箠楚而望救者故中材之人莫不波馳而蟻附雖有篤行守道之親則亦文致其罪以告哀於土偶木俑之前彼固自以為孝而不知其為大不孝豈不哀哉且宰天地者帝也彼則謂有佛焉有呼而求救不論是非雖窮凶極惡無不引手援之使有罪者勿加刑是以情破法也夫法出於帝而佛破之是自獲罪於天也吾知其無是事也昭昭矣】
  【方孝孺曰喪而用浮屠之術親沒於牀不於禮而於浮屠不哭泣擗踊而於鍾磬鐃鈸非是之務則人交笑以為簡嗚呼是何其不察而至於此極乎彼浮屠之所謂輪迴者果可信耶人得氣而生氣盡而死死則不復有知矣苟有焚炙刲割佚樂適意身且不有而何以受之形盡氣盡而魂升魄降無所不盡安能入人胸腹重生於世而謂之輪廻也哉儻或有之人固不知之也浮屠亦人耳何自而獨知之彼以其茫昧不可揣索故妄言以誣世夫豈可信而事其教乎天下之人其心滛浸膠固非空言所能革也吾獨以告吾族人親喪必以三年三年之制必循禮勿以浮屠從事違者共罰之】
  【兩浙名賢録平陽人章永母卒執喪如禮俗飯佛老以為冥資永獨晨昬跪誦孝經曰此吾聖人所以教孝者】
  【鄒守益喪祭禮要序愛親敬長民之恒性也生而愛敬之沒則無所用其情矣故寳其體魄而藏之求其精爽而祀之所以引其愛敬之情懇切固結而不可解也西竺之地僻在要荒不獲覩先王之禮樂而其哀死慕亡之情亦有所不能已於是佛之徒自以其智剏為科條而其俗亦相與遵之其後寖淫以入中華中華之人反相率以變於夷而莫之省也譬諸深山窮谷未嘗得食五穀之美而採薇蕨拾橡栗以充其腹出而號於通都曰凡欲飽者從吾之教則世必閧然笑之矣以吾列聖典章文物之懿不啻稻粱菽稷而世顧舎之以奔馳於薇蕨橡栗之求其智不亦傎乎】
  【吕坤曰地獄受苦他生之説自佛氏入中國始聞往往有微騐者姑無論有無即有之陰陽一理耳人代法曹非不肖甚未有公然從請託受賄賂而免人罪者今以淫邪無行之僧道䙝諸天衆聖之神明破獄誦經焚錢化紙為死者免罪超生使地獄而皆邪鬼也則可果閻羅公直業鏡分明平生罪惡豈能禱而免乎人但為善而已語云地獄無善人天堂無惡鬼信然若死者必欲作佛事有遺言稍聽之可也陳龍正曰居喪迎僧此最不肖子弟所為或因婦女崇信或因僮僕規利或因無知親友從㬰廹脅子孫見義不確恐有吝財忘親之嫌勉强從之豈知哭泣祭葬之間盡哀盡禮奚忘奚吝使其親守正一生乃以邪道誣之於身後事死如事生固如是乎儻父母生前有崇佛之僻正宜為之蓋愆直斷以從治不從亂之義廓而清之此大孝也所謂宜執禮以破俗者也】
  乾學案朱子語類及呂坤氏所言父母遺命作佛事子從之無害雖曰順承親志終以非禮事其親庸得為孝必如陳氏所言蓋愆之説為據經而守正誠孝子慈孫所當法也
  【張士俊曰世俗浮屠破獄之文布榖於地為獄門牆皆具而又畫紙為厲鬼四立環之乃置人父母之重其間衆僧講讀佛説一僧手錫畫破其獄為子者號泣僻踊奉重而出如從獄之見其父母也而救之者嗚呼佛之為斯世害極矣吾觀楞嚴雖不免於鑿然佛與阿難富䄛那反覆講論剖析毫釐以自暢其偏指學者不幸而不得逰孔孟之門聞性命之語以得道之正傳一見其書樂其説之堅而辨也雖賢智亦惑之矣至於所謂破獄陋謬無義理而同於戲世之所謂薦紳之徒莫知其非亦從而行之則可笑也始創為此者誰乎誠不仁者哉記曰士人有善本諸父母言欲其親有令名也今中人以下得免刑者多矣其犯法而至拘於獄者罪大惡積之人也悲夫夫親之端謹無過而誣之與親之不能無過而彰之又從而甚之卒歸無益皆有所不可嗚呼佛之治喪率威脅勢劫以恐愒人而實虛幻不可信者精氣為物㳺魂為變人之生也氣漸而聚聚而凝結以為人其死也氣漸而散散而僵仆以至於亡亡則魂無不之矣安有塊然者而縛執之患苦之哉司馬温公謂人生含氣血知痛癢或爪翦髮剃從而燒斫已不知畏况於死者形神相離形如黄壤與木石等神則飄若風火雖使剉舂豈復知之其言最為明備可以覺天下之愚者吾頗愛之而世不察也古禮廢壊久矣三年喪之制葬祭之式歴世既多大半雜亂澌滅人莫不不忍於親而無可以用其情見佛氏有所謂治喪者則羣趨焉曰是可以致吾孝矣吾謂三年喪之衣服飲食居寢與葬之時月祭之奠獻之屬當㑹通而増損之使家喻户曉可以盡心無憾則佛道不禁自止人之飢也至於飯皮飯紙非其嗜之也飢使之然也倉有餘糧苙有餘蓄則㗖粟啜肉雖强之皮與紙而不下咽矣此必然之勢也】
  【華氏慮得集俗作醮事佛事賢哲者自宜斷然不作勿泥於俗習可也人子欲為父母資福在乎修徳行仁力為善事苟能移其所費於棺衾殯葬禮祭之用而盡其愛親之心豈不合於天理哉在明識者之所擇焉】
  【魏禧地獄論序予篤信地獄為事理所必有而誦經崇佛消災滅罪之説為事理所必無蓋崇佛可以滅罪則勢力之家不妨窮凶極惡但出其什一之資即可免罪則閻羅王秪同畏勢徇情之庸吏而佛乃䕶黨好諛干情闗説之豪紳小人恃此益敢為惡如豪家子弟倚父兄親黨為害郷里事敗當有救書至也世之愚夫愚婦惑此不小若果是佛意則佛且當首坐地獄中一席矣】
  避煞
  俞文豹吹劍録避煞之説不知出於何時案唐太常博士李才百已歴載喪煞損害法如巳日死者雄煞四十七日囘殺十三十四嵗女雌煞出南方第三家殺白色男子或姓鄭潘孫陳至二十日及二十九日兩次回喪家故俗世相成至忌期必避之然旅邸死者即日出殯煞回何處京城乃傾家出避東山曰安有執親之喪欲全身逺害而扄靈柩於空屋之下又豈有為人父而害其子者乃獨卧苫塊中煞夕帖然無事而俗師又以人死日推算如子日死則損子午夘酉生人犯之者入斂時雖孝子亦避甚至婦女皆不敢向前一切付之老姬家僕非但枕籍磹扱不仔細而金銀珠寳之類皆為所竊記曰凡附於身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蓋亡人所隨身者惟柩中物耳可不身臨之此惟老成經歴平時以此戒其子弟庶幾臨時不為俗師所惑
  張邦竒集先大父諱愖明於幽明之故鬼怪誕妄之説一無所惑越俗遭喪用術士蓋棺必令舉家出次於外謂之避煞否則有鬼物掊擊之或病或死率有應驗府君治喪黜之至今吾鄉俗無避煞之擾孝子慈孫得以致慎終之誠自府君始也
  【呂坤喪禮翼葬日忌十二相所屬致有子婦不送喪不見櫬重禮者非之】
  【姚翼家規通俗編陰陽家以人死年月日之干支推算死者離魂之日數以為死後如其日數而魂来復於是計日用祝巫以招之世俗喪禮中邪説莫此為甚然皆習而安之以為非此即魂無所歸决不可已也能斷然不行者其惟絶俗之士乎】
  【吳肅公讀禮問煞巫也始死也日而干支數之曰煞以某日返也夫魂氣則無弗之矣而期返乎哉顧湄咫聞録吴俗遭喪聽信術士以亡者干支推算而計之有接煞避煞之殊有一度兩度之異煞形高若干尺以是日死時為必至人或云有見之者形如雄雞而能飛予素不信居先妣喪獨守几筵從而察之絶無影響繇是益知其妄他日以語陳確菴先生先生曰無則無矣從而察之是又疑其有也予深歎服斯言自媿信道之不篤矣】
  補遺
  合葬前夫
  唐書公主傳安定公主中宗女也下嫁王同皎同皎得罪又嫁韋濯濯誅更嫁崔銑主薨同皎子請與父合葬給事中夏侯銛曰主義絶王廟恩成崔室逝者有知同皎將拒諸泉銑或訴於帝乃止銛坐是貶瀘州都督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七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二氏禮
  僧道制服
  唐制宗開元二年勅道士女冠僧尼不拜二親是為子而忘其生傲親而徇於末自今以後並聽拜父母其有喪紀輕重及尊屬禮數一準常儀【見金史】
  乾學案二氏之徒自以出家離俗竟不為親屬制服彼其本教固然也今乃使之行服雖非二氏之本教其於敦厚人倫化導異類固甚盛心也第不知唐之世曽以此條載之於律否觀宗特頒此詔則律文之不載可知矣至明之定律遂以此條入之豈不尤為度越前王哉有司教之責者弗徒以虛文視之而違者一䋲以法庶幾扶翼世教之一端云
  舊唐書釋普寂終于都城興唐寺時都城士庶曽謁者皆制弟子之服有制賜號為大照禪師及葬河南尹裴寛及其妻子並衰麻列于門徒之次士庶傾城哭送閭里為之空焉
  宋史禮志仁宗天聖七年興化軍進士陳可言臣昨與本軍進士黄價同保臣預解送之後本軍言黄價昨赴舉時有叔為僧喪服未滿臣例當駮放竊思出家制服禮律俱無明文況僧犯大罪並無縁坐犯事還俗準敕不得均分父母田園又釋門儀式見父母不拜居父母喪不絰死則法門弟子為之制服其於本族並無服式望下禮官詳議許其赴試太常禮院言檢㑹敕文期周尊長服不得取應又禮為叔父齊衰期外繼者降服大功九月其黄價為叔僧合比外繼降服大功
  【萬斯同曰禮官之議以出家者比之外繼降服一等不過謂期服降而大功黄價可凖其應試陳可得免其行罰耳不知其議之舛錯也夫為出家之人制服但當論其宜不宜不當論其降不降也使其宜耶自有本等之服在不得從出後之例也使其不宜耶并功服且無之又何止於降等也若謂叔父可降而大功將父母可降而期服耶是何進退無據之甚也要之出家之人雖可以絶親屬之服而為之親屬者必不可以絶出家者之服以彼固逰於方外而我初不斷夫天倫也故禮官之議謂其調停人情則可謂其可為後世法則愚未敢以為然也】
  乾學案僧道不為親屬行服則為之親屬者亦當不為僧道行服矣乃黄價於為僧之叔父有服則知爾時出家之人死其親屬多為之服矣不知其親屬死出家者亦為之服否觀陳可所奏則宋時無僧道行服之制可知也唐世有之而宋乃去之彼累朝定禮之儒奈何不一議及哉
  金史章宗紀明昌三年尚書省奏言事者謂釋道之流不拜父母親屬敗害風俗莫此為甚禮官言唐開元二年勅云聞道士女冠僧尼不拜二親是為子而忘其生傲親而徇於末自今以後並聽拜父母其有喪紀輕重及尊屬禮數一凖常儀臣等以為宜依典故行之制可明律凡僧尼道士女冠并令拜父母祭祀祖先【本宗親屬在内】喪服等第【謂斬衰期功緦麻之類】皆與常人同違者杖一百還俗
  異俗禮上
  髙麗
  後漢書高句麗昬姻皆就婦家生子長大然後將還便稍營送終之具金銀財帛盡於厚葬積石為封亦種松柏
  南史其俗已嫁娶便稍作送終之衣死有椁無棺後周書髙麗父母及夫喪其服制同於華夏兄弟則限以三月
  隋書高麗死者殯于屋内絰三年擇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喪服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終哭泣葬則鼓儛作樂以送之埋訖悉取死者生時服翫車馬置於墓側㑹葬者爭取而去
  髙麗史禮志國恤篇五服制度斬衰三年給假百日正服子為父女子在室及已嫁而反室者為父義服妻為夫妾為君加服適孫父卒承重者為祖父曽孫承重者為曽高祖齊衰三年給假百日正服子為母加服適孫父卒承重者為祖母曽孫承重者為曽髙祖母公侯以下三日而葬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祭齊衰周年給假三十日正服為祖父母為伯叔父及妻為姑姊妹在室為姊妹適人無夫子為兄弟為長子及妻為衆子及女子為姪及姪女在室為適孫及適孫女為適曽孫庶母為其子及君之衆子降服父卒母嫁【為父後者無服】報服亦如之義服嫁繼母為子外族正服為外祖父母義服為繼母慈母義母長母為妻大功九月給假二十日長殤正服為伯叔父及姑為兄弟姊妹為子及女子為姪及姪女為適孫成人正服為堂兄弟為姊妹在室為衆子妻為庶子及妻為姪妻降服為姑姊妹姪女適人外族正服為舅為姨在室小功五月給假十五日正服為曽祖父母為伯叔祖父母為從祖姑在室為堂伯叔及妻為堂姑在室為兄弟妻為再從兄弟為再從姊妹在室為堂姪及堂姪女為適孫妻為姪孫及姪孫女在室為適曽孫妻殤正服為伯叔父及姑之中殤為兄弟姊妹之中殤為子及女子姪及姪女之中殤為適孫之中殤為衆孫之長殤為適曽孫之長殤降服為堂姊妹適人外族正服為舅妻為外甥及外甥女在室義服為妻父母為女壻緦麻三月給假七日正服為髙祖父母為堂伯叔祖父母為再從伯叔及妻為再從姑為兄弟妻為親表兄弟及姊妹為再從姪及姪女在室為堂姪孫女為曽孫女為衆孫女為曽姪孫為適孫降服為從祖母及堂姑適人為再從姊妹及姪孫女適人殤正服為叔父及姑之下殤為堂叔堂姑之長殤為兄弟姊妹之下殤為適孫之下殤為衆孫之中殤外族降服為姨及外甥女適人正服為堂舅為舅姨兄弟及姊妹為外甥妻為外甥義服為庶母乳母凡五服聞喪給假三分之二有剩日入假限成宗四年初定此制十一年六月制六品以下不入常㕘官父母喪百日後所司勸令出仕除起復銜以黲服耎角遥謝行宫十五年七月定朝官遭喪給假式忌假各三日毎月朔望祭假各一日大小祥祭假各七日大祥後經六十日行禫祭假五日穆宗六年六月制五品以下官吏父母喪百日後所司勸令出仕即上讓表不允遥謝後起復結銜以黲服耎角出仕顯宗九年五月制文武官遭喪第十三月初忌日小祥齋給假三日其月晦日小祥祭給假七日第二十五月二忌日大祥齋給假七日其月晦日大祥祭給假七日自翼日計六十日至二十七月晦日禫祭給假五日二十八月一日以吉服正角出官行宫十九年四月制京外官吏父母喪大祥齋後禫假前依前出仕靖宗三年正月制外任及東西兵馬官吏之妻在京身死令坊里報吏部除奏聞并行喪式限行移界兵馬使及界貟無事時則所管事體酌量許令上京以為恒式又官吏及軍其人等有父母墳墓改葬者給假三十日來往程途其官逺近㕘酌施行六年八月制各道起復領軍貟當黲服者權著吉服正角還軍歸家依制黲服九年六月制罪不及孥前典訓誅殺人等無罪之子禮當行服其三年大喪依制行服其他五服勿令給假文宗三年九月丙申制外方官吏遭兄弟姊妹喪者若在逺州除申請京官直於外官請假妻父母服不論妻之先後並令給假四年正月制外官父母在京身死除奏達許令上京軍興時則所管事體商量兼考兵馬使給假移文酌量裁決其别命貟及隨使記事者亦依此例八年正月制防禦官父母喪百日已滿以吉服正角遥謝赴任二十二年十月制嫁母之喪前式無服然人子不服其喪似忘劬勞膝下之恩自今行百日服後以吉服正角出仕三十年六月制先亡有後之妻及同居妻父母服制依式給假三十三年八月制外任官大祥祭給假外方立魂堂者許於魂堂在處行禮仍留行禫以吉服正角還任九月制奉使入朝官吏父母身死迴還後雖已過百日自聞喪日給假百日三十五年二月制諸州縣長吏受武散階者小喪依制給假以下以導信義葬時給假三十七年十二月制宫城内各衙門官吏黲服出入不合儀制凶服者不入宫門之義宮城外官準資換任其不得已任宫城官者依書儀入朝但吉服之文入宫城吉服歸家依制行服宣宗二年六月制異國投化官吏父母在本國身死自聞喪日依制給假六年十二月制嫁母之服前制只給百日假其餘心喪嫁母自有區别其大祥祭外任之子勿許上京睿宗五年三月制起復外官異朝使臣迎接者權著吉服正角神宗十四年二月制同宗支子及遺棄小兒三嵗前對付收養者為收養父母並服三年喪遺棄小兒仍繼其姓同宗支子為親父母期年異姓族人之子收養者服喪之制禮雖無據恩義俱重不可無服其令服大功九月給假四十九日明宗十四年七月制文武入流以上者妻之父母依親伯叔之妻齊衰周年給假二十日忠烈王三年正月辛卯中贊金方慶持妻母服命權宜後行宰相服制後行古無其例時軍國務繁始有是命七年四月庚午教士卒雖遭父母喪過五十日即從軍恭愍王四年十二月辛未罷三年丁憂之制六年十月辛巳諫官李穡等請行三年喪從之八年十二月辛未以兵興除忽赤忠勇三都監五軍三年喪九年六月丁亥命百官親喪三年八月丙戌教四方兵興軍務方殷其除三年喪制前此雖許行三年喪然百日衰絰之習如舊但解官不仕而已恭讓王三年五月庚子更定服制一遵大明律服制式惟外祖父母妻父母服與親伯叔同無後人以三嵗前遺棄小兒冒姓附籍者即同己子其以同宗之子親近為先繼後者亦許行服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自今許終其制其中闗係國家要務必合起復者啓聞取㫖奪情起復大小軍官及不許丁憂者止行百日喪其父母喪二十五月内毎月行朔望祭至十三月初忌日行小祥祭二十五月第二忌日行大祥祭二十七月晦行禫祭二十八月一日始服吉服喪三年内不許取婦及宴飲四年四月甲戌除軍官三年喪
  國恤儀太祖二十六年五月丙午王疾大漸御神徳殿命學士金岳草遺詔有頃而薨太子諸王及宗室近臣皆擗地哀號乃令百官列位於内議省門外宣遺命惠宗即位率羣臣舉哀六月戊申發喪于詳政殿宣遺詔己酉殯于詳政殿之西階庚午行祖奠太常卿讀諡冊攝侍中元甫行禮賓令王仁澤奉太牢之奠壬申葬于顯陵以遺命喪葬園陵制度依漢魏故事悉從儉約景宗六年七月王疾彌留甲辰遺詔服紀以日易月十三日周祥二十七日大祥西京安東安南登州等諸道鎮守各於任所舉哀三日釋服丙午薨于正寢葬于榮陵成宗即位顯宗二十二年五月辛未王疾篤薨于重光殿徳宗即位居翼室朝夕哀臨甲戌王率羣臣成服百姓冠素服六月丙申葬于宣陵羣臣公除戊戌王釋服十月戊寅宰輔表請復常膳許之元年五月己丑王以皇考中祥祭齋七日居翼室諒闇反哭舉哀一如唐徳宗故事二年八月祔顯宗于太廟文宗三十七年七月辛酉王疾篤薨于重光殿殯于宣徳殿是日順宗即位八月甲申葬文宗于景陵十月乙未王疾篤遺詔在外州鎮官吏止於本處舉哀喪服以日易月薨于喪次是日殯于宣徳殿丙申宣宗即位戊戌王率百官成服詣宣徳殿行祭十一月庚申王親臨啓殯哭盡哀葬于成陵二年九月壬子王親奠于順宗魂殿九年九月壬午王太后李氏薨于西京歸葬戴陵乙酉遼遣王鼎來賀生辰有司奏古典天子諸侯三年之喪既葬釋服心喪終制不與士大夫同禮今賀節使已至伏望以日易月二十七日後釋服迎命從之十年九月丁丑王詣仁睿太后返魂殿行小祥祭從晉制奉安神主于本殿肅宗十年十月王還自西京丙寅至長平門外以疾薨于輦中到西華門發喪太子羣臣哭踊奉入延英殿即日移殯于宣徳殿遺詔方鎮州牧止於本處舉哀服喪之制以日易月是日睿宗即位甲申葬于英陵元年三月乙卯王詣肅宗虞宫七年七月己巳王太后栁氏薨殯于大内八月丙申葬于崇陵王祖送于闕庭十七年四月王疾革丙申遺詔喪服以日易月方鎮州牧止於本處舉哀成服三日而除遂薨殯于宣政殿仁宗即位朝夕奠殯哭踊盡哀甲寅葬于裕陵七月己卯虞八月壬寅虞十月癸卯虞十二月朔丙戌虞元年四月癸巳小祥己酉虞十月乙酉虞二年四月甲戌祔于太廟二十四年二月王疾大漸丁卯遺詔喪服以日易月薨于保和殿是日毅宗即位三月甲戌王及百官國人成服甲申葬于長陵癸巳王以下釋服丙戌虞二年二月丁巳大祥明宗三年十月庚申李義旼弑毅宗于雞林五年五月丙申發毅宗喪百官冠素服三日壬寅葬于禧陵十三年十一月癸未王太后任氏薨殯于義昌宫旁私第王朝夕哭臨閏月甲寅葬于純陵王導轜車自義昌宫步至彌勒寺釋服十四年二月壬戌卒哭禮官奏案仁睿太后喪制一依文廟故事卒哭之後上及羣臣應帶紅鞓者皆服皂帶今太后之喪亦依此制中書省駮議王后喪制不宜與國王同王曰人子之於父母其心一也豈可重父而輕母哉卒哭之後朕雖許卿等帶紅而卿等宜引禮固辭況祥期之内朕常帶皂而卿等獨帶紅耶夏四月壬申然燈翼日大㑹觀樂然燈上元事也以國恤權停至是行之唯禁插花諸伎五月甲午金祭奠使太府監完顔來初至西郊亭接伴使大將軍張博仁舞蹈行問上禮以國恤舞蹈譏之曰何失禮也博仁猶不悟丁巳王宴金使使不入曰今日之事是謂花宴况王既起復禮宜從吉結彩棚奏樂插花可也不則不受享禮王使人答曰雖受起復練祥未闋可從吉禮乎金使怒不赴宴六月戊辰宴金使竟不結棚插花奏樂八月王以嬖妾死乆不御肉人譏之曰丁母后喪未五旬而復常膳今反乃爾何失禮之甚也十一月甲午虞己亥設八闗㑹王觀樂于毬庭以太后祥月除賀禮及舞蹈工人庭舞歌曲初禮官奏仲冬乃王太后忌日請於孟冬行八闗禮王以問相府參知政事文克謙曰太祖始設八闗蓋為神祇也後世嗣王不可以他事進退之况太祖禱于神明曰願世世仲冬無令有國忌若不幸有忌則疑國祚將艾也故自統合以來仲冬無國忌今有之是國之災也而又以孟冬設八闗固非太祖意禮官所奏不可許從之翼日大㑹王又觀樂于毬庭十五年八月壬申行八虞祭十六年正月丙午祔于太廟神宗五年十一月戊午明宗薨于昌樂宫宰樞及常參官以上皂帶詣闕陳慰宗室百官及士庶人冠素服三日唯葬禮都監服至葬日己巳金遣户部侍郎李仲元來賀生辰十二月朔辛未王受詔於大觀殿先遣左承宣於承慶謂金使曰前王在殯迎詔及宴不敢舉樂金使曰迎天子之命豈可以私喪徹樂乎遂用之丙辰宴金使先遣人告曰前王在殯未敢宴於正殿金使不聽再告乃許之閏月壬寅葬明宗于智陵王初欲葬以王禮崔忠獻堅執不可降從其妃景順王后葬儀間用仁廟葬禮時太子斥在江華未得襄事國人哀之七年正月己巳王背疽御千齡殿詔太子嗣位是為熙宗丁丑薨戊寅殯于靖安宫崔忠獻㑹宰樞於其第議減禮司所奏服喪二十六日為十四日二月庚申葬于陽陵二年二月己未祔于太廟康宗二年八月王不豫丁丑遺詔易月之服三日而除薨于夀昌宫戊寅高宗即位九月丙寅葬于厚陵十九年六月朔庚戌王妃王氏薨百官冠素服三日辛酉葬王后四十六年六月壬寅王薨于柳璥第遺詔太子嗣位太子奉使未還間太孫監國易月之服三日而除太子即位元宗七月乙卯有事于太廟以國恤除牲牢樂懸九月丙辰蒙古使加大只大等來太孫傳令㫖曰大朝使來不可以凶服迎當服皂鞋以迎其留使外館以待終制己未葬高宗于洪陵太孫釋服元宗在元聞訃服喪三日而除元年二月己酉然燈太孫如奉恩寺除黄紅傘水精鉞鈇駕前儀仗及引駕其他諸王宰樞兩班士卒侍衛如常儀入康安殿與諸王分坐東西㸔樂許諸王宰樞文武兩班服吉服紅鞋三月甲申元宗還戊子即位六月丙寅小祥十五年六月王不豫癸亥遺詔易月之服三日而除藩鎮州縣毋得越疆奉遵朝廷哀制至於科舉昬姻一切如舊薨于堤上宫八月戊辰瀋王至自元詣堤上宫謁殯殿己巳王幸本闕服黄袍即位於康安殿是謂忠烈王九月壬午王詣殯殿始服斬衰麻絰率羣臣哭己酉葬于韶陵王釋喪服元年十一月乙未王行七虞祭于魂殿二年六月乙丑祔于景靈殿七月乙未祔于太廟二十三年五月壬午安平公主薨于賢聖寺殯于夀寧宫令國中士庶素衣白帽至葬八月丙午世子成服己未葬于髙陵三十四年五月王不豫七月己巳薨于神孝寺是夜殯于淑妃金氏第八月壬子瀋陽王自元來奔喪詣殯殿入哭設奠百官以冠素服侍立甲寅瀋陽王服紫袍詣景靈殿告嗣位遂至夀寧宫即位是為忠宣王九月辛卯王祭殯殿癸巳祭殯殿乙未王祭殯殿大斂三臨盡哀百官皆縞素停朝市十月丁酉葬于慶陵諸司設奠道次祖送梓宫初發王衰麻絰手擎香爐步至十川橋乃乗肩輿至山陵葬訖率百官大臨侍魂輿而返安于靈真殿二年九月丁丑祔于寢園攝太尉大寧崔有渰前一日詣靈眞殿齋宿其日早行告事由祭攝司徒政丞栁清臣典儀判事李之氐與諸享官受祝版徑詣寢園百官具儀衛㑹靈眞殿門外敘立奉木主出安於輅密直二人坐於前攝上䕶軍二人坐於後内侍常參二人又坐其後百官前後導從至寢園太尉司徒及典儀判事先入庭分立左右右上諸享官及侍臣入庭分立奉主去輅就輿樂作及門樂止齋郎奉主置拜位攝侍中俯伏致告訖奉主復乘輿堂上執禮官引入正室先見太祖次見惠顯二祖次見仁明二祖訖奉安於位堂下樂作太尉洗爵初獻司徒亞獻典儀終獻其禮實王之所制也忠肅王二年十一月薊國大長公主在元不豫十二月甲午薨庚子柩東還仁宗皇帝命中書省御史臺百官奠于道三年二月丙子公主喪至百官冠素服迎于郊殯于永安宫庚寅葬公主十二年五月辛酉太尉王【即忠宣王】薨于燕邸甲戌訃至遣三司使尹莘傑萬户姜融迎梓宫于平壤七月癸酉梓宫至百官冠素服郊迎殯于淑妃宫十一月甲寅葬于徳陵十七年六月丁未祔于寢園忠惠王後五年正月王在元丙子薨于岳陽縣閏二月己巳訃至停朝市三日六月癸酉梓宫至八月庚申葬于永陵忠穆王二年正月丁未奉安木主于魂殿五月乙酉祔于太廟恭愍王元年三月辛亥忠定王遇鴆薨于江華七月癸酉葬于聰陵諸司一員服斬衰奉安神御于宣明殿辛禑元年四月己酉祔于太廟恭愍王十四年二月甲辰徽懿公主薨輟朝三日百官冠素服置殯殿國葬造墓都監及山所靈飯法威儀喪帷轜車祭器喪服返魂服翫小造棺槨墓室鋪陳真影等十三色以供喪事又命諸司設奠四月壬辰葬于正陵百官冠素服送至陵及返魂改吉服從還王手冩公主真日夜對食悲泣三年不御肉膳二十三年九月甲申洪倫等弑王丙戌殯于寳房辛禑與宰樞發喪舉哀十月庚申葬于陵百官皆喪服秉燭導轜車前行諸司設奠道次禑以喪服出演福寺西街迎拜肩輿前導至宣儀門外拜送平笠白衣乗馬而還百官至山陵葬訖以吉服返魂于寳源庫辛禑元年三月甲戌貞順淑儀公主薨百官冠素服輟朝市四月甲辰葬于頃陵百官又冠素服送至山陵公服侍魂輿而返安于魂殿
  陳慰儀其日百官並皂鞋閤門先立殿門外東邊祗候分引兩班中心為頭異位重行北向立定侍臣隨品交立祗候引宰臣就褥位舎人喝宰臣兩班再拜閤使出行詣宰臣右立宰臣搢笏跪進表閤使折搢笏奉表抽笏奉表入門揖落笏趨進一拜跪搢笏呈表于几上膝退面拜趨退出門外揖就位揖云奉宣卿等所慰已知舎人喝皆再拜祗候引宰臣出次引兩班出訖閤門横再拜行頭進步復位拜揖退
  祔太廟儀其日承宣開殿實魂殿都監判官秉燭先升拂匱筵趺几踏殿訖太祝入室啓匱出神主安于趺上行告祔廟祭訖太祝入室奉神主還安匱内闔户而出承宣封室户儀仗樂部列於門外尚舍設褥位於殿庭指諭牽龍各著錦衣陪腰輿置褥位上又設褥位於外庭置彩帛樓子又設褥位於大門外置大輅於褥位南承宣重房備身將軍指諭内侍茶房序立于内紫門階下執禮命尚贊閤門祗候引傘扇入陳于外庭侍臣左右分立宰臣密直一行西上太史局奏時員報某時承宣門室户攝侍中詣匱前跪奏云請降座升輿内侍一員奉靈匱一員奉趺几太祝宫闈令奉神主匱降自西階安於腰輿殿侍衛及廵檢等陪立次殿中禁服其服左右分立指諭牽龍陪立于紫門階上次承宣重房備身將軍内侍茶房詣諭肅拜訖殿都知著錦衣奉□子左右分立陪腰輿出門外小駐舎人喝宰臣密直左右侍臣肅拜訖攝侍中跪請降輿升樓子安于樓子如前儀進行至大路前褥位小駐攝侍中跪請降樓子升輅安于輅上如前儀舎人喝百官再拜勅侍奉員將文武兩班上馬黄門侍郎奏上馬舎人喝百官再拜訖上將軍一員佩刀在輅前立奏神主路上行李萬福升祔太廟再拜訖密直二員上將軍二員内侍參上四員參乗密直輅外前面上將軍後面别監輅内稍後左右陪奉到太廟外駐輅參乗官俱下前到享官肅拜訖輅至門外攝侍中跪奏請降輅升輿安于輿上如前儀尚舎於門外先設幕次幕前設褥位腰輿到褥位上以樓子邀之尚舎别監捲安于幕内牀褥上如前儀廟庭執禮俟廟内諸事畢詣幕次舎人喝宰樞侍臣再拜權退引腰輿置幕前褥位上别監又捲廟庭太祝奉神主匱安于腰輿齋郎陪腰輿贊者引入廟門廟庭執禮曰魂殿侍衛員將人吏掌固退散出門外再拜退散後齋等陪腰輿入安于廟庭東邊褥位太祝齋奉木主厯見太祖而下先王先后訖入安于當祔之室享官行祭禮畢闔户而出祔景靈殿儀放此
  上國使祭奠贈賻弔慰儀文宗之喪宋遣祭奠使左諫議大夫楊景畧副使禮賓使王舜封弔慰使右諫議大夫錢勰副使西上閤門副使宋球來祭奠使設奠于魂殿使副就位執事告陳設畢使副即席再拜使搢笏焚香酹酒讀祝文本國上陪官捧祝文俛伏興使副再拜訖嗣王向闕立使稱有勅嗣王再拜使口傳宣訖嗣王再拜使搢笏捧贈賻詔書嗣王跪受俛伏興祭奠禮畢弔慰使副少進嗣王向闕立使宣有勅嗣王再拜口宣及授弔慰詔書並如祭奠使儀訖與祭奠使副展慰陳狀如常儀仁睿太后之喪金遣太府監完顔來賜祭將祭問曰太后畫像坐耶立耶對曰坐曰諸侯王母坐而天子使拜可乎必藏影幀乃入行事王遣人陳諭再三從之王立庭下登堂再拜奠爵安平公主之喪元遣和爾郭斯來弔王與世子素服短帽黄帶羣臣冠素服與和爾郭斯入臨殯殿
  先王諱辰真殿酌獻儀其日質明禮司奏初嚴所司陳仗衛於殿庭内外如常儀樞密以下左右侍臣就大觀殿庭文武百僚就泰定門外立班以俟侍中詣宣仁殿門版奏外辦禮司奏二嚴王出御大觀殿鳴鞭内外仗衛大喝再拜舎人喝樞密以下左右侍臣再拜次閤門員引宰臣就拜位舎人喝宰臣再拜西出黄門侍就庭中俛伏跪奏請動駕奏訖俛伏興退復位王降殿升輦出利賓門外禮司奏三嚴出泰定門黄門侍郎出就輦前俛伏跪奏請駐輦俛伏興舎人喝文武百官再拜次黄門侍復就輦前俛伏跪奏請勅侍臣百僚上馬侍中傳宣曰可黄門侍俛伏興傳侍臣員將文武兩班宣許上馬傳訖舎人喝樞密以下侍臣及近臣百僚應騎馬者俱再拜訖黄門侍復出俛伏跪奏請動駕俛伏興退復位鳴鞭侍臣前導出昇平門前後導從應騎者皆乗馬駕至真殿門外降輦入幄次殿内酌獻並與然燈小㑹駕幸儀同酌獻時宰臣以下文武百僚皆著皂鞋成宗八年十二月敎太祖及王考戴宗王妣宣義王后忌日禁屠殺斷肉膳靖宗三年七月壬戌以王妣元成太后諱辰百官就乾徳殿上表陳慰諱辰陳慰始此自後考妣諱辰宰臣進表三品以上黒帶假紅以下犀帶陳慰如儀文宗三十一年五月甲戌王以顯考忌服素襴避正殿令中外斷音樂禁弋獵終月恭讓王三年正月辛丑禮曹啓曰安慶公淐以元王母弟篡立元朝遣使奉元王復位則淐不當稱為英宗亦不當載諸祀典今遇忌日致祭有垂大義請罷之且忠肅王妃洪氏乃忠王恭愍之母后忠王妃尹氏乃忠定王之母后以正統君王有後之妃迄今不祀實為闕典乞兩妃忌日及真殿祭享悉倣近代先后禮從之
  上國喪顯宗二十二年七月己未契丹報哀使工部中南承顔來告聖宗喪宣詔于顯宗魂堂辛酉徳宗引契丹使舉哀于内殿十月辛巳遣工部中栁喬如契丹㑹葬文宗九年九月癸亥契丹哀告使鴻臚少卿張嗣復來告興宗喪王聞嗣復過鴨緑江減常膳徹音樂禁屠宰斷弋獵禮司奏禮世子不為天子服又童子不緦乞太子及樂浪開城國原侯並不服平壤公以下文武常㕘以上服喪從之乙丑王服素襴率百官出昌徳門前嗣復傳詔舉哀行服輟朝市三日丙子遣知中樞院事崔惟善工部侍李得路如契丹弔喪㑹葬仁宗十三年二月辛丑金報哀使檢校右散騎常侍王政來告太祖喪百官冠素服癸卯王受詔與國人服喪三日閏月丁未報哀使還附表陳慰乙卯遣少卯金端侍御史李時敏如金弔喪十四年二月丙辰金遣使來告太皇太后喪舉國素服三日丁卯遣殿中監尹彦植左司諫崔允儀如金弔祭明宗十九年正月金世宗崩三月戊午遣奉慰使及祭奠兼㑹葬使如金己未金遣使來告喪庚申王素服率百官迎詔於都省㕔舉哀四月壬戌釋服二十一年二月乙未金遣完顔臣來告皇太后喪遣大將軍韓正修中崔敦禮如金弔喪大將軍文得呂司業李世長致祭丁酉王率羣臣發喪于都省熙宗四年冬金章宗崩五年正月丁酉遣奉慰使史洪紀祭奠使李淳中如金忠烈王二十年正月癸酉世祖皇帝崩王與公主以羊十馬一祭于殯殿二十六年正月丙寅元皇太后崩四月庚戌遣同知密直司事薛景成如元弔喪戊午王如元弔喪六月癸酉王祭太后殯殿恭讓王四年六月己卯王聞大明皇太子薨欲發喪廷臣啓曰皇太子未成為君不可服喪於是輟朝三日百官布帶
  鄰國喪太祖七年九月新羅王昇英薨來告喪王舉哀遣使弔之
  諸臣喪髙麗大臣之卒賻贈恩恤極為優厚然其儀制史闕未詳畧舉其見於史者以著其凡太祖十九年十二月大匡裴慶疾篤王親幸其第問疾王出門而慶卒王駐駕命官庀葬事而後還成宗六年二月内史令崔知夢卒王聞訃震悼賻千匹米三百石麥二百石茶二百斤香二百斤官庀葬事贈太子太傅諡敏休八年五月守侍中崔承老卒王慟悼下教褒其勲徳贈太師賻布千疋麵三百石粳米五百石乳香百斤腦原茶二百斤大茶十斤十四年四月平章事崔亮卒主慟悼贈太子太師賻米三百石麥二百石腦原茶千斤以禮葬之諡匡彬穆宗元年七月内史令徐熙卒賻布千匹麰麥三百石米五百石腦原茶二百斤大茶十斤栴香三百兩諡章威以禮葬之七年六月侍中韓彦恭卒賻米五百石麰麥三百石平布八百疋中布四百匹茶二百斤贈内史令諡貞信以禮葬之顯宗八年五月户部尚書金殷傅卒輟朝一日後贈侍中十五年六月平章事崔沆卒王悼甚賻絹三百匹布五百叚米麥千石諡節義二十二年八月侍中姜邯贊卒輟朝三日諡仁憲命文武兩班㑹葬弔誄賻贈加禮靖宗八年六月内史令徐納卒王御重光殿廊下舉哀貴臣舉哀與諸王同其異者一舉哀而止耳文宗元年十月平章事皇甫穎卒賜米百石麥五十石布四百匹大茶三百斤香十斤肅宗九年九月參知政事朴寅亮卒賜弔慰敎及誄書賻贈以禮諡文烈睿宗五年七月平章事李䫨卒輟朝三日遣使弔祭庀葬事諡文良十年二月中書令崔思諏卒王震悼輟朝三日賻恤優厚令百官㑹葬諡忠景仁宗十四年十一月樞密院知奏事鄭沆卒王悼甚輟朝弔祭賻米百石布二百匹御筆特諡文安毅宗十一年二月平章事髙兆基卒輟朝三日命有司䕶喪賜諡明宗十六年四月政堂文學崔汝諧卒官庀葬事輟朝三日諡文貞十九年九月平章事文克謙卒輟朝三日諡忠肅髙宗四年三月樞密副使蔡靖卒官庀葬事以賞平賊之功六年八月崔忠獻死十二月丙子以忠獻死輟朝三日元宗四年十一月永安公僖卒五年四月辛未以僖卒輟朝三日十四年九月平章事張佶卒十一月庚子以佶卒輟朝三日恭愍王十七年密直副使李岡卒王悼甚賜厚賻樞密例不得諡特諡文敬百官忌假景宗六年十二月制父母忌日依書儀一日兩宵給假成宗元年十二月制百官遇父母忌假一日兩宵祖父母忌無親子則亦依父母例顯宗十一年閏六月制無親子祖父母忌日除庶人外文武入仕人並給假一日兩宵文宗三十年六月制先亡有後之妻及同居妻父母忌日依制給假明宗十四年七月制文武入流以上者妻父母忌日依外祖父母式一日兩宵給假恭讓王三年五月庚子敎近設家廟既令六品以上祭三代自今許行曽祖考妣忌日之祭
  乾學案自漢以來禮家有喪服君臣圖喪服天子諸侯圖皆專言國恤者也自許敬宗李義甫以曲學阿世隠諱而刪去之後遂相沿不講儒者深有憾焉乃鄭仁趾作髙麗史於禮志大書國恤於篇所謂禮失而求之野矣
  濊
  後漢書濊北與髙句麗沃沮南與辰韓接其人愚慤多所忌諱疾病死亡輒捐棄舊宅更造新屋
  百濟
  後周書百濟父母及夫死者三年治服餘親則葬訖除之
  隋書百濟喪制如髙麗
  馬韓
  晉書馬韓不知乗牛馬畜者但以送葬
  辰韓
  寰宇記辰韓以大鳥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神魂飛揚也
  新羅
  隋書新羅人死有棺斂葬起墳陵王及父母妻子喪持服一年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七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八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異俗禮下
  倭
  後漢書倭人死停喪十餘日家人哭泣不進酒食而等類就歌舞為樂
  晉書倭人死有棺無椁封土為初喪哭泣不食肉已葬舉家入水澡浴自潔以除不祥
  隋書倭國死者斂以棺椁親賓就尸歌舞妻子兄弟以白布製服貴人三年殯於外庶人卜日而瘞及葬置尸船上陸地牽之或以小轝
  日本考喪事舉家悲泣不飲酒食肉以白布置衣裹頭不拘富貴俱置龕子令亡人合掌坐于龕内外縫以紙餬之上書大乗妙法蓮華經七字逼龕封貼却將白布盤繞於龕上用絹為彩親友聞喪詣龕而弔次選日殯出預於墳所編一竹城外以白布絹段帳結于城分其東西南北四門倩八人頭盔衣甲手執鎗刀扮為門神分守四門俟其殯出用扛擡龕皆用白布裹扛使孝子親擡如止生一子女壻外甥代之至親皆扶殯而行殯前排紙旛二三十竿旛上書大乗妙法蓮華經七字外設香亭一座名曰設孤臺令一人在前撒銅錢而行名曰買路錢撒地之錢任其貧乞者拾之冨貴之家令一義男為從殯將亡人平昔所好而食之類置一圎食籮令從葬者頂首而行殯至墳所按吉方擇門而進擡繞三面正中安下俟親友送殯者至喪家預買草履千餘雙待親友至墳所請卸自履皆穿喪家草履入竹城詣龕合掌鞠躬參謁畢客出仍穿自履喪家草履復卸原所親友事畢請僧唱經俱以禮物酬謝訖再有乞丐至厚薄賞之俱完次將竹城周圍架起乾柴門神孝子各執長竿以火焚之柴盡復添白衣草履之物盡毁於内務燒三日三夜以為至孝另將灰骨和泥送在寺中按於神腹前從葬者令入寺内燒香奉佛永不令歸貧者無力可焚亦於竹城内埋之畢挈家人水澡滌以祓不祥色衣而歸以取吉利
  夫餘
  後漢書夫餘國人死有椁無棺殺人殉葬多者以百數其王葬用玉匣漢朝常豫以玉匣付菟郡王死則迎取以葬焉
  晉書夫餘死者以生人殉葬有椁無棺其居喪男女皆衣純白婦人著布面衣去玉珮
  東沃沮
  後漢書東沃沮在高句麗蓋馬大山之東北與挹婁夫餘南與濊貊接其葬作大木椁長十餘丈開一頭為户新死者先假埋之令皮肉盡乃取骨置椁中家人皆共一椁刻木如主隨死者為數焉
  寰宇記又有瓦䥶置米於中徧懸之於椁户邊
  挹婁
  晉書肅慎氏一名挹婁死者其日即葬之于野交木作小椁殺豬積其上以為死者之糧父母死男子不哭泣哭者謂之不壯
  靺鞨
  北史勿吉亦謂之靺鞨其國父母春夏死立埋之上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死以其尸哺貂貂食其肉多得之
  舊唐書靺鞨蓋肅慎之地死者穿地埋之以身襯土無棺斂之具殺所乗馬於尸前設祭
  扶桑
  南史扶桑國親喪七日不食祖父母喪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妹喪三日不食設座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衰絰嗣王立三年不親國事
  女國
  隋書女國在葱嶺之南其國代以女為王人死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於罋内而埋之經一年又以其皮内於鐵器埋之
  流求
  隋書流求國死者氣將絶舉至庭前親賓哭泣相弔浴其尸以布帛纒之裹以葦席襯土而殯上不起墳子為父者數月不食肉其南境風俗少異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子為親喪數月不肉食亦其俗之可嘉死者以中元前後日溪水浴其尸去其腐肉收其骸骨以布帛纒之裹以葦草襯土而殯上不起墳若王及陪臣之家則以骸匣藏於山穴中仍以木板為小牖户嵗時祭埽則啓鑰視之蓋恐木朽而骨暴露也
  苗
  炎徼紀聞苗俗喪無服或葬或不葬在金筑有克孟牯羊二族親死不哭笑舞浩唱謂之閙尸明年聞杜鵑聲則比屋號泣曰鳥猶嵗至親不復矣在平樂為紫薑苗夫死其妻嫁而後葬曰喪有主矣在牂牁之間為八番子葬不擇日以夜静出之云不忍使其親之知也在陳蒙爛土為天苗人死不葬以藤蔓束之樹間而已
  黎峝
  桂海虞衡志黎人親死不哭不粥飯惟食生牛肉以為哀痛之至葬則舁襯而行令一人前行以雞子擲地雞子不破處即為吉穴
  炎徼紀聞峒人死以尺帛裹頭為服
  犵狫
  炎徼紀聞犵狫種有五以布一幅横圍腰間花者為花犵狫紅者為紅犵狫殮死有棺而不葬置之厓穴間髙者絶地千尺或臨大河不施蔽蓋以木主若圭羅樹其側號曰家親殿在平伐者為打牙犵狫父母死則子婦各折其二齒投之棺中云以贈永訣也在新添者為翦頭犵狫人死則積薪焚之
  狇狫
  炎徼紀聞狇狫俗與犵狫畧同死則男女羣俛尸而瘞之云為死者避厭也
  獷
  炎徼紀聞獷一曰楊黄父母死則焚其衣服殉以牛馬云若贈鬼者然
  仲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喪食尚魚鰕而禁禽獸之肉葬以繖蓋墓期年發而火之祭以枯魚
  宋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喪葬飯䟽飲水二十一日封而識之若馬鬛者
  蔡家蠻
  炎徼紀聞其俗人死不哭遶尸而歌謂之唱齊
  龍家蠻
  炎徼紀聞徙筰䮾氏之裔人死以杵擊椎塘和歌哭椎塘者臼也舁之幽巖秘而無識以七月七日祭其先塋
  西原蠻
  桂海虞衡志蠻俗親始死披髮持缾甕慟哭水濱擲銅錢紙錢於水汲歸浴尸謂之買水否則鄰里以為不孝
  羅羅
  炎徼紀聞羅羅亦曰烏蠻白蠻人死以牛馬革裹而焚之
  松外諸蠻
  寰宇記其地有數十百部落無大君長有數十姓各擅山川不相役屬莊蹻之餘種也死喪哭泣棺椁襲斂無不畢備一年之内穿地為坎殯于舎側止則小屋三年而後出葬之蠡蚌封棺令其耐濕父母死皆斬衰布衣逺者至四五年近者二三年然後即吉其被人殺者喪主以麻結髮而黒其面衣裳不緝
  夜郎
  新唐書自夜滇池以西皆莊蹻之裔死則殯舎之左三年乃葬以蠡蚌封棺父母喪斬衰布衣不澡逺者四五年近者二三年為人所殺者子以麻括髮墨面衣不緝
  附國
  隋書附國蜀郡西北二千餘里死者無服制置尸高牀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獸皮子孫不哭帶甲舞劍而呼云我父為鬼所取我欲報寃殺鬼自餘親戚哭三聲而止婦人哭必以兩手掩面死家殺牛親屬以豬酒相遺共飲噉而瘞之死後一年而大葬其葬必集親賔殺馬動至數十匹立木為祖父神而祀之
  炎人國
  墨子楚之南有炎人國者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為孝子
  哥羅
  寰宇記哥羅在槃槃東南其俗死則焚尸盛以金甖沈之大海
  林邑
  晉書林邑國居喪剪鬢謂之孝燔尸中野以為葬南史林邑國死者焚之中野謂之火葬其寡婦孤居散髮至老
  隋書林邑王死七日而葬有官者三日庶人一日皆以□盛尸鼓舞導從輿至水次積薪焚之收其餘骨王則内金甖中沈之於海有官者以銅甖沈之於海口庶人以瓦送之於江男女皆截髮隨喪至水次盡哀而止歸則不哭毎七日然香散花復哭盡哀而止盡七七而罷至百日三年亦如之
  舊唐書林邑人信佛法多出家父母死子則剔髮而哭以棺盛尸積柴燔柩收其灰藏於金瓶送之水中
  扶南
  晉書扶南喪畧同林邑
  南史扶南國俗居喪則剃除須髮死者有四葬水葬則投之江流火葬則焚於灰燼土葬則瘞埋之鳥葬則棄之中野
  頓遜
  寰宇記其俗多鳥葬將死親賓歌舞送於郭外有鳥如鵞口如鸚鵡而紅色飛來萬計家人避之鳥食肉盡乃去燒其骨沈海中以為上行人也必生天鳥若囘翔不食其人乃自悲復以己為有穢乃更就火葬以為次行也若不能生入火又不被食者以為下行也
  赤土
  隋書赤土國扶南之别種也死則剔髮素服就水上構竹木為棚棚内積薪以尸置上燒香建旛吹蠡擊鼓以送之縱火焚薪遂落於水貴賤皆同惟國王燒訖收灰貯以金瓶藏於廟屋
  眞臈
  隋書真臈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屬國也其喪葬男女皆七日不食剔髮而哭僧尼道士親故皆來聚㑹音樂送之以五香木燒尸收灰以金銀瓶盛送於大水之内貧者或用瓦而以五彩色畫之亦有不焚送尸山中任野獸食者
  周達觀真臈風土記人死無棺止以席之類蓋之以布其出喪也前亦用旂幟鼓樂之屬又以肉柈炒米繞路抛撒擡至城外僻逺無人之地棄擲而去俟有鷹犬畜類來食頃刻而盡則謂父母有福故獲此報若不食或食而不盡反謂父母有罪而至此亦有焚者唐人之遺種也父母死别無服制男子則髠其髮女子則於門翦髮似錢大以此為孝國王仍有塔葬埋但不知葬身與葬骨耳
  投和
  新唐書投和在真臈南親喪斷髮為孝焚尸斂灰於罌沈之水
  寰宇記其俗死喪則初祀哭泣若父母之喪則以截髮為孝
  多摩長
  文獻通考多摩長國居于海島北與訶陵等國接死亡無喪服之制以火焚其尸
  暹羅
  續文獻通考暹羅在占城極南本暹與羅斛二國地元至正間合為一人死則灌水銀以養其身
  賔童龍
  續文獻通考國與占城地相接喪事能持孝服設佛以度死者
  三佛齋
  馬歡瀛涯勝覽舊港即三佛齋也死喪祔與哇相同
  勃泥
  宋史勃泥國在西南大海中喪葬亦有棺斂以竹為載棄山中二月始耕則祀之凡七年則不復祀矣寰宇記其俗喪有棺殮孩孺則燎之成人則以竹為棚載之棄山中
  哇
  費信星槎勝覽其喪事凡主翁病死婢妾輩相對而誓曰死則同往臨殯之日妻妾奴婢皆滿頭簪草花披五色手巾隨尸至海邊或野地舁尸于沙地俾衆犬食盡為孝如食不盡則悲歌號泣堆柴于旁衆婦坐其上良久乃縱火燒柴而死蓋殉葬之禮也
  續文獻通考哇即古闍婆國喪有水葬火葬土葬唯死者所欲
  麻逸凍
  續文獻通考地在交欄山之西南洋國尚節義婦人喪夫則削髮剺面絶食七日多有並逝者得甦亦不再嫁至焚夫日多自赴火死
  錫蘭
  續文獻通考國人鬢須并滿身毫毛皆剃去浄止留其髮用白布纒頭如有父母死亡者其毫毛即不剃去以此為孝人死則火化埋骨其喪家娶親鄰之婦都將兩手齊拍胷乳而呌嚎哭泣為禮
  滿㓨加
  張昇瀛涯勝覽喪類哇
  啞魯國
  張氏瀛涯勝覽喪禮與哇滿㓨加同
  蘇門荅㓨
  張氏瀛涯勝覽婚喪服用與滿㓨加國同
  耨陀洹
  新唐書陀洹一曰耨陀洹在環王西南海中親喪在室不食燔尸已則剔髮浴於池然後食
  墮婆登國
  舊唐書墮婆登國死者口實以金又以金釧貫於四肢然後加以婆律膏及龍腦等香積薪以燔之
  義渠
  墨子秦之西有義渠【或作儀秉】三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燻上謂之登遐【劉勰新論作昇遐】
  孝養國
  拾遺記冀州之西二萬里有孝養之國其俗人年三百嵗死葬之中野百鳥銜土為墳羣獸為之掘穴不封不樹有親死者刻木為影事之如生昔黄帝伐蚩尤除諸凶害獨表此處為孝養之鄉
  高昌【即車師】
  後周書高昌喪葬與華夏小異而大同
  焉耆
  後周書焉耆死亡者皆焚而後葬其服制滿七日則除之
  兹
  後周書兹喪葬與焉耆畧同
  康居
  韋節西蕃記國城外别有二百餘户專知喪事别築一院院内養狗毎有人死即往取尸置此院内飼狗食之肉盡收骸骨埋殯無棺椁
  滑
  南史滑國葬以木為椁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訖即吉
  嚈噠國
  寰宇記嚈噠髙車之别種或云大月氏之種類死者富家累石為藏貧者掘地而埋隨身諸物皆置内
  天竺
  舊唐書天竺即漢之身毒死者或焚尸取灰以為浮圗或委之中野以施禽獸或流之於河以飼魚鱉無喪紀之文
  党項
  隋書党項三苗之後也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為令終親戚不哭少而死者則云夭枉共悲哭之
  舊唐書党項人死則焚之名為火葬
  哈烈
  續文獻通考在肅州之西萬餘里即漢之大宛也其俗衣尚白有喪易以青
  吐蕃
  舊唐書吐蕃重兵死惡病終累代戰没以為甲門居父母喪截髮青黛塗面衣服皆黑既葬即吉其贊普死以人殉葬衣服珍翫及所賞乘馬弓劍之類皆悉埋之仍於墓上起大室立土堆插雜木爲祠祭之所
  新唐書吐蕃為塈塗之其君臣自為友五六人曰共命君死皆自殺以殉所服翫乘馬皆瘞起大屋顛樹衆木為祠所
  犬羊同國
  寰宇記國東接吐蕃北直于闐其君長死抉去其腦實以珠玉剖其五臟易以黄金假造金鼻銀齒以人為殉卜以吉辰藏諸巖穴他人莫知其所多殺㹀牛草馬以充祭祀葬畢服除
  悉立
  寰宇記國在吐蕃西南死於中野不為封樹喪制以黒為衣一年就吉
  波斯
  後周書波斯國死者多棄尸於山一月著服城外有人别居惟知喪葬之事號為不浄人若入城市摇鈴自别隋書波斯人死者棄尸於山持服一月
  渴槃陀
  寰宇記其俗死者埋殯七日為孝
  東女國
  舊唐書東女國西羌之别種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稱東女焉俗以女為王王若死國中多斂金錢動至數萬更於王族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為王其次為小王大王死即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婦繼其居喪服飾不改為父母則三年不櫛沐貴人死者或剥其皮而藏之内骨於瓶中揉以金屑而埋之國王將葬其大臣親屬殉死者數十人
  刦國
  文獻通考國在葱嶺中死亡棄於山
  大食
  杜環經行記大食國在波斯之西葬惟從儉
  吐谷渾
  晉書吐谷渾喪有服制葬訖而除
  後周書吐谷渾死者亦皆埋殯其服制葬訖則除之
  射姑
  劉勰新論北方有射姑之國其親死則棄尸于江中謂之水仙
  烏桓
  後漢書烏桓人死斂尸以棺有哭泣之哀至葬則歌舞相送肥養一犬以彩繩纓牽并取死者所乗馬衣物皆燒而送之言以屬累犬使䕶死者神靈歸赤山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里如中國人死者魂神歸岱山也
  髙車
  北史其俗死亡葬送掘地作坎坐尸於中張臂引弓佩刀挾矟無異於生而露坎不掩走馬遶旋多者數百匝男女無大小皆集㑹之
  步落稽
  後周書步落稽死亡殯葬與中夏畧同
  突厥
  後周書突厥死者停尸於帳子孫及諸親屬男女各殺羊馬陳於帳前祭之遶帳走馬七匝一詣帳門以刀剺面且哭血淚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擇日取亡者所乘馬及經服用之物并尸俱焚之收其餘灰待時而葬春夏死者候草木黄落秋冬死者候華葉榮茂然後坎而瘞之葬之日親屬設祭及走馬剺面如初死之儀葬訖於墓所立石建標其石多少依平生所殺人數又以祭之羊馬頭盡懸挂於標上是日也男女咸盛服飾㑹於葬所男有悦愛於女者歸即遣人聘問其父母多不違也
  隋書突厥有死者停尸帳中家人親屬多殺羊馬而祭之遶帳號呼以刀劃面血淚交下七度而止於是擇日置尸馬上而焚之取灰而葬表木為塋立屋其中圗畫死者形儀及其生時所經戰陣之狀常殺一人則立一石有至千百者
  鐵勒
  隋書鐵勒俗與突厥同惟死者埋殯之此其異也
  都波
  寰宇記都波鐵勒之别種也死亡以木櫃盛尸置山中或懸於樹上送葬哭泣與突厥相類
  新唐書都播亦曰都波人死以木櫃斂置山中或系於樹
  厙莫奚
  後周書厙莫奚死者則以葦薄裹尸懸之樹上
  契丹
  北史契丹國在厙莫奚東異種同類父母死而悲哭者以為不壯但以其尸置於山樹之上經三年乃收其骨而焚之因酌酒而祝曰冬月時向陽食若我射獵時使我多得䐗鹿其無禮頑嚚最甚
  室韋
  北史室韋國在勿吉北千里父母死男女衆哭三年尸則置於林樹之上
  新唐書室韋契丹别種蓋丁零苗裔也毎部共構大棚死者置尸其上喪期三年
  流鬼
  寰宇記流鬼在北海之北死鮮封樹哭之三年無餘服制
  戛斯
  新唐書黠戛斯古堅昆國也喪不剺面三環尸哭乃火之收其骨嵗而乃墓然後哭泣有節
  寰宇記戞斯人死惟哭三聲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廟制上
  乾學案古人行禮必於廟廟者所以致其敬也君子將營宫室宗廟為先追逺報本於是乎在是用綴輯禮制以廟制終焉
  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注此周制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注太祖始封之君王者之後不為始封之君廟】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注太祖别子始爵者大傳曰别子為祖謂此雖非别子始爵者亦然】士一廟【注謂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師者上士二廟】庶人祭於寢【注寢適寢也】
  祭法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墠而祭之乃為親疏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逺廟為祧有二祧享甞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諸侯立五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皆月祭之顯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為鬼大夫立三廟二壇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祖考無廟有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鬼適士二廟一壇曰考廟曰王考廟享嘗乃止顯考無廟有禱焉為壇祭之去壇為鬼官師一廟曰考廟王考無廟而祭之去王考為鬼庶士庶人無廟死曰鬼【注祧之言超也超上去意也封土曰壇除地曰墠王皇皆君也顯明也祖始也名先人以君明始者所以尊本之意也享嘗謂四時之祭適士上士也官師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屬此適士云顯考無廟非也當為皇考字之誤】
  【楊復曰案祭法與王制不同王制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祭法則序四親廟二祧太祖以辨昭穆王制諸侯五廟與太祖之廟而五祭法則三親廟月祭髙太廟享嘗以見隆殺王制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之廟而三祭法但有三親廟而高太無廟有二壇為請禱之祭而已王制士一廟祭法分適士二廟官師一廟又祭法有考王考皇考顯考祖考之稱王制無之祭法有壇有墠或二壇無墠或一壇無墠王制無之大抵王制略而祭法詳又案三壇同墠之説出於金縢乃因有所禱而為之非宗廟之外預為壇墠以待他日有禱也孝經為之宗廟以鬼享之非去墠為鬼也晉張融謂祭法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去墠為鬼皆衰世之法則所言難以盡信】
  問喪祭之宗廟以鬼享之徼幸復反也【注説虞之義䟽謂虞祭於殯宮神之所在故稱宗廟尊而禮之冀其魂神復反也】
  祭義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注氣謂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合鬼神而祭之聖人之教致之也 䟽人之死其神與形體分散各别聖人以生存之時神形和合今雖身死聚合鬼神似若生人而祭之是聖人設教時致之令其如此也】
  【呉澄曰氣謂人之魂氣死則其魂氣之靈為神魄謂人之體魄死則其體魄之靈為鬼盛猶言張旺也生時之魂魄即死後之鬼神死者茫昧而難知生者顯著而易見以生比死則生而顯著者為盛因其盛者可以知其茫昧者也生則魂魄合而為人死則魂魄分而為神為鬼聖人制禮合聚已分離之魂魄而報祭之以此教民其義理奥妙故為教之極至也】
  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注陰讀為依蔭之蔭言人之骨肉蔭於地中為土壤疏鬼歸也歸土之形故謂之鬼陰為野土覆說歸土之義】
  【呉澄曰此言人之體魄死則為鬼也體魄之能活動為生不活動為死既死則不留於人間而歸於土故名之曰鬼歸於土者人之骨肉死則斃壊於地下朽腐而為野中之土也】
  其氣發揚于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注焄謂香臭也蒿謂氣蒸出貌也上言衆生此言百物明其與人同也不如人貴爾 疏此釋人氣為神言人生時形體與氣合共為生死則形與氣分其氣之精魂發揚而升於上為神靈光明也若百物之氣或香或臭蒸而上出其氣蒿然人聞之情有悽有愴也百物之精者人氣揚於上為昭明百物之精氣為焄蒿悽愴人與百物共同但精識為多故特謂之神此經論人亦因人神言百物也】
  【吴澄曰此言人之魂氣死則為神也未死則魂氣在人之身既死則其魂氣散布升舉於上而為昭明與天之昭明者混為一其昭明者即其魂氣之焄蒿悽愴者也焄如火氣之上蒸蒿如木氣之上抽悽愴如金氣水氣之凉寒此即百物之精氣也以其著也故名之曰神此與上文對言而其文交錯不齊氣發揚於上對骨肉斃於下而言為昭明對為野土而言焄蒿悽愴對死必歸土而言百物之精對衆生必死而言衆生百物皆兼人物神之至也對此之謂鬼而言】
  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注明命猶尊名也尊極於鬼神不可復加也黔首謂民也則法也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禰鬼神民所畏服 疏言聖人因人與物死之精靈遂造為尊極之稱故尊名人及萬物之精謂之鬼神以為萬民之法則也既敬之以鬼神下皆敬畏之故百衆以畏萬民以服鬼神本是人與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故尊而名之為鬼神别加畏敬之也百物之魄謂之鬼對則精靈為魂形體為魄故昭七年左傳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是形為魄氣為魂若散而言之魄亦性識識與魄無異故昭二十五年左傳云心之精爽是為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天奪伯有魄又對而言之天曰神地曰祗人曰鬼散而言之通曰鬼神】
  【吴澄曰上分言鬼神而此總言之物之精即所謂百物之精也但言百物之精為神而不言衆生之死為鬼舉其一以該其二也精字雖是言神亦可言鬼盖神是陽精之靈鬼是陰精之靈也言聖人因物之精死而有靈故制為極尊之名鬼神本幽微也乃顯著而名之曰鬼曰神使民皆知死者之有靈而報事之是為民之法則也】
  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宮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敎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聽且速也【注自由也言人由此服扵聖人之教也聽謂順教令也速疾也】
  朱子曰昭明焄蒿悽愴此言鬼神之氣所以感觸人者昭明乃光景之屬焄蒿氣之感觸人者悽愴如漢書所謂神君至其風肅然之意
  【輔廣曰昭明焄蒿悽愴言氣之發揚如此不必分人物言之不言人而言物者言物則所該者博也禮記講義大凡有生者必有死雖骨肉斃而化於下而其氣則發揚於上其光燄為昭明其氣象為焄蒿或感動人於若有若無之間則又使人悽愴而不能自己是孰為此是聰明性識為百物之精爽而神之不可揜焉者也】
  【徐師曽曰此毎合鬼與神而為至教之意聖人以尊名鬼神未稱其意故又築為宫室而廟祀之而其為宮室也有宗廟有祧廟以别其親而邇者為宗其祭數疏而逺者為祧其祭疏凡若此者盖以宗祧魂魄一脉相傳正吾身所始及由生者今為宫室宗祧使鬼神有所棲止祭祀有所憑依是乃反之於昔則追復受氣之始念之於今則不忘賦形之由聖王縁人情而制禮如此故衆人心服而聽命且速也朱董祥曰原鬼神天地絪緼之氣凝結而為人凝結之質解而絪緼不散則歸而為鬼也神者鬼之伸正直之氣發揚於上則伸而為神人之死魂升而魄降是魂氣無不升然其生也不直則其升也不達則旁流而從魄以沒於地先王知鬼神之情狀為之制喪祭之禮始死則升屋以復之三日而斂則立重以依之設奠以定之三月而葬則立主以神之虞以安之祔以翼之朝夕享祀以通之三年不離以守䕶之五世而遷百年而祭始畢皆以子孫之力維之以伸也三代而下禮樂不講鬼神之道不明儒者恐入於虚誕而不言佛老見其偏而妄言之世遂以鬼神為髙逺難明之事矣不知有天地則有人有人則有鬼神天地鬼神與人為一者也易曰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徳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天且弗違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夫鬼神有天地之神有人死而伸之神天地之神日月星辰山川社稷之靈是也人死之神孝忠節義之氣之伸是也天地之神與天下同吉凶山川社稷之神與一方同吉凶孝忠節義之神與其類同吉凶鬼則私其子孫耳故天子祭天地有土者各祭其所當祀士得祀其師友庶人惟得祀其先後世人不知學禍福之來不反其行事之得失誣諸鬼神孟子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易曰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憂虞之象也於鬼神何尤夫人之生性本於天而其身必自祖父而有其死也亦必自禰而祖而曽而髙髙五世而祭盡以其伸也是故子孫之成立非祖父百年之積累雖榮不久而祖父之神靈非子孫百年維䕶之則升而不達而為厲為祟古之人所以速葬立主而嚴祭祀也天地之道有幽有明人者天地之明鬼神者天地之幽幽者天地之根明者天地之華不知幽則不知明之根不知天地則不知人之根不知鬼神則不知生之始死之終易曰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説精氣為物游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且夫人事之大莫大於死生鬼神者與死生相闗者也世謂聖人不詳可置勿論不知聖人之論鬼神詳於六經祭禮之中聖人之論死生詳於易卦始終之内明祭祀之禮始終之義則知鬼神之所以為鬼神而祖先嵗時之祭不敢不誠外神求福之禱祀不敢從俗鬼得親其子孫神咸享其正祭天地隂陽之和在鬼神之安安鬼神務使天下無僭祭無淫祀鬼之祭統於宗神之祭專於所守嗚呼鬼神之不明於天下久矣】
  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此之謂禮終【注喻貧困猶不取惡人物以事亡親】
  孝經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注立廟祔祖之後則以鬼禮享之寒暑變移葢用増感以時祭祀展其孝思也】
  爾雅釋宮宫謂之室室謂之宫【注皆所以通古今之異語明同實而兩名】牖戸之間謂之扆【注䆫東户西也禮云斧扆者以其所在處名之】其内謂之家【注今人稱家義出於此】東西牆謂之序【注所以序别内外】西南隅謂之奥【注室中隠奥之處】西北隅謂之屋漏【注詩曰尚不愧于屋漏其義未詳】東北隅謂之宧【注宧見禮亦未詳】東南隅謂之窔【注禮曰埽室聚窔窔亦隠闇】柣謂之閾【注閾門限】棖謂之楔【注門兩旁木】楣謂之梁【注門户上横梁】樞謂之椳【注門户扉樞】樞達北方謂之落時【注門持樞者或達北檼以為固也】落時謂之【注通二名也】兩階間謂之鄉【注人居南鄉當兩階間】中庭之左右謂之位【注羣臣之側位也】門屏之間謂之宁【注人君視朝所宁立處】屏謂之樹【注小牆當門中】閍謂之門【注詩曰祝祭于祊】正門謂之應門【注朝門】觀謂之闕【注宫門雙闕】宫中之門謂之闈【注謂相通小門也】其小者謂之閨小閨謂之閤【注大小異名】衖門謂之閎【注左傳曰盟諸僖閎閎閧頭門】門側之堂謂之塾【注夾門堂也】橛謂之闑【注門閫】闔謂之扉【注公羊傳曰齒著於門闔】所以止扉謂之閎【注門辟旁長橛也左傳曰髙其閈閎閎長杙即門橜也】瓴甋謂之甓【注㼾甎也今江東呼瓴甓】宫中衖謂之壼【注巷閤間道】廟中路謂之唐【注詩曰中唐有甓】堂途謂之陳【注堂下至門徑也】室有東西廂曰廟【注夾室前堂】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注但有大寢】無室曰榭【注榭即今堂堭】四方而髙曰臺陜而脩曲曰樓【注脩長也䟽此明寢廟樓臺之制也凡太室有東西廂夾室及前堂有序牆者曰廟但有太室者曰寢月令仲春云寢廟畢備鄭注云前曰廟後曰寢以廟是接神之處其處尊故在前寢衣冠所藏之處對廟為卑故在後】
  家語衞將軍文子將立先君之廟於其家使子羔訪於孔子孔子曰公廟設於私家非古禮之所及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庶人無廟四時祭於寢自虞至周所不變也
  漢書自髙祖至宣帝各立廟於陵旁而京師無太廟至元帝時韋成建議禮廟在大門内不敢逺親也今宗廟異處昭穆不序宜入就太祖廟而序昭穆如禮從之於是始立廟於京師
  乾學案漢承秦後禮文湮没天子廟制猶且苟略如此則臣下奉先之典其不能備禮可知矣
  後漢書明帝崩遺詔無起寢廟藏主於世祖廟更衣室章帝不敢違間祠於更衣四時合祭於世祖廟及章帝崩亦如之自此遂為定制
  乾學案自明帝遜讓不自立廟後世遂為同堂異室之制自漢迄明所謂七廟九廟者不過七室九室而已王朝且然則公卿以下其能備五廟三廟之制乎此古禮之一大變也
  隋書禮儀志北齊建國王及五等開國執事官散官從二品以上皆祀五世五等散品及執事官散官正三品以下從五品以上祭三世三品以上牲用一太牢五品以下少牢執事官正六品以下從七品以上祭二世用特牲正八品以下達於庶人祭於寢牲用特肫或亦祭祖禰諸廟悉依其宅堂之制其間數各依廟多少為限其牲皆子孫見官之牲
  唐書禮志諸臣之享其親廟室服器之數視其品開元十二年著令一品二品四廟三品三廟五品二廟適士一廟庶人祭於寢及定禮二品以上四廟三品三廟三品以上不須爵者亦四廟四廟有始封為五廟四品五品有兼爵亦三廟六品以下達於庶人祭於寢天寳十載京官正員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聽立廟勿限兼爵雖品及而建廟未逮亦聽寢祭廟之制三品以上九架厦兩旁三廟者五間中為三室左右厦一間前後虛之無重栱藻井室皆為石室一於西墉三之一近南距地四尺容二主廟垣周之為南門東門門屋三室而上間以廟増建神厨於廟東之少南齋院於東門之外少北制勿逾於廟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牲以少牢羊豕一六品以下特豚不以祖禰貴賤皆子孫之牲牲闕代以野獸五品以上室異牲六品以下共牲二品以上室以籩豆十三品以八四品五品以六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㽅二鉶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盤一坫一篚一牙盤胙俎一其後廟制設幄當中南向祔坐無所施皆祭室户外之東而西向親伯叔之無後者祔曽祖親昆弟及從父昆弟祔於祖親子姪祔於禰寢祭之位西上祖東向而昭穆南北則伯叔之祔者居禰下之穆位北向昆弟從父昆弟居祖下之昭位南向子姪居伯叔之下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殤無後以期親及大功為斷古者廟於大門内秦出寢於陵側故王公亦建廟於墓既廟與居異則宫中有喪而祭王珪傳珪既貴獨不作家廟四時祭於寢為有司所劾帝為立廟媿之不罪也世以珪儉不中禮少之
  李涪刋誤士大夫立私廟不合奏請禮適士立二廟庶人祭於寢累代禮文不易斯義開元十二年敕一品許祭四廟三品許祭三廟五品二廟適士亦許祭二廟爾後禮令並無革易古者廟建於家家主之喪則殯於西階之上又曰喪不慮居為無廟也則知居不違廟禮典昭然近代顯居上位率多祭寢亦嘗發問皆曰官品未宜有位至將相者奏請之辭則曰臣官階並及三品準令合立私廟是不知舊制妄有論奏廟貌申敬用展孝思豈於霜露之情合俟朝廷之命蓋以將同列㦸先白有司既展哀榮宜遵典故原其奏請之因蓋立廟不在其家别於坊選吉地乃為府縣申奏或有官居顯重慎慮是宜營構之初亦自聞奏相習既久致立廟須至聞奏
  宋史禮志羣臣家廟本於周制適士以上祭於廟庶士以下祭於寢唐原周制崇尚私廟五季之亂禮文大壊士大夫無襲爵故不建廟而四時寓祭室屋慶厯元年南郊赦書應中外文武官並許依舊式立家廟已而宋庠又以為言乃下兩制禮官詳定其制度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密使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事簽書院事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度使東宫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餘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適子襲爵以主祭其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祔廟别祭於寢自當立廟者即祔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祭寢祭並以世數䟽數遷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衆子立而適長子在則祭以適長子主之適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子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裏城及南郊御路之側仍别議襲爵之制既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而朝廷又難盡推襲爵之恩事竟不行大觀二年議禮局言所有臣庶祭禮請參酌古今討論條上斷自聖衷於是議禮局議執政以上祭四廟餘通祭三廟古無祭四世者又侍從官以至士庶通祭三世無等差多寡之别豈禮意乎古者天子七世今太廟已増為九室則執政視古諸侯以事五世不為過矣先王制禮以齊萬有不同之情賤者不得僭貴者不得踰故事二世者雖有孝思追逺之心無得而越事五世者亦當跂以及焉今恐奪人之恩而使通祭三世徇流俗之情非先王制禮等差之義可文臣執政官武臣節度使以上祭五世文武升朝官祭三世餘祭二世應有私第者立廟於門内之左如狹隘聽於私第之側力所不及仍許隨宜又詔古者寢不踰廟禮之廢失久矣士庶堂寢踰度僭禮有七楹九楹者若一旦使就五世三世之數則當徹毁居宇以應禮制豈得為易行可自今立廟其間數視所祭世數寢間數不得踰廟事二世者寢聽用三間議禮局言禮記王制諸侯五廟二昭二穆與太祖之廟而五所謂太者盖始封之祖不必五世又非臣下所可通稱今髙祖以上一祖未有名稱欲乞稱五世祖其家廟祭器正一品毎室籩豆各十有二簠簋各四壺尊罍鉶鼎俎篚各二尊罍加勺羃各一爵各一諸室共用胙俎罍洗一從一品籩豆簠簋降殺以兩正二品籩豆各八簠簋各二餘皆如正一品之數詔禮制局製造仍取㫖以給賜之紹興十一年二月癸丑詔太師左僕射魏國公秦檜合建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太常請建於其私第中門之左一堂五室五世祖居中東二昭西二穆堂飾以黝堊神板長一尺博四寸五分厚五寸八分大書某官某大夫之神座貯以帛囊藏以漆函嵗四享用孟月柔日行之具三獻有司言時享用常器常饌帝倣政和故事命製祭器賜之其後太傅昭慶節度平樂郡王韋淵太尉保慶節度吳益少傅寧逺節度楊存中並請建家廟賜以祭器隆興二年四月庚辰少保四川宣撫使吳璘請用存中例從之乾道八年九月詔有司賜少保武安節度四川宣撫使虞允文家廟祭器如故事淳熙五年七月户部尚書韓彦古請以賜第造父世忠家廟如存中十二月少傅保寧節度衛國公史浩請建家廟量賜祭器嘉泰元年太傅永興平原郡王韓侂胄奏曽祖琦效忠先朝奕世侑食家廟猶闕請下禮官考其制建之二年循忠烈王張俊開禧三年鄜武僖王劉安世子孫相繼有請皆從之嘉定十四年八月詔右丞相史彌逺賜第遵淳熙故事賜家廟命臨安守臣營之禮官討論祭器並如侂胄之制彌逺請并生母齊國夫人周氏及祔妻魯國夫人潘氏於生母别廟皆下有司賜器景定三年詔丞相賈似道賜家廟命臨安守漕營度禮官討論賜祭器並如儀
  宋敏求春明退朝録皇祐中宗衮請置家廟下兩制禮官議以為廟室當靈長若身沒而子孫官微即廟隨毁請以其子孫襲三品階勲及爵庶常得奉祀不報
  葉夢得石林燕語士大夫家廟自唐以後不復講慶厯元年郊祀赦書聽文武官皆立廟然朝廷未嘗討論立為制度無所遵守故久之不克行皇祐二年初祀明堂宋莒公為相乃始請下禮官定議於是請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東宫少保以上立三廟而其詳皆不盡見文潞公為平章事首請立廟於洛終無所考據不敢輕作至和初知長安因得唐杜佑舊廟於曲江猶是當時舊制一堂四室旁為兩翼嘉祐初遂倣為之兩廡之前又加以門以其東廡藏祭器西廡藏家牒祊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滌濯等在中門之左别為外門置庖厨於中門外之東南堂中分四室用晉荀安昌公故事作神板而不為主唐周元陽祀録以元日寒食秋分冬夏至為四時祭之節前祭皆一日致齋在洛則以是祭或在他處則奉神板自隨倣古諸侯載遷主之義公元豐間始致仕歸洛前此在洛無幾則廟不免猶虛設乃知古今異制終不可盡行也
  王栐燕翼詒謀録慶厯元年十一月郊祀赦文功臣不限品數賜私門立㦸文武臣僚許立家廟已賜門㦸給官地脩建此循唐制也故有兄弟同居而各置門以列㦸者想是時必有立㦸之人特近代此制不舉無能舉舊事以言者若家廟則終不能行至皇祐二年十二月甲申朔復頒三品以上家廟之制從宋庠之請也然一時議者欲令立廟之子孫襲其封爵世降一等自國公而至封男凡五世而封爵之卑者僅一二世或又疑襲封公爵惟三恪先聖之後有之此制一行數世之後必多又子孫或初命卑官不應襲公侯之爵議終不决竟尼不行是不詳考前代之制也君子惜之











  乾學案温公此圖本先儒大夫士無西房之説也但既無西房則東房西室自當中分之豈有虚其右方之理先正之書不敢僭易姑識其説如此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陳祥道曰天子諸侯之寢廟四阿有霤士大夫則五架有榮而已五架之制棟居中而南北薦簷曰庪棟庪之間曰楣昬禮賔當阿致命【阿棟也】則是大夫士之廟室設於棟北矣少牢禮主人獻祝設席南面祝拜于席上則是大夫士之廟室廹狹矣爾雅曰無東西廂有室曰寢其文對廟言之則廟寢也鄭氏謂天子路寢太廟明堂同制豈非惑於明堂位太廟天子明堂之説乎所謂太廟天子明堂者蓋其崇其飾與明堂同非必五室四門一如明堂也不然書言路寢詳矣而無是制何邪 爾雅曰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以書考之天子路寢之制室居中左户右牖東西有房又有東序西序東堂西堂東垂西垂賔階阼階房之南有東西夾室鄭康成釋儀禮謂房當夾室北是也孔安國謂西房西夾室東房東夾室誤矣諸侯路寢與大夫士之室皆東西房士喪禮男子髺髮于房婦人髽于室喪大記主人即位于户内婦人髽于房士喪禮婦人髽于室在男子之西則諸侯之禮婦人髽于房為西房矣士亦有西房而婦不於此髽者尊卑之别然也公食大夫於廟宰夫饌于東房贊者負東房大夫立于東夾南宰東夾北則諸侯之廟亦東西房東西夾矣少牢禮司宫尊兩甒于房户之間士冠鄉飲亦尊于房户之間特牲禮尊于户東皆指東房言之非謂無西房也鄉飲記曰席出自左房鄉射記曰出自東與大射諸侯擇士之宫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之房室與天子諸侯同可知鄭氏謂大夫士無西房誤矣然皆南户而無北牖室有北牖而無北堂則房户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昬禮尊于房户之間是房有南户矣禮大射羞膳者升自北階立于房中而不言入户是房無北牖矣昬禮尊于室中北牖下是室無北堂矣故昬禮洗在北堂直室東隅則北堂在房之北可知






  讀禮通考卷一百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廟制下
  朱子家禮祠堂制【古之廟制不見於經且今士庶人之賤亦有所不得為者故特以祠堂名之而其制度亦多用俗禮云】
  君子將營宫室先立祠堂於正寢之東【祠堂制三間或一間正寢謂前堂也】
  為四龕以奉先世神主【髙曽祖考四代各為一龕龕中置櫝櫝中藏主龕外垂簾以一長卓共盛之列龕以西為上毎龕前各設一卓或共設一長卓兩階之間又通設一香案上置香爐香合之類】旁親之無後者以其班祔【伯叔祖父母祔於髙祖伯叔父母祔於曽祖妻若兄弟若兄弟之妻祔於祖子姪祔於父皆西向主櫝並如正位而略小 或不用櫝列主於龕之兩旁男左女右亦可祔殤亦如之】
  置祭田【計見田毎龕取其二十之一以為祭田】
  具祭器【椅 卓子 牀 席 香爐 香合 香匙燭檠 茅沙盤 祝版 环珓 酒注 盞盤盞 茶缾 茶盞并杔椀 楪子 匙 箸 酒尊方酒尊 托盤 盥盤并架 帨巾并架 火爐】
  【以上器物隨其合用之數皆具貯而封鎻之不得他用不可貯者列於外門之内】
  或有水火盜賊則先救祠堂遷神主遺書次及祭器然後及家財易世則改題神主而遞遷之【易世改題見喪禮】凡祠堂所在之宅子孫世守之不得分析 凡屋之制不問何向背但以前為南後為北左為東右為西後皆倣此 祠堂之内以近北一架為四龕大宗及繼髙祖之小宗則髙祖居西曽祖次之祖次之父次之繼曽祖之小宗則不敢祭髙祖而虛其西龕一繼祖之小宗則不敢祭曽祖而虛其西龕二繼禰之小宗則不敢祭祖而虛其西龕三若大宗世數未滿則亦虛其西龕如小宗之制 凡升降惟主人繇阼階主婦及餘人雖尊長亦繇西階 凡拜男子再拜則婦人四拜謂之俠拜其男女相答拜亦然 曲禮舅没則姑老不預於祭又曰支子不祭故今專以世適宗子夫婦為主人主婦其有母及諸父母兄嫂者則設特位於前如此 凡祝版於皇髙祖考皇髙祖妣自稱孝孫於曽祖考妣自稱孝曽孫於皇祖考妣自稱孝孫於皇考妣自稱孝子有官封諡則皆稱之無則以生時稱謂之號加於府君之上妣曰某氏夫人自稱非宗子不稱孝
  【丘濬曰案家禮舊本於髙曽祖考妣上俱加皇字今本改作故字故字似俗不如用顯字蓋皇與顯皆明也其義相符又案無官者妣曰某氏夫人盖婦人稱夫人猶庶人之稱公也今制二品方得封夫人宜如俗稱孺人】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家禮附論司馬温公曰所以西上者神道尚右故也或問廟主自西而列朱子曰此也不是古禮問諸侯廟制太祖居北而南向昭廟二在其東南穆廟二在其西南皆南北祖重不知當時毎廟一室或共一室各為位也曰古廟制自太祖而下各自一室司農禮象圖可考西漢時髙祖廟文帝顧成廟各在一處但無法度不同一處至東漢明帝謙貶不敢自當立廟祔於光武廟其後遂以為例至唐太廟及羣臣家廟悉如今制以西為上也至禰處謂之東廟今太廟之制亦然
  朱子宮室考宮室之名制不盡見於經其可考者宫必南鄉廟在寢東皆有堂有門其外有大門【周禮建國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廟宫南鄉而廟居左則廟在東也寢廟之大門一曰外門其北蓋直寢故士喪禮注以寢門為内門中門凡既入外門其鄉廟也皆曲而東行又曲而北案士冠禮賓立于外門之外主人迎賓入毎曲揖至于廟門注曰入外門將東曲揖直廟將北曲又揖是也又案聘禮公迎賓于大門内毎門毎曲揖及廟門賈氏曰諸侯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毎廟之前兩旁有隔牆牆皆有閤門諸侯受聘于太祖廟太祖廟以西隔牆有三大門東行至太祖廟凡經三閣門故曰毎門也大夫三廟其牆與門亦然故賓問大夫迎賓入亦毎門毎曲揖乃及廟門其説當考大夫士之門惟外門内門而已諸侯則三天子則五庠序則唯有一門鄉飲酒射禮主人迎賓于門外入門即三揖至階是也】
  堂之屋南北五架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是制五架之屋也正中曰棟次曰楣前曰庪賈氏曰中脊為棟棟前一架為楣楣前接簷為庪今見於經者唯棟與楣而已棟一名阿案士昬禮賓升當阿致命注曰阿棟也又曰入堂深示親親賈氏曰凡賓升皆當楣此深入當棟故云入堂深也又案聘禮賓升亦當楣又曰凡堂皆五架則五架之屋通乎上下而其廣狹隆殺則異爾】
  後楣以北為室與房【後楣之下以南為堂以北為室與房室與房東西相連為之案少牢饋食禮主人室中獻祝祝拜于席上坐受注曰室中廹狹賈氏曰棟南兩架北亦兩架棟北楣下為室南壁而開户以兩架之間為室故云廹狹也昬禮賓當阿致命鄭云入堂深明不入室是棟北乃有室也序之制則無室案鄉射禮記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注曰序無室可以深也又禮席賔南面注曰不言於户牖之間者此射於序賈氏曰無室則無户牖故也釋宫曰無室曰榭榭即序也】
  人君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而已【聘禮記若君不見使大夫受聘升受負右房而立大射儀薦脯醢由左房是人君之房有左右也公食大夫禮記筵出自東房注曰天子諸侯左右房賈氏曰言左對右言東對西大夫士唯東房西室故直云房而已然案聘禮賓館于大夫士君使卿還玉于館也賓亦退負右房則大夫亦有右房矣又鄉飲酒禮記薦出自左房少牢饋食禮主婦薦自東房亦有左房東房之稱當考】
  室中西南隅謂之奥【邢昺曰室户不當中而近東西南隅最為深隠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
  東南隅謂之窔【郭氏曰窔亦隠闇】
  西北隅謂之屋漏【詩所云尚不愧于屋漏是也曽子問謂之當室之白孫炎曰當室曰光所漏入也鄭謂當室之白西北隅得户明也經止曰西北隅】
  室南其户户東而牖西【説文曰户半門也牖穿壁以木為交䆫也月令正義曰古者窟居開其上取明雨因霤之是以後人名室為中霤開牖者象中霤之取明也牖一名鄉其扇在内案士虞禮祝闔牖户如食間啓户啓牖鄉注曰牖先闔後啓扇在内也鄉牖一名是也】
  户牖之間謂之依【郭氏曰䆫東户西也覲禮斧依亦以設之於此而得依名士昬禮注曰户西者尊處以尊者及賔客位於此故又曰客位】
  戸東曰房户之間【士冠禮注曰房西室户東也寢廟以室為主故室户專得户名凡言户者皆室户若房户則兼言房以别之大夫士房户之間於堂為東西之中案詩正義曰鄉飲酒義云尊于房户之間賓主共之由無西房故以房與室户之間為中也又鄉飲酒禮席賓于户牖間而義曰坐賓于西北則大夫士之户牖間在西而房室間為正中明矣人君之制經無明證案釋宫曰兩階間謂之鄉郭氏曰人君南鄉當階間則人君之室正中其西為右房而户牖間設依處正中矣又案詩斯干曰築室百堵西南其户箋曰天子之寢左右房異於一房者之室户也正義曰大夫唯有一東房故室户偏東與房相近天子諸侯既有右房則室當在其中其户正中比一房之室户為西當考】
  房户之西曰房外【士昬禮記母南面于房外女出于母左士冠禮尊于房户之間若庶子則冠于房外南面注曰謂尊東也是房户之西得房外之名也房之户於房南壁亦當近東案士昬禮注曰北堂在房中半以北南北直室東隅東西直房户與隅間隅間者蓋房東西之中兩隅間也房中之東其南為夾洗直房户而在房東西之中則房户在房南壁之東偏可見矣】
  房中半以北曰北堂有北階【士昬禮記婦洗在北堂直室東隅注曰北堂房中半以北賈氏曰房與室相連為之房無北壁故得北堂之名案特牲饋食禮記尊兩壺于房中西墉下南上内賔立于其北東面南上宗婦北堂北上内賔在宗婦之北乃云北堂又婦洗在北堂而直室東隅是房中半以北為北堂也婦洗在北堂而士虞禮主婦洗足爵于房中則北堂亦通名房中矣大射儀工人士與梓人升下自北階注曰位在北堂下則北階者北堂之階也】
  堂之上東西有楹【楹柱也古之築室者以垣墉為基而屋其上唯堂上有兩楹而已楹之設蓋扵前楣之下案鄉射禮曰射自楹間注曰謂射於庠也又曰序則物當棟堂則物當楣物畫地為物射時所立處也堂謂庠之堂也又曰豫則鈎楹内堂則由楹外當物北面揖豫即序也鉤楹繞楹也物當棟而升射者必鉤楹内乃北面就物則棟在楹之内矣物當楣而升射者由楹外北面就物又鄭氏以為物在楹間則楹在楣之下也又案釋宫曰梁上楹謂之棁梲侏儒柱也梁楣也侏儒柱在梁之上則楹在楣之下又可知矣】堂東西之中曰兩楹間【公食大夫禮致豆實陳于楹外簠簋陳于楹内兩楹間言楹内外矣又言兩楹間知凡言兩楹間者不必與楹相當謂堂東西之中爾】
  南北之中曰中堂【聘禮受玉于中堂與東楹之間注曰中堂南北之中也入堂深尊賔事也賈氏曰後楣以南為堂堂凡四架前楣與棟之間為南北堂之中公當楣拜訖更前北侵半架受玉故曰入堂深也案東楹之間侵近東楹非堂東西之中而曰中堂則中堂為南北之中明矣又案士喪禮注曰中以南謂之堂賈氏曰堂上行事非專一所若近户即言户東户西近房則言房外房東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近序即言東序西序近階即言東階西階其堂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祝淅米于堂是也】
  堂之東西牆謂之序【郭氏曰所以序别内外】
  序之外謂之夾室【公食大夫禮大夫立于東夾南注曰東於堂賈氏曰序以西為正堂序東有夾室今立於堂下當東夾是東於堂也又案公食禮宰東夾北西面賈氏曰位在北堂之南與夾室相當特牲饋食禮豆籩鉶在東房注曰東房房中之東當夾北則東夾之北通為房中矣室中之西與右房之制無明文東夾之北為房中則西夾之北蓋通為室中其有 房者則西夾之北通為右房也歟】
  夾室之前曰箱亦曰東堂西堂【覲禮記注曰東箱東夾之前相翔待事之處特牲饋食禮注曰西堂西夾之前近南爾賈氏曰即西箱也釋宮曰室有東西箱曰廟郭氏曰夾室前堂是東箱亦曰東堂西箱亦曰西堂也釋宮又曰無東西箱有室曰寢案書顧命疏寢有東夾西夾士喪禮死于適寢主人降襲絰于序東注曰序東東夾前則正寢亦有夾與箱矣釋宫所謂無東西箱者或者謂廟之寢也歟凡無夾室者則序以外通謂之東堂西堂案鄉射禮主人之弓矢在東序東大射儀君之弓矢適東堂大射之東堂即鄉射之東序東也此東西堂堂各有階案雜記夫人奔喪升自側階注曰側階旁階奔喪曰婦人奔喪升自東階注曰東階東面階東面階則東堂之階其西堂有西面階也】
  東堂下西堂下曰堂東堂西【大射儀賔之弓矢止于西堂下其將射也賔降取弓矢于堂西堂西即西堂下也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則自西壁以東皆謂之西堂下矣又案大射儀執冪者升自西階注曰羞膳者從而東由堂東升自北階立于房中則東堂下可以達北堂也】
  堂角有坫【士冠禮注曰坫在堂角賈氏釋士喪禮曰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或為堂隅為坫也】堂之側邊曰堂廉【鄉飲酒禮設席于堂廉注曰側邊曰廉喪大記正義曰堂廉堂基南畔廉稜之上也又案鄉射禮衆弓倚于堂西矢在其上注曰上堂西廉則堂之四周皆有廉也】
  升堂兩階其東階曰阼階【士冠禮注曰阼酢也東階所以荅酢賔客也每階有東西兩廉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當内廉此則西階之東廉以其近堂之中故曰内廉也士之階三等案士冠禮降三等受爵弁注曰下至地賈氏曰匠人云天子之堂九尺賈馬以為階九等諸侯堂宜七尺階七等大夫宜五尺階五等士宜三尺故階三等也兩階各在楹之外而近序案郷射禮升階者升自西階繞楹而東燕禮勝爵者二人升自西階序進東楹之西酌散交于楹北注曰楹北西楹之北則西階在西楹之西矣士冠禮冠于東序之筵而記曰冠于阼喪禮欑置于西序而檀弓曰周人殯於西階之上故知階近序也】
  堂下至門謂之庭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聘禮注曰宮必有碑所以識曰景知陰陽也賈氏釋士昬禮曰碑在堂下三分庭一在北案聘禮歸饔餼醯醢夾碑米設于中庭注曰庭實固當中庭言中庭者南北之中也列當醯醢南列米在醯醢南而當庭南北之中則三分庭一在北可見矣聘禮注又曰設碑近如堂深堂深謂從堂廉北至房室之壁三分庭一在北設碑而碑如堂深則庭蓋三堂之深也又案鄉射之侯去堂三十丈大射之侯去堂五十四丈則庭之深可知而其降殺之度從可推矣】堂塗謂之陳【郭氏曰堂下至門徑也其北屬階其南接門内霤案凡入門之後皆三揖至階昬禮注曰三揖者至内霤將曲揖既曲北面揖當碑揖賈氏曰至内霤將曲者至門内霤主人將東賔將西賔主相背時也既曲北面者賔主各至堂塗北行向堂時也至内霤而東西行趨堂塗則堂塗接於霤矣既至堂塗北面至階而不復有曲則堂塗直階矣又案聘禮饔鼎設于西階前陪鼎當内廉注曰辟堂塗也則堂塗在階廉之内矣鄉飲酒禮注三揖曰將進揖當陳揖當碑揖陳即堂塗也】
  中門屋為門門之中有闑【士冠禮曰席于門中闑西閾外注曰闑橛也玉藻正義曰闑門之中央所豎短木也釋宮曰樴在地者謂之闑郭氏曰即門橛也然則闑者門中所豎短木在地者也其東曰闑東其西曰闑西】
  門限謂之閾【釋宮曰柣謂之閾郭氏曰閾門限邢昺曰謂門下横木為内外之限也其門之兩旁木則謂之棖棖闑之間則謂之中門見禮記】
  闔謂之扉【邢昺曰闔門扉也其東扉曰左扉門之廣狹案士昬禮曰納徵儷皮記曰執皮左首隨入注曰隨入為門中阨狹賈氏曰皮皆横執之門中阨狹故隨入也匠人云廟門容大扃七个大扃牛鼎之扃長三尺七个二丈一尺彼天子廟門此士之廟門降殺甚小故云阨狹也推此則自士以上宮室之制雖同而其廣狹則異矣】
  夾門之堂謂之塾【釋宮曰門側之堂謂之塾郭氏曰夾門堂也門之内外其東西皆有塾一門而塾四其外塾南鄉案士虞禮陳鼎門外之右七俎在西塾之西注曰塾有西者是室南鄉又案士冠禮擯者負東塾注曰東塾門内東堂負之北面則内塾北向也凡門之内兩塾之間謂之宁案聘禮賔問卿大夫迎于外門外及廟門大夫揖入擯者請命賔入三揖並行注曰大夫揖入者省内事也既有俟于宁也凡至門内霤為三揖之始上言揖入下言三揖並行則俟於霤南門内兩塾間可知矣李巡曰宁正門内兩塾間義與鄭同謂之宁者以人君門外有正朝視朝則於此宁立故耳周人門與堂脩廣之數不著於經案匠人云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堂脩謂堂南北之深其廣則益以四分脩之一也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門堂通謂門與塾其廣與脩取數於堂得其三之二室三之一者兩室與門各居一分也以夏后氏之制推之則周人之門殺於堂之數亦可得而知矣】
  門之内外東方曰門東西方曰門西【特牲饋食禮注曰凡鄉内以入為左右鄉外以出為左右士冠禮注又曰出以東為左入以東為右以入為左右則門西為左門東為右鄉飲酒禮賔入門左燕禮卿大夫皆入門右是也以出為左右則門東為左門西為右士冠禮主人迎賔出門左西面士虞禮側亨于廟門之右是也闑東曰臬右亦自入者言之也天子諸侯門外之制其見於經者天子有屏諸侯有朝案覲禮侯氏入門右告聽事出自屏南適門西注曰天子外屏屏謂之樹郭氏曰小牆當門中曲禮正義曰天子外屏屏在路門之外諸侯内屏屏在路門之内此侯氏出門而隠於屏則天子外屏明矣釋宫又曰門屏之間謂之宁謂宁在門之内屏之外此屏據諸侯内屏而言也諸侯路寢門外則有正朝大門外則有外朝案聘禮夕幣于寢門外宰入告具于君君朝服出門左南向注曰寢門外朝也入告入路門而告賈氏曰此路門外正朝之處也是正朝在寢門外也聘禮又曰賔死介復命柩止于門外若介死唯上介造于朝注曰門外大門外也必以柩造朝達其中心又賔拜饔餼于朝注曰拜于大門外賈氏曰大門外諸侯之外朝也賔拜於朝無入門之文則諸侯外朝在大門外明矣是外朝在大門外也諸侯三朝其燕朝在寢燕禮是也正朝與外朝之制度不見於經蓋不可得而考矣】
  寢之後有下室【士喪禮記士處適寢又曰朔月若薦新則不饋于下室注曰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聽事賈氏曰下室燕寢也然則士之下室於天子諸侯則為小寢也春秋傳曰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廟北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又案喪服傳曰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異宮而同財内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賈氏釋士昬禮曰異宮者别有寢若不命之士父子雖大院同居其中亦隔别各有門户則下室之外又有異宮也】
  自門以北皆周以牆【聘禮釋幣于行注曰喪禮有毁宗躐行出于大門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檀弓正義曰毁宗躐行毁廟門西邊牆以出柩也士喪禮為垼于西牆下注曰西牆中庭之西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記曰饎㸑在西壁注曰西壁堂之西牆下案門之西有牆則牆屬於門矣西牆在中庭之西則牆周乎庭矣西壁在西牆下則牆周乎堂矣牆者墉壁之緫名室中謂之墉昬禮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房與夾亦謂之墉冠禮陳服于房中西墉下聘禮西夾六豆設于西墉下是也堂上謂之序室房與夾謂之墉堂下謂之壁謂之牆其實一也隨所在而異其名爾堂下之壁闈門在焉案士冠禮冠者降適東壁見于母注曰適東壁者出闈門也時母在闈門之外婦人入廟由闈門士虞禮賔出主人送主婦亦拜賔注曰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於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釋宮曰宮中之門謂之闈郭氏曰謂相通小門也是正門之外又有闈門而在旁壁也】
  人君之堂屋為四注大夫士則南北兩下而已【士冠禮設洗直于東榮注曰榮屋翼也周制自卿大夫以下其室為夏屋燕禮設洗當東霤注曰人君為殿屋也案考工記殿四阿重屋注曰四阿若今之四注屋殷人始為四注屋則夏后氏之屋南北兩下而已周制天子諸侯得為殿屋四注卿大夫以下但為夏屋兩下四注則南北東西皆有霤兩下則唯南北有霤而東西有榮是以燕禮言東霤而大夫士禮則言東榮也霤者説文曰屋水流也徐鍇曰屋檐滴處榮者説文曰屋梠之兩頭起者為榮又曰梠齊謂之檐楚謂之梠郭璞注上林賦曰南榮屋南檐也義與説文同然則檐之東西起者曰榮謂之榮者為屋之榮飾謂之屋翼者言其軒張如翬斯飛耳士喪禮升自前東榮喪大記降自西北榮是屋有四榮也門之屋雖人君亦兩下為之燕禮之門内霤則門屋之北霤也凡屋之檐亦謂之宇案士喪禮為銘置于宇西階上注曰宇梠也説文曰宇屋邊也釋宮曰檐謂之樀郭氏曰屋梠邢昺曰屋檐一名樀一名梠又名宇皆屋之四垂也宇西階上者西階之上當宇也階之上當宇則堂廉與坫亦當宇矣特牲饋食禮主婦視饎㸑于西堂下注曰南齊于坫其記又注曰南北直屋梠是也階上當宇故階當霤鄉射禮記磬階間縮霤是也霤以東西為從故曰縮霤此霤謂堂之南霤也】
  此其著於經而可考者也【禮經雖亡闕然於覲見天子之禮於燕射聘食見諸侯之禮餘則見大夫士之禮宮室之名制不見其有異特其廣狹降殺不可考耳案書顧命成王崩于路寢其陳位也有設黼扆牖間南嚮則户牖間也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東西序也西夾南嚮則夾室也東房西房則左右房也賔階面阼階面則兩階前也左塾之前右塾之前則門内之塾也畢門之内則路寢門也兩階戺則堂廉也東堂西堂則東西箱也東垂西垂則東西堂之宇階上也側階則北階也又曰諸侯出廟門俟則與士喪禮殯宮曰廟合也然則鄭氏謂天子廟及路寢如明堂制者蓋未必然明堂位與考工記所記明堂之制度者非出於舊典亦未敢必信也又案書多士傳曰天子之堂廣九雉三分其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三雉公侯七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伯子男五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東房西房北堂各一雉士三雉三分廣以二為内五分内以一為髙有室無房堂注曰廣榮間相去也雉長三丈内堂東西序之内也髙穹髙也此傳説房堂及室與經亦不合然必有所據姑存之以備參考】










  楊復曰爾雅曰室有東西箱曰廟無東西箱有室曰寢西南隅謂之奥西北隅謂之屋漏東北隅謂之宧東南隅謂之窔東西牆謂之序牖户之間謂之扆宮中之門謂之闈門側之堂謂之塾廟中路謂之唐堂塗謂之陳又曰柣謂之閾棖謂之楔橛謂之闑蓋界於門者柣也亦謂之閾旁於門者棖也亦謂之楔中於門者橛也亦謂之闑士喪疏云房户之外由半以南謂之堂士昬疏云其内由半以北亦謂之堂室中北牆謂之墉士昬尊于室中北墉下是也堂下之牆曰壁士虞饎㸑在東壁是也坫有東坫西坫士喪疏云堂隅有坫以土為之是也塾有内外士冠注云西塾門外西堂是也月令曰其祀中霤古者複穴以居是以名室為中霤又有東霤燕禮設篚當東霤此言諸侯四注屋之東霤又有門内霤燕禮賔執脯以賜鍾人于門内霤是也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朱先生曰周禮建國之神位左宗廟則五廟皆當在公宫之東南矣其制則孫毓以為外為都宫太祖在北二昭二穆以次而南是也蓋太祖之廟始封之君居之昭之北廟二世之君居之穆之北廟三世之君居之昭之南廟四世之君居之穆之南廟五世之君居之廟皆南向各有門堂室寢而牆宇四周焉太祖之廟百世不遷自餘四廟則六世之後毎一易世而一遷
  聘禮公皮弁迎賔于大門内公揖入毎門毎曲揖疏曰諸侯三門臯應路則應門為中門左宗廟右社稷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其間得有毎門者諸侯有五廟太祖之廟居中二昭居東二穆居西皆别門門外兩邊皆有南北隔牆隔牆中夾通門若然祖廟已西隔牆有三則閤門亦有三東行經三門乃至太祖廟門中則相逼入門則相逺是以毎門皆有曲相揖故毎曲揖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右家禮祠堂神主位次以西為上今品官士庶祭祀遵用時制奉髙祖居中東第一龕曽祖而下則以次而列云
  【乾學】案作㑹典者其説如此而其圗上所列仍以髙祖居西曽祖而下以次而東何也當改為髙祖居東第一室曽祖居西第一室祖居東第二室考居西第二室如丘文莊所定祭四世之圗可也
  明㑹典品官家廟【國初品官廟制未定大明集禮權倣宋儒家禮祠堂之制奉髙曽祖禰四世之主亦以四仲之月祭之又加臘日忌日之祭與夫嵗時俗節之薦享至若士庶人得奉其祖父母父母之祀已有著令而其時享於寢之禮大槩與品官略同】
  祠堂制度祠堂三間外為中門中門外為兩階皆三級東曰阼階西曰西階階下隨地廣狹以屋覆之令可容家衆敘立又為遺書衣物祭器庫及神㕑於其東【繚以周垣别為外門常加扃閉祠堂之内以近北一架為四龕毎龕内置一卓髙祖居西曽祖次之祖次之父次之神主皆藏於櫃中置於卓上南面龕外各垂小簾簾外設香卓扵堂中置香爐香合於其上兩階之間又設香卓亦如之若家貧地狹則止為一間不立㕑庫而東西壁下置立兩櫃西藏遺書衣物東藏祭器亦可地狹則於㕔事之東亦可】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魏校書朱子祠堂圗後案古之廟制以中為尊故太廟居中左昭右穆以次而列今四代之位自西而東則非以中為尊矣宗廟之制辨其昭穆為先今既以西為上則昭穆之法皆不可行恐於世代難辨故鄭子上問以西為上之制朱子曰此也不是古禮又曰今公私之廟皆為同堂異室以西為上之制而無左昭右穆之分一有遞遷則羣室皆動而新死者當入於其禰之故室矣此乃禮之大節與古不同而為禮

  者猶執祔於祖父之文似無意義然欲遂變而祔於禰廟則又非愛禮存羊之意與其依違牽制而均不免為失禮曷若獻議於朝盡復公私之廟皆為左昭右穆之制而一洗其謬之為快乎今謹述朱子之意擬為二圖
  金賁亨集家禮祠堂圗髙曽祖禰四龕以西為上正寢時祭圗四世神主自右一列而左俱南向其説曰神道尚右也今人多依此式賁亨毎家祭心竊未安夫曰神道尚右人道不當尚左乎今生者序坐以中為尊何也且父祖子孫為分甚嚴乃處以駢席並肱而享可乎宗子宗婦祭則中立而髙祖考妣僻在一隅亦非對越之義吳江莫氏家禮考證援古堂事室事之制辨尚右之非其言有據我國家用行唐知縣胡秉中言許庶人祭三代曽祖居中祖左禰右瓊山丘氏遵用之擬士大夫家奉四代之祠中左髙祖中右曽祖髙之左為祖曽之右為禰四龕相隔俱南向時制既協人情亦安特正寢猶泥舊圗四川母氏家禮集要論正寢位次髙祖居中南向曽祖而下東西相向頗合時宜但謂男左女右分列三世考妣之位則未安爾蓋妣必從考若祔位則分列之可也【呂坤四禮疑左祖從生氣也社成物故右祠堂東於正寢左祖之義乎地難卜静家貧同室 祠堂在正寢之東義法周制若居室難於安排神道幽而尚静擇一静處可也若家貧力不能祠即於居室中間設香案垂簾簿以障之亦可也借曰非禮不猶愈於廢祀乎】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乾學】案古寢廟之制前為堂後為室室之左右為房此天子至於士庶無不同者蓋宮室有一定之式不以尊卑而有異也乃鄭康成注儀禮謂天子諸侯有東西房大夫士止有東房而無西房後之儒者莫不從之而不敢背夫儀禮一書王侯之禮居其二士大夫之禮居其八若果無西房則一切冠昬燕射喪祭諸儀行於户牖之間者悉在於西偏而不得在其中間矣豈古制果如是乎獨陳用之覺其謬力言大夫士皆有西房其説甚善朱子雖以西房為宜有而未敢决言楊信齋作儀禮圖深以陳氏為是而立説則尚從其舊夫聘禮賓館于大夫士明言退負右房則大夫士之有西房經固言之矣經文言之而諸家猶執鄭氏之解是豈注疏可信而禮經反不可信與愚今折衷衆論定為此圗雖有戾於注疏之説竊以為古人之制當必如是而後得其正也敢以質於知禮者焉 又案夾室之制先儒多謂在庭之兩旁東西相向愚考尚書顧命明言西夾南向則非東西相向可知而謂在庭之兩旁乎蓋謂之夾者以夾於正寢之堂而得名也故今定以東序之左為東夾西序之右為西夾若夫爾雅有東西箱曰廟之文正指堂上兩旁之夾室言而非如後世之東西箱房也
  【萬斯大與陳令昇書伏自念儀禮一書與禮記相為表裏考儀文則儀禮為備言義禮則禮記為精在聖人即吾心之義禮而漸著之為儀文在後人必通達其儀文而後得明其義理某取儀禮讀之初病其難讀推求其故大要十七篇中以冠昬喪祭朝聘射鄉燕食相見為之目以冕弁衣裳帶鞸為之飾以幣帛皮圭璧琮車馬為之物以鼎俎豆籩簠簋敦鉶為之器以升降拜跪揖讓為之文委曲周詳至繁至密讀者不苦其重複即病其猥瑣而愚以為難讀者皆不在是也古人之禮行於廟者十七行於寢者十三廟寢之制今昔不同不瞭然於胸中徒見其敷陳序列於堂階房室户牖之間而處所無定將有於右而疑其左於上而疑其下於内而疑其外者此儀禮之所以難讀而信齋楊氏所以特為此圗也就圗而論門廷堂階諸制亦皆明備獨房室與經不合鄭康成注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無右房陳用之則謂經有明言左房東房者言東以有西言左以有右則大夫士房室與諸侯同信齋頗然其説而為圖尚仍鄭注今考聘禮賓館明有右房而鄉飲酒禮席次若無右房則不合經不多見者或以為藏服器之所而行禮不之及安得竟謂無之竊依經文更為左廟右寢之圗門庭户牖堂階房室昭昭布列明乎此則凡行禮之始終節次井然秩然雖其委曲周詳至繁至密者無不言下立辨矣】
  【萬斯大儀禮商古人之屋從堂棟後第一楣隔斷前為堂後中為室左右為房鄭氏謂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有左房無右房後儒多從其説予於鄉飲酒謂大夫士若無右房則賓坐西北已逼西序不能容衆賓之席因以為必有西房兹於聘禮還玉賓升自西階受圭退負右房而立則明言有右房矣據此經云卿館于大夫大夫館于士士館于工商而曽子問有云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為曰公館賈氏因謂此負右房或不在大夫廟而於正客館故有右房意若以舍於大夫則不當有右房也予謂古者諸侯之邦交不一所以待客者必非一處而古者上下之等威甚辨所以待國君與待外臣者必不從同即令舍聘賔於公館亦必大夫之館而非諸侯之館也在此經明言館于大夫乃因有右房而指之為諸侯之公館可乎且賓之去也釋皮帛於館堂賔不致主人不拜果公館而有主人乎蓋宮室之制如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諸侯臺門而大夫士無之此則尊卑之差也若夫右房無之不為卑有之不為僭而且有之則於言禮合無之則於言禮疎謂之為有於禮何害而必硜硜然持之以為不可言有也且使果必天子諸侯而後可有右房果大夫士而必無右房也徧考禮經何以無一言及之乎 又鄉飲酒禮席次第云乃席賔主人介衆賔之位皆不屬焉不詳何方何鄉當於鄉飲酒義及鄉射禮考之】【義曰坐賔于西北坐介于西南主人坐于東南而坐僎于東北此言其方也又曰賔必南鄉介必東鄉主人坐于東方此】【言其鄉也鄉射禮曰賔南面衆賔之席繼而西主人阼階上西面略著其方與鄉也鄭本此二者注飲酒云賔席牖前南】【面主人席阼階上西面介席西階上東面衆賔席于賔席之西其方其鄉各得其正但古人房室在堂之北鄭謂唯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夫士東房西室無右房若是則賔席牖前固當西北矣然而實逼西序席西餘地無幾何能容衆賔之】【席故楊信齋嘗以為疑陳用之云鄉飲禮薦脯出自左房鄉射籩豆出自東房大射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夫鄉飲鄉射大夫禮大射諸侯禮其言相類蓋言左以有右言東以有西則大夫士之房室與諸侯同可知如其言則賔席牖前其西得容衆賔之席乃得其解矣或疑如此則賔席不當西北不知古人堂雖一統亦有三間形制賔席西北就堂中言也僎坐東北宜何鄉曰如賔】
  【萬斯同曰古宮室之制與今迥異禮經既不言其式後人又多異其詞故雖好禮之士有讀儀禮終篇而仍不曉其曲折之詳者大約堂之後為房室室居中而東西兩房夾之此王侯之與卿士無異制也乃鄭康成釋儀禮謂王侯有東西兩房而大夫以下但有東而無西後儒遵之莫不本此以立説獨陳用之覺其謬謂大夫士亦有西房其説是矣而尚無顯證朱子據聘禮退負右房之語謂大夫士亦有西房有顯證矣而又未敢决言至楊秦溪儀禮圖雖謂士大夫宜有西房而立説則仍依鄭氏紛紜之論究未有定以愚斷之禮之不言西房也非無之而不言物之所陳人之所處皆在東而不在西無所事於西房故不言耳使其果無則禮但言房而可已何以毎言東房右房邪古之所以不用西房者蓋古人行禮皆在於廟廟之神主藏於西壁神以西方為尊若行事於西房則疑於壓神之上此其所以不用也安得因經文不言而遂謂大夫士無西房之制哉然禮雖不言西房未始不言右房右房非西房而何而胡云大夫士無之也試觀門之制中為門而東西為塾自王侯以迄士庶無不同也門既如此房與室何獨不然雖貴賤之等差不可以無辨然非所語於房室之間也猶之衣裳帶履士庶雖卑但與王侯異其飾豈與王侯異其製乎且古吉凶諸禮多行於户牖之前以其為堂之正中也若無西房則户牖之前乃堂之西偏而非堂之中間矣豈有行冠昬諸大禮不在於正中而在於旁側者哉况堂上之有東西楹也堂下之有東西階也與夫門側之有東西塾也皆取其規制之正耳若西房而果可無也寜復成其規制乎哉至於郝仲輿氏謂天子諸侯亦止有東房而無西房則益背謬不經彼於顧命東房西房之説尚有所不顧又何足與之辨也 又曰夾室之制孔安國注尚書顧命篇於西夾南嚮之下注云西箱夾室之前於下文西房之下注云西房西夾室東於東房之下注云東房東箱夾室孔穎達疏依之謂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以其夾中央之太室故謂之夾室則是竟以東西房為東西夾矣夫尚書之文明分西夾與西房為二而兹乃合而一之乎鄭康成釋儀禮又謂房當夾室之北而陳用之遵之不知房之南即堂之東西空處也豈有夾在房南之制假使房在北而夾在南則房無通明之處不可以為房矣陳氏既知孔説之非獨不知鄭説之非乎或曰鄭氏之意謂夾室在階之前而房正直其北非謂逼處房南也若是則亦當指堂之南為夾而不得以房之南為言况乎夾室之處實非在房之南乎然則夾室何在曰在序之兩旁東序之東為東夾西序之西為西夾也何以知之士喪禮侇尸之後主人襲絰于序東鄭氏注曰序東東夾前賈公彦疏謂序牆之東當東夾之前此説之可證者一也公食大夫禮賔升大夫立于東夾南賈公彦疏序以西為正堂序東有夾室此説之可證者二也又公食大夫禮公許賔升公揖退于箱賈氏疏謂室有東西箱曰廟其夾皆在序外此説之可證者三也由此以言夾室在序之外而不在房之南章章明矣或曰郝仲輿謂夾室在庭之兩旁東西相向然則其説非與曰此言背經而害義何可信也顧命言西夾南向則夾非東西相向可知矣禮祖宗之祧主皆藏於夾室以其在序之兩旁故可藏於此若在庭之左右則是子孫儼然居上而坐祖宗於堂下矣豈非害義之至乎且既謂之室則奥窔䆠屋漏皆有定位矣如果東西相向將奥窔之類不盡皆易位乎凡此皆禮之顯然易明者而郝氏故違之也蓋謂之夾室者以其夾於廟之兩旁而其制止有室而無房故謂之夾室豈在庭之左右如後世之東西箱云爾哉然則夾室之解賈氏之言最善鄭氏有合有不合而孔氏陳氏之室則皆不得其實也若夫郭景純注爾雅以東西箱為夾室前堂亦是此意要之夾室之為制以顧命南向之説為主而輔以賈氏之解則得之矣】





  讀禮通考卷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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