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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尊宿语录》是晚唐五代至南宋初期禅宗的一部重要语录汇编。此书四十八卷,收集了上自南嶽怀让,下至南嶽下十六世佛照德光,共三十七家禅师的言行,其中青原一系有五家,南嶽一系有三十二家。而南嶽一系中收录得最多的是临济宗,这一情況说明了临济宗在当时独盛的地位,以及人们对临济禅的重视程度。古尊宿语录收录的禅师人数不及五灯会元收录得多,但对禅师的言行记述则比较详尽,有行迹、拈古、偈颂、奏文、与帝王的对答等,弥补了其它灯録之不足。通过古尊宿语录,不仅可以把握禅宗盛期之梗概,亦可观禅宗主要代表人物的思想全貌。它是研究禅宗特别是禅宗盛期必不可少的思想资料。 关于古尊宿语録的编者,宋咸淳丁卯年(一六六七),物初大观的“重刻古尊宿语录序”记为赜藏主。然而赜藏主何许人?“赜”是姓还是名字?史无此人传记,无从确定。吕澂在新编汉文大藏经目录中谓“古尊宿语录,四十八卷,宋渭赜藏主集,明净戒重校”。“渭”是人名还是地名?若是地名,应是陕西甘肃一带,而物初大观的序明确记载:“刊行于闽中”。若是人名,有何根据?也不得而知。日本宇井伯寿博士在第二禅宗史研究一书中提出,赜藏主可能是古尊宿语录卷三十七末尾的士圭跋文中所提到的守赜僧挺,柳田圣山也同意此说,但都无确实证据。因此,关于此书的原编者仍待考。 关于古尊宿语录的刊行过程,据已知文献记载,至少进行过两次修订增补。其一,“重刻古尊宿语录序”记载:“異时有赜藏主者,旁蒐广採,仅得南泉下二十二家示众机语。厥后又得云门、真净、佛眼、佛照等数家、总曰古尊宿语。”就是说,赜藏主编的古尊宿语只有二十二家,而云门、真净、佛眼、佛照几家,是觉心居士捐资重刻时新增加的。其二,古尊宿语录入明版大藏经时,净戒所作的“校刊记”记载:“新藏经板初赐天禧,凡禅宗古尊宿语、颂古,雪窦、明教、大慧等语,多有损失。永乐二年,敬捐衣资,命工刊补。今奉钦依取僧,就灵谷寺校正。”这次入藏,在原古尊宿语的基础上进行了刊补校订是无疑的,但没有说明根据的哪种版本,增补了多少家。 过去如是如是,见在如是如是,未来如是如是。幸自可怜生,无端黄面老汉拈花瞬目,金色头陀忍俊脱颐,不觉漏泄。一人传虚,万人传实,何时而已哉。人根有利钝,故机语有开敛。针砭药饵,膏肓顿起。纵横展拓,太虚不痕。虽古人用过,时无古今。死路活行,死棋活着。观照激发,如龙得水。故曰:“言语载道之器,虽佛祖不得而废也。”七佛偈及西天此土三十三传,枝出派列,莫知其几。授受证据,洎夫抑扬示诲,见于《传灯》。而多有载不尽者,往往散落。异时有颐藏主者。旁蒐广采,仅得南泉而下二十二家示众机语,厥后又得云门、真净、佛眼、佛照等数家,总曰《古尊宿语》。非止乎此也,据其所搜采而言耳。夫古人得亲故用亲,行到故说到。其所说者,如国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従上为人,只贵眼正。是岂末流刻楮画花,雕蚶镂蛤、瞎学者眼,所可同日语! 觉心居士出善女伦,秉烈丈夫志操,不为富贵所障、世相所縻,着净名衣,坐空生室。安住正受,动静提撕,是孰使之然哉?谓颐所编《古尊宿语》刊于闽中,而板亦漫矣,两浙丛林得之惟艰。勇捐已资,鋟梓流通。命禅衲精校重楷,不鄙索序。噫,亦异矣!昔月上女抗舍利弗,发明大涅槃;庵提遮对曼殊室利“不生生不死死”之义。达磨来震旦以后,其间善女等伦横机诸大老,发明向上者多矣。近世秦国计氏,与夫空室道人,皆以锺鼎家世而为般若眷属。今觉心则发挥古宿机语,以遗佛种,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 觉心魏氏,绍兴丞相文节公孙,余文昌之室。先莹住林庵,虚席,命慈林解无言者摄。解催请主庵人。觉心着语云:“庵主只在庵中,为甚么不见?道有又无,道无却有。又不近,又不远。举头鹞子过新罗。参得着,吃碗面。”余偈语多有,皆不计较而得,则日用中无非禅悦法喜之乐矣,并见于此。时圣宋咸淳丁卯春清明日,江淅等处明州府阿育王山广利禅寺住持沙门物初大观序。 唐宋诸硕师传佛心宗,道大德备,室中垂示,勘辨学者,征拈代别,皆有机语,流布寰中久矣。惟《传灯》一书尝赐入《藏》。诸师之语,《传灯》不能备载者,有颐公藏主别集南泉、赵州、黄檗、临济、云门、真净、佛眼、东山二十余家,总若干卷,题之曰《古尊宿语》,实有补于宗门。 ○大鉴下一世(南岳怀让大慧禅师) 南岳大慧禅师,讳怀让,金州人也。俗姓杜。于仪凤二年四月八日降诞。感白气应于玄象。在安康之分。太史瞻见。遂奏闻高宗皇帝。帝乃问:“何祥瑞?”太史对曰:“国之法器。不染世荣。”帝传敕金州太守韩偕。亲往存慰其家。家有三子。惟师最小。年始三岁。炳然殊异。性惟恩让。父乃安名怀让。 至年十岁。惟乐佛书。时有三藏玄静。过舍见而奇之。告其父母曰:“此子若出家。必获上乘广度众生。”至垂拱三年方十五岁。辞亲往荆州玉泉寺。依弘景律师出家。通天二年受戒。后习毗尼藏。 一日自叹曰:“夫出家者为无为法。天上人间无有胜者。”时同学坦然。知师志气高迈。劝师同谒嵩山安禅师。安启发之。乃直诣曹溪礼六祖。六祖问:“什么处来?”师云:“嵩山安和尚处来。”祖云:“什么物与么来?”师无语。遂经八载。忽然有省。乃白祖云:“某甲有个会处。”祖云:“作么生?”师云:“说似一物即不中。”祖云:“还假修证也无?”师云:“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祖云:“只此不污染。是诸佛之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罗谶汝曰:‘震旦虽阔无别路。要假儿孙脚下行。金鸡解衔一粒粟。供养什邡罗汉僧。’〔又谶传道一法〕‘心里能藏事。说向汉江滨。湖波探水月。将照二三人。’” 祖云:“先师有言。従吾向后。勿传此衣。但以法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惟示道化。听吾偈曰: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萌。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汝向后出一马驹。踏杀天下人。应在汝心。不须速说。” 师侍奉一十五载。唐先天二年。始往南岳居般若寺。示徒云:“一切万法。皆従心生。心无所生。法无能住。若达心地。所作无碍。非遇上根。宜慎辞哉。” 僧问:“如镜铸像。像成后光归何处?”师云:“如大德未出家寺相状。向什么处去。”僧云:“成后为什么不鉴照?”师云:“虽然不鉴照。谩他一点不得。” 马祖居南岳传法院。独处一庵唯习坐禅。凡有来访者都不顾。师往彼亦不顾。师观其神宇有异。遂忆六祖谶。乃多方而诱导之。一日将砖于庵前磨。马祖亦不顾。时既久。乃问曰:“作什么?”师云:“磨作镜。”马祖云:“磨砖岂得成镜?”师云:“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能成佛?”祖乃离座云:“如何即是?”师云:“譬牛驾车。车若不行。打牛即是。打车即是?”又云:“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 马祖闻斯示诲。豁然开悟。礼拜问云:“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云:“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马祖云:“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云:“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祖云:“有成坏否?”师云:“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也。听吾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坏复何成。”马祖一蒙开悟。心地超然。侍奉十秋。日益深奥。 师入室弟子六人。各印可曰:“汝等六人同证吾身。各契其一。一人得吾眉。善威仪。〔常浩〕一人得吾眼。善顾践。〔智达〕一人得吾耳。善听理。〔坦然〕一人得吾鼻。善知气。〔神照〕一人得吾舌。善谈说。〔严峻〕一人得吾心。善古今。〔道一〕” 后马祖阐化于江西开元寺。师问众曰:“道一为众说法否?”众曰:“已为众说法。”师云:“未见通个消息来。”遂遣一僧去嘱云:“待伊上堂时。但问作么生?记取答话来。”僧如教回举似师。马祖云:“自従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盐酱。”师然之。师天宝三年八月十一日。示寂于南岳。敕伢大慧禅师最胜轮之塔。吏部侍郎归登。撰塔记。 ○大鉴下二世(马祖道一大寂禅师) 马祖大寂禅师。师讳道一。汉州什邡人也。俗姓马氏。江西法嗣布于天下。时号马祖焉。” 问:“如何是修道?”师云:“道不属修。若言修得。修成还坏。即同声闻。若言不修。即同凡夫。”云:“作何见解即得达道。”云:“自性本来具足。但于善恶事上不滞。唤作修道人。取善舍恶。观空入定。即属造作。更若向外驰求。转疏转远。但尽三界心量。一念妄想。即是三界生死根本。但无一念。即除生死根本。即得法王无上珍宝。 “无量劫来凡夫妄想谄曲邪伪我慢贡高合为一体。故经云:但以众法合成此身。起时唯法起。灭时唯法灭。此法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前念后念中念。念念不相待。念念寂灭。唤作海印三昧。摄一切法。如百千异流同归大海都名海水。住于一味即摄众味。住于大海即混诸流。如人在大海中浴即用一切水。所以声闻悟迷。凡夫迷悟。声闻不知圣心本无地位因果阶级。心量妄想。修因证果。住其空定八万劫二万劫。虽即已悟却迷。诸菩萨观如地狱苦。沉空滞寂不见佛性。若是上根众生。忽遇善知识指示。言下领会。更不历于阶级地位。顿悟本性。故经云:凡夫有反覆心。而声闻无也。 “对迷说悟。本既无迷。悟亦不立。一切众生従无量劫来。不出法性三昧。长在法性三昧中。着衣吃饭言谈祗对。六根运用一切施为。尽是法性。不解返源。随名逐相。迷情妄起。造种种业。若能一念返照。全体圣心。汝等诸人。各达自心。莫记吾语。纵饶说得河沙道理。其心亦不增。总说不得。其心亦不减。说得亦是汝心。说不得亦是汝心。乃至分身放光。现十八变。不如还我死灰来。淋过死灰无力。喻声闻妄修因证果。未淋过死灰有力。喻菩萨道业纯熟诸恶不染。若说如来权教三藏。河沙劫说不可尽。犹如钩锁亦不断绝。若悟圣心总无余事。久立珍重。” 上堂,庞居士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又问:“不昧本来身。请师高着眼。”师直下觑。士云:“一等没弦琴。唯师弹得妙”师直上觑。士礼拜。师归方丈。居士随后云:“适来弄巧成拙。” 问:“如何是佛?”师云:“即心是佛。” 问:“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师云:“我今日无心情。汝去西堂问取智藏。”僧至西堂问,西堂以手指头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得。汝去问海兄。”僧去问海兄。海兄云:“我到者里却不会。”僧回举似师,师云:“藏头白海头黑。” 师采藤次。见水潦便作放势。水潦近前接。师即便踏倒。水潦起来呵呵大笑云:“无量妙义百千三昧。尽在一毛头上。识得根源去。” 师令僧驰书与径山钦和尚。书中画一圆相。径山才开见。索笔于中着一点。后有僧举似忠国师。国师云:“钦师犹被马师惑。” 问:“和尚为甚么说即心即佛?”师曰:“为止小儿啼。”曰:“啼止时如何?”师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种人来。如何指示?”师曰:“向伊道。不是物。”曰:“忽遇其中人来时如何?”师曰:“且教伊体会大道。”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即今是甚么意。” 师问僧:“什么处来?”云:“湖南来。”师云:“东湖水满也未?”云:“未。”师云:“许多时雨水尚未满。”〔道吾云:“满也。”云岩云:“湛湛地。”洞山云:“什么劫中曾欠少?”〕又问:“如水无筋骨。能胜万斛舟。此理如何?”师曰:“这里无水亦无舟。说甚么筋骨。” 一夕西堂百丈南泉随侍玩月次。师问:“正恁么时如何?”堂曰:“正好供养。”丈曰:“正好修行。”泉拂袖便行。师曰:“经归藏禅归海。唯有普愿独超物外。” 师问百丈:“汝以何法示人。”丈竖起拂子。师曰:“败这个。为当别有?”丈抛下拂子。 僧问:“如何得合道?”师曰:“我早不合道。”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便打曰:“我若不打汝。诸方笑我也。” 有小师耽源行脚回。于师前画一圆相。就上拜了立。师曰:“汝莫欲作佛否?”曰:“某甲不解捏目。”师曰:“吾不如汝。”小师不对。 有讲僧来问曰:“未审禅宗传持何法?”师却问曰:“座主传持何法?”主曰:“忝讲得经论二十余本。”师曰:“莫是师子儿否。主曰:“不敢。”师作嘘嘘声。主曰:“此是法。”师曰:“是甚么法?”主曰:“师子出窟法。”师乃默然。主曰:“此亦是法。”师曰:“是甚么法?”主曰:“师子在窟法。”师曰:“不出不入是甚么法?”主无对。〔百丈代云:见么〕遂辞出门。师召曰:“座主!”主回首,师曰:“是甚么?”主亦无对。师曰:“这钝根阿师。” 洪州廉使问曰:“吃酒肉即是。不吃即是?”师曰:“若吃是中丞禄。不吃是中丞福。” 师入室弟子一百三十九人。各为一方宗主。转化无穷。师于贞元四年正月中。登建昌石门山。于林中经行。见洞壑平坦。谓侍者曰:“吾之朽质当于来月归兹地矣。”言讫而回。既而示疾。院主问:“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师曰:“日面佛月面佛。”二月一日。沐浴跏趺入灭。元和中伢大寂禅师。塔名大庄严。 ○大鉴下三世(百丈怀海大智禅师) 百丈怀海禅师。福州长乐人也。师参马大师为侍者。檀越每送斋饭来。师才揭开盘葢。马大师拈起一片胡饼示众云:“是甚么?”每日如此。师经三年。 一日随侍马祖路行次。闻野鸭声。马祖云:“什么声?”师云:“野鸭声。”良久马祖云:“适来声向什么处去?”师云:“飞过去。”马祖回头。将师鼻便。师作痛声。马祖云:“又道飞过去?”师于言下有省。却归侍者寮。哀哀大哭。同事问曰:“汝忆父母耶?”师曰:“无。”曰:“被人骂耶?”师曰:“无。”曰:“哭作甚么?”师曰:“我鼻孔被大师得痛不彻。”同事曰:“有甚因缘不契?”师曰:“汝问取和尚去。”同事问大师曰:“海侍者有何因缘不契。在寮中哭。告和尚为某甲说。”大师曰:“是伊会也。汝自问取他。”同事归寮曰:“和尚道。汝会也。教我自问汝。”师乃呵呵大笑。同事曰:“适来哭。如今为甚却笑?”师曰:“适来哭。如今笑。”同事罔然。明日马祖升堂才坐。师出来卷却簟簟。马祖便下座。师随至方丈。马祖云:“适来要举转因缘。你为什么卷却簟?”师曰:“为某甲鼻头痛。”马祖云:“你什么处去来?”师云:“昨日偶有出入。不及参随。”马祖喝一喝。师便出去。 马祖一日问师:“什么处来?”师云:“山后来。”祖云:“还逢着一人么?”师云:“不逢着。”祖云:“为什么不逢着?”师云:“若逢着即举似和尚。”祖云:“什么处得者个消息来?”师云:“某甲罪过。”祖云:“却是老僧罪过。” 师再参马祖。祖竖起拂子,师云:“即此用离此用?”祖挂拂子于旧处。良久祖云:“你已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遂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师亦挂拂子于旧处。祖便喝。师直得三日耳聋。后住洪州大雄山。以居处岩峦峻极。故号百丈。 既处之未期月。参玄之宾四方涝至。沩山黄檗当其首。一日师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黄檗闻举。不觉吐舌。师曰:“子巳后莫承嗣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 因僧问西堂:“有问有答即且置。无问无答时如何?”堂曰:“怕烂却那?”师闻举乃曰:“従来疑这个老兄。”曰:“请和尚道。”师曰:“一合相不可得。” 师谓众曰:“有一人长不吃饭不道饥。有一人终日吃饭不道饱。”众无对。 云岩问:“和尚每日区区为阿谁?”师曰:“有一人要。岩曰:“因甚么不教伊自作?”师曰:“他无家活。” 僧问:“抱璞投师。请师一决。”师云:“昨夜南山虎咬大虫。”云:“不缪真诠。为甚么不垂方便?”师云:“掩耳偷铃汉。”云:“不得中郎鉴。还同野舍薪。”师便打。”僧云:“苍天苍天。”师云:“得与么多口。”云:“罕遇知音。”拂袖便出。师云:“百丈今日输却一半。”〔佛鉴云虽得一场荣。刖却一双足〕至晚侍者问:“和尚被这僧不肯了便休。”师便打。者云:“苍天苍天。”师云:“罕遇知音。”者作礼。师云:“一状领过。” 有一僧哭入法堂,师云:“作什么?”僧云:“父母俱丧。请师拣日。”师云:“明日一时埋却。” 问:“如何是奇特事?”师云:“独坐大雄峰。”僧礼拜。师便打。 西堂问师:“你向后作么生开示于人?”师以手卷舒两边。堂云:“更作么生?”师以手点头三下。 上堂云:“灵光独耀回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问:“依经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如同魔说时如何?”师云:“固守动静三世佛冤。此外别求如同魔说。 马祖令人驰书并酱三瓮与师。师令排向法堂前。乃上堂,众才集。师以拄杖指酱瓮云:“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众无语。师便打破,归方丈。 上堂,众才集,师以拄杖趁下,却召大众。大众回头,师云:“是什么?” 沩山问仰山:“百丈再参马祖竖拂因缘,此二尊宿意旨如何?”仰山云:“此是显大机大用。”沩山云:“马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识,几人得大机,几人得大用?”仰山云:“百丈得大机,黄檗得大用,余者尽是唱道之师。”沩山云:“如是如是。” 师因普请开田。回问:“运庠梨开田不易。”檗云:“众僧作务?”师云:“有烦道用。”檗云:“争敢辞劳?”师云:“开得多少田?”檗作锄田势。师便喝。檗掩耳而出。 师问黄檗:“甚处来?”檗云:“山下采菌子来。”师云:“山下有一虎子,汝还见么?”檗便作虎声。师于腰下取斧作斫势,檗约住便掌。师至晚上堂云:“大众,山下有一虎子,汝等诸人出入好看,老僧今朝亲遭一口。”后沩山问仰山云:“黄檗虎话作么生?”仰山云:“和尚如何?”沩山云:“百丈当时便合一斧斫杀,因什么到如此。”仰山云:“不然。”沩山云:“子又作么生?”仰山云:“不唯骑虎头,亦解把虎尾。”沩山云:“寂子甚有险崖之句。” 师每日上堂,常有一老人听法,随众散去。一日不去,师乃问:“立者何人?”老人云:“某甲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有学人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对云:‘不落因果。’堕在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师云:“汝但问。”老人便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师云:“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告辞师云:“某甲已免野狐身,住在山后,乞依亡僧烧送。”师令维那白槌告众:“斋后普请送亡僧。”大众不能详。至晚参师,举前因缘次,黄檗便问:“古人错对一转语,落在野狐身。今人转转不错是如何?”师云:“近前来,向汝道。”黄檗近前打师一掌,师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 时沩山在会下作典座。司马头陀举野狐话问:“典座作么生?”典座以手撼门扇三下。司马云:“太粗生。”典座云:“佛法不是者个道理。”后沩山举黄檗问野狐话问仰山,仰山云:“黄檗常用此机。”沩山云:“汝道天生得従人得。”仰山云:“亦是禀受师承。亦是自宗通。”沩山云:“如是如是。” 黄檗问:“従上古人以何法施人。”师良久。黄檗云:“后代儿孙将何传授?”师云:“将谓你者汉。是个人。”便归方丈。 师与沩山作务次。师问:“有火也无?”沩山云有。师云:“在什么处?”沩山把一茎柴。吹过与师。师接云:“如虫蚀木。” 因普请锄地次。有僧闻鼓声举起锄头。大笑归去。师云:“俊哉。此是观音入理之门。”后唤其僧问:“你今日见甚道理?”云:“某甲早辰未吃粥。闻鼓声归吃饭。”师呵呵大笑。” 问:“如何是佛?”师云:“汝是阿谁?”云:“某甲。”师云:“汝识某甲否?”云:“分明个。”师竖起拂子问:“汝见拂子否?”云:“见。”师更不管。 师令僧去章敬处:“见伊上堂说法。你便展开坐具礼拜。起将一只鞋。以袖拂却上尘。倒头覆下。”其僧到章敬。一依师旨。章敬云:“老僧罪过。” △广录夫语须辩缁素。须识总别语。须识了义不了义教语。了义教辩清。不了义教辩浊。说秽法边垢拣凡。说净法边垢拣圣。従九部教说。向前众生无眼。须假人雕琢。若于聋俗人前说。直须教渠出家持戒修禅学慧。若是过量俗人。亦不得向他与么说。如维摩诘傅大士等类。若于沙门前。说他沙门已受白四羯磨讫。具足全是戒定慧力。更向他与么说。名非时语。说不应时亦名绮语。若是沙门。须说净法边垢。须说离有无等法。离一切修证。亦离于离。若于沙门中剥除习染。沙门除贪瞋病不去。亦名聋俗。亦须教渠修禅学慧。若是二乘僧。他歇得贪瞋病去尽。依住无贪。将为是。是无色界。是障佛光明。是出佛身血。亦须教渠修禅学慧。 须辩清浊语。浊法者。贪瞋爱取等多名也。清法者。菩提涅槃解脱等多名也。只如今鉴觉。但于清浊两流凡圣等法。色声香味触法。世间出世间法。都不得有纤毫爱取。既不爱取。依住不爱取。将为是。是初善。是住调伏心。是声闻人。是恋筏不舍人。是二乘道。是禅那果。既不爱取。亦不依住不爱取。是中善。是半字教。犹是无色界。免堕二乘道。免堕魔民道。犹是禅那病。是菩萨缚。既不依住不爱取。亦不作不依住知解。是后善。是满字教。免堕无色界。免堕禅那病。免堕菩萨乘。免堕魔王位。为智障地障行障故。见自已佛性。如夜见色。如云佛地断二愚。一微细所知愚。二极微细所知愚。故云:有大智人。破尘出经卷。若透得三句过。不被三段管。教家举喻如鹿三跳出网。唤作缠外佛。无物拘系得渠。是属然灯后佛。是最上乘。是上上智。是佛道上立。此人是佛有佛性。是导师。是使得无所碍风。是无碍慧。于后能使得因果福智自由。是作车运载因果。处于生不被生之所留。处于死不被死之所碍。处于五阴如门开不被五阴碍。去住自由出入无难。若能与么不论阶梯胜劣。乃至蚁子之身。但能与么尽是净妙国土不可思议。此犹是解缚语。 彼自无疮。勿伤之也。佛疮菩萨等疮。但说有无等法。尽是伤也。有无管一切法。十地是浊流河。众作清流。说竖清相。说浊过患。向前十大弟子。舍利弗富楼那。正信阿难邪信善星等。个个有鄄样。个个有则候。一一被导师说破。不是四禅八定阿罗汉等。住定八万劫。他是依执所行。被净法酒醉。故声闻人闻佛法。不能发无上道心。所以断善根人无佛性。教云唤作解脱深坑可畏之处。一念心退堕地狱。犹如箭射。亦不得一向说退。亦不得一向说不退。败如文殊观音势至等。却来须陀洹地。同类诱引。不得言他退。当与么时。败唤作须陀洹人。败如今鉴觉。但不被一切有无诸法管。透三句及一切逆顺境得过。闻百千万亿佛出世间。如不闻相似。亦不依住不闻。亦不作不依住知解。说他者个人退。不得量数。管他不着。是佛常住世间。而不染世法。说佛转法轮退。亦是谤佛法僧。说佛不转法轮不退。亦是谤佛法。”僧肇云:“菩提之道。不可图度。高而无上。广不可极。渊而无下。深不可测。语也垛生招箭。言鉴觉犹不是従浊辩清。许说如今鉴觉是。除鉴览外别有。尽是魔说。若守住如今鉴觉。亦同魔说。亦名自然外道说。如今鉴觉是自已佛。是尺寸语。是图度语。似野干鸣。犹属耆胶门。本来不认自知自觉是自已佛。向外驰求觅佛。假善知识说。出自知自觉作药。治个向外驰求病。既不向外驰求。病瘥须除药。若执住自知自觉。是禅那病。是彻底声闻。如水成冰。全冰是水。救渴难望。亦云必死之病。世医拱手。无始不是佛。莫作佛解。佛是众生边药。无病不要吃。药病俱消。喻如清水。佛似甘草和水。亦如蜜和水。极是甘美。若同清水边数。则不着不是。无是本有。亦云此理是诸人本有。诸佛菩萨唤作示珠人。従来不是个物。不用知渠解渠。不用是渠非渠。但割断两头句。割断有句不有句。割断无句不无句。两头迹不现。两头提汝不着。量数管汝不得。不是欠少。不是具足。非凡非圣。非明非暗。不是有知不是无知。不是系缚不是解脱。不是一切名目。何以不是实语。若为雕琢虚空作得佛相貌。若为说道虚空是青黄赤白作得。如云法无有比无可喻故。法身无为不堕诸数。故云圣体无名不可说。如实理空门难凑。喻如太末虫处处能泊。唯不能泊于火焰之上。众生亦尔。处处能缘。唯不能缘于般若之上。参善知识。求觅一知一解。是善知识魔。生语见故。若发四弘誓愿。愿度一切众生尽。然后我始成佛。是善萨法智魔。誓愿不相舍故。若持斋戒修禅学慧。是有漏善根。纵然坐道场。示现成等正觉。度恒沙数人。尽证辟支佛果。是善根魔。起贪着故。若于诸法都无贪染。神理独存。住甚深禅定。更不升进。是三昧魔。久耽玩故。至上涅槃离欲寂静。是魔业。若智慧脱若干魔网不去。纵解百本围陀经。尽是地狱滓。若觅如佛相似。无有是处。如今闻说。不着一切善恶有无等法。即为堕空。不知弃本逐末。却是堕空也。求佛求菩提及一切有无等法。是弃本逐末。败如今粗食助命。补破遮寒。渴则掬水吃。余外但是一切有无等法。都无纤毫系念。此人渐有轻明分。善知识。不执有不执无。脱得十句魔语。出语不系缚人。所有言说不自称师。说如谷响。言满天下无口过堪依止。若道。我能说能解说。我是和尚汝是弟子。者个同于魔说。无端说道目击道存。是佛不是佛。是菩提涅槃解脱等。无端说一知一解。见举一手竖一指云:是禅是道。者个语系缚人。未有住时。败是重增比丘绳索。纵然不说亦有口过。宁作心师不师于心。不了义教。有人天师有导师。了义教中。不为人天师。不师于法。未能依得玄鉴。且依得了义教。犹有相亲分。若是不了义教。败合聋俗人前说。败如今但不依住一切有无诸法。亦不住无依住。亦不作不依住知解。是名大善知识。亦云唯佛一人。是大善知识。为无两人。余者尽名外道。亦名魔说。如今败是说破两头句。一切有无境法。但莫贪染及解缚之事。无别语句教人。若道别有语句教人。别有法与人者。此名外道。亦名魔说。 须识了义教。不了义教语。须识遮语不遮语。须识生死语。须识药病语。须识逆顺喻语。须识总别语。说道。修行得佛。有修有证。是心是佛。即心即佛。是佛说。是不了义教语。是不遮语。是总语。是升合担语。是拣秽法边语。是顺喻语。是死语。是凡夫前语。不许修行得佛。无修无证。非心非佛。佛亦是佛说。是了义教语。是遮语。是别语。是百石担语。是三乘教外语。是逆喻语。是拣净法边语。是生语。是地位人前语。従须陀洹向上直至十地。但有语句。尽属法尘垢。但有语句。尽属烦恼边收。但有语句。尽属不了义教。了义教是持。不了义教是犯。佛地无持犯。了义不了义教尽不许也。従苗辩地。従浊辩清。败如今鉴觉。若従清边数。鉴觉亦不是清。不鉴觉亦不是清。亦不是不清。亦不是圣。亦不是不圣。亦不是见。水浊说水浊过患。水若清都无可说。说却浊他水。若有无问之问。亦有无说之说。佛不为佛说法。平等真如法界无佛。不度众生。佛不住佛。名真福田。 须辩主客语。贪染一切有无境法。被一切有无境惑乱。自心是魔王。照用属魔民。败如今鉴觉。但不依住一切有无诸法世间出世间法。亦不作不住知解。亦不依住无知解。自心是佛。照用属菩萨。心心是主宰。照用属客尘。如波说水。照万像以无功。若能寂照不自玄旨。自然贯串于古今。如云神无照功至功常存。能一切处为导师。众生性识。他为未曾踏佛阶梯。是耆胶性。多时粘着有无诸法。乍吃玄旨药不得。作闻格外语。他信不及。所以菩提树下四十九日默然思惟。智慧冥朦难说无可比喻。说众生有佛性。亦谤佛法僧。说众生无佛性。亦谤佛法僧。若言有佛性。名执着谤。若言无佛性。名虚妄谤。如云说佛性有。则增益谤。说佛性无。则损减谤。说佛性亦有亦无。则相违谤。说佛性非有非无。则戏论谤。始欲不说。众生无解脱之期。始欲说之。众生又随语生解。益少损多。故云我宁不说法。疾入于涅槃。向后返寻。过去诸佛皆说三乘之法。向后假说。假立名字。本不是佛。向渠说是佛。本不是菩提。向渠说是菩提。涅槃解脱等。知渠担百石担不起。且与渠一升一合担。知渠难信了义教。且与渠说不了义教。且得善法流行。亦胜于恶法。善果限满恶果便到。得佛则有众生到。得涅槃则有生死到。得明则有暗到。但是有漏。因果翻覆。无有不想酬献者。若欲免见翻覆之事。但割断两头句。量数管不着。不佛不众生。不亲不疏。不高不下。不平不等。不去不来。但不着文字。隔渠两头捉汝不得。免苦乐相形。免明暗相酬。实理真实亦不真实。虚妄亦不虚妄。不是量数物。喻如虚空不可修治。若心有少许作解。即被量数管着。亦如卦兆。被金木水火土管。亦如耆胶五处俱粘。魔王捉得自在还家。夫教语皆三句相连。初中后善。初直须教渠发善心。中破善心后。始名好善。菩萨即非菩萨。是名菩萨。法非法非非法。总与么也。若败说一句。令众生入地狱。若三句一时说。渠自入地狱。不干教主事。说到如今鉴觉是自已佛是初善。不守住如今鉴觉是中善。亦不作不守住知解是后善。如前属然灯后佛。败是不凡亦不圣。莫错说佛非凡非圣。此土初祖云:无能无圣为佛圣。若言佛圣者。亦非九品精灵。龙畜等类及释梵已来。皆能通变。上品精灵。亦知今古百劫时事。岂得是佛。如阿修罗王。身极长大。敌两倍须弥山。与帝释战时。知力不如。领百万兵众。入藕丝孔里藏。通变辩才不少。他且不是佛教语。节级奢缓升降不同。未悟未解时名贪瞋。悟了唤作佛慧。故云不异旧时人。败异旧时行履处。 问:“斩草伐木掘地垦土。为有罪报相否?”师云:“不得定言有罪。亦不得定言无罪。有罪无罪事在当人。若贪染一切有无等法。有取舍心在。透三句不过。此人定言有罪。若透三句外。心如虚空。亦莫作虚空想。此人定言无罪。”又云罪若作了。道不见有罪。无有是处。若不作罪。道有罪。亦无有是处。如律中。本迷煞人及转相煞。尚不得煞罪。何况禅宗下相承。心如虚空。不停留一物。亦无虚空相。将罪何处安着。亦云禅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亦云但融冶表里心尽即得。亦云但约照境。败如今照一切有无等法。都无贪取。亦莫取着。亦云合与么学。学似浣垢衣。衣是本有。垢是外来。闻说一切有无声色如垢腻。都莫将心凑泊。菩提树下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属色。十二分教属声。败如今截断一切有无声色流过。心如虚空相似。合与么学。如救头然始得。临命终时寻旧熟路行。尚不彻到。与么时新调始学无有得期。临终之时尽是胜境现前。随心所爱重处先受。败如今不作恶事。当此之时亦无恶境。纵有恶境亦变成好境。若怕临终之时狂不得自由。即须如今便自由始得。败如今于一一境法。都无爱染。亦莫依住知解。便是自由人。如今是因。临终是果。果业已现。如何怕得。怕是古今。古若有今。今亦有古。古若有佛。今亦有佛。如今若得。直至未来际得。败如今一念一念不被一切有无等法管。自古自今。佛败是人。人败是佛。亦是三昧定。不用将定入定。不用将禅想禅。不用将佛觅佛。如云法不求法。法不得法。法不行法。法不见法。自然得法。不以得更得。所以菩萨应如是正念于法。罄然独存。亦无知独存之法智。性自如如。非因所置。亦名体结。亦名体集。不是智知。不是识识。绝思量处凝寂体尽。忖度永亡。如海大流尽波浪不复生。亦云如大海水无风匝匝之波。忽知匝匝之波。此是细中之粗。亡知于知还如。细中之细。是佛境界。従此初知名三昧之顶。亦名三昧王。亦名尔焰智。出生一切诸三昧。灌一切诸法王子顶。于一切色声香味触法刹土成等正觉。内外通达悉无有阂。一色一尘一佛一色。一切佛一切色。一切尘一切佛。一切色声香味触法亦复如是。一一遍满一切刹土。此是细中之粗。是善境界。是一切上流知觉闻见。亦是一切上流出生入死。度一切有无等。是上流所说。亦是上流涅槃。是无上道。是无等等咒。是第一之说。于诸说中最为甚深。无人能到。诸佛护念。犹如清波。能说一切水清浊深流广大之用。诸佛护念。行住坐卧。若能如是。我时为现清净光明身。又云如汝自等语等。我亦如然。一佛刹声一佛刹香。一佛刹味一佛刹触。一佛刹事悉皆如是。従此上至莲华藏世界。纵广总皆如是。若守初知为解。名顶结。亦名堕顶结。是一切尘劳之根本。自生知见无绳自缚。所知故系世有二十五。又散一切诸烦恼门缚着于他。此初知二乘见之名为尔焰识。亦名微细烦恼。便即断除。既得除已。名为回神住空窟。亦名三昧酒所醉。亦名解脱魔所缚。世界作坏定力所持。漏向别国土都不觉知。亦名解脱深坑可畏之处。菩萨悉皆远离。亦云失脚作转轮王。令四天下人一日行十善。此福智犹不能算。自已鉴觉名王。缘念着有无诸法。名转轮王。败如今于藏腑中都不纳一切有无等法。离四句外名空。空名不死药。为唤前王名不死药。虽云不死药。与王共服。亦非二物。亦非一物。若作一二解。亦名转轮王。败如今有人以福智四事。供养四百万亿阿僧败世界六趣四生。随其所欲满八十年已。后作是念。然此众生皆已衰老。我当以佛法而训导之。令得须陀洹果乃至阿罗汉道。如是施主。但施众生一切乐具。功德尚自无量。何况令得须陀洹果乃至阿罗汉道。功德无量无边。犹不如第五十人闻经随喜功德。报恩经云:摩耶夫人生五百太子。尽得辟支佛果。而皆灭度。各各起塔供养。一一礼拜叹言。不如生于一子得无上菩提。省我心力。败如今于百千万众中。有一人得者。价直三千大千世界。所以常劝众人。须玄解自理。自理若玄。使得福智。如贵使贱。亦如无住车。若守此作解。名髻中珠。亦名有价宝珠。亦名运粪入。若不守此为解。如王髻中明珠与之。亦名无价大宝。亦名运粪出。佛直是缠外人。却来缠内与么作佛。直是生死那边人。直是玄绝那边人。却来向者岸。与么作佛。人及劢猴俱不能行。人喻十地菩萨。劢猴喻凡夫。读经看教求一切知解。不是一向不许。解得三乘教。善得璎珞庄严具。得三十二相窟宅。觅佛即不得。教云贪着小乘三藏学者。犹不许亲近。何况自为。是破戒比丘名字罗汉。涅槃经中。被配入十六恶律仪中。同于畋猎渔捕为利养故杀害。大乘方等犹如甘露。亦如毒药。消得去如甘露。消不去如毒药。读经看教若不解他生死语。决定透他义句不过。莫读最第一。亦云须看教亦须参善知识。第一须自有眼。须辩他生死语始得。若辩白不得。决定透不过。败是重增比丘绳索。所以教学玄旨人。不遣读文字。如云说体不说相。说义不说文。如是说者名真说。若说文字皆是诽谤。是名邪说。菩萨若说当如法说。亦名真说。当令众生持心不持事。持行不持法。说人不说字。说义不说文。说道欲界无禅。亦是带一只眼人语。既云欲界无禅。凭何得至色界。先因地上习二种定。然后得至初禅。有想定无想定。有想定生色界四禅等天。无想定生无色界四空等天。欲界灼然无禅。禅是色界。 问:“如今说此土有禅如何?”师云:“不动不禅是如来禅。离生禅想。” 问:“如何是有情无佛性。无情有佛性?”师云:“従人至佛。是圣情执。従人至地狱。是凡情执。败如今但于凡圣二境。有染爱心。是名有情无佛性。败如今但于凡圣二境。及一切有无诸法。都无取舍心。亦无无取舍知解。是名无情有佛性。败是无其情系。故名无情。不同木石太虚黄华翠竹之无情。将为有佛性。若言友者。何故经中不见受记而得成佛者。败如今鉴觉。但不被有情改变。喻如翠竹。无不应机无不知时。喻如黄华。”又云:“若踏佛阶梯。无情有佛性。若未踏佛阶梯。有情无佛性。” ○大鉴下三世(百丈怀海大智禅师)语录之余百丈大智禅师。僧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如何?”师云:“劫者滞也。亦云住也。住一善滞于十善。西国云佛。此土云觉。自已鉴觉滞着于善。善根人无佛性。故云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触恶住恶名众生觉。触善住善名声闻觉。不住善恶二边。不依住将为是者。名二乘觉。亦名辟支佛觉。既不依住善恶二边。亦不作不依住知解。名菩萨觉。既不依住。亦不作无依住知解。始得名为佛觉。如云佛不住佛名真福田。若于千万人中。忽有一人得者。名无价宝。能于一切处为导师。无佛处云是佛。无法处云是法。无僧处云是僧。名转大法轮。” 问:“従上祖宗皆有密语递相传授如何?”师云:“无有密语。如来无有秘密藏。败如今鉴觉。语言分明。觅形相了不可得。是密语。従须陀洹向上直至十地。但有语句。尽属法之尘垢。但有语句。尽属烦恼边收。但有语句。尽属不了义教。但有语句。尽不许也。了义教俱非也。更讨什么密语。” 问:“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如何?”师云:“空喻于沤。海喻于性。自已灵觉之性。过于虚空。故云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 问:“伐林莫伐树如何?”师云:“林者喻于心。树者喻于身。因说林故生怖。故云伐林莫伐树。” 问:“语也垛生招箭。言既垛生。不得无患。患累既同。缁素何辩?”师云:“但却发箭。途中相拄。如其相差。必有所伤。谷中寻响。累劫无形。响在口边。得失在于来问。却问所归。还被于箭。亦如知幻不是幻。三祖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亦云:认物为见。如持瓦砾。用将何为。若言不见。木石何殊。是故见与不见。二俱有失。举一例诸。” 问:“本无烦恼三十二相如何?”师云:“是佛边事。本有烦恼。今有三十二相。败如今凡情是。” 问:“无边身菩萨不见如来顶相。如何?”师云:“为作有边见无边见。所以不见如来顶相。败如今都无一切有无等见。亦无无见。是名顶相现。” 问:“如今沙门尽言。我依佛教学一经一论一禅一律一知一解。合受檀越四事供养。为消得否?”师云:“但约如今照用。一声一色一香一味。于一切有无诸法一一境上。都无纤尘取染。亦不依住无取染。亦无不依住知解。者个人日食万两黄金。亦能消得。败如今照一切有无等法。于六根门头刮削并当。贪爱有纤毫治不去。乃至乞施主一粒米一缕线。个个披毛戴角牵犁负重。一一须偿他始得。为不依佛。 佛是无着人。无求人。无依人。如今波波贪觅佛。尽皆背也。故云:久亲近于佛。不识于佛性。唯观救世者。轮回六趣中。久乃见佛者。为说佛难值。文殊是七佛祖师。亦云:是娑婆世界第一主首菩萨。无端作见佛想闻法想。被佛威神力故。犹降二铁围山。不是不解。特与诸学人作标则。令诸后学人莫作与么见闻。但无一切有无等法有无等见。一一个个透过三句外。是名如意宝。是名宝华承足。若作佛见法见。但是一切有无等见。名眼翳。见所见故。亦名见缠。亦名见葢。亦名见孽。 败如今念念及一切见闻觉知。及一切尘垢祛得尽。但是一尘一色。总是一佛。但起一念。总是一佛。三世五阴念念谁知其数。是名佛逼塞虚空。是名分身佛。是名宝塔。是以常叹言嗟。见今日所依之命。依一颗米一茎菜饷时。不得食饥死。不得水渴死。不得火寒死。欠一日不生。欠一日不死。被四大把定不如。先达者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倘要烧便烧。要溺便溺。要生即生。要死即死。去住自由。者个人有自由分。 心若不乱。不用求佛求菩提涅槃。若着佛求属贪。贪变成病。故云佛病最难治。谤佛毁法乃可取食。食者是自已灵觉性。无漏饭解脱食。此语治十地菩萨病。是従初至十地也。 败如今但有一切求心尽。名破戒比丘名字罗汉。尽名野干。灼然销他供养不得。败如今闻声如响等。嗅香如风等。离一切有无等法。亦不住于离。亦无不住知解。此人一切罪垢不能相累。为求无上菩提涅槃故名出家。犹是邪愿。况乎世间诤论。觅胜负说。我能我解。贪一门徒。爱一弟子。恋一住处。结一檀越。一衣一食。一名一利。又言。我得一切无阂。败是自诳。 败如今能于自已五阴不为其主。被人割截节节支解。都无怨吝之心。亦不烦恼。乃至自已弟子被人鞭打。従头至足。如上一一等事。都无一念生彼我心。犹依住无一念将为是。此名法尘垢。十地之人脱不去。流入生死河。 所以常劝众人。须惧法尘烦恼。如惧三涂。乃有独立分。假使有一法过于涅槃者。亦无少许生珍重想。此人步步是佛。不假脚踏莲华。分身百亿。败如今于一切有无等法。有纤毫爱染心。纵然脚踏莲华。亦同魔作。若执本清净本解脱自是佛自是禅道解者。即属自然外道。若执因缘修成证得者。即属因缘外道。执有即属常见外道。执无即属断见外道。执亦有亦无即属边见外道。执非有非无即属空见外道。亦云愚痴外道。败如今但莫作佛见涅槃等见。都无一切有无等见。亦无无见。名正见。无一切闻亦无无闻。名正闻。是名摧伏外道。无凡夫魔来。是大神咒。无二乘魔来。是大明咒。无菩萨魔来。是无上咒。乃至亦无佛魔来。是无等等咒。一变众生谄曲修罗。二变二乘曲谄修罗。三变菩萨谄曲修罗。是三变净土。 但是一切有无凡圣等法。喻如金矿。自已如理。喻如于金。金与矿各相去离。真金露现。忽有人觅钱觅宝。变金为钱与他。亦如面体。真正无诸沙卤。有人乞ボ。变面阛为ボ与他。亦如智臣善解王意。王若行时。索仙陀婆即便奉马。食时索仙陀婆即便奉盐。此等喻。学玄旨人。善能通达。应机不失。亦云六绝师子。 志公云:随人造作百变。十地菩萨不饥不饱。入水不溺入火不烧。倘要烧且不可得烧。他被量数管定。佛则不与么。入火不烧。倘要烧便烧。要溺便溺。他使得四大风水自由。一切色是佛色。一切声是佛声。自已滓秽谄曲心。尽透过三句外。得说此语。菩萨清净弟子。明白所有言说。不执无有一切照用。不拘清浊。有病不吃药。是愚人。无病吃药。是声闻人。定执一法。名定性声闻。一向多闻。名增上慢声闻。知他名有学声闻。沈空滞寂及自知。名无学声闻。 贪瞋痴等是毒。十二分教是药。毒未销药不得除。无病吃药。药变成病。病去药不消。不生不灭是无常义。《涅槃经》云:“有三恶欲。一欲得四众围绕。二欲得一切人为我门徒。三欲得一切人知我是圣人及阿罗汉。”《迦叶经》云:“一欲求见未来佛。二欲求转轮王。三欲求刹利大姓。四欲得婆罗门大姓。乃至厌生死求涅槃。如是恶欲。先须断之。败如今但有取染动念。尽名恶欲。尽属六天。总被波旬管。” 问:“二十年中常令除粪如何?”师云:“但息一切有无知见。但息一切贪求。个个透过三句外。是名除粪。败如今求佛求菩提。求一切有无等法。是名运粪入。不名运粪出。败如今作佛见作佛解。但有所见所求所着。尽名戏论之粪。亦名粗言。亦名死语。如云大海不宿死尸等闲说话。不名戏论。说者辩清浊名戏论。 教文都总有二十一般空。淘择众生尘累。沙门持斋持戒忍辱柔和慈悲喜舍。寻常是僧家法则。会与么会。宛然依佛教。败是不许贪着依执。若希望得佛得菩提等法者。似手触火。文殊云:若起佛见法见。应当害已。所以文殊执剑于瞿昙。鸯掘持刀于释氏。如云菩萨行五无间而不入无间地狱。他是圆通无间。不同众生五逆无间。従波旬直至佛。尽是垢腻。都无纤毫。依执如是。名二乘道。况乎诤论觅胜负说。我能我解。败名诤论僧。不名无为僧。 败如今但不贪染一切有无诸法。是名无生。是名正信。信着一切法。名信不具。亦名信不圆。亦名偏信不具。故名一阐提。如今欲得蓦直悟解。但人法俱泯。人法俱绝。人法俱空。透三句外。是名不堕诸数。 人者是信。法者是戒施闻慧等。菩萨忍不成佛。忍不作众生。忍不持戒。忍不破戒。故云不持不犯。智浊照清。慧清识浊。在佛名照慧。在菩萨名智。在二乘及众生边。则名识。亦名烦恼。在佛名果中说因。在众生名因中说果。在佛名转法轮。在众生名法轮转。在菩萨名璎珞庄严具。在众生名五阴丛林。在佛名本地无明。是无明明。故云无明为道体。不同众生暗蔽无明。彼是所此是能。彼是所闻此是能闻。 不一不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是生语句。是出辙语句。不明不暗。不佛不众生。总与么也。来去断常。佛与众生。是死语。遍不遍同异断常等。是外道义。般若波罗蜜是自已佛性。亦云摩诃衍。摩诃是大义。衍是乘义。若守住自已知觉。又成自然外道。不用守如今鉴觉。不用别求佛。若更别求。又属因缘外道。 此土初祖云:“心有所是必有所非。若贵一物。则被一物惑。若重一物。则被一物惑。信被信惑。不信又成谤。”莫贵莫不贵。莫信莫不信。佛亦不是无为。虽不是无为。又不是冥寞。犹如虚空。 佛是大心众生。鉴觉多鉴觉。虽多他鉴觉清净。贪瞋鬼捉他不着。佛是缠外人。无纤毫爱取。亦无无爱取知解。是名具足六度万行。若要庄严具。种种皆有。如不要他。不用亦不失。他使得因果福智自由。是修行非是执劳负重。唤作修行。却不与么。 三身一体一体三身。一者法身实相佛。法身佛不明不暗。明暗属幻化。实相由对虚得名。本无一切名目。如云佛身无为不堕诸数。成佛献葢等。是升合担语。要従浊辩清得名。故云实相法身佛。是名清净法身毗卢遮那佛。亦名虚空法身佛。亦名大圆镜智。亦名第八识。亦名性宗。亦名空宗。亦名佛居不净不秽土。亦名在窟师子。亦名金刚后得智。亦名无垢檀。亦名第一义空。亦名玄旨。三祖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 二报身佛。菩提树下佛。亦名幻化佛。亦名相好佛。亦名应身佛。是名圆满报身卢舍那佛。亦名平等性智。亦名第七识。亦名酬因答果佛。同五十二禅那数。同阿罗汉辟支佛。同一切菩萨等。同受生灭等苦。不同众生系业等苦。 三化身佛。败如今于一切有无诸法。都无贪染。亦无无染。离四句外。所有言说辩才。名化身佛。是名千百亿化身释迦牟尼佛。亦名大神变。亦名游戏神通。亦名妙观察智。亦名第六识。 供养者净三业。前际无烦恼可断。中际无自性可守。后际无佛可成。是三际断。是三业清净。是三轮空。是三檀空。云何比丘给侍于佛。所谓不漏六根者。亦名庄严。空无诸漏林树庄严。空无诸染华果庄严。空无佛眼约修行人。法眼辩清浊。亦不作辩清浊知解。是名乃至无眼。 《宝积经》云:法身不可以见闻觉知求。非肉眼所见。以无色故。非天眼所见。以无妄故。非慧眼所见。以离相故。非法眼所见。以离诸行故。非佛眼所见。以离诸识故。若不作如是见。是名佛见。同色非形色名真色。同空非太虚名真空。色空亦是药病相治语。 《法界观》云:不可言即色不即色。亦不可言即空不即空。眼耳鼻舌身意。不纳一切有无诸法。名转入第七地。七地菩萨不退七地。向上三地。菩萨心地明白易染。说火即烧。従色界向上。布施是病。贪是药。従色界向下。贪是病。布施是药。有作戒者割断世间法。但不身手作无过。名无作戒。亦云无表戒。亦云无漏戒。但有举心动念。尽名破戒。 败如今但不被一切有无诸境惑乱。亦不依住不惑乱。亦无不依住知解。是名遍学。是名劝护念。是名广流布。未悟未解时名母。悟了名子。亦无无悟解知解。是名母子俱丧。无善缠无恶缠。无佛缠无众生缠。量数亦然。乃至都无一切量数缠。故云佛是出缠过量人。 贪爱知解义句如母爱子。唯多与儿酥吃。消与不消都总不知。此语喻十地。受人天尊贵烦恼。生色界无色界禅定福乐烦恼。不得自在神通飞腾隐显遍至十方诸佛净土听法之烦恼。学慈悲喜舍因缘烦恼。学空平等中道烦恼。学三明六通四无阂烦恼。学大乘心发四弘誓愿烦恼。初地二地三地四地明解烦恼。五地六地七地诸知见烦恼。八地九地十地菩萨双照二谛烦恼。乃至学佛果百万阿僧败诸行烦恼。唯贪义句知解。不知却是系缚烦恼。故云见河能漂香象。 问:“见否。”答曰:“见。”问:“见后如何?”答曰:“见无二。”“既云见无二。不以见见于见。若见更见。为前见是。为后见是?”“如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所以不行见法。不行闻法。不行觉法。诸佛疾与授记。难曰:“见既不是。授记之言复何用记?”师云:“先悟宗人。不被一切有无诸法相拘。如浣垢衣。故云:离相名佛。虚实尽不存。中旨独玄玄。达一路同道。后进契其阶。故云授记耳。无明为父。贪爱为母。自已是病。还医自已是药。自已是刀。还杀自已无明贪爱父母。故云杀父害母。 一语类破一切法。吃非时食者亦复如是。败如今但是一切有无等法。尽是吃非时食。亦名恶食。是秽食置于宝器。是破戒。是妄语是杂食。 佛是无求人。如今贪求一切有无诸法。但是所有所作皆背也。却是谤佛。但有贪染。尽名授手。败如今但不贪染。亦不依住不贪染。亦无不依住知解。是名般若火。是烧手指。是不惜躯命。是节节支解。是出世间。是掌世界于他方。 败如今若于十二分教及一切有无诸法。于藏腑中有纤毫停留。是不出网。但有所求所得。但有生心动念。尽名野干。败如今于藏腑中都无所求。都无所得。此人是大施主。是师子吼。亦不依住无所得。亦无不依住知解。是名六绝师子。 人我不生。诸恶不起。是纳须弥于芥子中。不起一切贪瞋八风等。是悉能吸四大海水入口中。不受一切虚妄语言。是不入耳中。不令身起一切恶于人。是纳一切火于腹中。败如今于一一境。不惑不乱。不瞋不喜。于自已六根门头。刮削并当得净洁。是无事人。胜一切知解。头陀精进。是名天眼。亦名了照为眼。是名法界性。是作车载因果。 佛出世度众生。则前念不生后念莫续。前念业谢名度众生。前念若瞋即将喜药治之。即名为有佛度众生。但是一切言教。败如治病。为病不同。药亦不同。所以有时说有佛。有时说无佛。实语治病。病若得瘥。个个是实语。治病若不瘥。个个是虚妄语。实语是虚妄语。生见故。虚妄是实语。断众生颠倒故。为病是虚妄。败有虚妄药相治。 佛出世度众生。是九部教语。是不了义教语。瞋及喜病及药。总是自已。更无两人。何处有佛出世。何处有众生可度。如经云:“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亦云:“不爱佛菩提。”不贪染有无诸法。名为度他。亦不守住自已。名为自度。为病不同。药亦不同。处方不同。不得一向固执。依佛依菩提等法。尽是依方。故云:“至于智者不得一向。” 教中所辩喻于黄叶。亦如空拳诳小儿。若人不知此理。名同无明。如云:行般若菩萨。不得取我语及依教敕。瞋如石头。爱如河水。败如今但无瞋无爱。是透山河石壁。直为治聋俗病。多闻辩说治眼病。従人至佛是得。従人至地狱是失。是非亦然。 三祖云:得失是非一时放却。不执住一切有无诸法。是名不住有缘。亦不依住不依住。是名不住空忍。执自已是佛自已是禅道解者。名内见。执因缘修证而成者。名外见。 志公云:内见外见俱错。眼耳鼻舌各各不贪染一切有无诸法。是名受持四句偈。亦名四果。六入无迹。亦名六通。败如今但不被一切有无诸法阂。亦不依住不阂。亦无不依住知解。是名神通。不守此神通。是名无神通。如云无神通菩萨足迹不可寻。是佛向上人。最不可思议人。是自已天。是智照。赞即喜。喜者属境。境是天。赞是人。人天交接两得相见。亦云净智为天。正智为人。本不是佛。向渠说是佛名体结。败如今但莫作佛知解。亦无无不依住知解。是名灭结。亦名真如。亦名体如。 求佛求菩提名现身意。败如今但有一切求心尽。名现身意。如云:求菩提虽是胜求。重增尘累。求佛是佛众。求一切有无诸法是众生众。败如今鉴觉但不依住一切有无诸法。是不入众数。败如今于一一声香味触法等不爱。于一一境不贪。但无十句浊心。是了因成佛。学文句觅解者。名缘因成佛。 见佛知佛则得说佛。有知有见却是谤佛。若云佛知佛见佛闻佛说即得。见火即得。火见即不得。如刀割物即得。物割刀即不得。知佛人见佛人。闻佛人说佛人。如恒河沙。是佛知是佛见。是佛闻是佛说。万中无一。败为自无眼。依他作眼。教中唤作比量智。败如今贪佛知解。亦是比量智。 世间譬喻是顺喻。不了义教是顺喻。了义教是逆喻。舍头目髓脑是逆喻。如今不爱佛菩提等法是逆喻。难舍喻于头目髓脑。如照着一切有无境法名头。被一切有无境法相挠着名手。都未照前境时名髓脑。圣地习凡因。佛入众生中。同类诱引化导。同渠饿鬼肢节火然。与渠说般若波罗蜜。令渠发心。若一向在圣地。凭何得至彼共渠语。 佛入诸类与众生作船筏。同渠受苦无限劳极。佛入苦处亦同众生受苦。佛败是去住自由。不同众生。佛不是虚空受苦。何得不苦。若说不苦。此语违负。等闲莫说。错说佛神通自在不自在。且惭愧人不敢说佛是有为是无为。不敢说佛自由不自由。除赞药方外。不欲得露现两头丑陋。 教云:“若人安佛菩提。置有所是边。其人得大罪。”亦云:“如不识佛人前。向渠与么说无过。如无漏牛乳能治有漏病。其牛者不在高原。不居下葜。”此牛乳堪作药。高原喻于佛。下葜喻于众生。如云如来实智法身又无此病。辩才无阂。升腾自在。不生不灭。是名生老病死疼痛病。是暗吃菌羹患痢疾而终。是暗为藏明头迹。明暗都遣。莫取无取。亦无无取。他不明不暗。王宫生纳耶输陀罗。八相成道。声闻外道妄想所计。如云非杂食身。纯陀云:我知如来决定不受不食。第一须具两只眼。照破两头事。莫败带一只眼向一边行。即有那个边到。功德天黑暗女相随。有智主人二俱不受。败如今心如虚空相似。学始有所成。 西国高祖云:“雪山喻大涅槃。”此土初祖云:“心心如木石。”三祖云:“兀尔忘缘。”曹溪云:“善恶都莫思量。”先师云:“如迷人不辩方所。”肇公云:“闭智塞聪独觉冥冥”者矣。文殊云:“心同虚空故。敬礼无所观。甚深修多罗。不闻不受持。”败如今但是一切有无诸法。都不见不闻。六根杜塞。若能与么学。与么持经。始有修行分。者个语逆耳苦口。可中与么作得。至第二第三生。能向无佛处坐大道场示现成等正觉。变恶为善变善为恶。使恶法教化十地菩萨。使善法教化地狱饿鬼。能向明处解明缚。能向暗处解暗缚。撮金成土撮土成金。百般作得变弄自由。于恒沙世界外有求救者。婆伽婆即披三十二相。现其人前。同渠语音。与渠说法。随机感化。应物殊形。变现诸趣。离我我所。犹属彼边事。犹是小用。亦是佛事门中收。 大用者。大身隐于无形。大音匿于希声。如木中之火。如钟鼓之声。因缘未具时。不可言其有无。傍报生天弃之如涕唾。菩萨六度万行。如乘死尸过岸。如在牢狱厕孔得出。佛披三十二相。相唤作垢腻之衣。 亦云:“若说佛一向不受五阴。无有是处。佛不是虚空。何得一向不受。佛败是去住自由。不同众生。従一天界至一天界。従一佛刹至一佛刹。诸佛常法。”又云:“若据三乘教。受他信施供养。他在地狱中。菩萨行慈悲。同类化导报恩。不可常在涅槃。” 又云:“如火见火。但莫手触。火不烧人。败如今但无十句。浊心贪心。爱心染心。瞋心执心。住心依心。着心取心恋心。但是一句各有三句。个个透过三句外。但是一切照用任听纵横。但是一切举动施为语默啼笑。尽是佛慧。” ○大鉴下四世(黄檗希运断际禅师) 筠州黄檗断际禅师。讳希运。乃福州人也。师初到洛京行乞。吟添钵声。有一妪出林扉间云:“太无厌生。”师云:“汝犹未施。责我无厌何耶。”妪笑而掩扉。师异之。进而与语。多所发。檗须臾辞去。妪告之曰:“可往南昌见马大师。”师至南昌。大师已迁寂。闻塔于石门。遂往瞻礼。 时百丈大智禅师。庐于塔傍。师序其远来之意。愿闻平日得力句。百丈乃问:“巍巍堂堂従何方来?”师曰:“巍巍堂堂従岭南来。”丈曰:“巍巍堂堂当为何事?”师曰:“巍巍堂堂不为别事。”便礼拜。 又举:“我再参马大师侍立次。大师顾绳床角拂子。我问:即此用离此用。大师云:汝他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我取拂子竖起。大师云:即此用离此用?我挂拂子旧处。被大师震威一喝。我直得三日耳聋。”师闻是语。不觉吐舌。丈云:“子已后莫承嗣马大师去否?”师云:“不然。今日因师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丈云:“见与师齐减师半德。子甚有超师之作。” 百丈一日问师:“甚处来?”师云:“大雄山下采菌子来。”丈云:“还见大虫么?”师作大虫声。丈拈斧作斫势。师与丈一掌。丈吟吟而笑。即归上堂云:“大雄山下有一大虫。汝等诸人。也须好看。百丈老汉今日亲遭一口。” 师在百丈。普请开田次。丈问:“运庠梨开田不易?”师云:“随众作务。”丈云:“有烦道用?”师云:“争敢辞劳。”丈云:“开得多少田。”师将旄筑地三下。丈便喝。师掩耳而去。 师问百丈:“従上宗乘如何指示于人?”丈据坐。师云:“后代儿孙将何传受?”丈云:“我将谓你是个人。”便起去。 南泉问师:“黄金为城白银为壁。是甚么人居止处?”师云:“圣人居止处。”泉云:“更有一人居何国土?”师近前叉手而立。泉云:“道不得。何不请王老师道?”师云:“更有一人居何国土?”泉云:“可惜许!” 师上堂,大众才集。师拈拄杖一时打散。复召大众。众回首,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师一日捏拳谓众云:“天下老和尚总在这里。我若放一线道。従汝七纵八横。若不放过。不消一捏。”时有僧问:“放一线道时如何?”师云:“七纵八横。”云:“不放过时如何?”师云:“普。” 裴相国一日请师至郡。以所解一编示师。师接置于座。略不披阅。良久曰:“会么?”裴曰:“未测。”师曰:“若便恁么会得。犹较些子。若也形于纸墨。何有吾宗。”裴乃赠诗一章曰:“自従大士传心印。额有圆珠七尺身。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滨。一千龙象随高步。万里香华结胜因。拟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付何人?”师亦无喜色。自尔黄檗门风盛于江表矣。 问:“如何是道。如何修行?”师云:“道是何物。汝欲修行?” 问:“诸方宗师相承,参禅学道如何?”师云:“接引钝根人语。未可依凭。”云:“此既是接引钝根人语。未审接上根人复说何法?”师云:“若是上根人。何处更就他觅他。自已尚不可得。何况更别有法当情?不见教中云:‘法法何状。’”云:“若如此则都不要求觅也?”师云:“若与么则省心力。”云:“如是则浑成断绝。不可是无也?”师云:“阿谁教他无?他是阿谁。你拟觅他。”云:“既不许觅。何故又言莫断他?”师云:“若不觅即便休。谁教你断。你见目前虚空。作么生断他。”云:“此法可得。便同虚空否?”师云:“虚空早晚向你道有同有异。我暂如此说。你便向者里生解。”云:“应是不与人生解耶?”师云:“我不曾障你。要且解属于情。情生则智隔。”云:“向者里莫生情是否?”师云:“若不生情。阿谁道是。” 问:“才向和尚处发言。为什么便道话堕?”师云:“汝自是不解语人。有什么堕负。” 问:“向来如许多言说皆是抵敌语。未曾有实法指示于人?”师云:“实法无颠倒。汝今问处自生颠倒。觅什么实法。”云:“既是问处自生颠倒。和尚答处如何?”师云:“你且将物照面看。莫管他人。”又云:“只如个痴狗相似。见物动处便吠。风吹草木也不别。” 又云:“我此禅宗。従上相承已来。不曾教人求知求解。只云学道。早是接引之词。然道亦不可学。情存学者却成迷道。道无方所名大乘心。此心不在内外中间。实无方所。第一不得作知解。只是说汝如今情量处为道。情量若尽。心无方所。此道天真。本无名字。只为世人不识。迷在情中。所以诸佛出来。说破此事。恐你诸人不了。权立道名。不可守名而生解。故云:得鱼忘筌。身心自然达道。识心达本源。故号为沙门。沙门果者。従息虑而成。不従学得。汝如今将心求心。傍他家舍。只拟学取。有什么得时。古人心利。才闻一言便乃绝学。所以唤作绝学无为闲道人。今时人只欲得多知多解。广求文义。唤作修行。不知多知多解。翻成壅塞。唯知多与儿酥乳吃。消与不消都总不知。三乘学道人。皆是此样。尽名食不消者。所谓知解不消。皆为毒药。尽向生灭中取。真如之中都无此事。故云:我王库内无如是刀。従前所有一切解处。尽须并却令空。即是空如来藏。如来藏者。更无纤尘可有。即是破有。法王出现世间。亦云我于然灯佛所。无少法可得。此语只为空你情解。知量但消融。表里情尽。都无依执。是无事人。三乘教网只是应机之药。随宜所说。临时施设。各各不同。但能了知。即不被惑。第一不得于一机一教边守文作解。何以如此。实无有定法如来可说。我此宗门不论此事。但知息心即休。更不用思前虑后。” 问:“従上来皆云即心是佛。未审即那个心是佛?”师云:“你有几个心?”云:“为复即凡心是佛即圣是佛?”师云:“何处有凡圣心耶。”云:“即今三乘中说有凡圣。和尚何得言无?”师云:“三乘中分明向你道。凡圣心是妄。你今不解返执为有。将空作实。岂不是妄。妄故迷心。汝但除却凡情圣境。心外更无别佛。祖师西来直指一切人全体是佛。汝今不识。执凡执圣。向外驰骋。还自迷心。所以向汝道。即心是佛。一念情生即堕异趣。无始已来不异今日。无有异法。故名成等正觉。”云:“和尚所言即者是何道理?”师云:“觅什么道理。才有道理便即心异。”云:“前言无始已来不异今日。此理如何?”师云:“只为觅故。汝自异他。汝若不觅。何处有异。”云:“既是不异。何更用说即?”师云:“汝若不认凡圣,阿谁向汝道即。即若不即。心亦不心。可中心即俱忘。阿你更拟向何处觅去。” 问:“妄能障自心。未审而今以何遣妄?”师云:“起妄遣妄亦成妄。妄本无根。只因分别而有。你但于凡圣两处情莫计念。自然无妄。更拟若为遣他。都不得有纤毫依执。名为我舍两臂必当得佛。”云:“既无依执。当何相承?”师云:“以心传心。”云:“若心相传。云何言心亦无?”师云:“不得一法名为传心。若了此心即是无心无法。”云:“若无心无法。云何名传?”师云:“汝闻道传心。将谓有可得也。所以祖师云:认得心性时。可说不思议。了了无所得。得时不说知。此事若教会何堪也。” 问:“只如目前虚空可不是境。岂无指境见心乎?”师云:“什么心教汝向境上见。设汝见得。只是个照境底心。如人以镜照面。纵然得见眉目分明。元来只是影像。何关汝事。云若不因照。何时得见?”师云:“若也涉因。常须假物。有什么了时。汝不见他向汝道。撒手似君无一物。徒劳谩说数千般。”云:“他若识了照亦无物耶?”师云:“若是无物。更何用照。你莫开眼呓语去。” 上堂云:“百种多知。不如无求最第一也。道人是无事人。实无许多般心。无事亦无散去。” 问:“如何是世谛?”师云:“说葛藤作什么?本来清净。何假言说问答。但无一切心。即名无漏智。汝每日行住坐卧一切言语。但莫着有为法。出言瞬目尽同无漏。如今末法向去。多是学禅道者。皆着一切声色。何不与我心心同虚空去。如枯木石头去。如寒灰死火去。方有少分相应。若不如是。他日尽被阎老子拷你在。你但离却有无诸法。心如日轮。常在虚空。光明自然。不照而照。不是省力底事。到此之时无栖泊处。即是行诸佛路。便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此是你清净法身。名为阿耨菩提。若不会此意。纵你学得多知勤苦修行。草衣木食。不识自心。尽名邪行。定作天魔眷属。如此修行当复何益。故志公云:佛本是自心作。那得向文字中求。假饶你学得三贤四果十地满心。也只是在凡圣内坐。不见道。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为你不是。与么人须要向古人建化门广学知解。志公云:不逢出世明师。枉服大乘法药。你如今一切时中行住坐卧。但学无心。久久虽实。为你力量小不能顿超。但得三年五年或十年。须得个入处自然会去。为汝不能如是。须要将心学禅学道。佛法有什么交涉。故云:如来所说皆为化人。如将黄叶为金止小儿啼。决定不实。若有实得。非我宗门下客。且与你本体有甚交涉。故经云:实无少法可得。名为阿耨菩提。若也会得此意。方知佛道魔道俱错。本来清净皎皎地。无方圆无大小。无长短等相。无漏无为无迷无悟。了了见无一物。亦无人亦无佛。大千沙界海中沤。一切圣贤如电拂。一切不如心真实法身。従古至今与佛祖一般。何处欠少一毫毛。既会如是意。大须努力。尽今生去。出息不保入息。” 问:“六祖不会经书。何得传衣为祖。秀上座是五百人首座。为教授师。讲得三十二本经论。云何不传衣?”师云:“为他有心。是有为法所修所证将为是也。所以五祖付六祖。六祖当时只是默契。得密授如来甚深意。所以付法与他。汝不见道。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若会此意。方名出家儿。方好修行。若不信。云何明上座走来。大庾岭头寻六祖。六祖便问:汝来求何事。为求衣为求法。明上座云:不为衣来但为法来。六祖云:汝且暂时敛念。善恶都莫思量。明上座乃禀言。六祖云:不思善不思恶。正当与么时。还我明上座父母未生时面目来。明上座于言下忽然默契。便礼拜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某甲在五祖会中。枉用三十年功夫。今日方知不是。六祖云如是。到此之时。方知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在言说。 “岂不见。阿难问迦叶云:‘世尊传金辂外。别传何法。”迦叶召阿难。阿难应诺。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着。’此便是祖师之标鄄也。甚生阿难三十年为侍者。只为多闻智慧被佛呵云:‘汝千日学慧。不如一日学道。’若不学道。滴水也难消。夫出家人。须知有従上来事分始得。且如四祖下牛头横说竖说。犹未知向上关捩子。有此眼目。方辩得邪正宗党。且当人事。宜不能体会得。但知学言语念。向皮袋里安着。到处称我会禅。还替得汝生死么?轻忽老宿。入地狱如箭。我才见汝入门来。便识得了也。还知么?急须努力。莫容易事。持片衣口食空过一生。明眼人笑汝。久后总被俗汉算将去在。宜自看远近。是阿谁面上事。若会即便会。若不会即散去。珍重。”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便打。自余施设皆被上机。中下之流莫窥涯窥。唐大中年。终于本山。伢断际禅师。塔曰广业。 ○黄檗(希运)断际禅师宛陵录丞相裴公问曰:“山中四五百人。几人得和尚法?”师云:“得者莫测其数。何故。道在心悟。岂在言说。言说败是化童蒙耳。” 问:“如何是佛?”师云:“即心是佛。无心是道。但无生心动念。有无长短彼我能所等心。心本是佛。佛本是心。心如虚空。所以云:‘佛真法身犹如虚空。’不用别求。有求皆苦。设使恒沙劫数。行六度万行。得佛菩提。亦非究竟。何以故。为属因缘造作故。因缘若尽。还归无常。所以云:‘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但识自心。无我无人。本来是佛。” 问:“圣人无心即是佛。凡夫无心莫沈空寂否?”师云:“法无凡圣亦无沈寂。法本不有莫作佛见。法本不无莫作有见。有之与无尽是情见。犹如幻翳。所以云:‘见闻如幻翳’、‘知觉乃众生。’祖宗门中只论息机忘见。所以忘机则佛道隆。分别则魔军炽。” 问:“心既本来是佛。还修六度万行否?”师云:“悟在于心。非关六度万行。六度万行尽是化门接物度生边事。设使菩提真如宝际解脱法身。直至十地四果圣位。尽是度门。非关佛心。心即是佛。所以一切诸度门中佛心第一。但无生死烦恼等心。即不用菩提等法。所以道。‘佛说一切法。度我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従佛至祖。并不论别事。唯论一心。亦云一乘。所以十方谛求。更无余乘。此众无枝叶。唯有诸真实。所以此意难信。达磨来此土。梁魏二国。败有可大师一人。密信自心。言下便会。即心是佛。身心俱无。是名大道。大道本来平等。所以深信含生同一真性。心性不异。即性即心。心不异性。名之为祖。所以云:‘认得心性时。可说不思议。’” 问:“佛度众生否?”师云:“实无众生如来度者。我尚不可得。非我何可得。佛与众生皆不可得。”云:“现有三十二相及度众生。何得言无?”师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佛与众生尽是汝作妄见。败为不识本心。谩作见解。才作佛见便被佛障。才作众生见便被众生障。作凡作圣作净作圹等见。尽成其障。障汝心故总成轮转。犹如漩猴放一捉一无有歇期。一等是学。直须无学。无凡无圣。无净无垢。无大无小。无漏无为。如是一心中。方便勤庄严。德汝学得三乘十二分教。有一切见解总须舍却。所以除去所有。唯置一床寝疾而卧。败是不起诸见。无一法可得。不被法障。透脱三界凡圣境域。始得名为出世佛。所以云:稽首如虚空。空无所依出过外道。心既不异。法亦不异。心既无为。法亦无为。万法尽由心变。所以我心空故诸法空。千品万类悉皆同。尽十方空界同一心体。心本不异。法亦不异。败为汝见解不同。譬如诸天同宝器食随其福德饭色有异。十方诸佛实无少法可得。名为阿耨菩提。败是一心实无异相。亦无光彩。亦无胜负。无胜故无佛相。无负故无众生相。” 云:“心既无相。岂得全无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化度众生耶?”师云:“三十二相属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八十种好属色。若以色见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问:“佛性与众生性。为同为别?”师云:“性无同异。若约三乘教。即说有佛性有众生性。遂有三乘因果。即有同异。若约佛乘及祖师相传。即不说如是事。唯指一心非同非异。非因非果。所以云:‘唯此一乘道。无二亦无三。除佛方便说。” 问:“无边身菩萨为什么不见如来顶相?”师云:“实无可见。何以故。无边身菩萨便是如来。不应更见。败教汝不作佛见不落佛边。不作众生见不落众生边。不作有见不落有边。不作无见不落无边。不作凡见不落凡边。不作圣见不落圣边。但无诸见即是无边身。若有见处即名外道。外道者乐于诸见。菩萨于诸见而不动。如来者即诸法如义。所以云:弥勒亦如也。众圣贤亦如也。如即无生如即无灭。如即无见如即无闻。如来顶即圆亦无无圆。无圆见故不落圆边。所以佛身无为不堕诸数。权以虚空为喻。圆同太虚。无欠无余。等闲无事。莫强辩他境。辩着便成识。所以云:圆成沈识海。流转若飘蓬。败道我知也学得也契悟也解脱也有道理也。强处即喜。弱处生瞋。似者个见解。有什么用处。我向汝道。等闲无事。莫谩用心。不用求真。唯须息见。所以内见外见俱错。佛道魔道俱恶。所以文殊暂起二见。贬向二铁围山。文殊即实智。普贤即权智。权实相对治。究竟亦无权实。唯是一心。心且不佛不众生无有异见。才有佛见便作众生见有见无见常见断见。便成二铁围山。被见障故。祖师直指一切众生本心本体。本来是佛。不假修成。不属渐次。不是明暗。不是明故无明。不是暗故无暗。所以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入我此宗门。切须在意。如此见得名之为法。见法故名之为佛。佛法俱无。名之为僧。唤作无为僧。亦名一体三宝。夫求法者。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求。应无所求。不着佛求故无佛。不着法求故无法。不着众求故无僧。” 问:“和尚见今说法。何得言无僧亦无法?”师云:“汝苦见有法可说。即是以音声求我。若见有我即是处所。法亦无法。法即是心。所以祖师云:‘付此心法时。法法何曾法。无法无本心。始解心心法。’实无一法可得。名坐道场。道场者败是不起诸见。悟法本空。唤作空如来藏。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若得此中意。逍遥何所论。” 问:“本来无一物。无物便是否?”师云:“无亦不是。菩提无是处。亦无无知解。” 问:“何者是佛?”师云:“汝心是佛。佛即是心。心佛不异故云即心即佛。若离于心别更无佛。”云:“若自心是佛。祖师西来如何传授?”师云:“祖师西来唯传心佛。直指汝等心本来是佛。心心不异故名为祖。若直下见此意。即顿超三乘一切诸位。本来是佛不假修成。”云:“若如此。十方诸佛出世说于何法?”师云:“十方诸佛出世。败共说一心法。所以佛密付与摩诃大迦叶。此一心法体。尽虚空遍法界。名为诸佛理论。者个法岂是汝于言句上解得他。亦不是于一机一境上见得他。此意唯是默契得。者一门名为无为法门。若欲会得但知无心。忽悟即得。若用心拟学取。即转远法。若无歧路心一切取舍心。心如木石。始有学道分。” 云:“如今现有种种妄念。何以言无?”师云:“妄本无体。即是汝心所起。汝若识心是佛。心本无妄。那得起心更认于妄。汝若不生心动念。自然无妄。所以云: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 “今正妄念起时。佛在何处?”师云:“汝今觉妄起时。觉正是佛。可中若无妄念佛亦无。何故如此。为汝起心作佛见。便谓有佛可成。作众生见。便谓有众生可度。起心动念总是汝见处。若无一切见。佛有何处所。如文殊才起佛见便贬向二铁围山。” 云:“今正悟时。佛在何处?”师云:“问従何来。觉従何起。语默动静一切声色。尽是佛事。何处觅佛。不可更头上安头嘴上加嘴。但莫生异见。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总不出汝心。三千世界都来是汝个自已。何处有多般。心外无法满目青山。虚空世界皎皎地。无丝发许与汝作见解。所以一切声色。是佛之惠。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为物之故有其多智。终日说何曾说。终日闻何曾闻。所以释迦四十九年说。未曾说着一字。” 云:“若如此。何处是菩提?”师云:“菩提无是处。佛亦不得菩提。众生亦不失菩提。不可以身得。不可以心求。一切众生即菩提相。” 云:“如何发菩提心?”师云:“菩提无所得。你今但发无所得心。决定不得一法。即菩提心。菩提无住处。是故无有得者。故云:‘我于然灯佛所。无有少法可得。佛即与我授记。’明知一切众生本是菩提。不应更得菩提。你今闻发菩提心。谓将一个心学取佛去。唯拟作佛道。任汝三败劫修。亦败得个报化佛。与你本源真性佛有何交涉。故云:‘外求有相佛。与汝不相似。’” 问:“本既是佛。那得更有四生六道种种形貌不同?”师云:“诸佛体圆更无增减。流入六道处处皆圆。万类之中个个是佛。譬如一团水银分散诸处颗颗皆圆。若不分时败是一块。此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种种形貌喻如屋舍。舍驴屋入人屋。舍人身至天身。乃至声闻缘觉菩萨佛屋。皆是汝取舍处。所以有别本源之性。何得有别。” 问:“何者是精进?”师云:“身心不起。是名第一牢强精进。才起心向外求者。名为歌利王爱游猎去。心不外游。即是忍辱仙人。身心俱无。即是佛道。” 问:“若无心行。此道得否?”师云:“无心即便是行此道。更说什么得与不得。且如瞥起一念便是境。若无一念。便是境忘心自灭。无复可追寻。” 问:“如何是出三界?”师云:“善恶都莫思量。当处便出三界。如来出世为破三有。若无一切心。三界亦非有。如一微尘破为百分。九十九分是无。一分是有。摩诃衍不能胜出。百分俱无。摩诃衍始能胜出。” 上堂云:“即心是佛。上至诸佛下至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同一心体。所以达磨従西天来。唯传一心法。直指一切众生本来是佛。不假修行。但如今识取自心。见自本性。更莫别求。云何识自心。即如今言语者正是汝心。若不言语又不作用。心体如虚空相似。无有相貌亦无方所。亦不一向是无。有而不可见。故祖师云:‘真性心地藏。无头亦无尾。应缘而化物。方便呼为智。’若应缘之时。不可言其有无。正应之时亦无晨迹。既知如此。如今但向无中栖泊。即是行诸佛路。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切众生轮回不息。生死者意缘走作。心于六道不停。致使受种种苦。’净名云:‘难化之人心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然后调伏。’所以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故知一切诸法皆由心造。乃至人天六道地狱修罗。尽由心造。如今但学无心顿息诸缘。莫生妄想分别。无人无我无贪瞋无憎爱无胜负。但除却如许多种妄想。性自本来清净。即是修行菩提法佛等。若不会此意。纵你广学勤苦修行木食草衣。不识自心。皆名邪行。尽作天魔外道水陆诸神。如此修行。当复何益。志公云:‘本体是自心作。那得文字中求。如今但识自心息却思惟。妄想尘劳自然不生。’净名云:‘唯置一床寝疾而卧。心不起也。’如人卧疾攀缘都息。妄想歇灭即是菩提。如今若心里纷纷不定。任你学到三乘四果十地诸位。合杀败向凡圣中坐。诸行尽归无常。势力皆有尽期。犹如箭射于空。力尽还坠。却归生死轮回。如斯修行不解佛意。虚受辛苦。岂非大错。志公云:‘未逢出世明师。枉服大乘法药。’“如今但一切时中行住坐卧。但学无心。亦无分别。亦无依倚。亦无住着。终日任运腾腾。如痴人相似。世人尽不识你。你亦不用教人识。不识之心如顽石头都无缝罅。一切法透汝心不入。兀然无着。如此始有少分相应。透得三界境过。名为佛出世。不漏心相。名为无漏智。不作人天业。不作地狱业。不起一切心。诸缘尽不生。即此身心是自由人。不是一向不生。败是随意而生。经云:菩萨有意生身是也。忽若未会无心。着相皆属魔业。乃至作净土佛事。并皆成业。乃名佛障。障汝心故。被因果管束。去住无自由分。所以菩提等法。本不是有。如来所说皆是化人。犹如黄叶为金钱权止小儿啼。故实无有法名阿耨菩提。如今既会此意。何用驱驱。但随缘消旧业。更莫造新殃。心里明明。所以旧时见解。总须舍却。净名云:‘除去所有。’法华云:‘二十年中常令除粪。败是除去心中作见解处。’又云:‘轺除戏论之粪。’所以如来藏本自空寂。败是并不停留一法。故经云:‘诸佛国土亦复皆空。’若言佛道是修学而得。如此见解全无交涉。或作一机一境扬眉动目。只对相当。便道契会也。得证悟禅理也。忽逢一人不解。便道都无所知。对他若得道理。心中便欢喜。若被他折伏不如他。便即心怀惆怅。如此心意学禅。有何交涉。任汝会得少许道理。败得个心所法。禅道总没交涉。所以达磨面壁。都不令人有见处。故云:‘忘机是佛道。分别是魔境。’此性纵汝迷时亦不失。悟时亦不得。天真自性本无迷悟。尽十方虚空界。元来是我一心体。纵汝动用造作。岂离虚空。虚空本来无大无小。无漏无为无迷无悟。了了见无一物。亦无人亦无佛。绝纤毫的量。是无依倚无粘缀。一道清流是自性。是无生法忍。何有拟议。真佛无口不解说法。真听无耳其谁闻乎。珍重。” 有僧辞归宗。宗云:“往甚处去。”云:“诸方学五味禅去。宗云:“诸方有五味禅。我者里败是一味禅。”云:“如何是一味禅?”宗便打。僧云:“会也会也。”宗云:“道道。”僧拟开口。宗又打。其僧后到师处。师问:“甚么处来?”云:“归宗来。”师云:“归宗有何言句?”僧遂举前话。师乃上堂举此因缘云:“马大师出八十四人善知识,问着个个屙漉漉地。败有归宗较些子。” 师在盐官会里。大中帝为沙弥。师于佛殿上礼佛。沙弥云:“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求。长老礼拜当何所求?”师云:“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众求。常礼如是事。”沙弥云:“用礼何为?”师便掌。沙弥云:“太粗生!”师云:“者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随后又掌。沙弥便走。 师行脚时到南泉。一日斋时捧钵向南泉位上坐。南泉下来见便问:“长老什么年中行道?”师云:“威音王已前。南泉云:“犹是王老师孙在。”师便下去。 师一日在茶堂内坐。南泉下来问:“定慧等学明见佛性。此理如何?”师云:“十二时中不依倚一物。泉云:“莫便是长老见处么?”师云:“不敢。”泉云:“浆水钱且置。草鞋钱教什么人还。”师便休。后沩山举此因缘问仰山:“莫是黄檗构他南泉不得么?”仰山云:“不然。须知黄檗有陷虎之机。”沩山云:“子见处得与么长。” 一日五人新到同时相看。一人不礼拜。以手画一圆相而立。师云:“还知道好只猎犬么?云:“寻羚羊气来。”师云:“羚羊无气。汝向什么处寻?”云:“寻羚羊晨来。”师云:“羚羊无晨。汝向什么处寻?”云:“寻羚羊迹来。”师云:“羚羊无迹。汝向什么处寻?”云:“么则死羚羊也。”师便休。来日升座退问:“昨日寻羚羊僧出来。”其僧便出。师云:“老僧昨日后头未有语在。作么生?”其僧无语。师云:“将谓是本色衲僧。元来败是义学沙门。” 师曾散众在洪州开元寺。裴相公一日入寺行次。见壁画乃问寺主:“者画是什么?”寺主云:“画高僧。”相公云:“形影在者里。高僧在什么处?”寺主无对。相公云:“是间莫有禅僧么?”寺主云:“有一人。”相公遂请师相见。乃举前话问师。师召云:“裴休。”休应诺。师云:“在什么处?”相公于言下有省。乃再请师开堂。 “夫学道者。先须并却杂学诸缘。决定不求决定不着。闻甚深法。恰似清风拂耳。瞥然而过更不追寻。是为甚深入如来禅离生禅想。従上祖师唯传一心更无二法。指心是佛。顿超等妙二觉之表。决定不流至第二念。始似入我宗门。如斯之法。汝取次人。到者里拟作么生学。所以道。拟心时被拟心魔缚。非拟心时又被非拟心魔缚。非非拟心时又被非非拟心魔缚。非外来出自你心。唯有无神通菩萨足迹不可寻。若以一切时中心有常见。即是常见外道。若观一切法空作空见者。即是断见外道。所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此犹是对外道邪见人说。若说法身以为极果。此对三贤十圣人言。故佛断二愚。一者微细所知愚。二者极微细所知愚。佛既如是。更说什么等妙二觉来。所以一切人。但欲向明不欲向暗。但欲求悟不爱烦恼无明。便道。佛是觉众生是妄。若作如是见解。百劫千生轮回六道更无断绝。何以故。为谤诸佛本源自性故。他分明向你道。佛且不明。众生不暗。法无明暗故。佛且不强。众生且不弱。法无强弱故。佛且不智。众生且不愚。法无愚智故。是你出头总道解禅。开着口便病发。不说本败说末。不说迷败说悟。不说体败说用。总无你话论处。他一切法且本不有。今亦不无。缘起不有。缘灭不无。本亦不有。本非本故。心亦不心。心非心故。相亦非相。相非相故。所以道。无法无本心。始解心心法。法即非法。非法即法。无法无非法故。是心心法忽然瞥起。一念了知如幻如化。即流入过去佛。过去佛且不有。未来佛且不无。又且不唤作未来佛。现在念念不住。不唤作现在佛。佛若起时。即不拟他是觉是迷是善是恶。辄不得执滞他断绝他。如一念瞥起。千重关锁锁不得。万丈绳索索他不住。既若如是。争合便拟灭他止他。分明向你道。尔焰识你作么生拟断他。喻如阳焰。你道。近十方世界求不可得。始道。远看时败在目前。你拟趁他。他又转远去。你始避他。他又来逐你。取又不得舍又不得。既若如此。故知一切法性自尔。即不用愁他虑他。如言前念是凡后念是圣。如手翻覆一般。此是三乘教之极也。据我禅宗中。前念且不是凡。后念且不是圣。前念不是佛。后念不是众生。所以一切色是佛色。一切声是佛声。举着一理。一切理皆然。见一事见一切事。见一心见一切心。见一道见一切道。一切处无不是道。见一尘十方世界山河大地皆然。见一滴水即见十方世界一切性水。又见一切法即见一切心。一切法本空。心即不无。不无即妙有。有亦不有。不有即有。即真空妙有。既若如是。十方世界不出我之一心。一切微尘国土不出我之一念。若然说什么内之与外。如蜜性甜。一切蜜皆然。不可者个蜜甜余底苦也。何处有与么事。所以道。虚空无内外。法性自尔。虚空无中间。法性自尔故众生即佛。佛即众生。众生与佛。元同一体。生死涅槃有为无为。元同一体。世间出世间乃至六道四生。山河大地有性无性。亦同一体。言同者。名相亦空。有亦空。无亦空尽恒沙世界元是一空。既若如此。何处有佛度众生。何处有众生受佛度。何故如此。万法之性自尔故。若作自然见。即落自然外道。若作无我无我所见。堕在三贤十圣位中。你如今云何将一尺一寸。便拟量度虚空。他分明向汝道。法法不相到。法自寂故。当处自住。当处自真。以身空故名法空。以心空故名性空。身心总空故名法性空。乃至千途异说皆不离你之本心。如今说菩提涅槃真如佛性二乘菩萨者。皆指叶为黄金拳掌之说。若也展手之时。一切大众若天若人。皆见掌中都无一物。所以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本既无物。三际本无所有故。学道人单刀直入须见者个意始得。故达磨大师従西天来至此土。经多少国土。败觅得可大师一人。密传心印。印你本心。以心印法。以法印心。心既如此。法亦如此。同真际等法性。法性空中谁是授记人。谁是成佛人。谁是得法人。他分明向你道。菩提者不可以身得。身无相故。不可以心得。心无相故。不可以性得。性即便是。本源自性天真佛故。不可以佛更得佛。不可以无相更得无相。不可以空更得空。不可以道更得道。本无所得。无得亦不可得。所以道。无一法可得。败教你了取本心。当下了时不得了相。无了无不了。相亦不可得。如此之法。得者即得。得者不自觉知不得。者亦不自觉知。如此之法。従上已来有几人得知。所以道。天下忘己者有几人。如今于一机一境一经一教一世一时一名一字六根门前领得。与机关木人何别。忽有一人出来。不于一名一相上作解者。我说此人尽十方世界觅者个人不可得。以无第二人。故继于祖位。亦云:释种无杂纯一故言王。若成佛时。王子亦随出家。此意大难知。败教你莫觅。觅便失却。如痴人山上叫一声。响従谷出。便走下山趁。及乎觅不得。又叫一声。山上响又应。亦走上山上趁。如是千生万劫。败是寻声逐响人。虚生浪死汉。汝若无声即无响。涅槃者无闻无知无声。绝迹绝晨。若得如是。稍与祖师邻房也。” 问:“如王库藏内。都无如是刀。伏愿诲示。”师云:“王库藏者。即虚空性也。能摄十方虚空世界。皆总不出你心。亦谓之虚空藏菩萨。你若道是有是无非有非无。总成羊角。羊角者即你求觅者也。”问:“王库藏中有真刀否?”师云:“此亦是羊角。”云:“若王库藏中本无真刀。何故云王子持王库中真刀出至异国。何得言无?”师云:“持刀出者。此喻如来使者。你若言王子持王库中真刀出去者。库中应空去也。本源虚空性。不可被异人将去。是什么语。设你有者。皆名羊角。” 问:“迦叶受佛心印。得为传语人否?”师云:“是。”云:“若是传语人。应不离得羊角?”师云:“迦叶自领得本心。所以不是羊角。若以领得如来心。见如来意。见如来色相者。即属如来使。为传语人。所以阿难为侍者二十年。但见如来色相。所以被佛呵云:‘唯观救世者。不能离得羊角。’” 问:“文殊执剑于瞿昙前者如何?”师云:“五百菩萨得宿命智。见过去生业障。五百者即你五阴身是。以见此夙命障故。求佛求菩提涅槃。所以文殊将智解剑。害此有见佛心故。故言你善害。”云:“何者是剑?”师云:“解心是剑。”云:“解心既是剑。断此有见佛心。败如能断见心。何能除得?”师云:“还将你无分别智。断此有见分别心。”云:“如作有见有求佛心。将无分别智剑断。争奈有智剑在何?”师云:“若无分别智害有见。无见无分别智亦不可得。”云:“不可以智更断智。不可以剑更断剑。”师云:“剑自害剑。剑剑相害。即剑亦不可得。智自害智。智智相害。即智亦不可得。母子俱丧亦复如是。” 问:“如何是见性。”云:“性即是见。见即是性。不可以性更见性。闻即是性。不可以性。更闻性败你作性。见能闻能见。性便有一异法生。他分明道。所可见者不可更见。你云何头上更着头。他分明道。如盘中散珠。大者大圆小者小圆。各各不相知。各各不相碍。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所以四生六道未有不如时。且众生不见佛。佛不见众生。四果不见四向。四向不见四果。三贤十圣不见等妙二觉。等妙二觉不见三贤十圣。乃至水不见火。火不见水。地不见风。风不见地。众生不入法界。佛不出法界。所以法性无去来。无能所见。既如此。因什么道。我见我闻于善知识处得契悟。善知识与我说法。诸佛出世与众生说法。迦旃延败为以生灭心传实相法。被净名呵责。分明道。一切法本来无缚。何用解他。本来不染。何用净他。故云实相如是。岂可说乎。汝今败成是非心染净心。学得一知一解。绕天下行。见人便拟定当取。谁有心眼谁强谁弱。若也如此。天地悬殊。更说什么见性。” 问:“既言性即见见即性。败如性自无障碍无剂限。”云:“何隔物即不见。又于虚空中近即见远即不见者如何?”师云:“此是你妄生异见。若言隔物不见无物言见。便谓性有隔碍者。全无交涉。性且非见非不见。法亦非见非不见。若见性人何处不是我之本性。所以六道四生山河大地。总是我之性净明体。故云见色便见心。色心不异故。败为取相作见闻觉知。去却前物始拟得见者。即堕二乘人中依通见解也。虚空中近则见远则不见。此是外道中收。分明道。非内亦非外。非近亦非远。近而不可见者。万物之性也。近尚不可见。更道远而不可见。有什么意旨。” 问:“学人不会。和尚如何指示?”师云:“我无一物。従来不曾将一物与人。你无始已来。败为被人指示。觅契觅会。此可不是。弟子与师俱陷王难。你但知一念不受即是无受身。一念不想即是无想身。决定不迁流造作即是无行身。莫思量卜度分明即是无识身。你如今才别起一念。即入十二因缘。无明缘行亦因亦果。乃至老死亦因亦。果故善财童子一百一十处求善知识。败向十二因缘中求。最后见弥勒。弥勒却指见文殊。文殊者即汝本地无明。若心心别异。向外求善知识者。一念才生即灭。才灭又生。所以汝等比丘。亦生亦老。亦病亦死。酬因答果已来。即五聚之生灭。五聚者五阴也。一念不起即十八界空。即身便是菩提华果。即心便是灵智。亦云灵台。若有所住着。即身为死尸。亦云守死尸鬼。” 问:“净名默然。文殊赞叹云是真入不二法门如何?”师云:“不二法门即你本心也。说与不说即有起灭。无言说时无所显示。故文殊赞叹。”云:“净名不说声有断灭否?”师云:“语即默默即语。语默不二。故云声之实性亦无断灭。文殊本闻亦不断灭。所以如来常说。未曾有不说时。如来说即是法法即是说。法说不二故。乃至报化二身菩萨声闻。山河大地水鸟树林一时说法。所以语亦说默亦说。终日说而未尝说。既若如是。但以默为本。” 问:“声闻人藏形于三界。不能藏于菩提者如何?”师云:“形者质也。声闻人但能断三界见修。已离烦恼。不能藏于菩提。故还被魔王于菩提中捉得。于林中宴坐。还成微细见菩提心也。菩萨人已于三界菩提。决定不舍不取。不取故七大中觅他不得。不舍故外魔亦觅他不得。汝但拟着一法。印子早成也。印着有。即六道四生文出。印着空。即无相文现。如今但知决定不印一切物。此印为虚空不一不二。空本不空印本不有。十方虚空世界诸佛出世。如见电光一般。观一切蠢动含灵。如响一般。见十方微尘国土。恰似海中一滴水相似。闻一切甚深法。如幻如化。心心不异。法法不异。乃至千经万论。败为你之一心。若能不取一切相。故言如是一心中方便勤庄严。” 问:“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如何?”师云:“仙人者即是你心。歌利王好求也。不守王位谓之贪利。如今学人不积功累德。见者便拟学。与歌利王何别。如见色时坏却仙人眼。闻声时坏却人耳。乃至觉知时亦复如是。唤作节节支解。”云:“祗如仙人忍时不合更有节节支解。不可一心忍一心不忍也。”师云:“你作无生见。忍辱解无求解。总是伤损。”云:“仙人被割时还知痛否。”又云:“此中无受者是谁受痛?”师云:“你既不痛。出头来觅个甚么?” 问:“然灯佛授记为在五百岁中五百岁外?”师云:“五百岁中不得授记。所言授记者。你本决定不忘不失。有为不取菩提。但以了世非世。亦不出五百岁外别得授记。亦不于五百岁中得授记。” 云:“了世三际相。不可得已否?”师云:“无一法可得。” 云:“何故言频经五百世前后极时长?”师云:“五百世长远。当知犹是仙人。故然灯授记时。实无少法可得。” 问:“教中云:‘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败获法身’者如何?”师云:“若以三无数劫修行。有所证得者。尽恒沙劫不得。若于一刹那中获得法身。直了见性者。犹是三乘教之极谈也。何以故。以见法身可获故。皆属不了义教中收。” 问:“见法顿了者。见祖师意否?”师云:“祖师心出虚空外。”云:“有限剂否?”师云:“有无限剂。此皆数量对待之法。祖师云:‘且非有限量。非无限量。非非有无限量。以绝待故。你今学者。未能出得三乘教外。争唤作禅师。分明向汝道。一等学禅。莫取次妄生异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行一住一刹那间念念不异。若不如是不免轮回。” 问:“佛身无为不堕诸数。何故佛身舍利八斛四斗?”师云:“你作如是见败见假舍利。不见真舍利。”云:“舍利为是本有。为复功勋?”师云:“非是本有。亦非功勋。”云:“若非本有又非功勋。何故如来舍利唯炼唯精金骨常存。”师乃呵云:“你作如此见解。争唤作学禅人。你见虚空。曾有骨否。诸佛心同太虚。觅什么骨。”云:“如今见有舍利。此是何法?”师云:“此従你妄想心生即见舍利。”云:“和尚还有舍利否。请将出来看。”师云:“真舍利难见。你但以十指撮尽妙高峰为微尘即见真舍利。夫参禅学道。须得一切处不生心。败论妄机即佛道隆。分别即魔军盛。毕竟无毛头许少法可得。” 问:“祖传法付与何人?”师云:“无法与人。” 云:“云何是二祖请师安心?”师云:“你若道有二祖。即合觅得心。觅心不可得故。所以道与你安心竟。若有所得全归生灭。” 问:“佛穷得无明否?”师云:“无明即是一切诸佛得道之处。所以缘起是道场。所见一尘一色。便合无边理。性举足下足不离道场。道场者无所得也。我向你道。败无所得名为坐道场。” 云:“无明者为明为暗?”师云:“非明非暗。明暗是代谢之法。无明且不明亦不暗。不明败是本明。不明不暗。败者一句子。乱却天下人眼。所以道。假使满世间。皆如舍利弗。尽思共度量。不能测佛智。其无碍慧出过虚空。无你语论处。释迦量等三千大千世界。忽有一菩萨出来。一跨跨却三千大千世界。不出普贤一毛孔。你如今把什么本领拟学他。” 云:“既是学不得为什么道归源性无二。方便有多门。如之何?”师云:“归源性无二者。无明实性即诸佛性。方便有多门者。声闻人见无明生。见无明灭。缘觉人但见无明灭。不见无明生。念念证寂灭。诸佛见众生。终日生而无生。终日灭而无灭。无生无灭即大乘果。所以道。果满菩提圆。华开世界起。举足即佛。下足即众生。诸佛两足尊者。即理足事足。众生足生死足。一切等足。足故不求。是你今念念学佛。即嫌着众生。若嫌着众生。即是谤他十方诸佛。所以佛出世来。执除粪器。轺除戏论之粪。败教你除却従来学心见心。除得尽即不堕戏论。亦云搬粪出。败教你不生心。心若不生自然成大智者。决定不分别佛与众生。一切尽不分别。始得入我曹溪门下。故自古先圣云:少行我法门所以无行为我法门。败是一心门。一切人到者里尽不敢入。不道全无。败是少人得得。者即是佛。珍重。” 问:“如何得不落阶级?”师云:“但终日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终日行未曾踏着一片地。与么时无人无我等相。终日不离一切事。不被诸境惑。方名自在人。念念不见一切相。莫认前后三际。前际无去今际无住后际无来。安然端坐任运不拘。方名解脱。努力努力。此门中千人。万人。败得三个五个。若不将为事受殃有日在。故云:着力今生须了却。谁能累劫受余殃。” ○镇州临济(义玄)慧照禅师语录(住三圣嗣法小师惠然集) 府主王常侍。与诸官请师升座。师上堂云:“山僧今日事不获已。曲顺人情方登此座。若约祖宗门下。称扬大事。直是开口不得。无你措足处。山僧此日以常侍坚请。那隐纲宗。还有作家战将直下展阵开旗。么对众证据看。”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喝。僧礼拜。师云:“这个师僧。却堪持论。”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我在黄檗处。三度发问三度被打。”僧拟议。师便喝。随后打云:“不可向虚空里钉橛去也。” 有座主问:“三乘十二分教。岂不是明佛性?”师云:“荒草不曾锄。”主云:“佛岂赚人也?”师云:“佛在什么处?”主无语。师云:“对常侍前拟瞒老僧。速退速退。妨他别人请问。”复云:“此日法筵。为一大事故。更有问话者么?速致问来。你才开口。早勿交涉也。何以如此。不见释尊云:法离文字。不属因不在缘故。为你信不及。所以今日葛藤。恐滞常侍与诸官员昧他佛性。不如且退。”喝一喝云:“少信根人。终无了日。久立珍重。” 师一日到河北府。府主王常侍请师升座。时麻谷出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师云:“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速道速道。”麻谷拽师下座。麻谷却坐。师近前云:“不审。”麻谷拟议。师亦拽麻谷下座。师却坐。麻谷便出去。师便下座。 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従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下禅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拟议。师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乾屎橛?”便归方丈。 上堂,有僧出礼拜。师偈便。僧云:“老和尚莫探头好。”师云:“你道落在什么处?”僧便喝。又有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喝。”僧礼拜。师云:“你道好喝也无。”僧云:“草贼大败。”师云:“过在什么处?”僧云:“再犯不容。”师便喝。是日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喝。僧问师:“还有宾主也无?”师云:“宾主历然。”师云:“大众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堂中二首座。”便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竖起拂子。”僧便喝。师便打。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亦竖起拂子。僧便喝。师亦喝。僧拟议。师便打。师乃云:“大众。夫为法者不避丧身失命。我二十年在黄檗先师处。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蒙他赐杖。如蒿枝拂着相似。如今更思得一顿棒吃。谁人为我行得?”时有僧出众云:“某甲行得。”师拈棒与他。其僧拟接师便打。 上堂,僧问:“如何是剑刃上事?”师云:“祸事祸事。”僧拟议。师便打。 问:“败如石室行者踏碓忘却移脚向什么处去?”师云:“没溺深泉。”师乃云:“但有来者不亏欠伊。识伊来处。若与么来。恰似失却。不与么来。无绳自缚。一切时中莫乱斟酌。会与不会都来是错。分明与么道。一任天下人贬剥。久立珍重。” 上堂云:“一人在孤峰顶上无出身之路。一人在十字街头亦无向背。那个在前那个在后。不作维摩诘。不作傅大士。珍重。” 上堂云:“有一人论劫。在途中不离家舍。有一人离家舍不在途中。那个合受人天供养?”便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问:“如何是第二句?”师云:“妙解岂容无着问,沤和争负截流机。”问:“如何是第三句?”师云:“看取棚头弄傀儡。抽牵都藉里头人。” 师又云:“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有权有用。汝等诸人。作么生会?”下座。 师晚参示众云:“有时夺人不夺境。有时夺境不夺人。有时人境俱夺。有时人境俱不夺。”时有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煦日发生铺地锦。婴孩垂发白如丝。”僧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王令已行天下遍。将军塞外绝烟尘。”僧云:“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并汾绝信独处一方。”僧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王登宝殿野老讴歌。” 师乃云:“今时学佛法者。且要求真正见解。若得真正见解。生死不染去住自由。不要求殊胜。殊胜自至。道流。败如自古先德。皆有出人底路。如山僧指示人处。败要你不受人惑。要用便用。更莫迟疑。如今学者不得。病在甚处病在不自信处。你若自信不及。即便茫茫地。徇一切境转。被他万境回换。不得自由。你若能歇得念念驰求心。便与祖佛不别。你欲得识祖佛么?”败你面前听法底。是学人信不及。便向外驰求。设求得者皆是文字胜相。终不得他活祖意。莫错诸禅德。此时不遇。万劫千生轮回三界。徇好境掇去。驴牛肚里生。道流。约山僧见处与释迦不别。今日多般用处。欠少什么?一道神光未曾间歇。若能如是见得。败是一生无事人。 “大德。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此不是你久停住处。无常杀鬼一刹那间不拣贵贱老少。你要与祖佛不别。但莫外求。你一念心上清净光。是你屋里法身佛。你一念心上无分别光。是你屋里报身佛。你一念心上无差别光。是你屋里化身佛。此三种身。是你即今目前听法底人。败为不向外驰求。有此功用。 “据经论冢。取三种身为极则。约山僧见处不然。此三种身是名言。亦是三种依。古人云:身依义立。土据体论。法性身法性土。明知是光影。大德。你且识取弄光影底人。是诸佛之本源。一切处是道流归舍处。是你四大色身不解说法听法。脾胃肝胆不解说法听法。虚空不解说法听法。是什么解说法听法。是你目前历历底。勿一个形段孤明。是这个解说法听法。若如是见得。便与祖佛不别。但一切时中更莫间断。触目皆是。败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所以轮回三界受种种苦。若约山僧见处。无不甚深无不解脱。 “道流。心法无形通贯十方。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本是一精明。分为六和合。一心既无随处解脱。山僧与么说。意在什么处?败为道流一切驰求心不能歇。上他古人闲机境。道流。取山僧见处。坐断报化佛头。十地满心犹如客作儿。等妙二觉担枷锁汉。罗汉辟支犹如厕秽。菩提涅槃如系驴橛。何以如此。败为道流不达三败劫空。所以有此障碍。若是真正道人。终不如是。但能随缘消旧业。任运着衣裳。要行即行要坐即坐。无一念心希求佛果。缘何如此。古人云:若欲作业求佛。佛是生死大兆。 “大德。时光可惜。败拟傍家波波地学禅学道。认名认句。求佛求祖求善知识。意度莫错。道流。你败有一个父母。更求何物。你自返照看。古人云:演若达多失却头。求心歇处即无事。大德且要平常莫作模样。有一般不识好恶秃奴。便即见神见鬼指东划西好晴好雨。如是之流。尽须抵债。向阎老前吞热铁丸有日。好人家男女。被这一般野狐精魅所着。便即捏怪。瞎屡生。索饭钱有日在。” 师示众云:“道流。切要求取真正见解。向天下横行。免被这一般精魅惑乱。无事是贵人。但莫造作。败是平常。你拟向外傍家求过觅脚手错了也。败拟求佛。佛是名句。你还识驰求底么三世十方佛祖出来。也祗为求法。如今参学道流。也败为求法。得法始了。未得依前轮回五道。 “云何是法。法者是心法。心法无形通贯十方目前现用。人信不及。便乃认名认句。向文字中求意度佛法天地悬殊。道流。山僧说法说。什么法说心地法。便能入凡入圣。入净入秽。入真入俗。要且不是你真俗凡圣。能与一切真俗凡圣安着名字。真俗凡圣与此人安着名字不得。道流。把得便用。更不着名字。号之为玄旨。山僧说法与天下人别。败如有个文殊普贤出来。目前各现一身问法。才道咨和尚。我早辨了也。老僧稳坐。更有道流来相见时。我尽辨了也。何以如此。败为我见处别。外不取凡圣。内不住根本。见彻更不疑谬。 师示众云:“道流。佛法无用功处。败是平常无事。屙屎送尿着衣吃饭。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人云:向外作工夫。总是痴顽汉。你且随处作主。立处皆真。境来回换不得。纵有従来习气五无间业。自为解脱大海。今时学者总不识法。犹如触鼻羊。逢着物安在口里。奴郎不辨宾主不分。如是之流。邪心入道。闹处即入。不得名为真出家人。正是真俗家人。夫出家者。须辨得平常真正见解。辨佛辨魔辨真辨伪辨凡辨圣。若如是辨得。名真出家。若魔佛不辨。正是出一家入一家。唤作造业众生。未得名为真出家。败如今有一个佛魔。同体不分。如水乳合。鹅王吃乳。如明眼道流。魔佛俱打。你若爱圣憎凡。生死海里浮沉。” 问:“如何是佛魔?”师云:“你一念心疑处是佛魔。你若达得万法无生心如幻化。更无一尘一法。处处清净是佛。然佛与魔是染净二境。约山僧见处。无佛无众生。无古无今。得者便得不历时节。无修无证无得无失。一切时中更无别法。设有一法过此者。我说如梦如化。山僧所说。皆是道流即今目前孤明历历地听者。此人处处不滞。通贯十蓚。三界自在。入一切境差别不能回换。一刹那间透入法界。逢佛说佛。逢祖说祖。逢罗汉说罗汉。逢饿鬼说饿鬼。向一切处游履国土教化众生。未曾离一念。随处清净光透十方。万法一如。道流。大丈夫儿今日方知本来无事。败为你信不及。念念驰求。舍头觅头。自不能歇。如圆顿菩萨。入法界现身。向净土中厌凡忻圣。如此之流。取舍未忘。染净心在。如禅宗见解又且不然。直是现今更无时节。山僧说处皆是一期药病相治。总无实法。若如是见得是真出家。日消万两黄金。道流。莫取次。被诸方老师印破面门道。我解禅解道。辩似悬河。皆是造地狱业。若是真正学道人。不求世间过。切急要求真正见解。若达真正见解。圆明方始了毕。” 问:“如何是真正见解?”师云:“你但一切入凡入圣。入染入净。入诸佛国土。入弥勒楼阁。入毗卢遮那法界。处处皆现国土成住坏空。佛出于世。转大法轮。却入涅槃。不见有去来相貌。求其生死了不可得。便入无生法界。处处游履国土。入华严世界。尽见诸法空相。皆无溶法。唯有听法无依道人。是诸佛之母。所以佛従无依生。若悟无依佛亦无得。若如是见得者。是真正见解学人。不了为执名句。被他凡圣名碍。所以障其道眼不得分得。如十二分教。皆是表显之说。学者不会。便向表显名句上生解。皆是依倚落在因果。未免三界生死。你若欲得生死去住脱着自由。即今识取听法底人。无形无相无根无本。无住处活泼泼地。应是万种施设。用处败是无处。所以觅着转远。求之转乖。号之为秘密。道流。你莫认着个梦幻伴子。迟晚中间便归无常。你向此世界中。觅个什么物作解脱。觅取一口饭吃补毳过时。且要访寻知识。莫因循逐乐。光阴可惜。念念无常。粗则被地水火风。细则被生住异灭四相所逼。道流。今时且要识取四种无相境。免被境摆扑。” 问:“如何是四种无相境?”师云:“你一念心疑。被地来碍。你一念心爱。被水来溺。你一念心瞋。被火来烧。你一念心喜。被风来飘。若能如是辨得。不被境转。处处用境。东涌西没。南涌北没。中涌边没。边涌中没。履水如地。履地如水。缘何如此。为达四大如梦如幻故。道流。你败今听法者。不是你四大能用你四大。若能如是见得。便乃去住自由。约山僧见处。勿嫌底法。你若爱圣。圣者圣之名。有一般学人。向五台山里求文殊。早错了也。五台山无文殊。你欲识文殊么?败你目前用处。始终不异。处处不疑。此个是活文殊。你一念心无差别光。处处总是真普贤。你一念心自能解缚。随处解脱。此是观音三昧法。互为主伴。出则一时出。一即三三即一。如是解得始好看教。” 师示众云:“如今学道人。且要自信。莫向外觅。总上他闲尘境。都不辨邪正。败如有祖有佛。皆是教迹中事。有人拈起一句子语。或隐显中出。便即疑生。照天照地。傍家寻问。也大茫然。大丈夫儿。莫败么论主论贼论是论非论色论财。论说闲话过日。山僧此间不论僧俗。但有来者尽识得伊。任伊向甚处出来。但有声名文句。皆是梦幻。却见乘境底人是诸佛之玄旨。佛境不能自称我是佛境。还是这个无依道人。乘境出来。若有人出来问我求佛。我即应清净境出。有人问我菩萨。我即应慈悲境出。有人问我菩提。我即应净妙境出。有人问我涅槃。我即应寂静境出。境即万般差别。人即不别。所以应物现形。如水中月。 “道流。你若欲得如法。直须是大丈夫儿始得。若萎萎随随地。则不得也。夫如嗄(上音西下所嫁切)之器。不堪贮偌俸。如大器者。直要不受人惑。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但有来者皆不得受。你一念疑。即魔入心。如菩萨疑时。生死魔得便。但能息念。更莫外求。物来即照。你但信现今用底。一个事也无。你一念心生三界。随缘被境分为六尘。你如今应用处。欠少什么?一刹那间便入净入秽。入弥勒楼阁。入三眼国土。处处游履。唯见空名。” 问:“如何是三眼国土?”师云:“我共你入净妙国土中。着清净衣。说法身佛。又入无差别国土中。着无差别衣。说报身佛。又入解脱国土中。着光明衣。说化身佛。此三眼国土。皆是依变。约经论家。取法身为根本。报化二身为用。山僧见处。法身即不解说法。所以古人云:身依义立。土据体论。法性身法性土。明知是建立之法。依通国土。空拳黄叶用诳小儿。蒺藜菱刺。枯骨上觅什么汁。心外无法。内亦不可得求什么物。你诸方言道。有修有证。莫错。设有修得者。皆是生死业。你言六度万行齐修。我见皆是造业。求佛求法。即是造地狱业。求菩萨亦是造业。看经看教亦是造业。佛与祖师是无事人。所以有漏有为。无漏无为。为清净业。 “有一般瞎秃子。饱吃饭了。便坐禅观行。把捉念漏不令放起。厌喧求静是外道法。祖师云:你若住心看静。举心外照。摄心内澄。凝心入定。如是之流。皆是造作。是你如今与么听法底人。作么生拟修他证他庄严他。渠且不是修底物。不是庄严得底物。若教他庄严。一切物即庄严得。你且莫错。道流。你取这一般老师口里语。为是真道。是善知识不思议。我是凡夫心。不敢测度他老宿。瞎屡生。你一生败作这个见解。孤负这一双眼。冷噤噤地。如冻凌上驴驹相似。我不敢毁善知识。怕生口业。道流。夫大善知识。始敢毁佛毁祖。是非天下。排斥三藏教。骂辱诸小儿。向逆顺中觅人。所以我于十二年中。求一个业性。如芥子许不可得。若似新妇子禅师。便即怕趁出院。不与饭吃。不安不乐。自古先辈。到处人不信。被递出始知是贵。若到处人尽肯。堪作什么?所以师子一吼野干脑裂。 “道流。诸方说有道可修。有法可证。你说证何法修何道。你今用处欠少什么物。修补何处。后生小阿师。不会便即信这般野狐精魅。许他说事。系缚他人言。道理行相应护惜三业始得成佛。如此说者如春细雨。古人云:路逢达道人。第一莫向道。所以言。若人修道道不行。万般邪境竞头生。智剑出来无一物。明头未显暗头明。所以古人云:平常心是道。大德。觅什么物。 “现今目前听法无依道人。历历地分明。未曾欠少。你若欲得与祖佛不别。但如是见。不用疑误。你心心不异。名之活祖。心若有异。则性相别。心不异故。即性相不别。” 问:“如何是心心不异处?”师云:“你拟问早异了也。性相各分。道流莫错。世出世诸法。皆无自性。亦无生性。但有空名。名字亦空。你败么认他闲名为实。大错了也设有皆是依变之境。有个菩提依涅槃依解脱依三身依境智依菩萨依佛依。你向依变国土中。觅什么物。乃至三乘十二分教。皆是拭不净故纸。佛是幻化身。祖是老比丘。你还是娘生已否。你若求佛。即被佛魔摄。你若求祖。即被祖魔缚。你若有求皆苦。不如无事。有一般秃比丘。向学人道。佛是究竟于三大阿僧败劫。修行果满方始成道。道流。你若道佛是究竟。缘什么八十年后向拘尸罗城双林树间侧卧而死去。佛今何在。明知与我生死不别。你言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是佛。转轮圣王应是如来。明知是幻化。古人云:如来举身相。为顺世间情恐人生断见。权且立虚名。假言三十二八十也。空声有身非觉体。无相乃真形你道。佛有六通。是不可思议。一切诸天神仙阿修罗大力鬼。亦有神通。应是佛否。道流莫错。败如何修罗与天帝释战战。败领八万四千眷属入藕丝孔中藏。莫是圣否。如山僧所举。皆是业通依通。夫如佛六通者不然。入色界不被色惑。入声界不被声惑。入香界不被香惑。入味界不被味惑。入触界不被触惑。入法界不被法惑。所以达六种色声香味触法皆是空相。不能系缚此无依道人。虽是五蕴漏质。便是地行神通。 “道流。真佛无形真法无相。你败么幻化上头作模作样。设求得者。皆是野狐精魅。并不是真佛。是外道见解。夫如真学道人。并不取佛。不取菩萨罗汉。不取三界殊胜。迥然独脱不与物拘。乾坤倒覆我更不疑。十方诸佛现前。无一念心喜。三涂地狱顿现。无一念心怖。缘何如此。我见诸法空相。变即有。不变即无。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所以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唯有道流目前现今听法底人。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入三涂地狱如游园观。入饿鬼畜生而不受报。缘何如此。无嫌底法。你若爱圣憎凡。生死海里沉浮。烦恼由心故有。无心烦恼何拘。不劳分别取相。自然得道须臾。你拟傍家波波地学得。于三败劫中终归生死。不如无事向丛林中床角头交脚坐。 “道流。如诸方有学人来。主客相见了。便有一句子语。辨前头善知识。被学人拈出个机权语路。向善知识口角头驺过。看你识不识。你若识得是境。把得便抛向坑子里。学人便即寻常。然后便索善知识语。依前夺之。学人云:上智哉是大善知识。即云:你大不识好恶。如善知识把出个境块子向学人面前弄。前人辨得了。不作主不受境惑。善知识便即现半身。学人便喝。善知识又入一切差别语路中摆扑。学人云:不识好恶老秃奴。善知识叹曰:真正道流。如诸方善知识。不辨邪正。学人来问菩提涅槃三身境智。瞎老师便与他解说。被他学人骂着。便把棒打他。言无礼度。自是你善知识无眼。不得仓他。有一般不识好恶秃奴。即指东划西。好晴好雨。好灯笼露柱。你看眉毛有几茎。这个具机缘。学人不会。便即心狂。如是之流。总是野狐精魅魍魉。被他好学人微笑言。瞎老秃奴惑乱他天下人。 “道流出家儿。且要学道。败如山僧往日曾向毗尼中留心。亦曾于经论寻讨。后方知是济世药表显之说。遂乃一时抛却。即访道参禅。后遇大善知识。方乃道眼分明。始识得天下老和尚。知其邪正。不是娘生下便会。还是体究练磨一朝自省。道流。你欲得如法见解。但莫受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如诸方学道流。未有不依物出来底。山僧向此间従头打。手上出来手上打。口里出来口里打。眼里出来眼里打。未有一个独脱出来底。皆是上他古人闲机境。山僧。无一法与人。败是治病解缚。你诸方道流。试不依物出来。我要共你商量。十年五岁并无一人。皆是依草附叶竹木精灵野狐精魅。向一切粪块上乱咬。瞎汉。枉消他十方信施。道我是出家儿。作如是见解。向你道。无佛无法无修无证败与么傍家拟求什么物。瞎汉。头上安头。是你欠少什么? “道流。是你目前用底。与祖佛不别。败么不信便向外求。莫错向外无法内亦不可得。你取山僧口里语。不如休歇无事去。已起者莫续。未起者不要放起。便胜你十年行脚。约山僧见处。无如许多般。败是平常着衣吃饭无事过时。你诸方来者。皆是有心。求佛求法。求解脱求出离。三界痴人。你要出三界什么处去。佛祖是赏系底名句。你欲识三界么?不离你今听法底心地。你一念心贪。是欲界。你一念心瞋。是色界。你一念心痴。是无色界。是你屋里家具子。三界不自道我是三界。还是道流目前灵灵地照烛万般酌度世界底人。与三界安名。 “大德。四大色身是无常。乃至脾胃肝胆发毛爪。齿唯见诸法空相。你不念心歇得处。唤作菩提树。你一念心不能歇得处。唤作无明树。无明无住处。无明无始终。你若念念心歇不得。便上他无明树。便入六道四生披毛戴角。你若歇得。便是清净身界。你一念不生。便是上菩提树。三界神通变化意生化身。法喜禅悦身光自照。思衣罗绮千重。思食百味具足。更无横病。菩提无住处。是故无得者。 “道流。大丈夫汉。更疑个什么?目前用处更是阿谁。把得便用。莫着名字。号为玄旨。与么见得。勿嫌底法。古人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道流。如禅宗见解。死活循然。 “参学之人。大须子细。如主客相见。便有言论往来。或应物现形。或全体作用。或把机权喜怒。或现半身。或乘师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学人便喝。先拈出一个胶盆子。善知识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样。学人便喝。前人不肯放。此是膏肓之病不堪医。唤作客看主。或是善知识不拈出物。随学人问处。即夺学人被夺抵死不放。此是主看客。或有学人。应一个清净境出善知识前。善知识辨得是境。把得抛向坑里。学人言。大好善知识即云:咄哉不识好恶。学人便礼拜。此唤作主看主。或有学人。披枷带锁出善知识前。善知识更与安一重枷锁。学人欢喜。彼此不辨。呼为客看客。 “大德。山僧如是所举。皆是辨魔拣异。知其邪正。道流。溶情大难。佛法幽玄。解得可可地。山僧竟日与他说破。学者总不在意。千遍万遍。脚底踏过。黑没扭地。无一个形段。历历孤明。学人信不及。便向名句上生解。年登半百。败管傍家负死尸行。檐却檐子天下走。索草鞋钱有日在。大德。山僧说向外无法。学人不会。便即向里作解。便即倚壁坐。舌拄上氪。湛然不动。取此为是祖门佛法也。大错。是你若取不动清净境为是。你即认他无明为郎主。古人云:湛湛黑暗深坑。溶可怖畏。此之是也。你若认他动者。是一切草木皆解动。应可是道也。所以动者是风大。不动者是地大。动与不动俱无自性。你若向动处捉他。他向不动处立。你若向不动处捉他。他向动处立。譬如潜泉鱼鼓波而自跃。大德。动与不动是二种境。还是无依。道人用动用不动。如诸方学人来。山僧此间作三种根器断。如中下根器来。我便夺其境。而不除其法。或中上根器来。我便境法俱夺。如上上根器来。我便境法人俱不夺。如有出格见解人来。山僧此间便全体作用不历根器。大德。到这里学人着力处不通风。石火电光即过了也。学人若眼定动。即没交涉。拟心即差。动念即乖。有人解者不离目前。大德。你檐钵囊屎檐子。傍家走求佛求法。即今与么驰求底。你还识渠么?活泼泼地。败是勿根株。拥不聚拨不散。求着即转远。不求还在目前。灵音属耳。若人不信。徒劳百年。道流。一刹那间便入华藏世界。入毗卢遮那国土。入解脱国土。入神通国土。入清净国土。入法界。入秽入净。入凡入圣。入饿鬼畜生。处处讨觅寻皆不见。有生有死唯有空名。幻化空花不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 “道流。山僧佛法的的相承。従麻谷和尚丹霞和尚道一和尚庐山拽石头和尚。一路行遍天下。无人信得。尽皆起谤。如道一和尚用处纯一无杂。学人三百五百。尽皆不见他意。如庐山和尚。自在真正顺逆用处。学人不测涯际。悉皆茫然。如丹霞和尚。玩珠隐显。学人来者皆悉被骂。如麻谷用处。苦如黄檗近傍不得。如石巩用处。向箭头上觅人来者皆惧。如山僧今日用处。真正成坏。壅弄神变。入一切境。随处无事。境不能换。但有来求者。我即便出看渠。渠不识我。我便着数般衣。学人生解一向入我言句。苦哉瞎秃子。无眼人把我着底衣。认青黄赤白。我脱却入清净境中。学人一见便生忻欲。我又脱却。学人失心茫然狂走。言我无衣。我即向渠道。你识我着衣底人否。忽尔回头。认我了也。 “大德。你莫认衣。衣不能动。人能着衣。有个清净衣。有个无生衣。菩提衣。涅槃衣。有祖衣。有佛衣。大德。但有声名文句。皆悉是衣变。従脐轮气海中鼓激牙齿敲磕成其句义,明知是幻化。大德,外发声语业。内表心所法。以思有念。皆悉是衣。你败么认他着底衣为溶解。纵经尘劫败是衣通。三界循还轮回生死。不如无事。相逢不相识。共语不知名。今时学人不得葢为认名字为解。大策子上抄死老汉语。三重五重复子体。不教人见。道是玄旨。以为保重大。错。瞎屡生。你向枯骨上觅什么汁。有一般不识好恶。向教中取意度商量成于句义。如把屎块子向口里含了吐过与别人。犹如俗人打传口令相似。一生虚过也。道我出家。被他问着佛法。便即杜口无词。眼似漆突口如檐。如此之类。逢弥勒出世。移置他方世界。寄地狱受苦。 “大德。你波波地往诸方觅什么物。踏你脚板。阔无佛可求。无道可成。无法可得。外求有相佛与汝不相似。欲识汝本心。非合亦非离。道流。真佛无形。真道无体。真法无相。三法混融和合一处。辨既不得。唤作茫茫业识众生。” 问:“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乞垂开示。”师云:“佛者心清净是。法者心光明是。道者处处无碍净光是。三即一皆是空名。而无溶有。如真正学道人。念念心不间断。自达磨大师従西土来。败是觅个不受人惑底人。后遇二祖。一言便了。始知従前虚用功夫。山僧今日见处与祖佛不别。若第一句中得。与祖佛为师。若第二句中得。与人天为师。若第三句中得。自救不了。”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若有意自救不了。”云:“既无意。云何二祖得法?”师云:“得者是不得。”云:“既若不得云何是不得底意?”师云:“为你向一切处驰求心不能歇。所以祖师言。咄哉丈夫。将头觅头。你言下便自回光返照。更不别求。知身心与祖佛不别当下无事。方名得法。大德。山僧今时事不获已话度。说出许多不才净。你且莫错。据我见处。溶无许多般道理。要用便用。不用便休。败如诸方说六度万行以为佛法。我道是庄严门。佛事门。非是佛法。乃至持斋持戒。擎油不氵闪。道眼不明。尽须抵债。索饭钱有日在。何故如此。入道不通理。复身还信施。长者八十一。其树不生耳。乃至孤峰独宿。一食卯斋。长坐不卧。六时行道。皆是造业底人。乃至头目髓脑国城妻子象马七珍尽皆舍施。如是等见。皆是苦身心故还招苦果。不如无事纯一无杂。乃至十地满心菩萨皆求此道流晨迹了不可得。所以诸天欢喜。地神捧足。十方诸佛无不称叹。缘何如此。为今听法道人用处无晨迹。” :“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未审此意如何?乞师指示?”师云:“大通者。是自已。于处处达其万法无性无相。名为大通。智胜者。于一切处不疑不得一法。名为智胜。佛者。心清净光明透彻法界。得名为佛。十劫坐道场者。十波罗密是。佛法不现前者。佛本不生法本不灭。云何更有现前。不得成佛道者。佛不应更作佛。古人云佛常在世间。而不染世间法。 “道流。你欲得作佛。莫随万物。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一心不生万法无咎。世与出世。无佛无法。亦不现前。亦不曾失。设有者。皆是名言章句。接引小儿。施设药病。表显名句。且名句不自名句。还是你目前昭昭灵灵鉴觉闻知照烛底。安一切名句。大德。造五无间业。方得解脱。 问:“如何是五无间业?”师云:“杀父害母出佛身血破和合僧焚烧经像等。此是五无间业。”云:“如何是父?”师云:“无明是父。你一念心求起灭处不得。如响应空。随处无事。名为杀父。”云:“如何是母?”师云:“贪爱为母。你一念心入欲界中。求其贪爱。唯见诸法空相。处处无着。名为害母。”云:“如何是出佛身血?”师云:“你向清净法界中。无一念心生解。便处处黑暗。是出佛身血。”云:“如何是破和合僧?”师云:“你一念心。正达烦恼结使如空无所依。是破和合僧。”云:“如何是焚烧经像?”师云:“见因缘空。心空法空。一念决定断。迥然无事。便是焚烧经像。 “大德。若如是达得。免被他凡圣名碍。你一念心。败向空拳指上生溶解。根境法中虚捏怪。自轻而退屈言。我是凡夫他是圣人。秃屡生。有甚死急。披他师子皮。却作野干鸣。大丈夫汉。不作丈夫气息。自家屋里物不肯信。败么向外觅。上他古人闲名句。倚阴博阳。不能特达。逢境便缘。逢尘便执。触处惑起。自无准定。道流莫取山僧说处。何故。说无凭据。一期间图画虚空。如彩画像等喻。道流。莫将佛为究意。我见犹如厕孔。菩萨罗汉尽是枷锁缚人底物。所以文殊仗剑杀于瞿昙。鸯掘持刀害于释氏。道流。无佛可得。乃至三乘五性圆顿教迹。皆是一期。药病相治。并无实法。设有皆是相似表显。路布文字。差排。且如是说。 “道流。有一般秃子。便向里许着功。拟求出世之法。错了也。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若人求祖。是人失祖。大德莫错。我且不取你解经论。我亦不取你国王大臣。我亦不取你辩似悬河。我亦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见解。道流。设解得百本经论。不如一个无事底阿师。你解得。即轻拗他人。胜负修罗。人我无明。长地狱业。如善星比丘。解十二分教。生身陷地狱。大地不容。不如无事休歇去。饥来吃饭。睡来合眼。愚人笑我。智乃知焉。 “道流。莫向文字中求心。动疲劳吸冷气无益。不如一念缘起无生。超出三乘权学菩萨。大德。莫因循过日。山僧往日未有见处时。黑漫漫地。光阴不可空过。腹热心忙。奔波访道。后还得力。始到今日。共道流如是话度。劝诸道流。莫为衣食。看世界易过。善知识难遇。如优昙花时一现耳。你诸方闻道有个临济老汉出来。便拟问难。教语不得。被山僧全体作用。学人空开得眼。口总动不得。懵然不知以何答我。我向伊道。龙象蹴踏非驴所堪。你诸处败指胸点肋道我解禅解道。三个两个到这里。不奈何咄哉你将这个身心。到处簸两片皮。诳喑闾阎。吃铁棒有日在。非出家儿。尽向阿修罗界摄。夫如至理之道。非诤论而求。激扬铿锵以摧外道。至于佛祖相承。更无别意。设有言教。落在化仪三乘五性人天因果。如圆顿之教又且不然。童子善财皆不求过。 “大德。莫错用心。如大海不停死尸。败么担却拟天下走。自起见障以碍于心。日上无云丽天普照。眼中无翳空里无花。道流。你欲得如法。但莫生疑。展则弥纶法界。收则丝发不立。历历孤明未曾欠少。眼不见耳不闻。唤作什么物。古人云:说似一物则不中。你但自家看。更有什么?说亦无尽。各自着力珍重。” △勘辨黄檗因入厨次,问饭头:“作什么?”饭头云:“拣众僧米。”黄檗云:“一日吃多少?”饭头云:“二石五。”黄檗云:“莫太多么?”饭头云:“犹恐少在。”黄檗便打。饭头却举似师。师云:“我为汝勘这老汉。”才到侍立次。黄檗举前话。师云:“饭头不会。请和尚代一转语。”师便问:“莫太多么?”黄檗云:“何不道来日更吃一顿?”师云:“说什么来日。即今便吃!”道了便掌。黄檗云:“这风颠汉。又来这里捋虎须。”师便喝出去。后沩山问仰山。“此二尊宿意作么生?”仰山云:“和尚作么生?”沩山云:“养子方知父慈。”仰山云:“不然。”沩山云:“子又作么生?”仰山云:“大似勾贼破家。”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便喝。师便揖坐。僧拟议。师便打。 师见僧来便竖起拂子僧礼拜。师便打。又见僧来亦竖起拂子。僧不顾。师亦打。 师一日同普化赴施主家斋次。师问:“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为是神通妙用本体如然?”普化踏倒饭床。师云:“太粗生。普化云:“这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师来日又同普化赴斋。问:“今日供养何似昨日?”普化依前踏倒饭床。师云:“得即得。太粗生。”普化云:“瞎汉。佛法说什么粗细。”师乃吐舌。 师一日与河阳木塔长老。同在僧堂地炉内。坐因说普化每日在街市掣风掣颠。知他是凡是圣。言犹未了。普化入来。师便问:“汝是凡是圣?”普化云:“汝且道我是凡是圣。”师便喝。普化以手指云:“河阳新妇子,木塔老婆禅。临济小厮儿,却具一只眼。”师云:“这贼。”普化云:“贼贼。”便出去。 一日普化在僧堂前吃生菜。师见云:“大似一头驴。”普化便作驴鸣。师云:“这贼。”普化云:“贼贼。”便出去。 因普化常于街市摇铃云:“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虚空来连架打。”师令侍者去,才见如是道,更把住云:“总不与么来时如何?”普化托开云:“来日大悲院里有斋。”侍者回举似师,师云:“我従来疑着这汉。” 有一老宿参师,未曾人事便问:“礼拜即是,不礼拜即是?”师便喝。老宿便礼拜。师云:“好个草贼。”老宿云:“贼贼。”便出去。师云:“莫道无事好。”首座侍立次,师云:“还有过也无?”首座云:“有。”师云:“宾家有过主家有过?”首座云:“二俱有过。”师云:“过在什么处?”首座便出去。师云:“莫道无事好。”后有僧举似南泉。南泉云:“官马相踏。” 师因入军营赴斋,门首见员僚,师指露柱问:“是凡是圣?”员僚无语。师打露柱云:“直饶道得,也败是个木橛。”便入去。 师问院主:“什么处来?”主云:“州中粜黄米去来。”师云:“粜得尽么?”主云:“粜得尽。”师以杖面前画一画云:“还粜得这个么?”主便喝。师便打。典座至。师举前语。典座云:“院主不会和尚意。”师云:“你作么生?”典座便礼拜。师亦打。 有座主来相看次。师问座主:“讲何经论?”主云:“某甲荒虚粗习《百法论》。”师云:“有一人于三乘十二分教明得,有一人于三乘十二分教明不得。是同是别?”主云:“明得即同,明不得即别。”乐普为侍者。在师后立云:“座主,这里是什么所在,说同说别?”师回首问侍者:“汝又作么生?”侍者便喝。师送座主,回来遂问侍者:“适来是汝喝老僧?”侍者云:“是。”师便打。 师闻第二代德山垂示云:“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师令乐普去问:“道得为什么也三十棒?待伊打汝,接住棒送一送,看他作么生。”普到彼如教而问,德山便打。普接住送一送。德山便归方丈。普回举似师,师云:“我従来疑着这汉。虽然如是,汝还见德山么?”普拟议,师便打。 王常侍一日访师,同师于僧堂前看,乃问:“这一堂僧还看经么?”师云:“不看经。”侍云:“还学禅么?”师云:“不学禅。”侍云:“经又不看禅又不学,毕竟作个什么?”师云:“总教伊成佛作祖去。”侍云:“金屑虽贵,落眼成翳,又作么生?”师云:“将谓你是个俗汉。” 师问杏山:“如何是露地白牛?”山云:“底底。”师云:“哑那。”山云:“长老作么生?”师云:“这畜生。” 师问乐普云:“従上来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个亲?”普云:“总不亲。”师云:“亲处作么生?”普便喝,师乃打。 师见僧来,展开两手。”僧无语。师云:“会么?”云:“不会?”师云:“浑仑擘不开,与你两文钱。” 大觉到参。师举起拂子。大觉敷坐具。师掷下拂子。大觉收坐具入僧堂。众僧云:“这僧莫是和尚亲故。不礼拜又不吃棒。”师闻令唤觉。觉出。师云:“大众道。汝未参长老。”觉云:“不审。”便自归众。 赵州行脚时参师。遇师洗脚次。州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恰值老僧洗脚。”州近前作听势。师云:“更要第二杓恶水泼在。”州便下去。 有定上座到参,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下绳床擒住与一掌。便托开。定伫立。傍僧云:“定上座何不礼拜!”定方礼拜。忽然大悟。 ○临济(义玄慧照)禅师语录之余师问洛浦云:“従上来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个亲。洛浦云:“总不亲。”师曰:“亲处作么生?”洛浦便喝。师便打。 一日大觉到参。师举起拂子。大觉敷坐具。师掷下拂子。大觉收坐具入僧堂。众僧云:“这僧莫是和尚亲故。不礼拜又不吃棒。”师闻令唤觉。觉出。师云:“大众道。汝未参长老。”觉云:“不审。”便自归众。 麻谷到参。敷坐具问:“十二面观音。阿那面正?”师下绳床。一手收坐具。一手搊麻谷云:“十二面观音。向什么处去也?”麻谷转身拟坐绳床。师拈拄杖打。麻谷接却,相捉入方丈。 师问僧:“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金毛师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么生会?”僧拟议。师便喝。 师问一尼:“善来恶来。”尼便喝。师拈棒云:“更道更道。”尼又喝。师便打。 龙牙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与我过禅板来。”牙便过禅板与师。师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意。”牙后到翠微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云:“与我过蒲团来。”牙便过蒲团与翠微。翠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意。”牙住院后,有僧入室请益云:“和尚行脚时参二尊宿因缘。还肯他也无?”牙云:“肯即深肯。要且无祖师意。” 径山有五百众。少人参请。黄檗令师到径山。乃谓师曰:“汝到彼作么生?”师云:“某甲到彼自有方便。”师到径山。装腰上法堂见径山。径山方举头。师便喝。径山拟开口。师拂袖便行。寻有僧问径山。这僧适来有什么言句。便喝和尚。径山云:“这僧従黄檗会里来。你要知么,自问取他。”径山五百众太半分散。 普化一日于街市中。就人乞直裰。人皆与之。普化俱不要。师令院主买棺一具。普化归来。师云:“我与汝做得个直裰了也。普化便自担去。绕街市叫云:“临济与我做直裰了也。我往东门迁化去。”市人竞随看之。普化云:“我今日未。来日往南门迁化去。”如是三日。人皆不信。至第四日无人随看。独出城外自入棺内。倩路行人钉之。即时传布。市人竞往开棺。乃见全身脱去。败闻空中铃响隐隐而去。 △行录师初在黄檗会下。行业纯一。首座乃叹曰:“虽是后生与众有异。”遂问:“上座在此多少时?”师云:“三年。”首座云:“曾参问也无?”师云:“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首座云:“汝何不去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便去问。声未绝黄檗便打。师下来。首座云:“问话作么生?”师云:“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首座云:“但更去问。”师又去问。黄檗又打。如是三度发问三度被打。师来白首座云:“幸蒙慈悲。令某甲问讯和尚。三度发问三度被打。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首座云:“汝若去时须辞和尚去。” 师礼拜退。首座先到和尚处云:“问话底后生。甚是如法。若来辞时。方便接他。向后穿凿成一株大树。与天下人作阴凉去在。”师去辞黄檗。檗云:“不得往别处去。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必为汝说。”师到大愚。大愚问:“什么处来?”师云:“黄檗处来。”大愚云:“黄檗有何言句?”师云:“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大愚云:“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更来这里问有过无过。”师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大愚搊住云:“这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师于大愚胁下筑三拳。大愚托开云:“汝师黄檗。非干我事。” 师辞大愚。却回黄檗。黄檗见来便问:“这汉来来去去有什么了期?”师云:“败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黄檗问:“什么处去来?”师云:“昨奉慈旨。令参大愚去来。”黄檗云:“大愚有何言句?”师遂举前话。黄檗云:“作么生得这汉来待痛与一顿?”师云:“说什么待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黄檗云:“道风颠汉。却来这里捋虎须。”师便喝。黄檗云:“侍者引这风颠汉参堂去。”后沩山举此话问仰山。临济当时得大愚力。得黄檗力?”仰山云:“非但骑虎头。亦解抵虎尾。” 师栽松次。黄檗问:“深山里栽许多作什么?”师云:“一与山门作境致。二与后人作标榜。”道了将旄头打地三下。黄檗云:“虽然如是。子已吃吾三十棒了也。”师又以旄头打地三下。作嘘嘘声。黄檗云:“吾宗到汝大兴于世。”后沩山举此语问仰山。“黄檗当时败嘱临济一人。更有人在?”仰山云:“有。败是年代深远。不欲举似和尚。”沩山云:“虽然如是。吾亦要知。汝但举看。”仰山云:“一人指南吴越令行。遇大风即止。”〔谶风穴和尚也〕师侍立德山次。山云:“今日困。”师云:“这老汉寐语作什么?”山便打。师掀倒绳床。山便休。 师普请锄地次。见黄檗来。拄旄而立。黄檗云:“这汉困那?”师云:“旄也未举。困个什么?”黄檗便打。师接住棒。一送送倒。黄檗唤维那。维那扶起我。维那近前扶云:“和尚争容得这风颠汉无礼。”黄檗才起便打维那。师旄地云:“诸方火葬。我这里一时活埋。”后沩山问仰山。“黄檗打维那意作么生?”仰山云:“正贼走却逻晨人吃棒。” 师一日在僧堂前坐。见黄檗来。便闭却目。黄檗乃作怖势。便归方丈。师随至方丈礼谢。首座。在黄檗处侍立。黄檗云:“此僧虽是后生。却知有此事。”首座云:“老和尚脚跟不点地。却证据个后生。”黄檗自于口上打一掴。首座云:“知即得。” 师见普化乃云:“我在南方驰书到沩山时。知你先在此住待我来。及我来得汝佐赞。我今欲建立黄檗宗旨。汝切须为我成褫。”普化珍重下去。克符后至。师亦如是道。符亦珍重下去。三日后普化却上问讯云:“和尚前日道甚么?”师拈棒便打下。又三日克符亦上问讯,乃问:“和尚前日打普化作什么?”师亦拈棒打下。 师会下有同学二人相问:“离却中下二机。请兄道一句子。”一人云:“拟问即失。”一人云:“恁么则礼拜老兄去也。”前人云:“贼。”师闻得升堂云:“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空中二禅客。”便下座。 有僧来问:“礼拜则是。不礼拜则是。师便喝。僧作礼。师云:“这贼。”僧亦云:“这贼。”便出去。师云:“莫道无事好。”首座侍立。师回顾云:“还有过也无?”座云有。师云:“宾家有过。主家有过?”座云:“二俱有过。”师云:“过在甚么处?”座便出去?”师云:“莫道无事好。”后有僧举似南泉。泉云:“官马相踏。”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便喝。师便揖坐。僧拟议。师便打。 师见僧来便竖起拂子。僧礼拜。师便打。又见僧来。亦竖起拂子。僧不顾。师亦打。 示众云:“参学之人大须子细。如宾主相见。便有言论往来。或应物现形。或全体作用。成把机权喜怒。或现半身。或乘师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学人便喝。先拈出一个胶盆子。善知识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样。便被学人又喝。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肓之病不堪医治。唤作宾看主。或是善知识。不拈出物。败随学人问处即夺。学人被夺。抵死不肯放。此是主看宾。或有学人。应一个清净境。出善知识前。知识辨得是境。把得抛向坑里。学人言。大好善知识。知识即云:咄哉不识好恶。学人便礼拜。此唤作主看主。或有学人。披枷带锁。出善知识前。知识更与安一重枷锁。学人欢喜。彼此不辨。唤作宾看宾。大德。山僧所举。皆是辨魔拣异。知其邪正。” 师到明化。化问:“来来去去作什么?”师云:“败徒踏破草鞋。”化云:“毕竟作么生?”师云:“老汉话头也不识。” 又往凤林。路逢一婆。婆问:“甚处去?”师云:“凤林去。”婆云:“恰值凤林不在。”师云:“甚处去?”婆便行。师乃唤婆。婆回头。师便行。 师升堂。有僧出。师便喝。僧亦喝。便礼拜。师便打。 问僧:“甚处来?”曰:“定州来。”师拈棒。僧拟议。师便打。僧不肯。师曰:“已后遇明眼人去在。”僧后参三圣。才举前话。三圣便打。僧拟议。圣又打。 师应机多用喝。会下参徒亦学师喝。师曰:“汝等总学我喝。我今问汝。有一人従东堂出。一人従西堂出。两人齐喝一声。这里分得宾主么?汝且作么生分。若分不得。已后不得学老僧喝。” 示众云:“我有时先照后用。有时先用后照。有时照用同时。有时照用不同时。先照后用有人在。先用后照有法在。照用同时。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菥锥。照用不同时。有问有答。立宾立主。合水和泥。应机接物。若是过量人。向未举已前撩起便行。犹较些子。” 师见僧来。举起拂子。僧礼拜。师便打。又有僧来。师亦举拂子。僧不顾。师亦打。又有僧来参。师举拂子。僧曰:“谢和尚指示。”师亦打。 师在堂中睡。黄檗下来见。以拄杖打板头一下。师举头见是黄檗却睡。黄檗又打板头一下。却往上间。见首座坐禅乃云:“下间后生却坐禅。汝这里妄想作什么?”首座云:“这老汉作什么?”黄檗打板头一下。便出去。后沩山问仰山。黄檗入僧堂意作么生?仰山云:“两彩一赛。” 一日普请次。师在后行。黄檗回头见师空手乃问:“旄头在什么处?”师云:“有一人将去了也。”黄檗云:“近前来。共汝商量个事。”师便近前。黄檗竖起旄头云:“败这个。天下人拈掇不起。”师就手掣得竖起云:“为什么却在某甲手里?”黄檗云:“今日大有人普请。”便归院。后沩山问仰山。“旄头在黄檗手里。为什么却被临济夺却。”仰山云:“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师为黄檗驰书去沩山。时仰山作知客。接得书便问:“这个是黄檗底。那个是专使底?”师便掌。仰山约住云:“老兄知是般事便休。”同去见沩山。沩山便问:“黄檗师兄多少众?”师云:“七百众。”沩山云:“什么人为导首?”师云:“适来已达书了也。”师却问沩山。“和尚此间多少众?”沩山云:“一千五百众。”师云:“太多生。”沩山云:“黄檗师兄亦不少。”师辞沩山。仰山送出云:“汝向后北去有个住处。”师云:“岂有与么事。”仰山云:“但去已后有一人佐辅老兄在。此人败是有头无尾。有始无终。”师后到镇州。普化已在彼中。师出世。普化佐赞于师。师住未久。普化全身脱去。 师因半夏上黄檗。见和尚看经。师云:“我将谓是个人。元来是揞黑豆老和尚。”住数日乃辞去。黄檗云:“汝破夏来。不终夏去?”师云:“某甲暂来礼拜和尚。”黄檗遂打趁令去。师行数里。疑此事。却回终夏。 师一日辞黄檗。檗问:“什么处去?”师云:“不是河南便归河北。”黄檗便打。师约住与一掌。黄檗大笑。乃唤侍者:“将百丈先师禅板怠案来。”师云:“侍者将火来。”黄檗云:“虽然如是。汝但将去。已后坐却天下人舌头去在。”后沩山问仰山。“临济莫辜负他黄檗也无。”仰山云:“不然。”沩山云:“子又作么生?”仰山云:“知恩方解报恩。”沩山云:“従上古人还有相似底也无。”仰山云:“有。败是年代深远。不欲举似和尚。”沩山云:“虽然如是。吾亦要知。子但举看。”仰山云:“败如楞严会上阿难赞佛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岂不是报恩之事。”沩山云:“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 师到达磨塔头。塔主云:“长老先礼佛先礼祖。”师云:“佛祖俱不礼。”塔主云:“佛祖与长老。是什么冤家。”师便拂袖而出。 师行脚时到龙光。光上堂,师出问云:“不展锋芒如何得胜?”光据坐。师云:“大善知识岂无方便?”光瞪目云:“嗄。”师以手指云:“这老汉今日败阙也。” 到三峰平和尚。问曰:“什么处来?”师云:“黄檗来。”平云:“黄檗有何言句?”师云:“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见晨。”平云:“金风吹玉管。那个是知音?”师云:“直透万重关。不住清霄内。”平云:“子这一问太高生。”师云:“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平云:“且坐吃茶。”又问:“近离甚处?”师云:“龙光。”平云:“龙光近日如何?”师便出去。 到大慈。慈在方丈内坐。师问:“端居丈室时如何?”慈云:“寒松一色千年别。野老拈花万国春。”师云:“今古永超圆智体。三山锁断万重关。”慈便喝。师亦喝。慈云:“作么?”师拂袖便出。 到襄州华严。严倚拄杖作睡势。师云:“老和尚瞌睡作么?”严云:“作家禅客宛尔不同。”师云:“侍者点荼来与和尚吃。”严乃唤维那。第三位安排这上座。 到翠峰。峰问:“甚处来?”师云:“黄檗来。”峰云:“黄檗有何言句指示于人?”师云:“黄檗无言句。”峰云:“为什么无?”师云:“设有亦无举处。”峰云:“但举看?”师云:“一箭过西天。” 到象田。师问:“不凡不圣请师速道。”田云:“老僧败与么?”师便喝云:“许多秃子。在这里觅什么碗。” 到凤林。林问:“有事相借问得么?”师云:“何得剜肉作疮。”林云:“海月澄无影。游鱼独自迷。”师云:“海月既无影。游鱼何得迷?”林云:“观风知浪起。玩水野帆飘。”师云:“孤轮独照江山静。自笑一声天地惊。”林云:“任将三寸辉天地。一句临机试道看。”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凤林便休。师乃有颂:“大道绝同。任向西东。石火莫及。电光罔通。”沩山问仰山:“石火莫及电光罔通。従上诸圣将什么为人。”仰山云:“和尚意作么生?”沩山云:“但有言说都无实义。”仰山云:“不然。”沩山云:“子又作么生?”仰山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 到金牛。牛见师来。横按拄杖当门踞坐。师以手敲拄杖三下。却归堂中第一位坐。牛下来见乃问:“夫宾主相见各具威仪。上座従何而来。太无礼生?”师云:“老和尚道什么?”牛拟开口。师便打。牛作倒势。师又打。牛云:“今日不着便。”沩山问仰山。此二尊宿。还有胜负也无。仰山云:“胜即总胜。负即总负。” 师临迁化时据坐云:“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三圣出云:“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师云:“已后有人问你。向他道什么?”三圣便喝。师云:“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言讫端然示寂。 ○兴化(存奖)禅师语录师讳存奖。初谒临济。济令师充侍者。济问:“新到甚处来?”云:“銮城。”济云:“有事相借问得么?”云:“新戒不会。”济云:“打破大唐国。觅个不会人难得。参堂去。”师问:“适来新到是成褫伊耶。”济云:“我谁管你成褫不成褫?”师云:“和尚只会将死雀就地弹。不解将一转语葢覆却。”济云:“你又作么生?”师云:“请和尚作新到。”济遂云:“新戒不会。”师云:“却是老僧罪过。”济云:“你语藏锋。”师拟议。济便打。至晚济谓师云:“我今日问新到。是将死雀就地弹。就窠里打。及你出得语。又喝起向青云里打?”师云:“草贼大败。”济又打。 师开堂日。拈香云:“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三圣为我太孤。便合承嗣大觉。大觉为我太赊。我于三圣处会得宾主句。若不遇大觉师兄。洎乎误却我平生。我于大觉处吃棒。见得临济先师在黄檗处吃棒底道理。此一炷香。供养我临济先师。” 示众云:“今日不问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兴化与你证明。”时有缸德长老。出作礼起便喝。师亦喝。德又喝。师又喝。德作礼归众。师云:“适来若是别人。三十棒一棒也不较。何故。为他缸德长老会一喝不作一喝用。” 师入堂见首座乃云:“我见你了也。”座便喝。师打露柱一下。便出去。首座随后上方丈云:“适来触忤和尚。”便作礼。师就地打一棒。座无语。 师见同参来才上法堂。师便喝。僧亦喝。行三两步。师又喝。僧亦喝。须臾近前。师拈棒。僧又喝。师云:“你看这瞎汉。犹作主在。”僧拟议。师便打。直打下法堂。时有僧问:“这僧有甚触忤和尚处?”师云:“是伊适来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及乎我将手向伊面前横两遭。便去不得。似这般瞎汉。不打更待何时。” 僧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师云:“打中间底。”僧作礼。师云:“兴化今日赴个村斋。中路遇一阵卒风暴雨。却去古庙里避得过。”僧问:“多子塔前共谈何事?”师云:“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师举。三圣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三圣云:“臭肉来蝇。”师云:“兴化即不然。破脊驴上足苍蝇。” 上堂云:“我闻三圣道。我逢人即出。出即不为人。兴化即不然。我逢人即不出。出即便为人。下座。” 师巡堂次垂语云:“我有一只圣箭。遇作家即分付。”至下间有一道者云:“便请。”师云:“你唤什么作圣箭?”道者把衲衣便拂。师接住云:“败者个别更有在?”道者拟议。师便打。 师到云居。”问:“权借一问以为影草时如何?”云居道不得。师三度举话头。云居无语?”师云:“情知和尚道不得。且礼三拜。”云居一日上堂云:“我二十年前兴化问我,当时机思迟钝。道不得。为他致得问头奇特。不敢辜他。如今败消一个何必。”后有僧举似师。师云:“二十年败道得个何必。兴化即不然。不消一个不必。”后三圣拈云:“二十年道得底是云居。如今商量犹较兴化半月程。” 师见僧来云:“你未恁么来。山僧早行了也。”僧便喝。师云:“据令而行。”僧又喝。师云:“作家。”僧又喝。师便打。 问:“王程有限时如何?”师云:“日驰五百。” 同光帝驾幸河北。回至魏府行宫。常坐朝。僧录名员来朝后。帝遂问左右。此间莫有德人否。近臣奏曰:“适来僧录名员皆是德人。”帝曰:“此是名利之德。莫有道德之人否。”近臣奏曰:“此间有兴化长老。甚是德人。”帝乃召之。师来朝见帝。赐坐茶汤毕。帝遂问:“朕收下中原获得一宝。未曾有人酬价。”师云:“如何是陛下中原之宝?”帝以手舒啜头脚。师云:“君王之宝谁敢酬价。”圣颜大悦。赐紫衣师号。师皆不受。宣马一疋与师乘骑。马忽惊坠。师遂伤足。帝闻宣药救疗。 师唤院主。院主至侍立次。师云:“与我作个木罢子。”院主做了将来。师接得绕院行。”问僧云:“汝等还识老僧么?”僧云:“和尚争得不识?”师云:“疠脚法师。说得行不得。”又至法堂上。令维那声钟上堂,师如前垂示。众皆无对。师掷下罢子。端然而逝。敕谥广济大师。塔曰通寂。 ○临济慧照禅师塔记师讳义玄。曹州南华人也。俗姓邢氏。幼而颖异。长以孝闻。及落发受具。居于讲肆。精究毗尼。博嗫经论。俄而叹曰:此济世之医方也。非教外别传之旨。即更衣游方。首参黄檗。次谒大愚。其机缘语句载于行录。既受黄檗印可。寻抵河北镇州城东南隅。临帖沱河侧。小院住持。其临济因地得名。时普化先在彼。佯狂混众。圣凡莫测。师至即佐之。师正旺化。普化全身脱去。乃符仰山小释迦之悬记也。适丁兵革。师即弃去。太尉默君和于城中舍宅为寺。亦以临济为额。迎师居焉。后拂衣南迈至河府。府主王常侍。延以师礼。住未几即来大名府兴化寺。居于东堂。师无疾忽一日摄衣据坐。与三圣问答毕。寂然而逝。时唐咸通八年丁亥孟陬月十日也。门人以师全身。建塔于大名府西北隅。敕谥慧照禅师。塔号澄灵。合掌稽首。记师大略。住镇州保寿嗣法小师延沼谨书。住大名府兴化嗣法小师存奖校勘。 ○睦州(道踪)和尚语录△上堂对机第一上堂云:“你诸人。还得个入头处也未。若未得个入头。须得个入头。若得个人头。不得辜负老僧。”又云:“明明向你道。尚自不会。岂况葢覆将来。”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观世音菩萨。”进云:“学人不会。”师云:“大慈悲菩萨。”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一队衲僧来。一队师僧去。” 问:“如何是展演之言?”师云:“量才补职。”进云:“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师云:“伏惟尚飨。” 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你问将来。我与你道。”进云:“便请道。”师云:“抖擞多年穿破衲。褴艄一半逐云飞。” 问:“请师讲经?”师云:“买帽相头。”进云:“谢师慈悲。”师云:“拈头作尾。拈尾作头。还我第三段来。” 问:“如何是径截一路?”师云:“大众久立。速礼三拜。”进云:“请师道。”师云:“有头无尾汉。”又云:“来来还我径截一路来。”僧无语。 有座主问:“某甲虽讲得经兼行脚。不会教意时如何?”师云:“灼然实语当忏悔。”进云:“乞师指示。”师云:“你若不问,老僧缄口无言。你既问,老僧不可缄口去也。”进云:“便请道。”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问:“知时者是大沙门。如何是大沙门?”师云:“我向鼻孔里问你。”进云:“作么生问?”师云:“自领出去。”又云:“来来我共你葛藤。你却问我。” 问:“如何是大沙门?”师云:“观世音菩萨。会么?”进云:“不会?”师云:“大慈悲菩萨。” 问:“以一重去一重即不问,不以一重去一重时如何?”师云:“昨日栽茄子。今朝种冬瓜。” 问:“一句道尽时如何?”师云:“义堕也。”进云:“什么处是某甲义堕处?”师云:“三十棒教谁吃?” 问:“祖意与教意。是同是别?”师云:“青山自青山。白云自白云。”进云:“如何是青山?”师云:“还我一滴雨来。”进云:“学人道不得。请师道。”师云:“法华峰前阵。涅槃句后收。” 上堂,大众云集,师云:“章表将来。”时有僧出应诺,师云:“据状领过。” 问:“佛法大意,请师举唱。”师云:“我者里不曾泥里洗土块。你诸方作么生道。”僧无语。 有大德曾讲《法华经》。来问:“和尚。某甲虽讲。不会教家大意极则处。”师云:“不得错举。” 问:“如何是向上事?”师指一僧云:“那个师僧何不问?”僧无语。 有僧举雪峰语。乞师指示。峰云:“是什么?”学云:“乞师指示。”峰云:“因什么到与么地。”举了僧遂问:“败如雪峰和尚意作么生?”师便打。 师看经次。僧问:“看什么经?”师云:“《金刚经》。”僧云:“六朝翻译。次当第几?”师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问:“如何是教意。”师云:“我不答你。”进云:“和尚为什么不答?”师云:“为你念来。”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那个师僧。何不近前来。”僧便近前。师云:“我唤淅东人。干浙西人什么事?” 问:“如何是曹溪的的意?”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时有座主问:“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未审宗门事。乞师提纲。”师云:“问着宗门事。有什么难道。恰问着老僧鼻孔。你头上漫漫脚下漫漫。教家唤作什么?”主云:“教家无这个意旨。”师以拄戴趁。 上堂云:“汝等快与快与。老僧七十九也。看看脱去也。”僧便问:“师百年后。向什么处去?”师云:“三十年后有人举在。” 问:“迦叶上行衣。谁人合得披?”师云:“抖擞多年穿破衲。褴艄一半逐云飞。会么?”僧云:“不会。”师云:“有时豹向肩头上。也胜时人着锦衣。” 问:“终日着衣吃饭。如何免得着衣吃饭?”师云:“着衣吃饭。”进云:“不会。”师云:“不会即着衣吃饭。” 有座主问:“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云:“老僧入你钵囊里。”主云:“和尚为什么在学人钵囊里?”师云:“有什么槟榔豆钽速将来。”主云:“和尚欠少个什么?”师云:“这贼今日败也。”进云:“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量才补职。”进云:“学人咨和尚。”师咄云:“这扶篱摸壁汉。三家村里保头。也不能作得。” 师因赴斋回。有僧就师乞徇钱。师云:“赴斋得三十文。”僧云:“便请。”师云:“施者虽无厌。受者应知足。” 问:“佛法大意,请师提纲。”师云:“拈将来与你提纲。”进云:“便请和尚道。”师云:“拆东篱补西障。” 有僧名宗阐。宗阐咨和尚。师云:“住。”僧便住。师咄云:“名也不识。”又云:“有阐即判。快道快道。”阐无对。 有俗官问:“一气还转得一大藏经么?”师云:“有什么匹疲。快将来。” 问:“古人有言究竟一路。如何是究竟一路?”师云:“底底。你这鄄子我这里难遇。笔墨两状一时领过。”进云:“某甲有什么过?”师便打趁。 问:“従上已来老宿作家还有差别异路难会底道理么?”师云:“有。”进云:“如何是差别异路难会底道理?”师云:“待你三生六十劫信去始得。”进云:“某甲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你不解问。”进云:“和尚作么生?”师云:“放你三十棒。自领出去。” 问:“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云:“你若不问,我即不知。你若问我。我即知。”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底底。什么处得这个问来?”僧无语。” 问:“说即振动乾坤。不说即丝毫不豹。说即是不说即是?”师云:“道什么?”僧再举,师云:“这脱空谩语汉。”进云:“某甲话在。”师云:“说即振动乾坤。是你恁么道?”僧云:“是。”师拈拂子便打云:“底底。这里吓我来。” 问:“教意请师提纲?”师云:“但问将来。我与你道。”进云:“便请道。”师云:“佛殿里装香。三门头合掌。” 问:“学人有问,未审师还许也无?”师云:“灼然贼来须打。客来须看。”进云:“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云:“这贼不能打得你。” 问:“三乘十二分教。従何而得?”师云:“对机故得。” 问:“请和尚答一转语得么?”师云:“得。”进云:“请便道。”师拽拄戴趁。 上堂云:“不受谩底人出来。”有僧出应诺,师云:“被我挑一块屎。植喉咙塞却植眼打也。争不受谩。” 师因看《金刚般若经》,僧问:“和尚看甚经?”师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会么?”僧云:“不会。”师云:“我念经也不得。” 有俗官问:“和尚依教不依教?”师云:“光剃头净洗钵。作么生不依教。” 师因斋次。有俗官问:“请师施食。”师云:“三德六味施佛及僧。底底。快将来。老僧要吃。”俗官云:“请和尚施财。”师云:“弟子施财。和尚施法。先到老僧后到佛。” 又俗官问:“弟子今日开藏经。乞师一句提纲藏经。”师云:“此问难得。”官云:“便请提纲。”师云:“对牛弹琴。” 师因看经次。僧问:“和尚看什么经?”师云:“《涅槃经》茶毗品最在后。” 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蓦拈拄杖示众云:“我唤作拄杖。你唤作什么?”僧无语。师再将拄杖示之云:“超佛越祖之谈。是你问么?”僧无语。 师因焦山借斧头。师唤童子。取斧头来。童子取得来。向师前云:“未有绳墨且斫粗。”师遂喝。又唤童子:“来来。作么生是你斧头?”童子遂作斫势。师云:“斫你屋里老爷头不得。” 师举黄檗和尚语云:“天下老和尚一气道。在我者里。要放你也在我这里。要不放你也在我这里。”僧便问:“如何是一气道?”师云:“量才补职。”僧云:“如何是不放一气道?”师云:“伏惟尚飨。” 问:“如何是禅?”师云:“猛火着油煎。” 问:“不择一切请师提纲佛法。”师云:“山河大地畜生驴马。”进云:“为什么不会?”师云:“你若被我把住。直须百杂碎。”僧云:“和尚不可一向?”师云:“不信道百杂碎。” 问:“近入丛林。乞师方便。”师云:“你近入丛林?”进云:“是。”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进云:“某甲不会。”师云:“近前来。与你注解。”僧近前。师云:“去。” 上堂,大众侍立。师喝出去。大众不出去。师又再喝。大众茫然。师举拄杖一时趁下去。 师因看《华严经》,僧问:“是什么经?”师云:“大光明云,青色光明云,紫色光明云。那边是什么云?”僧云:“南边是黑云。”师云:“今日应有雨。”又云:“将为是个师子儿。元来是个老鼠儿。” 上堂云:“还有踏倒禅床底出来。”有僧出来应诺。师云:“北来抛钩钓鲸濞。下场头却钓得个虾蟆出来。” 问:“如何是禅?”师云:“还我第二段来。”进云:“不会。”师云:“三段不同万里崖州。” 问:“如何是佛?”师云:“裂转鼻孔。” 问:“如何是葛藤一句?”师云:“山河大地是你问。”进云:“如何提纲拈掇?”师云:“到我问。” 问:“托即乾坤大地。不托即丝发不逢时如何?”师云:“底底不曾见。”师却问:“先孛跳三千里倒退八百。你作么生?”学云:“诺。”师云:“先责一状好打者汉。”又云:“来来。我共你葛藤。托即乾坤大地。你且道洞庭湖水深多少?”进云:“不曾量度。”师云:“是洞庭湖水又作么生?”进云:“败为今时。”师云:“这葛藤尚不会得。”便打。 问:“大众云臻。合谈何事?”师云:“作么?” 问:“华藏海即不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好来好来。” 师举古人语次。问大众云:“三乘十二分教。成得个什么边事?”有僧云:“今日大众普请不易。”师云:“不要将出来。”僧云:“打鼓吃药石。”师云:“莫拈出。”僧云:“和尚得恁么忉忉生?”师云:“我也败要你恁么道。” 问:“如何是触途成滞底句?”师云:“我也败道。”进云:“作么生道?”师云:“底底。箭过西天十万里。向大唐国里等候。” 僧打门。问:“己事不明。乞师指示。”师才开门。僧拟开口问,师便植口掴。 问:“如何是学人入头处?”师云:“一不得了。”进云:“某甲不会。”师云:“这个语话。三十年后大行。” 问:“如何是禅?”师云:“摩诃般若波罗蜜。”进云:“不会。”师云:“抖擞多年穿破衲。褴毵一半逐云飞。” 睦州僧正并诸大德众。请师上堂,师问僧正。僧正应诺。师云:“监寺?尔?”正云:“不在。”师云:“都监庠黎?尔?”正云:“不在。”师云:“上座?尔?”正云:“不在。”师云:“三段不同。今当第一。向下文长。赴在来日。不词谨退。”便起。诸大德罔措。 师举古人语云:“捏聚也在我。裂破也在我。”僧问:“如何是裂开?”师云:“菩提涅槃真如解脱。三九二十七。还我第一筹来。”又云:“即心是佛。我且恁么道。你作么生?”僧云:“某甲不恁么道?”师云:“盏子落地,楪成七片。”僧云:“如何捏聚?”师乃敛手而坐。 一日睦州剌史问:“如何是禅宗事?”师云:“近前来近前来。”史近前,师云:“得恁么脱空妄语。”史无语。师遂问:“曾见什么人来?”史云:“曾见恁么老宿来。”师云:“更作么生?”史云:“看经来。”师蓦打床一下云:“教中唤这个作什么?”史云:“教中不说。”师云:“教中道:治生产业与正理不相违背。又作么生?”史无对。师又打床一下云:“大凡唤这个作什么?”史云:“唤作床。”师云:“这吃饭粘汉。” 睦州陈操尚书因斋次。尚书自行饼袤与僧。僧遂引手接。尚书却缩手。僧无语。尚书与诸官在镇楼上坐。忽见有数僧来。官人云:“有几个衲僧来?”尚书云:“不是。”官人云:“争知不是?”书云:“待来到这里与你勘。”其僧遂至。尚书蓦唤云:“上座上座。”僧回首,无语。书云:“不信道?” 上堂,众集,师云:“忽然忽然。”有僧出来云:“却请大众归堂去。”师拍绳床一下云:“苦杀人。”僧遂回头。师举拄杖一时趁下。 问:“如何是佛法径截?”师云:“三人两人不问。”进云:“便请和尚道。”师云:“三人一状领过。” 问:“一言道尽时如何?”师云:“底底。筑着老僧当门齿。”进云:“已蒙和尚指示。”师云:“有头无尾汉。钱唐去国三千里。”僧无语。 问:“一句净尽时如何?”师云:“摘却你眉毛。换却你眼睫。”僧无语。师云:“底底。脱空谩语汉。” 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 问:“不涉廉纤。请师道。”师云:“三段不同。今当第一。向下文长。赴在来日。” 问:“如何是教意?”师云:“还我一问来。”进云:“未审和尚作么生道?”师云:“底底。不敢望你分外。话也不领。” 问:“如何是量才补职。”师云:“不要补。”进云:“为什么不要补?”师云:“虾蟆之类。”别有一僧出来:“请和尚道。”师云:“不要搅扰百姓。养子方知父慈。会么?”僧云:“如何是养子方知父慈?”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问:“如何是禅?”师云:“归依佛法僧。”进云:“不会。”师云:“咄这虾蟆。得与么恶业。” 问:“学人有疑。请师一决。”师云:“独掌不浪鸣。”进云:“不会。”师云:“只丝不成束。自领出去。” 问:“径截处。乞师指示。”师云:“早朝有人问了也。”进云:“早朝有人问了且致。请师道?”师云:“三门头市合金刚脚子小儿子簸钱。” 问:“如何是教意?”师云:“一问不再举。”问:“如何是一代时教?”师云:“上大人丘乙已。”问:“如何是急?”师云:“通你一问。”进云:“如何是急中急?”师云:“朝向西瞿耶尼。暮向北郁单越。” 俗官问:“弟子广陈供养,师有何方便?”师云:“败怕你不问。”官云:“便请和尚道。”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问:“以八不成是何章句?”师弹指一下云:“会么?”进云:“不会?”师云:“上来讲赞无限胜因。虾蟆孛跳上天。蚯蚓蓦过东海。” 问:“如何是鹞子。师云:“这死雀儿。”进云:“如何是鹞子之机?”师云:“昨日有师僧趁出去。你今日又来这里。”进云:“过在什么处?”师云:“敕贬朝官。” 问:“如何是机前一句?”师云:“老僧一问教你摸。”进云:“莫便是么?”师云:“对牛弹琴。” 问:“正当说时时如何?”师云:“你为什么话堕。”进云:“什么处是话堕处?”师云:“担枷过状万里崖州。自领出去。” 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那个师僧。置将一问来。”学人举头。师便打云:“老僧却不恁么。”进云:“未审和尚作么生问?”师云:“佛殿里装香。三门头合掌。”又云:“你不解问。”进云:“未审作么生问?”师云:“速礼三拜,放你三十棒。”又云:“后园生菜熟水淘饭。” 问:“如何是向上事?”师云:“向下文长。”又云:“惭愧解问。”进云:“请和尚道?”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问:“如何是教眼?”师云:“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进云:“此是经文。”师云:“驴年会么?”进云:“如何是教眼?”师云:“量才补职。”问:“如何是衲僧眼?”师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 上堂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信受奉行。”问僧:“我适来念什么?”僧云:“和尚念经。”师便打云:“此老古锥,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问:“如何是诸佛师?”师云:“钉钉东东,骨低骨董。”进云:“乞师慈悲。”师云:“我问你,第二句作么生道?”进云:“不会。”师云:“灼然灼然。” 师坐次,有僧蓦然问:“请师道?”师云:“苏噜苏噜娑婆诃。” 问:“如何是向上关捩子?”师云:“新罗国里坐朝,大唐国里打鼓。” 上堂云:“烁电之机罕遇,且向摸沧村里作活计。”僧问:“如何是摸沧村里作活计?”师云:“归依佛法僧。”进云:“如何是烁电之机罕遇?”师云:“灼然。” 问:“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时如何?”师云:“牙齿敲磕,更置将一问来。”僧无语。师云:“舌头无骨。”又拈拄杖一划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甘?々鸟。” 问:“不落玄机,便请道。”师云:“老僧三十年来行脚,未曾置此一问。”进云:“请师答话。”师云:“这个阿师,什么处得此一个问头来。” 问:“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时如何?”师云:“到老僧这里,觅个什么,速礼三拜。”又云:“近前来,早是教七教八。”进云:“也知和尚恐某甲不实?”师云:“拄杖不在,扫帚柄打三十下。” 问:“古人点土成金意旨如何?”师云:“老僧不与么道。”进云:“和尚作么生道?”师云:“金变为土。” 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饱吃饭了,颠言倒语作什么?”进云:“与么即一切法不可得也。”师云:“你道我语作么生?”进云:“一切法不可得也。”师便打。 问:“学人近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不得埋没老僧。”进云:“乞师慈悲。”师云:“一箭过西天。一不成两不是。” 有长讲《法华经》座主,来问:“某甲虽讲经,不明教意,乞师方便。”师云:“悟即实初三十一中九下七,面前背后相去多少?”主云:“某甲不会,乞师指示。”师云:“拈起着。”主再问,师云:“摩诃般若波罗蜜。”进云:“某甲不会。”师云:“入乡随俗。”进云:“如何是教意?”师云:“妙法紧那罗王,大法紧那罗王。”主云:“某甲不会。”师云:“真个是无孔铁槌。近前来。主便近前。师以手空捞一转却云:“会么?”主云:“不会。”师云:“不在这里。” 上堂云:“识贱即贵。”僧便问:“败如长街里还有贵也无。”师云:“有。”进云:“如何长街里贵?”师云:“陈涢陈涢。”进云:“恁么则学人买得也。”师云:“一两二两。还我三文钱来。”僧无语,师云:“底底。这脱空妄语汉。”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天台来。”师云:“见说石桥作两段是否。”僧云:“和尚什么处得这个消息?”师云:“将为是华顶峰前客。元来是平田庄里人。” 因见新到,师云:“老僧不曾向第二句里勘人。近前来。”僧遂近前,师云:“近离什么处?”僧云:“请和尚辩。”师云:“今日云色稍高。”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和尚合知?”师云:“我即知。”僧云:“且道某甲従什么处来?”师云:“猪跳圈不出。” 问僧:“你是行脚僧是否。”僧云:“诺。”师云:“筑着便虾蟆叫。”僧云:“某甲未曾有语在。”师云:“来来。作么生道。”僧云:“还曾遏得住也无?”师便打。 问僧:“近离什么处?”僧喝,师云:“老僧今日被你喝一喝。”僧又喝。师云:“三喝四喝后作么生?”僧无语。师便打云:“这掠虚汉。” 问僧:“什么处来?”僧便喝,师云:“你以古人作得主。”僧又喝。师云:“话破也。”僧云:“某甲什么处是话破处?”师便棒。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请和尚鉴。”师拈起拄杖云:“你唤作个什么?”僧云:“请和尚鉴看。”师便打。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知道和尚有此一问。”师云:“一破两破三破作么生?”僧云:“和尚什么处得许多破来?”师云:“底底。这个阿师。好与三十棒。” 问僧:“夏在什么处?”僧叉手退后。师云:“钵孟里失却匙箸。草鞋根下失却一文古老钱。”僧云:“某甲不与么。”师云:“共你葛藤。尚自不会。来来实道夏在什么处?”僧云:“江西。”师云:“念你远来。收你三十棒。”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径山来。”师云:“何得五戒不持。”僧云:“过在什么处?”师云:“我这里不着沙弥。” 师见新到来参云:“克尤叵耐。”僧罔测。一边立。师云:“什么处得这一队打野榸汉。出去。” 问僧:“什么处来?”其僧瞪目视。师云:“驴前马后汉。”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适来有人问了也。”师云:“因什么败阙。”僧云:“莫错。”师云:“自领出去。”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识得即知来处。”师喝云:“这虾蟆保老和尚作活计。”僧云:“莫错。”师云:“放你三十棒。自领出去。” 问僧:“莫是従河北来么?”僧云:“某甲近离江西。”师云:“大展坐具。礼三拜着。”其僧礼拜了便出去。师云:“不空不空。”僧回首。师云:“来来。近前来。皓是黑正好辩。”僧无语。 问僧:“几人新到?”僧云:“五人。”师云:“瓦解冰消。”僧云:“和尚未曾有问。”师云:“贼把赃为验。” 问僧:“近离什么处?”僧云:“也知和尚有此一问。”师云:“脱空妄语汉。”僧云:“什么处是妄语?”师云:“三十棒教阿谁吃。” 问僧:“夏在什么处?”僧云:“待和尚有个住处。即说似和尚。”师云:“狐非师子类。灯非日月明。”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灵山来。”师云:“涅槃是第几座。”僧无语。师又问:“迦叶什么处去?”僧云:“不知。”师云:“脱空妄语汉。” 有时才见新到云:“现成公案。放你三十棒。”僧云:“某甲如何?”师云:“三门头金刚。为什么却举起拳?”僧云:“金刚尚乃如是。”师便打。”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须知有不涉程途者。”师乃咄云:“开口便作屎臭气。” 有僧参师。师乃拈起针云:“一时穿过鼻孔。”僧云:“莫错?”师云:“底底。近前来。你适来道什么?”僧云:“和尚莫错?”师云:“西天斩头截臂。这里自领出去。” 师有时见新到云:“何得五戒不持?”僧云:“某甲未曾人事。”师云:“这沙弥。”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婺州来。”师云:“还见傅大士么?”僧云:“某甲不见。”师云:“在双林寺里。”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婺州来。”师云:“乡中偏出此人。”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适来途中早有人问了也。”师云:“这里为什么瓦解冰消。”僧云:“某甲过在什么处?”师云:“担枷过状汉。”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那处来。”师云:“老僧屈。”僧云:“和尚知便得。”师云:“担枷过状。”便打。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莫错伸此一问?”师云:“嗄,江西来。”僧云:“莫错。”师云:“三十棒教阿谁吃?” 问僧:“什么处来?”僧便喝。师拍手大笑。僧罔措。师便打。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深知和尚有此一问。”师云:“七纵八横。老僧鼻孔在什么处?”僧云:“和尚鼻孔为什么却问某甲。”师云:“底底。放你三十棒。”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灵泉来。”师云:“底底。放你三十棒。”又云:“你适来恁么道?尔。”僧云:“是。”师云:“三门头金刚。为什么倒地。”僧无语。师云:“将为是个僧。元来败是虾蟆。”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请和尚辨。”师云:“向你脚下辨。”僧无语。师云:“底底。什么处?并无主宰。”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洎错只对和尚。”师咄云:“将一条绳缚保老师着。”僧云:“某甲有什么过?”师云:“去。”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灵山来。”师云:“近日打杀一门僧是否。”僧无语。师云:“这个虾蟆。” 问僧:“什么处来?”僧叉手近前。师云:“太狼籍生。”僧无语。师云:“这掠虚汉。”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江西来。”师云:“江西米贵贱。”僧云:“不曾入廛。师云:“念你远来。放你三十棒。”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江西来。”师云:“江西此去多少?”僧云:“不曾量度。”师云:“文彩已彰。”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江西来。”师云:“夏在什么处?”僧云:“云居。”师云:“有何言教?”僧云:“即今作么?”师云:“这个师僧。亲従高处来。”僧云:“和尚为什么与么道?”师云:“本色打米饼保老师。”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江西来。”师作打势云:“踏破多少草鞋?”僧无语。师云:“来来。你曾过梅岭么?”僧云:“过。”师云:“今日好秋凉。”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江西来。”师云:“还有不吃饭底么?”僧云:“有。”师云:“这个是噇饭底。” 问僧:“你头上一问为什么不道。”僧云:“什么处不道?”师云:“且喜得你出头来。”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双林来。”师云:“途中事借问得么?”僧云:“和尚问什么处?”师云:“你上大人也未曾梦见。出去。” △勘看经僧第二问僧:“看什么经?”僧云:“《般若经》。”师云:“鼻孔里藏身。钵盂里藏却匙箸。眼睛里换却髑髅。删在什么经里。”僧云:“某甲不知删在什么经里?”师云:“来来。败如大般若经一切智智清净。是么?”僧云:“是。”师拈起拄杖云:“见这个么?”僧云:“此是色法。”师云:“忽有人供养看经僧。你也随队吃饭。” 问僧:“曾看经是么?”僧云:“是。”师云:“是。”又云:“不得谩我。”僧云:“和尚为什么不领话?”师云:“果然唬我。”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双林寺来。”师云:“傅大士道什么?”僧云:“他不问和尚。和尚又问他作什么?”师云:“什么处得这老婆说话来。”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双林寺来。”师云:“还见傅大士么?”僧云:“不错只对和尚。”师云:“底底。牢里作活计。”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双林寺里来。”师云:“在彼看经么?”僧云:“和尚什么处得这个消息?”师云:“两俱失。” 有同学师兄。来相看吃茶次。师兄问:“行脚事作么生?”师恰遇沙弥过茶次。便与一掴。咄这沙弥。师兄云:“是即是你道我作么生?”师云:“虾跳不出斗。” 问一僧。“今日施主开经么?”僧云:“是。”师云:“好生着莫教错。”僧云:“某甲不教错。”师云:“入地狱如箭射。” 问僧:“曾讲经么?”僧云:“不会。”师云:“去。” 问僧:“看什么经。”僧云:“《涅槃经》。”师云:“《茶毗品》最在后。曾看么?”僧云:“曾看。”师云:“大喻三千。小喻八百。”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斋来。”师云:“将钱来。”僧云:“和尚欠少什么?”师云:“虾蟆叫。”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斋来。”师云:“猴系露柱。”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斋来。”师云:“打草蛇惊。” 问僧:“什么处去来。”僧云:“斋来。”师云:“施主还具眼么?”僧云:“某甲罪过。”师云:“你为什么随我?”僧无语。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斋来。”师云:“将什么报答施主?”僧云:“不用更言。”师云:“斤不当两。”僧云:“此是和尚分上事。”师云:“底底。且放你三十棒。”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和尚莫错伸一问。”师云:“争柰头上一条绳何。”僧云:“莫错。”师云:“枷上更着镐。” 问僧:“什么处去来?”僧云:“斋来。”师云:“施主眼瞎。” 师见僧瞻视云:“你大有年几也。”僧云:“请和尚道?”师云:“四十六也未。”僧云:“莫错?”师云:“这死虾蟆。” 问僧:“今日吃得多少盐醋。”僧拈起钵盂。师云:“可惜许。盐醋牛栏里作活计。” 问一上座:“何不觅个住处。”座云:“尽大地觅个住处不可得。”师云:“绳子为什么在我手里。”座云:“和尚恁么道即得。”师云:“非但髑髅。鼻孔也穿过。” 问一觉上座:“见说在丛林里多口把不住。是庠黎么?”觉云:“和尚什么处得这个消息?”师云:“一任孛跳。”觉云:“不可语不得。”师云:“底底转见败阙。”又云:“老僧若置一问,教你丧身失命。”觉云:“和尚不可压良为贱。”师云:“苏噜苏噜娑诃。”又云:“来来。是你曾看教么?教中道:谤斯经故获罪如是。作么生是教意?”觉云:“教中不说有意。”师云:“入地狱。”又拈起拄杖云:“这个是什么?”觉云:“拄杖。”师云:“这粘镬汤汉。” 问河北僧:“彼中有赵州和尚。你曾到么?”僧云:“某甲近离彼中。”师云:“有何言教示后徒?”僧云:“寻常问新到:什么处来?僧云:南方来。州云:吃茶去。”师乃呵呵大笑云:“惭愧。”又问:“败如赵州意作么生?”僧云:“此亦是方便。”师云:“赵州被你一杓屎泼。”僧无语。 师见僧辞去,问:“什么处去?”僧云:“往径山去。”师云:“忽然有人问你。作么生道得一句语。塞得伊口。”僧云:“某甲有语。”师云:“去。” 问僧:“什么处去?”僧云:“礼拜径山去。”师云:“这老汉好打破髑髅着。”师见一僧云:“恰似个律师一般。蓦然悟去。一箭穿过髑髅三千里。”僧拟作问势。师云:“苏噜苏噜娑诃。” △勘讲经论座主大师第三师问僧正。正应诺。师云:“讲《唯识论》么?”正云:“不敢。小年曾读文字来。”师拈起糖饼。擘破作两片:“你作么生?”正无语。师问僧正:“唤作糖饼是。不唤作糖饼是。”正云:“不可不唤作糖饼。”师却唤沙弥:“来来。你唤作什么?”沙弥云:“糖饼。”师云:“你也讲得《唯识论》。” 有紫衣大师来参师。师见来。便拈起帽子问大师:“京中唤作什么?”大师云:“朝天帽。”师云:“恁么则老僧不去也。大师无语。 师问大德:“曾蕴何业。”德云:“小年曾习《唯识论》。”师云:“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是么?”德云:“是。”师指门扇云:“这个是什么?”德云:“色法。”师云:“帘前赐紫对御谈玄。五戒不持。”德无语。 问座主:“讲什么经?”主云:“《法华经》。”师云:“与老僧讲来。”主云:“某甲依章疏?”师云:“你不会讲。”主云:“某甲实不会讲。却请和尚讲?”师云:“你不是听经人。”主云:“昨日蒙和尚慈悲。为某甲今日讲?”师云:“三段不同。今当第一。”主云:“此是古人章疏。”师云:“你见个什么道理?”主无语。师云:“这吃夜饭汉。不能打得你。去。” 有座主善解二十四家书。师问:“你解二十四家书是否?”主云:“不敢。”师遂于空中作书势云:“是什么字?”主云不会。师云:“底底。这个阿师。脱空妄语道。我解二十四家书。永字八法也不识。”主无语。师云:“来来。曾讲《华严经》否?”主云:“不敢。”师云:“不怪伸一问得么?”主云:“和尚问什么?”师咄云:“讲得碗里。”又云:“你问我。”主云:“请和尚讲。”师云:“心不负人。”主云:“不会。”师云:“对牛弹琴。” 问座主:“讲什么经?”主云:“《涅槃经》。”师云:“开口便作屎臭气。”主云:“争柰古教何?”师云:“奴见婢伯阖不肯休。”主无语。师云:“近前来。”主便近前。师云:“败这也无主宰。”便打。 一日有座主来。师问:“见说座主讲得经是否?”主云“不敢。”师云:“底底。这吃夜饭保老。” 师云:“来来。讲得什么经论?”主云:“《唯识》、《法华经》。”师云:“拈起鼻孔将两耳来。”主云:“鼻孔作么生拈得?”师云:“这念言语汉。”又云:“《法华经》云‘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是否?”主云:“是。”师云:“佛殿里即不问,三门头鸱勿?上。道将一句来。”主云:“此是玄机。”师云:“玄你屋里老爷。脱空妄语汉。” 有讲论座主来参师,师云:“你为什么义堕?”主云:“和尚未曾问某甲。”师云:“西天则斩头截臂。我这里与你口吃饭。” 有一座主讲得七本经论。来参师。师云:“你是讲得七本经论是否?”主云:“不敢。”师拈起拄杖。蓦头打一下。主云:“某甲不因和尚。洎虚过一生。”师云:“道什么?”主拟开口。师便打。主云:“谢和尚重重相为。”师云:“依稀近佛。莽卤为僧。” 有一座主讲得六本经论。来参师。师云:“见经中有问论中有主。”主云:“某甲依章疏讲。不会玄机。”师云:“你讲得碗里。”主云:“某甲也未曾分外。”师云:“出去。” 有座主来参师。师问:“莫便是讲《唯识论》是么?”主云:“不敢。”师云:“朝去西天暮归唐土。会么?”主云不会。师云:“底底。五戒不持。” 问座主:“讲什么经?”主云:“讲《华严经》。”师云:“更有个汉子即不问你。文殊普贤又作么生?”主云:“不会。”师云:“近前来。”主便近前。师便打一棒云:“会么?”主云:“不会。”师云:“饥逢王膳不能餐。病遇医王争得瘥。与你注解了。” 问僧:“讲什么经。主云:“《金刚经》。”师云:“曾讲《辨正论》么?”主云:“不敢。”师云:“五戒不持。”又问:“讲《金刚经》是否?”主云:“是。”师拈拄杖云:“是什么?”主云:“此是色法。”师云:“讲得碗里。”又云:“经中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否?”主云:“是。”师云:“这脱空妄语汉。吃夜饭保老。” 师问座主:“蕴何业?”主云:“《唯识论》。”师云:“教中言作么生?”主云:“某甲败是寻行数墨。却是禅门中不知?”师云:“实语当忏悔。” 问讲《金刚经》座主:“荷担如来即不问,你寺门前金刚为什么入你鼻孔里去?”主云:“和尚什么语话?”师云:“你讲得梦里。” 问讲《楞严经》座主:“经中有八还四义是否?”主云:“是。”师以拄杖点一童子顶上一下云:“是什么义?”主无语。师云:“此义文长。赴在来日。” 问:“如何是自己事?”师云:“老僧不解相怪。速礼三拜。”又云:“观世音菩萨。”进云:“不会。”师云:“大慈悲菩萨。” 西峰长老来置茶果次。师问:“今夏在甚么处安居?”峰云:“兰溪。”师云:“多少众?”云:“七十余人。”师云:“时中将何示徒。”峰拈起柑子。师云:“着甚死急。” 师问僧:“近离甚处?”云:“浏阳。”师云:“彼中老宿只对佛法大意道甚么?”云:“遍地无行路。”师云:“老宿实有此语那?”云:“实有。”师拈拄杖打云:“这念言语汉。” 师见僧行胡饼。乃问:“行甚么?”云:“胡饼。”师云:“这俗汉。” 云门来敲门,师云:“阿谁?”门云:“文偃。”师开门拦胸扭住云:“道道。”门拟议。师便推出云:“秦时?度轹钻钻。” 师问秀才:“先辈治甚经?”才曰:“治《易》。”师云:“《易》中道:‘百姓日用而不知。’且道不知个甚么?”才曰:“不知其道。”师曰:“作么生是道?”才无对。 僧问:“一气还转得一大藏教也无?”师曰:“有甚饆锣ボ子,快下将来。” 问:“如何是禅?”师曰:“猛火着油煎。” 师临终召门人曰:“此处缘息。吾当逝矣。”乃跏趺而寂。郡人以香薪焚之。舍利如雨。乃收灵骨。塑像于寺。寿九十八。腊七十六。 ○睦州和尚语录小序师法嗣黄檗。初住睦州观音院。常余百众。得数十载后。舍众住开元寺房。织蒲鞋榈养母亲。时人号为陈蒲鞋。其机锋语句。今集之二三焉。睦州和尚。名道晨。严州人。姓陈氏。受业不载。得法于黄檗运和尚。马祖第四世。唐宣宗懿宗时人。 ○汝州南院(慧颙)禅师语要师讳慧辂。河北人也。上堂云:“赤肉团上壁立千仞。”有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语?”师云:“是。”僧便掀倒禅床。师云:“你看这瞎汉乱做。”僧拟议。师便打趁出院。 上堂云:“诸方只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僧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师云:“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僧云:“犹是学人问处。”师云:“你问处作么生?”僧云:“失。”师便打。其僧不肯。后到云门会里。举前因缘。说不肯。其时有傍僧云:“当时南院棒折那。”僧闻此语。言下大悟。方见南院答话处。僧却来汝州省觐。值南院已迁化。却上风穴礼拜。风穴认得便问:“上座是当时问南院啐啄同时话者否?”僧云:“是。穴云:“会也未。”僧云:“会也。”穴云:“当时作么生?”僧云:“当时如在灯影里行相似。”穴示:“你会也。” 问:“大用不逢人时如何?”师云:“鸡鹅舞道引入千峰。”问:“十方通畅时如何?”师云:“八极连门祸。”问:“龙跃江湖时如何?”师云:“瞥嗔瞥喜。”问:“倾湫倒岳时如何?”师云:“老鸦无嘴。”问:“従上古人见不尽处。师还见也无?”师云:“握发吐餐人不顾。满朝尽道好周公。”僧向口上打。”师云:“道者大煞瞎。”僧云:“有恁么瞎老汉恁么道。”师便打。” 问:“従上诸圣向什么处去也?”师云:“不上天堂。即入地狱。”僧云:“和尚作么生?”师云:“你还知宝应老落处也无。”僧拟议。师便打一拂云:“你还知吃拂子底么?”僧云:“不会。”师云:“正令却是你行。”又打一拂子。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你试道看。”僧便喝。师拍手云:“大众好喝。”僧又喝。师便打。 问:“回旋空中时如何?”师云:“四面连架打。”问:“龙兽相交时如何?”师云:“交狗脊坡头。”问:“丹霄独步时如何?”师云:“日驰五百。”问:“金榜题名。请师印可。”师云:“日下拽脚。”问:“大震虹霓。请师引验。”师云:“日下三刻。”问:“黄巢过后何处回避?”师云:“六纛旗下。”问:“忽遇捉着时如何?”师云:“贱首头犯。” 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泥乾跌宕。”僧云:“出匣后如何?”师云:“天魔唱快。”问:“杨朱泣歧时如何?”师云:“白狗临刑莫怨天。”问:“人逢碧眼时如何?”师云:“鬼争漆桶。”问:“独步青霄时如何?”师云:“四众围绕。”僧云:“四众围绕时如何?”师云:“梵音绝处行。”问:“寂寂无声时如何?”师云:“打了拖声势。”问:“凤栖不到处时如何?”师云:“忽闻庭前扑煞老颍枭。”问:“如何是归宗理事绝?”师云:“纳孺处错。”问:“如何是日轮正当午?”师云:“理事甚分明。”便打。 问:“如何是独步四山顶?”师云:“深深海底行。”问:“如何是自在如师子?”师云:“金锤勒咽索。白棒拥将行。”问:“久在贫中如何得济?”师云:“满掬摩尼亲自捧。”学云:“教人眼瞎。”师云:“眼里无筋一世贫。”学云:“挑筋了瞎。”师便打。” 问:“奔流度刃疾焰过风时如何?”师云:“住。”学云:“住即瞎。”师打禅床。”僧便喝。师拈棒。僧云:“老和尚莫掣猱。夺棒打老和尚去在?”师云:“今日被这瞎汉钝置煞我。”僧云:“阵败不禁苕帚扫。”问:“疋马单锵来时如何?”师云:“且待我斫棒。”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无量大病源。”僧云:“请师医。”师云:“世医拱手。”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掌塔戴雕冠。口中更河海。”问:“如何是无相涅槃?”师云:“前三点后三点。”僧云:“无相涅槃。请师证照。”师云:“三点前三点后。”问:“万里无云时如何?”师云:“饥虎投崖。”问:“古殿重兴时如何?”师云:“明堂瓦插澄。”僧云:“与么则庄严毕备也。”师云:“斩草蛇头落。”问:“二王相见时如何?”师云:“十字街头吹尺八。”问:“如何是无相道场?”师云:“斫破鬼神村。” 上堂云:“是你诸人。尽曾向诸方去来。不是不知不见。还知老僧这里有讳么?”僧便问:“请和尚讳。”师云:“推算决疑。”问:“如何是搴亶林?”师云:“鬼厌箭。”问:“如何是不动尊?”师云:“邂逅到崖州。”问:“拟蓦要津时如何?”师云:“灰粪堆。”问:“百了千当时如何?”师云:“未是好手。”问:“大义争权时如何支拟?”师云:“光漆文社。”僧云:“将何奉献?”师云:“切以生棒祭惟驴粪。”问:“如何是乾坤主?”师云:“周人遗刀心剜九窍。”问:“麟阁图形。请师怜念?”师云:“缨拂面尘。”问:“如何是解脱浆?”师云:“苞茅渗血,簋物不多。”问:“如何是金刚不坏身?”师云:“老僧在你脚底。”僧便喝。师云:“未在不是。”僧又喝。师便打。 问:“南宗北祖如何显示?”师云:“大庾岭头云。太行山下贼。”僧云:“如何明会?”师云:“幽燕经劫杀。吴越笑呵呵。”僧云:“毕竟如何?”师云:“莫言无法说。最苦是新罗。”问:“薄地天龙如何辨识?”师云:“有什么难辨。”僧云:“便请辨。”师云:“瘦眼生盲。茎毛磔索。”僧云:“如何医治?”师云:“气针抉舌上。雷电震云间。”僧云:“忽遇叶公时如何?”师云:“见假不知惊着否。至今犹是眼翻天。”问:“日出扶桑时如何?”师云:“阎浮树下过。”问:“凡圣同居时如何?”师云:“两个猫儿一个狞。”问:“啃檀郁密时如何?”师云:“独柳树下坐。”问:“近不得时如何?”师云:“冤家难解脱。” 问:“万仞龙门。今朝透过时如何?”师云:“全存霹雳声。”僧云:“恁么则全承布雨去也。”师云:“泥人眼赤。”问:“如何是道?”师云:“鹰过长空无一物。”问:“独游沧海时如何?”师云:“雷震青空畜生烧尾。”问:“运足不知路时如何?”师云:“鸟道盲人遇。”问:“中间不会时如何?”师云:“静处踝了打。”问:“投机不遇时如何?”师云:“足下全身去。”问:“金锁断时如何?”师云:“失。”僧云:“金锁既断。为什么却失?”师云:“崖州路上问行人。”问:“燃灯前即不问,燃灯后亦不问,如何是正燃灯?”师云:“灭。” 僧従东过西边立,师云:“野狐精。”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单杖控天街。太白过后望。”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八花九裂。”问:“如何是塔中人?”师云:“头不梳面不洗。”问:“万里无云时如何?”师云:“寸步不可过。”问:“剪铁镆耶犹恨钝。啮镞当锋事如何?”师云:“剪即死。”僧便喝。师拍膝一下。”僧又喝。师拈棒。僧云:“老和尚莫盲枷瞎棒。夺却棒来打老和尚去。莫言不道。”师云:“今日无端黄面浙子钝置一场。”僧云:“老和尚莫掣猱好。”问:“如何是佛?”师云:“如何不是佛?”问:“惜宗风护三乘。如何是道?”师云:“更梦见什么?” 上堂云:“过去祖佛尽皆恁么道。”时有僧问:“道个什么?”师云:“大哉。”问:“上上根器人来。师还接也无?”师云:“接。”僧云:“便请和尚接。”师云:“且喜共你平交。”问:“如何是佛?”师云:“我不曾知。”僧礼拜。师便打。 上堂云:“有解问话者出来。时有僧出礼拜。师云:“是者老汉罪过。”便下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秋收冬藏。”问:“如何是宝应正主?”师云:“杓大碗小。”问:“如何是宝应水?”师云:“了。”云:“饮者如何?”师云:“了。”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今日不答话。”问:“拟伸一问师意如何?”师云:“是何公案。”僧应诺。师云:“放你三十棒。”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五男二女。”问:“如何是宝应剑?”师云:“天下老和尚答话了也。将此语别处问去。”僧云:“用者如何?”师便打。问:“祖意与教意是同是别?”师云:“黄尚书李仆射。”僧云:“不会。”师云:“牛头南马头北。”问:“万代留名时如何?”师云:“光漆郊社。”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喝。僧云:“老和尚莫探头好。”师又喝。”僧便礼拜。师云:“放过即不可。”便打。”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喝。僧便礼拜。师云:“今夜两个俱是作家禅客。与宝应老。称提临际正法眼藏。若要一喝下辨宾主。问取二禅客。”问:“学人有一问在和尚处时如何?”师云:“你问道什么?”僧便喝。师便休。至明日上堂众集,师云:“昨日问话师僧在什么处?”僧才出。师拈棒便打。”问:“如何是佛?”师云:“待有即向你道。”僧云:“与么则和尚无佛也?”师云:“正当好处。”僧云:“如何是好处?”师云:“今日是三十日。” 上堂云:“诸方尽是把蛇头求歇。终不敢向第二头答宾家话。若是本色衲僧便莫共语。作么生是本色衲僧?”良久云:“有输有赢。”有防御使问:“长老还具见闻觉知也无?”师与一踏踏倒。 △勘辩问僧:“近离什么处?”云:“襄州。”师云:“来作什么?”僧云:“特来礼拜和尚。”师云:“恰遇宝应不在。”僧便喝。师云:“向你道不在。又喝作什么?”僧又喝。师便打。僧礼拜。师云:“这棒本是你打我。我且打你。要此话行。瞎汉参堂去。” 师见新到来竖起拂子。僧云:“败阙。”师放下拂子。僧云:“犹有这个在。”师便打。问园头:“瓠子开花也未。”僧云:“开花已久。”师云:“还着子也无?”僧云:“昨日遭霜了也。”师云:“大众吃个什么?”僧拟议。师便打。 问风穴:“南方一棒作么商量?”穴云:“作奇特商量。”穴却问:“和尚此间一棒作么商量?”师拈拄杖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让师。”问僧:“近离甚处?”云:“长水。”师云:“东流西流?”僧云:“总不恁么。”师云:“作么生?”僧珍重。师便打。 问僧:“近离什么处?”僧云:“龙兴。”师云:“发足莫离叶县否?”僧便喝。师云:“好好问你。又恶发作什么?”僧云:“唤作恶发即不得。”师便喝云:“你既恶发。我也恶发。近前来。”僧近前,师云:“我也没量大罪过。瞎汉参堂去。” 师有时把住一僧云:“作么作么?”僧无对。师云:“三十年来弄马骑。” 有时把住一僧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牛头南马头北。” 问僧:“夏在什么处?”僧云:“五台。”师云:“文殊还说着老僧也无?”僧云:“不说着。”师云:“今日遇作家。” 有时见僧来参。便把住参头云:“是什么?”僧无语。师云:“三十年弄马骑。今日被驴扑。”又自云:“大众莫道闲处语。”问僧:“近离甚处?”云:“襄州。”师云:“什么物恁么来?”云:“和尚试道看。”师云:“适来礼拜底。”僧云:“错。”师云:“错个什么?”僧云:“再犯不容。”师云:“三十年弄马骑。今日被驴子扑。瞎汉参堂去。” 问:“大德。讲什么经?”僧云:“《维摩经》。”师指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侍者点茶来。” 问僧:“夏在什么处?”云:“湖南。”师云:“唤维那来。上板头安排着。”问僧:“名什么?”云:“普参。”师云:“忽遇屎橛作么生?”僧不审。师便打。 ○风穴(延沼)禅师语绿师讳延沼。余杭刘氏子也。 上堂,举寒山诗曰:“梵志死去来。魂识见阎老。读尽百王书。未免受捶栲。一称南无佛。皆以成佛道。” 问:“满目荒郊翠。瑞草却滋荣时如何?”师曰:“新出红荩金弹子。簉破庠黎铁面皮。” 问:“如何是互换之机?”师曰:“和盲愂酝瞎。”问:“真性不随缘。如何得证悟?”师曰:“猪肉案上滴乳香。”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金沙滩头马郎妇。”问:“一色难分。请师显示。”师曰:“满炉添炭犹嫌冷。路上行人败守寒。”问:“如何是学人立身处?”师曰:“井底泥牛吼。林间玉兔惊。”问:“如何是道?”师曰:“五凤楼前。”曰:“如何是道中人?”师曰:“问取皇城使。”问:“不伤物义。请师便道。”师曰:“劈腹开心犹未性燥。”问:“未定浑浊如何得照?”师曰:“下坡不走快便难逢。”问:“如何是衲僧行履处?”师曰:“头上吃棒口里喃喃。”问:“灵山话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请师直指。”师曰:“无言不当哑。”曰:“请师定当。”师曰:“先度汨罗江。”问:“任性浮沉时如何?”师曰:“牵牛不入栏。”问:“凝然便会时如何?”师曰:“截耳卧街。”问:“狼烟永息时如何?”师曰:“两脚捎空。”问:“祖令当行时如何?”师曰:“点。”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曰:“鞭尸屈项。” 上堂举古云:“我有一只箭。曾经九磨炼。射时遍十方。落处无人见。”师云:“山僧即不然。我有一只箭。未尝经磨炼。射不遍十方。要且无人见。”僧便问:“如何是和尚箭?”师作弯弓势。僧礼拜。师曰:“拖出这死汉。”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披席把碗。”曰:“见后如何?”师曰:“披席把碗。”问:“未达其源时如何?”师曰:“鹤冷移巢易。龙寒出洞难。”问:“不露锋芒句。如何辩主宾?”师曰:“口衔羊角鳔胶粘。”问:“将身御险时如何?”师曰:“布露长书写罪原。”问:“学人解问肴讹句。请师举起讶人机。”师曰:“心里分明眼睛黑。”问:“生死到来时如何?”师曰:“青布裁衫招犬吠。”曰:“如何得不吠去?”师曰:“自宜躲避寂无声。”问:“如何是真道人?”师曰:“竹竿头上礼西方。”问:“鱼隐深潭时如何?”师曰:“汤荡火烧。”问:“如何是诸佛行履处?”师曰:“青松绿竹下。”问:“如何是大善知识?”师曰:“杀人不眨眼。”曰:“既是大善知识。为甚么杀人不眨眼?”师曰:“尘埃影里不拂袖。画戟门前磨寸金。”问:“一即六六即一。一六俱亡时如何?”师曰:“一箭落双雕。”曰:“意旨如何?”师曰:“身亡迹谢。”问:“摘叶寻枝即不问,直截根源事若何?”师曰:“赴供凌晨去。开塘带雨归。”问:“问问尽是捏怪。请师直指根源?”师曰:“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问:“正当恁么时如何?”师曰:“盲龟值木虽优稳。枯木生花物外春。” 上堂,大众集定,师曰:“不是无言各须英鉴。”问:“大众云集师意如何?”师曰:“景谢祁寒骨肉疏冷。”师在南院作园头。一日南院到园问云:“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师曰:“作奇特商量。”良久师却问:“和尚此间作么生商量?”南院拈棒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让师。”师于是豁然大悟。南院云:“汝乘愿力来荷大法。非偶然也。汝闻临济将终时语不?”曰:“闻之。”南院云:“临济道。‘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渠平生如师子。逢人即杀。及其将死。何故屈膝妥尾如此?”对曰:“密付将终。全主即灭。”又问:“三圣如何亦无语乎?”对曰:“亲承入室之真子。不同门外之游人。”南院颔之。”又问:“汝道四种料简语。料简何法?”对曰:“凡语不滞凡情。即堕圣解。学者大病。先圣哀之。为施方便。如楔出楔。”云:“如何是夺人不夺境。”曰:“新出红荩金弹子。垭破庠黎铁面门。”又问:“如何是夺境不境人?”曰:“棒草乍分头脑裂。乱云初绽影犹存。”又问:“如何是人境俱夺?”曰:“蹑足进前须急急。促鞭当鞅莫迟迟。”又问:“如何是人境俱不夺?”曰:“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又问:“临济有三句。当日有问:‘如何是第一句?’临济云:‘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师随声便喝。”又问:“‘如何是第二句?’临济云:‘妙解岂容无着问,沤和争赴截流机?’”师曰:“未问已前错。”又问:“‘如何是第三句?’临济云:‘但看棚头弄傀儡。抽牵全藉里头人。’”师曰:“明破即不堪。”于是南院以为可以支临济。不辜负兴化先师所以付托之意。 师依止六年。而南院殁。后唐长兴二年。云游至汝水。见草屋数依山。如逃亡人家。问田父。此何所。田父云:“古风穴寺。世以律居。”僧物故又岁饥。众弃之而去。余佛像鼓钟耳。师曰:“我居之可乎?”田父云:“可。”师乃入留止。昼乞村落。夜燃松脂。单丁者七年。檀信为新之成丛林。晋天福二年。州牧闻其风尽礼致之。上元日。开法嗣南院。汉乾绑二年。牧移守郢州。师又避寇往依之。牧馆于郡斋。 升座曰:“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时有芦陂长老。出问:“某甲有铁牛之机。请师不搭印。”师曰:“惯钓鲸洎澄巨浸。却嗟蛙步戡泥沙。”芦陂伫思。师喝曰:“长老何不进语?”芦陂拟议。师打一拂子曰:“还记得话头么?试举看。”芦陂拟开口。师又打一拂子。牧主云:“信知佛法与王法一般。”师问曰:“太守见何道理?”牧主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师便下座。 寇平。汝州有宋太师者。施第为宝坊号新寺。迎师居焉。法席冠天下。学者自远而至。周广顺元年。赐寺名广惠。师凡住二十有二年。以皇宋开宝六年癸酉八月旦日。登座说偈曰:“道在乘时须济物。远方来慕自腾腾。他年有叟情相似。日日香烟夜夜灯。至十五日跏趺而化。前一日手书别檀越。阅世七十有八。坐五十有九夏。 ○汝州首山(省)念和尚语录师讳省念。莱州狄氏子。入院上堂云:“佛法付与国王大臣有力檀那。令其佛法不断绝。灯灯相续至于今日。大众且道续个甚么?”良久云:“今日须是迦叶师兄始得。”时有僧问:“灵山一会何异今朝?”师云:“堕坑落堑。”僧云:“为什么如此?”师云:“瞎。”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少室岩前亲掌示。”僧云:“更请洪音和一声。”师云:“如今也要大家知。”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峰前始得玄。”问:“如何是首山境?”师云:“一任众人看。”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吃棒得也未。”僧礼拜。师云:“吃棒且待别时。”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僧云:“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云:“五九尽日又逢春。”僧云:“毕竟事如何?”师云:“冬到寒食一百五。”问:“司徒郎中临座侧。祖胤西来愿举扬。”师云:“王臣三请今朝赴。万民乐业普皆安。”僧云:“与么则慈云普润。处处皆通也。”师云:“野老喁歌时人皆唱。复云:“诸上座。佛法无多子。只是你诸人自信不及。若也自信得去。千圣出头来。你面前亦无下口处。何故。只为你自信得及。不向外驰求。所以柰何不得。直饶释迦老子到这里。也与三十棒。然则如此。初心后学。凭个什么道理。且问你诸人还得恁么也未。”良久云:“若得恁么,直须恁么,无事珍重。” 上堂,僧问:“従上诸圣向什么处行履?”师云:“牵犁拽杷。”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云:“孤峰无宿客。”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不是守株人。”问:“如何是菩提道?”师云:“此去襄县五里。”僧云:“向上事如何?”师云:“往来不易。” 上堂,僧问:“如何是首山?”师云:“东山高西山低。”僧云:“如何是山中人?”师云:“恰遇棒不在。”僧礼拜。师便打。问:“如何是道?”师云:“炉中有火无心拨。处处无晨任意游。”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坐看烟霞秀。不与白云齐。”问:“诸圣说不到处。请师提唱。”师云:“万里神光都一照。谁人敢并日轮齐。”问:“学人身心聚散时如何?”师云:“不闻天乐响。”僧云:“如何收摄?”师云:“莫逐四时移。”问:“菩萨未成佛时如何?”师云:“众生。”僧云:“成佛后如何?”师云:“众生众生。”问:“觉花未发时如何辨真实?”师云:“冬不寒腊后看。”僧云:“莫便是也无?”师云:“错。”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什么处去来。”僧云:“宁后如何?”师云:“大地火起。”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怨阿谁。”僧云:“出匣后如何?”师云:“不斩无罪之人。”僧礼拜。师云:“斩。”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你不惜犹可。”僧云:“出后如何?”师云:“伏惟尚飨。”僧云:“忽遇师子吼时如何?”师云:“一任野干鸣。”僧便喝。师云:“果然。”僧又喝。师云:“放你三十棒。”僧礼拜。师云:“这瞎汉。”复云:“诸上座。不得盲喝乱喝。者里寻常向你道。宾则始终宾。主则始终主。宾无二宾。主无二主。若有二宾二主。即是两个瞎汉。所以我若立时你须坐。我若坐时你须立。坐则共你坐。立则共你立。虽然如是。到这里急着眼始得。若是眼孔定动。即千里万里。何故如此。如隔窗看马骑相似。拟议即没交涉。诸上座。既然于此留心。直须子细。不要掠虚好。他日异时赚着你在。诸人若也有事近前。无事珍重。” 上堂,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遍天遍地。”问:“出水后如何?”师云:“特地一场愁。”问:“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什么处忏悔?”师云:“水深一丈。”问:“离凡离圣。请师一句。”师云:“不可错怪老僧也。”僧云:“谢师指示。”师便打。”问:“鱼鼓未鸣时如何?”师云:“望天不见天。”僧云:“鸣后如何?”师云:“觑地不见地。”问:“和尚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却首山?”师云:“不座孤峰顶。常伴白云闲。”问:“四众围绕。师说何法?”师云:“打草败要惊蛇。”僧云:“未审怎生下手?”师云:“适来洎合丧身失命。”问:“不落三寸。请师速道。”师云:“老僧到这里却道不得。庠梨道看。”僧云:“犹落三寸。请师别道。”师云:“首山今日失利。” 问:“如何是首山境?”师云:“千花迥秀一叶长芳。”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好事不如无。”问:“因缘未熟时如何?”师云:“进。”僧云:“熟后如何?”师云:“退。”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云:“得者失。”僧云:“不得者又如何?”师云:“珠在什么处?”僧拟议。师便打。 问:“维摩默然。未审意旨如何?”师云:“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问:“如何是首山出身语?”师云:“谁人障阂得。”僧云:“与么则自在去也。”师云:“去即打折你腰。”师乃云:“要得亲切第一。莫将问来问。还会么?问在答处。答在问处。你若将问来问,老僧在你脚底。你若拟议则没交涉。”时有僧出礼拜。师便打。僧问:“挂锡幽岩时如何?”师云:“错。”僧云:“错。”师便打。 上堂,僧问:“终日忙忙那事无妨。如何是那事?”师云:“孤峰顶上千花秀。万仞嵯峨险处行。”僧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大众歌谣送。千峰永不回。”僧云:“回来底事又作么生?”师云:“粉骨碎身犹未报。三年一度送钱财。”僧礼拜。师云:“嘘嘘。”问:“一切诸佛皆従此经出。未审此经従何而出?”师云:“低声低声。”僧云:“如何受持?”师云:“切不得染皑。”问:“作何行业。报得四恩三有?”师云:“杀人放火。”僧云:“与么则大作业底人也。”师云:“苦痛深。”问:“世尊灭后。法付何人?”师云:“好个问头。无人答得。”僧云:“如何是世尊不说说?”师云:“任従沧海变。终不为君通。”僧云:“如何是迦叶不闻闻?”师云:“咧人徒侧耳。”问:“古人言见色便见心。诸法无形。将何所见?”师云:“一家有事百家忙。”僧云:“学人不会。乞师再指?”师云:“三日后看取。”问:“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却便回时如何?”师云:“犹是钝汉。”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云:“瞥尔三千界。”僧云:“与么则目视不劳也?”师云:“天恩未遇后悔难追。”问:“仗镆耶剑来取师头时如何?”师嘘一声。僧云:“苦痛深。”师便打。”问:“得船便渡时如何?”师云:“犹是钝汉。”问:“权借一问以为影草时如何?”师云:“放你三十棒。”问:“久在贫中。请师赈接?”师云:“不接。”僧云:“为什么不接?”师云:“吃棒得也未。”随声便打。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镇州萝亶重三斤。”问:“龙宫海藏当有何物。请师一别?”师云:“不豹三寸舌。”僧云:“为什么不豹三寸舌?”师云:“谁知句后亲。”问:“不落僧败。如何修证?”师云:“近前来与你道。”僧近前。师便打。问:“丹霞掩耳。黄檗拄戴。意旨如何?”师云:“坐参都不问,畅杀子平生。”僧云:“稀逢难遇。请师指示。”师云:“莫碗鸣。”问:“虚空以何为体?”师云:“老僧在你脚底。”僧云:“和尚为什么在学人脚底?”师云:“知你是瞎汉。”问:“败如和尚道。老僧在你脚底。意旨如何?”师云:“横身不怕侵泥水。识者方知大作家。”问:“败如和尚道知你是个瞎汉。又作么生?”师云:“将宝奉君君不识。却令瞽叟堕生盲。”问:“如何是玄中的?”师云:“有言须道却。”僧云:“此意如何?”师云:“无言鬼也嗔。” 问:“如何是衲僧眼?”师云:“此问不当。”僧云:“当后如何?”师云:“堪作恁么。 ”问:“如何得离众缘去?”师云:“千年一遇。”僧云:“不离时如何?”师云:“立在众人前。” 问:“诸佛未见时如何?”师云:“拈匙不把筋。”僧云:“见后如何?”师云:“吃饭忘却匙。” 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不可错怪老僧也。”僧云:“出后如何?”师云:“举似天下人。”问:“如何是超毗卢之句。称释迦之谭?”师云:“妙语无多子。亲言举似谁。”僧云:“湛然时如何?”师云:“未明心地谛。难过首山关。”僧拟进语。师便打。 问:“如何是大安乐底人?”师云:“不见有一法。”僧云:“将何为人?”师云:“谢庠梨领话。”问:“如何是常在底人?”师云:“乱走作什么?” 问:“一毫未发时如何?”师云:“路逢穿耳客。”僧云:“发后如何?”师云:“不用更迟疑。” 问:“无弦一曲。请师音韵。”师良久云:“还闻么?”僧云:“不闻。”师云:“何不高声问着?” 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师云:“即便翟?瞎。”僧云:“翟?瞎后如何?”师云:“捞天摸地。” 问:“如何是和尚说法底口?”师云:“豹在壁上。”僧云:“忽有人来问时如何?”师云:“待我取回来。即向你道。” 问:“学人此处不荐。拟向南方时如何?”师云:“速。”僧云:“却不恁么去时如何?”师云:“后会虽逢。” 问:“如何是离凡圣底句?”师云:“嵩山安国师。”僧云:“莫便是和尚极则处也无?”师云:“南岳让和尚。”僧云:“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无丝傀儡有人牵。”僧云:“牵后如何?”师云:“妙有无言不较多。”僧云:“如何是妙有无言不较多?”师云:“有言须得句。”僧云:“如何是无丝傀儡有人牵?”师云:“当明提祖道。方得后人栖。” 问:“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庠梨到老僧会里得多少时。”僧云:“经冬过夏。”师云:“莫错举似人。”问:“有一人荡尽来时。师还接也无?”师云:“荡尽即致。那一人是谁?”僧云:“风高月冷。”师云:“僧堂内几人坐卧。”僧无语。师云:“赚杀老僧。” 问:“学人求出世间时如何?”师云:“借水献花先供养。莫教落后索香钱。”僧云:“死生事大。乞师一荐。”师云:“透漏遗晨无走路。”僧云:“恁么则被他捉着也。”师云:“今日到长安。” 问:“如来演说三乘教。未审是什么教?”师云:“千言无一中。”僧云:“为什么千言无一中?”师云:“不是上钩人。”问:“一切法皆空。如何悟得真空理?”师云:“南地先抽敝。塞北着皮裘。”僧云:“莫落是非也无?”师云:“自家看取。”问:“青青翠竹还有佛性也无?”师云:“南天北地。”僧云:“恁么则推穷佛理也。”师云:“北地南天。”问:“钟鼓未鸣时如何?”师云:“问前不鸣问后打。”僧拟议。师便喝。问:“如何是迦叶门前一盏灯?”师云:“孤峰朗月连天照。性似寒泉彻底清。”僧云:“劳而无功时如何?”师云:“日轮当午无私照。自是时人见有移。”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大洋海底澄心镜。”僧云:“出匣后如何?”师云:“天外吒沙独摆捎。”师乃云:“第一句荐得。堪与祖佛为师。第二句荐得。堪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荐得。自救不了。”时有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大用不扬眉。棒下须见血。”僧云:“慈悲何在?”师云:“送出三门外。”问:“如何是第二句?”师云:“不打恁么驴汉。”僧云:“将接何人?”师云:“如斯争柰何。”问:“如何是第三句?”师云:“解问无人答。”僧云:“即今只对者是谁?”师云:“莫使外人知。”僧云:“和尚是第几句荐得?”师云:“月落三更穿市过。” 问:“维摩一默。文殊赞善。未审此意如何?”师云:“当时听众必不如是。”僧云:“既不如是。维摩默然又且如何?”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乃云:“若论此事实。不豹一个元字脚。”便下座。 ○次住广教语录师入院。上堂,有僧问:“曹溪一句天下人闻。广教一句什么人闻?”师云:“不出三门外。”僧云:“为什么不出三门外?”师云:“举似天下人。”僧问:“如何是真如体?”师云:“遍乾坤。”僧云:“如何是真如用?”师云:“动天地。”问:“如何是大海?”师云:“出头天外看。”僧云:“恁么则包含不尽也。”师云:“不见本来身。”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是你自已。”问:“黑豆未生芽时如何?”师云:“万里崖州君自去。临行惆怅怨他谁。”僧云:“有何罪过?”师云:“昨夜贬文殊。”僧云:“未审什么时回?”师云:“专候天恩。”僧云:“天恩到时如何?”师云:“齐贺太平年。”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不唧留。”僧云:“见后如何?”师云:“不唧留。”问:“久负没弦琴。请师弹一曲。”师云:“正值严凝久。披柴带雨归。”问:“观身无相。观法亦然时如何?”师云:“晴天开水路。”僧云:“恁么则扫地而尽去也。”师云:“孤月照高岑。”问:“万机丧尽时如何?”师云:“死水不藏龙。”僧云:“转动后如何?”师云:“碧眼胡僧笑点头。”问:“如何是正修行路?”师云:“贫儿不杂食。”僧云:“撒手归家去也。”师云:“香臭不曾闻。”僧云:“三春无二月。十五正团圆。”师云:“不是庠黎用心处。”僧云:“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云:“要行即行。要坐即坐。”问:“十二时人作何行业即免生死?”师云:“你唤什么作生死?”僧云:“与么则无生死可免。”师云:“大众尽皱眉。”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云:“塞北风霜紧。江南雪不寒。”问:“承古有言。自従一见桃花后。直至而今更不疑。意旨如何?”师云:“三尺杖子两人舁。”僧云:“还许学人舁也无?”师云:“放下着。” 师问僧:“恁么来者是甚么人?”僧云:“问者是谁?”师云:“老僧。”僧便喝。师云:“向你道是老僧。又恶发作么?”僧又喝。师云:“恰遇棒不在手。”僧云:“草贼大败。”师云:“今日又似得便宜。又似落便宜。”问:“如何是道?”师云:“脚下深三尺。”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水深一丈。”进云:“出水后如何?”师云:“従地高三尺。”其时有化主问:“学人与么去时。将何禀受?”师云:“又手奉宾德。举似莫沉吟。”僧云:“恁么还当也无?”师云:“物逐人兴。”僧云:“今日点茶当为何人?”师云:“去此无消息。无心永莫回。”问:“如何是真如体。”师云:“敲砖打瓦。”僧云:“此意如何?”师云:“切忌踏着。”僧云:“有一人不会唐言梵语来时。师还接也无?”师云:“举意便知有。何劳侧耳听。”问:“学人不识文墨。拾得个字来。未审唤作什么字?”师云:“久为云水客。休作问禅宾。”问:“如何是现前三昧?”师云:“三更不闭户。”僧云:“还许学人商量也无?”师云:“切忌五更初。” 问:“若能转物即同如来。三门佛殿请师转。”师云:“长安道上无私曲。纵遇知音到者稀。” 问:“学人亲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师云:“家家门前火把子。”问:“灵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如何是至理一言?”师云:“更举一遍。”僧云:“与么则退身三步。”师云:“笑破大众口。”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放参三下鼓。吃粥五更钟。”问:“久辅不逢时如何?”师云:“庠黎有问,老僧有答。”僧云:“如何得逢?”师云:“庠黎不问,老僧不答。”问:“维摩方丈不以日月为明。未审和尚方丈以何为明?”师云:“穿破天下人髑髅。”问:“久负无弦琴。请师弹一曲。”师云:“无言显大道。”僧云:“还许学人和也无?”师云:“更莫迟疑。” 问:“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如何是一路涅槃门?”师云:“龙蟠凤舞子时前。日出昆仑照大千。” 问:“尘尘见佛刹刹闻经。如何是尘尘见佛?”师云:“好个灯笼。”僧云:“学人不会。意旨如何?”师云:“还我话头来。”问:“无边身菩萨。为什么不见如来顶相?”师良久云:“即今还见也无?”僧拟议。师便打。 问:“如何是学人本来身?”师云:“牵牛不入市。”僧云:“如何是有相身中无相身?”师云:“洎合错对庠黎。”问:“万仞峰前如何卓立。”师云:“窄。”僧云:“意旨如何?”师云:“苦。”问:“巧说不得只要心传。如何是心传底法?”师云:“有疑须假问。”僧云:“恁么则巧说不得也。”师云:“无言正好听。”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云:“不将小意对庠黎。”僧云:“如何领会?”师云:“逢人莫错举。”问:“德山棒临济喝。未审明得什么边事?”师云:“你试道看。”僧便喝。师云:“瞎。”僧又喝。师云:“这瞎汉。只管乱喝作什么!”僧欲礼拜。师拟拈棒。僧约住云:“莫乱打人好。”师掷下拄戴云:“明眼人难瞒。”僧云:“草贼大败。” 问:“如何是生灭法?”师云:“新罗吃冷淘。”问:“久处沉迷。请师一接。”师云:“老僧无恁么闲工夫。”僧云:“和尚岂无方便?”师云:“要行即行。要坐即坐。”僧云:“临机一句截断众流。请师垂示。”师云:“棒下迸流星。”僧云:“恁么则万象显然。”师云:“遣人拽出。”问:“世尊说法如雷吼。未审谁是不闻者?”师云:“无人敢定当。”僧云:“为什么无人敢定当?”师云:“果然不闻。”问:“亡僧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散关正望三泉路。厚垇花开始觉春。”问:“古人道。东山西岭青。意旨如何?”师云:“一回举着一回新。”僧云:“谢师指示。”师云:“功不浪施。”问:“如何是佛?”师云:“苦。”问:“如何是然灯前?”师云:“诸佛在我前。”僧云:“如何是然灯后?”师云:“诸佛在我后。”僧云:“如何是正然灯?”师云:“青山无异路。”问:“有问有答尽在魔界。无问无答事如何?”师云:“庭前罢舞休思曲。”僧云:“大众证明也。”师云:“野老喁歌正好音。”问:“如何是和尚截人之机?”师云:“三门前点灯。”僧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佛殿后烧香。”问:“如何是佛?”师云:“新妇骑驴阿家牵。”僧云:“未审此语什么句中收?”师云:“三玄收不得。四句岂能该。”僧云:“此意如何?”师云:“天长地久日月齐明。”问:“如何是佛?”师良久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何不高声问?”僧再问,师云:“瞎汉颠言倒语作什么?” 问:“如何是寂寂惺惺底人?”师云:“莫向白云深处坐。切忌寒灰煨煞人。”师复举兴化示众云:“‘今日放诸人一线道。不用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兴化为你证明。’有缸德长老。出众礼拜。起来便喝。兴化亦喝。缸德又喝。兴化又喝。德礼拜。兴化却云:‘适来若是别人。三十棒一棒也不较。何故。为他缸德会一喝不作一喝用。’”师云:“看他兴化。与么作用。为什么放得伊过。诸上座。且道什么处是一喝不作一喝用。是前一喝是后一喝。那个是宾那个是主。虽然如此。也须子细始得。”良久云:“二俱有过。二俱无过。珍重。” ○次住宝应语录师入院。上堂,有僧问:“尽大地人来。各各置一问,问问各别。未审宝应如何只对?”师云:“好。”僧礼拜,师云:“见何道理?”僧云:“谢师答话。”师云:“贼是小人。智过君子。”刘司徒问:“龙庭金口问,如何对玉机?”师云:“一轮迥脱三界外。当轩照破万家门。”司徒云:“临行一句。请师指示。”师云:“莫错认定盘星。”座主问云:“如従饥国来忽遇王膳。未敢便餐。餐即是。不餐即是?”师云:“名利已彰天下播。手中如意有谁知?”主云:“与么则珍重去也。”师云:“真师子儿。一拨便转。”问:“既是清净伽篮。为什么打鱼鼓吃饭?”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问:“承师有言。金沙滩头马郎妇。意旨如何?”师云:“高梳云鬓恐人怪笑。”问:“得力处。乞师一言。”师云:“山高无异路。”僧云:“毕竟如何?”师云:“莫守白云闲。”问:“向上一路。请师指示。”师云:“对面不相识。”僧云:“为什么不相识?”师云:“问处分明。答处亲。”问:“如何是观音门入者?”师云:“超然一境无异路。”僧云:“如何是普贤门入者?”师云:“野云不向目前飞。”问:“有问有答皆落唇吻。无问无答请师道看?”师云:“不可错怪老僧也。”僧云:“犹落唇吻。”师云:“落在什么处?”僧无语。师便打。 问:“万法归于一体时如何?”师云:“三斗吃不足。”僧云:“毕竟归于何处?”师云:“二斗却有余。”问:“文殊赞维摩不二法门意旨如何?”师云:“问前不明问后瞎。”僧云:“未审此意毕竟如何?”师云:“瞎。”问:“离声离色。如何举唱?”师云:“一点青霄异。”僧云:“如何是异?”师云:“透过万重关。”僧云:“只这如何透?”师便打云:“言前荐得辜负平生。句后投机殊乖道体。离此二途。请师方便。”师竖拂云:“争柰这个何。”僧云:“与么则太保证明。”师云:“你莫带累太保。” 问:“如何是佛?”师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问:“德山棒临济喝。意旨如何?”师云:“宝应今日不用。”僧拟进语,师云:“瞎汉。”便打。”问:“疑则与贼为伴。不疑则野辨为家。时如何?”师云:“北邙山下千丘万丘。未审那个是你家?”僧以坐具枣一枣,师云:“洎不问过。”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三个婆婆排班拜。”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新罗人不体头。”僧云:“向上还有事也无?”师云:“有。”僧云:“如何是向上事?”师云:“新罗人不体头。”安员外问:“弟子不会。请师垂示。”师云:“水急浪开渔父见。锦鳞透过碧波中。”员外云:“承教有言。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如何是常住底法?”师竖起拄杖召员外云:“且道这个是住底法。不是住底法?”员外云:“未晓之徒如何赈济?”师云:“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员外云:“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师云:“何得对众妄语。”员外拟议。师便喝。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风吹日炙。”问:“只如龙牙问德山。山乃引颈。此意如何?”师云:“德山引颈。宝应即偃身缩项。”问:“败如和尚道。新妇骑驴阿家牵。意旨如何?”师云:“百岁翁翁失却父。”僧云:“百岁翁翁岂有父?”师云:“汝会也。”师复云:“诸上座。不见兴化老人道。直饶汝喝得。兴化向虚空里扑下来。一点气也无。忽然庇息。却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向紫罗帐里撒真珠。与你诸人胡喝乱喝作么?”师云:“实为如斯。今时兄弟只管横喝竖喝。及至穷着并无言说。看他临济会下有僧出来礼拜。临济便喝。僧云:‘老汉莫探头好。’济云:‘汝道落在什么处?’僧便喝。又有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济便喝。僧礼拜。济乃召众云:‘你道适来这一喝好喝也无?’。僧云:‘草贼大败。’济云:‘过在什么处?’僧云:‘再犯不容。’济云:‘要识临济宾主话,问取堂中二禅客。’”师云:“诸兄弟。学般若菩萨直须谛当去始得。虽然如是。晓者还稀。珍重。” 师一日上堂,汾阳昭和尚出问:“百丈卷哺。意旨如何?”答云:“龙袖拂开全体现。”进云:“未审师意如何?”答云:“象王行处绝狐晨。”昭于是言下大悟。遂提起坐具。顾视大众云:“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舔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才退便问:“昭兄你适来见个什么道理便与么道?”云:“正是我放身舍命处。”省便休。 小参示众云:“老僧拟欲归乡。什么人随得。去时有僧问:“未审和尚什么时去?”师云:“待有伴即向汝道。”僧云:“无伴底事作么生?”师云:“尽日不逢人。明明不知处。”僧云:“忽遇一人又作么生?”师云:“迷子不归家。失却来时路。”僧云:“请师指个归乡路。”师云:“枯木藏龙不存依倚。”僧云:“和尚什么时节却回?”师云:“一去不知音。六国无消息。”僧云:“正当归。乡底事又作么生?”师云:“独唱胡家曲。无人和得齐。”僧云:“忽遇知音在时如何?”师云:“山上石人齐拍掌。溪边野老笑呵呵。”僧云:“归乡回来底事又作么生?”师云:“八国奉朝衣。四相无迁改。”僧云:“未审居何位次?”师云:“文殊不坐金台殿。自有逍遥竹拂枝。”问:“如何是梵音?”师云:“驴鸣狗吠。”问:“如何是截径一路?”师云:“或在山间。或在树下。”问:“如何是和尚不欺人底眼?”师云:“看看冬到来。”僧云:“毕竟如何?”师云:“即便春风至。”问:“远闻和尚无丝可豹。及至到来为什么有山可守?”师云:“道什么?”僧便喝。师亦喝,僧礼拜,师云:“放你三十棒。久立众慈。伏惟珍重。” △师出镜清十二问答,洎翠岩代语,师于一语下代三转问时至草庵无一物。为什么却有盈余。清云:“要道何难?”岩云:“适来道什么?”师代云:“自不知。”又云:“洎成忘却。”又云:“共语不知音。” 问:“尽乾坤不出一刹那。今时人向什么处辨明?”清云:“共语商量。”岩云:“向你道什么处辨明。师代云:“不问他别人。”又云:“明眼人笑你。”又云:“用辨即非。” 问:“无神通菩萨。为什么晨迹难寻?”清云:“波斯眼黑。”岩云:“莫鬼语。师代云:“不是用心处。”又云:“被他捉着。”又云:“不劳举步。” 问:“辨得亲疏底人。为什么却被亲疏不肯?”清云:“不平按剑。”岩云:“当得也无。”师代云:“莫守闲。”又云:“大有人不解恁么问。”又云:“不可辨亲疏。” 问:“明知生是不生之相。为什么却被生之所流?”清云:“明知无力。”岩云:“不关老兄事。”师代云:“自领过。”又云:“唤什么作生死?”又云:“争得不知有。” 问:“人人具眼。逢访道人。道即是不道即是?”清云:“头上仙陀。”岩云:“莫道乞辨明。”师代云:“分明举似他。”又云:“莫道乞答话。”又云:“若不是宝应。洎合遭他毒手。” 问:“体本无瑕翳。为什么坐施良药?”清云:“却正道着。”岩云:“且放老僧过。”师代云:“知过人难得。”又云:“更教谁吃棒。”又云:“今日草贼大败。” 问:“达者同游一路行。为什么不行?”清云:“已到平头。”岩云:“老兄还达也未?”师云:“不争先。”又云:“到了不知。”又云:“但请先行。 问:“尽令提纲。为什么不塞时人口?”清云:“自还得。”岩云:“老兄还知明州米价么?”师代云:“还曾失么?”又云:“须知老兄。”又云:“争知今日。” 问:“无形本寂寥。为什么有物先天地?”清云:“宝公曲尺。志公剪刀。”岩云:“领过得也未。”师代云:“欺他作什么?”又云:“阿谁与么道。”又云:“不是庠梨置问。” 问:“十方薄伽梵。为什么一路涅槃门?”清云:“家无二主。”岩云:“怪得人么?”师代云:“到者方知。”又云:“一尚不可得。”又云:“常防此问。” 问:“同气连枝。为什么却根茎有异?”清云:“邵案迸彩。岩云:“阿谁道有异。师代云:“绍得么?”又云:“见有前后。”又云:“今朝二十五。” 师出风穴四宾主语。僧云:“如何是宾中宾?”穴云:“攒眉看白云。”师别云:“去来长自在。不与白云齐。”问:“如何是宾中主?”穴云:“入市双瞳瞽。”师别云:“高声唱叫绕街行。”问:“如何是主中宾?”穴云:“回銮两耀新。”师别云:“定国安邦贺太平。” 问:“如何是主中主?”穴云:“磨骢三尺剑。待斩不平人。”师别云:“收番猛将寸草不留。 师出四种照用语。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南岳岭头云。太行山下贼。”问:“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太行山下贼。南岳岭头云。”问:“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收下南岳岭头云。捉得太行山下贼。”问:“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昨日有雨今日晴。” 师出四宾主语,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青山绿水分。”问:“如何是宾中主?”师云:“棒下取分明。”问:“如何是主中宾?”师云:“退已让人。”问:“如何是主中主?”师云:“斩尽不留身。” 师出四料简语,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人前把出远送千峰。”问:“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打了不曾嗔。冤家难解免。”问:“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万人作一辨。时人尽带悲。”问:“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问处分明答处亲。” 师出德山三转语。于一句中各下三转。问:“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师云:“大地雪漫漫。”又云:“普天匝地。”又云:“海底红尘起。”“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云:“不通凡圣。”又云:“洎合放过。”又云:“横身三界外。”问:“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云:“要道便道。”又云:“有问有答。”又云:“此去西天十万八千。” 师举。僧问禾山:“如何是道?”山云:“耕人田不种。”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山云:“禾熟不临场。”因僧问师出语云:“耕人田不种意旨如何?”师云:“大勋不竖赏。”僧云:“禾熟不临场意旨如何?”师云:“任従风雨烂。” 师出盘龙和尚问行者接待不易。行者云:“开心碗子盛将来。无缝合儿合将去。”师云:“横担拄戴登霄汉。使煞农夫煮粥人。” 师出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答云:“风吹日炙。”师又云:“多年尘土无人拂。一身常在镇天涯。” △勘辩语师在风穴会中。密常勤诵莲经。众咸谓念法华也。偶知客退。即就请师。一日风穴见师侍立次。乃垂涕告之曰:“不幸临际之道。至吾将坠于地矣。”师云:“观此一众。岂无人邪?”穴云:“虽敏者多。见性者少。”师云:“如某者如何?”穴云:“吾虽望子之久。犹恐耽着此经。不能放下。”师云:“此亦可事。愿闻其要。” 于是风穴上堂举:“世尊以青莲目。顾视大众。迦叶正当与么时。且道说个什么?若道不说而说。又是埋没先圣。且道说个什么?”师乃拂袖而退。穴掷下拄戴便归方丈。侍者随后入室请益:“念法华为什么不只对和尚?”穴云:“念法华会也。 次日师与真园头同上问讯次。穴又问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说说。”真曰:“崤鸠树头鸣。”穴云:“你作许多痴福。作什么何不体究言句。”又问师曰:“汝作么生?”师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穴云:“你何不看法华下语。” 师受风穴印可之后。泯迹韬光。人莫知其所以。因楚和尚初至汝州宣化安下。风穴令师传语。才相见展坐具次。便问:“展即是。不展即是?”楚云:“自家看取。”师便喝。楚云:“我曾亲近知识来。未尝辄敢恁么造次。”师云:“草贼大败。”楚云:“来日若见风穴和尚,待一一举似。”师云:“一任一任。不得忘却。”师乃先回。举似风穴。穴云:“今日又被你收下一员草贼。”师云:“好手不张名。”楚次日才到相见。便举前话。穴云:“非但昨日。今日连赃捉败。”于是师乃名振四方。远近学者承风而凑。 初住汝州首山。为第一世也。石门遣使驰开堂书至。师乃集众于法堂上。使才近前人事。师约住云:“是洞上宗乘。是雪岭家风?”使云:“书中已载。”师云:“一不成二不是。使无语。师云:“且坐吃茶。”一日师问僧:“近离甚处?”僧云:“襄州。”师云:“路上曾逢达磨也无?”僧近前不审。师云:“这个是驴前马后底。”僧云:“和尚又如何?”师云:“非公境界。且坐吃茶。”僧才坐。师又问:“在什么处过夏?”僧云:“石门。”师云:“水牯牛安乐么?”僧云:“及时水草。”师云:“为什么伤人苗稼?”僧云:“对和尚不敢造次。”师云:“放过即不可。”便打。 师一日问僧:“是凡是圣?”僧云:“非凡非圣。”师云:“太不定生。”僧云:“离此二途。请师速道。”师云:“首山今日烧香供养你去也。”僧云:“某甲特来礼拜。”师云:“滴水难消。” 一日问僧:“近离什么处?”僧云:“广慧。”师云:“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离此二途。速道速道。”僧云:“某甲昨夜宿长桥。”师云:“你恁么合吃首山棒。”僧云:“某甲未曾参堂。”师云:“两重公案。”僧云:“恰是。”师云:“那那。” 又一日师见僧参次。乃问:“近离甚处?”僧云:“襄州。”师云:“夏在甚处?”僧云:“洞山。”师云:“还我洞山鼻孔来。”僧云:“不会。”师云:“却是老僧罪过。” 又一日问僧:“上人近离甚处?”僧云:“南方。”师云:“远来不易。且坐吃茶。”又一日问僧:“近离甚处?”僧云:“襄州。”师云:“有事相借问得么?”僧云:“便请。”师云:“且喜没交涉。”又云:“鹞子过新罗。”又问僧:“近离甚处?”僧云:“西京。”师云:“路上还逢达磨也无?”僧云:“适来已参见和尚了也。”师云:“为什么筑着鼻孔?”僧云:“已知痛盘。”师云:“打破大唐国里。觅个知痛盘底人。了不可得。且坐吃茶。” 有僧来参。师乃问:“近离甚处?”僧云:“龙门。”师拽傍僧掴一掴喝出去。一日有僧侍次。师乃唤僧名。僧应诺。师云:“且去别时来为你说。”僧云:“而今尚自不说。别时决定不说?”师云:“我也罪过。你也罪过。” 僧一日入室。师云:“且去别时来。”僧应诺。师便打。 师每见僧来。便云:“恁么来者是谁?”僧云:“问者是谁?”师云:“是老僧。”僧便喝。师云:“向道是老僧。又恶发作什么?”僧又喝。师云:“恰遇棒不在。”僧云:“草贼大败。”师云:“得便宜是落便宜。” 有僧入室。师便喝。僧亦喝。师又喝。僧礼拜。师便打云:“伏惟尚向。” 一日因僧入室。师唤僧名。僧应诺。师云:“错。”僧云:“某甲有什么败阙处?”师云:“错。” 有新到相见。师问:“従什么处来?”僧云:“芭蕉来。”师云:“芭蕉有何言教。”僧云:“曾见有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蕉云‘知。’僧云:‘见后如何?’蕉云:‘不知。’后有僧举问襄阳石门彻禅师:‘只如二尊宿意旨如何?’彻云:‘先行不到。末后为初。’” 僧一日入室,师云:“恁么来者是谁?”僧云:“某甲。”师云:“莫道是别人。”僧礼拜。师云:“适来见个什么道理即礼拜?”僧云:“今日大似因斋庆赞。”师云:“我适来一期向你恁么道。速须吐却。”僧云:“也知和尚曲为某甲。”师云:“后有人问你向他道什么?”僧拂袖便出去。师召僧名。僧回首。师便喝。僧云:“这老贼。”师乃以颂示之曰:“四门通一要。一要具三玄。在宾全正令。立主要须圜。” 又一夜师行道次。见暗里有僧。师乃问:“是谁?”曾不对,师云:“我也识得你。”僧大笑。师云:“你不得道是别人。”复作一颂示之:“轻轻踏步恐人知。语笑分明更莫疑。智者只此猛提取。莫待天明失却鸡。” 师次住宝安山广教禅院。亦为第一世。后徇众请。入城下宝应禅院〔即南院第三代〕三处法席。海众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初四日午时。上堂示众曰:“今年六十七。老病随缘且遣日。今年记却来年事。来年记着今朝日。”果至四年十二月日。与时无爽前记。上堂辞众。仍作偈曰:“白银世界金色身。情与无情共一真。明暗尽时俱不照。日轮午后是全身。”言讫安坐。日将烩而逝。寿年六十八。茶毗收舍利。 △偈颂示众诸子谩波波。过却几恒河。观音指弥勒。文殊不奈何。 灵云见桃花。 分明历世三十春。因悟桃花色转新。人人尽得灵云意。不识灵云是何人。 玄沙云谛当甚谛当。 玄沙道处少人知。密密相逢更莫疑。今古相传亲的旨。少年多是白头儿。 四宾主颂。 悟了却従迷里悟。迷悟従来无差互。始知本末至干今。今古相承无别路。无别路。莫问人说今古。问来事元是主。従他人问宾主。识得宾全是主。主中宾宾中主。更互用无差互。宾中宾主中主。两家用莫让主。把定乾坤大作主。不容拟议斩全身。始得名为主中主。 偶作三颂。 我有一机。不假修持。若人问着。便唤沙弥。 我有一着。不自栖泊。若人更问。劈口便着。 我有一宗。勿示西东。若人拟议。别唤王公。 送化主四颂。 报你参禅宾。人中有见亲。若求刲的旨。腊月望阳春。 临行少语足人怜。莫辱家风皑旧贤。保护尽従今日去。静坐寒窗月那边。 几多真子向西东。物外纵横莫用功。随处化缘皆是道。临行一句尽流通。 廓然无事少人闻。任意纵横勿计程。步步登高看前路。莫教失脚堕深坑。 示众三首。 背阴山子向阳多。南来北往意如何?若人问我西来意。东海东面有新罗。 咄哉巧女儿。驺梭不解织。贪看斗鸡儿。水牛也不识。 咄哉拙郎君。巧妙无人识。打破凤林关。穿靴水上立。 ○石门山慈照禅师凤岩集师开堂拈香云:“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过去圣人。尽得传衣付法。至唐代六祖之后。得道者如稻麻竹苇。不传其衣只传其法。皆以香为信。今日一瓣香。为什么人通信。某甲虽不言。大众已委悉。毽此一炷香也。”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山连嵩岭地近洛川。”问:“和尚开堂于此日。先将何法报君恩?”师云:“撑天拄地。”云:“君恩如此。祖意如何?”师云:“分明领话。”问:“如何是佛?”师云:“邛州多出九节杖。”云:“谢师指示?”师云:“莫作答佛话会。”却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九里江上望舶船。”云:“意旨如何?”师云:“市舶亭前人不识。”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在匣里。”云:“出匣后如何?”师云:“放汝一线道。”僧礼拜。师便打。 上堂云:“上上之机。人法俱遣。中下之机。但除其问。犹有法在。下下之机。据问而行。若是出格道人。全体作用。诸上座。尽是出格道人。老僧争敢作用。” 问:“如何是一着子?”师云:“明明似日连天照。暗暗昏昏人自迷。”云:“如何得不迷?”师云:“千里万里。” 早参示众云:“且道昨日与今朝。是同是别。古人道。昨日今朝事恰同。又道昨日今朝事不同。同与不同即且置。且道即今一句作么生?波随月照影逐日移。” 师入州。看官路逢延庆长老。问:“中路相逢一句作么生道?”师云:“某甲礼拜和尚有分。”明日到院茶话次:“昨日闻学士说新石门和尚。和尚久在石门。为什么说新去?”师云:“脑后合掌。”问:“来时无物去时空。二路都迷。如何得不迷去?”师云:“秤头半斤秤尾八两。” 上堂云:“十五日已前诸佛生。十五日已后诸佛灭。十五日已前诸佛生。你不得离我这里。若离我这里。我有钩子钩你。十五日已后诸佛灭。你不得住我这里。若住我这里。我有锥子锥你。且道正当十五日。用钩即是用锥即是?”遂有颂云:“正当十五日。钩锥一时息。更拟问如何?回头日又出。” 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直下看。”云:“如何是塔中人?”师云:“退后退后。”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踏着秤槌硬似铁。”云:“意旨如何?”师云:“明日向你道。”问:“青山绿水即不问,急切一句作么生道?”师云:“垂手过膝两耳垂肩。” 汝州先师忌。问:“先师还来也无?”师云:“三巡茶罢一炷香。”云:“斋后向什么处去?”师云:“风摇树响人不顾。叶落归根始知音。” 上堂云:“凤凰岩下钟鼓喧轰。石门家风朝朝举唱。”问:“答宾主甚是分明。棒喝临机谁人同道。若是同道者对众证据。”良久云:“霜天冷彻骨。雪路少人行。” 问:“如何是石门境?”师云:“一任众人看。”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明日来吃棒。”问:“嵩少地近汝海波深。石门玄机请师指示?”师云:“几时到汝海来。”僧无语。师便打。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一句每当机。逢人直是道。” 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礼拜甚分明。”云:“如何是宾中主?”师云:“觑地无回顾。”云:“如何是主中宾?”师云:“往复问前程。”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万里绝同侣。” 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山河大地。”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番人失毡帐。”云:“如何是人境俱夺?”师云:“有何佛祖。”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问答甚分明。” 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突兀峰头点巨火。长安城里不通风。”云:“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突兀峰头无巨火。长安城里绝人行。”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昨日十五今日十六。” 大杰张茂崇问:“摩腾入汉已涉繁词。达磨单传请师指示?”师云:“冬不寒,腊后看。” 问:“五目不睹其容。二听不闻其响。落声色即是。不落声色即是?”师云:“问従何来?”问:“瞻之在前忽然在后。复是何物?”师云:“筑着鼻孔。” 问:“若能转物即同如来。万象是物,如何转得?”师云:“吃了饭无些子意智。” 问:“拈槌竖拂皆是止啼之说。扬眉瞬目未为作者之机。如何是现前受用?”师云:“早衙放过晚后出来。”问:“寸丝不挂法网无边。为什么却分迷悟?”师云:“两桶一担。”问:“心随境转境逐心生。心境两忘甚处即是?”师云:“待你悟始得。”问:“有情有用无情无用。如何是无情应用?”师云:“独扇门子昼夜开。”问:“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如何是非法?”师云:“吃粥吃饭。”问:“爱河浮更没,苦海出还沉。如何出得?”师云:“错。” 早参示众云:“月未没日已出。万象凝然什么处不分明。既然分明。分明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日月照临无影树。不劳把住绕街行。” 示众:“问答须教起倒全。龙头蛇尾自欺瞒。如王秉剑由王意。似镜当台要绝观。开口早经千万里。低头思虑万重关。指人若也无正眼。何啻前程作野干。” 上堂云:“朝朝鼓响夜夜钟鸣。聚集众流复有何事。过去诸圣成就此门。诸上座各各不欠少。某甲已是不识好恶。诸上座更要吃辛受苦。” 上堂云:“无事不要生事。”归堂。 上堂云:“钟鼓才罢宾主已分。大众齐来照用俱了。若恁么会得。继绍古人若会不得。实为罔措。莫有会者么?出来对众证据。” 上堂云:“切忌蹉过。归堂吃茶。” 上堂云:“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将来。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归堂。 上堂云:“但得本,莫愁末。如何是诸上座本?莫是上来下去,礼佛礼塔,入室抠衣欢娱笑乐么?若认得这个,是四大五蕴。莫是趣寂息念不出不入不聚不散么?会得认得个精魂。如何是上座本?”良久云:“归堂。” 上堂云:“春景温和万物苏舒。山青水绿真堪养道。游方禅子甚是及时。祖佛家风且喜没交涉。” 僧侍立次。师云:“已是撒沙着诸人眼里也。如今更不敢不识好恶。”归堂。问:“寒时又寒热时又热。寒底是热底是?”师云:“杖头傀儡人长弄。”问:“逐日开单展钵。以何报答施主之恩?”师云:“被这一问和我愁杀。”云:“恁么则谢供养也。”师云:“得什么人气力。”僧礼拜。师云:“明日更吃一顿。” 上堂云:“春景温和春雨普润。万物生芽什么处不沾恩。且道承恩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春雨一滴滑如油。”问:“如何是学人自已法身?”师云:“每日搬柴不易。”云此是大众底。如何是学人自已底?”师云:“三生六十劫。”问:“大悲千手眼。为什么在此?”师云:“见个什么?”云:“恁么则千百亿化身。”师云:“且领前话。”乃云:“上来下去为什么事。若有所得。埋没诸兄弟。若无所得。图个什么?得与不得且置。如何是见前妙用底事。”良久云:“云覆千山不露顶。雨滴街前渐渐深。”归堂。问:“请师指示个修行路。”师云:“杀人放火。”云:“彼此修行。为什么却如此?”师云:“果然不修行。” 问:“亲切处请师的旨。”师云:“莫忘却。”云:“莫忘却时如何?”师云:“一年三百六十日。”云:“恁么则不忘却也。”师云:“你见个什么道理?”云:“适来谢茶。”师云:“未在。”云:“请师别道。”师云:“两社一寒食。” 早参示众:“月未没日又出。日月往来无间隔。奉劝禅流莫追寻。追寻特地生疑惑。” 上堂云:“凤凰山下钟鼓喧轰。石门家风朝朝举唱。大众上来宾主已分。开口动舌照用俱了。若恁么荐得。甚处有佛祖。若未荐得。凭何过日。荐得荐不得即且致。作么生是无佛祖底句?”良久敲禅床。下座。 小参:“早朝击鼓法堂上聚会。晚后钟声方丈里相见。法堂上聚会即不问,作么生是方丈里相见底句?”自代云:“不通风。” 问:“还有不报四恩三有者么?”师云:“有。”云:“如何是不报四恩三有者?”师云:“撒手卧长街。光音非旨趣。”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什么百鸟衔花献?”师云:“果熟馨香鸠鸟啄。”云:“见后为什么不衔花?”师云:“万象顿息鬼神愁。”云:“见与不见是同是别?”师云:“山河不碍青霄路。妙用纵横处处通。” 问:“亲到宝山求宝时如何?”师云:“求得即不中。”云:“求得后如何?”师云:“不中不中。”乃云:“拟心即差动念即乖。不拟不动正在死水里作活计。作么生是衲僧转动一句?”良久云:“朝闻鼓动暮听钟声。” 上堂云:“三春景里日暖风和。水畔经行。林间宴坐。睹兹时景宾主已分。开口动舌照用俱了。若能如是解去。会得宾中主。作么生是主中主?”良久云:“一条济水透过新罗。” 一日问直岁:“清凉堰従你堰。若遇洪水滔天时。堰得么?”云:“在里头。”师云:“与谁同伴?”岁无语。却请和尚代,云:“透过新罗。”问:“和尚若遇洪水滔天时。堰得么?”师云:“上拄天下拄地。”云:“若遇劫火洞然时作么生?”师云:“横出竖没。” 上堂云:“四山雾起。大地黯黑。日月收光。正当与么时。如何辨主?”良久拍禅床下座。 师浴出,僧问:“三身中那身澡洗?”师云:“困送亡僧。”归吃茶次问:“亡僧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风摇树响叶落归根。”学人良久,师云:“会么?”云:“不会。”师乃浇茶三滴。问:“如何得人身去?”师云:“我常欲作驴身。” 上堂云:“上来下去参请不无。作么生是依时及节底句?”良久云:“朝闻鼓响夜听钟声。”归堂。 问:“门外三车。学人欲上牛车时如何?”师云:“未是极则处。云:“如何是极则处?”师云:“犬吠虚声切。痴人望太阳。”问:“三叉路头。未审教学人往何路?”师云:“莫错。” 上堂云:“钟声才罢鼓声喧。钟鼓相交会人天。临机妙用无别法。开口动舌显三玄。临机照用须子细。互换宾主疾如烟。进前更欲求佛祖。拟议早是隔西天。” 上堂云:“五白猫儿爪距狞。养来堂上绝虫行。分明上树安身法。切忌遗言许外甥。作么生是许外甥底句?莫错举。” 上堂,举普化语。僧便问:“大悲院里有斋意旨如何?”师云:“日暖阳坐。寒不举头。” 上堂云:“闻钟声即寻钟声来。无钟声向什么处来?若不来丛林何在。既来是何面目。直饶不来不去。正在死水里作活计。作么生是衲僧出气一句?”良久云:“珍重。” 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吃粥吃饭。”云:“与么则打软去也?”师云:“打软去也。” 问:“昨夜转一位。今朝转一位。两头俱转时如何?”师云:“未是衲僧极则。”云:“如何是衲僧极则?”师云:“春末临朱夏。”云:“毕竟了如何?”师云:“九九八十一。” 上堂云:“各各英雄丈夫儿。堂堂物我更何疑。现前历历明如日。展缩当人示疾时。超然不得长空路。独脱禅光得自知。多闻方便谈今古。济物须彰闪电机。”良久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 上堂云:“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诸上座。维那打钟。还觉心痛也无。若不觉痛。与古人相违。若觉痛。为什么含笑。上来直须子细。” 僧入室问:“正当与么时还有师也无?”师云:“灯明连夜照。甚处不分明。”云:“毕竟事如何?”师云:“来日是寒食。” 问:“古人急水滩头毛球子意旨如何?”师云:“云开月朗。”问:“急水滩头连底石意旨如何?”师云:“屋破见青天。”云:“屋破见青天意旨如何?”师云:“通上彻下。” 小参示众云:“学般若菩萨。须具般若眼。不具般若眼。即被般若谩。却你去。作么生是上座般若眼。出来对众道看。”良久云:“沉却也珍重。”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出你口入你耳。”云:“莫败这便是也无?”师云:“分明闻分明听。”问:“为什么朝朝风起雨点全无?”师云:“只是龙王不动头。”云:“毕竟事如何?”师云:“待雨下了向你道。”云:“雨下了。和尚为什么不说?”师云:“老僧罪过。” 问:“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展两手。”云:“不会。”师弹指三下。问:“十二时中如何辨主?”师云:“着衣吃饭量家第。”云:“辨得后如何?”师云:“作么生是主。”僧无语。 上堂云:“拟心即差动念即乖。不拟不动正在死水里作活计。作么生是衲僧转身处。只如古人与么道。还有为人处也无。若言为人。依言缚杀你。若言不为人。意在什么处?所以道。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又云:“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若向这里明得去。未具衲僧眼。直须子细。” 上堂云:“三春景谢朱夏将临。是禅子罢游之际。幽窗豹锡之辰。林下相逢合谈何事?”良久云:“拟指千差路。回光百万程。”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云散见青天。”云:“见后如何?”师云:“澄潭月现。”问:“如何是道?”师云:“车碾马踏。”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竖坐横眠。” 上堂云:“香烟才起是处皆知。大众云臻。従上宗乘只可如是。若能如是解。掣鼓夺旗亘换主宾。照用同时棒喝齐彰。直饶你如是解。只是个宾中主。作么生是主中主?”便有僧问:“香烟才起是处皆知。未审主山后如何?”师云:“向你道还信么?”云:“特伸请益。”师便喝。云:“和尚为什么讳人道着?”师云:“瞎。”僧礼拜。乃云:“一句语中须具三玄。一玄门中须具三要。従上诸圣总具三玄三要。他若不具三玄三要。总属盲用。既能如此留心。直须子细。”良久云:“石门后辈诸事寡拙。久立先参归堂憩歇。”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平。”云:“出世后如何?”师云:“平。”云:“未审出世与未出世。是一是二?”师云:“妙用当机显。回光只在人。”问:“大事未办时如何?”师云:“切。”云:“办后如何?”师云:“切。”问:“如何是玄谈?”师云:“掉向墙南。”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叉手当胸。”云:“意旨如何?”师云:“打躬近前。”问:“一处火发任従你救。八方齐发如何?”师云:“快。”云:“还求出也无?”师云:“若求出即烧杀你。”僧礼拜。师云:“直饶你不求出。也烧杀你。” 大雨,上堂云:“朝阳云掩。夜月收光。四山烟雾起。大地绝纤埃。正当与么时。什么人作主。虽然如是。争奈千江竞注万派流源。被大海一时包了也。莫道总包容了。争奈奔波济水透过新罗。” 上堂云:“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昼夜循环有何了日。何不日南午处正位上看。半夜子时长连床上偃息。正当与么时。可谓千圣情尽影像全无。虽然如是。未是极则处。直须动转始得。直饶动转。只是肯得洛浦灌溪。未肯得他三圣兴化。开口动舌早成病。棒喝临机构也难贬眼。直须行正令。” 上堂云:“晚看千家户不扃。时听秋杵一声声。途中多少未归客。却到家中事怎生。诸上座。休向途中直须归家。若得归家。直得亲于父母。不得教生其恩爱。直须杀却父母。既杀却父母。便须出家。既然出家。便能亲于佛祖。虽然如是。须去却佛祖始得。既杀却父母去却佛祖。方可有纤粟衲僧见解。犹未得衲僧全体作用。”良久云:“作么生是衲僧全体作用。杀父杀母去佛去祖。未是衲僧极则处。进前更拟问如何,北邙山下有甚数。” 上堂云:“云山聚会意为平生。挈杖诸方拟逃生死。何得空过遣日。为什么不进步商量。若欲进步商量。特地乖违。便言只恁么休去。更辜负平生。总不如是。又向什么处留心。”良久云:“归堂。” 上堂云:“龙腾沧海鱼鳖潜晨。虎啸高岩野狐屏迹。象王蹴踏宝岸皆崩。师子曩呻百兽隐匿。凤凰展翅众鸟迷巢。祖师家风中下莫凑。目连锾子运智运通。金色头陀瞬眸释主。声闻莫测十地宁知。空生才唱天早雨花。岂况繁词率尔乱说通一线道。直须满口道将来。道道。直饶道得。也是顺邈将来。” 上堂云:“参玄上士游方高人。直须具衲僧眼目。”良久云:“开口直教千圣情尽万缘无系。父母俱亡宾主不立。若如是解者。犹是衲僧少许见解。未是衲僧全体受用。作么生是全体受用。”良久云:“归堂吃茶。” 上堂云:“诸上座。各各气宇如王。须具衲僧眼目。大地山河不碍眼光。莫受人瞒。且道于阗国王作何面目。”时有僧问:“承和尚有言。山河大地不碍眼光。未审于阗国王作何面目?”师云:“不出户。”云:“未审与什么人同道?”师云:“至切是家亲。 上堂云:“朝朝击鼓夜夜钟声。聚集禅流复有何事。若言无事。屈延诸德。若言有事。埋没従上宗乘。开口动舌总没交涉。虽然如是。初机后学须藉言语显道。作么生是显道底。”良久云:“林中百鸟鸣。柴门闲不扃。” 上堂问:“承古有言。十五日已前用钩。十五日已后用锥。即今十五日。和尚用什么?”师云:“这一条拄杖。是清化主舍。”云:“和尚莫盲枷瞎棒?”师云:“罪不重科。”乃云:“虚空有尽此道无穷。如拳作手如手作拳。皆是自已展缩。并不欠少。不由他人。各各具足。不肯承当。劝请诸上座。承当埋没诸上座。直下承当去。承当个什么?”归堂吃茶。 董侍郎问:“文殊是七佛之师。未审文殊以何为师?”师云:“独镇五峰头。” 查学士与师坐次。弄衬客参。士便问:“弄衬如何下手?”师云:“逢场作戏。” 问:“无情说法意旨如何?”师云:“朝朝树响夜夜风鸣。”云:“如何委悉?”师云:“昼有日照夜有月明。” 问:“德山棒临济喝。如何是一喝下事?”师云:“我不作这活计。”云:“意旨如何?”师云:“非公境界。”问:“金鳞未出网时如何?”师云:“待汝出网来向汝道。”云:“即今出也。师意如何?”师云:“西海里事作么生?”僧便喝。师云:“瞎。”僧礼拜。 问:“若能转物即同如来。未审三门佛殿如何转?”师云:“我向汝道。汝还信么?”云:“和尚诚言。安敢不信?”师云:“这漆桶。”僧礼拜。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露地不通风。”云:“么则一百五日看也。”师云:“放你三十棒。”僧礼拜。 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七纵八横。”云:“么则帘卷扇开去也。”师云:“舌拄上腭。”僧礼拜。 问:“黑扑未生芽时如何?”师云:“正与么。”云:“生芽后如何?”师云:“鬼门关外今霄路。万里崖州独自行。”问:“如何是吹毛剑?”师云:“鋹。”云:“用后如何?”师云:“伏惟尚响。” 僧侍立次。师问:“什么处坐?”云:“后架里坐。”师云:“你向什么处举话?”云:“主人公举话。”师云:“主人公姓什么?”云:“不得姓。”师云:“名什么?”云:“不得名。”师云:“与么则不识主人公也。”僧便喝。师不对。 问:“如何是互换之机?”师云:“东边立了西边立。”云:“还相见也无?”师云:“相见事作么生?”僧便喝。师云:“瞎。”僧礼拜。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汝水河边曾对胜。失却桡棹至于今。”云:“汝原一曲师亲唱。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云:“当处不留人。划时送千里。” 师勘僧云:“孤轮独照深山里。近离何方到此来?”云:“近离白马。”师云:“更不再勘。”僧无语。师云:“且坐吃茶。” 师问僧:“韶阳境土君知好。六祖家风试道看。”僧无语。师云:“却是石门罪过。且坐吃茶。” 举盐官和尚唤侍者。将犀牛扇子来。者云:“扇子破也。”官云:“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者无语。”代云:“栏下。” 举僧问龙牙:“十二时中如何着力?”牙云:“如无手人行拳始得。”师云:“道即杀道。只得一半。”云:“和尚作么生?”师云:“如无舌人欲唱歌始得。” 举僧问石门彻和尚:“实际理地如何进步?”彻云:“鸟道无前。”僧进语云:“幽谷白云藏白雀。拟心栖处隔山迷。”师别云:“栖心不住栖心地。物外纵横任法闲。” 举彻和尚离谷隐。有僧问:“师住襄阳去。尽襄阳男女各置一问,问问各别。和尚如何支遣?”彻云:“一音剖出尘沙句。豁达虚空应万机。”师别云:“头头上活物物上具。” 师问僧:“昔日丛林亲际会。再登凤岭事若何?”云:“奉别和尚经今一年。”师云:“本分行脚僧。”僧无语。师云:“坐吃茶。” ○次住谷隐山太平寺语升座拈香云:“此一炷香。供养十方诸佛人天大众。先愿。国安民泰教法兴隆。此一炷香。十五年前。已呈丑拙了也。如今还有委悉者么?对众商量。”时有僧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罕逢此问。”云:“与么则人天有赖大众沾恩。”师云:“是何言欤。”乃云:“问话且止。欲得亲切莫将问来问。你拟进前早没交涉了也。岂况忉忉有何所益。若论佛法。不在问处。虽然如是。早是多途。况久立尊官。珍重。” 上堂云:“襄阳荡荡广阔。而无际无涯。汉水滔滔深远。而有终有始。岘山一带横贯乾坤。楚岫千峰竖该日月。凤林关下直透。荆南来往游人。且无障碍。诸上座。尽是透关底人。作么生是透关底句。试道看。拟议千差路。回光万里程。” 问:“祖令未行时如何?”师云:“独卧沙场。”云:“未审其中事作么生?”师云:“寒灰不再焰。” 问:“终日忙忙那事无妨。如何是那事?”师云:“觅头不见。”云:“为什么如此?”师云:“三日后看。”僧礼拜。师嘘。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三三两两各不相知。”云:“毕竟如何?”师云:“截舌有分。” 问:“一阳才启天地咸知。依时及节事如何?”师云:“午夜灯光连宵照。”云:“照后如何?”师云:“茶烟香篆一时清。” 问:“逐境不入流时如何?”师云:“早入了也。”云:“入流不逐境时如何?”师云:“未是极则处。”云:“如何是极则处?”师云:“七棒对十三。” 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岘山亭边好用功。”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雪消流水涌。”云:“如何是人境俱夺?”师云:“霜结满亭寒。”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放你一线道。” 问:“日往月来迁不觉年衰老。还有不老者么?”师云:“有。”云:“作么生是不老者?”师云:“锅龙筋力高声叫。晚后精灵转更多。”问:“如何是学人深深处?”师云:“乌龟水底深藏六。”云:“未审其中事若何?”师云:“路上行人莫与知。” 问:“如何是印空底句?”师云:“舌拄上腭。”云:“如何是印水底句?”师云:“说话对聋人。”云:“如何是印泥底句?”师云:“头上吃棒口里喃喃。”问:“一句当机请师说法。”师云:“莫妄想。”云:“不妄想后如何?”师云:“仙人礼枯骨。饿鬼打死尸。” 问:“浩浩之中如何辨主?”师云:“襄江竞渡船。”云:“未晓之人如何领会?”师云:“且领前话。”问:“学人拟归乡。请师指路头。”师云:“借人扶上马。”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葛岭那边看。” 问:“师子是兽中之王。为什么却被六尘吞?”师云:“须知六尘好手。”僧礼拜。师云:“得便宜是落便宜。” 问:“不断廉纤句。如何绝耪迹?”师云:“绝迹即不好。”云:“么去如何?”师云:“瞎。”僧礼拜。” 问:“只尺之间。为什么不睹师颜?”师云:“折角泥牛无栏圈。”云:“么则依而行之。”师云:“遍地闲田任意耕。” 问:“承教有言。当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如何是法王法?”师云:“如是。”云:“毕竟如何?”师云:“我知你与么道。” 问:“王子未登九五时如何?”师云:“六宫深处坐。”云:“登朝后如何?”师云:“当殿不称尊。” 问:“世尊说法天雨四花。和尚说法有何祥瑞?”师云:“莫碗鸣。” 问:“有问揣答俱落魔境。无问无答如何辨道?”师云:“舌拄上腭。”云:“与么则学人罪过。”师云:“放你三十棒。” 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外头月明屋里黑。”云:“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屋里月明外头黑。”云:“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今日好寒。”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吃棒了呈款。”问:“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师云:“好雪寒。”云:“如何是截断众流句?”师云:“好怕你。”云:“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云:“今日立春。” 问:“马大师一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如何?”师云:“萌芽未出土。枯叶已遭风。”僧拟议。师便喝。僧云:“喝即任喝。某甲不耳聋。”师云:“罪不重科。” 问:“海宴河清。为什么龙王不现?”师云:“待有即现。”云:“即今为什么不现?”师云:“疏田不贮水。龙王不柰何。” 问:“若人有福曾供养佛。未审佛曾供养什么人来?”师云:“明月照临山谷里。背岩阴树不招风。”云:“恁么则早晨烧香晚后礼拜。”师云:“苦痛苍天。伏惟尚向。”问:“承古有言。只这如今谁动口。意旨如何?”师云:“莫认驴鞍鞒作阿爷下颔。” 问:“伯牙遇子期时如何?”师云:“夜静更深弹一曲。”云:“遇后如何?”师云:“琴破丝断一时休。” 问:“承教有言。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如何是海印发光?”师云:“青霄无异路。” 问:“说通行不通时如何?”师云:“莫以已妨人。”云:“行通说通时如何?”师云:“未信你在。”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南面事作么生?”云:“才施小刃便获大功也。”师云:“大好不施寸刃。”问:“如何是和尚不涉众词底句?”师云:“我向你道。还信么?”云:“么则铁卵生儿树上飞。”师云:“一任捏怪。” 上堂云:“二年前葛藤。今日再举。知有者已畅平生。不知有者对面千里。诸上座。尽是知有者。二年前事作么生道。”良久云:“颜回不知何处去。却教夫子泪涟涟。” 上堂云:“道安岩下。朝朝钟鼓声喧。伞葢山前。日日烟霞覆地。猿啼岭上鱼跃渊中。山高则九夏花开。谷深则三冬积雪。知有者畅怏于平生。不知有者空爱好山好水。诸上座。尽是知有者。不唤作山不唤作水。且道唤作什么?开口即邈。拟议即差。” 上堂次。遇狂风起。乃曰:“狂风忽起拔树鸣条。祖令正行谁人当抵。善战者不顾其首。善斗者必获其功。莫有善战妙斗者么?出来山僧为你证明。”良久云:“阵云横海上。拔剑搅乾坤。” 上堂云:“宝花王座独有慈尊。旃檀林中别无异党。狐非师子类。灯非日月明。知有者已畅平生。未知有者直须子细。” 上堂,举仰山三生话次。僧问:“古人且致。和尚即今第几生中?”师云:“快活快活。”云:“与么则随流认得无碍去也?”师云:“缚系不自在。” 上堂云:“若据对答。如撒砂相似。若约提纲宗乘举唱佛法。无一人半人。虽然如是。被个衲子出来,请师举唱佛法。向伊道什么即得。若打他即龙头蛇尾。且道向伊道什么?”良久云:“山僧与上座。两家不着便。” △偈颂岁旦示众。 一句为君宣。今朝是大年。桃符已入土。遍地扌者金钱。 俗情多失位。山僧独欣然。直饶不恁么,辨上别鉏田。 冬日示众一句为君说。诸法及时节。冬月是冬寒。夏热是夏热。 甚处不周旋。何劳苦施设。施设不施设。言词尽须决。 更拟问如何。舶底用镔铁。 僧请益沩山三生话师以颂答昨夜三更得一梦。清凉河里泥牛斗。天明问取郭大翁。识得南庄李胡子。 拄杖我有一条拄杖。亘日横按膝上。大小节目分明。头尾无非一样。 卓下大地豁开。竖起擎抬万象。闹市若遇知音。回头擗脊便棒。 照用。 照时把断乾坤路。验破贤愚丧胆魂。饶君解佩苏秦印。也须归款候天恩。 用便生擒到命终。却令苏息尽残躯。归款已彰天下报。放汝残年解也无。 照用同时棒下玄。不容拟议骋愚贤。轮剑直冲龙虎阵。马丧人亡血满田。 照用不同时。人人会者稀。秋空黄叶坠。春尽落花飞。 总颂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会得个中意。日午打三更。 三玄报你诸方道。三玄句不分。欲明亲的旨。腊月太阳春。 三句第一句,点刻分明莫莽卤。更拟进前问如何。西天移来安此土。 第二句,妙用临机无差互。开口动舌勿交涉。棒下分明须荐取。 第三句,问答分明有言语。诸方尽有好商量。三岁孩儿皆怕苦。 ○石门山慈照禅师凤岩集序夫能仁出现。若秋月落于寒潭。祖意西来。似春雷开于茌户。凿生灵之缌耳。指演若之迷头。不凡超凡唯能转物。得道者世无穷数。绍法者代有奇人。师汝水投针。首山立雪。亲传祖印。匣秘禅刀。查太守致三请之书。远禅师付一乘之座。挥倚天之宝剑。外道魂亡。振踞地之金毛。野干脑裂。纵即立明方便。互唤主宾。夺即坐断乾坤。谁论佛祖。喝明四种。棒显三玄。照出千差。用非一句。以此参徒遐集。学者云臻。师既露于词锋。禅子常亲于语要。编成二卷。集号凤岩。光溥幸愧得闻。实惭序引。 ○汾阳(善)昭禅师语录师太原俞氏子。剃发受具。杖策游方。所至少留。随机叩发。历参知识七十一员。后到首山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龙袖拂开全体现。”曰:“师意如何?”山曰:“象王行处绝狐晨。”师于言下大悟。拜起而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遭始应知。”有问者曰:“见何道理便尔自肯?”师云:“正是我放身命处。” 后游衡湘及襄沔间。每为郡守以名刹力致。乃曰:“我长行粥饭僧。传佛心宗非细事也。”前后八请。坚卧不答。洎首山殁。西河道俗遣僧契聪迎请住持。师闭关高枕。聪排闼而入。让之曰:“佛法大事。靖退小节。风穴惧应谶。忧宗旨型灭。幸而有先师。先师已弃世。汝有力荷担如来大法者。今何时而欲安眠哉。”师矍起,握聪手曰:“非公不闻此语。趣办严吾行矣。”既至燕坐一榻。足不越阃者三十年。道俗同曰汾州。而不敢名。 住后上堂,谓众曰:“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踞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有何方便。入得汾阳门。见得汾阳人。若见汾阳人者。堪与祖佛为师。不见汾阳人。尽是立地死汉。如今还有人入得么?快须入取。免得孤负平生。不是龙门客。切忌遭点额。那个是龙门客,一齐点下。”举起拄杖曰:“速退速退。珍重。” 上堂,先圣云:“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阿那个是三玄三要底句。快会取好。各自思量。还得稳当也未古德已前行脚。闻一个因缘。未明中间。直下饮食无味睡卧不安。火急决择莫将为小事。所以大觉老人。为一大事因缘出现于世。想计他従上来行脚。不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华。片衣口食。皆为圣心未通。所以驱驰行脚。决择深奥。传唱敷扬。博问先知。亲近高德。葢为续佛心灯绍隆祖代。兴崇圣种接引后机。自利利他不忘先迹。如今还有商量者么?有即出来。大家商量。” 僧问:“如何是接初机底句。”师曰:“汝是行脚僧。”曰:“如何是辨衲僧底句?”师曰:“西方日出卯。”曰:“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师曰:“千里持来呈旧面。”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师曰:“北俱卢州长粳米。食者无贪亦无嗔。”乃曰:“将此四转语。验天下衲僧。才见你出来验得了也。” 问:“如何是学人着力处?”师曰:“嘉州打大像。”曰:“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曰:“戮府灌铁牛。”曰:“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曰:“西河弄师子。”乃曰:“若人会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语在。切须荐取。不是等闲。与大众颂出: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 上堂:“汾阳有三诀。衲僧难辨别。更拟问如何。拄杖蓦头楔。时有僧问:“如何是三诀?”师便打。僧礼拜。师曰:“为汝一时颂出。第一诀。接引无时节。巧语不能诠。云绽青天月。第二诀。舒光辨贤哲。问答利生心。拔却眼中楔。第三诀。西国胡人说。济水过新罗。北地用镔铁。”复曰:“还有人会么?会底出来通个消息。要知远近莫败恁么?记言记语以当平生有甚利益。不用久立。珍重!”问:“布鼓当轩豹。谁是知音者?”师曰:“停鉏倾麦饭。卧草不抬头。” 问:“如何是道场?”师曰:“下脚不得。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彻骨彻髓。”曰:“此意如何?”师曰:“遍天遍地。” 问:“真正修道人。不见世间过。未审不见个甚么过?”师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陆地行舟万里程。”曰:“和尚是何心行?”师曰:“却是你心行。” 问:“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师曰:“瞎。”“恁么则一条拄杖两人舁?”师曰:“三家村里唱巴歌。”曰:“恁么则和尚同在里头。”师曰:“谢汝殷勤。”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三玄开正道。一句破邪宗。”曰:“如何是和尚活计?”师曰:“寻常不掌握。供养五湖僧。”曰:“未审吃个甚么?”师曰:“天酥酡饭非珍馔,一味粮羹饱即休。”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新神更着师婆赛。”曰:“见后如何?”师曰:“古庙重遭措大题。” 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曰:“掘地觅青天。”云:“何得如此?”师曰:“识取幽玄。” 师举三玄语曰:“汝还会三玄底时节么?直须会取古人意旨。然后自心明去。更得通变自在受用无穷。唤作自受用身佛。不従他教。便识得自家活计。所以南泉云:‘王老师十八上已解作活计。’”僧便问:“古人十八上已解作活计。未审作个什么活计?”答曰:“两只水牯牛。双角无栏设。”复曰:“若要于此明得去。直须得三玄旨趣。始得受用无碍。自求庆快以畅平生。大丈夫汉莫教自辜触事。不通彼此无利济。与汝一切颂出曰:第一玄。法界广无边。森罗及万象。总在镜中圆。第二玄。释尊问阿难。多闻随事答。应器量方圆。第三玄。直出古皇前。四句百非外。闾氏问丰干。” 乃曰:“这个是三玄底颂。作么生是三玄底旨趣。直教决择分明。莫只与么妄道。我曾亲近和尚来。与我说了。脱空谩语诳吓他人。吃铁棒有日。莫言不道。” 又因采菊谓众曰:“金花布地玉蕊承天。杲日当空乾坤朗耀。云腾致雨露结为霜。不伤物义道将一句来。还有道得底么?若道不得。眼中有屑。直须出却始得。所以风穴云:‘若立一尘。家国兴盛野老曩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安贴。’于此明去。庠黎无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即是庠黎。庠黎与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要知庠黎与老僧么?”拊其两膝曰:“这里是庠黎。这里是老僧。且问诸上座。老僧与庠黎是同是别。若道是同去。上座自上座。老僧自老僧。若道是别去。又道老僧即是庠黎。若能于此明得去。一句中有三玄三要。宾主历然。平生事办。参寻事毕。所以永嘉云:‘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 又曰:“临济两堂首座一日相见。齐下喝。僧问临济。‘还有宾主也无?’答云:‘宾主历然。’”师作偈曰:“两堂首座总作家。其中道理有纷蝗。宾主历然明似镜。宗师为点眼中花。” 师举扬宗乘。渠渠惟以三玄三要为事。临济宗真要诀也。汾州在河东。地苦寒。立者往往足指堕。师因此罢夜参。一日宴坐。有异僧仗锡乘云而至。问曰:“和尚何故罢夜参?”师答以苦寒之故。异僧云:“和尚会下有六人成大器。愿勿惜法施。”言讫乘云而去。师明日升座。记以偈曰:“胡僧金锡光。为法到汾阳。六人成大器。劝请为宣扬。”自此夜参遂不复罢。时楚圆守芝慧觉智圆谷泉齐举等。俱在座下。丛林知名。 师初开堂。有僧问:“灵山一会迦叶亲闻。今日一会什么人得闻?”师云:“大众侧聆。”进云:“恁么则群生有赖。”师云:“不因升宝座。争显六师能。”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不历僧败劫。直出古皇前。”进云:“恁么则郡城有望。”师云:“五岳峰峦秀。四海尽归潮。” 问:“虚空权譬喻。随处得彰名。未审是个什么物?”师云:“居天人不测。入地更深埋。”进云:“恁么则学人虽不识。历劫尽沾恩。”师云:“剑良胳膊従他闹。劈腹开心始是明。” 师小参,云:“莫有人问话么?有即出来。”僧问:“冰绽鱼散时如何?”师云:“水清鱼不现。长波自往来。”进云:“龙王当居何位?”师云:“在处存金殿。乾坤我独尊。”进云:“恁么则更无过者。”师云:“按剑谁得妙。当人不自伤。”师乃云:“若是按剑手。汾阳不奈何。还识得剑么?与你注破。寰中无当克。海内独横行。珍重。”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多年松树饶皴散。心间自有一条明。” 问:“凡有问答宾主各逞嘉奇。少室无言将何委的?”师云:“千人丛里罕逢此问。”学云:“千山万水来于此。已奉慈悲事坦然。”师云:“坐断日头天地黑。万象森罗在目前。”学云:“官不容菥私通车马。”学人礼拜。师云:“不礼拜更待何时。” 问:“如何是一句前事?”师云:“不落言诠明的旨。纤毫才动即参差。”学云:“如何是一句后事?”师云:“两阵相逢不回避。”学云:“恁么则透皮彻骨去也?”师云:“横拖倒拽任尘漫。”学云:“终不敢辜负和尚。”师云:“至孝是重华。” 问:“如何是法眼?”师云:“已曾翟?瞎。”学云:“未审向上事如何?”师云:“捞天摸地。” 问:“久向汾阳威势全。略展金毛示众看。”师云:“三日后露。”学云:“恁么则退身三步。”师云:“一月后再来。” 问:“祖师心印绝有言诠。临机一句事如何?”师云:“三千里外看途程。”学云:“恁么即退后去也。”师云:“万仞峰峦不离此处。” 问:“问问不转时如何?”师云:“龙马加鞭急。銮铃向洛川。” 问:“久向西河师子。及乎到来为什么不见?”师云:“汝识师子。”学云:“恁么则大众尽得随喜。”师云:“脑裂始知忙。” 问:“正法门中如何是和尚得入处?”师云:“众星攒夜月。不落紫微宫。”学云:“恁么则朗月独当天也。”师云:“不昧夜行人。” 师上堂云:“一切众生本源佛性。譬如明月当空。败为浮云遮障不得显现。”便有僧问:“明月当天。却被片云遮时如何?”师云:“老僧有过庠黎须知。”学云:“恁么则分明辨的。”师云:“退后莫思量。” 问:“举步涉千溪。寻源路转迷。个中一句子,请师为提撕?”师云:“千年无影树。今日见枝柯。”学云:“若不申此问,争得见师机?”师云:“瞽人看画壁。” 上堂云:“夫说法者。须及时节。观根逗机应病用药。不及时节。总唤作非时语。所以冰严会上云:‘欲知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若明君臣父子邪正触净显然。自分唤作野老喁歌皇道坦然佛法现前。擒纵自在生杀临机。或明宾中主。或明主中宾。或明宾中宾。或明主中主。或兼带。或探竿影草。或一句中有三玄三要。还有问者么?出来对众商量。” 时有僧问:“智慧门难解难入。学人不会请师指示?”师云:“真正无私语。句下要分明。”学云:“恁么则谢师亲开方便门也。”师云:“千万年后不得忘却。” 问:“灵龟未兆时如何?”师云:“海里摇船笑。举棹望程途。” 问:“甘露水频淋。为什么百草不生芽。”师云:“田疏不贮水。龙王争奈何。” 问:“寒暑渐盛贫者何依。”师云:“不豹无私服。终日乐吩吩。”学云:“恁么则应不孤露也?”师云:“深岩隐不得。露地不彰形。” 问:“不悟祖宗、不信大道时如何?”师云:“打破琉璃卵。透出凤凰儿。”学云:“今日亲见和尚也。”师云:“三千里外筭途程。” 问:“匹马单衬离群独战时如何?”师云:“举手不拈弓。低头失却箭。”学云:“和尚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如此?”师云:“败将不斩。” 问:“学人欲涉云霄去。到彼如何为有情?”师云:“塞外将军行正令。不展红旗得胜归。” 问:“面前无障碍。为什么开口不得?”师云:“尽日无记说。喃喃语更新。”学云:“恁么则已能师子吼也?”师云:“不用野干鸣。”学人便喝。师云:“恰是。”学人拟议。师便喝。学人礼拜,师云:“败将不斩。”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赫赤穷汉。”学云:“乞师方便指,妙捷句来看?”师云:“木女穿针山色秀。石人牵线海云生。” 问:“涅槃无异路。方便有多门。作么生是无异路底句?”师云:“锺鼓分明在。日月不曾昏。”学云:“恁么则狗子吠人声。”师云:“不咬破人衣。” 师上堂才升座。便有僧问:“従上一人行棒一人行喝。未审成得个什么边事?”师云:“总不曾用。”学云:“堪嗟楚下锺离昧。”师云:“庶子当机失战场。”学人便喝。师云:“作家。”学人礼拜。师云:“却不作家。”以拄杖点便喝。 问:“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什么处忏悔?”师云:“灯连挑夜月。度尽几多人。”学云:“恁么则水精宫里观明月。”师云:“映辉明宝烛。炎赫烁旌幢。” 问:“日里不点灯即不问,如何是黑里不扬眉?”师云:“床底扫不出。”学云:“恁么则和尚是用心人也?”师云:“天外岂能知。” 师上堂,大众方集。便有僧问:“如何是汾阳境?”师云:“子夏峰高登者少。西河水满问津多。”学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坐久看风信。烧香烛圣灯。” 师因颂五位才毕。便有僧问:“如何是正中来?”师云:“旱地莲花朵朵开。”学云:“开后如何?”师云:“金蕊银丝承玉露。高僧不坐凤凰台。”问:“如何是正中偏?”师云:“玉兔就明初夜后。金鸡须报五更前。”问:“如何是偏中正?”师云:“毫末成大树。滴水作江河。”问:“如何是兼中至?”师云:“意气不従天地得。英雄岂藉四时推。”问:“如何是兼中到?”师云:“玉女抛梭机轧轧。石人打鼓响亠亠。” 师因僧请问逐位颂出云:“正中来。金刚宝剑拂天开。一片神光横世界。晶辉朗耀绝尘埃。正中偏。霹雳锋机着眼看。石火电光犹是钝。思量拟议隔千山。偏中正。看取轮王行正令。七金千子总随身。途中犹自觅金镜。兼中至。三岁金毛牙爪备。千邪百怪出头来。哮吼一声皆伏地。兼中到。大显无功休作造。木牛步步火中行。真个法王妙中妙。” △六相颂见是阿那律。分明无一物。大地及山河。演出波罗蜜。 闻是跋难陀。声通总莫过。远近一齐了。更不念摩诃。 香是嫩加女。慈悲心遍普。净秽尽能知。即此我人母。 味是僮梵钵。甜苦寻常说。入口辨辛酸。恰似当天月。 触是瞬若多。善恶总能和。屠割无瞋喜。败个是弥陀。 意是大迦叶。毗卢俱一法。幽室显然分。枝派千花叶。 龙德府尹李侯。与师有旧。虚承天寺致之。使者三反不赴。使者受罚。复至云:“必欲得师俱往。不然有死而已。”师笑曰:“老僧业已不出院。借往当先后之。何必俱耶。”使者云:“师诺则先后惟所择。”师乃令设妃具装毕。告众曰:“老僧去也。谁人随得?”一僧出云:“某甲随得。”师曰:“汝日行几里。”僧云:“五十里。”师云:“汝随我不得。又一僧出云:“某甲随得。”师曰:“汝日行几里。”僧云:“七十里。师云:“汝也随我不得。侍者出云:“某甲随得。但和尚到处某甲即到。”师曰:“汝却随得老僧。”言讫谓使者曰:“吾先行矣。”怡然坐逝。侍者即立化。师寿七十八。坐六十五夏。 ○并州承天(智)嵩禅师语录上堂云:“文殊仗剑五台横行。唐明一路把断肴讹。三世诸佛未出教乘。网底游鱼龙门难渡。垂钓四海只钓狞龙。格外玄谈为求知识。若也举扬宗旨。须弥直须粉碎。若也说佛说祖。海水便须枯竭。宝剑挥时神光万里。放汝一路通方说话。把断咽喉诸人甚处出气。” 师问僧:“迦叶门前客。败园会里人。”云:“特来礼拜。”师云:“洎不问过。”僧便喝。师云:“错。”僧又喝。师云:“放你三十棒。”僧云:“许和尚具一只眼。”师云:“吃棒了听款。”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地连嵩岳水接伊川。”云:“与么则风穴一句亲明旨。未审家风事若何?”师云:“汝原无异路。宝应万群机。” 问:“万法还従一法生。一法従甚处生?”师云:“湘州匙箸管陶绵。” 问:“如何是学人的的用心处?”师云:“着衣吃饭自家事。”云:“么则和尚慈悲也。”师云:“寒温冷暖大家知。” 问:“如何是承天家风?”师云:“胡饼日日新鲜。佛法年年依旧。”云:“只这便是。为别更有?”师云:“更有则错。”云:“么则笑杀衲僧口也。”师云:“不得不笑。”云:“洎合不问过。”师云:“苦痛苍天。” 问:“钝根乐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师云:“水里捉麒麟。”云:“与么则便登高座也。”师云:“骑牛上三十三天。” 问:“古人东山西岭青意旨如何?”师云:“波斯鼻孔大。”云:“与么则西天迦叶东土我师。”师云:“金刚手板阔。” 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师云:“开化石佛拍手笑。晋祠娘子解讴歌。” 问:“如何是不动尊?”师云:“镇天涯。”云:“意旨如何?”师云:“或在山中或在树下。” 问:“如何是佛?”师云:“金榜题名天下传。”云:“么则承天鼓响天下咸闻?”师云:“紫罗帐里盛。莫遣外人闻。” 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云:“骑驴不着靴。” 上堂云:“全众生之佛性寂寂涅槃。便得心心寂照法法虚融物物是道。佛佛密契祖祖潜通。三世坦然十方不泯。只为众生不了迷已认他。便乃尘劳扰扰妄想攀缘。即相离真迷已逐物。都为一念不觉。便见空里花生。不觉眼中有翳。此迷无本性。毕竟空。觉本无迷。似有迷。觉觉迷迷灭觉不生迷。所以经云:诸法如是生。诸法如是灭。若能如是解。诸佛常现前。谁复释迦、毗卢、文殊、普贤。是有是无。若道是有。作何面目。若道是无。诸上座向什么处行立。诸上座。何不外遗于法界。内脱于身心。心不系身身如虚空。身不系心心同法界。且道唤作虚空即是。唤作法界即是。若唤作虚空。又不与诸人说话。若唤作法界。三界无法何处求心。衲僧分上还怎生得。若于本分犹是葛藤。” 问:“有相即不问,如何是无相?”师云:“忻州齐和尚。”云:“如何会得?”师云:“代州雁门关。”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鱼龙搅不转。”云:“见后如何?”师云:“河枯水竭。” 问:“未具胞胎时。还有语句也无?”师云:“百尺竿头扬眉瞬目。”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路上行人点头程唾。” 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王令不在。”云:“宁后如何?”师云:“独坐无忧树。自然见太平。” 问:“隔阔年深时如何?”师云:“迷子不归家。”云:“归后如何?”师云:“谁肯问孙膑。” 问:“如何是一色?”师云:“九月严寒节。”云:“一色后如何?”师云:“家家造寒衣。” 问:“临济推倒黄檗。为什么维那吃棒?”师云:“正狗不偷油。鸡?卸灯盏走。” 问:“剑刃磨来久。请师握刃看?”师云:“昃首叟人携剑去。”云:“么则唤九作十也。”师云:“国除三害定无哈。”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云:“隐隐地。”云:“出水后如何?”师云:“不碍众人看。” 师豹紫衣。”僧问:“和尚是大善知识,不拘名利,为什么却着紫衣?”师云:“世尊黄金相,老僧紫磨身。”云:“么则前佛后佛同一字也。”师云:“过去梵王引,现在释迦钦。” 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家乡有路无人到。”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暗传天子敕,陪行一百程。”云:“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无头虾蟆脚指天。”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晋祠南畔长柳巷。” 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鸡寒上树,鸭寒下水。”云:“与么则不假修证不寻佛祖。”师云:“省得山僧一半力。”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云:“梁王城畔赵官家。”云:“么则四海归依也。”师云:“当今天子圣,尧舜也不如。” 师因开方丈门不得,有僧问:“石壁山河无阻碍,此门锁为什么开不得?”师云:“石壁山河即易,就中此门难开。”云:“开后如何?”师云:“是什么?” 问:“如何是此经?”师云:“郭家剪子天下人闻。” 问:“和尚能救世间苦,还救得这个也无?”师云:“唤什么作这个?”云:“与么则渐渐地冻,冬后数九。”师以手一划云:“争奈者个何?”云:“和尚今日上堂。”师云:“只有牵船人,不知有梢翁。” 问:“如何是宾中主?”师云:“相逢不相识。”云:“如何是主中宾?”师云:“家贫未是贫,路贫愁杀人。”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师因贺岁,太保问:“今日新岁已临,旧岁何在?”师云:“今日钉桃符。”保无语。师云:“会么?”云:“不会。”师云:“去年今日事。”保罔措。乃有颂:“今日钉桃符,摧邪道自如。谁人相委悉。除是碧眼胡。” 问:“三乘教外别传一句。如何是别传一句?”师云:“高丽元是新罗国。”云:“法海之中得其用也?”师云:“波斯鼻孔长三尺。新罗走马大唐知。” 问:“到此城几里?”师云:“五里。”云:“往还不易。”师云:“贼打不防家。” 问:“如何是吹毛剑?”师云:“好。”云:“用者如何?”师云:“棺木里努眼。” 问:“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在什么处?”师云:“露地白牛?卸瑞草。”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满目溪山一带烟。” 上堂云:“第一单衬甲马。第二甲马单衬。第三撒星排阵。第四衣锦归乡。”有僧问:“如何是单衬甲马?”师云:“不是金牙作。争敢射尉迟。”云:“如何是甲马单衬?”师云:“金镞马前落。娄樊丧胆魂。”云:“如何是撒星排阵?”师云:“阵云横海上。未辨圣明君。”云:“如何是衣锦归乡?”师云:“四海无消息。回奉圣明君。” 百法座主问:“百法千重锁。因明闭不开?”师云:“且出千重锁。”云:“出后如何?”师云:“处处无障碍。纵横任意游。” 郑工部入院。见法座便问:“是什么人位次?”师云:“老僧。”云:“自家争敢?”师云:“工部莫压良为贱。”部云:“真个?”师云:“不敢。”遂把手入方丈。部云:“此室常出入。未尝有难得之法。长老还有也无。”师以袖拂工部面。云:“与么则今日得清凉也。”师云:“且与后人作鄄样。” 问:“如何是学人用心处?”师云:“光剃头净洗钵。”云:“如何是学人行履处?”师云:“僧堂前佛殿后。”问:“如何是截人之机?”师云:“要用便用。”云:“请和尚便用?”师云:“拖出这死汉。” 有尼大德会四众到院设斋。乃脱罗绮服布素问:“卸却珍御服着弊垢衣入尘化导。是维摩分上事。是弟子分上事?”师云:“维摩会上夸天女。今日庠黎决众疑。”云:“今日不昧于当时也。”师云:“真师子儿。一拨便转。” 女弟子问:“金刚经中六波罗密。那个第一?”师云:“长城齐崩倒。方见本来人。”云:“学人不会请师直指。师云:“白骨如山岳。滴血验真容。” 问:“如何是佛?”师云:“拟心即差用心即乖。”云:“毕竟如何?”师云:“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 问:“祖师西来三藏东被。当明何事?”师云:“佛殿部署葢。僧堂老僧笨。”云:“恁么则全明今日事也。”师云:“今日事作么生?”僧便喝,师云:“放汝三十棒。” 郑工部至茶话次云:“汾阳有个昭禅师。爱看读某甲留一偈。”师云:“略请见示。”部举云:“黄纸休遮眼。青云自有阴。莫将闲学解。埋没祖师心。”师云:“工部惯得其便。”部云:“者贼。”师云:“更不再勘。”工部问:“百尺竿头独打球。万丈悬崖丝系腰时如何?”师云:“幽州着脚,广南厮扑。”部无语。师云:“勘破这汉。”部云:“二十年江南界里。这回却见禅师。”师云:“瞎老婆吹火。” 知郡张侍郎与部署到。见方丈割破问:“和尚有护法善神。为什么却被恶人窥筭?”师云:“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上堂:“辞亲割爱。抛离俗网。来入宝所。礼拜金仙为师作释种眷属。既离苦海已达彼岸。长行般若之慈舟。捞漉爱河之溺子。脚踏十方肩担四海。口说一乘之法。眼识不二之门。内无所有外无所依。身如虚空虚空难比。岂不号为无着邪。既到此地。黄河为酥酪。须弥为饭食。大地为卧具。帝释梵王执侍巾瓶。维摩为侍者。文殊普贤扫床摺被。等妙二觉随驴把马。所以经云:一切众魔及诸外道。皆吾侍者。诸德。不教你作乡头里正耆长大户。一个个作师子儿去。成佛作祖去。入如来藏去。如来者诸法如义。无所従来亦无所去。故号如来。岂不快哉。诸德。三界无法何处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莫袈裟下多藏毒药自伤其身。”乃有颂曰:“苦哉苦哉溶苦哉。万劫千生金地来。袈裟底下藏毒药。却教佛自受沉埋。” 问:“灵草未生芽时如何?”师云:“切忌动着。”云:“生芽后如何?”师云:“昨夜遭霜了。” 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云:“众兽潜藏。”云:“出窟后如何?”师云:“众兽脑裂。” 问:“二边纯莫立。中道不须安。意旨如何?”师云:“广南出象牙。”云:“不会请师直指。”师云:“番国皮球八百价。” 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打动汉下鼓。和起楚王歌。”云:“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龙沮解布千般计。韩信能施堰水功。”云:“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长蛇堰月齐排出。韩信张良唱大歌。”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霸王已归乌江去。竖起金鸡贺太平。” 问:“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在什么处?”师云:“西天白毡。东土丝绵。”云:“未审此语如何?”师云:“南岳五台。” 问:“宝所化城相去多少?”师云:“举足下足。” 问:“六尘境上施耽染。方便门中为指归。”师云:“怀州牛膝天下人闻。”云:“与么则慈音一唱开玄路。顿使归程直到家。”师云:“镇州萝亶可重三斤。” 问:“三句之中那句是极则?”师云:“遍地露形终不见。”云:“更有安身立命处也无?”师云:“一生长是镇天涯。” 杨大年李驸马。与师问答。问:“弥陀演化在西方。达磨传心来东土。胡来汉现水到渠成。五台镇静以峥嵘。百谷朝宗而浩渺。一灵之性托境而现形。三有之中凭何而立命?”师云:“仙人无妇玉女无夫。”杨云:“尼剃头不复生子?”师云:“戮府铁牛能哮吼。嘉州大像念摩诃。”李云:“侧跳上山巅?”师云:“骑牛不着靴。”李问:“玄沙不出岭。保寿不渡河。善财参知识五十三员。惠远结黑白一十八士。雪峰三度上投子。智者九旬讲法华。这六个汉。为复野干鸣。为复师子吼?道道!”师云:“水急鱼行涩。峰高鸟不栖。”杨云:“泗州大圣。”师云:“土上加泥又一重。”李云:“舌上覆金钱?”师云:“半夜歌乐动。谁人得知音。” 又问:“风穴提印南院传衣。昭公演化于西河。嵩师领徒于并垒。南宗之旨北土大兴。且道二师承谁恩力?”师云:“不入莲池浴。懒向雪山游。”杨云:“清凉山里万菩萨。”师云:“维摩会中诸圣集。”李云:“背负乾薪遭野火。”师云:“口是祸门。” 问:“忉利透日月之上。四禅免风火之灾。三交驾大牛之车。临汝握全提之印。弥猴有一面古镜。狸奴有万里神光。直下承当是何人也?”师云:“朝看东南暮观西北。”杨云:“狸奴白牯却知有。”师云:“淹杀辨头蒿。”李云:“月里煮油铛。”师云:“石人腰带。” 又问:“一切诸佛尽在里许。动即丧身失命。觑着两头俱瞎。拟议之时千山万水。直下会得也是炭库里坐地。有不惜眉毛者。通个消息来。”师云:“百杂碎。”杨云:“平生不妄语。”师云:“也要道过。”李云:“出穴兔遭穗。”师云:“东西无滞碍。南北得自在。” 复有颂曰:“一言才出彻龙庭。搅动须弥帝释惊。三世诸佛齐坐了。杖头傀儡弄双睛。”杨答云:“今年桃李味甘香。一颗千金买得尝。贮药胡卢拖鼠尾。穴门小窄转难藏。” 师又答:“千年桃核未闻香。几度逢春难得尝。灵龟曳尾除晨迹。沙中抱子更难藏。” 杨又答:“五台山里有文殊。罗汉天台洞里居。为问紫胡一只狗。何如普化一头驴。” 师又答:“忽闻师子吼。引出象王威。把定圣凡路。谁人敢扬眉。拟议尘沙劫。动念隔千岐。瞬目他方去。早已着灰泥。” 杨再答:“蜘蛛网中坐。虫儿不敢过。昨夜三尺雪。百鸟尽遭饿。果熟树低垂。鹅肥叟捕破。借问末山尼。何如刘铁磨?” 师再答:“山高人难上。海深不见底。樵夫谩踏鞋。渔父休夸水。言却超百亿。收来维摩诘。若觅同道人。旷劫不相识。” 师作《宗本颂》:“左顾右觑。黄昏莽卤。展手回来。早是彰露。且道作么生是彰露底句?”杨云:“正杀人时{奴目}出头。”师云:“两脚梢空手叉胸。”李云:“左须右发隐文章。”师云:“名利已彰天下去。丫头女子倒骑牛。” 师复云:“维摩一默文殊赞善。若遇老僧在彼。各与三十棒。且道这二老汉过在什么处?”杨云:“头破作七分。如阿梨树枝。”师云:“迦叶不擎拳。阿难不合掌。”李云:“似犊牛儿未用角时。”师云:“忙屈拳打令。” 师复云:“教有明文。‘佛身充满于法界。’老僧今日充满于法界。侍郎即今在什么处?”杨云:“布裙一截泥。努出膝葢子。”师云:“宽口布裤三尺杖。”李云:“河水一担直三文。”师云:“只见鼻头津。不见顶后湿。” 郑工部到汾阳昭和尚处茶话次。部云:“某甲留一偈赠师。偈曰:黄纸休遮眼。青云自有阴。莫将闲学解。埋没祖师心。’”复云:“只将此偈验天下长老。”汾阳云:“与么则汾阳也在里头。”部云:“担枷过状。”昭云:“更不再勘。”部云:“两重公案。”昭云:“知即得。”部良久。昭嘘一声。部云:“文宝文宝。”昭云:“在甚所在?”部云:“不容某甲出气。争得嗔他道。淹滞长老在此。”昭云:“是何言欤?”部云:“溶。”昭云:“也不得放过。”部云:“请师一偈。”昭云:“不闲纸墨遂上札:荒草寻幽径。岩松迥布阴。几多玄学客。失却本来心。” 师在首山会下。因一日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师于此大悟。乃作《三玄偈》曰:“要用直须用。心意莫定动。三岁师子吼。十方没狐种。”“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隐。打破六门关。显出毗卢印。”“真骨金刚体可夸。六尘一拂永无遮。廓落世界空为体。体上无为真到家。” 时首山闻得。乃请师吃茶。”问云:“三颂是汝作耶?”师云:“是。”山云:“或有人教汝现三十二相时如何?”师云:“某甲不是野狐精。”山云:“惜取眉毛。”师云:“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向师头上打云:“这汉向后乱做去在。”师自后辞山。山以拄杖付。师接得。有颂云:“和尚拄杖照破龙象。临济家风落在我掌。”山云:“莫相带累。师以坐具便打。山云:“果然带累。”师云:“今日捉败这老贼。”山云:“又似得便宜。又似落便宜。” ○(石霜楚圆)慈明禅师语录师讳楚圆。族出全州清湘李氏。少为书生。年二十二。依城南湘山隐静寺得度。其母有贤行。使之游方。师连眉秀目:然丰硕。然忽绳墨。所至为老宿所呵。以为少丛林。师笑曰:“龙象蹴踏非驴所堪。”尝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游襄沔间。与守芝谷泉俱结伴入洛中。闻汾阳昭禅师道望为天下第一。决志亲依。时朝廷方问罪河东。泽诛皆屯重兵。多劝其无行。师不顾。渡大河登太行。易衣类厮养。窜名火队中。露眠草宿至龙州。遂造汾阳。 先是汾阳预语首座。非久有异僧至。传持吾道。一日忽率首座游山。首座云:“何往?”汾州云:“接侍者去。”首座云:“和尚颠倒作什么?”汾州云:“但去。”果逢师至。即与同归。经二年未许入室。 师每诣方丈。汾州揣其志。必骂诟使令者。或毁诋诸方。及有所训皆流俗鄙事。一夕诉曰:“自至法席不蒙指示。念岁月飘忽。己事未明。有失出家之利。”语未卒,汾阳叱曰:“是恶知识。敢裨贩我。”举杖逐之。师拟伸救。汾阳忽掩其口。乃大悟曰:“是知临济道出常情。”乃服役七稔。去谒唐明嵩神鼎徕洞山聪。暨登杨大年李都尉之门。机语契投。于是法道大振。宜春守黄公宗旦。请开法南源。次迁道吾、石霜、福严、兴化。都尉李侯遵碑奏赐命服徽号。 僧问:“如何是道?”曰:“踏着不瞋。”云:“如何是道中人?”曰:“胸驮背负。”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浑家送上渡头船。”问:“如何是异类中人?”曰:“头长脚短。”云:“谢师指示。”曰:“半幅全封。”云:“直恁么去也。”曰:“庠黎鼻孔为甚么在山僧手里。”僧无语。师便打。 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曰:“水深葢不得。”云:“出水后如何?”曰:“不碍往来看。”云:“花开后如何?”曰:“南北馨香。”云:“结子后如何?”曰:“馁鱼忮鳖。” 问:“如何是禅。”曰:“鼻孔入地。” 师同大愚数辈辞汾阳。相让不肯作参头。汾阳云:“此行不可以戒臈推。听吾偈曰:‘天无头。吉州城外起戈矛。将军疋马林下过。员州城里闹啾啾。’”师遽出班云:“楚圆何人。敢受和尚如此记别。”即领众作礼。汾复祝之曰:“吾在先师处亲证三昧。汝今已得。宜往南方大兴吾道。”即造洞山宝禅师席。终日面壁。宝问:“达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师云:“空腹高心。”宝翌日升堂。请师充第一座。 师住南源。开堂日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乃云:“大众会么?宜阳秀水南岳石桥。若也不会。谩你诸人去也。所以道。达磨西来教外别传一句。且道别传个什么?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败如诸人尽是祖师指出底人。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与祖佛同参。若信不及。可谓自生退屈。此日一会不是小缘。将一瓣香为我无得禅师。且道诸人还识无得禅师么?若也不识。有疑请问。”僧问:“世尊出世梵王前引帝释后随。今日和尚出世。请师说法。”师云:“好。”僧云:“恁么则粉骨碎身去也。”师云:“三月野花铺地锦。九秋黄叶以为阴。”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亩地三蛇九鼠。” 上堂云:“若论此事绝有言诠。侍者拈香早成多事。所以释迦掩室已涉繁词。居士默然却成多说。何故。彼彼出家彼彼行脚。且问诸人。作么生是出家行脚底事。莫是着衣吃饭行住坐卧广学多闻无言无说么?若恁么会。大似掉棒打月。既不许恁么会。又作么生会。众中还有识好恶者么?有即出来对众证明。若也未能如是。有疑请问。”僧问:“鼓声才罢大众云臻。祖意西来请师举唱。”师云:“汝従甚处来?”僧云:“汾阳一句师亲唱。南源今日事如何?”师云:“汝见南源。”问:“有言有说皆是世谛之谈。无言无说未是衲僧行履处。幸对人天请师垂示。”师云:“放山僧一线道。与庠黎葛藤。”僧云:“恁么则专为流通。”师云:“一片白云横世界。个中谁是出头人?” 师入州。崇胜和尚请。上堂云:“者里崇胜法堂。不可向者里说佛说法去也。然虽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恁么大似担水河头卖。众中还有检点得底么?试出来检点看。有么有么?”时有僧问:“诸法已闻今日响。请师方便演真乘。”师云:“天不高地不远。”僧云:“孤峰出群岳。万里百花新。”师云:“不是直钩客。徒劳到海谠。” 问:“昔日灵山分半座。二师相见意如何?”师云:“来风可鉴。”进云:“恁么则大众侧聆学人礼拜。”师云:“伶俐人难得。” 问:“如何是古佛家风?”师云:“金蟾初出海。何处不分明。”进云:“还许学人请益否?”师云:“大海无边际。不宿水云人。”乃云:“若向言中取则。埋没宗风。直饶句下精通。敢保此人未悟。所以道。山青水绿雀噪鸦鸣。万派同源海云自异。未来诸佛口似灯笼。过去诸佛应病施方。现在诸佛堕坑落堑。不落凡圣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矢上更加尖。”便下座。 师至仰山请上堂云:“宝镜当台森罗自显。太阿在手杀活临时。且道还有该不着者么?有即倒道将一句来。如无。后学初心有疑请问。”时有僧问:“知师久卧深潭里。大仰升堂事若何?”师云:“雨来山里暗。云出洞中明。”进云:“学人不会再伸请益。”师云:“拈取幡竿别处舂。”僧无语。师云:“弄潮须是弄潮人。” 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一场懡忄罗。”进云:“败如大通智胜佛又如何?”师云:“八十翁翁若少年。”进云:“学人耳顺之年。乞师再垂方便。”师云:“众人伏事。”问:“如何是佛?”师云:“莲花捧足。” 上堂,僧问:“油尽灯灭时如何?”师云:“养子不及父。”问:“海上云游时如何?”师云:“苦。”问:“如何是和尚受用处?”师云:“困。”僧拟进语。师便打。问:“失前忘后时如何?”师云:“不上堂。”竖起拄杖云:“过去诸佛现在诸佛未来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总变成南源拄杖子去也。汝诸人向什么处安身立命。看看。拄杖子穿过你诸人髑髅去也。还有识痛痒者么?有即出来对众孛跳看。若无。南源今日失利。”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示众云:“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诸仁者。若也信得去。不妨省力。可谓善财入弥勒楼阁。无边法门悉皆周遍。得大无碍悟法无生。是谓无生法忍。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且问诸人。阿那个是当念。只如诸人无明之性。即汝本觉妙明之性。葢为不了生死根源。执妄为实随妄所转。致堕轮回受种种苦。若能回光反照。自悟本来真性不生不灭。故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只如四大五蕴不净之身。即无实义。如梦如幻如影如响。従无量劫来流浪生死。贪爱所使无暂休歇。出此入彼。积骨如毗富罗山。饮乳如四大海水。何故。为无智慧不能了知五蕴本空。都无所实。逐妄所生。贪欲所拘不能自在。所以世尊云:诸苦所因。贪欲为本。若灭贪欲。无所依止。汝等若能了知幻身虚假。本来空寂。诸见不生。无我人众生寿者。法皆如故。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觉了无一物。唯有听法说法。虚玄大道无着真宗。故云本源自性天真佛。又云: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虚出没。若如是者。为度一切苦厄。乃至无量无边烦恼知解。悉皆清净。是为清净法身。若到这个田地。便能出此入彼。舍身受身。地狱天堂。此界他方。纵横自在。任意浮沉。应物舒光。随机逗教。唤作千百亿化身。恁么说话。可谓无梦说梦和泥合水。撒屎撒尿不识好恶。”乃呵呵大笑云:“若向衲僧门下。十万八千。未梦见他汗臭气在。虽然如是。事无一向。但以假名字。引导于众生。”喝一喝。 示众云:“马大师即心即佛。当人未悟。盘山非心非佛。只成戏论之谈。雪峰辊球诳愈小儿之作。云门顾鉴笑杀傍观。小室自伤一场大错。德山入门便棒。未遇奇人。临济入门便喝。太杀轻薄。黄梅呈颂。人我未忘。更言祖祖相传递相诽谤。到这里须是个人始得。所以道。鹰生鹰子鹘生鹘儿。然虽如此。也是巩县茶瓶。”乃弹指一下。 示众云:“上来也步步登高。下去也通身无碍。所以道。有时先敲后唱。有时先唱后敲。有时敲唱同时。有时敲唱不同时。所以王登宝殿野老讴歌。如今还有讴歌者么?”良久云:“木人虽举手。石女不抬头。”喝一喝。 示众云:“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义总在心源。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既然如是。为甚么那吒扑帝锺?”良久云:“波斯鼻孔长又长。” 示众:“说佛说祖合泥合水。向上向下衲僧破草鞋。总不与么无绳自缚。且独脱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试对众倒道将一句来。有么有么?”良久云:“辨上更加泥。”喝一喝。 师问僧:“名甚么?”僧云:“海满。”师云:“海无增减。为甚么却满?”云:“和尚莫谩海满。”师云:“南源罪过。” 师问僧:“近离什么处?”云:“云过千山碧。”师云:“着忙作甚么?”云:“雁去水声倍。”师便喝。僧亦喝。师便打。僧亦打。师云:“你这瞎汉。本分打出三门外。念汝是新到。且坐吃茶。” 师问僧:“行脚人须知有行脚事。作么生是行脚事?”云:“知。”师云:“知底事作么生?”云:“山高水深。”师云:“念汝远来且坐吃茶。”僧云:“诺诺。” 师问显英首座:“近离甚处?”云:“金銮。”师云:“夏在甚处?”云:“金銮。”云:“前后夏在甚处?”云:“金銮。”师云:“先前夏甚处?”云:“和尚何不领话?”师云:“我也不能勘得你。教库下供过奴子来勘。且点一碗茶与你湿口。” 师问僧:“近离甚处?”僧以手面前一划。师云:“是何言欤?”僧便喝。师云:“作甚么?”僧抚掌一下,便打。师云:“瞎汉乱做作么?”以坐具直打出法堂。 师道过琅琊。时觉禅师住焉。先是举道者。到琅琊造方丈。觉问:“近离甚处?”云:“两浙。”觉云:“船来陆来?”云:“船来。”觉云:“船在甚处?”云:“步下。”觉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举以坐具枣一枣云:“杜撰长老如麻似粟。”拂袖便出。觉问侍者:“此是甚人?”云:“举上座。”觉遂亲下旦过堂问:“莫是举上座么?勿怪适来相触忤。”举便喝云:“我在浙江早闻你名。元来见解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觉遂作礼云:“慧觉罪过。”及师至琅琊。觉留之。师为逗遛数日。因夜话及之。师笑曰:“举见处才能自了。”觉默然。师为作《牧童歌》曰:“牧牛童,实快活,跣足披蓑双角撮。横眠牛上向天歌,人问如何牛未渴。回首看,平田阔,四方放去休栏遏。八面无拘任意游,要收只在索头拨。小牛儿,顺毛捋,角力未充难提掇。且従放在小平坡,虑上高峰四蹄脱。日已高,休吃草,担定鼻头无少老。一时牵向圈中眠,和泥看伊东西倒。笑呵呵,好不好,又将横笛顺风吹,震动五湖山海岛。倒骑牛,脱布袄,知音休向途中讨。若问牧童何处居,鞭指东西无一宝。”觉默得其游戏三昧。 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礼拜更殷勤。”“如何是宾中主?”师云:“拄杖常在手。”“如何是主中宾?”师云:“拄杖掇乾坤。”“如何是主中主?”师云:“剑握甑人手。”问:“如何是佛?”师云:“潇湘斑竹杖。”问:“祖佛不立时如何?”师云:“口上生茅。”问:“才见便回时如何?”师云:“湖南镇主。”进云:“末后殷勤请师道。”师云:“多少分明。”进云:“大众侧聆。”师云:“未敢相许。”问:“进前不得时如何?”师云:“截断众疑。”问:“步步登高时如何?”师云:“云生足下。”问:“如何是南源狗?”师云:“觜。”问:“如何是禅?”师云:“鼻孔入地。”问:“如何是佛?”师云:“石打不入。” 上堂云:“诸佛放光明。助发实相义。”乃竖起拄杖子云:“者个是南源拄杖子。阿那个是实相义。你若见去。被见闻所转也。若不见。行脚眼在什么处?”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一尘才举大地全收。一毛头师子百亿毛头现。百亿毛头师子一毛头现。千头万头但识取一头。”乃竖起拄杖子云:“者个是南源拄杖子。那个是一头?”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问:“如何是佛?”师云:“人老病生。”问:“如何是接初机底句?”师云:“一刀两段。”问:“如何是验衲僧底句?”师云:“寒山拾得。”问:“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师云:“来千去万。”问:“如何是立乾坤句?”师云:“天高海阔。”问:“与师并坐时如何?”师云:“线穿黄叶。” 上堂云:“天地与我同根。万法与我一体。”乃竖起拄杖子云:“者个是南源拄杖子。那个是体?”良久云:“渡河须用筏。到岸不须船。”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上堂,竖起拄杖云:“河沙诸佛河沙国土。总被南源拄杖子一口吞却。其中众生不觉不知。你衲僧鼻孔在什么处?若知去处。横担拄杖目视云霄。若也不知。长连床上有粥有饭。”喝一喝下座。 俗官问:“如何是南源境?”师云:“凿池秋待月。种竹夏遮阳。”“如何是境中人?”师云:“城中公子般般贵。林下道人事事贫。”问:“久昧衣珠请师指示。”师云:“草贼大败。”僧云:“透走无路。”师云:“脚踏不动。”座主问:“承教有言。因缘自然即不问。如何是因缘?师云:“记来多少时也?”进云:“如何是自然?”师云:“速退速退。妨他别人问。” 师住道吾。上堂,僧问:“达磨西来曲为今时。不屈宗乘。请师举唱。”师云:“云雨洒长空。花开遍地春。”进云:“涧松清冷澹。晓月照长川。”师云:“一言既流通。今古谁言异。”进云:“云生岭上花发岩前。”师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进云:“今日遭逢和尚。”师便喝。 上堂云:“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且道昼行夜卧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以拄杖卓一下云:“德山证明。下座。” 问:“獬豸当轩。学人拟议。如何得入?”师云:“还觉头痛么?” 上堂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复无忧。”拈起拄杖子云:“者个是道吾拄杖子。那个是诸人心。河沙国土河沙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尽在道吾拄杖子上。转大法轮。诸人还见么?若见朝游西天暮归东土。若也不见。晨朝有粥斋时有饭。”卓拄戴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像主。不逐四时凋。”拈拄杖云:“者个是道吾拄杖。那个是万像主?”良久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时先照后用。有时先用后照。有时照用同时。有时照用不同时。所以道。有明有暗有起有倒。”乃喝一喝云:“且道是照是用。缁素辨得么?试出来呈丑拙看。若无。道吾今日失利。”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出礼拜起便喝。师云:“作么生?”僧又喝。师云:“瞎。”僧礼拜。师云:“三十棒且待别时来与你吃。” 问:“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师云:“有年无德。” 师住石霜。开堂日。”僧问:“维摩一默未称师宗。棒喝齐施中流罔措。今日一会请师方便。”师云:“石敝逢春长。霜花向日开。”进云:“与么则阳鸟喃喃语。雨过百花新。”师云:“不因渔父引。焉知水浅深。”僧云:“峻水随流急。云开照碧天。”师云:“我行荒草里。你又入深村。”僧应诺云:“官不容姒更借一问。师意如何?”师云:“放你三十棒。三十年后方始知痛痒。”僧舞袖而退。师云:“梦见。”问:“方木调弦时如何?”师云:“幡竿一尺二。”进云:“恁么则和尚手出今时也。”师云:“脚拨不动。”僧云:“莫道不知音。”师云:“三十年后悟去不定。”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云:“新罗打鼓。”进云:“磨后如何?”师云:“西天作舞。” 上堂云:“青莲视瞬已多繁。迦叶微微笑自谩。少室坐羞痴截臂。黄梅呈解颂多般。入门棒喝重重错。向上宗乘肉自剜。公案现成谁懡忄罗。鉴咦啐啄哂傍观。一宿觉来知是误。不言师范更无端。丈夫皆有冲天志。北斗南星背面看。 △偈颂因僧请益三玄三要颂。 第一玄。三世诸佛拟何宣。垂慈梦里生轻薄。端坐还成落断边。 第二玄。伶俐衲僧眼未明。石火电光知是钝。扬眉瞬目涉关山。 第三玄。万象森罗宇宙宽。云散洞空山岳静。落花流水满长川。 第一要。岂话圣凡妙。拟议涉长途。抬眸七颠倒。 第二要。峰顶敲召。神通自在来。多闻门外叫。 第三要。起倒令人笑。掌内握乾坤。千差都一照。 报你通玄士。棒喝要临时。若明亲的旨。半夜太阳辉。 因僧请益临济两堂首座齐下喝颂啐啄之机箭拄锋。瞥然宾主当时分。宗师悯物垂缁素。北地黄河彻底浑。 因人请益慧超佛话有颂。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汝是慧超。礼拜进前叉手。思量十万迢迢。 因僧请益云门超佛越祖之谈超佛越祖若何宣。充斋胡饼恣情餐。湖南展钵新罗咬。大石波斯索渡船。 因僧请益乃述三诀颂第一诀。大地山河泄。维摩才默然。文殊便饶舌。 第二诀。展拓看时节。语默岂相干。夜半秋天月。 第三诀。远路难登涉。陆地弄舟船。眼中藏日月。 三句颂第一句。天上他方皆罔措。俱轮颠倒论多端。巍巍未到尼俱树。 第二句。临济德山涉路布。未过新罗棒便挥。达者途中乱指注。 第三句。维摩示疾文殊去。对谈一默震乾坤。直至如今作笑具。 因僧请益五位有颂。 正中偏。半夜乌鸡室里鸣。海底然灯光世界。石上栽花长枝灵。 偏中正。日落西山观异影。分明影像显宗乘。休把眉头窥月井。 正中来。木马生儿遍九垓。进退任行通鸟道。岂并巢居界内。 兼中至。彼彼丈夫全意气。矛盾交互不伤锋。展拓纵横不相离。 兼中到。黑白已前休作造。须明露柱未生儿。莫认狂辞途路走。 都一颂。 偏中归正极幽玄。正去偏来理事全。须知正立非言说。朕兆依涵属有缘。 兼至去来兴妙用。到兼何更逐言诠。出没岂能该世界。荡荡无依鸟道玄。 因僧请益风穴佛话。 杖林山下竹筋鞭。南北禅人万万千。莫怪相逢不下马。东西各自有前程。 寄李驸马分身千百亿。悲智愿难穷。在俗还随俗。居宫即顺宫。 头头皆巨护。处处现神通。珍重吾宗幸。多能立古风。 仰观天畔一论日。几度清光四上出。大士蓬头问志公。摩诃般若波罗蜜。 注杜顺和尚颂。 怀州牛吃禾〔河沙世界〕益州马腹胀〔匾衔碗送〕天下召医人〔驴头马角〕灸猪左膊上〔画虎成狸〕。 冬不人事颂一首示众云东山林木高。几岁几回雨。南岭松枝瘦。石生石畔土。金色见瞿昙。二三七八五。 僧请益古人十二时歌乃颂之鸡鸣丑。梦里逢人莽莽卤。平旦寅。觉来路上弄精魂。 日出卯。赫赫光明影里坐。食时辰。食饱还知是病因。 禺中已。买卖论量入市肆。日南午。万像分明作笑具。 日烩未。张公吃酒李公醉。晡时申。省来端坐醉醺醺。 日入酉。茅蓬竹户硬撑拄。黄昏戍。日落西山狐魅出。 夜半子。一轮明月苏诨哩。人定亥。老鼠床头作队队。 ○池州南泉普愿禅师语要(南岳下三世,嗣马祖一) 师讳普愿,郑州王氏子也。示众云:“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时有僧出众云:“某甲买。”师云:“不作贵不作贱。你作么生买?”僧无对。 师同鲁祖归宗杉山吃茶次,祖提起盏子云:“世界未成时。便有这个。”师云:“今时只识这个。且不识世界。”宗云:“是。”师云:“师兄莫同此见么?”宗提起盏子云:“向世界未成时道得么?”师作掌势。宗以面作受掌势。 师与鲁祖杉山归宗辞马祖各谋住庵。中路分袂次。师插下拄杖云:“道得也被这个碍。道不得也被这个碍。”宗拽拄杖便打云:“也只是这个。王老师说甚么碍不碍。”鲁祖云:“只此一句大播天下。”宗云:“还有不播底么?”祖云“有。”宗云:“作么生是不播底?”祖作掌势。 师寄书与茱萸云:“理随事变宽廓非外。事得理融寂寥非内。”僧问茱萸:“如何是宽廓非外?”茱萸云:“问一答百也无妨。”云:“如何是寂寥非内?”萸云:“睹对声色,不是好手。”又问赵州,州作吃饭势。僧进后语。州作拭口势。又问长沙岑,岑瞪目视之。僧进后语,岑闭目示之。僧举似师,师云:“此三人不谬为吾弟子。” 赵州问:“和尚百年后。向甚么处去?”师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州云:“谢师指示。”师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师刈茆次,有僧问:“南泉路向甚么处去?”师竖起篪云:“我这篪子是三十文买。”僧云:“我不问这个。南泉路向甚么处去?”师云:“我用得最快。” 师住庵时。有一僧来,师云:“某甲上山作务。斋时上座做饭吃了。却送一分来。”其僧斋时做饭吃了,将家具一时打破,就床而卧。师伺不来,遂归,见僧偃卧,师亦去身边卧。僧便起去。师云:“得恁么灵利。” 师住后云:“我往前住庵时,有个灵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见。” 师问僧:“夜来好风。”云:“夜来好风。”师云:“吹折门前一株松。”僧云:“吹折门前一株松。”又问一僧云:“夜来好风。”云:“是甚么风?”师云:“吹折门前一株松。”云:“是甚么松?”师云:“一得一失。” 有一庵主。人谓之曰:“南泉近日出世。何不去礼拜?”主云:“非但南泉。直饶千佛出兴亦不去。”师闻令赵州往勘之。州才见庵主便作礼。主不顾。州従西过东従东过西而立。主亦不顾。州云:“草贼大败。”拽下帘子便行。举似师。师云:“我従来疑着这汉。”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师云:“为渠步步踏佛阶梯。”云:“见后为甚么不衔花献?”师云:“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 师问座主:“讲甚么经?”云:“《弥勒下生经》。”师云:“弥勒几时下生?”云:“现在天宫未来。”师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 上堂云:“诸子。老僧十八上解作活计。有解作活计者出来。共你商量。是住山人始得。”良久顾视大众,合掌曰:“珍重无事。各自修行。”大众不去。师曰:“如圣果大可畏。勿量大人尚不奈何。我且不是渠。渠且不是我。渠争奈我何。他经论家说法身为极则。唤作理尽三昧义尽三昧。似老僧向前被人教返本还源去。几恁么会祸事。兄弟。近日禅师太多。觅个痴钝人不可得。不道全无。于中还少。若有出来。共你商量。如空劫时有修行人否。有无作么不道。阿你寻常巧唇薄舌。及乎问着总皆不道。何不出来。莫论佛出世时事。兄弟今时人担佛着肩上行。闻老僧言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便聚头拟推老僧。无你推处。你若束得虚空作棒打得老僧着。一任推。” 时有僧问:“従上祖师至江西大师。皆云即心是佛平常心是道。今和尚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学人悉生疑惑。请和尚慈悲指示。”师乃抗声答曰:“你若是佛休更涉疑。却问老僧。何处有恁么傍家疑佛来。老僧且不是佛。亦不曾见祖师。你恁么道。自觅祖师去。”曰:“和尚恁么道。教学人如何扶持得?”师曰:“你急手托虚空着。”曰:“虚空无动相,云何托?”师云:“你言无动相早是动也。虚空何曾解道我无动相。此皆是你情见。”曰:“虚空无动相尚是情见。前遣某甲托何物?”师曰:“你既知不应言托。拟何处扶持他?” 曰:“即心是佛既不得。是心作佛否?”师曰:“是心是佛是心作佛。情计所有。斯皆想成。佛是智人。心是昂集主。皆对物时。他便妙用大德。莫认心认佛。设认得是境。被他唤作所知愚。故江西大师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教你后人恁么行履。今时学人披个衣服。傍家疑恁么闲事还得否。”曰:“既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和尚今却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未审如何?”师曰:“你不认心是佛智不是道。老僧勿得心来。复何处着。”曰:“总既不得。何异太虚?”师曰:“既不是物。比什么太虚?又教谁异不异?”曰:“不可无他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师曰:“你若认遮个。还成心佛去也。”曰:“请和尚说。”师曰:“老僧自不知。”曰“何故不知?”师曰:“教我作么生说?”曰:“可不许学人会道?”师曰:“会什么道又作么生会?”曰:“某甲不知。”师曰:“不知却好。若取老僧语。唤作依通人。设见弥勒出世。还被他靴却头毛。”曰:“使后人如何?”师曰:“你且自看。莫忧他后人。”曰:“前不许某甲会道。今复令某甲自看。未审如何?”师曰:“冥会妙会许你。作么生会。”曰:“如何是妙会?”师曰:“还欲学老僧语。纵说是老僧说。大德如何?”曰某甲若自会。即不烦和尚乞慈悲指示?”师曰:“不可指东指西赚人。你当哆哆和和时。作么不来问老僧。今时巧黠。始道我不会图什么?你若此生出头来道。我出家作禅师。如未出家时。曾作什么来。且说看。共你商量。”曰:“恁么时某甲不知。”师曰:“既不知。即今认得可可是邪?”曰:“认得既不是。不认是否?”师曰:“认不认是什么语话?”曰:“到遮里某甲转不会也。”师曰:“你若不会。我更不会。”曰:“某甲是学人即不会。和尚是善知识合会。”师曰:“遮汉向你道不会。谁论善知识莫巧黠。看他江西老宿在日。有一学士来问:如水无筋骨。能胜万斛舟。此理如何?老宿云:遮里无水亦无舟。论什么筋骨。他学士便休去。可不省力。所以数数向道。佛不会道。我自修行。用知作么?” 曰:“如何修行?”师曰:“不可思量得向人道。恁么修恁么行大难。”曰:“还许学人修行否?”师曰:“老僧不可障得你。”曰:“某甲如何修行?”师曰:“要行即行。不可专寻他辈。”曰:“若不因善知识指示。无以得会。如和尚每言。修行须解始得。若不解即落他因果无自由分。未审如何修行即免落他因果?”师曰:“更不要商量。若论修行。何处不去得。”曰:“如何去得?”师曰:“你不可逐背寻得。”曰:“和尚未说。教某甲作么生寻?”师曰:“纵说何处觅去。且如你従旦至夜忽东行西行。你尚不商量道去得不得。别人不可知得你。”曰:“当东行西行总不思量。是否?”师曰:“恁么时谁道是不是。”曰和尚每言。我于一切处而无所行。他拘我不得。唤作遍行三昧普现色身。莫是此理否?”师曰:“若论修行何处不去。不说拘与不拘。亦不说三昧。”曰:“何异有法得菩提道。”师曰:“不论异不异。”曰:“和尚所说修行迢然与大乘别。未审如何?”师曰:“不管他别不别。兼不曾学来。若论看教自有经论座主。他教家实大可畏。你且不如听去好。”曰:“究竟令学人作么生会?”师曰:“如汝所问,元只在因缘边看。你且不柰何。缘是认得六门头事。你但会佛那边。却来我与你商量。兄弟。莫恁么寻逐不住恁么不取。古人道。行菩萨行唯一人行。天魔波旬领诸眷属常随菩萨后。觅心行起处。便拟扑倒。如是经无量劫。觅一念异处不得。方与眷属礼辞赞叹供养。犹是进修位。中下之人便不柰何。况绝功用处。如文殊普贤更不话他。兄弟。作么生道行是无。觅一人行底人不可得。今时傍家従年至岁。只是觅究竟作么生?空弄唇舌生解。”曰:“当恁么时无佛名无众生名。使某甲作么图度?”师云:“你言无佛名无众生名。早是图度了也。亦是记他言语。曰若如是悉属佛出世时事。了不可不言?”师曰:“你作么生言。曰设使言言亦不及?”师曰:“若道言不及是及语。你虚恁么寻逐。谁与你为境。曰既无为境者。谁是那边人?”师曰:“你若不引教来。即何处论佛。既不论佛。老僧与谁论遮边那边。”曰:“果虽不住道。而道能为因如何?”师曰:“是他古人。如今不可不奉戒。我不是渠。渠不是我。作得伊如狸奴白牯行履却快活。你若一念异。即难为修行。” 曰:“云何一念异难为修行?”师云:“才一念异便有胜劣二根。不是情见。随他因果。更有什么自由分。”曰:“每闻和尚说报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未审如何?”师曰:“缘生故非。”曰:“报化既非真佛。法身是真佛否?”师曰:“早是应身也。”曰:“若恁么即法身亦非真佛。”师曰:“法身是真非真。老僧无舌不解道。你教我道即得。”曰:“离三身外何法是真佛?”师曰:“遮汉共八九十老人相骂向你道了也。更问什么离不离。拟把楔钉他虚空。”曰:“伏承华严经是法身佛说如何?”师曰:“你适来道什么语。”其僧重问。师顾视叹曰:“若是法身说。你向什么处听。”曰:“某甲不会。”师曰:“大难大难。汝看亮座主是蜀中人。解讲三十二本经论。于江西讲次。来见开元寺老宿。宿问见说座主解讲经是否。主云不敢。宿云:将什么讲。主云:将心讲。宿云:心如工技儿。意如和伎者。争解讲得。主云:莫是虚空讲得。宿云:却是虚空讲得。主拂袖便行。宿召座主。主回首。宿云:是什么?主便开悟。兄弟。看他快利么?” 僧云:“据和尚说。即法身说法?”师云:“若如是会早应身了也。”僧云:“既是应身。岂无说法者?”师云:“我不知。”僧云:“某不会。”师云:“不会却好。免与他分疏。” 问:“教中道。法身大士会处即见法身佛。地位菩萨即见报身佛。二乘唯见化身佛。莫是此理否?”师云:“我眼不曾看教。兼无耳孔不曾听。你自看取。若如是忆持。即已后始不柰何。如似弄珠说珠光遍。有金盘在即得。忽被拈却金盘去。何处弄珠。向什么处寻他光遍与不遍。”学人礼拜。和尚笑云:“大难大难。古人骂你唤作田猎渔捕。唤作搬粪人。好去珍重。” 师示众云:“真理一如。潜行密用。无人觉知呼为渗智。亦云无渗不可思议等。空不动性。非生死流。道是大道无碍涅槃。妙用自足。始于一切行处而得自在。故云于诸行处无所而行。亦云遍行三昧普现色身。只为无人知他用处无晨迹。不属见闻觉知。真理自通。妙用自足。大道无形真理无对。所以不属见闻觉知。无粗细想。如云不闻不闻是大涅槃道。者个物不是闻不闻。” 僧问:“大道不属见闻觉知。未审如何契会?”师云:“须会冥契自通。亦云了因非従见闻觉知有。见知属缘。对物始有。者个灵妙不可思议不是有对。故云:妙用自通不依傍物。所以道。通不是依通。事须假物方始得见。所以道。非明暗法离有离无。潜理幽通无人觉知。亦云:冥会真理非见闻觉知。故云:息心达本源。故号如如佛。毕竟无依自在人。亦云:本果不従生因之所生。文殊云:惟従了因之所了。不従生因之所生。従上已来。只教人会道。更不别求。若思量作得道理。尽属句义。三乘五性义理无不唤作行履。处处受用具足即得。若论道即不是一向耽着被他识拘。亦云世间智。教云:一向耽着三藏学者。为田猎渔捕。为利养故杀害大乘。亦云贪欲成性。所以云:佛不会道。我自修行。我自有妙用。亦云正因。了六波罗密空。即物拘我不得。所以祖师西来。恐你诸人迷着因果地位。故来传法救迷情。顿悟花情已。性是花种性。亦云菩提花。故江西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先祖虽说即心即佛。是一时间语。空拳黄叶止啼之说。如今多有人。唤心作佛。唤智为道。见闻觉知皆是道。若如是会者。何如演若达多迷头认影。设使认得。亦不是汝本来头。故大士呵迦旃延。以生灭心说实相法。皆是情见。若言即心即佛者。如兔马有角。非心非佛。牛羊无角。汝心若是。佛亦何用。非他有无形相。以何是道。所以教中不许。宁作心师不师于心。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故云:心智俱不是道。见闻觉知皆属因缘而有。皆是柏物而有。不可常柏。所以心智俱不是道。且大道非明暗。法离有无数。数不能及。如空劫时无佛名无众生名。与么时正是道。只是无人觉知见他。数不及他。唤作无名大道。早属名句了也。所以真理一如更无思想。才有思想即被阴拘。便有众生名有佛名。佛出世来。唤作三界智人。只如未出世时。唤作什么?如云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佛出世只令人会道。体非凡圣。唤作还源归本体解大道。今日既如是会道。即无量劫来六道四生皆有去来。是暂时行履处。先圣本行集云:我无所不行。一切众生虽在如是行处。为无了因故生贪欲。名为在缠。不得自在。暂时岐路。云驶月运舟行岸移。众生妄想物无不住岂况理能迁变。今既如是会。却向里许行履。不同前时为了因。会本果故。了阴界空六波罗蜜空。所以得其自在。若不向里许行履。如何摧悍得五种贪二种欲。不守住声闻随于劫数。所以诸佛菩萨。具福智二严为了因。了六波罗蜜空。体者个受用。所以不存知见始得自在。若有知见即属地位。便有分剂心量。被因果隔。唤作酬因答果。佛不得自在。所以大圣诃他为内见外见情量不尽二障二愚。所以见河能漂香象。真理无形。如何知见。大道无形。理绝思量。今日行六波罗蜜。先用了因会本果故。了此物是方便。受用始得自由。去住自在无障碍。亦云:方便阖庄严。亦云: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只是不许分剂心量。若无如是心。一切行处乃至弹指合掌。皆是正因。万善皆同。无终始得自在。所以天魔外道求我不得。唤作无住心。亦云:无渗智不思议妙用自在。菩提涅槃皆是修行人境界。皆属明句。若会本来非是物。即水不能洗水。何以故。本来无物故。经云:我王库中无如是刀。又云: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所以道非明暗。故云:性海不是觉海。觉海涉缘即须对物。他便妙用无人觉知。唤作极微细透金水色尘。菩萨所因唤作受用具。若水不洗水。即体不是明暗。亦云无渗智。又云无碍智。若如是即一切处拘我不得。如今更别求建立义句。觅胜负知解语言。言众生劣有佛圣救众生。求佛菩提皆属贪欲。亦云:破戒比丘与道悬隔。大道无明未曾有暗。非三界摄。非去来今。如来藏实不覆藏。师子何曾在窟。五阴本空何曾有处所。且法身无为不堕诸数。法无动摇不依六尘。故经云:佛性是常心是无常。所以智不是道心不是佛。如今且莫唤心作佛。莫作见闻觉知会。者个物且本来无许多名字。妙用自通。数量管他不得。是大解脱。所以道。人心无住处。晨迹不可寻。故云:无渗智不思议智。 “看他池州崔使君问五祖大师云:‘徒众五百。何以能大师独受衣传信。余人为什么不得?’五祖云:‘四百九十九人尽会佛法。唯有能大师。是过量人。所以传衣信。’崔云:‘故知道非愚智。’便告大众:‘总须记取。’师云:‘记得属第六识。不堪无事。珍重。’” 示众云:“空劫之时无一切名字。佛才出世来。便有名字。所以取相。”师又云:“只为今时执着文字。限量不等。大道一切实无凡圣。若有名字皆属限量。所以江西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教后人与么行履。今时尽拟将心体会大道。道若与么学。直至弥勒佛出世。还须发心始得。有什么自由分。只如五祖会下四百九十九人尽会佛法。惟有卢行者一人不会佛法。只会道。不会别事。若认心是佛。心是三界采集主。若认智是道。智是多矫诈。若论佛出世时唤作三界智人。说一切教义句理。唤作暂时受用具。若唤心是佛。认智是道。皆是处所。所以道。无心意而现行。暂时披垢腻之衣。来为人说破。不是凡圣物。他家早晚与人为因。亦不曾与人为果。若与人为因。即不自在。被因果所拘。不得自由。佛未出世时。无人会得。若出世边论。还许少分会。但以冥理自通。无师自尔。本自无物。由是见闻觉知即是报化。所以三十二相异体故。若离彼即同如来。报化佛总打却。何处存立。不是不许。只如弥勒又作凡夫。他炽然行六波罗密。他家触处去得。因什么便不许他。他不曾滞着凡圣。所以那边会了却来者边行履。始得自由分。今时学人多分出家。不肯入家。好处即认恶处即不认。争得所以菩萨行于非道是为通达佛道。他家去住得自由且如何?若知即被知处所拘。若不恁么争得不许他。他者个定不曾变异。若不定即属造化也。他那个早晚曾变动。所以十二分教。决定不是我。我即向十二分教中行履得。若十二分教是我即受变也。若论有渗果是二乘位。若论无渗是大乘名。所以得名为大乘。若是者个不是拘系底物。所以潜通密理无人觉知。不是见闻觉知。” 问:“以意会得否?”师云:“若以意会即思量得也。他教中亦云:种种生身我说为量。那个不可思义。不是意会得底物。如水里有水即有影。若无水时唤什么作影。法身由对报化得名。若无报化。法身向那边认法身。亦云:是影经论极则头。只到法身实入理地。那个早晚同于经论。经论不管伊如何排遣。他且不到者里。大难大难。 师示众云:“佛出世来。只为众生不会道。若不因善知识闻。名无师自尔。若因善知识闻。忽引经论作证若自作得主。不引经论。最省心力。若引经论。将他眼作自已眼。不得自由。大道一如无师自尔。若能如如不变。故不曾迷。报化非真佛。莫认法身。凡圣果报皆是影。若认着即属无常生灭也。粗细而论。纤毫不立。穷理尽性。一切全无。如世界未成时。洞然空廓。无佛名无众生名。始有少分相应。直向那边会了。却来者里行履。不证凡圣果位。据本而论。实无少法可得。岂况三乘五性差别名数但是有因有果。尽属无常生灭也。并是出世安立假名相说。非关本来事。道不是明暗物。一切莫认着。大道冥通。智莫能测。故云相逢不相识。共语不知名。好去。无事珍重。” 师示众云:“自夏已来不安。皆是罪过。死者已死。在者好自安排。如今学人。直须会取。佛未出世时都无名字。密意潜通无人觉知。唤作道人。佛出世权说三乘五性。他不是三乘五性人。従那边行履。他是自由人。会取今有本有。不従佛闻与他为缘。如今直须截断两头句。透那边。不被凡圣拘系。心如枯木始有少许相应。引经说义皆是与他分疏。向他屋里作活计。终无自由分。恰如水母得虾为眼。如何得自由。佛是受果报人。如今学人极则。只认得个法身。犹如水月空花影象不中。兄弟。直须会取。不従佛闻无师自尔。报化非真佛。根本一如无变异故。法过眼耳鼻舌身意心。以无心意而现行。如今知解不是喽冲汉。此物不是凡圣不是愚智。强唤作愚智。本不是名字。不得道着。道着则头角生。唤作如如。早是变也。兄弟直须向异类中行始得。大难大难。” 师示众云:“佛出世来。只教会道。不为别事。祖祖相传直至江西老宿。亦只教人会者个道。佛法先到此土。五百年达磨西来此土。恐尔滞着三乘五性名相。所以说法度汝诸人迷情。且五祖下五百人。只卢行者一人不会佛法。不识文字。他家只会道。如今学人直须明其道。不论别智决定不是物。大道无形真理无对。等空不动非生死流。三界不摄非去来今。所以明暗自去来。虚空不动摇。万象自去来。明暗实不鉴。如今有人将鉴觉知解者是道。皆前境所引。随他生死流。何曾得自由。若作此见解。实未有自由分。所以智不是道可不难矣。云是什么智是什么道。若论世间福智。只得唤作庄严具。亦云福智二严。亦云受用具。皆是对治。唤作什么佛出世。只得唤作三界智人。未出世时唤作什么物。若论无渗。本自具足妙用自通。无人觉知。潜行密用晨迹难寻。所以天魔波旬将诸眷属。久远劫来觅菩萨一念起处不可得。天魔赞叹云:‘佛法至妙我实难测。’如今但会如如之理直下修行。何不问如何修行。但会取无量劫来性不变异即是修行。妙用而不住。便是菩萨行。达诸法空妙用自在。色身三昧。炽然行六波罗蜜空。处处无碍。游于地狱犹如园观。不可道伊不得作用。众生无量劫来迷于本性不自了体。云尘暂翳着诸恶欲。云驶月运舟行岸移。暂时岐路不得自在。种种受苦不自觉知。乃至今日会取。従来性与今日不别。若言即心即佛。如兔马有角。若言非心非佛。如牛羊无角。所以如来藏实不覆藏。五蕴本空。师子何曾在窟。亦云性水。亦云法水。法水如波。性水如湿。水不洗水。佛不度佛。演若达多迷头认影。便道失却头傍家觅。纵觅得又不是已头。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直道性无住处。是筑着物。亦云:闻闻是大涅槃道。者个物不是闻不闻。江西老宿只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直须体会诣实修行。莫道我是禅师。知解傍家舌上取办。两脚稍空。莫将为是共道不相应。兄弟。粗细想念分剂。但是贪求皆属境。三乘五性粗细而论。不出情量。纤毫瞥起精魅所附。他且不许见闻觉知。自似个痴钝人少神人。百事不知最好。普贤其时道。我将心闻。文殊云:‘初心不能入。云何获圆通?’被一棒粉碎。无事珍重。” 示众云:“燃灯佛道了也。若心想所思出生诸法。虚假皆不实。何以故。心尚无有。云何出生诸法。犹如形影分别虚空。如人取声安置裔中。亦如吹网欲令气满。故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教你兄弟行履。据说十地菩萨住首楞严三昧。得诸佛秘密法藏。自然得一切禅定解脱神通妙用。至一切世界普现色身。或示成菩萨正觉转大法轮入涅槃。使无量入毛孔。演一句经无量劫其义不尽。教化无量亿千众生。得无生法忍。尚唤作所知愚。极微细所知愚。与道全乖。大难大难。珍重。” ○题南泉和尚语要王老师真体道者也。所言皆透脱。无毫发知见解路。只贵人离见闻觉知。自透本来底。方得自由。若着法报化。便是依他。无自由分。是故发明卢行者不会佛法只是体道。所以得衣钵。此皆过量人行履处。千万人中难得一个半个。真药石谛当。直贵无事行履处也。圆悟禅师克勤题。南泉和尚名普愿。郑州人。姓王氏。大隗山受业。得法于马祖一和尚。寿八十七。腊五十八。唐文宗大和中示寂。 ○衢州子湖山第一代(利踪)神力禅师语录师示众云:“诸法荡荡何绊何拘。汝等于中自生难易。心源一统绵亘十方。上上根人自然明白。不见南泉道。如斯痴钝。世且还稀。历历分明有无不是。只少个丈夫之志。致见如斯疲劳。汝今欲得易么?自古及今未曾有一个凡夫圣人出现汝前。亦无有一个善语恶语。到汝分上为什么?”故为善善无形。为恶恶无相。既以无我。把什么为善恶。立那个是凡圣。汝信否。还保任否。有什么回避处。恰似日中逃影相似。还逃得么?今之既尔古之亦然。今古齐时。汝还讳得么?佛法玄妙。了得者自相策发。无为小缘妨于大事。汝不见道。宁可终身立法。谁能一旦亡缘。仁者要径会禅么?各归衣钵下着。” 僧问:“如何是一心三观?”师云:“我尚不见有一心。你唤什么作三观。”进云:“如何是三观一心。法身还吃饭也无?”师云:“钵盂缤子什么人受持。”进云:“未会请师慈诲?”师云:“未会几许法身。师示众云:“幸自可怜生。苦死向人前讨些子声色唇吻作么?”我且问你。声色两字作么生讨得。还会么?我道声色如泡。为复为你说破。为当为你讨声色。试商量看。莫生容易志刚用心。若了根源终非他物。譬如圆镜男来男现女来女彰。乃至僧俗青黄山河万物随其色相一镜传辉。不可是镜有多般。但能映物而露。仁者还识得镜未。若不识镜。尽被男女青黄山河类等碍汝光明。有什么出气处。若识镜去。乃至青黄男女大地山河有想无想四足多足胎卵情生天堂地狱。咸于一镜中悉得其分剂长短劫数。若色若空并能了之。更非他物。汝岂不闻诸法如义。光阴箭速莫谩悠悠。大事因缘决须了取。” 僧问:“如何是大圆镜?”师云:“一切物着不得。”进云:“为什么一切物着不得?”师云:“汝是一切物。还着得汝否?”僧问:“如何是南泉不变句?”师云:“道什么?”进云:“如何领会?”师云:“道什么?” 僧问:“一尘之内大千世界。如何是一尘?”师云:“即汝是。”进云:“如何是大千?”师云:“但识取一尘。”师复云:“说得千般美食。不如一顿粗餐。能奇能异省径省心。还假如是疲劳驰求趋逸也无。本自非有。谁强言无。与么道可谓虚空之心合虚空之理。只少个承受底汉子。变弄接续得去。能有利人之分也。根劣之徒自益未圆。焉能益彼。着些子骨气。秉些子丈夫。作么生门风。如何图度。须作难遭之想。可怀负荷之心。历历分明有什么一钱事。到汝意根下与汝为于彼此生灭。仁者如世良医随方与药。先识彼病然后施方。法法如斯心心若此。须要作个无绳自缚汉作么?莫立去。” 师示众云:“子湖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僧便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师乃吠三声。进云:“如何领览?”师云:“纵饶领览也只个吠声。”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你道祖师西来有意么?”进云:“既无意用西来作么?”师乃云:“祖师西来。也只个冬寒夏热夜暗日明。只为你徒无意立意。无事生事。无内外强作内外。无东西谩说东西。所以奢摩不能明了。以至根境不能自由。” 僧问:“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去?”师云:“你试点惑你境出看。”进云:“某甲不见?”师云:“你既不见。惑境何来?”僧礼拜。师云:“又见妄想去也。”师云:“心源朗朗无物莫疑。直下承当不劳功用。只少个信之一字。然实不易信。莫非夙习之徒闻着便能承受。若是萤学之辈。将三寸唇舌惑乱于人。后进初机把他古圣言谈。向意根下测度。直至头白齿黄。并无纤毫得力处。仁者。须打叠及时。莫待临终挥犸。佛法因缘浩浩。快须彻了无疑。可中向这个皮袋子内辨得者个去。坐却天下人咽喉性命。尽被汝葢覆乾坤。尽被汝自由自在皎皎明白。何劳汝上来下去。仁者。本性具足木〔=本〕自周备。直教无纤尘法碍你眼光始得。若有微尘底不尽。不是一生半劫赚汝皮囊汝性命。根境法中造诸妖怪。山精鬼魅附汝行持。得少为足。鼓弄片皮。于佛法却为毒害。讥礼塔庙毁彼持经。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身中肉。仁者。切莫向心田中认些子妄想。将为极则。他上祖是什么榜样。下去莫立。” 问:“未了根源请师提奖?”师云:“还会么?”僧云:“未会。”师云:“更问千则万则也无益。”僧问:“机不晓如何得心地无疑去?”师云:“心地有多少疑。”僧云:“如何是心地?”师云:“多少分明。” 师示众云:“据仁者分上。何得一生一灭一断一常。与汝为于拘系。作其取舍是非及诸颠倒。汝还知道诸圣门风无结缚么?只欲仁者承当。还承当得么?可惜光阴莫令辜负却。仁者岂不见。目前太虚还有纤毫欠少处么?若也于中体得者个消息。不妨出得凡圣境界。了得世间出世间之智。一法既尔万法亦然。仁者还乐也无?”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不重道。”僧云:“如何是法?”师云:“嫌什么?” 师示众云:“天上人间轮回六道。乃至蠢动含灵。未曾于此一分真如中有些子相违处。还信么?还领受得么?大凡行脚也须具大信根作个丈夫始得。何处得与么难信。他古人只见道个即心是佛即心是法。便承信去。随处茅茨。石室长养圣胎。只待道果成熟。汝今何不效他行取。仁者。可煞分明并无参杂。治生产业与诸实相不违背。” 僧问:“如何是千圣不得传底事?”师云:“阿谁向你说。”进云:“与么则信受奉行去也。”师云:“信得及者即行之。信不及恰莫强为。不是口头说信便信得去。如人说食终不得饱。纵然口头说饱。争柰肚肉饥何。仁者直须饱去。莫谩悠悠。” 僧问:“如何是古圣心?”师云:“汝是凡夫心。”僧云:“如何是信得?”师云:“信亦不由汝。不信亦不由汝。”僧云:“信不信且置。作么生?”师云:“是你心。” 师云:“仁者还知子湖亲切相为么?行时但行坐时但坐。乃至吃茶吃饭种种施为。有甚么相隐处。仁者信取无别强为。只是汝今无疑作疑。无事生事。于自心源却生颠倒。譬如百千澄清大海弃之。为认些子浮沤目为全潮。亦认些子萤光作于日焰。还生惭耻么?诸圣得道得果数如恒沙。汝今和作个凡劣凡夫着。恰莫因循。” 僧问:“如何是无碍底心?”师云:“恰是。”师又云:“莫道千圣同风。便当得本参事好。且问仁者。什么处是千圣同你处。行时坐时起时卧时。试说看。还有法处么?仁者。大道无边谁前谁后。真空绝际是正是邪。乃至眩目青黄作何形段。到汝分上。唤作百工居肆各遂营生。多少分明何烦造作。一切普备无法不彰。了了现前还讳得么?” 道班问:“如何是人人具足底事?”师云:“汝岂不是道班?” 刘铁磨领众至,师云:“见说刘铁磨。莫便是否?”磨云:“什么处得者个消息。”师云:“左转右转?”磨云:“莫颠倒。”被师打出。 师半夜巡堂叫有贼。大众皆惊动。师于僧堂前见一僧拦胸把住。叫云:“捉得也。唤维那来。”僧云:“不是某甲。”师云:“是即是。你自不肯承当。” 胜光因在子湖旄地次。胜光旄断一条蚯蚓。”问:“云:“某甲今日旄断一条蚯蚓。两头俱动。未审性命在那头?”师提起旄头向蚯蚓。左头打一下。右头打一下。中心空处打一下。掷却旄头便归。师又于旄地次。亚旄头回视胜光云:“事即不无。拟人即差。”胜光便问:“如何是事?”被师拦胸踏倒。従此省悟。 僧问招庆云:“胜光被子湖一踏意作么生?”招庆云:“古人参玄不消一踏。” 师尝作颂云:“三十年来住子湖,二时粥饭气力粗。无事上山走一转,试问时人会也无?” 又尝作颂云:“従来事非物,方便名为佛。中下竞是非,上流始知屈。” 师临行示颂三首:“我闻过去佛,纵横尽丈夫。示汝真归处,千江月影孤。” “观音与文殊,示我常飞动。吾今已归真,触处皆无用。” “佛性本来无阻障,众生不识难归向。若见如来成佛时,莫向世间求取相。” 师于门前下鄄云:“子湖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往来好看。”临济下有二僧。闻得遂远求寻访。才到果见其鄄。遂入门以手揭帘。欲起未起。被师喝云:“看脚下犬。”僧近前礼拜。便问:“承师有言。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如何是子湖狗?”师云:“嗥嗥。”僧无语。师便归方丈。后章州罗汉展和尚闻举云:“者个是吃屎狗。”僧便问:“如何是子湖狗?”展云:“擘喋却。”僧拟议。展云:“早被我咬杀了也。”明招和尚在罗山。闻举遂云:“洎赚数塍草鞋。我本欲游章南。如今不用去也。休休。”僧便问:“如何是子湖狗?”招以手按膝放身近前云:“嘘嘘。” 子湖山下有陶家。为无子。夫妻每日焚香发愿。求一男子。师遂往其家乞竹。先问:“是汝夫妻每日起心发愿。拟作个什事。”云:“切缘家内无子。愿求一男。”师云:“我就汝乞一种物。还得否?”云:“和尚要甚物。但乞指挥。”师云:“不要别物。欲乞一担竹。与汝一个男子。”其家忻喜云:“此是小事。一任斫去。”师斫大竹。近一千竿。陶公云:“和尚只讨一担。何斫许多?”师云:“只此一担尚未足在。”遂将大竹长者捻数竿破。相接作一束将归。其家当夜感梦生得男子。因此遂号神力子湖。 和尚名利晨,澶州人,姓周氏。幽州开元寺受业,得法于南泉愿和尚。寿八十一,腊六十一。马祖第三世。唐僖宗广明中示寂。 ○赞神力禅师(住持传法赐紫慧觉撰) 钦哉神力,真善知识!不住有无,宁拘顺逆。入门看犬,思量痛惜。上山见路,不妨径直。三载取人,一言最的。左右转时,湍流峻激。东西往来,庭趋愕立。清风千古振丛林,万里无云轰霹雳。 ○衢州子湖山定业禅院第一代神力禅师语录序(第三代住持传法赐紫慧觉撰) 神力禅师讳文纵,有奇行,蔼然丛林。自唐迨今,传於三百载。所居法席,废来久矣。所示徒语言,亦无闻於世。其所传者,唯犬话耳。余自元丰三年来主是席,遂探其语,未之得也。一旦往大云寘师院,乃获一小策。开览玩味,见其言直,其理深。若醍醐之一滴,能散其六斛之驴乳,真南泉之的嗣也。文字讹舛固多,余遂逐一看详改正,镂板传于世。不独显当时之盛事,贵有益于来者。时元丰六年癸亥岁五月十有二日序。 ○赵州(従谂)真际禅师语录并行状师即南泉门人也。俗姓郝氏,本曹州郝乡人也,讳従狱。镇府有塔记云:“师得七百甲子欤。值武王微沐,避地伏崃,木食草衣,僧仪不易。师初随本师行脚到南泉。本师先人事了,师方乃人事。南泉在方丈内卧次,见师来参,便问:“近离什么处?”师云:“瑞像院。南泉云:“还见瑞像么?”师云:“瑞像即不见,即见卧如来。”南泉乃起问:“你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师对云:“有主沙弥。”泉云:“那个是你主?”师云:“孟春犹寒,伏惟和尚尊体起居万福。”泉乃唤维那云:“此沙弥别处安排。” 师受戒后,闻受业师在曹州西,住护国院,乃归院省觐。到后,本师令郝氏云:“君家之子,游方已回。其家亲属忻职不已,败候来日,咸往观焉。”师闻之,乃云:“俗尘爱网,无有了期。已辞出家,不愿再见。”乃于是夜结束前迈。其后自携瓶锡,遍历诸方。常自谓曰:“七岁童儿胜我者,我即问伊。百岁老翁不及我者,我即教他。”年至八十,方住赵州城东观音院,去石桥十里。已来住持,枯槁志效古人僧堂无前后架,旋营斋食。绳床一脚折,以烧断薪用绳系之。每有别制新者,师不许也。住持四十年来,未尝赍一封书告其檀越。 因有南方僧来,举:“问雪峰:古涧;寒泉时如何?”雪峰云:“瞪目不见底。”学云:“饮者如何?”峰云:“不従口入。”师闻之曰:“不従口入,従鼻孔里入。”其僧却问师:“古涧寒泉时如何?”师云:“苦。”学云:“饮者如何?”师云:“死。”雪峰闻师此语,赞云:“古佛,古佛。”雪峰后因此不答话矣。 厥后因河北燕王领兵收镇府,既到界上,有观气象者奏曰,赵州有圣人所居,战必不胜。燕赵二王,因展筵会,俱息交锋。乃问:“赵之金地,上士何人?”或曰:“有讲华严经大师,节行孤邈。若岁大旱,咸命往台山祈祷。大师未回,甘泽如泻。”乃曰:“恐未尽善。”或云:“此去一百二十里,有赵州观音院。有禅师,年腊高邈,道眼明白。”曰:“此可应兆乎。”二王税驾观焉。既届院内,师乃端坐不起。燕王问曰:“人王尊耶,法王尊耶。”师云:“若在人王,人王中尊。若在法王,法王中尊。”燕王唯然矣。师良久中间问:“阿那个是镇府大王。”赵王应诺:“弟子。”〔缘赵州属镇府,以表知重之礼。〕师云:“老僧滥在山河,不及趋面。”须臾左右请师为大王说法,师云:“大王左右多,争教老僧说法。”乃约令左右退。师身畔时有沙弥文远高声云:“启大王,不是者个左右。”大王乃问:“是什么左右?”对曰:“大王尊讳多,和尚所以不敢说法。”燕王乃云:“请禅师去讳说法。”师云:“故知大王曩劫眷属俱是冤家。我佛世尊,一称名号,罪灭福生。大王先祖,才有人触着名字,便生嗔怒。”师慈悲非倦,说法多时。二王稽首赞叹,珍敬无尽。 来日将回,燕王下先锋使闻师不起,凌晨入院,责师慠亢君侯。师闻之,乃出迎接。先锋乃问曰:“昨日见二王来不起,今日见某甲来,因何起接?”师云:“待都衙得似大王,老僧亦不起接。”先锋聆师此语,再三拜而去。寻后,赵王发使,取师供养。既拂城门,阖城威仪,迎之入内。师才下宝辇,王乃设拜,请师上殿,正位而坐。师良久以手斫额云:“阶下立者是何官长。”左右云:“是诸院尊宿并大师大德。”师云:“他各是一方化主,若在阶下,老僧亦起。”王乃命上殿。 是日斋筵将罢,僧官排定,従上至下,一人一问:“一人问佛法。”师既望见,乃问:“作什么?”云:“问佛法。”师云:“这里已坐却老僧,那里问什么法。二尊不并化。”〔此乃语之词也。〕王乃令止。 其时国后与王俱在左右侍立。国后云:“请禅师为大王摩顶受记。”师以手摩大王顶云:“愿大王与老僧齐年。”是时迎师权在近院驻泊,获时选地,建造禅宫。师闻之,令人谓王曰:“若动着一茎草,老僧却归赵州。”其时窦行军愿舍果园一所,直一万五千贯,号为真际禅院,亦云窦家园也。师入院后,海众云臻。是时赵王礼奉,燕王従幽州奏到命服,镇府具威仪迎接。师坚让不受。左右舁箱至师面前云:“大王为禅师佛法故,坚请师着此衣。”师云:“老僧为佛法故,所以不着此衣。”左右云:“且看大王面。”师云:“又干俗官什么事。”乃躬自取衣挂身上。礼贺再三,师惟知应诺而已。 师住赵州二年,将谢世时,谓弟子曰:“吾去世之后,焚烧了,不用净淘舍利。宗师弟子不同浮俗。且身是幻,舍利何生。斯不可也。”令小师送拂子一枝与赵王,传语云:“此是老僧一生用不尽底。”师于戊子岁十一月十日端坐而终。于时窦家园,道俗车马数万余人,哀声振动,于时尽送终之礼。感叹之泣,无异金棺匿彩于俱尸矣。莫不高营雁塔,特竖丰碑,谥号曰真际禅师光祖之塔。后唐保大十一年孟夏月,旬有三日,有学者咨闻东都东院惠通禅师,赵州先人行化厥由。作礼而退,乃授笔录之。 师问南泉:“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师云:“还可趣向不。”泉云:“拟即乖。”师云:“不拟争知是道?”泉云:“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也。”师于言下顿悟玄旨,心如朗月。 南泉上堂,师问:“明头合,暗头合。”泉便归方丈。师便下堂云:“这老和尚被我一问,直得无言可对。”首座云:“莫道和尚无语,自是上座不会。”师便打。”又云:“这棒合是堂头老汉吃。” 师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去。”泉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师云:“谢和尚指示。”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师在南泉作炉头。大众普请择菜,师在堂内叫:“救火,救火。”大众一时到僧堂前,师乃关却僧堂门。大众无对。泉乃抛锁匙従窗内入堂中,师便开门。 师在南泉井楼上打水次,见南泉过,便抱柱悬却脚云:“相救,相救。南泉上楜梯云:“一二三四五。”师少时间,却去礼谢云:“适来谢和尚相救。” 南泉东西两堂争猫儿。泉来堂内,提起猫儿云:“道得即不斩,道不得即斩却。”大众下语,皆不契泉意。当时即斩却猫儿了。至晚间,师従外归来,问讯次,泉乃举前话了云:“你作么生救得猫儿。”师遂将一只鞋戴在头上出去。泉云:“子若在,救得猫儿。” 师问南泉:“异即不问,如何是类。”泉以两手托地。师便踏倒,却归涅槃堂内叫:“悔,悔。”泉闻,乃令人去问:“悔个什么?”师云:“悔不剩与两踏。” 南泉従浴室里过,见浴头烧火,问云:“作什么?”云:“烧浴。”泉云:“记取来唤水牯牛浴。”浴头应诺。至晚间,浴头入方丈,泉问:“作什么?”云:“请水牯牛去浴。”泉云:“将得绳索来不。”浴头无对。师来问讯泉,泉举似师,师云:“某甲有语。”泉便云:“还将得绳索来么?”师便近前蓦鼻便拽。泉云:“是即是,太粗生。” 师问南泉:“离四句,绝百非外,请师道。泉便归方丈。”师云:“这老和尚每常口吧吧地,及其问着,一言不措。”侍者云:“莫道和尚无语好。”师便打一掌。南泉便掩却方丈门,便把灰围却,问僧云:“道得,即开门。”多有人下语,并不契泉意,师云:“苍天,苍天。”泉便开门。 师问南泉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还有过也无?”泉云:“有。”师云:“过在什么处,请师道。”泉遂举,师便出去。 师上堂谓众曰:“此事的的,没量大人出这里不得。老僧到沩山,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云:‘与我将床子来。若是宗师,须以本分事接人始得。’”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学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师云:“我不将境示人。”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庭前柏树子。”师又云:“老僧九十年前,见马祖大师下八十余员善知识,个个俱是作家,不似如今知识枝蔓上生枝蔓,大都是去圣遥远,一代不如一代。只如南泉寻常道,须向异类中行,且作么生会。如今黄口小儿,向十字街头说葛藤,博饭鼻,觅礼拜,聚三五百众,云我是善知识,你是学人。” 僧问:“如何是清净伽蓝?”师云:“丫角女子。”如何是伽蓝中人?”师云:“丫角女子有孕。” 问:“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师云:“镇州出大萝亶头。” 问:“和尚生缘什么处?”师以手指云:“西边更向西。” 问:“法无别法,如何是法?”师云:“外空,内空,内外空。” 问:“如何是佛真法身?”师云:“更嫌什么?” 问:“如何是心地法门?”师云:“古今榜样。” 问:“如何是宾中主?”师云:“山僧不问妇。”问:“如何是主中宾?”师云:“老僧无丈人。”问:“如何是一切法常住。”师云:“老僧不讳祖。”其僧再问,师云:“今日不答话。” 师上堂云:“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无事向衣钵下坐,穷理好。老僧行脚时,除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力处,余外更无别用心处也。若不如此,出家大远在。” 问:“万物中何物最坚?”师云:“相骂饶汝接嘴,相唾饶汝泼水。” 问:“晓夜不停时如何?”师云:“僧中无与么两税百姓。” 问:“如何是一句?”师云:“若守着一句,老却你。”师又云:“若一生不离丛林,不语十年五载,无人唤你作哑汉。已后佛也不柰你何。你若不信,截取老僧头去。” 师上堂云:“兄弟,你正在第三冤里。所以道,但改旧时行履处,莫改旧时人。共你各自家出家,比来无事。更问禅问道,三十二十人聚头来问,恰似欠伊禅道相似。你唤作善知识,我是同受拷。老僧不是戏好,恐带累他古人,所以东道西说。” 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你被十二时使,老僧使得十二时。你问那个时。” 问:“如何是赵州主人公。”师咄云:“这箍桶汉。”学人应诺。师云:“如法箍桶着。”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树摇鸟散,鱼惊水浑。” 问:“如何是少神底人?”师云:“老僧不如你。”学云:“不占胜?”师云:“你因什么少神。”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是时人窠窟?”师云:“曾有问我,直得五年分疏不得。” 有官人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什么眉须堕落。”师云:“官人宅中变生作熟是什么人。”云:“所使?”师云:“却是他好手。” 僧问:“毗目仙人执善才手,见微尘佛时如何?”师遂执僧手云:“你见个什么?” 有尼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莫生儿。”尼云:“和尚勿交涉?”师云:“我若共你打交涉,堪作什么?” 问:“如何是赵州主人公?”师云:“田厍奴。”问:“如何是王索仙陀婆?”师云:“你道老僧要个什么?”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说什么玄中玄。七中七,八中八。” 问:“如何是仙陀婆?”师云:“静处萨婆诃。” 问:“如何是法非法。”师云:“东西南北。”学云:“如何会去?”师云:“上下四维。”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这僧若在,合年七十四五。” 问:“王索仙陀婆时如何?”师蓦起打躬叉手。 问:“如何是道?”师云:“不敢,不敢。” 问:“如何是法?”师云:“敕敕摄摄。” 问:“赵州去镇府多少?”师云:“三百。”学云:“镇府来赵州多少?”师云:“不隔。” 问:“如何是玄中玄?”师云:“玄来多少时也。”学云:“玄来久矣。”师云:“赖遇老僧,洎合玄杀这屡生。”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还见庭前柏树子么?” 师上堂云:“若是久参底人,莫非真实,莫非亘古亘今。若是新入众底人,也须究理始得。莫趁者边三百五百一千傍边,二众丛林称道好个住持,洎乎问着佛法,恰似炒沙作饭相似,无可施为,无可下口,却言他非我是,面赫赤地。良由世间出非法语,真实欲明者意。莫辜负老僧。” 问:“在尘为诸圣说法,总属披搭。未审和尚如何示人?”师云:“什么处见老僧。”学云:“请和尚说。”师云:“一堂师僧总不会这僧语话。”别有一僧问:“请和尚说?”师云:“你说我听。” 问:“真化无迹,无师弟子时如何?”师云:“谁教你来问?”学云:“更不是别人。”师便打之。 问:“此事如何辨?”师云:“我怪你。”学云:“如何辨得?”师云:“我怪你不辨。”学云:“还保任否?”师云:“保任不保任,自看。” 问:“如何是无知解底人?”师云:“说什么事。”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下禅床。学云:“莫便是否?”师云:“老僧未有语在。”问:“佛法久远,如何用心?”师云:“你见前汉后汉把揽天下,临终时半钱也无分。” 问:“时人以珍宝为贵,沙门以何为贵。”师云:“急合取口。”学云:“合口还得也无?”师云:“口若不合,争能辨得。” 问:“如何是赵州一句?”师云:“半句也无。”学云:“岂无和尚在?”师云:“老僧不是一句。” 问:“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师垂一足,僧便出鞋。师收起足,僧无语。 有俗官问:“佛在日,一切众生归依佛。佛灭度后,一切众生归依什么处?”师云:“未有众生。”学云:“现问次?”师云:“更觅什么佛。” 问:“还有不报四恩三有者也无?”师云:“有。”学云:“如何是?”师云:“这杀父汉。筭你只少此一问。” 问:“如何是和尚意?”师云:“无施设处。” 师上堂云:“兄弟,但改往修来。若不改,大有着你处在。老僧在此间三十余年,未曾有一个禅师到此间。设有来,一宿一食急走过,且趁软暖处去也。” 问:“忽遇禅师到来,向伊道什么?”师云:“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 师云:“兄弟,若従南方来者,即与下载。若従北方来,即与装载。所以道,近上人问道即失道,近下人问道者即得道。兄弟,正人说邪法,邪法亦随正。邪人说正法,正法亦随邪。诸方难见易识,我者里易见难识。” 问:“善恶惑不得底人,还独脱也无?”师云:“不独脱。”学云:“为什么不独脱?”师云:“正在善恶里。” 尼问:“离却上来说处,请和尚指示。”师咄云:“煨破铁瓶。尼将铁瓶添水来,请和尚答话。”师笑之。” 问:“世界变为黑穴,未审此个落在何路?”师云:“不占。”学云:“不占是什么人?”师云:“田厍奴。” 问:“无言无意,始称得句。既是无言,唤什么作句?”师云:“高而不危,满而不溢。”学云:“即今和尚是满,是溢?”师云:“争柰你问我。”问:“如何是灵者?”师云:“净地上屙一堆屎。”学云:“请和尚的旨?”师云:“莫恼乱老僧。” 问:“法身无为,不堕诸数,还许道也无?”师云:“作么生道。”学云:“与么即不道也。”师笑之。 问:“如何是佛,如何是众生?”师云:“众生即是佛,佛即是众生。”学云:“未审两个那个是众生?”师云:“问问。” 问:“大道无根,如何接唱?”师云:“你便接唱。”“无根又作么生?”师云:“既是无根,什么处系埚你。” 问:“正修行底人莫被鬼神测得也无?”师云:“测得。”云:“过在什么处?”师云:“过在觅处。”云:“与么即不修行也。”师云:“修行。” 问:“孤月当空,光従何生?”师云:“月従何生。” 问:“承和尚有言,道不属修,但莫染污。如何是不染污?”师云:“检校内外。”云:“还自检校也无?”师云:“检校。”云:“自己有什么过自检校?”师云:“你有什么事?” 师上堂云:“此事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佛即是烦恼,烦恼即是佛。” 问:“佛与谁人为烦恼?”师云:“与一切人为烦恼。”云:“如何免得?”师云:“用免作么?” 师示众云:“老僧此间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随伊根机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会,是谁过欤。已后遇着作家汉,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问,以本分事接人。” 问:“従上至今,即心是佛。不即心,还许学人商量也无?”师云:“即心且置,商量个什么?” 问:“古镜不磨,还照也无?”师云:“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问:“三刀未落时如何?”师云:“森森地。”云:“落后如何?”师云:“迥迥地。” 问:“如何是出三界底人?”师云:“笼罩不得。” 问:“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供养。见后,为什么百鸟不衔花供养?”师云:“应世不应世。” 问:“白云自在时如何?”师云:“争似春风处处闲。”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月下不用色。”云:“食薪何物?”师云:“古今嚼不着。”云:“请师答话?”师云:“老僧合与么?” 师示众云:“拟心即差。”僧便问:“不拟心时如何?”师打三下云:“莫是老僧辜负庠黎么?” 问:“凡有问答,落在意根。不落意根,师如何对?”师云:“问。”学云:“便请师道。”师云:“莫向者里是非。” 问:“龙女亲献佛,未审将什么献。”师以两手作献势。 师示众云:“此间佛法道难即易,道易即难。别处难见易识,老僧者里即易见难识。若能会得,天下横行。忽有人问什么处来,若向伊道従赵州来,又谤赵州。若道不従赵州来,又埋没自己。诸人且作么生对他?” 僧问:“触目是谤,和尚如何得不谤去?”师云:“若道不谤,早是谤了也。” 问:“如何是正修行路?”师云:“解修行即得。若不解修行,即参差落他因果里。”又云:“我教你道,若有问时,但向伊道,赵州来。忽问赵州说什么法。但向伊道,寒即言寒,热即言热。若更问道,不问者个事。但云问什么事。若再问赵州说什么法。便向伊道,和尚来时不交传语。上座若要知赵州事,但自去问取。” 问:“不顾前后时如何?”师云:“不顾前后且置,你问阿谁。” 师示众云:“迦叶传与阿难,且道达磨传与什么人。” 问:“且如二祖得髓又作么生?”师云:“莫谤二祖。”师又云:“达磨也有语,在外者得皮,在里者得骨。且道更在里者得什么?”问:“如何是得髓底道理?”师云:“但识取皮老僧,者里髓也不立。”云:“如何是髓?”师云:“与么皮也摸未着。” 问:“与么堂堂,岂不是和尚正位?”师云:“还知有不肯者么?”学云:“与么即别有位?”师云:“谁是别者。”学云:“谁是不别者?”师云:“一任叫。” 问:“上上人一拨便转,下下人来时如何?”师云:“汝是上上下下。”云:“请和尚答话?”师云:“话未有主在。”云:“某甲七千里来,莫作心行。”师云:“据你者一问,心行莫不得么?”此僧一宿便去。 问:“不绍傍来者如何?”师云:“谁。”学云:“惠延。”师云:“问什么?”学云:“不绍傍来者。”师以手抚之。”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莫自瞒。” 问:“真如凡圣,皆是梦言,如何是真言?”师云:“更不道者两个。”学云:“两个且置,如何是真言?”师云:“络?部?林?发。” 问:“如何是赵州?”师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问:“如何是定?”师云:“不定。”学云:“为什么不定?”师云:“活物,活物。” 问:“不随诸有时如何?”师云:“合与么。”学云:“莫便是学人本分事?”师云:“随也,随也。” 问:“古人三十年一张弓,两下箭,只射得半个圣人。今日请师全射。”师便起去。 师示众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言语,是拣择,是明白。老僧却不在明白里。是你还护惜也无。”问:“和尚既不在明白里,又护惜个什么?”师云:“我亦不知。”学云:“和尚既不知,为什么道不在明白里?”师云:“问事即得。礼拜了退。” 师示众云:“法本不生,今则无灭。更不要道才语是生,不语是灭。诸人,且作么生是不生不灭底道理。”问:“早是不生不灭么?”师云:“者汉只认得个死语。”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言语是拣择,和尚如何示人?”师云:“何不尽引古人语。”学云:“某甲只道得到这里。”师云:“只这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上堂云:“看经也在生死里,不看经也在生死里。诸人,且作么生出得去。”僧便问:“只如俱不留时如何?”师云:“实即得。若不实,争能出得生死。” 问:“利剑锋头快时如何?”师云:“老僧是利剑,快在什么处?” 问:“大难到来如何回避?”师云:“恰好。” 上堂良久:“大众总来也未。”对云:“总来也。”师云:“更待一人来即说话。”僧云:“候无人来,即说似和尚。”师云:“大难得人。” 师示众云:“心生即种种法生,心灭即种种法灭。你诸人作么生?”僧乃问:“只如不生不灭时如何?”师云:“我许你者一问。” 师因参次云:“明又未明,道昏欲晓,你在阿那头。”僧云:“不在两头。”师云:“与么即在中间也。”云:“若在中间,即在两头。”师云:“这僧多少时在老僧者里作与么语话,不出得三句里。然直饶出得,也在三句里。你作么生?”僧云:“某甲使得三句。”师云:“何不早与么道。” 问:“如何是通方?”师云:“离却金刚禅。” 师示众云:“衲僧家,直须坐断报化佛头始得。” 问:“坐断报化佛头是什么人?”师云:“非你境界。” 师示众云:“大道只在目前,要且难睹。”僧乃问:“目前有何形段令学人睹?”师云:“任你江南江北。”学云:“和尚岂无方便为人?”师云:“适来问什么?” 问:“入法界来,还知有也无?”师云:“谁入法界。”学云:“与么即入法界不知去也。”师云:“不是寒灰死木,花锦成现百种有。”学云:“莫是入法界处用也无?”师云:“有什么交涉。” 问:“若是实际理地,什么处得来?”师云:“更请庠黎宣一遍。”问:“万境俱起,还有惑不得者也无?”师云:“有。”学云:“如何是惑不得者。”师云:“你还信有佛法否。”学云:“信有佛法,古人道了。如何是惑不得者?”师云:“为什么不问老僧。”学云:“问了也。”师云:“惑也。” 问:“未审古人与今人还有近也无。”师云:“相近即相近,不同一体。”学云:“为什么不同。”师云:“法身不说法。”学云:“法身不说法,和尚为人也无。”师云:“我向惠里答话。”学云:“争道法身不说法。”师云:“我向惠里救你阿爷,他终不出头。” 问:“学人道,不相见时,还回互也无。师云:“测得回互。”学云:“测他不得,回互个什么?”师云:“不与么是你自己。”学云:“和尚还受测也无。”师云:“人即转近,道即转远也。”学云:“和尚为什么自隐去。”师云:“我今现共你语话。”学云:“争道不转?”师云:“合与么着。” 师示众云:“教化得底人,是今生事。教化不得底人,是第三生冤。若不教化,恐堕却一切众生。教化亦是冤。是你还教化也无。”僧云:“教化。”师云:“一切众生还见你也无。”学云:“不见?”师云:“为什么不见。”学云:“无相。”师云:“即今还见老僧否。”学云:“和尚不是众生。”师云:“自知罪过即得。” 师示众云:“龙女心亲献,尽是自然事。”问:“既是自然,献时为什么?”师云:“若不献,争知自然。”师示众云:“八百个作佛汉,觅一个道人难得。” 问:“只如无佛无人处,还有修行也无。”师云:“除却者两个,有百千万亿。”学云:“道人来时在什么处?”师云:“你与么即不修行也。”其僧礼拜。师云:“大有处着你在。” 问:“白云不落时如何?”师云:“老僧不会上象。”学云:“岂无宾主?”师云:“老僧是主,庠黎是宾,白云在什么处?” 问:“大巧若拙时如何?”师云:“丧却栋梁材。” 师示众云:“佛之一字吾不喜闻。” 问:“和尚还为人也无。”师云:“为人。”学云:“如何为人?”师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学云:“既是玄,作么生是旨?”师云:“我不把本。”学云:“者个是玄,如何是旨?”师云:“答你是旨。” 师示众云:“各自有禅,各自有道。忽有人问你,作么生是禅是道。作么生只对他。”僧乃问:“既各有禅道,従上至今语话为什么?”师云:“为你游魂。”学云:“未审如何为人。”师乃退身不语。 师示众云:“不得闲过,念佛念法。”僧乃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念?”师云:“念者是谁。”学云:“无伴。”师叱:“者驴!” 上堂示众云:“若是第一句,与祖佛为师。第二句,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自救不了。”有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与祖佛为师。”师又云:“大好従头起。”学人再问,师云:“又却人天去也。” 师示众云:“是他不是不将来,老僧不是不只对。”僧云:“和尚将什么只对。”师长吁一声。云:“和尚将这个只对,莫辜负学人也无?”师云:“你适来肯我,我即辜负你。若不肯我,我即不辜负你。” 师示众云:“老僧今夜答话去也。解问者出来。”有僧才出礼拜,师云:“比来抛砖引玉,只得个贞子。”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无。”学云:“上至诸佛,下至匾子,皆有佛性,狗子为什么无?”师云:“为伊有业识性在。” 问:“如何是法身?”师云:“应身。”云:“学人不问应身。”师云:“你但管应身。” 问:“朗月当空时如何?”师云:“庠黎名什么?”学云:“某甲。”师云:“朗月当空在什么处?” 问:“正当二八时如何?”师云:“东东西西。”学云:“如何是东东西西?”师云:“觅不着。” 问:“学人全不会时如何?”师云:“我更不会。”云:“和尚还知有也无?”师云:“我不是木头,作么不知。”云:“大好不会。”师拍掌笑之。 问:“如何是道人?”师云:“我向道是佛人。” 问:“凡有言句,举手动足,尽落在学人网中。离此外请师道。”师云:“老僧斋了未吃茶。” 马大夫问:“和尚还修行也无?”师云:“老僧若修行即祸事。”云:“和尚既不修行,教什么人修行?”师云:“大夫是修行底人。”云:“某甲何名修行。”师云:“若不修行,争得扑在人王位中,脔得来赤冻红地,无有解出期。”大夫乃下泪拜谢。 师示众云:“庠黎不是不将来,老僧不是不只对。”又云:“庠黎莫擎拳合掌,老僧不将禅床拂子对。” 问:“思忆不及处如何?”师云:“过者边来。”云:“过者边来即是及处,如何是思不及处。”师竖起手云:“你唤作什么?”云:“唤作手。和尚唤作什么?”师云:“百种名字我亦道。”云:“不及和尚百种名字,且唤什么?”师云:“与么即你思忆不及处。”僧礼拜,师云:“教你思忆得及者。”云:“如何是。”师云:“释迦教,祖师教是你师。”云:“祖与佛古人道了也。如何是思忆不及处?”师再举指云:“唤作什么?”僧良久。师云:“何不当头道着,更疑什么?”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老僧耳背,高声问。”僧再问,师云:“你问我家风,我却识你家风。” 问:“万境俱起时如何?”师云:“万境俱起。”云:“一问一答是起,如何是不起?”师云:“禅床是不起底。”僧才礼拜次,师云:“记得问答。”云:“记得。”师云:“试举看。”僧拟举,师问。 问:“如何是目前佛?”师云:“殿里底。”云:“者个是相貌佛,如何是佛?”师云:“即心是。”云:“即心犹是限量,如何是佛。”师云:“无心是。”学云:“有心无心,还许学人拣也无。”师云:“有心无心,总被你拣了也,更教老僧道什么即得。” 问:“远远投师,未审家风如何?”师云:“不说似人。”学云:“为什么不说似人?”师云:“是我家风。”学云:“和尚既不说似人,争柰四海来投?”师云:“你是海,我不是海。”学云:“未审海内事如何?”师云:“老僧钓得一个。” 问:“祖佛近不得底是什么人。”师云:“不是祖佛。”学云:“争柰近不得何。”师云:“向你道不是祖佛,不是众生,不是物,得么?”学云:“是什么?”师云:“若有名字,即是祖佛,众生也。”学云:“不可只与么去也。”师云:“卒未与你去在。” 问:“如何是平常心。”师云:“狐狼野干是。” 问:“作何方便,即得闻于未闻。”师云:“未闻且置,你曾闻个什么来。” 问:“承教有言,随色摩尼珠。如何是本色。”师召僧名。僧应诺。师云:“过者边来。”僧便过。又问:“如何是本色?”师云:“且随色走。” 问:“常心底人,还受教化也无?”师云:“我不历他门户。”学云:“与么则莫沉却那边人么?”师云:“大好平常心。” 问:“如何是学人保任底物。”师云:“尽未来际拣不出。” 问:“如何是大修行底人。”师云:“寺里纲维是。” 问:“学人才到,总不知门户头事如何?”师云:“上座名什么?”学云:“惠南。”师云:“大好不知。” 问:“学人欲学,又谤于和尚。如何得不谤去?”师云:“你名什么?”学云:“道皎。”师云:“静处去者米囤子。” 问:“如何是和尚大意。”师云:“无大无小。”学云:“莫便是和尚大意么?”师云:“若有纤毫,万劫不如。” 问:“万法本闲而人自闹,是什么人语?”师云:“出来便死。” 问:“不是佛,不是物,不是众生。这个是断语。如何是不断语?”师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问:“如何是毗卢圆相?”师云:“老僧自小出家,不曾眼花。”学云:“和尚还为人也无?”师云:“愿你长见毗卢圆相。” 问:“佛祖在日,佛祖相传。佛祖灭后,什么人传?”师云:“古今总是老僧分上。”学云:“未审传个什么?”师云:“个个总属生死。”云:“不可埋没却祖师也。”师云:“传个什么?” 问:“凡圣俱尽时如何?”师云:“愿你作大德,老僧是障佛祖汉。” 问:“远闻赵州,到来为什么不见?”师云:“老僧罪过。” 问:“朗月当空,未审室中事如何?”师云:“老僧自出家,不曾作活计。”学云:“与么即和尚不为今时也?”师云:“自疾不能救,焉能救诸疾。”学云:“争柰学人无依何。”师云:“依即踏着地,不依即一任东西。” 问:“在心心不测时如何?”师云:“测阿谁。”学云:“测自己?”师云:“无两个。” 问:“不见边表时如何?”师指净瓶云:“是什么?”学云:“净瓶。”师云:“大好不见边表。” 问:“如何是归根?”师云:“拟即差。” 问:“不离言句,如何得独脱。”师云:“离言句是独脱。”学云:“适来无人教某甲来。”师云:“因什么到此。”学云:“和尚何不拣出?”师云:“我早个拣了也。” 问:“非心不即智,请和尚一句?”师云:“老僧落你后。” 问:“如何是毕竟?”师云:“毕竟。”学云:“那个毕竟是。”师云:“老僧是毕竟,你不解问者话。”学云:“不是不问。”师云:“毕竟在什么处?” 问:“不挂寸丝时如何?”师云:“不挂什么?”学云:“不挂寸丝。”师云:“大好不挂寸丝。” 问:“如救头燃底人如何?”师云:“便学。”学云:“什么处?”师云:“莫占他位次。” 问:“空劫中阿谁为主。”师云:“老僧在里许坐。”学云:“说甚么法?”师云:“说你问底。” 问:“承古有言,虚明自照。如何是自照?”师云:“不称他照。”学云:“照不着处如何?”师云:“你话堕也。” 问:“如何是的。”师云:“一念未起时。”问:“如何是法王?”师云:“州里大王是。”云:“和尚不是?”师云:“你拟造反去,都来一个王不认。” 问:“如何是佛心?”师云:“你是心,我是佛,奉不奉自看。”学云:“师即不无,还奉得也无?”师云:“你教化我看。” 问:“三身中那个是本来身?”师云:“阙一不可。”问:“未审此土谁为祖师。”师云:“达磨来这边总是。”学云:“和尚是第几祖。”师云:“我不落位次。”学云:“在什么处?”师云:“在你耳里。” 问:“不弃本,不逐末,如何是正道?”师云:“大好出家儿。”学云:“学人従来不曾出家。”师云:“归依佛,归依法。”学云:“未审有家可出也无?”师云:“直须出家。”学云:“向什么处安排他。”师云:“且向家里坐。” 问:“明眼人见一切,还见色也无。”师云:“打却着。”学云:“如何打得?”师云:“莫用力。”学云:“不用力如何打得?”师云:“若用力即乖。” 问:“祖佛大意合为什么人。”师云:“只为今时。”学云:“争柰不得何?”师云:“谁之过。”学云:“如何承当?”师云:“如今无人承当得。”学云:“与么即无依倚也?”师云:“又不可无却老僧。” 问:“了事底人如何?”师云:“正大修行。”学云:“未审和尚还修行也无?”师云:“着衣吃饭。”学云:“着衣吃饭寻常事,未审修行也无。”师云:“你且道我每日作什么?” 崔郎中问:“大善知识还入地狱也无。师云:“老僧末上入。”崔云:“既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入地狱?”师云:“老僧若不入,争得见郎中。” 问:“毫厘有差时如何?”师云:“天地悬隔。”云:“毫厘无差时如何?”师云:“天地悬隔。” 问:“如何是不睡底眼?”师云:“凡眼肉眼。”又云:“虽未得天眼,肉眼力如是。”学云:“如何是睡底眼。”师云:“佛眼法眼是睡底眼。”问:“大庾岭头趁得及,为什么提不起。”师拈起衲衣云:“你甚处得者个来。”学云:“不问者个。”师云:“与么即提不起。” 问:“不合不散如何辨。”师云:“你有一个,我有一个。”云:“者个是合,如何是散?”师云:“你便合。”问:“如何是不错路?”师云:“识心见性是不错路。” 问:“明珠在掌,还照也无?”师云:“照即不无,唤什么作珠。” 问:“灵苗无根时如何?”师云:“你従什么处来?”云:“太原来。”师云:“大好无根。” 问:“学人拟作佛时如何?”师云:“大煞费力生。”云:“不费力时如何?”师云:“与么即作佛去也。” 问:“学人昏钝在一浮沉,如何得出。”师只据坐。云:“某甲实问和尚。”师云:“你甚处作一浮一沉。” 问:“不在凡,不在圣,如何免得两头路?”师云:“去却两头来答你。”僧不审。师云:“不审従什么处起?在者里时従老僧起,在市里时従什么处起。”云:“和尚为什么不定?”师云:“我教你,何不道今日好风。” 问:“如何是大阐提底人?”师云:“老僧答你,还信否。”云:“和尚重言,那敢不信?”师云:“觅个阐提人难得。” 问:“大无惭愧底人,什么处着得?”师云:“此间着不得。”云:“忽然出头,争向?”师云:“将取去。” 问:“用处不现时如何?”师云:“用即不无,现是谁。” 问:“空劫中还有人修行也无。”师云:“唤什么作空劫。”云:“无一物是。”师云:“者个始称修行,唤什么作空劫。” 问:“如何是出家?”师云:“不履高名,不求垢坏。”问:“不指一法,如何是和尚法?”师云:“老僧不说茅山法。”云:“既不说茅山法,如何是和尚法?”师云:“向你道不说茅山法。”云:“莫者个便是也无?”师云:“老僧未曾将者个示人。” 问:“如何是目前独脱一路?”师云:“无二亦无三。”云:“目前有路,还许学人进前也无?”师云:“与么即千里万里。” 问:“如何是毗卢向上事?”师云:“老僧在你脚底。”云:“和尚为什么在学人脚底?”师云:“你元来不知有向上事。” 问:“如何是合头?”师云:“是你不合头。”云:“如何是不合头。师云:“前句辨取。” 问:“如何是和尚的的意。”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问:“澄澄绝点时如何?师云:“堕坑落堑。”云:“有什么过。”师云:“你屈著与麽人。”问:“未审出家誓求无上菩提时如何。”师云:“未出家被菩提使,既出家使得菩提。” 有秀才见师手中拄杖,乃云:“佛不夺众生愿,是否。”师云:“是。秀才云:“某甲就和尚乞取手中拄杖,得否。”师云:“君子不夺人所好。”秀才云:“某甲不是君子。”师云:“老僧亦不是佛。” 师因出外,见婆子插田云:“忽遇猛虎作么生?”婆云:“无一法可当情。”师云:“救。”婆子云:“救。”师云:“犹有者个在。” 有秀才辞去云:“某甲在此括挠和尚多时,无可报答和尚,待他日作一头驴来报答和尚。”师云:“教老僧争得鞍。” 师到道吾处,才入僧堂,吾云:“南泉一只箭来。”师云:“看箭。”吾云:“过也。”师云:“中也。” 问:“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时如何?”师云:“今朝又风起。” 问:“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水牯牛生儿也好看取。”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我亦不知。” 问:“万国来朝时如何?”师云:“逢人不得唤。” 问:“十二时中如何淘汰?”师云:“柰河水浊,西水流急。”云:“还得见文殊也无。师云:“者阇瞳汉,什么处去来。” 问:“如何是道场。”师云:“你従道场来,你従道场去。脱体是道场,何处更不是。” 问:“萌芽未发时如何?”师云:“嗅着即脑裂。”云:“不嗅时如何?”师云:“无者闲工夫。”问:“如何数量?”师云:“一二三四五。”云:“数量不拘底事如何?”师云:“一二三四五。” 问:“什么世即无昼夜?”师云:“即今是昼是夜。”云:“不问即今。”师云:“争柰老僧何。” 问:“迦叶上行衣,不踏曹溪路,什么人得披。”师云:“虚空不出世,道人都不知。”问:“如何是混而不杂。”师云:“老僧菜食长斋。”云:“还得超然也无?”师云:“破斋也。” 问:“如何是古人之言?”师云:“谛听,谛听。”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与么嫌什么?”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问:“如何是出家儿。”师云:“不朝天子,父母返拜。” 问:“觌面事如何?”师云:“你是觌面汉。” 卢山栖贤宝觉禅院住持传法赐紫沙门澄刿重详定 ○赵州(従谂)真际禅师语录之余师上堂,示众云:“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尽是贴体衣服,亦名烦恼。不问即无烦恼。实际理地什么处着。一心不生,万法无咎。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梦幻空花,徒劳把捉。心若不异,万法亦如。既不従外得,更拘什么?如羊相似,更乱拾物安口中作么?”老僧见药山和尚道,有人问着,但教合取狗口。老僧亦道合取狗口。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一似猎狗相似,专欲得物吃。佛法向什么处着。一千人万人尽是觅佛汉子,觅一个道人无。若与空王为弟子,莫教心病最难医。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従一见老僧后,更不是别人,只是个主人公。者个更向外觅作么?与么时莫转头换面即失却也。” 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云:“只者牵耕牛底是。” 问:“如何是急?”师云:“老僧与么道,你作么生?”云:“不会。”师云:“向你道,急急着靴水上立,走马到长安,靴头犹未湿。” 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云:“无路是赵州。” 问:“古殿无王时如何?”师咳嗽一声。云:“与么即臣启陛下?”师云:“贼身已露。” 问:“和尚年多少?”师云:“一串数珠数不尽。” 问:“和尚承嗣什么人?”师云:“従谂。”问:“外方忽有人问赵州说什么法。如何只对?”师云:“盐贵米贱。” 问:“如何是佛?”师云:“你是佛么?” 问:“如何是出家?”师云:“争得见老僧。” 问:“佛祖不断处如何?”师云:“无遗漏。” 问:“本源请师指示?”师云:“本源无病。”云:“了处如何?”师云:“了人知。”云:“与么时如何?”师云:“与我安名字着。” 问:“纯一无杂时如何?”师云:“大煞好一问。” 问:“无为寂静底人,莫落在沉空也无?”师云:“落在沉空。”云:“究竟如何?”师云:“作驴作马。”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床脚是。”云:“莫便是也无?”师云:“是即脱取去。” 问:“澄澄绝点时如何?”师云:“老僧者里不着客作汉。” 问:“凤飞不到时如何?”师云:“起自何来。” 问:“实际理地不受一尘时如何?”师云:“一切总在里许。” 问:“如何是一句。”师应诺。僧再问,师云:“我不患聋。” 问:“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师云:“急流水上打球子。 问:“头头到来时如何?”师云:“犹较老僧百步。”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老僧自小出家,抖擞破活计。” 问:“请和尚离四句道。”师云:“老僧常在里许。” 问:“扁鹊医王为什么有病?”师云:“扁鹊医王不离床枕。”又云:“一滴甘露,普润大千。”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者畜生。”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侧目视之。云:“犹是隔阶趋附在。”师云:“老僧无工夫趋得者闲汉。” 僧问:“才有心念,落在人天。直无心念,落在眷属时如何?”师云:“非但老僧,作家亦答你不得。” 问:“凡有施为,尽落糟粕。请师不施为答。”师叱尼云:“将水来添鼎子沸。” 问:“如何是般若波罗蜜?”师云:“摩诃般若波罗蜜。” 问:“如何是咬人师子?”师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莫咬老僧。” 问:“离却言句,请师道。”师咳嗽。” 问:“如何得不谤古人,不负恩去。”师云:“庠黎作么生?” 问:“如何是一句?”师云:“道什么?” 问:“如何是一句?”师云:“两句。” 问:“唯佛一人是善知识如何?”师云:“魔语。” 问:“如何是菩提?”师云:“者个是阐提。”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云:“好个儿孙。” 问:“寂寂无依时如何?”师云:“老僧在你背后。” 问:“如何是伽蓝?”师云:“别更有什么?”云:“如何是伽蓝中人?”师云:“老僧与庠黎。”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云:“老僧只管看。” 问:“如何是离因果底人。”师云:“不因庠黎问,老僧实不知。” 问:“众盲摸象,各说异端。如何是真象?”师云:“无假自是不知。”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咳嗽。云:“莫便是否?”师云:“老僧咳嗽也不得。”问:“大海还纳众流也无?”师云:“大海道不知。”云:“因什么不知。”师云:“终不道我纳众流。”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云:“毗卢,毗卢。”问:“诸佛还有师也无?”师云:“有。云:“如何是诸佛师。”师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问:“如何是学人师。师云:“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云:“不问者个。”师云:“是你师不认。” 问:“诸方尽向口里道,和尚如何示人。”师脚跟打火炉示之。云:“莫便是也无?”师云:“恰认得老僧脚跟。” 问:“不行大道时如何?”师云:“者贩私盐汉。”云:“却行大道时如何?”师云:“还我公验来。” 问:“如何是本来身。”师云:“自従识得老僧后,只这汉更不别。”云:“与么即与和尚隔生去也。”师云:“非但今生,千生万生亦不识老僧。”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东壁上豹葫芦多少时也。” 问:“方圆不就时如何?”师云:“不方不圆。”云:“与么时如何?”师云:“是方是圆。”问:“道人相见时如何?”师云:“呈漆器。”问:“谛为什么观不得?”师云:“谛即不无,观即不得。”云:“毕竟如何?”师云:“失谛。” 问:“行又不到,问又不到时如何?”师云:“到以不到,道人看如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师唾地。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如你不唤作祖师意犹未在。”云:“本来底如何?”师云:“四目相睹;,更无第二主宰。” 问:“不具形仪,还会也无?”师云:“即今还会么?” 问:“如何是大无惭愧底人。”师云:“皆具不可思议。”问:“学人拟向南方学些子佛法去,如何?”师云:“你去南方,见有佛处急走过,无佛处不得住。”云:“与么即学人无依也?”师云:“柳絮,柳絮。” 问:“如何是急切处?”师云:“一问一答。” 问:“不籍三寸,还假今时也无。”师云:“我随你道,你作么生会。”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茫茫宇宙人无数。”云:“请和尚不答话。”师云:“老僧合与么。”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云:“失者无亏,得者无用。”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云:“是什么?” 有俗士献袈裟,问:“披与么衣服,莫辜负古人也无。”师抛下拂子云:“是古是今。”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展手不展脚。”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饱柴饱水。”云:“见后如何?”师云:“饱柴饱水。”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也?”师云:“洗钵盂去。”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云:“白驼来也未。”云:“来也?”师云:“牵去喂草。” 问:“如何是无师智。”师云:“老僧不曾教庠黎。” 问:“如何是亲切一句?”师云:“话堕也。”问:“不借口,还许商量也无?”师云:“正是时。”云:“便请师商量。”师云:“老僧不曾出。” 问:“二祖断臂,当为何事。”师云:“粉骨碎身。”云:“供养什么人?”师云:“来者供养。” 问:“无边身菩萨,为什么不见如来顶相?”师云:“你是庠黎。” 问:“昼是日光,夜是火光,如何是神光?”师云:“日光火光。” 问:“如何是恰问处?”师云:“错。”云:“如何是不问处。”师云:“向前一句里辨取。”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以手摸面,叉手敛容。 问:“如何是无为?”师云:“者个是有为。”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栏中失却牛。” 问:“学人远来,请和尚指示。”师云:“才入门便好蓦面唾。” 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云:“淮南船子到也未。”云:“学人不会。”师云:“且喜到来。” 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有。”云:“几时成佛?”师云:“待虚空落地。”云:“虚空几时落地?”师云:“待柏树子成佛。”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因什么向院里骂老僧。”云:“学人有何过。”师云:“僧不能就院里骂得庠黎。”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板齿生毛。” 问:“贫子来将什么过与?”师云:“不贫。”云:“争奈觅和尚何?”师云:“只是守贫。” 问:“无边身菩萨,为什么不见如来顶相?”师云:“如隔罗噻。” 问:“诸天甘露,什么人得吃?”师云:“谢你将来。” 问:“超过乾坤底人如何?”师云:“待有与么人即报来。” 问:“如何是伽蓝?”师云:“三门佛殿。” 问:“如何是不生不灭?”师云:“本自不生,今亦无灭。” 问:“如何是赵州主?”师云:“大王是。” 问:“急切处请师道。”师云:“尿是小事,须是老僧自去始得。” 问:“如何是丈六金身。”师云:“腋不打领。”云:“学人不会。”师云:“不会请人裁。” 问:“学人有疑时如何?”师云:“大宜,小宜。”学云:“大疑。”师云:“大宜东北角,小宜僧堂后。” 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下禅床,上下观瞻相云:“者汉如许长大,截作三橛也得,问什么向上向下。” 尼问:“如何是密密意。”师以手掐之。”云:“和尚犹有者个在?”师云:“是你有者个。” 师示众云:“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炉头有个无宾主话,直至如今无人举着。”问:“和尚受大王如是供养,将什么报答?”师云:“念佛。”云:“贫子也解念佛。”师云:“唤侍者将一钱与伊。”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屏风虽破,骨格犹存。” 问:“如何是不迁之义。”师云:“你道这野鸭子飞従东去西去。”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什么处得者消息来。” 问:“如何是尘中人?”师云:“布施茶盐钱来。” 问:“大耳三藏第三度觅国师不见,未审国师在什么处?”师云:“在三藏鼻孔里。” 问:“盲龟值浮木孔时如何?”师云:“不是偶然事。” 问:“久居岩谷时如何?”师云:“何不隐去。”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礼拜着。”僧拟进话次,师唤沙弥文远。文远到,师叱云:“适来去什么处来?” 问:“如何是自家本意?”师云:“老僧不用牛刀。” 问:“久向赵州石桥,到来只见掠搭子?”师云:“庠黎只见掠搭子,不见赵州石桥。”云:“如何是石桥?”师云:“过来,过来。”又云:“度驴度马。” 问:“和尚姓什么?”师云:“常州有。”云:“甲子多少?”师云:“苏州有。” 上堂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还有答话分也无。”有僧出,抚侍者一下云:“何不只对和尚。师便归方丈。后侍者请益,适来僧是会不会。师云:“坐底见立底,立底见坐底。” 问:“如何是道?”师云:“墙外底。”云:“不问者个。”师云:“问什么道。”云:“大道。”师云:“大道通长安。 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云:“拨尘即不无,见佛即不得。” 问:“如何是无疾之身?”师云:“四大五阴。”问:“如何是阐提?”师云:“何不问菩提。”云:“如何是菩提?”师云:“只者便是阐提。” 师有时屈指云:“老僧唤作拳,你诸人唤作什么?”僧云:“和尚何得将境示人?”师云:“我不将境示人。若将境示庠黎,即埋没庠黎去也。”云:“争奈者个何。师便珍重。 问:“一问一答,总落天魔外道。设使无言,又犯他匡网。如何是赵州家风?”师云:“你不解问。”云:“请和尚答话。”师云:“若据你,合吃二十棒。” 师示众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还有答话分也无。”有僧出,将沙弥打一掌便出去。师便归方丈。至来日问侍者:“昨日者师僧在什么处?”侍者云:“当时便去也。”师云:“三十年弄马骑,被驴子扑。” 问:“与么来底人,师还接也无?”师云:“接。”云:“不与么来底人,师还接也无?”师云:“接。”云:“与么来,従师接。不与么来,师如何接?”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 镇府大王问:“师尊年有几个齿在。”师云:“只有一个牙。”大王云:“争吃得物。”师云:“虽然一个,下下咬着。” 问:“如何是学人珠?”师云:“高声问。”僧礼拜。师云:“不解问。何不道,高下即不问,如何是学人珠。何不与么问。”僧便再问,师云:“洎合放过者汉。” 问:“二边寂寂,师如何阐扬?”师云:“今年无风波。” 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今日拽木头竖僧堂。”云:“莫只者个便是接学人也无?”师云:“老僧不解双陆,不解长行。” 问:“如何是真实人体?”师云:“春夏秋冬。”云:“与么即学人难会。”师云:“你问我真实人体。”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你名什么?”云:“某甲。”师云:“含元殿里,金谷园中。” 问:“如何是七佛师。”师云:“要眠即眠,要起即起。” 问:“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师便打。云:“和尚莫打某甲,已后错打人去在。”师云:“龙蛇易辨,衲子难瞒。” 师见大王入院,不起,以手自拍膝云:“会么?”大王云:“不会。”师云:“自小出家今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 问:“如何是忠言。”师云:“你娘丑陋。” 问:“従上至今不忘底人如何?”师云:“不可得系心常思念十方一切佛。” 问:“如何是忠言?”师云:“吃铁棒。” 问:“如何是佛向上事。”师便抚掌大笑。 问:“一灯燃百千灯,一灯未审従什么处发。”师便趯出一只履。又云:“作家即不与么问。” 问:“归根得旨,随照失宗时如何?”师云:“老僧不答者话。”云:“请和尚答话?”师云:“合与么。” 问:“如何是不思处?”师云:“快道,快道。” 问:“夜升兜率,昼降阎浮,其中为什么摩尼不现?”师云:“道什么?”僧再问:“师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 问:“非思量处如何?”师云:“速道,速道。”问:“如何是衣中宝?”师云:“者一问嫌什么?”云:“者个是问,如何是宝?”师云:“与么即衣也失却。” 问:“万里无店时如何?”师云:“禅院里宿。” 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云:“家家门前通长安。” 问:“觌面相呈,还尽大意也无。”师云:“低口。”云:“收不得处如何?”师云:“向你道低口。” 问:“如何是目前一句?”师云:“老僧不如你。” 问:“出来底是什么人。”师云:“佛菩萨。” 问:“灵草未生如何?”师云:“嗅着即脑裂。”云:“不嗅时如何?”师云:“如同立死汉。”云:“还许学人和合否?”师云:“人来莫向伊道。” 问:“祖意与教意,同,别。”师云:“才出家未受戒,到处问人。” 问:“如何是圣?”师云:“不凡。”云:“如何是凡?”师云:“不圣。”云:“不凡不圣时如何?”师云:“好个禅僧。” 问:“两镜相向,那个最明?”师云:“庠黎眼皮葢须弥山。”问:“学人近入丛林,乞师指示。”师云:“苍天,苍天。” 问:“前句已往,后句难明时如何?”师云:“唤作即不可。”云:“请师分。”师云:“问问。” 问:“高峻难上时如何?”师云:“老僧不向高峰顶。” 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师云:“非人。” 问:“请师宗乘中道一句子?”师云:“今日无钱与长官。” 问:“学人不别问,请师不别答。”师云:“奇怪。” 问:“三乘教外,如何接人。”师云:“有此世界来,日月不曾换。” 问:“三处不通,如何离识?”师云:“识是分外。” 问:“众机来凑,未审其中事如何?”师云:“我眼本正,不说其中事。” 问:“净地不止是什么人。”师云:“你未是其中人在。”云:“如何是其中人?”师云:“止也。” 问:“如何是万法之源?”师云:“栋梁柱。”云:“学人不会。”师云:“拱斗叉手不会。” 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师云:“放下着。” 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云:“人従陈州来,不得许州信。” 问:“开口是有为,如何是无为。”师以手示之云:“者个是无为。”云:“者个是有为,如何是无为?”师云:“无为。”云:“者个是有为。”师云:“是有为。” 师示众云:“佛之一字,吾不喜闻。”问:“和尚还为人也无。”师云:“佛,佛。” 问:“尽却今时,如何是的的处。”师云:“尽却今时,莫问那个。”云:“如何是的?”师云:“向你道莫问。”云:“如何得见?”师云:“大无外,小无内。” 问:“离四句,绝百非时如何?”师云:“老僧不认得死。”云:“者个是和尚分上事。”师云:“恰是。”云:“请和尚指示。”师云:“离四句,绝百非,把什么指示。”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内无一物,外无所求。” 问:“如何是归根得旨?”师云:“答你即乖。” 问:“如何是疑心。”师云:“答你即乖也。” 问:“出家底人,还作俗否。”师云:“出家即是座主,出与不出,老僧不管。”云:“为什么不管。”师云:“与么即出家也。” 问:“无师弟子时如何?”师云:“无漏智性,本自具足。”又云:“此是无师弟子。” 问:“不见边表时如何?”师云:“因什么与么?” 问:“澄而不清,浑而不浊时如何?”师云:“不清不浊。”云:“是什么?”师云:“也可怜生。”云:“如何是通方。”师云:“离却金刚禅。” 问:“如何是囊中宝?”师云:“嫌什么?”云:“用不穷时如何?”师云:“自家底还重否。”又云:“用者即重,不用即轻。” 问:“如何是祖师的的意。”师涕唾。云:“其中事如何?”师又唾地。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离行。” 问:“真休之处,请师指?”师云:“指即不休。” 问:“无问时如何?”师云:“乖常语。” 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云:“无出迹。” 问:“到者里道不得时如何?”师云:“不得道。”云:“如何道?”师云:“道不得处。” 问:“但有言句,尽不出顶。如何是顶外事。”师唤沙弥文远。文远应诺。师云:“今日早晚也。”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云:“莫恶口。”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如何得不拣择。”师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云:“此犹是拣择。”师云:“田厍奴什么处是拣择。” 问:“如何是三界外人。”师云:“争奈老僧在三界内。” 问:“知有不有底人如何?”师云:“你若更问,即故问老僧。” 师示众云:“向南方趋丛林去。莫在者里。”僧便问:“和尚者里是甚处?”师云:“我者里是柴林。”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云:“性是弟子。” 问:“归根得旨时如何?”师云:“太慌忙生。”云:“不审。”师云:“不审従甚处起。” 刘相公入院,见师扫地,问:“大善知识为什么却扫尘?”师云:“従外来。” 问:“利剑;出匣时如何?”师云:“黑。”云:“正问之时,如何辨白。”师云:“无者闲工夫。”云:“叉手向人前争奈何?”师云:“早晚见你叉手。”云:“不叉手时如何?”师云:“谁是不叉手者。” 问:“如何是沙门得力处?”师云:“你什么处不得力。” 问:“如何是和尚示学人处?”师云:“目前无学人。”云:“与么即不出世也。”师便珍重。 问:“祖意与教意,同,别?”师作拳安头上。云:“和尚犹有者个在。”师卸下帽子云:“你道老僧有个什么?” 问:“心不停不住时如何?”师云:“是活物,是者个正被心识使在。”云:“如何得不被心识使。”师便低头。” 问:“道従何生。”师云:“者个即生也,道不属生灭。”云:“莫是天然也无。”师云:“者个是天然,道即不与么?” 问:“祖意与教意,同,别。”师云:“会得祖意,便会教意。” 问:“如何是异类中行。”师云:“络?部?林?奄?部?林。” 问:“高峻难上时如何?”师云:“老僧自住峰顶。”云:“争奈曹溪路侧何?”师云:“曹溪是恶。”云:“今时为什么不到?”师云:“是渠高峻。” 问:“如何是宝月当空。”师云:“塞却老僧耳。” 问:“毫厘有差时如何?”师云:“粗。”云:“应机时如何?”师云:“屈。”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展手拂衣。问:“祖佛命不断处如何?”师云:“无人知。” 问:“未审权机唤作什么?”师云:“唤作权机。” 问:“学人近入丛林,不会,乞师指示。”师云:“未入丛林,更是不会。” 问:“従上古德,将何示人。”师云:“不因你问,老僧也不知有古德。”云:“请师指示。”师云:“老僧不是古德。” 问:“佛花未发,如何辨得真实?”师云:“是真是实。”云:“是什么人分上事?”师云:“老僧有分,庠黎有分。” 问:“如何是佛?”师云:“你是什么人。” 问:“蓦直路时如何?”师云:“蓦直路。” 问:“如何是玄中不断玄?”师云:“你问我是不断玄。” 问:“佛花未发时,如何辨得真实?”师云:“已发也。”云:“未审是真是实?”师云:“真即实,实即真。” 问:“还有不报四恩三有者也无?”师云:“有。”云:“如何是?”师云:“者辜恩负德汉。”问:“贫子来,将什么物与他?”师云:“不欠少。” 问:“如何是赵州正主?”师云:“老僧是従谂。” 有婆子问:“婆是五障之身,如何免得?”师云:“愿一切人生天,愿婆婆永沉苦海。”问:“朗月当空时如何?”师云:“犹是阶下汉。”云:“请师接上阶。”师云:“月落了来相见。” 师有时示众云:“老僧初到药山时,得一句子,直至如今硗硗地饱。” 师因在室坐禅次,主事报,大王来礼拜。大王礼拜了,左右问:“土王来,为什麽不起?”师云:“你不会老僧者里,下等人来,出三门接。中等人来,下禅床接。上等人来,禅床上接。不可唤大王作中等下等人也,恐屈大王。”大王欢喜,再三请入内供养。 师因问周员外:“你还梦见临济也无。”员外竖起拳。师云:“那边见。”外云:“者边见。”师云:“什么处见临济。”员外无对。 师问周员外:“什么处来?”云:“非来非去。”师云:“不是老鵶飞来飞去。” 师示众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还有答话分也无。”后有僧举似洛浦,洛浦扣齿。又举似云居,云居云:“何必。”僧举似师,师云:“南方大有人丧身失命。”僧云:“请和尚举。”师才举,僧便指傍僧云:“者个师僧吃却饭了,作什么语话。”师休去。 师因看《金刚经》次,僧便问:“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菩提,皆従此经出。如何是此经?”师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僧云:“不是。”师云:“我自理经也不得。” 因僧辞去,师云:“庠黎出外,忽有人问:“还见赵州否。你作么生只对。”云:“只可道见?”师云:“老僧是一头驴,你作么生见。”僧无语。 师问新到:“従什么处来?”云:“南方来。”师云:“还知有赵州关么?”云:“须知有不涉关者。”师叱云:“者贩私盐汉。”又云:“兄弟,赵州关也难过。”云:“如何是赵州关?”师云:“石桥是。” 有僧従雪峰来,师云:“上座莫住此间。老僧者里只是避难所在。佛法尽在南方。”云:“佛法岂有南北。”师云:“直饶你従雪峰,雪峰来也只是个担板汉。”云:“未审那边事如何?”师云:“你因甚夜来尿床。”云:“达后如何?”师云:“又是屙屎。” 示众云:“我此间有出窟师子,亦有在窟师子,只是难得师子儿。”时有僧弹指对之。师云:“是什么?”云:“师子儿。”师云:“我唤作师子儿,早是罪过你更行缈踏。” 师问新到:“离什么处?”云:“离雪峰。”师云:“雪峰有什么言句示人。”云:“和尚寻常道,尽十方世界,是沙门一只眼。你等诸人向什么处屙?”师云:“庠黎若回,寄个锹子去。” 师因舍衣禁大众次,僧便问:“和尚总舍却了,用个什么去。”师召云:“湖州子。”僧应诺。师云:“用个什么?” 师示众云:“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僧问:“如何是此性?”师云:“五蕴四大。”云:“此犹是坏,如何是此性?”师云:“四大五蕴。” 定州有一座主到,师问:“习何业。”云:“经律论不听便讲。”师举手示之:“还讲得者个么?”座主茫然不知。师云:“直饶你不听便讲得,也只是个讲经论汉。若是佛法,未在。”云:“和尚即今语话,莫便是佛法否?”师云:“直饶你问得答得,总属经论,佛法未在。”主无语。 师问一行者:“従什么处来?”云:“北院来。”师云:“那院何似者院?”行者无对。有僧在边立,师令代行者语。僧代云:“従那院来。”师笑之。师又令文远代之。文远云:“行者还是不取师语话。” 师问座主:“所习何业?”云:“讲维摩经。”师云:“维摩经步步是道场,座主在什么处?”主无对。师令全益代座主语。全益云:“只者一问,可识道场么?”师云:“你身在道场里,心在什么处?速道取。”云:“和尚不是觅学人心?”师云:“是。”云:“只者一问一答是什么?”师云:“老僧不在心所里,法过眼耳鼻舌身意而知解。”云:“既不在心数里,和尚为什么觅?”师云:“为你道不得。”云:“法过眼耳鼻舌身意而不解,作么生道不得?”师云:“吃我涕唾。” 师问僧,你曾看法华经么?”云:“曾看。”师云:“经中道:衲衣在空闲,假名阿练若,诳惑世间人。你作么生会?”僧拟礼拜。师云:“你披衲衣来否。”云:“披来。”师云:“莫惑我。”云:“如何得不惑去?”师云:“自作活计,莫取老僧语。” 师问座主:“所习何业?”云:“讲维摩经。”师云:“那个是维摩祖父?”云:“某甲是。”师云:“为什么却为儿孙传语?”主无对。 师一日上堂,僧才出礼拜,师乃合掌珍重。又一日,僧礼拜,师云:“好好。”问云:“如何是禅?”师云:“今日天阴不答话。” 问新到従何方来。云:“无方面来。”师乃转背,僧将坐具随师转。师云:“大好无方面。” 问新到従什么处来,云:“南方来。”师云:“三千里外逢莫戏。”云:“不曾。”师云:“摘杨花,摘杨花。” 丰干到五台,山下见一老人,干云:“莫是文殊也无?”老人云:“可有二文殊也。”干便礼拜,老人不见。有僧举似师,师云:“丰干只具一只眼。”师乃令文远作老人,我作丰干。师云:“莫是文殊也无?”远云:“岂有二文殊也。”师云:“文殊,文殊。” 师问二新到:“上座曾到此间否?”云:“不曾到。”师云:“吃茶去。”又问那一人曾到此间否。云:“曾到。”师云:“吃茶去。”院主问:“和尚不曾到教伊吃茶去即且置,曾到为什么教伊吃茶去?”师云:“院主。”院主应诺。师云:“吃茶去。” 师到云居,云居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师云:“什么处住得?”云居云:“前面有古寺基。”师云:“与么即和尚自住取。”师又到茱萸,茱萸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去?”师云:“什么处住得?”茱萸云:“老老大大,住处也不识。”师云:“三十年弄马骑,今日却被驴扑。”师又到茱萸方丈,上下观瞻。茱萸云:“平地吃交作什么?”师云:“只为心粗。” 师一日将拄杖上茱萸法堂上,东西来去。萸云:“作什么?”师云:“探水。”萸云:“我者里一滴也无,探个什么?”师将杖子倚壁便下去。 台山路上有一婆子,要问僧。僧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云:“蓦直去。”僧才行,婆云:“又与么去也。”师闻,便去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云:“蓦直去。”师才行,婆云:“又与么去也。”师归,举似大众云:“婆子被老僧勘破了也。” 师见僧来,挟火示之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你不得唤作火,老僧道了也。”师挟起火云:“会么?”云:“不会。”师却云:“此去舒州有投子山和尚,你去礼拜问取。因缘相契,不用更来。不相契却来。”其僧便去。才到投子和尚处,投子乃问:“近离什么处?”云:“离赵州,特来礼拜和尚。”投子云:“赵州老人有何言句。”僧乃具举前话。投子乃下禅床,行三五步,却坐云:“会么?”僧云:“不会。”投子云:“你归,举似赵州。”其僧却归,举似师。师云:“还会么?”云:“未会。”师云:“也不较多也。” 洞山问僧:“什么处来?”云:“掌鞋来。”山云:“自解依他。”云:“依他。”山云:“他还指庠黎也无?”僧无对。师代云:“若允即不违。” 普化吃生菜,临济见云:“普化大似一头驴。”普化便作驴鸣,临济便休去。普化云:“临济小厮儿,只具一只眼。”师代云:“但与本分草料。” 保寿问胡钉铰:“莫便是胡钉铰否?”云:“不敢。”保云:“还钉得虚空么?”云:“请打破虚空来。”保寿便打,却云:“他后有多口阿师,与你点破在。”胡钉铰后举似师,师云:“你因什么被他打?”云:“不知过在什么处。”师云:“只者一缝尚不奈何,更教他打破。”钉铰便会。师又云:“且钉者一缝。” 师因行路次,见一婆子,问:“和尚住在什么处?”师云:“赵州东院西。”师举问僧云:“你道使那个西字。”一僧云:“东西字。”一僧云:“依栖字。”师云:“你两人总作得盐铁判官。” 师与侍郎游园,见兔走过,侍郎问:“和尚是大善知识,兔子见为什么走。”师云:“老僧好杀。” 师因见僧扫地次,遂问:“与么扫还得净洁也无。”云:“转扫转多?”师云:“岂无拨尘者也。”云:“谁是拨尘者。”师云:“会么?”云:“不会。”师云:“问取云居去。”其僧乃去问云居:“如何是拨尘者。”云居云:“者瞎汉。” 师问僧:“你在此间多少时也。”僧云:“七八年?”师云:“还见老僧么?”云:“见。”师云:“我作一头驴,你作么生见。”云:“入法界见。”师云:“我将为你有此一着,枉吃了如许多饭。”僧云:“请和尚道。”师云:“因什么不道向草料里见。” 师问菜头:“今日吃生菜熟菜。”菜头提起一茎菜。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 有俗行者到院烧香。师问僧:“伊在那里烧香礼拜,我又共你在者里语话,正与么时,生在那头。”僧云:“和尚是什么?”师云:“与么即在那头也。”云:“与么已是先也。师笑之。 师与小师文远论义,不得占胜,占胜者输胡饼。师云:“我是一头驴。”远云:“我是驴稗?”师云:“我是驴粪。”远云:“我是粪中虫。”师云:“你在彼中作么?”远云:“我在彼中过夏。”师云:“把将胡饼来。 师因入内回,路上见一幢子无一截,僧问云:“幢子一截上天去也,入地去也。”师云:“也不上天,也不入地。”云:“向什么处去?”师云:“扑落也。” 师坐次,一僧才出礼拜,师云:“珍重。”僧伸问次,师云:“又是也。” 师因在澄前立,见燕子语,师云:“者燕子喃喃地,招人言语。”僧云:“未审他还甘也无。”师云:“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 有僧辞去,师云:“什么处去。”云:“闽中去。”师云:“闽中大有兵马,你须回避。”云:“向甚处回避。”师云:“恰好。”有僧上参次,见师衲衣葢头坐次,僧便退。师云:“庠黎莫道老僧不只对。” 师问僧:“従什么处来?”云:“南方来。”师云:“共什么人为伴。”云:“水牯牛。”师云:“好个师僧,因什么与畜生为伴。”云:“不异故。”师云:“好个畜生。”云:“争肯。”师云:“不肯且従还我伴来。 师问僧:“堂中还有祖师也无。”云:“有。”师云:“唤来与老僧洗脚。” 堂中有二僧,相推不肯作第一座。主事白和尚。师云:“总教他作第二座。”云:“教谁作第一座?”师云:“装香着。”云:“装香了也。”师云:“戒香,定香?” 师问僧:“离什么处?”云:“离京中。”师云:“你还従潼关过么?”云:“不历。”师云:“今日捉得者贩私盐汉。” 因送亡僧,师云:“只是一个死人,得无量人送。”又云:“许多死汉,送一个生汉。”时有僧问:“是心生,是身生?”师云:“身心俱不生。”云:“者个作么生?”师云:“死汉。” 有僧见猫儿,问云:“某甲唤作猫儿,未审和尚唤作什么?”师云:“是你唤作猫儿。” 因镇州大王来访师,侍者来报师云:“大王来。”师云:“大王万福。侍者云:“未在。方到三门下。”师云:“又道大王来也。” 因上东司,召文远。文远应诺。师云:“东司上不可与你说佛法也。” 因在殿上过,乃唤侍者。侍者应诺。师云:“好一殿功德。”侍者无对。 师因到临济,方始洗脚,临济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正值洗脚。”临济乃近前侧聆。师云:“若会便会,若不会更莫啗啄作么?”临济拂袖去。师云:“三十年行脚,今日为人错下注脚。” 师因到天台国清寺见寒山拾得,师云:“久向寒山拾得,到来只见两头水牯牛。寒山拾得便作牛斗。师云:“叱,叱。”寒山拾得咬齿相看。师便归堂。二人来堂内问师:“适来因缘作么生?”师乃呵呵大笑。 一日二人问师:“什么处去来?”师云:“礼拜五百尊者来。”二人云:“五百头水牯牛聻尊者?”师云:“为什么作五百头水牯牛去。”山云:“苍天,苍天。”师呵呵大笑。 师行脚时见二庵主,一人作丫角童。师问讯,二人殊不顾。来日早晨,丫角童将一铛饭来,放地上分作三分。庵主将席子近前坐,丫角童亦将席近前相对坐,亦不唤师。师乃亦将席子近前坐,丫童目顾于师。庵主云:“莫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师云:“何不教诏这行者。”庵主云:“他是人家男女。”师云:“洎合放过。”丫童便起顾视庵主云:“多口作么?”丫童従此入山不见。 师因看经次,沙弥文远入来,师乃将经侧示之,沙弥乃出去。师随后把住云:“速道,速道。”文远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师便归方丈。 因沙弥童行参,师向侍者道,教伊去。侍者向行者道,和尚教去。行者便珍重。师云:“沙弥童行得入门,侍者在门外。” 师行脚时到一尊宿院,才入门相见便云:“有么,有么?”尊宿竖起拳头。师云:“水浅船难泊。”便出去。又到一院,见尊宿便云:“有么,有么?”尊宿竖起拳头。师云:“能纵能夺,能取能撮。”礼拜便出去。 师一日拈数珠问新罗长老:“彼中还有者个也无?”云:“有。”师云:“何似者个。”云:“不似者个。”师云:“既有,为什么不似。”无语。师自代云:“不见道新罗大唐。” 问新到:“什么处来?”云:“南方来。”师竖起指云:“会么?”云:“不会。”师云:“动止万福不会。” 师行脚时问大慈:“般若以何为体。慈云:“般若以何为体。”师便呵呵大笑而出。大慈来日见师扫地次,问般若以何为体。师放下扫帚,呵呵大笑而去。大慈便归方丈。 师到百丈,百丈问:“従什么处来?”云:“南泉来。”百丈云:“南泉有何言句示人。”师云:“有时道,未得之人亦须峭然去。”百丈叱之。师容愕然。百丈云:“大好峭然。”师便作舞而出。 师到投子处,对坐斋。投子将蒸饼与师吃。师云:“不吃。”不久下糊饼。投子教沙弥度与师,师接得饼,却礼沙弥三拜,投子默然。 因僧写师真呈师,师云:“若似老僧,即打杀我。若不似,即烧却。” 师因与文远行次,乃以手指一片地云:“这里好造一个巡铺子。”文远便去彼中立云:“把将公验来。”师便打一掴。远云:“公验分明过。” 师问新到,近离甚处。云:“台山。”师云:“还见文殊也无。”僧展手。师云:“展手颇多,文殊难睹。”云:“只守气急杀人。”师云:“不睹云中雁,焉知沙塞寒。” 问:“远远投师,请师一接。”师云:“孙膑门下因什么钻龟。”僧拂袖出去。师云:“将为当荣折他双足。” 师与首座看石桥,乃问首座,是什么人造。云:“李膺造。”师云:“造时向什么处下手。”座无对。师云:“寻常说石桥,问着下手处也不知。” 有新罗院主请师斋,师到门首问:“此是什么?”院云:“新罗院。”师云:“我与你隔海。” 问僧:“什么处来?”云:“云居来。”师云:“云居有什么言句。”云:“有僧问:羚羊豹角时如何?”云居云:“六六三十六。”师云:“云居师兄犹在。”僧却问:“未审和尚尊意如何?”师云:“九九八十一。” 有一婆子,日晚入院来,师云:“作什么?”婆云:“寄宿。”师云:“者里是什么所在。婆呵呵大笑而去。 师出外,逢见一个婆子提一个篮子,师便问:“什么处去。”云:“偷赵州笋去?”师云:“忽见赵州又作么生?”婆子近前打一掌。 师因见院主送生饭,鵶子见便总飞去。师云:“鵶子儿见你为什么却飞去。”院主云:“怕某甲。”师云:“是什么语话。”师代云:“为某甲有杀心在。” 师问僧,什么处来?”云:“江西来。”师云:“赵州着在什么处?”僧无对。 师従殿上过,见一僧礼拜,师打一棒。云:“礼拜也是好事。”师云:“好事不如无。” 师因参潼关,潼关问师云:“你还知有潼关么?”师云:“知有潼关。”云:“有公验者即得过,无公验者不得过。”师云:“忽遇銮驾来时如何?”关云:“也须检点过。”云:“你要造反。” 师到宝寿,宝寿见师来,遂乃背面而坐,师便展坐具。宝寿起立,师便出去。 师在南泉时,泉牵一头水牯牛入僧堂内巡堂而转。首座乃向牛背上三拍,泉便休去。师后将一束草安首座面前,首座无对。有秀才见师,乃赞叹师云:“和尚是古佛?”师云:“秀才是新如来。” 有僧问:“如何是涅槃?”师云:“我耳重。”僧再问,师云:“我不害耳聋。”乃有颂:“腾腾大道者,对面涅槃门。但坐念无际,来年春又春。” 有僧问:“生死二路,是同,是别。”师乃有颂:“道人问生死,生死若为论。双林一池水,朗月耀乾坤。唤他句上识,此是弄精魂。欲会个生死,颠人说梦春。” 有僧问:“诸佛有难,火焰里藏身。和尚有难,向什么处藏身?”师乃有颂:“渠说佛有难,我说渠有灾。但看我避难,何处有相随。有无不是说,去来非去来。为你说难法,对面识得来。” 十二时歌鸡鸣丑,愁见起来还漏逗。裙子褊衫个也无,袈裟形相些些有。裩无腰,袴无口,头上青灰三五斗。比望修行利济人,谁知变作不唧溜。 平旦寅,荒村破院实难论。解斋粥米全无粒,空对闲窗与隙尘。唯雀噪,勿人亲,独坐时闻落叶频。谁道出家憎爱断,思量不觉泪沾巾。 日出卯,清净却翻为烦恼。有为功德被尘幔,无限田地未曾扫。攒眉多,称心少,叵耐东村黑黄老。供利不曾将得来,放驴吃我堂前草。 食时辰,烟火徒劳望四邻。馒头ボ子前年别,今日思量空程津。持念少嗟叹频,一百家中无善人。来者败道觅茶吃,不得茶噇去又嗔。 禺中已,削发谁知到如此。无端被请作村僧,屈辱饥报受欲死。胡张三,黑李四,恭敬不曾生些子。适来忽尔到门头,唯道借茶兼借纸。 日南午,茶饭轮还无定度。行却南家到北家,果至北家不推注。苦沙盐,大麦醋,蜀黍米饭轳莴苣。唯称供养不等闲,和尚道心须坚固。 日烩未,者回不践光阴地。曾闻一饱忘百饥,今日老僧身便是。不习禅,不论义,铺个破哺日里睡。想料上方兜率天,也无如此日炙背。 晡时申,也有烧香礼拜人。五个老婆三个艟,一双面子黑皴皴。油麻茶,实是珍,金刚不用苦张筋。愿我来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 日入酉,除却荒凉更何守。云水高流定委无,历寺沙弥镇常有。出格言,不到口,枉续牟尼子孙后。一条拄杖粗?刺藜,不但登山兼打狗。 黄昏戌,独坐一间空暗室。阳焰灯光永不逢,眼前纯是金州漆。钟不闻,虚度日,唯闻老鼠闹啾唧。凭何更人定亥,门前明月谁人爱。向里唯愁卧去时,勿个衣裳着甚葢。刘维那,赵五戒,口头说善甚奇怪。任你山僧囊罄空,问着都缘总不会。 半夜子,心境何曾得暂止。思量天下出家人,似我住持能有几。土榻床,破芦{?废},老榆木枕全无被。尊像不烧安息香,灰里唯闻牛粪气。 见起塔乃有颂本自圆成,何劳叠石。名邈雕镌,与吾悬隔。若人借问。终不指画。 因见诸方见解异途乃有颂赵州南,石桥北,观音院里有弥勒。祖师遗下一只履,直至如今觅不得。 因鱼鼓有颂四大犹来造化功,有声全贵里头空。莫怪不与凡夫说,只为宫商调不同。 因莲花有颂奇异根苗带雪鲜,不知何代别西天。淤泥深浅人不识,出水方知是白莲。 △附赵王与师作真赞碧溪之月,清镜中头。我师我化,天下赵州。 △哭赵州和尚二首师离淲水动王侯,心印光潜麈尾收。碧落雾霾松岭月,沧溟浪覆济人舟。一灯乍灭波旬喜,双眼重昏道侣愁。纵是了然云外客,每瞻瓶几泪还流。 佛日西倾祖印囫,珠沉丹沼月沉辉。影敷丈室炉烟惨,风起禅堂松韵微。只履乍来留化迹,五天何处又逢归。解空弟子绝悲喜,犹自潸然对雪帏。 ○云门(文偃)匡真禅师广录上(门人明识大师赐紫守坚集) △对机师上堂,良久云:“夫唱道之机,固难谐剖。若也一言相契,犹是多途,况复忉忉,有何所益。然且教乘之中,各有殊分。律为戒学,经为定学,论为慧学。三藏五乘五时八教,各有所归。然一乘圆顿也大难明,直下明得,与衲僧天地悬殊。若向衲僧门下,句里呈机,徒劳伫思,门庭敲磕,千差万别。拟欲进步向前,过在寻他舌头路布。従上来事合作么生?向者里道圆道顿得么,者边那边得么?莫错会好。莫见与么道,便向不圆不顿处卜度。者里也须是个人始得。莫将依师语,相似语,测度语,到处呈,中将为自已见解,莫错会。败如今有什么事。对众决择看。” 时有州主何公礼拜,问曰:“弟子请益。”师云:“目前无异草。”有官问:“佛法如水中月是不?”师云:“清波无透路。”进云:“和尚従何得?”师云:“再问复何来。”进云:“正与么时如何?”师云:“重叠关山路。” 有官问:“千子围绕,何者为的?”师云:“化下住持,已奉来问。”问:“今日开筵将何指教?”师云:“来风深辨。”进云:“莫败者便是么?”师云:“错。” 问:“従上古德以心传心,今日请师将何施设?”师云:“有问有答。”进云:“与么则不虚施设也?”师云:“不问不答。” 问:“凡有言句皆是错,如何是不错?”师云:“当风一句,起自何来。”进云:“莫败者便是也无?”师云:“莫错。” 问:“如何是啐啄之机?”师云:“响。”进云:“还应也无?”师云:“且缓缓。” 问:“如何是学人的的事?”师云:“痛领一问。”问:“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师云:“对众问将来。” 师云:“莫道今日瞒诸人好。抑不得已向诸人前作一场狼籍。忽被明眼人见成一场笑具。如今避不得也。且问汝诸人。従来有什么事。欠少什么?向汝道。无事已是相埋没也。须到这个田地始得。亦莫趁口乱。问自已心里黑漫漫地。明朝后日大有事在。你若根思迟回。且向古人建化门头。东觑西觑。看是什么道理。你欲得会么?都缘是你自家无量劫来妄想浓厚。一期闻人说着。便生疑心。问佛问法。问向上问向下。求觅解会转没交涉。拟心即差况复有言。莫是不拟心是么?更有什么事。珍重。” 问:“如何是云门一曲?”师云:“腊月二十五。”进云:“唱者如何?”师云:“且缓缓。”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日里看山。”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久雨不晴。”进云:“如何是久雨不晴?”师云:“晒朗着。” 问:“如何是不带耪?”师云:“天台普请南岳游山。”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九九八十一。”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游山玩水。”进云:“如何是和尚自已?”师云:“赖遇维那不在。” 问:“如何是教主?”师云:“太无礼生。”问:“如何是一代时教?”师云:“对一说。”问:“如何是正法眼?”师云:“普。”问:“如何是端坐念实相?”师云:“河里失钱河里遭。”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会不得。”进云:“为什么会不得?”师云:“败守会不得。” 问:“如何是寻常之用?”师云:“且那里葛藤去。”问:“如何是教意?”师云:“你看什么经。”僧云:“《般若经》。”师云:“一切智智清净。还梦见未?”僧云:“一切智智清净且置。如何是教意?”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放你三十棒。” 问:“如何报得四恩三有去。”师云:“抱头哭苍天。”问:“如何是正法眼?”师云:“粥饭气。”问:“如何是三昧?”师云:“到老僧一问还我一句来。”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东山水上行。”问:“乞师指个入路。”师云:“吃粥吃饭。” 师示众云:“我事不获已向你诸人道。直下无事早是相埋没也。更欲蹋步向前。寻言逐句求觅解会。千差万别广设问难。赢得一场口滑。去道转远。有什么歇时。败此个事。若在言语上。三乘十二分教岂是无言语。因什么道教外别传。若従学解机智。败如十地圣人说法如云如雨。犹被诃责。见性如隔罗遵。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悬殊。虽然如是。若是得底人。道火何曾烧口。终日说事。未尝挂着唇齿未曾道着一字。终日着衣吃饭。未曾触着一粒米挂着一缕丝。虽然如此。犹是门庭之说。须是实得与么始得。若约衲僧门下句里呈机徒劳伫思。直饶一句下承当得。犹是瞌睡汉。” 时有僧问:“如何是一句?”师云:“举。”问:“如何是说时默?”师云:“清机历掌。”进云:“如何是默时说?”师云:“嗄。”进云:“不默不说时如何?”师将棒趁僧。问:“如何是云门剑?”师云:“祖。”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更请一问。”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觌机无改路。”进云:“放着什么处?”师云:“再举不逾尘。” 问:“如何是尘尘三昧?”师云:“桶里水钵里饭。”问:“如何是一如体玄?”师云:“欠你一问。”问:“如何是玄中的?”师云:“{祝土}。”进云:“如何即是?”师云:“速退速退。妨他别人问。”问:“如何是非思量处?”师云:“识情难测。”问:“凿壁偷光时如何?”师云:“恰。”问:“一言道尽时如何?”师云:“裂破。”进云:“和尚作么生下手拈掇?”师云:“拈取粪箕扫帚来。”问:“如何举唱即得不负来机?”师云:“道什么?”进云:“还可来意也无?”师云:“且缓缓。” 师云:“三乘十二分教横说竖说。天下老和尚纵横十字说。与我拈针锋许说底道理来。看与么道早是死马医。虽然如是。有几个到此境界。不敢望你。言中有响句里藏锋。瞬目千差风恬浪静。伏惟尚飨。”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北斗里藏身。”问:“如何是本来宗?”师云:“不问不答。”问:“如何是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师云:“我今日不答话。”进云:“为什么不答话?”师云:“驴年会么?”问:“如何是吹毛剑?”师云:“骼。”又云:“缩。”问:“如何是内外光?”师云:“向什么处问。”学云:“如何明达?”师云:“忽然有人问你作么生道。”进云:“明达后如何?”师云:“明即且置。还我达来。”问:“如何是切急一句。”师云:“吃。”问:“如何是本来心?”师云:“举起分明。”问:“如何是衲僧孔窍?”师云:“放过一着。”进云:“请师道。”师云:“对牛弹琴。”问:“如何是大乘修行?”师云:“一榼在手。”问:“如何是一切智智清净?”师云:“僧堂入佛殿。”问:“如何是不挂唇吻一句?”师云:“合取狗口。”问:“如何是海印三昧?”师云:“你但礼拜。”问:“着待我东行西行。”问:“如何转动即得不落阶级?”师云:“南斗七北斗八。” 上堂云:“诸兄弟。尽是诸方参寻知识。决择生死。到处岂无老宿垂慈方便之辞。还有透不得底句么?出来举看。待老汉与汝大家商量。有么有么?”时有僧出拟伸问次,师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便下座。 问:“如何是当今施设?”师云:“道即不难,鉴従何来。”问:“如何是不睡底眼?”师云:“不省。”问:“如何是不犯之令?”师云:“那个师僧还见么?”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乃擎拳。问:“如何是学人急切处?”师云:“你怕我不知。”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一佛二菩萨。”问:“如何是雪岭泥牛吼?”师云:“山河走。”进云:“如何是云门木马嘶?”师云:“天地黑。”问:“如何是兄弟添十字?”师云:“我共你说葛藤。”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速礼三拜。”问:“如何是天然之事?”师云:“蹋步向前作什么?”问:“如何是教意。”师云:“吃嘹舌头。更将一问来。”问:“如何是七纵八横。”师云:“放你一着。” 上堂云:“举一则语。教汝直下承当。早是撒屎着你头上也。直饶拈一毛头。尽大地一时明得。也是剜肉作疮。虽然如此。也须是实到者个田地始得。若未且不得掠虚。却须退步向自已脚跟下推寻看。是什么道理。实无丝发许与汝作解会。与汝作疑惑。况汝等且各各当人。有一段事大用现前。更不烦汝一毫头气力。便与祖佛无别。自是汝诸人。信根浅薄恶业浓厚。突然起得如许多头角。担钵囊千乡万里受屈作么?且汝诸人有什么不足处。大丈夫汉阿谁无分。独自承当尚犹不着。便不可受人欺瞒取人处分。才见老和尚开口。便好把特石蓦口塞。便是屎上青蝇相似斗咂将去。三个五个聚头商量苦屈兄弟。古人一期为汝诸人不柰何。所以垂一言半句通你入路。知是般事拈放一边。自着些子筋骨。岂不是有少许相亲处。快与快与。时不待人出息不保入息。更有什么身心闲别处用。切须在意。珍重。” 上堂,良久云:“触目不会道。运足焉知路。”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云:“与我拈却佛殿。”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云:“九九八十一。”僧便礼拜。师云:“近前来。”僧便近前。师便打。问:“如何是实学底事?”师云:“大好消息。”进云:“毕竟是谁家之子?”师云:“腊月二十五。”问:“承教有言。一切智智清净时如何?”师便唾之。进云:“古人方便又作么生?”师云:“来来截却汝脚跟。换却汝髑髅。钵盂里拈却匙箸。拈却鼻孔来。”进云:“甚处有许多般?”师云:“者掠虚汉。”便打。问:“如何是禅?”师云:“是。”进云:“如何是道?”师云:“得。” 问:“如何是一切法皆是佛法?”师云:“三家村里老婆,盈衢溢路,会么?”学云:“不会。”师云:“非但汝不会,大有人不会在。” 问:“学人簇簇地。商量个什么?”师云:“大众久立。” 上堂云:“尽乾坤一时将来。着你眼睫上。你诸人闻与么道。不敢望汝出来性躁打老僧一掴。且缓缓子细看。是有是无。是个甚么道理。直饶你向这里明得。若遇衲僧门下。好椎脚折。若是个人。闻道什么处有老宿出世。便好蓦面唾皑我耳目。汝若不是个手脚。才闻人举便承当得。早落第二机也。汝不看他德山和尚。才见僧入门。拽拄杖便趁。睦州和尚见僧来便云现成公案。放你三十棒。自余之辈合作么生?若是一般掠虚汉。食人脓唾。记得一堆一担搕[A16A]。到处驰骋驴唇马嘴。夸我解问十转五转话。饶你従朝问至夜答到夜论劫。还梦见么?”什么处是与人着力处。似这般底有人屈衲僧斋也道得饭吃。有什么共语处。他日阎罗王面前。不取你口解说。诸兄弟。若是得底人。他家依众遣日。若未得。切莫掠虚。不得容易过时。大须子细。古人大有葛藤相为处。败如雪峰和尚道。尽大地是你。夹山和尚道。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天子。洛浦和尚云一尘才起,大地全收。一毛头师子全身总是你。把取翻覆思量看。日久岁深自然有个入路。此个事无你替代处。莫非各在当人分上。老和尚出世。败为你作个证明。你若有个入路。少许来由亦昧汝不得。若实未得。方便拨你即不可。兄弟。一等是蹋破草鞋行脚抛却师长父母。直须着些子眼睛始得。若未有个入头处。遇着本色咬猪狗手脚。不惜性命入泥入水。相为有可咬嚼。眨上眉毛高挂钵囊。十年二十年办取。出头莫愁不成办。直是今生未得。来生亦不失却人身。向此门中亦乃省力。不虚辜负平生。亦不辜负施主。师长父母直须在。意莫空过时。游州猎县横担拄杖。一千里二千里。走这边经冬那边过夏。好山好水堪取性多斋供。易得衣钵。苦屈苦屈。图他一斗米。失却半年粮。如此行脚。有什么利益。信心檀越一把菜一粒米。怎么生消得。直须自看。无人替代。时不待人。一日眼光落地。前头将何抵拟。莫一似落汤螃蟹手脚忙乱。无你掠虚说大话处。莫将等闲空过时光。一失人身万劫不复。不是小事莫据目前。俗子尚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况我沙门。合履践何事。大须努力。珍重。”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佛前装香佛后合掌。”问:“十二时中。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去?”师云:“三门头合掌。”问:“四面森森。如何是灵树?”师云:“风鸣雨息。”进云:“如何是灵树枝条?”师云:“晒朗皮草。”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云:“拈却露柱。”学云:“露柱岂干他事?”师云:“驴年会么?”问:“醍醐上味为什么翻成毒药?”师云:“{祝土}。”问:“如何是活?”师云:“心不负人。”学云:“如何是杀?”师云:“三日后不得唱衣。”学云:“不杀不活时如何?”师以拄杖趁出。问:“学人与么来。请师实说?”师云:“知。”问:“金刚为什么倒地?”师云:“不着力。” 问:“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什么处忏悔?”师云:“露。” 问:“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师云:“须弥山。”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有读书人来报。”问:“学人有疑请师不责。従上宗乘事作么生?”师云:“三拜不虚。”问:“生死到来如何排遣?”师云:“在什么处?”问:“如来唯一说无二说。如何是如来说?”师云:“那个师僧何不问。”问:“暗中如何辨主?”师云:“务原是什么人坐?”问:“学人实问:“请师实答?”师云:“你作么生辨。”进云:“正当与么时如何?”师云:“的。”问:“従上古德以何为的?”师云:“看取舌头。” 上堂云:“诸和尚子莫妄想。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良久云:“与我拈案山来看。”便有僧问:“学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时如何?”师云:“三门为什么従这里过?”进云:“与么则不妄想去也。”师云:“还我话头来。” 上堂,良久云:“还有人道得么?道得底出来。”众无语。师拈拄杖云:“适来是个小屎坑。如今是个大屎坑。”下座。 问:“万法归一。一即不问,如何是万法?”师云:“你来这里说葛藤瞒我。”问:“圣僧为什么被大虫咬?”师云:“与天下人作榜样。”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即得不负于上来?”师云:“省力。”进云:“省力事如何?”师云:“省取前话。”问:“万机不到处如何知有?”师云:“该得么?”进云:“日用事如何?”师云:“一箭到新罗。大汉国里说葛藤。”问:“学人拟伸一问,还许也无?”师云:“佛不夺众生所愿。”问:“如何举唱即得不负来机?”师云:“痛领一问。”问:“千圣功圆冥然时。如何击琢?”师云:“句里明人。”问:“三界中何物胜于佛?”师云:“通你一问。”问:“摘叶寻枝即不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云:“速礼三拜。”问:“己事未明。如何指示?”师云:“不避来机还当得么?”问:“尽其机来。师还接也无?”师云:“一问不错。”学云:“一问且置。师还接不?”师云:“细看前话。”问:“毗卢向上即不问,虚空请师留些子。”师云:“把却汝咽喉。你作么生道?”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一带一衷。”进云:“莫便是不?”师云:“苏噜苏噜。” 上堂云:“今日与诸人举一则语。”大众耸听良久。有僧出礼拜。拟伸问次。师以拄杖趁云:“似这般灭胡种。长连床上纳饭阿师。堪什么共语处。这般打野榸汉。”以拄杖一时趁下。 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向下文长付在来日。”进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云:“堕。”进云:“什么处是堕?”师云:“长连床上,饱吃饭了,脱空妄语。”问:“灵山一会,何似今日?”师云:“言中有响。”学云:“当今事作么生?”师云:“不烦再问。”问:“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未审是什么字?”师云:“九九八十一。”进云:“学人不会请师指示。”师云:“我又辜你什么处?”问:“従上古德得个什么便称尊贵?”师云:“爱问不爱答。”进云:“与么则不假和尚舌头嚼去也。”师云:“熨斗煎茶弦不同。”问:“和尚为人语话。还有未道着底句也无?”师云:“说不及。”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败为如此。”问:“大拍盲底人来。师还接也无?”师放身倒。问:“如何是云门山?”师云:“庚峰定穴。”问:“牙齿敲磕皆落名言。如何得不落古人晨?”师云:“通机自辨。”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皮枯骨瘦。”问:“如何是道?”师云:“七颠八倒。”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一不得向二不得开。”问:“暗室得明时如何?”师云:“朗州此去多少。” 上堂云:“一言才举千差同辙。该括微尘犹是化门之说。若是衲僧合作么生?若将祖意佛意这里商量。曹溪一路平沉。还有人道得么?道得底出来。”时有僧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云:“胡饼。”进云:“这个有什么交涉?”师云:“灼然有什么交涉。”师乃云:“你勿可作了见人道着祖师意。便问超佛越祖之谈。你且唤什么作佛。唤什么作祖。即说超佛越祖之谈。便问个出三界。你把将三界来。有什么见闻觉知隔碍着你。有甚声色法与汝可了。了个什么碗。以那个为差殊之见。他古圣勿柰你何。横身为物。道个举体全真物物觌体不可得。我向汝道。直下无事早是相埋没了也。你若实未得个入头处。且中独自参详。除却着衣吃饭屙屎送尿。更有什么事。无端起得如许多般妄想作什么?更有一般底。如等闲相似聚头。举得个古人话。识性记持妄想卜度道。我会佛法了也。败管说葛藤取性过日。更嫌不称意。千乡万里抛却父母师资。作这去就。这个打野榸汉。有什么死急行脚去。”以拄杖便趁下。 问:“父母不听不得出家。如何得出家?”师云:“浅。”进云:“学人不会。”师云:“深。”问:“従上来事。请师提纲?”师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进云:“便与么会时如何?”师云:“东家点灯西家暗坐。”问:“当今一句请师道?”师云:“放你一线道。还我一句来。”问:“不涉廉纤。请师道?”师云:“一怕汝不问,二怕汝不举。三到老僧勃跳。四到你退后。速道速道。”僧便礼拜。师便打。” 问:“万机丧尽时如何?”师云:“与我拈佛殿来。与汝商量。”进云:“岂干他事。”师咄云:“这掠虚汉。” 问:“目前荡尽时如何?”师云:“热发作么?”其僧礼拜而退。师云:“且来且来。”僧近前。师便棒云:“这掠虚汉諕我。” 问:“如何是法王主?”师云:“叉手着。” 问:“盲龟值浮木孔时如何?”师云:“老僧叉手去也。” 上堂云:“故知时运浇渤代干像季。近日师僧。北去言礼文殊。南去谓游衡岳。与么行脚名字比丘虚消信施。苦哉苦哉。”问:“着黑漆相似。败管取性过日。设有三个两个。狂学多闻记持话路。到处觅相似语句。印可老宿。轻忽上流。作薄福业。他日阎罗王钉钉之时。莫道无人向汝道。若是初心后学。直须摆动精神。莫空记说。多虚不如少实。向后败是自赚。有什么事近前。” 问:“学人正在迷途。请师一接。”师云:“道什么?”问:“如何是教意?”师云:“答犹未了。”进云:“和尚什么处答?”师云:“将谓汝灵利。”问:“如何是衲僧正眼?”师云:“那个师僧近前来。”其僧近前。师咄云:“去。”问:“如何会得和尚一句?”师云:“腊月二十五。”问:“教中即不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云:“既有来问,速礼三拜。”问:“绝消息处如何履践?”师云:“三十年后。”进云:“败今如何?”师云:“莫乱统。”问:“性源还有语也无?”师云:“莫问。”问:“佛病祖病将何医?”师云:“审即谐。”进云:“将何医?”师云:“幸有力。”问:“百步穿杨。请师指的。”师云:“答这话去也。”问:“言诠不及处。如何体会?”师云:“对众快礼三拜。”问:“伶俜之子如何进步?”师云:“目前不辨。”进云:“岂无尊贵?”师云:“不较多。”进云:“作么生?”师云:“作么生?”问:“凡有言说皆是葛藤。如何是不葛藤?”师云:“大有人见汝问。”问:“急急相投请师指教?”师云:“作么生道。”进云:“不会。请师道。”师云:“作么?” 上堂云:“大众。汝等还有郓州针么?若有试将来看。有么有么?”众无对。师云:“若无散披衣裳去也。”便下座。 上堂,大众集定。乃以拄杖指云:“乾坤大地微尘诸佛。总在里许。争佛法觅胜负。还有人谏得么?若无人谏得。待老僧与汝谏看。”时有僧云:“请和尚谏。”师云:“这野狐精。”问:“尽大地人来。师如何接?”师云:“提纲有路。”进云:“莫败这便是指示不?”师云:“合取狗口。” 问:“时中不明如何得不落缘尘去?”师云:“闭门哭苍天。” 问:“十二时中如何体悉?”师云:“不难辨。”进云:“还有学人入头处也无?”师云:“细看前话。”问:“灵山一会迦叶亲闻。未审闻个什么句?”师云:“不避来锋速道速道。”进云:“是什么句?”师云:“掣电之机徒劳伫思。”问:“千圣不传古今不历。如何是和尚接人一句?”师云:“触忤老兄得么?”进云:“如何是接人一句?”师云:“作么?”问:“有何迳要令学人心息?”师云:“放你三十棒。”问:“目前坦然时如何?”师云:“海水在汝头上。”进云:“还着得也无?”师云:“向这里脱空妄语。”问:“施主设斋将何报答?”师云:“量才补职。”进云:“不会。”师云:“不会即吃饭。”问:“如何是向上事?”师云:“截却汝肚肠。换却匙箸。拈将钵盂来看。”僧无对。师云:“这掠虚汉。”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来锋有路。”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师云:“利。”问:“一口吞尽时如何?”师云:“我在汝肚里。”进云:“和尚为什么在学人肚里?”师云:“还我话头来。” 上堂,良久云:“败这个带累杀人。”便下座。 上堂云:“道即道了也。”时有僧出礼拜欲伸问次。师拈拄杖便打云:“识什么好恶。这一般打野榸汉。总似这个僧。争消得施主信施。恶业众生总在这里。觅什么乾屎橛咬。”以拄杖一时趁下。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家家观世音。”进云:“见后如何?”师云:“火里蝍?尞吞大虫。”问:“如何是禅?”师云:“拈却一字得么?”问:“扶桑柯畔日轮未出时如何?”师云:“知。”问:“背楚投吴时如何?”师云:“面南看北斗。”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千里何明。”进云:“争柰不明何?”师云:“赖遇适来道了。”问:“如何是本源?”师云:“受什么人供养?”问:“如何是直截一路?”师云:“主山后。”进云:“谢师指示。”师曰:“合取皮袋。” 问:“曹溪的旨请师垂示。”师云:“三十年后。”问:“密室玄宫时如何?”师云:“倒。”进云:“宫中事作么生?”师云:“重。”问:“万机吐不出时如何?”师云:“大众不匿。”进云:“犹是学人疑处在。”师云:“语覆前机去。”问:“要急相应唯言不二时如何?”师云:“对众举大众可不知。”进云:“如何承当?”师云:“驴年。”问:“一生积恶者不知善。一生积善者不知恶。此意如何?”师云:“烛。”问:“远远投师。师意如何?”师云:“七九六十三。”进云:“学人近离衡州。”师喝云:“是你草鞋跟断。”僧云:“珍重。”师喝云:“静处萨婆诃。”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一佛二菩萨。” 上堂云:“汝等诸人。皆是河南海北来。各各尽有生缘。所在还自知得么?试出来举看。老汉与汝证明。有么有么?汝若不知。老汉瞒汝去也。汝欲得识么?生缘若在向北。北有赵州和尚五台文殊总在这里。生缘若在向南。南有雪峰卧龙西院鼓山。总在这里。汝欲得识么?向这里识取。若不见莫掠虚。见么见么?若不见。且看老汉骑佛殿出去也。珍重。” 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云擎雨色。”问:“上无攀仰下无已躬时如何?”师云:“藏身一句作么生道?”僧便礼拜。师云:“放过一着置将一问来。”僧无语。师云:“这死虾蟆。” 问:“如何是色即是空?”师云:“拄杖敲汝鼻孔。”问:“如何是和尚非时为人一句?”师云:“早朝牵犁晚间拽杷。”问:“三乘五性即不问,如何是衲僧门下事?”师云:“日势稍晚。速礼三拜。”问:“久值为什么不识?”师云:“测。”问:“如何是心?”师云:“心。”进云:“不会。”师云:“不会。”进云:“究竟如何?”师咄云:“静处东行西行。”问:“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时如何?”师云:“舌根里藏身。”进云:“藏身后如何?”师云:“苏苏苏噜。”问:“如何是途中受用?”师云:“七九六十三。”进云:“如何是世谛流布?”师云:“江西湖南新罗渤海。”问:“密室不通风时如何?”师云:“响露鸣风。”进云:“如何是密室中人?”师云:“再陈难辨。”问:“直与么来时如何?”师云:“照従何立。”进云:“不去不来时如何?”师云:“前语道什么?”问:“进向无门时如何?”师云:“三千八百。” 上堂云:“放你横说竖说。従朝至暮无人塞你口。不放你说又作么生?” 上堂,大众集良久。蓦拈拄杖云:“看看。北郁单越人见汝般柴不易。在中庭里相扑供养你。更为你念般若经云:‘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僧便问:“如何是一切智智清净?”师云:“西天斩头截臂。这里自领出去。”问:“挂锡幽岩时如何?”师云:“在什么处?”问:“如何是深中浅?”师云:“山河大地。”进云:“如何是浅中深?”师云:“大地山河。”进云:“如何是深?”师云:“朝到西天暮归唐土。”问:“迦叶入定时如何?”师云:“匿得么?”进云:“还见十方不?”师云:“妤手透不出。”问:“真如湛寂妙绝无门时如何?”师云:“自机回照。”进云:“败这里如何?”师云:“莫错。”问:“千般方便诱引归源。未审源中事如何?”师云:“有问有答速道将来。”僧应诺。师云:“迢遥也。”问:“如何是云门剑?”师云:“揭。”进云:“用者如何?”师云:“苏噜苏噜。”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没即道。”进云:“不会。”师云:“壮一问。”问:“能诠表里时如何?”师云:“风不入。”进云:“表里事如何?”师云:“错。”问:“万机俱罢时如何?”师云:“辨上生芝草。”问:“观身无已观外亦然时如何?”师云:“热发作么?”进云:“与么则冰消瓦解去也。”师便打。问:“龙门有意进水无能时如何?”师云:“来机即易再举还难。”进云:“正与么时如何?”师云:“快。” 上堂云:“我看汝诸人。二三机中尚不能构得。空披衲衣何益。你还会么?我为汝注破。久后到诸方。若见老宿举一指竖一拂子云是禅是道。拽拄杖打破头便行。若不如此。尽落天魔眷属。坏灭吾宗。汝若实不会。且向葛藤社里看。我寻常向汝道。微尘刹土中三世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尽在拄杖头。说法神通变现声应十方。你还会么?若不会。且莫掠虚。虽然如此。且谛当实见也未。直饶到此田地。也未梦见衲僧沙弥在。三家村里不逢一人。”师蓦拈拄杖划地一下云:“总在这里。”又划一下云:“总在这里出去也。珍重。” 问:“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师云:“念七。”又云:“定。”问:“百不会底人来。师如何接?”师云:“话堕也。”进云:“什么处是话堕?”师云:“七棒对十三。”问:“承古有言。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宿债。未审二祖是了未了?”师云:“确。”问:“従上古德相传何事?”师云:“速礼三拜。”问:“如何是云门一路?”师云:“亲。”进云:“如何即是?”师云:“颠言倒语作么?”问:“承古有言。拟心即差。如何得不差?”师云:“洪机历掌。”进云:“后人再问作么生?”师云:“迟风难改。”问:“三身中阿那身说法?”师云:“要。”问:“如何是释迦身?”师云:“乾屎橛。”问:“请师提纲宗门。”师云:“南有雪峰北有赵州。”问:“大彻底人见一切法是空不?”师云:“苏噜苏噜。”问:“终日切切不得个入路。乞师指个入路?”师云:“当机有路。”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师云:“蒲州麻黄益州附子。”问:“如何是教意?”师云:“撩起来作么生道。”进云:“便请师道?”师云:“对牛弹琴。”问:“玄机一路如何体会?”师云:“三十年后。”问:“参示双趺当表何事?”师云:“言。”进云:“未审师意如何?”师云:“紧峭草鞋。”问:“不是玄机。亦非目击时如何?”师云:“倒一说。”问:“劫火洞然时如何?”师云:“更梦见什么?” 上堂云:“天亲菩萨。无端变作一条木标拄杖。”乃划地一下云:“尘沙诸佛。尽在这里说葛藤去。”便下座。 上堂云:“我共汝平展遇人识人。与么老婆说话。尚自不会。每日饱饭吃了。上来下去觅什么碗。这野狐队仗向这里作什么?”以拄杖一时趁下。 问:“初秋夏末。前程忽有人问,如何只对?”师云:“大众退后。”进云:“过在什么处?”师云:“还我九十日饭钱来。” 问:“学人近到法席。未审家风事如何?”师云:“不历一问作么生道。”问:“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云:“何不别问。”进云:“谢师指示。”师便喝。问:“承古有言。一尘遍含一切尘。如何是一尘?”师云:“乞嘹舌头。更将一问来。”问:“学人不问,师还答也无?”师云:“将汝口挂壁上不得。”问:“一切寻常时如何?”师云:“虽然屎臭气痛我。我且问你。昼行三千夜行八百。你钵盂里什么处着?”僧无对。师云:“脱空妄语汉。”问:“如何是教眼?”师云:“速礼三拜。”问:“承古有言。牛头横说竖说不知有向上关捩子。如何是向上关捩子?”师云:“东山西岭青。”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进云:“白牛何在。”师咄之。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师云:“体露金风。”问:“如何是布袋里真珠?”师云:“说得么?”问:“如何是祖宗的子?”师云:“言中有响。” 上堂云:“夫学般若菩萨。须识得众生病。即识得学般若菩萨病。还有人拣得么?出来对众拣看。”众无语。乃云:“若拣不得。莫妨我东行西行。” 上堂云:“我今日共汝说葛藤。屎灰尿火。泥猪疥狗。不识好恶。屎坑里作活计。所以道。尽乾坤大地三乘十二分教三世诸佛天下老师言教。一时向汝眼睫上会取去。饶汝便向这里一时明得。亦是不着便汉。无端跳入屎坑。可中于我衲僧门下过打脚折。”时有三僧出一时礼拜。师云:“一状领过。”问:“如何得速超三界去?”师云:“如何得速超三界去。”进云:“是。”师云:“是即休。”问:“终日忙忙时如何?”师云:“觌机无响路。”进云:“作么生?”师云:“说不得。”问:“一摆净尽时如何?”师云:“争奈老僧何。”进云:“此是和尚分上。”师云:“这掠虚汉。”问:“如何是道?”师云:“透出一字。”进云:“透出后如何?”师云:“千里同风。”问:“古人道知有极则事。如何是极则事?”师云:“争柰在老僧手里何。”进云:“某甲问极则事。”师便棒云:“底底。正当拨破便道请益。这般底到处但知乱统近前来。我问你寻常在长连床上。商量向上向下超佛越祖。你道水牯牛。还有超佛越祖的道理么?”僧云:“适来已有人问了也。”师云:“这个是长连床上学得底。不要有便言有无便言无。”僧云:“若有更披毛戴角作么?”师云:“将知你败是学语之流。”又云:“来来我更问:“你诸人。横担拄杖道。我参禅学道。便觅个超佛越祖底道理。我且问你。十二时中行住坐卧屙屎送尿。至于茅坑里虫子市肆卖买羊肉案头。还有超佛越祖底道理么?道得底出来。若无莫妨我东行西行。”便下座。 师见僧人来便云:“瓦解冰消。”僧云:“学人有什么过?”师云:“七棒对十三。”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长连床上有粥有饭。” 问:“承古有言。道无横径立者皆危。如何是道?”师云:“普请看。” 问:“如何是三乘教外一句?”师云:“庠黎一问,老僧勃跳三千里。”进云:“谢师指示。”师云:“住住,你道老僧话作么生?”僧无对。师云:“三十年后来。与汝三十棒。” 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愈汝屋里老爷。”问:“曹溪一句阖国知闻。未审云门一句什么人得闻?”师云:“庠黎不闻。”进云:“学人亲近得不?”师云:“子细踟虮看。” 上堂云:“如来明星现时成道。”有僧问:“如何是明星现时成道?”师云:“近前来近前来。”僧近前。师以拄杖打趁。 上堂,有僧出礼拜云:“请师答话。”师召大众。大众举头。师便下座。 上堂,良久有僧出礼拜,师云:“太迟生。”僧应诺。师云:“这漆桶。” 上堂云:“有解问话者。置将一问来。”僧出礼拜云:“请师鉴。”师云:“抛钓钓濞鲸。钓得个虾蟆。”僧云:“和尚莫错。”师云:“朝走三千暮走八百作么生?”僧无语。师便打。 上堂,僧问:“如何是本源。师拈起拄杖云:“若是提起即向上去也。”僧又问:“如何是本源?”师云:“南赡部洲北郁单越。”问:“普贤为什么骑象。文殊为什么骑师子?”师云:“我也无象也无师子。且骑佛殿出三门去也。”问:“如何是教意?”师云:“山河大地。”又云:“正好辨犹是曲说教意。若约提纲即未在。” 问:“一切智通无障碍时如何?”师云:“扫地泼水。” 相公来问:“随流认得性时如何?”师云:“东堂月朗西堂菹。” 问:“如何是三乘教外别传底事?”师云:“你若不问我即不答。你若问我即朝到西天暮归唐土。”僧云:“乞师指示?”师云:“一不成二不是。”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青天白日卩语作么?”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日里麒麟看北斗。”问:“学人到这里。为什么道不得?”师云:“野狐窟里坐。” 问:“不落古今是何曲调?”师拽拄杖便下座。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面南看北斗。” 问:“古人斩蛇意旨如何?”师便打。”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庠梨受戒太早。” 问:“如何是宾中主?”师云:“骑一问。”进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义手着。”进云:“宾主相去多少?”师云:“如眼如目。”进云:“合谈何事?”师云:“三九二十七。” 问:“自到和尚法席不会。乞师指示?”师云:“截却你头得么?”问:“乞师指示。令学人顿息昏迷。”师云:“襄州米作么价。” 问:“二尊相见时如何?”师云:“不是偶然。” 上堂云:“天帝释与释迦老子。在中庭里相争。佛法甚闹。”便下座。 问:“如何是曹溪的的意?”师云:“老僧爱瞋不爱喜。”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不献诗。”问:“二尊相见共谈何事?”师云:“不决即道。”问:“人天交接其意如何?”师云:“对众呈机。” 上堂云:“和尚子。且须明取衲僧鼻孔。且作么生是衲僧鼻孔。”乃云:“摩诃般若波罗蜜。今日大普请。”便下座。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山河大地。”进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云:“有。”进云:“如何是向上事?”师云:“释迦老子在西天。文殊菩萨居东土。” 问:“父母俱丧时如何?”师云:“俱丧且置。那个是你父母。”僧云:“苦痛深。”师云:“灼然灼然。” 问:“如何是大施主?”师云:“对机不辨。”问:“彻底冥闬底人来。师如何拯济?”师云:“两重公案一状领过。” 问:“说教当为何人?”师云:“近前来高声问。”僧近前问。师便打。 问:“和尚年多少?”师云:“七九六十八。”进云:“为什么七九六十八?”师云:“我为你减却五年。” 上堂云:“和尚子。直饶你道有什么事。犹是头上安头。雪上加霜。棺木里眨眼。灸瘢上更着艾骛。这个是一场狼籍不少也。你合作么生?各自觅个托生处好。莫空游州猎县。败欲捏闲言语。待老和尚口动。便问禅问道。向上向下。如何若何。大卷抄将去,{祝土}向皮袋里卜度。到处火炉边三个五个聚头。举口喃喃地。便道这个是公才语。这个是就处打出语。这个是事上道底语。这个是体语体。汝屋里老爷老持。鼻却饭了。败管说梦。便道我会佛法了也。将知与么行脚。驴年得休歇么?更有一般底。才闻说个休歇处。便向阴界里闭目合眼。老鼠孔里作活计。黑山下座鬼趣里体当。便道我得个入路也。还梦见么?这般底打杀万个。有什么罪过。唤作打底不遇作家。至竟败是个掠虚汉。你若实有个见处拈将来。共汝商量。莫空过不识好恶。讠忽々詷々地聚头说葛藤。莫教老僧见捉来勘不相当槌折腰。莫言不道。汝皮下还有血么?到处自欲受屈作么?这灭胡种。尽是野狐群队。总在这里作么?”以拄杖一时趁下。 问:“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如何是一路涅槃门?”师云:“我道不得。”进云:“和尚为什么道不得?”师云:“是你举话即得。” 问:“如何是法说?”师云:“大众久立速礼三拜。”进云:“如何是随意说?”师云:“晨时有粥斋时有饭。”“如何是随宜说?”师云:“三德六味施佛及僧。”“如何是方便说?”师云:“是汝鼻孔重三斤半。”“如何是大悲说?”师云:“归依佛法僧。” 问:“生死根源即不问,如何是目前三昧?”师云:“吃嘹舌头三千里。”进云:“今日得遇和尚也。”师云:“放你三十棒。”问:“乞师指示。”师云:“上大人丘乙已。”进云:“学人不会。”师云:“化三千,七十士。” 问:“不离三德六味。还有佛法也无?”师云:“败怕你不问。”进云:“请师道?”师云:“三德六味施佛及僧。” 上堂云:“眼睫横亘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黄泉。须弥山塞却汝咽喉。还有会处么?若会得。拽取占波国。共新罗国斗额。” 上堂云:“江西即说君臣父子。湖南即说他不与么?我此间即不如此。”良久云:“汝还见壁么?” 上堂云:“去去递相钝置。有什么了时。”却问众云:“我与么道。还有过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一不得问。”进云:“诺。”师咄云:“话也不领。”问:“今日供养罗汉。罗汉还来也无?”师云:“汝若不问我即不道。”进云:“请师道。”师云:“三门头合掌。佛殿里装香。”问:“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师云:“南有雪峰北有赵州。”进云:“请和尚不繁辞?”师云:“不得失却问。”学云:“诺。”师便打。” 问:“承古有言。会即事同一家。不会即离牙擘齿。如何得事同一家?”师云:“乱走作么?” 上堂云:“従上来且是个什么事。如今抑不得已且向汝诸人道。尽大地有什么物与汝为对为缘。若有针锋与汝为隔为碍。与我拈将来。唤什么作佛作祖。唤什么作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将什么为四大五蕴。我与么道。唤作三家村里老婆说话。忽然遇着本色行脚汉。闻与么道。把脚拽向阶下。有什么罪过。虽然如此。据个什么道理便与么?莫趁口快向这里乱道。须是个汉始得。忽然被老汉脚跟下寻着。勿去处打脚折。有什么罪过。既与么,如今还有问宗乘中话么?待老汉答一转了东行西行。”有僧拟问次。师以拄杖劈口打。便下座。 问:“师子曩呻时如何?”师云:“曩呻且置。试哮吼看。”僧应诺。师云:“这个是老鼠啼。” 上堂云:“我有一句语。不敢望你会。还有人举得么?”良久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便下座。 上堂云:“不得已且作死马医。向汝道。是个什么?是东是西是南是北。是有是无是见是闻。是向上是向下。是与么是不与么?这个唤作三家村里老婆说话。是你有几个到此境界。相当即相当。不相当静处萨婆诃。”便下座。 上堂云:“诸方老和尚道。须知有声色外一段事。似这个语话。诳愈人家男女。三间法堂里独自妄想。未曾梦见我本师宗旨在。作么生消得他信施。腊月三十日。个个须偿他始得。任汝勃跳去。是你诸人各自努力。珍重。”问:“目前无一法。还免得生死不?”师云:“你驴年未免得在。” 问:“如何是道?”师云:“去。”进云:“学人不会。乞师道。”师云:“庠梨公验分明。何在重判。” 问:“维摩一默。还同说也无?”师云:“痛领一问。”进云:“与么则同说也?”师云:“适来道什么?”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花药栏。”进云:“便与么会时如何?”师云:“金毛师子。” 上堂,因闻钟鸣乃云:“世界与么广阔。为什么钟声披七条?” 上堂云:“不可雪上加霜去也。珍重。”便下座。 上堂云:“诸方老秃奴。曲木禅床上坐地。求名求利。问佛答佛问祖答祖。屙屎送尿也。三家村里老婆传口令相似。识个什么好恶。总似这般底。水也难消。” 上堂云:“人人自有光明在。看时不见暗昏昏。”便下座。 师入京在受春殿。圣上问:“如何是禅?”师云:“皇帝有敕臣僧对。” 师在文德殿赴斋。有鞠常侍问:“灵树果子熟也未?”师云:“什么年中得这道生?” 上堂云:“你诸人无端走来这里觅什么?老僧败解吃饭屙屎。别解作什么?你诸方行脚参禅问道。我且问你诸方参得底事作么生?试举看。”又云:“中间愈汝屋里老爷得么?向老汉?屈臀后。觅得些子啼唾嚼。将为自已。便道。我解禅解道。饶你念得一大藏教。拟作么生去。古人事不得已。见你乱走。向汝道。菩提涅槃是埋没你是钉橛系却你。又见你不会。向汝道。非菩提涅槃。知是般事。早是不着便也。又更觅他注解。这般底灭胡种族。従上来总似这般。何处到今日。我向前行脚时。有一般人。与我注解。他是不恶心。被我一日觑见。是一场笑具。是我三五年不死。这般灭胡种底一斧打折脚。如今诸方大有出世纽捏。你何不去彼中。在这里觅什么乾屎橛。”师便下地。以拄杖一时打趁下去。 问:“如何是万法一决?”师云:“莫教失却。”问:“问死中得活时如何?”师云:“朝行三千夜行八百。” 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今日放下令行去也。”僧礼拜。师便打。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怕我不知。”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海晏河清。”道士问:“视听无声无形。老君说了也。云门一句请师指示?”师云:“迢然西天路。”士无语。师拟下座。士云:“再请师举扬宗旨。”师云:“道得底出来。”众无对。师云:“与么则辜负请主去也。”便下座。 上堂,大众集定。师乃拈起拄杖云:“不得已且向这里会取。看看。三门在露柱上。”便下座。 十二时歌。 夜半子。愚夫说相似鸡鸣丑。痴人捧龟首。平旦寅。晓何人日出卯。韩情枯骨咬。食时辰。历历明机是误真。禺中已。去来南北子。日南午。认向途中苦。日烩未。夏逢说寒气。晡时申。张三李四会言真。日入酉。恒机何得守。黄昏戌。看见时光谁受屈。人定亥。直得分明沉苦海。 △偈颂云门耸剔白云低,水急游鱼不敢栖。入户已知来见解,何劳更举梓中泥。 药病相治学路医,扶篱摸壁小儿戏。幽谷不语谁人测,管解师承孰不知。 康氏圆形滞不明,魔深虚丧击寒冰。凤羽展时超碧汉,晋锋八博拟何凭。 是机是对对机迷,辟机机远远机栖。夕日日中谁有挂,因底底事隔情迷。 太阳溢目极玄微,谁人说道我渠非。句中有路人皆响,觌面难遭第一机。 传岁依山人事稀,松下相逢话道奇。锋前一句超调御,拟问如何历劫违。 玩古松高云不齐,鸿琛鹤抱几年栖。剖{殸卵}同时殊有异。羽张腾汉碧霄低。 万象森罗极细微,素话当人却道非。相逢相见呵呵笑,顾伫停机复是谁。 话尽途中事,言多何省机。贵人言是妙,上士见知亏。 大道何曾讨,无端入荒草。卷来复卷去,不觉虚生老。 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塞却咽喉,何处出气。笑我者多,扮我者少。 丧时光,藤林荒。图人意,滞肌刁。 举不顾,即差互。拟思量,何劫悟。 咄咄咄,力韦希。禅子讶,中眉垂。 抽顾颂,鉴咦! ○云门(文偃)匡真禅师广录中(门人明识大师赐紫守坚集) △室中语要师示众云:“尽十方世界乾坤大地。以拄杖一画百杂碎。三乘十二分教达磨西来。放过即不可。若不放过。不消一喝。” 师示众云:“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总在拄杖头上。直饶会得。倜傥分明。祇在半途。若不放过。尽是野狐精。” 师一日云:“古来老宿。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随语识人。若是出草之谈。即不与么?若与么便有重话会语。不见仰山和尚问僧:‘近离甚处。’僧云:‘庐山。’仰山云:‘曾游五老峰么?’僧云:‘不曾游。’仰山云:‘庠梨不曾游山。’”师云:“此语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 师有时云:“若言即心即佛。权且认奴作郎。生死涅槃。恰似斩头觅活。若说佛说祖。佛意祖意大似将木槵子换却你眼睛相似。” 举古云:“闻声悟道见色明心。”师云:“作么生是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乃云:“观世音菩萨将钱来买胡饼。”放下手云:“元来败是馒头。” 师有时云:“灯笼是你自已。把钵盂鼻饭。饭不是你自已。”有僧便问:“饭是自已时如何?”师云:“者野狐精三家村里汉。”复云:“来来不是你道饭是自己?”僧云:“是。”师云:“驴年梦见三家村里汉。” 师有时云:“真空不坏有。真空不异色。”僧便问:“作么生是真空?”师云:“还闻钟声么?”僧云:“此是钟声。”师云:“驴年梦见么?” 举疏山和尚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岭中来。”山云:“曾到雪峰么?”僧云:“曾到。”山云:“我已前到时是事不足。如今作么生?”僧云:“如今足也。”山云:“粥足饭足?”僧无语。师云:“粥足饭足。” 举孚上座参雪峰。峰闻乃集众。孚到法堂上顾视。雪峰便下看。知事明日却上礼拜云:“某甲昨日触忤和尚。”峰云:“知是般事便休。”时有僧问师:“作么生是触忤和尚处。”师便打。 举僧问资福:“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福云:“古人与么那。”僧云:“拈槌竖拂又作么生?”福便喝出。师云:“古人是什么眼目。”僧云:“和尚作么生?”师云:“驴年会么?”僧无对。师复召僧:“来来。”僧近前。师以拂子蓦口打。 举三平颂云:“即此见闻非见闻。”师云:“唤什么作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师云:“有什么口头声色。个中若了全无事。”师云:“有什么事。体用无妨分不分。”师云:“语是体,体是语。”复拈起拄杖云:“拄杖是体。灯笼是用。是分不分?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 举一宿觉云:“幻化空身即法身。”师拈起拄杖云:“尽大地不是法身。” 举僧问赵州:“某甲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孟去。”师云:“且道有指示无指示。若道有指示。向他道什么?若道无指示。者僧何得悟去?” 举僧问雪峰:“乞师指示。”峰云:“是什么?”其僧于言下大悟。师云:“雪峰向伊道什么?” 师有时云:“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僧云:“与么则堂中第一座有长处也?”师云:“苏噜苏噜。” 举无情说法,忽闻钟声云:“释迦老子说法也。”蓦拈起拄杖问僧:“者个是什么?”僧云:“拄杖子。”师云:“驴年梦见。” 师一日云:“三家村里卖卜。东卜西卜忽然卜着也不定。”僧便问:“忽然卜着时如何?”师云:“伏惟。” 师有时云:“大用现前不存轨则。”僧便问:“如何是大用现前。”师乃拈拄杖高声唱云:“释迦老子来也。” 师有时以拄杖打火绸一下。大众眼目定动。师乃云:“火绸勃跳上三十三天。见么见么?”众无语。师云:“无智人前莫说。打你头破百裂。” 师有时云:“看看法身变作灯笼。超佛越祖之谈従你脚跟下过也。”僧云:“脚跟下认得时如何?”师云:“钝置杀我。”僧云:“与么则迥然不在者里也?”师云:“十万八千。” 举脖山语云:“光境俱忘复是何物?”师云:“直饶与么道。犹在半途。未是透脱一路。”僧便问:“如何是透脱一路?”师云:“天台华顶赵州石桥。” 举仰山云:“如来禅即许师兄会。”僧便问:“如何是如来禅?”师云:“上大人。”又拈起扇子云:“我唤作扇子。你唤作什么?”僧无语。师云:“扇于上说法。灯笼里藏身。作么生?”僧却问:“如何是和尚禅?”师叱云:“元来败在者里。” 举雪峰唤僧近前来。僧近前。峰云:“去。”师举了问僧:“你作么生道得叉手句。你若道得叉手句。即见雪峰。” 举三祖云:“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师云:“败者里悟了。”乃拈起拄杖云:“乾坤大地有什么过?”举一宿觉云:“一切数句非数句。与吾灵觉何交涉。”师云:“行住座卧不是灵觉。唤什么作数句?” 举脖山云:“光境俱忘复是何物?”师云:“东海里藏身。须弥山上走马。”复以拄杖打床一下。大众眼目定动。乃拈拄杖趁散云:“将谓灵利者漆桶。” 举僧问乾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峰以拄杖划云:“在者里。”师拈起扇子云:“扇子勃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相似。会么?” 师有时云:“诸方拈槌竖拂云会么?”但云:“莫压良为贱。”却云:“是是。”待伊拟议便打。 举教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乃拈起拄杖云:“重多少?”僧云:“半斤。”师云:“驴年梦见。” 举夹山语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师合掌云:“不审不审。”又以拄杖指露柱云:“夹山变作露柱也。看看。” 举仰山问僧:“近离甚处?”僧云:“向南。”山拈起拄杖云:“彼中还说者个么?”僧云:“不说。”山云:“不说者个。还说那个么?”僧云:“不说。”山召大德参堂去。其僧便去。山复召其僧。僧应诺。山云:“近前来。”僧近前。山便打。师云:“仰山若无后语。争识得人。” 举雪峰唤僧近前来。僧近前。峰云:“甚处去?”僧云:“普请去。峰云:“去。”师云:“此是随语识人。” 举参同契云:“回互不回互。”师云:“作么生是不回互。”乃以手指板头云:“者个是板头。作么生是回互?”师云:“唤什么作板头。” 举:“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师云:“一切处不是三昧。行时不是三昧。有处云声香味触体在一边。声香味触在一边。见解偏枯。” 举夹山坐次。洞山到来。云:“作么生?”夹山云:“败与么。”师代洞山云:“不放过又作么生?”代夹山便喝。师又拈夹山云:“败与么,元来败在虾蟆窟里。”又云:“败与么也难得。” 举祖师偈云:“法法本来法。”师云:“行住坐卧不是本来法。一切处不是本来法。败如山河大地。与你日夕着衣吃饭。有什么过。”又云:“法本法无法。”师拈起拄杖云:“不是本无法。” 举傅大士颂云:“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师云:“是你従向北骑一头水牯牛到这里。”乃拈起拄杖云:“不见道。千头万头到这里但识取一头。” 举宝公云:“如我身空诸法空。千品万类悉皆同。”师云:“你立不见立行不见行。四大五蕴不可得。何处见有山河大地来。是你每日把钵孟鼻饭。唤什么作饭。何处更有一粒米来。” 举:“一切声是佛声。一切色是佛色。”师拈起拂子云:“是什么?若道是拂子。三家村里老婆禅也不会。” 举南方禅客问国师:“此间佛法如何?”国师云:“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师云:“山河大地何处有也。” 师有时云:“要识祖师么?”以拄杖指云:“祖师在你头上勃跳。要识祖师眼睛么?在你脚跟下。”又云:“这个是祭鬼神茶饭。然虽如此。鬼神也无厌足。” 师有时云:“若说菩提涅槃真如解脱。是烧枫香供养你。若说佛说祖。是烧黄熟香供养你。若说超佛越祖之谈。是烧碎香供养你。归依佛法僧下去。” 师一日拈起拄杖举教云:“凡夫实谓之有。二乘析谓之无。缘觉谓之幻有。菩萨当体即空。”乃云:“衲僧见拄杖但唤作拄杖。行但行坐但坐。总不得动着。” 举夹山语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天子。”又云:“一尘才起大地全收。” 举雪峰云:“三世诸佛向火焰上转大法轮。”师云:“火焰为三世诸佛说法。三世诸佛立地听。” 师因吃茶了。拈起盏子云:“三世诸佛听法了。尽钻従盏子底下去也。见么见么?若不会。且向多年历日里会取。” 举脖山语云:“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师云:“尽大地是光。唤什么作自已。你若识得光去。境亦不可得。有什么屎光境。光境既不可得。复是何物。”又云:“此是古人慈悲之故重话会语。者里倜傥分明去。放过即不可。若不放过。”复举手云:“苏卢苏卢。” 举傅大士云:“禅河随浪静。定水逐波清。”师拈拄杖指灯笼云:“还见么?若言见。是破凡夫。若言不见。有一双眼在。你作么生会?”良久复拈拄杖云:“尽大地不是浪。” 师有时拈拄杖打床一下云:“一切声是佛声。一切色是佛色。你把钵盂鼻饭时有个钵孟见。行时有个行见。坐时有个坐见。者般底作与么去就。”把棒一时趁散。 师有时拈起拂子云:“者里得个入处去捏怪也。日本国里说禅。三十三天有个人出来唤云底底。特厍儿。担枷过状。” 举古人道:“一处不通两处失功。两处不通触途成滞。”师拈起拄杖云:“山河大地三世诸佛。尽在拄杖头上。有甚滞碍。如今明也。暗向什么处去。败者明便是暗。一切众生败被色空明暗隔碍。便见有生灭之法。” 举一宿觉云:“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颗圆光色非色。”师拈起拂子云:“者个是圆光。是色非色。唤什么作色。与我拈将来看。” 举夹山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天子。”师云:“虾蟆入你耳朵里,毒蛇穿你眼睛中。且向葛藤处会取。” 举:“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师云:“你若不识。大食国里人。在你眼睫里卖香药。” 举《般若经》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师乃指露柱云:“与般若经相去多少?” 举经云:“经书咒术一切文字语言。皆与实相不相违背。”师拈拄杖云:“者个是什么?若道是拄杖。入地狱。不是拄杖。是什么?” 师一日拈拂子枣一下云:“日月星辰扑落地上。见么?”良久起身云:“近后突着你眼睛。” 举:“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师云:“者个是屋。上头是天。手里是拄杖。作么生是涅槃门?” 师有时云:“弹指瘰口扬眉瞬目拈槌竖拂。或即圆相。尽是撩钩搭索。佛法两字未曾道着。道着即撒屎撒尿。” 举瓦官参德山瓦官为侍者。同入山斫木。德山将一碗水与瓦官。官接得便吃却。山云:“会么?”官云:“不会。”山又将一碗水与瓦官。官接得又吃却。山云:“会么?”官云:“不会。”山云:“何不成褫取那不会底。”官云:“不会。又成褫个什么?”山云:“子大似个铁橛。”瓦官住院后。雪峰去访茶话次。峰云:“当时在德山会里。斫木因缘作么生?”官云:“先师当时肯我。”峰云:“和尚离先师太早。”其时面前有一碗水。峰云:“将水来。”官便过与雪峰。峰接得便泼却。师代云:“莫压良为贱。” 因斋次。将胡饼一咬云:“咬着帝释鼻孔。帝释害痛。”复以拄杖指云:“在你诸人脚跟下。变作释迦老子。见么见么?阎罗王闻说呵呵大笑云:者个师僧相当去。不柰你何。若不相当。总在我手里。” 师有时以拄杖打床一下云:“你若是个汉。忽然者里闻声悟了。一切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有什么过。” 举洛浦云:“一尘才起大地全收。”师云:“鸟窠拈布毛。便有人悟去。” 因吃茶次。举一宿觉云:“三身四智体中圆。八解六通心地印。师云:“吃茶时不是心地印。”乃拈拄杖云:“且向者里会取。” 举僧问雪峰:“如何是触目菩提。”峰云:“好个露柱。”有处云:“还见露柱么?”师拈起拄杖云:“有底体上会事。见露柱洽唤作露柱。有处道。不见有露柱。见解偏枯。见露柱但唤作露柱。见拄杖但唤作拄杖。有什么过。” 举僧问灵云:“佛未出世时如何?”灵云竖起拂子。”僧云:“出世后如何?”云亦竖拂子。师云:“前头却实。后底打不着。”又云:“不说出不出。何处有一问时节。败如雪峰。夏末于僧堂前坐。众才集。峰拈起拄杖云:者个为中下根人。便有僧问:‘忽遇上上人来时如何?’峰拈起拄杖。”师云:“我不似雪峰打破狼籍。”僧便问:“未审和尚如何?”师便打。 举僧问玄沙:“如何是学人自已?”沙云:“是你自已。”师云:“没量大人。被语脉里转却。”有僧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忽然路上有人唤衲僧斋。你也随例得饭吃。” 师因斋次。拈起胡饼云:“我败供养江西两浙人。不供养向北人。”僧云:“为什么败供养江西两浙人。不供养向北人?”师云:“天寒日短。两人共一碗。” 举国师云:“南方佛法半生半灭。此间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师云:“唤什么作身心一如。”又云:“汝等要识国师底么?”自代云:“不可辜负国师去也。” 举肃宗帝请国师看戏。国师云:“有什么身心看戏。”帝再请国师云:“幸自好戏。”师云:“龙头蛇尾。” 举国师三唤侍者。侍者三应。国师云:“将谓吾辜负你。谁知你辜负吾。”师云:“作么生是吾辜负你处。你若会得。也是无端。”又云:“作么生是侍者辜负国师处?”师云:“粉骨碎身未报得。” 举药山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湖南来。山云:“洞庭湖水满也未。”僧云:“未满。”山云:“许多时雨水。为什么未满?”云岩代云:“湛湛地。”洞山代云:“什么劫中曾欠少?”师云:“败在这里。” 举雪峰云:“饭箩边坐饿死人。临河渴死汉。”玄沙云:“饭箩里坐饿死汉。水里没头浸渴死汉。”师云:“通身是饭通身是水。” 举僧问资福:“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福云:“嗄。”师云:“雪上加霜。” 举僧问资福云:“如何是一尘入正受?”福作入定势。僧云:“如何是诸尘三昧起?”福云:“你问阿谁?”师云:“这阿师话堕也不知。”又云:“前头早是葛藤。”又道:“你问阿谁?” 举茱萸上堂云:“你诸人。莫向虚空里钉橛。”时有灵虚上座出众云:“虚空是橛。”茱萸便打。虚云:“和尚莫错打某甲。”萸便归方丈。师云:“矢上加尖。”僧云:“和尚适来与么道那?”师云:“槌钟谢响。得个虾蟆出来。” 举僧问投子:“密岩意旨如何?”子云:“须是与么人始得。”赵州云:“何不与他本分草料。”师问僧:“作么生是本分草料?”僧拟议。师便打。 举古云:“寂寂空形影。”师展两手云:“山河大地何处得也。”又云:“一切智通无障碍。”师云:“拄杖走到西天。却归新罗国里。”乃敲床云:“这个是你鼻孔。” 举僧问夹山:“如何是道?”山云:“太阳溢目。万里不挂片云。”师云:“不唤作一句。不唤作法身。是什么?”僧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老僧入泥入水。”僧云:“某甲粉骨碎身去也。”师喝云:“大海水在你头上。速道速道。”僧无语。师代云:“也知和尚恐某甲不实。” 师有时云:“直得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句。不见一色始是半提。直得如此。更须知有全提时节。” 师有时云:“泡幻同无碍。一切处不是幻。一切处不是无碍。” 师有时云:“横说竖说菩提涅槃真如佛性。总是向下商量。直得拈槌竖拂时节。亦是横说竖说。对前头犹较些子。”僧问:“请师向上道。”师云:“大众久立。速礼三拜。” 举崇寿问僧:“还见灯笼么?”僧无语。师代云:“推倒灯笼。” 举赵州问僧:“什么处去?”僧云:“摘茶去。”师云:“闭口。” 举:“法身说法。青青翠竹尽是法身。未是提纲拈掇时节。” 举:“有为无三世。无为有三世。有为是断灭法。何处得三世。无为有三世。不是守寂处法。” 举:“实学是葛藤言句。拈槌竖拂时节。于实学犹在半途。” 举:“三种人。一人因说得悟。一人因唤得悟。第三人见举便回去。你道。便回去意作么生?”复云:“也好与三十棒。” 举:“法身吃饭。早是剜肉作疮。将谓合有与么说话。” 举僧问云居:“湛然时如何?”居云:“不流。”师云:“不流说什么湛然。”又云:“此是截铁之言。” 举:“药病相治。尽大地是药。那个是你自已?”师云:“遇贱即贵。”僧云:“乞师指示。”师拍手一下。拈起拄杖云:“接取拄杖子。”僧接得拗作两截。师云:“直饶与么,也好与三十棒。” 举翠岩夏末上堂云:“我一夏已来与师僧说话。看翠岩眉毛在么?”保福云:“作贱人心虚。”长庆云:“生也。”师云:“关。” 师有时云:“不敢望你有逆水之波。且不顺水之意也难得。”乃举良遂初参麻谷。谷见来便去锄草。良遂到锄草处。谷都不顾。便归方丈闭却门。良遂连三日去敲门。至第三日才敲门。麻谷问阿谁。良遂云:“和尚莫瞒良遂。若不来礼拜和尚。洎被经论赚过一生。”师云:“便有逆水之波。如今得入是顺水之意。亦唤作双放时节。又云:“麻谷问阿谁。良遂道莫瞒。良遂不是识破麻谷相见时节。若不来礼拜和尚洎被经论赚过一生。亦知有赚人处。自后良遂归京。辞皇帝及左右街。大师大德再三相留。茶次。良遂云: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师云:“作么生是良遂知处。” 举《心经》云:“无眼耳鼻舌身意。”师云:“为你有个眼见。所以言无。不可如今见时不可说无也。然虽如此。见一切有什么过。一切不可得。有什么声香味触法?” 举“光明寂照遍河沙”问僧:“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师云:“话堕也。” 举僧辞石霜。霜问:“船去陆去?”僧云:“遇船即船遇陆即陆。”霜云:“我道半途稍难。”僧无语。师代云:“三十年后此话大行。”又云:“临行一句永劫不忘。” 举生法师云:“敲空作响击木无声。”师以拄杖空中敲云:“阿耶耶。”又敲板头云:“作声么?”僧云:“作声。”师云:“这俗汉。”又敲板头云:“唤什么作声?” 举僧问石霜:“教中还有祖师意么?”霜云:“有。”僧云:“如何是教中祖师意?”霜云:“莫向卷中求。”师代云:“不得辜负老僧。却向屎坑里坐地作什么?” 举石霜云:“须知有教外别传一句。”僧问:“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霜云非句。师云:“非句始是句。” 举洞山云:“须知有佛向上事。”僧问:“如何是佛向上事?”山云非佛。师云:“名不得状不得。所以言非。” 举洞山云:“尘中不染丈夫儿。”师云:“拄杖但唤作拄杖。一切但唤作一切。” 举:“法身清净一切声色尽是廉纤语话。不涉廉纤作么生是清净?”又云:“作么生是法身?”师云:“六不收。”又云:“三十三天二十八宿。” 举古云:“如我身空诸法空。千品万类悉皆同。”师云:“身不可得一。切诸法岂是有也。所以古人道。无情有佛性。”又云:“无情不唤作法身说法。” 师有时云:“光不透脱有两般病。一切处不明。面前有物是一。又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又法身亦有两般病。得到法身。为法执不忘已见犹存。坐在法身边是一。直饶透得法身去。放过即不可。子细点检来。有什么气息。亦是病。” 举僧问国师:“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国师云:“与老僧过净瓶来。”僧取净瓶至。国师云:“却安旧处着。”僧送安旧处。又来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国师云:“古佛过去久矣。”师云:“无耪迹。” 举僧问灌溪:“久向灌溪。到来败见个沤麻池。”溪云:“你败见沤麻池。且不识灌溪。”僧云:“如何是灌溪?”溪云:“劈箭急。”师云:“何不与第一机只对。” 举韦监军见帐子画牛抵树。问僧:“牛抵树树抵牛?”无对。师代云:“归依佛法僧。” 举老宿问僧:“闻说雪峰有球子话是不。”僧云:“不见说着。”宿云:“闻说有。”僧云:“败是师僧乱举。”宿云:“不乱举底事作么生?”无对。师代云:“某甲新到未曾参堂。” 举佛问外道:“汝义以何为宗。”师代外道云:“者老和尚我识得你也。”外道云:“以一切不受为宗。”代佛云:“放过一着。”佛云:“汝以一切不受为宗耶?”代外道云:“者瞿昙莫教失却问。” 举雪峰云:“尽大地是你。将谓别更有?”师云:“不见《楞严经》云:‘众生颠倒迷已逐物。若能转物即同如来。’” 举教云:“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师云:“见定如今说话。何处有说不说。不见道。去不到去来不到来。举一切真如含一切?”师云:“唤什么作山河大地。”又云:“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师或拈拄杖示众云:“拄杖子化为龙。吞却乾坤了也。山河大地甚处得来。” 师或画圆相云:“还有人出得么?” 举教云:“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师云:“释迦老子甚处去也。” 举僧问投子:“如何是此经?”子云:“《维摩》,《法华》。”又问:“尘中不染丈夫儿时如何?”子云:“不着。”师云:“不唤作法身。不唤作第一义。亦为说法亦为说真空。” 师因斋次。拈起匙箸云:“我不供养南僧。败供养北僧。”时有僧问:“为什么不供养南僧?”师云:“我要钝置伊。”僧云:“为什么败供养北僧?”师云:“一箭两垛。”有僧拈问:“败如前意作么生?”师云:“好即同荣。” 师或时以拄杖打露柱一下云:“三乘十二分教。说得着么?”自云:“说不着。复云:“咄者野狐精。”僧问:“败如师意作么生?”师云:“张公吃酒李公醉。” 举古云:“有惊人之句。”僧问:“如何是惊人之句?”师云:“响。” 举国师云:“语渐也返常合道。论顿也不留耪迹。”师云:“拈槌竖拂弹指时节。若检点来。也未是无耪迹。” 师有时拈拄杖云:“乾坤大地。杀活总在这里。”僧便问:“如何是杀?”师云:“七颠八倒。”僧云:“如何是活?”师云:“要作饭头。”僧云:“不杀不活时如何?”师便起云:“摩诃般若波罗蜜。” 师有时云:“遇人即途中受用。”乃拈起拄杖云:“拄杖不是途。说话不是途。” 举:法身吃饭,幻化空身即法身。”师云:“乾坤大地何处有也。物物不可得。以空鼻空。若约点检来。将谓合有与么说话。” 举:“应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师曰:“应化之身说。即是法身说。亦唤作觌体全真。以法身吃法身。”又云:“饭不是法身。拄杖不是法身。” 师有时云:“宗门七纵八横。杀活临时。”僧便问:“如何是杀?”师云:“冬去春来。”僧云:“冬去春来时如何?”师云:“横担拄杖东西南北一任打野榸。” 示众云:“任你横说竖说。未是宗门苗裔。若据宗门苗裔。是甚热碗鸣。三乘十二分教说梦。达磨西来说梦。若有老宿开堂为人说法。将利刀杀却百千万个。有什么过。”又云:“将谓合有与么说话底道理。” 师一日云:“拈槌竖拂弹指扬眉一问一答。并不当向上宗乘。”僧便问:“如何是向上宗乘?”师云:“地下阎浮。大家总道得。败如闹市里坐朝时。猪肉案头茅坑里虫子。还有超佛越祖之谈么?”僧云:“有底不肯。”师云:“有底不肯。不可商量时便有。不商量时便无也。若约那个语话。体上会事。直言未到。见解偏枯。” 师有时云:“我寻常道。一切声是佛声。一切色是佛色。尽大地是法身。枉作个佛法中见。如今见拄杖但唤作拄杖。见屋但唤作屋。” 师有时云:“作而无作用而无用。”乃拈起拄杖云:“不是用而无用。唤什么作拄杖?” 举丹霞云:“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师云:“拄杖不可不灵也。唤什么作百骸。甚处得来。” 举:“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师云:“拄杖不是无为法。一切不是无为法。” 举志公云:“鸡鸣丑。一颗圆光明已久。”师云:“脑后即不问你。三千里外道将一句来。” 举睦州唤僧:“赵州吃茶入水之义。雪峰辊球。归宗拽石。经头以字。国师水碗。罗汉书字。诸佛出身处。东山水上行。总是向上时节。” 示众云:“直得触目无滞。达得名身句身一切法空。山河大地是名。名亦不可得。唤作三昧性海俱备。犹是无风匝匝之波。直得忘知于觉。觉即佛性矣。唤作无事人。更须知有向上一窍在。” 师有时云:“一切处无不是说法。打钟打鼓时不可不是。若与么一切处亦不是有。一切处亦不是无。”又云:“不可说时即有。不说时便无也。若约提唱即未在。为人门中即得。” 举:“生死涅槃合成一块。”乃拈起扇子云:“是什么?不是合成一块。得与么不灵利。直饶与么,也是鬼窟里作活计。” 举:“僧问南泉。牛头未见四祖时。为什么百鸟衔花献。泉云:步步蹋佛阶梯。僧云:见后为什么不衔花献?泉云:‘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师云:“南泉败解步步登高。不解従空放下。”僧云:“如何是步步登高?”师云:“香积世界。”僧云:“如何是従空放下?”师云:“填沟塞壑。” 师有时云:“若问佛法两字。东西南北七纵八横。朝到西天暮归唐土。虽然如此。向后不得错举。” 举祖师偈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僧问:“如何是转处实能幽?”师云:“吃嘹舌头。老僧倒走三千里。”又问:“如何是随流认得性?”师云:“馒头ボ子。摩诃般若波罗蜜。” 举玄沙与韦监军茶话次。军云:“占波国人语话稍难辨。何况五天梵语。还有人辨得么?”玄沙提起代子云:“识得这个即辨得?”师云:“玄沙何用繁辞。”又云:“适来道什么?”又云:“有什么难辨。” 举古人云:“以空名召空色。”师云:“拄杖不是空名。召得不是空色。唤什么作拄杖。不是空名。” 因南泉示众云:“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处纳些些他总不见。”复有僧举似师。师云:“南泉水牯牛。随处纳些些。你道在牛内纳牛外纳。直饶你向这里说得纳处分明。我更问你。索牛在后。长庆云:你道古人前头为人后头为人。” 举王大王向雪峰道:“拟葢一所佛殿去如何?”峰云:“大王何不葢取一所空王殿。”大王云:“请师样子。”峰展两手。师云:“一举四十九。” 举报慈赞龙牙偈云:“日出连山月圆当户。不是无身不欲全露。”有僧问:“请师全露。”龙牙拨开帐子云:“还见么?”僧云:“不见。”牙云:“将眼来。”后报慈闻举云:“龙牙败道得一半。”师令僧举:“我与你道。”其僧便举。师云:“我不妨与你道。” 师有时云:“诸方尽向绳墨里脱出。我者里即不然。”僧问:“未审和尚如何?”师云:“草鞋三十文买。” 举:“揽真成立色相宛然。一切法不迁。”僧便问:“作么生是不迁?”师云:“还见灯笼么?”僧云:“见。”师云:“静处萨婆诃。” 示众云:“你等诸人。每日上来下去。问讯即不无。若过水时将什么过?”有久住僧对云:“步。”师深喜之。 举僧辞大随。随问:“什么处去?”僧云:“峨嵋礼拜普贤去。”随拈起拂子云:“文殊普贤总在者里。”其僧画一圆相。抛向背后。却展两手。随云:“侍者将一贴茶来与者僧。”师举了云:“我即不与么。”有僧云:“和尚又如何?”师云:“西天斩头截臂。者里自领出去。” 举黄檗一日举手作捏势云:“天下老和尚总在者里。我若放一线道。従汝七纵八横。若不放过,不消一捏。”僧问:“放一线道时如何?”檗云:“七纵八横。”又问:“不放过不消一捏时如何?”檗云:“普。”复有僧问师:“如何是七纵八横?”师云:“念老僧年老。”僧云:“如何是普?”师云:“天光回照。”僧云:“如何是天光回照?”师云:“骼缩少人知。” 师有时云:“一颗圆光明已久。还有人问么?”僧便问:“如何是一颗圆光明已久?”师云:“西天斩头截臂。”又云:“除却须弥山。拈却佛殿脊。” 师一日披袈娑云:“我抖擞法身也。总无对。”师云:“汝问我。”僧便问:“和尚抖擞法身意旨如何?”师云:“我也知你亲。” 举玄沙示众云:“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来。作么生接。患盲者拈槌竖拂他又不见。患聋者语言三昧他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又说不得。且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有僧请益师。师云:“你礼拜着。”僧礼拜起。师以拄杖便惶。僧退后。师云:“你不是患盲。”复唤近前。僧近前。师云:“你不是患聋。”乃竖起拄杖云:“还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你不是患哑。”其僧于此有省。 举古云:“一言才举。大地全收。”师云:“且道是什么言?”自云:“春鸟啼时西岭上。”遂令僧:“你问我。”僧便问:“是什么言?”师云:“噫。” 举马大师云:“一切语言是提婆宗。以此个为主。”师云:“好语。败是无人问。”僧便问:“如何是提婆宗?”师云:“西天九十六种。你是最下种。” 举肇法师云:“诸法不异者。不可续凫截鹤。夷岳盈壑。然后为无异者哉?”师云:“长者天然长。短者天然短。”又云:“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乃拈起拄杖云:“拄杖不是常住法。” 举古云:“一念劫收一切智。”师拈起拄杖云:“乾坤大地总在上头。若透得去。拄杖也不见有。直饶与么。也是不着便。” 举须菩提说法。帝释雨华。尊者问曰:“此华従天得耶。”帝曰:“弗也。”“従地得耶?”帝曰:“弗也。”“従人得耶?”帝曰:“弗也。”“従何得耶?”帝释举手。尊者云:“如是如是?”师云:“帝释举手处作么生?与你四大五蕴释迦老子同别。” 举世尊初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师云:“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贵图天下太平。” 举禾山示众云:“有作家战将么出来。”时有僧出云:“未审彼中还有也无?”师云:“格。” 举僧问雪峰:“佛未出世时如何?”峰横按拄杖而坐。师云:“常。” 举德山问维那:“有几人新到。”那云:“八人。”山云:“唤典座来。一时生按过。”师拈云:“更说什么生按过。” 举雪峰勘僧:“什么处去。”僧云:“识得即知去处。”峰云:“你是了事人。乱走作什么?”僧云:“莫涂皑人好。”峰云:“我即涂皑你。古人吹布毛作么生?与我说来看。”僧云:“残羹馊饭已有人吃了也。”师别前语云:“筑着便作屎臭气。”代后语云:“将谓是钻天鹞子。元来是死水里虾蟆。” 举韶山勘僧云:“莫便是多口白头因么?”因云:“不敢。”山云:“有多少口。”因云:“遍身是。”山云:“大小二事向甚处屙?”因云:“向韶山口里屙。”山云:“有韶山口。即向韶山口里屙。无韶山口。向甚处屙?”因无语。山便打。师代云:“这话堕阿师。放你三十棒。”又代云:“将谓是师子儿。”又云:“韶山今日瓦解冰消。” 举僧到曹溪。有守衣钵上座。提起衣云:“此是大庾岭头提不起底。”僧云:“为什么在上座手里?”座无语。师云:“彼彼不了。”师代云:“远向不如亲到。”又云:“将谓是师子儿。” 举睦州问僧:“莫便是清华严么?”僧云:“不敢。”州云:“梦见华严么?”僧无语。”师云:“门前大狼籍生。” 举湖南报慈垂语云:“我有一句子。遍大地。”僧便问:“如何是遍大地底句?”慈云:“无空缺。”师云:“不合与么道。”别云:“何不庵外问。” 举南泉示众云:“昨夜三更。文殊普贤相打。各与二十棒。贬向二铁围山。”赵州出众云:“和尚棒教谁吃?”泉云:“王老师有什么过?”州便礼拜。师代云:“深领和尚慈悲。某甲归衣钵下。得个安乐。” 举崇寿见僧做胡饼次。隔窗问云:“你还见我么?”僧云:“不见。”寿云:“还我胡饼钱来。”僧无语。师代云:“和尚礼拜饼绸好。” 举僧问赵州:“如何是妙峰顶。”州云:“不答你者话。”僧云:“为什么不答。”州云:“我若答落在平地。”师代云:“俱胝和尚。” 举长庆见僧来云:“何得无礼?”师代云:“某甲罪过。”又云:“甲辰乙已。” 举长庆问秀才云:“佛教云:众生日用而不知。儒书亦云:‘日用而不知。’不知个什么?”秀才云:“不知大道。”师云:“灼然不知。” 举僧问睦州:“灵山还有蛇不?”州云:“者蚯蚓。”师代云:“白骨连山。” 举长庆拈拄杖云:“识得这个。一生参学事毕。”师云:“识得这个。为什么不住。” 举云岩扫地次。道吾云:“何得太区区生?”岩云:“须知有不区区者。”吾云:“与么则第二月也。”岩竖起扫帚云:“这个是第几月?”吾拂袖出去。师云:“奴见婢殷勤。” 举仰山问俗官云:“官居何位?”官云:“推官。”山乃竖起拂子云:“还推得这个么?”官无语。师代云:“久向和尚。” 举僧到翠岩。值岩不在。乃下看主事。主事云:“参见和尚也未。”僧云:“未。”主事却指狗子云:“要见和尚。但礼拜者狗子。”僧无语。后翠岩归闻此语云:“作么生道免得与么无语?”师代云:“欲观其师先观弟子。” 举座主就华严讲。请翠岩斋。岩云:“山僧有个问。座主若道得即斋。”岩便拈起胡饼云:“还具法身么?”主云:“具法身。”岩云:“与么则吃法身也。”主无语。本讲座主代云:“有什么过?”岩不肯。东使云:“诺诺。”师代云:“特谢和尚降重空筵。” 举雪峰示众云:“世界阔一丈。古镜阔一丈。世界阔一尺。古镜阔一尺。”玄沙指面前火绸云:“火绸阔多少。”峰云:“似古镜阔。”沙云:“这老汉脚跟未点地在。”后东使拈问僧:“为复古镜致火绸与么大。火绸致古镜与么大?”西院云:“与么问人也未可在。”师云:“馊饭泥茶绸。” 举僧问云居:“山河大地従何而有?”居云:“従妄想有。”僧云:“与某甲想出一遭金得么?”居便休去。僧不肯。师闻得云:“已是葛藤不能折合。得待伊道想出一遭金得么?”拈拄杖便打。 举闽中韦监军。寻常见僧云:“某甲待官满。出江西湖南置一问。问杀江西湖南老宿。”僧云:“监军作么生问?”军云:“不劳手脚。”僧无语。师代云:“话堕也。”又云:“伏惟尚飨。” 举王太傅问北院云:“古人道。普现色身遍行三昧。佛法为什么不到北俱卢洲?”院云:“败为遍行。所以不到。”师云:“如法置一问来。” 举王太尉入佛殿指钵盂问僧:“这个是什么钵?”僧云:“药师钵。”尉云:“败闻有降龙钵。”僧云:“待有龙即降。”尉云:“忽遇蝗云获浪来又作么生?”僧云:“他亦不顾。”尉云:“话堕也。”玄沙云:“尽你神力走向什么处去。”保福云:“归依佛法僧。”百丈作覆钵势。师云:“他日生天莫辜负老僧。” 举地藏问崇寿:“你久后将什么利济于人?”寿云:“无不利济。”藏云:“无一法得利济。师云:“直饶与么也好吃棒。”又云:“当时但唤近前来。已后教伊无鹐啄处。” 举泉州王太傅问僧:“上座住甚处?”僧云:“半月山。”傅云:“忽遇月头月尾又作么生?”僧无语。师代云:“将谓与么。更有与么。” 举龙牙寻常道:“云居师兄得第二句。我得第一句。”西院云:“败如龙牙与么道。还扶得也无?”师云:“须礼拜云居始得。”西院云:“傍观者哂。” 举崇寿问僧:“还见灯笼么?”僧云:“见。”寿云:“两个。”师代云:“三头两面。”又云:“七个八个。” ○云门(文偃)匡真禅师广录中(门人明识大师赐紫守坚集) △垂示代语师因不安。云:“打草鞋行脚去。”无对。师云:“汝问,我与汝道。”僧便问:“和尚什么处去?”师云:“四维上下对机设教去。”代前语云:“和尚宜吃涢附汤。” 上堂云:“衷久雨不晴。”代云:“一箭两垛。”或云:“遇贱即贵。遇明即暗。”代云:“一起一倒。”一日云:“咬齿一句作么生道?”代云:“合。”或云:“初秋夏末责情三十棒。”代云:“某甲如是。” 问僧:“新罗国与大唐国。是同是别?”代云:“僧堂佛殿厨库三门。” 上堂云:“教意提不起。过在什么处?”代云:“为你虾蟆活。” 上堂云:“你道。古佛与露柱相交。是第几机。”无对。师云:“汝问,我与汝道。”僧便问。师云:“一条丙三十文。”代前语云:“南山起云北山下雨。”僧又问:“作么生是一条丙三十文?”师云:“打与。” 一日云:“商量举觉个什么?”代云:“盐贵米贱。”或云:“佛法两字拈却成得个什么?”代云:“死虾蟆。”或云:“佛法不用学。灯笼露柱欺你去。作么生得不欺你去。”代云:“赵州南石桥北。” 一日云:“古人面壁闭却门。还透得这里么?”代云:“这里是什么乾屎橛。”又云:“一。”或云:“般柴来去行住坐卧四威仪中。还出得释迦老子鼻孔么?”代云:“和尚也是量才补职。” 师或举手云:“古佛为什么不到这里。”代云:“不可降尊就卑。” 因僧设报慈和尚斋。师问僧:“汝道报慈和尚有几身。”代云:“今日斋饭如法。” 问僧:“般柴来去普贤菩萨在什么处?”代云:“般柴早是辛苦。” 上堂,大众集定。云:“是大过患子细点检。”代云:“不用别人。”问僧:“世间是什么人罪最重。”代云:“平出。” 一日云:“古人道。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作么生明得免此过?”代云:“赵州石桥。嘉州大像。”或云:“虚空还有长短也无?”代云:“这个师僧得与么肥。这个师僧得与么瘦。” 一日云:“常徒之见过在什么处?”代云:“洎作个中会。” 上堂,大众集定。云:“有理不伸死而不吊。有理能伸罕遇奇人。置将一问来。”代云:“过。” 师有时问僧:“作么生?”代云:“少吃。”或云:“是你诸人。绕天下行脚不知有祖师意。露柱却知有祖师意。你作么生明得露柱知有祖师意。”代云:“九九八十一。” 示众云:“一举不再说。作么生是一举?”又云:“你若不相当。且觅个入头路。微尘诸佛尽在你舌头上。三藏圣教在你脚跟下。不如悟去好。还有人悟得么?出来道看。”代云:“养子之缘。”代前语云:“长安虽乐。” 上堂,大众集定。云:“风不来树不动。”便下座。”代云:“树折船沉。”或云:“第一句作么生道。若道不得。作么生得心息。”代云:“和尚莫要草鞋拄杖么?”一日云:“従上古人作么生辨人。”代云:“城地因君置。” 师因摘茶云:“摘茶辛苦。置将一问来。”无对。又云:“你若道不得。且念上大人。更不相当且顺朱。”代云:“功不浪施。”代前语云:“劳而无功。”或云:“今日二十七。拈向什么处?”代云:“壁上挂。” 问僧:“三乘十二分教。什么人承当得。”代云:“沙弥童行。”一日云:“汝作么生辨得无碍法。”代云:“闲家具。”或云:“还有句内藏身么?”代云:“领。” 一日云:“京华还有栋梁也无。”代云:“家家观世音。”或云:“不相当且顺朱。识取好。”代云:“因学人置得。” 示众云:“衷即难。七九六十三。作么生道?”代云:“不可总无人去也。”又云:“洎合向后道。”师或云:“日里来往日里辨人。忽然中夜教取个物来。未曾到处作么生取。”代云:“瞒却多少人。” 示众云:“看看。佛殿入僧堂里去也。”代云:“罗浮打鼓韶州舞。” 上堂,拈起拄杖云:“看看。三千大千世界一时摇动。”便下座。代云:“拽。” 一日云:“作么生是双明一句?”代云:“一箭两垛。”或云:“作么生是不瞒人底句。”代云:“莫道这个是瞒人底。” 一日云:“泥水不分。过在什么处?”代云:“昨日莫徭人设斋。”或云:“日里来往总识你。作么生是影身一句。”代云:“某甲亦见日头従东边上。”一日云:“尽力作么生道。”代云:“五个胡饼三碗茶。”或云:“作么生是平伸一问?”代云:“便掴傍僧。” 一日云:“空不异色作么生道。”代云:“园头甚要。”或云:“作么生是不沉影底句?”代云:“现。” 上堂,大众集。师良久云:“久雨不晴。”代云:“一槌两当葢覆将来。” 一日云:“教中有言。谤斯经故获罪如是。拈却当门齿将经来。”代云:“不空穗索。”或云:“你多年在丛林里。”乃举手便放下云:“向后不得与么。”代云:“若与么便成辜负和尚。”一日云:“昨日有一句语。不敢望你会。还有人举得么?”代云:“蓦。”又云:“走杀多少人。” 上堂,大众集定。云:“总上来也。各自东行西行。”便下座。代云:“不少。”或云:“古人一言悟道。触缘见性。拈起作么生商量?”代云:“云居鼓上蓝钟。” 一日云:“日里来往上上下下。一问一答住汝当荷。夹差一问来。作么生当荷。”代云:“谓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又云:“一起一倒。”又云:“生在冀州。” 上堂云:“乾坤侧日月星辰一时黑。作么生道?”代云:“好事不如无。” 师因说事了。起立以拄杖打禅床一下云:“适来如许多葛藤。贬向什么处去。灵利底即见。不灵利底着我热瞒。”代云:“雪上加霜。” 示众云:“日月傍照三天下。正照四天下。我与你注破了也。一句道将来。”代云:“东弗于代西瞿耶尼。”或云:“佛法不用道着。世间什么物最贵?”代云:“莫道这个是贱底。”又云:“乾屎橛。” 一日云:“今日十五入夏也。寒山子作么生?”代云:“和尚问寒山。学人对拾得。”或云:“你诸人傍家行脚。还识西天二十八祖么?”代云:“坐底坐卧底卧。”又云:“少吃。” 因斋次。指白瓷器云:“这个知有超佛越祖之谈。”代云:“五九四十五。”又云:“和尚自吃饭。” 一日云:“是你傍家行脚。作么生是不落宾主底句。道将来。”代云:“便出去。”或云:“是你师僧。在江西湖南所在过夏。衣钵分付什么人了来。”代云:“不是瞒却一人来。”又云:“不作大人相。” 一日云:“非贵贱据什么?”代云:“虾跳不出斗。” 示众云:“看看。杀了也。”便作倒势云:“会么?若不会。且向拄杖头上会取。”代云:“龙头蛇尾蛇尾龙头。”又代作倒势。 一日云:“我每日共你葛藤不能到夜。如今在这里置将一问来。”代云:“败恐和尚不答。”或云:“作么生是脚跟下一句?”代云:“有么?” 师或问僧:“你为什么带累我?”代云:“某甲带累和尚。”或云:“作么生出得这里。”代云:“朝游罗浮暮归檀特。” 一日云:“明已底人。还见有已么?”代云:“把将来。”又代展两手。或云:“作么生是蹙舌一句。”代云:“和尚败待某甲道。” 一日云:“你师僧绕天下行脚。见老和尚开口。便上来东听西听。何不向洗钵盂处置将一问来。”代云:“也知和尚为物之故。”因见火头云:“你辛苦我赏你。这个拄杖子。吞却祖师也。”无对。代云:“功不浪施。”又云:“祸不单行。” 师因披衲衣云:“古人道。披衣葢乾坤。”乃拈起衲衣抖擞云:“北斗一时黑。作么生?”代云:“也知和尚出身早。”又云:“不道与么去。”或云:“佛法还有变易也无。”代云:“钵盂鞋履拄杖针筒。” 一日云:“佛法拈却我不问你。还有识世谛法么?”代云:“某甲若道有。被和尚领过。”或云:“摩{少兔}显正。过在什么处?”代云:“有什么过。” 示众云:“大众。函葢乾坤目机铢两。不涉春缘作么生承当。”代云:“一镞破三关。”师或云:“南来北往飞禽走兽。为什么却有异。”代云:“辨却多少人。”或云:“你诸人。担钵囊行脚。不知有佛法。佛殿上蚩吻却知有佛法。”代云:“佛殿里装香。三门外合掌。” 师或以拄杖一划云:“微尘诸佛尽在这里。还辨得尽么?”代云:“日出东方夜落西。” 一日云:“作么生是扣门一句。”代云:“打。”或云:“迷本底人触途俱滞。悟本底人为什么有四大见。”代云:“益州附子建州涢。” 师或云:“你诸方爱答话。还有透不得底句么?”代云:“来。”或云:“达磨西来为什么难得儿孙。”代云:“放。” 师因说事了。起立云:“你诸人忽然今夜总悟去。早起将刀截却我头。我说了也。”乃拈衲衣抖擞云:“作么生?”代云:“学人不得辜负和尚。”或云:“口败堪吃饭。你道古人拈槌竖拂扬眉动目作么生辨。”代云:“沩山笠子江西别。”又云:“龙头蛇尾。”或云:“佛法中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并为增语。汝道世谛以何为增语。”代云:“闹市里一个两个。”又云:“菩提涅槃。” 师或云:“古人道。触目是道。拈却酱瓮。阿那个是道?”无对。师云:“苍天苍天。”代前语云:“是什么心行?”或云:“见即不可子细看。”代云:“长安虽乐。” 示众云:“十五日已前不问你。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代云:“日日是好日。” 上堂,良久云:“钝置杀人。”便下座。”代云:“不独。” 因看志公颂问僧:“半夜子。心住无生即生死。古人意作么生?”代云:“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也。”或云:“古人道。人人尽有光明在。看时不见暗昏昏。作么生是光明?”代云:“厨库三门。”又云:“好事不如无。” 一日云:“佛法大杀有。败是舌头短。”代云:“长也。”又云:“大斧斫了手摩挱。” 师斋次问僧:“应是従前丛林学得底言语总拈却。你道我饭作么生滋味。”代云:“菜里少盐醋。”或云:“是你诸人行脚。须知有隔身句。作么生是隔身句?”代云:“初三十一。”或云:“大智非明真空绝迹。还有人明得这个道理么?若有人明得。出来道看。”代云:“捏。” 问僧:“常徒底人。过在什么处?你与我拈出来。”代云:“不可平地生堆阜。”又云:“和尚佛法身心何在?”或云:“一言才举千差同辙。是什么言?”代云:“如是我闻。”又云:“要道有什么难?” 因见狗子。乃打一下云:“你为什么咬这露柱?”代:“但以脚缈。狗子便去。” 举《华严经》云:“金色光明云。青色光明云。你道我寻常还有这个时节么?”代云:“亦不得屈着和尚。”因开法堂门云:“作么生是入门一句?”有僧云:“诺。”师云:“漆桶。”无对。代云:“掩面出去。”代后语云:“道着。” 一日众集定。云:“莫错认一着。”便下座。代云:“谢和尚重重相为。”或云:“是你诸人行脚。须知有入头路。还有人道得么?出来道看。”代云:“也不得辜负和尚。” 示众云:“中有一宝秘在形山。拈灯笼向佛殿里。将三门来灯笼上。作么生?”代云:“逐物意移。”又云:“雷起云兴。” 一日云:“宗门作么生举令。”代云:“底。” 师或云:“阿耶耶。新罗国里打铁火星。烧着我指头。”自代云:“非但指头。”师或云:“従上祖师三世诸佛说法。山河大地草木。为什么不省去。”代云:“新到行人事。”又云:“和尚京中吃阛多。”师或云:“万法纭纭。三世诸佛天下老和尚一时出头。过在什么处?”代云:“着什么来由。” 一日云:“忽然有一个老宿。把弓刀按剑入地狱如箭射。还有人会得这个时节么?”代云:“钥匙在和尚手里。”或云:“古人道。难得不错怪人句。作么生是不错怪人句。”代云:“争塞得人口。” 一日云:“眼睫横亘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黄泉。须弥塞却你咽喉。还有人会得么?若有人会得。拽取占波共新罗斗额。”代云:“哂。”或云:“古人道:声香味触常三昧。我与你葛藤。”乃拈拄杖云:“这个拄杖子是三昧。你若识得拄杖子。即识得天下老宿。”又云:“你若识得拄杖子。未梦见天下老宿脚跟下一茎毛。”代云:“和尚不使别人。” 一日云:“一箭两垛作么生?”代云:“长安虽乐。”或云:“日谢树无影。这个是佛殿。那个是无影?”代云:“洎分南北。” 一日云:“作么生道得不落第二问?”代云:“洪州鞋履。”一日拈起拄杖云:“解脱深坑勃跳。”代云:“出。”或云:“一语明得不要分外。”代云:“将谓是天地。”师或云:“尘无自性。揽真成立。作么生是成立底事?”代云:“五尺拄杖三尺竹。” 一日云:“说即天地悬殊。不说即眼睫里藏身。眉毛上勃跳。”代云:“三三。”或云:“古人道。一语无二语。作么生是一语?”代云:“早朝粥斋后茶。” 师或拈起拄杖云:“是你诸人作么生辨云门。云门作么生辨你诸人?”代云:“平。” 问僧:“佛法还有青黄赤白也无?”代云:“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一日云:“作么生是尘中辨主?”代云:“道州去江华不远。” 师或云:“有一人问着。口似木?突。有一人问着。口似悬河。你道。二人过在甚处?”代云:“有过即拈出。” 示众云:“丛林言话即不要。作么生是宗门自已?”代但展两手。或云:“迷身一句作么生道?”代云:“何处有也?”或云:“目前不溺作么生道?”代云:“下不举上。” 示众云:“江西即说君臣父子。湖南即说他不与么。我此间总不如是。你还识壁么?”代云:“何异。” 一日云:“作么生是不续再问?”代云:“秋风过去春风至。” 因斋时闻鼓声。师云:“释迦老子叫唤也。”时有僧问:“未审释迦老子叫唤作么?”师云:“你与么驴年梦见么?”代云:“今日吃饭甚是迟。”或云:“我今年老七十八也。所作事难也。”良久问僧:“你道净瓶年多少?”无对。代云:“甲子会。” 一日云:“灵利底人难得。作么生是灵利底人?”代云:“不妨。”或云:“问一答十。”问:“十答百底人。従什么处来?”代云:“西京来。” 一日云:“会佛法底人。共什么人语话?”代云:“行者。”问:“僧云:三藏圣教天下老和尚言语。总拈却虾蟆口里道将一句来。”代云:“昨日新雷起。” 师举。古人道:“读经千遍纸上见经不识。忽然国师问你作么生?”又云:“忽然国师拈起作么生?”代前语云:“络。”代后语云:“朝看华严夜读般若。”或云:“凡有请问不得离于只对。作么生道。”代云:“路逢剑客须呈剑。” 一日云:“作么生是一句通褒贬。”代云:“虽是善因而招恶果。”或云:“行住坐卧着衣吃饭是法身。那个是你四大?”代云:“和尚今年年尊。” 一日云:“你若辨我我辨你是寻常。更有一条作么生辨。”代云:“识。”或云:“节角语须是个人始得。作么生是节角语?”代云:“摩斯吒落水。” 一日云:“绕天下行脚辨人底人。你道具什么眼。”代云:“听水。” 上堂云:“遇人即鼻孔辽天。”便下座。代云:“识好恶。” 师或云:“闹市里道将一句来。”代便唱声云:“人家莫点灯火。” 上堂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代云:“众祸已除。”或云:“照尽一句作么生道。”代云:“某甲不欲开虾蟆口。” 师在胡饼寮吃茶云:“不向汝道罪过。”无对。复云:“第一须忌火。”便起去。代云:“大众不得辜负和尚。” 师或云:“佛法大杀有。败是灸疮痛。”代云:“灸疮痛犹可。” 一日云:“临坑不损人。”代云:“也是。”又云:“某甲识好恶。”或云:“古人道举即易。作么生?”代云:“以貌取人。” 一日云:“蓦点是什么时节?”代云:“不可道是虾蟆蛤企。”或云:“不是云门罪过。”便起去。代云:“事不孤起。”师或云:“己事若明。始消他供养。作么生是你明底事?”又云:“举一明三万里崖州。”代云:“一切由和尚。”代前语云:“饱。” 师或拈起拄杖问僧:“这个汝不得道着。作么生是衲僧孔窍?”无对。又云:“你若道不得。向鼻孔里道将一句来。”代云:“新罗火铁州针。”又云:“疋上不足。” 因僧来参。师拈起袈裟云:“你若道得。落我袈裟嗔嘘里。你若道不得。又在鬼窟里坐。作么生?”代云:“某甲无气力。”或云:“不明已底人。过在什么处?”代云:“大人不合如此。” 一日云:“放下一句无不尽。”代云:“养子之缘。”或云:“不用指东划西。什么人会佛法。”代云:“三家村里老翁婆。”一日云:“你若衣钵下坐。缚杀你。你若走上来。走杀你。作么生是不停之句。”代云:“速。”或云:“新罗国里置将一问来。”代云:“便请。” 一日云:“万法従甚处起。”代云:“粪堆头。”师或云:“第一句作么生道。你若明得。戮府铁牛吞却乾坤。”代云:“谢和尚重重相为。” 一日云:“作么生是问中具眼。”代云:“瞽。” 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你若举二。放你举三。”代云:“开。” 师或云:“天堂地狱镬汤绸炭。葢却你头。三世诸佛总在你脚跟下。三十年后鼻孔辽天。”代云:“不可更作野狐精见解也。” 一日云:“五音六律是有是无。”代云:“不可虾蟆窟里作活计。” 师或云:“一句该通五千余首。苏噜萨诃。”代云:“三门头打鼓。佛殿里行香。”师或云:“如今半夏也。敲磕处道将一句来。”师复云:“蜜怛哩孤蜜怛哩智。”又云:“蜜怛哩孤蜜怛哩智作么生?”代云?部?林。”又云:“磕。” 一日云:“三十年后会去在。”代云:“点儿落节。”或云:“头上霹雳即不问你。脚下龙过道将一句来。”代云:“朝起云夜降雨。” 师问僧:“德山便棒。你道学人还有长处也无。”代云:“无端。” 一日云:“一切智智清净中。还有生灭么?”代云:“夜叉说半偈。”或云:“若知去处。什么劫中无祖佛?”代云:“发。” 示众云:“作么生是不露锋骨句?”代云:“今时人须是明明向道始得。”师乃有颂:“不露锋骨句。未语先分付。进步口喃喃。知君大罔措。”或云:“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你道自已在一乘法里一乘法外。”代云:“入。”又云:“是。” 一日云:“纽半破三针筒。鼻孔里道将一句来。”代云:“海里使风山上船。”或云:“折半列三针筒。鼻孔在什么处?与我个个拈出来看。”代云:“上中下。”或云:“分疆列土作么生道?”代云:“文殊自文殊。解脱自解脱。” 师或云:“衲僧须得巴鼻。即识得天下人。作么生是衲僧巴鼻?”代云:“德山棒。” 示众云:“浅闻即深悟。深闻即不悟。”代云:“迷逢达磨。”或云:“衲僧须识古人眼。作么生是古人眼?”代云:“虾蟆跳上天。” 一日云:“处处道将一句来。”代云:“闹市里天子。百草头上老僧。”或云:“暗道将一句来。”代云:“藏头露尾。” 一日云:“将南作北将北作南。作么生道?”代云:“由阿谁。”或云:“未打板已前。道将一句来。”代云:“着什么来由。” 一日云:“以有为有。作么生免得去。”代云:“患。” 师或云:“解患非患明得了。作么生是眼?”代云:“昼见日夜见星。” 一日云:“明暗为什么不相管。”代云:“难为怪笑。”或云:“过在什么处?得与么难。”代云:“辨。” 一日云:“渺漫不分。是什么人分上事?”代云:“不可作沙弥行者见解也。” 师或拈起拄杖云:“莫道老和尚瞒你。贵之与贱纵横十字。一时这里会得了。莫辜负老僧。”代云:“百鸟为子屈。”又云:“抑与之与。”师或云:“见么?”自云:“见。”又云:“见什么?”代云:“花。” 师举古人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这个是僧堂。这个是佛殿。那个是不拣择?”代云:“何必如此。”师或云:“全抽半抽。作么生道?”复云:“作么生是半抽?”代云:“跳出死虾蟆。”又云:“作么生是全抽?”代云:“案山雷主山雨。”师或云:“你自钝置第一不得错举。”代云:“事不孤起。” 一日云:“识得道得出来道看。话端道什么?”代云:“识罪。”或云:“作么生是不再问底句?”代云:“今年春气早。夜来阳鸟啼。”又云:“佛殿里装香。三门前合掌。” 一日云:“入夏来十一日也。还得入头么?作么生道。”代云:“来日十二。” 师因吃茶。拈起茶盏云:“一口吞尽作么生?”代云:“茶又吃却。” 示众云:“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总出头来。过在什么处?”又云:“你在此间三冬两夏。忽然出外有人问:云门老和尚道什么?你向他道什么?”代云:“蓦面唾这野狐精。”代前语云:“他不是颠。’或云:“古人道。従门入者非宝。作么生是门。”代云:“道得也无用处。”因闻鼓声云:“鼓声咬破七条。”又指僧云:“抱取猫儿来。”代云:“不用别人。” 师问僧:“行脚事即不问汝。三十二相八十种好道将一句来。还有人道得么?”代云:“怛萨阿竭二千年。”师或云:“不问汝丛林言教。这个是天这个是地。”以手指身云:“这个是我。”又指露柱云:“这个是露柱。那个是佛法?”代云:“也大难。” 师在僧堂中吃茶。拈起托子云:“蒸饼馒头一任汝吃。你道这个是什么?”代云:“乾狗屎。”又云:“茶又吃了也。”师或云:“你还识德山么?莫道我压良为贱。”代云:“也知和尚因某甲置得。” 师闻斋鼓声云:“你道鼓因什么置得?”代云:“因皮置得。” 师闻斋鼓声云:“你还识得老婆禅么?”代云:“鼓声唤吃饭去。” 一日云:“古人道。巧拙具生杀。作么生是生杀?”代云:“疋上不足疋下有余。” 上堂,大众集已。师云:“大众斋去。”却问僧:“你道我教伊去。还有过也无?”代云:“也不是和尚特地如此。” 师行次以拄杖打露柱一下云:“新罗天子勃跳上梵天。”代云:“无端。” 师或云:“世谛不要道。佛法道将一句来。”代云:“父子之情。” 一日云:“通明底人什么物与么来。”代云:“莫教屈着人。”又云:“释迦老子须弥山。”或云:“古人道。朝朝抱佛眠。起时还共起。你道见解朦胧底人作么生?”代云:“未到。”问僧云:“眼中无色识。识中无色眼。色眼二俱无。何能令见色。去却古人。道将一句来。”代云:“把将馒头蒸饼来。”又云:“雪上更加霜。”又云:“有什么?”师或云:“幡竿头倒卓。是第几机?”代云:“打。” 一日云:“学佛法底人如恒河沙百草头上道将一句来。”代云:“俱。”师因出门云:“古人道。従门入者非宝。汝道従门出者作么生?”代云:“一。” 师入堂斋次。指圣僧供钵问僧云:“你若吃尽。又在解脱深坑里。你若吃不尽。又不唧留。作么生?”代云:“大众吃饭次。” 上堂云:“划断即不可。”复云:“你若不会。三十年后莫道不见老僧。”代云:“和尚恐人埋没。”代前语云:“今日上堂大众着便。” 师或以拄杖打露柱一下云:“你作么生不说禅。”复云:“埋没人家男女。”无对。自云:“担枷过状。”自代前语云:“争怪得别人。” 师或云:“湖里鱼变成龙即不问你。作么生是针眼鱼?”代云:“点。” 师闻打槌声云:“妙喜世界百杂碎。擎钵盂向湖南城里吃粥。”代云:“浴后吃。” 一日云:“什么语中无世谛。什么语中无地狱?”代云:“天晴日出雨下雷兴。”或云:“平常心是道。你平常道将一句来。”代云:“五个胡饼三个ボ。” 一日云:“一句辨邪正。忽有人问。作么生是辨邪正底句。你作么生道。”代云:“西天与此土不同。”或云:“今日已前不要。今日已后不要。正当今日道将一句来。”代云:“正好。” 师或云:“病遇因即瘥。你道遇什么因道得底道看。”代云:“尚。”或云:“钵盂匙箸与露柱相去多少?”代云:“分开好。”又云:“寻常得此便。” 一日云:“当锋一句作么生道。”代云:“领。”或云:“作么生是辨慈风一句?”代云:“识取好。” 一日云:“迷身一句作么生道。”代云:“昨日雷声起。今朝阳鸟啼。”师或云:“不用勃跳。道将一句来。”代云:“死蛤企也无用处。” 一日云:“作么生是提婆宗。”代云:“西天令严此土还较。”或云:“汝道何物具四德。”代云:“死猫儿。”又云:“把不具底来。” 一日云:“荆棘不雕择。道将一句来。”代云:“拈放一边。”或云:“有一切见底人。是什么人。”代云:“三家村里纳税汉。” 一日云:“不占田地。道将一句来。”代云:“总属和尚。”或云:“倒道将一句来看。”代云:“诃萨。” 一日云:“息节一句作么生道?”代云:“知时好。”师或云:“天下乱走将什么过水?”代云:“且晒着。” 师或时拈拄杖作射势云:“官家进器械来也。看看。”代云:“和尚不得放过。”又云:“僧堂前。” 师或云:“一夜展脚睡天明。道将一句来。”代云:“何不快起。”或云:“作么生是赤脱一句。”代云:“也大无端。” 一日云:“以有为有。此人过在什么处?”代云:“苦。”或云:“还有不识祖师底人么?”代云:“仁义道中。”又云:“不患。” 一日云:“识过无过。不识过过也不知。”代云:“热。”或云:“曹溪路上还有俗谈也无?”代云:“二事一时。” 一日云:“佛法外置将一问来。”代云:“一个便多。”或云:“既知来处。什么劫中无祖师?”代云:“某甲今年不着便。”或云:“寸草不生不学禅不学道。”代云:“是什么闲?”或云:“还有吞不尽句么?”代云:“蛇。” 师行次以拄杖打露柱一下云:“什么处来?”自云:“西天来。”复云:“来这里作什么?”自云:“说佛法。”乃喝云:“欺我唐土人。”又以拄杖打一下便行。却拈问僧:“汝道我意作么生?”僧便问:“败如师意作么生?”代云:“不用行主。”又云:“师子咬人。”复问僧:“败如当机。合下得什么语?”代云:“发。”又云:“百岁老儿作歌舞。” 一日云:“蓦衷一句作么生道。”代云:“因一事长一智。”或云:“大藏教将什么辨?”代云:“点。” 一日云:“佛殿为什么不见僧堂?”代云:“痛。”或云:“衲僧鼻孔即不问汝。泥里洗土块道将一句来。”代但弹指。又云:“衲僧鼻孔又作么生道。”代云:“玩山玩水。” 师或问僧:“作么生是不寂句?”无对。师云:“汝问,我与汝道。”僧便问:“作么生是不寂句?”师云:“?部。”代前语云:“不可向鬼窟里作活计。”又云:“作么生是?部。”代云:“会此意。”又云:“文殊五字。”或云:“作么生是入乡随俗底句。”代云:“君子可八。” 一日云:“作么生是提纲一句?”代云:“雪峰南赵州北。” 一日云:“灵苗不动根。过在什么处?”代云:“误却多少人。”或云:“一颗圆光明已久。作么生是一颗圆光?”代云:“谢和尚重重相为。”师或云:“作么生是对明一句。”代云:“露。” 师或云:“非色非声。体上明得。是第几机。”代云:“不可向野狐窟里作活计。” 一日云:“布幔天网打龙。布丝网捞虾蚬。你道螺蚌落在什么处?”代云:“具眼。” 师因卸却七条。语僧云:“汝道来生莫不会佛法么?”僧无语。代云:“和尚幸是大人。”又云:“某甲不敢道。”复云:“为什么不敢道?”又云:“自有和尚在。” 师岁夜问僧:“饼袤是罗汉药石。还将得饆饠ボ子来么?”无对。代云:“今日东风起。” 师或云:“你若不相当。且向古人建化门中道将一句来。若道不得。向异处道将一句来。作么生道?”代云:“前来犹是可。” 一日云:“远即照近即明。作么生道?”代云:“入水始见长人。”又云:“更不要也。” 师或拈拄杖云:“且向这里会。也有利益也无利益。总不会。颟顸佛性儱侗真如。”代云:“疋上不足疋下有余。” 一日云:“万法従什么处起?”代云:“不可向和尚道虾蟆口里也。”因斋时闻鼓声云:“古人道。一切声是佛声。唤作佛声唤作鼓声?”代云:“和尚道了也。”又云:“和尚不宜吃阛。” 因见僧来参。师打露柱一下云:“来这里灾我。”代云:“但打露柱一掴。”云:“为人自安。” 一日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作么生是不拣择?”又云:“如来妙色身罗罗李。”代云:“不出。”代前语云:“古人道了也。” 因斋时打帐座一下云:“这个吃。”又打饭床一下云:“这个不吃。”代云:“一槌两当。” 因搬米问僧:“人担米米担人?”代云:“总得。”又云:“搬米辛苦犹是可。”又问僧:“大桥有多少米。”僧云:“七十硕。”师拈起拄杖云:“七十硕米一时在拄杖头上。担将来即得。若担不得。饿杀你。”代云:“不可为小小。” 一日云:“有所说野干鸣。无所说师子吼。我与么是野干鸣。作么生是师子吼?”代云:“九九八十一。” 师或云:“埋没两字不用道着。”代云:“深领和尚慈悲。”又云:“因某甲所置。” 师或云:“善财入门也。作么生道得出去。”代云:“朝游罗浮。”师或云:“胡饼従你横咬竖咬。不离这里道将一句来。”代云:“今日新阛。” 一日云:“有赏有罚道将一句来。”代云:“遇贱即贵天晴日出。”或云:“龙潜师溺起自何来。作么生是不活底句。”代云:“有什么难辨。” 一日云:“敲磕一句作么生道。”代云:“驴生馲?百马生骡。”或云:“作么生得道断商量。”代云:“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一日云:“辨得亲疏。为什么被亲疏所使?”代云:“阿谁置得。”或云:“古人道会即途中受用。不会即世谛流布。完圞道将一句来。”代云:“一钱两个二钱三个。” 一日云:“一句道将来。”代云:“疋上不足。” 因夏末问僧:“初秋夏末不触平常。道将一句来。”代云:“初三十一中九下七。”师问僧:“通身是水阿谁吃?”代云:“洎与和尚作笑具。” 一日云:“三日不相见。不得作旧时看。作么生?”代云:“千。” ○云门(文偃)匡真禅师广录下(门人明识大师赐紫守坚集) △勘辨师见新到云:“雪峰和尚道。开却路达磨来也。我问你作么生?”僧云:“筑着和尚鼻孔?”师云:“地神恶发。把须弥山一掴。勃跳上梵天。拶破帝释鼻孔。你为什么向日本国里藏身。”僧云:“和尚莫瞒人好。”师云:“筑着老僧鼻孔又作么生?”无对。师云:“将知你败是学语之流。”代无语处云:“和尚败恐某甲不实。”又云:“逻逻哩。” 问新到:“你是甚处人?”僧云:“新罗人。”师云:“将什么过海?”僧云:“草贼大败。”师云:“你为什么在我手里。”僧云:“恰是。”师云:“勃跳。”无对。代前语云:“常得此便。”又云:“一任勃跳。” 问新到:“你在南岳山。借我二百钱。为什么不还?”无对。代云:“今日小出大遇。”又云:“今日不着便。” 问僧:“心法双忘。是第几座?”僧云:“第二座。”师云:“作么生是第一座?”僧云:“不敢亏于和尚。”师不肯。代云:“韶州籴米。” 问僧:“什么处来?”僧云:“摘茶来。”师云:“人摘茶茶摘人?”无对。代云:“和尚道了。某甲不可更道。”师问僧:“你是修造那?”云:“是。”师云:“尽乾坤是个屋。作么生是屋主?”无对。师云:“你问,我与汝道。”僧便问。师云:“薨。”代前语云:“瞒却多少人来。” 师问僧:“汝是湖南出家那?”僧云:“是。”师云:“识三门下金刚么?”僧云:“不可更识也?”师云:“野狐窟里出头。”无对。代云:“若不出头。”代初问处云:“败是个泥人。”又云:“识得者泥人有甚用处。”又云:“念某甲新入众。” 师问僧:“甚处来?”僧云:“礼塔来。”师云:“祖师道什么?”僧云:“和尚道什么?”师云:“将谓是个灵利汉。”无对。代云:“败为仁义道中。”师问僧:“甚处来?”僧提起衲衣。师云:“我问你甚处来?”僧云:“和尚为什么不领话。”师便打。代云:“且喜。”代前语云:“和尚休得也未。” 僧辞师。师云:“你辞去那?”云:“是。”师云:“前头江难过。”僧云:“一切临时。”师云:“苏卢萨诃。”代前语云:“临行不可无礼去也。”代后语云:“太粗心。”又云:“近日世界不好。” 师问僧:“甚处过夏?”僧云:“和尚合知。”师云:“我即知。”僧云:“且道某甲甚处过夏?”师云:“老鼠孔里出头。”无对。代云:“道著。”代前语云:“便出去。” 僧辞师。师云:“莫教败阙。”僧云:“和尚有什么事但问。”师云:“草贼大败。”无对。代云:“败也。”代前语云:“不少。” 因普请般米了坐次云:“近日不唧留。败担得一斗米。不如快脱去。”僧云:“和尚脱向甚处去?”师云:“嗄。”僧拟再问。师云:“钉钉了。”代云:“灼然。”代前语云:“今日般米困。”又云:“尚近。”师问僧:“还见灯笼么?”僧云:“不可更见也。”师云:“猢狲系露柱。”代云:“深领和尚佛法深心。”代前语云:“好事不如无。” 问僧:“近离甚处。”僧云:“查渡。”师云:“蹋破多少草鞋。”无对。代云:“不惜草鞋。”又云:“不虚蹋破草鞋。” 师见饭头云:“汝是饭头么?”云:“是。”师云:“颗里有几米。米里有几颗?”无对。代云:“某甲瞻星望月。”又云:“福利门中不得不作。” 师因斋次问僧:“你是甚处人?”云:“淮南人。”又问一僧:“你是甚处人?”云:“京兆人。”师拈起蒸饼云:“我也无可到你淮南人。也无可到你京兆人。”二僧无对。师遂拈蒸饼捩转云:“我惜你作么生?”又无对。代云:“不是和尚惜。”代前语云:“普同供养。”又云:“且留供养和尚。” 问僧:“看什么经?”云:“已有人问了?”师云:“你为什么在我脚下。”僧云:“恰是。”师云:“伏惟尚飨。”代云:“苍天苍天。”又云:“将谓韶州无。”问僧:“看什么经。”云:“《般若灯论》。”师云:“西天金刚座上。甚人说佛法?”僧云:“和尚合知。”师云:“你梦见么?”无语。代云:“不独某甲。”代前语云:“跳出死虾蟆。”又云:“将谓西天无。”又云:“堕。” 因斋次问僧:“吃得几个胡饼。”僧云:“吃得四个?”师云:“你为什么鼻孔里败有一茎毛。”无对。师云:“脱空妄语。”代前语云:“直须慎初。又须护末。” 因斋次问僧:“羹受饭里饭受羹里。过在什么处?道得别有商量。”无对。代云:“好羹好饭。”又云:“不可道和尚虾蟆窟里。” 因僧辞师。师下座把僧手云:“着几钱?”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都不直半分钱。”代云:“有什么信物送路将来。”又云:“临行因见龙藏字。”问僧:“龙藏出得个什么?”无对。师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便问,师云:“出个死虾蟆。”代云:“屎臭气。”又云:“馒头蒸饼。” 因般米次。师以拄杖打僧一下云:“这个师僧不去般米是不?”僧云:“般米入仓了也。”师云:“般米入仓了且置,阿谁吃饭。”僧便出去。师云:“脱空妄语汉。”又拈问僧:“作么生免得不被主家道得脱空妄语?”代云:“为什么压良为贱?”又云:“因一事长一智。”代是不处云:“和尚着甚来由。” 师在僧堂前问僧:“这个钟子。是什么物作?”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衲僧作。”代但打钟一下,云:“摩诃般若波罗蜜。”又云:“众僧堂前。” 师问修造僧:“甚处来?”僧云:“山下斫木来。”师云:“还斫得合盘么?”僧云:“和尚放某甲过即道。”师云:“放你过作么生道?”僧便礼拜。师便打。”代云:“某甲也漝么?”又云:“可惜成功不毁。”又云:“斫。” 问僧:“甚处来?”僧云:“般柴来。”师云:“维那打鼓不般柴作么生。”无对。代云:“错领。”又云:“可惜般柴工夫。”又云:“和尚位处当人某甲参学。”又云:“才施少许功劳。” 师问僧:“甚处来?”云:“山下来。”师云:“有几人?”僧云:“四人。”师竖起拄杖云:“总在者里。”无对。代云:“抑已而已。”又云:“误却多少人。”问僧:“吃得几个胡饼。”云:“三个。”师拈起胡饼云:“这个是第几个?”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不出。”代云:“欺敌者亡。” 问僧:“甚处来?”僧云:“湖南来。”师云:“夏在甚处?”僧云:“湖南。”师云:“开通寺在甚处?”僧云:“不会。”师云:“参堂去。”无对。代云:“诺。”代初语云:“和尚远问,学人近对。”又云:“才始新到。” 师斋次问僧:“你道钵盂里多少饭?”无对。代云:“野。”又云:“饱便休。”又云:“一杓两杓。” 师见僧斋次问:“钵盂匙箸拈向一边。把将馄饨来。”无对。代云:“好羹好饭。”又云:“休。” 问僧:“看什么经?”僧拈起经。师云:“鬼窟里出头。”僧云:“和尚见个什么?”师云:“赃物见在。无对。”代云:“仁义道中不合如此。” 问僧:“看什么经?”僧云:“《般若经》。”师云:“经中道:一切智智清净是么?”僧云:“是。”师云:“你眼为什么穿过石榴树。”僧云:“古人何在?”师云:“古人即知是你不知。”无对。代云:“大有人不识势。” 师问僧:“甚处来?”云:“岭中来。”师云:“夏在甚处?”僧云:“招庆。”师云:“招庆有何言句?”僧近前应诺。师云:“一不成二不是。”无对。师云:“灼然。”代云:“败守是。” 师因斋次。拈起馂馅谓僧云:“拟分一半与你。又却不分。”僧云:“为什么不分?”师云:“为你打野榸。”代云:“将食与人也不恶。”又云:“谢和尚供养。”又云:“和尚无端作么?” 师因吃茶次云:“茶作么生滋味?”僧云:“请和尚鉴。”师云:“钵盂无底寻常事。面上无鼻笑杀人。”无对。师云:“趁队鼻饭汉。”代云:“败守是。”又代以茶便泼。又云:“且待某甲点一碗茶。” 师问僧:“甚处过夏?”僧云:“和尚合知。”师云:“我即知。”僧云:“且道某甲甚处过夏?”师云:“不消一衷。”代云:“更不消也。” 问僧:“看什么经?”僧应诺。师云:“因甚失却。”僧云:“某甲甚处失却?”师云:“自领出去。”代云:“同路。”又云:“和尚大人不合自作。”问僧:“完腙饼角子即不要。你半截底把将来。”僧应诺。师云:“这个是完腙底把将来。”代云:“斋与不斋当来无碍。”又云:“檀越所修福。” 师问新到:“什么处来?”僧云:“郴州。”师云:“夏在甚处。”僧云:“荆南分金。”师云:“分得多少?”僧展两手。师云:“这个是瓦砾。”僧云:“和尚莫别有么?”师云:“乾屎橛一任咬。”代云:“若不言瑕争得玉转。”问僧:“看什么经?”僧云:“《瑜伽论》。”师云:“为甚义堕?”僧云:“什么处义堕?”师云:“自领出去。”代云:“悔不先下手。”问僧:“曾讲《百法论》是不?”僧云:“是。”师云:“为什么脱空妄语?”代云:“事不孤起。”又云:“着因。” 为亡僧唱衣次问僧:“如今唱衣亡僧。还向这里么?”代云:“劳烦大众不能等候打遍槌去也。” 问僧:“甚处来?”僧云:“般柴来。”师云:“般得多少转一宿觉。”僧云:“二十转。”师云:“你为什么打落当门齿?”无对。师便打云:“学语之流。”代云:“也知和尚佛法身心。”又代前语云:“般柴早是辛苦。” 问僧:“看什么经?”其僧却指傍僧云:“和尚问何不只对?”师云:“露柱为什么倒退三千里?”山云:“岂干他事。”师云:“学语之流。”代云:“洎合不识势。”又代珍重便出。又云:“着者非一。” 师在西京时问僧:“你是甚处人?”僧云:“于阗国人。”师云:“还到西天么?”僧云:“到。”师拈起拄杖云:“掣电之机不问你。还到这里么?”僧云:“不会。”师呵呵大笑。代云:“深领和尚降尊就卑。”又云:“将谓此土无。”又云:“勋。” 问新到:“甚处来?”僧云:“南岳来。”师云:“观音为什么入洞庭湖里去?”僧云:“某甲初心不会。”师云:“参堂去。”代云:“诺。”又云:“惑着多少人来。”又云:“和尚问观音。某甲对弥勒。” 师斋次问僧:“半夜般柴即不问你。斋时将什么吃饭。”僧拈起钵盂。师以拄杖打落。僧无语。”代云:“引。”又云:“两片皮。”又云:“匙箸钵盂手巾单子。” 因吃茶次问僧:“你是柴头不?”僧云:“是。”师云:“更劝一瓯茶。”代云:“辛苦受尽。”又云:“功不浪施。”又云:“和尚念某甲辛苦。” 问僧:“你是园头不?”僧云:“是。”师云:“萝亶为什么不生根?”无对。代云:“雨水多。”又云:“不解悦豫使人。” 问僧:“你是甚人?”僧云:“知客。”师云:“客来将何败待。”僧云:“随家丰俭。”师云:“这个是瓦碗竹箸。客来将何败待?”僧云:“谢和尚慈悲。”师云:“虾跳不出斗。”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将何败待?”师便打。代初问处。便打。又云:“一盘饭两碗茶。”又云:“贪观天上月。” 师问僧:“你是甚处出家?”僧云:“赵州孙。”师云:“师翁是甚处人?”代云:“吃饭老和尚。” 师因见水磨题梁云:“永为不朽。后即破损。”师问僧:“既是永为不朽。为什么却被水推。”无对。代云:“不因一事难长一智。”又云:“尧舜之君犹稽于化。” 师问僧:“不惹泥水作么生道。”代云:“南山打鼓北山舞。” 因斋次问僧:“者里还有超佛越祖之谈么?”僧云:“有。”师云:“什么处去也。”无对。”代云:“新罗国里。”又云:“和尚恐某甲不实。”代前语云:“吃饭时不合与么道。” 师问柴头:“你为什么拽折大梁锯?”僧云:“无。”师云:“无即休。”代云:“彼此。”又云:“平地。”又云:“也知和尚为头首辛苦。”师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南岳来。”师云:“我此间不曾与人葛藤。近前来。”僧乃近前。师云:“去。”代云:“念学人远来。”又云:“今日无彩。” 因僧在师前立。以拄杖打一下。其僧回首。师展手云:“把钱来。”无对。代云:“若不转头争知后事。”又云:“但蓦面唾。” 因入厨问菜头云:“锅里多少茄子。”无对。师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便问。师云:“消不得。”代云:“一桶。”又代后语云:“是。” 因普请归三门下问僧:“困作什么面目?”僧云:“和尚合知。”师云:“我即不知。”僧却问:“困作什么面目?”师拈拄杖云:“遇长即长遇短即短。”僧云:“未审困与么道。和尚与么道?”师云:“我也知你亲。无对。”代云:“争知。”又代前语云:“老少黄白。” 师问饭头:“佛是千百亿化身。你每日作饭。一杓几个释迦老子。”无对。代云:“一僧一升米。”又云:“今日斋饭较细。” 问僧:“甚处来?”僧云:“南华塔头来。”师云:“祖师有什么言句?”僧云:“有。”师云:“不得错举。”僧云:“请和尚领话。”师云:“我道你一不成二不是。”代云:“和尚大杀教令。” 问磨头:“人打罗罗打人?”无对。代云:“近来吃阛多。”又云:“客来须看贼来须打。”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南华塔头来。”师云:“还见祖师么?”僧云:“用见作什么?”师云:“你又去那里作什么?”僧云:“有什么过?”师云:“既去无过。见有什么过。”无对。代云:“若不如是争知慈悲?” 问僧:“甚处来?”僧云:“赴斋来。”师云:“将徇钱来。”僧云:“和尚欠少个什么?”师云:“你又欠少个什么?”僧云:“不欠少。”师云:“不欠少又赴斋作什么?”无对。代云:“何妨。”又云:“趁块。” 问僧:“你是向北人。”僧云:“是。”师以一掴。无对。师云:“你问我。”僧却问:“和尚甚处人。”师又以一掴。无对。代前问处打一掴。又代后云:“仁义道中。” 有僧粥后来见师。师云:“吃粥了也未?”僧云:“了也。”师云:“咬着露柱么。”僧云:“咬着。”师云:“看硬着你。”无对。代云:“也知和尚恐人不实。”又云:“硬阿谁。” 师因开门。有僧便入。师蓦胸擒住云:“有甚么事?”僧云:“有什么事。”师以一掴。无对。代云:“退已进于人。为存宾主礼。”代擒住处云:“蓦面唾这野狐精。”又代云:“因学人置得。” 师指露柱问东京僧:“你乡中还有这个么?”僧云:“有。”师云:“唤作什么?”僧云:“唤作露柱。”师云:“三家村里老翁也解与么道?”无对。代云:“本色。” 师见僧来。乃举起拳作打势。僧近前作受势。师与一掴。无对。代云:“便出去。”又云:“一彩两赛。”又代云:“行因招祸。”又云:“谢重重相为。” 问僧:“甚处来?”僧云:“大普请般柴来。”师云:“小普请为什么不到?”无对。代云:“依前又是大普请。”又云:“辛苦受尽。”问新到:“甚处来?”僧云:“不敢。”师云:“放你三十棒。”无对。”代云:“某甲也漝么?”又云:“可惜许七间法堂。”问僧:“甚处来?”云:“荆南来。”师云:“夏在什么处?”僧云:“分金。”师云:“有事相借问得么?”僧云:“便请。”师云:“鹞子过新罗。”僧无对。”代云:“是。”于借问处代云:“鹞子过新罗。” 师在僧堂内吃茶。问设茶僧云:“什么处安排?”僧指板头云:“在这里。”师云:“你更设一堂茶始得。”无对。代云:“近日钱难得。”又云:“小财不去大财不来。”又云:“上闲下板头。” 问僧:“甚处来?”僧云:“郴州。”师云:“夏在什么处?”僧云:“西禅。”师云:“说什么法?”僧展两手垂两边。师便打。僧云:“某甲话在。”师却展两手。无对。师打趁出。代云:“便出去。” 问僧:“甚处来?”僧云:“南华礼塔来。”师云:“莫脱空。”僧云:“实去来。”师云:“五戒不持。”无对。代云:“彼此不出。” 因斋次问僧:“盂里几饼饼里几盂。”僧拈起饼。师云:“问着个老婆。”无对。代云:“不消。”又于问处云:“大众吃饭次。” 师因普请入柴寮云:“老底不用去。还有老底么?”僧云:“有。”师云:“在什么处?”僧乃推出一僧。师云:“这个犹是后生。”无对。代云:“若与么,却普请去始得。” 师因吃茶次云:“什么人接盏子?”有僧便接。师云:“村里老翁拜冬至。”无对。代云:“败为行仁义。却招祸及身。” 有僧来参。师问:“曾听讲来么?”僧云:“是。”师云:“见说有《唯识论》是不?”僧云:“是。”师云:“非非想天说个什么?”僧云:“不会。”师云:“且念文书。”代云:“禅师爱欺座主。”又云:“底?发。”又云:“《维摩》头《法华》尾。” 有僧辞师。师云:“甚处去?”僧云:“湖南去。”师云:“前头津铺难过。”僧云:“某甲有随身公验。”师云:“这个是念上大人。”无对。”代云:“小小村镇不足可言。”又云:“和尚大杀。”代前语云:“便珍重出去。” 师问新到云:“把将公验来。”僧云:“有人问了也?”师云:“由是念上大人。”僧云:“莫错。”师云:“草贼大败。”无对。代前语云:“且存仁义。”代后语云:“大似村镇头。”又云:“久向。” 问僧:“一切声是佛声。一切色是佛色。拈却了也与我道。”僧云:“拈却了也。”师云:“与么说驴年会么。”无对。”代云:“君子一言。”代初语云:“狂。”又云:“不存少许佛法身心。” 问僧:“甚处来?”僧云:“摘茶来。”师云:“摘得几个达磨?”代云:“新茶宜少吃。”又云:“因摘春茶不废功力。” 因僧辞师。师云:“甚处去?”僧云:“虔上去。”师云:“打野榸汉。”代云:“珍重。”又云:“临行。” 因晒麦。问僧:“晒了也未?”僧云:“了也。”师云:“馒头従你横咬竖咬。不离这里道将一句来。”代云:“新麦阛少吃。”又云:“三事蒸作胡饼糖饼。” 问僧:“看什么经?”云:“《显扬圣教论》。”师云:“适来一问,为什么照不着?”僧云:“什么处照不着?”师云:“梦见显扬圣教么?”代云:“若不如是。争见当人。”又云:“照不着。” 师问看经僧:“表首是什么字。”僧拈起经。师云:“我也有。”僧云:“和尚既有。为什么却问?”师云:“争柰与么何。”僧云:“有什么过?”师云:“自屎不觉臭。”代云:“今日方知。”又云:“德山拄杖紫胡狗。”又云:“和尚此问大杀灵利。” 鼓山有小师久在崇寿。却归岭中到保福处相看。福知来却入帐子内。衲衣葢头坐。僧云:“和尚出汗那。”不对。有僧举似师。师云:“见成公案不能折合。”代云:“钝置杀人。”又云:“草贼大败。” 师问僧:“看什么经?”僧云:“咒。”师云:“与么语话未有主在。”僧云:“和尚莫错。”师云:“自领出去。”代云:“便出去。” 问僧:“我有个不露锋骨底句。作么生有?”长老云:“收。”师云:“与么道得一半。”代云:“深领和尚慈悲。”又云:“句?尔。”又云:“洎不别处。” 因修藏问僧:“作么生是藏?”僧应诺。师云:“这个是藏脚。还我藏来。无对。”代云:“争得不修藏。”又云:“玉。” 问新到:“甚处过夏?”云:“云葢。”师云:“多少人?”僧云:“七十人。”师云:“你为什么不在数?”代云:“新到分上未受与么。”又云:“恐久住瞋。” 问僧:“甚处来?”僧云:“郴州。”师云:“你为甚么失脚?”代云:“鲁般门下弄大斧。”又云:“客是主人相。” 问僧:“甚处来?”云:“查渡?”师云:“你为什么葢不着?”僧云:“和尚莫涂糊某甲。”师云:“虾跳不出斗。”代云:“新到便蒙和尚重重严饰。”又云:“见面。” 问僧:“古人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新罗日本与这里作么生?”僧云:“不别。”师云:“入地狱。”代云:“不可作地狱见解。”又云:“争得玉归。”问僧:“你不得钝置我。”僧云:“和尚因什么到与么地?”师云:“我钝置你犹可。你钝置我更杀。”代云:“事不孤起。”又云:“和尚也大无端。”又云:“某甲甚处不下马。” 问僧:“你诸人行脚道我知有。与我拈三千大千世界来眼睫上着。”僧云:“诺。”师云:“钱塘为什么去国三千里。”僧云:“岂干他事。”师云:“者掠虚汉。”代云:“和尚倚势欺人。”又云:“常得此便。” 问僧:“甚处来?”僧云:“南华塔头来。”师云:“还见祖师么?”僧云:“南华桥折?”师云:“南岳石桥又作么生?”无对。师云:“学语之流。”代云:“便出去。”又云:“上也。” 问僧:“甚处来?”僧云:“涅槃堂里来。”师云:“亡僧还吃饭么?”僧云:“不吃。”师云:“活人还吃饭么?”无对。代云:“一杓两杓。”又云:“欠他一个胡饼也不得。”又云:“也能只对。” 师问僧:“讲律来是么?”僧云:“是。”师云:“律钞中说。大小乘无分别。作么生是无分别?”无对。代云:“灵树置将一句来。” 师问僧:“法身还吃饭么?”僧云:“诸方老宿不肯法身无形无相。作么生吃?”师云:“与么道梦见法身么?”僧云:“有不肯处作么生?”师云:“自不知。”乃云:“法身吃饭。”又代云:“将谓有衲僧孔窍。犹是泼屎泼尿。”复云:“灼然百千人中未有一人到此境界。”自云:“和尚作么生?”代云:“咄这有头无尾汉。” 师问僧:“三藏圣教古今老和尚。凭个什么照?”僧云:“高也着低也着。”师云:“你与么不得。”代云:“得与么狼籍生。” 因铸钟归山斋了。请师打钟。师打了。大众打。师问僧:“打钟图甚么?”僧云:“唤和尚吃饭。”师不肯。”代云:“譬如闲。”又云:“息苦停酸。” 师入京朝觐。归至大桥山门。煎茶迎师。师吃茶果次。”僧侍立。师语二参随僧云:“是你京中无可吃。乃拈一碟果子与一僧,其僧接得便去。又语一僧云:“我不与你。”僧无对。师云:“那里也有也。”其僧又无对。别有僧出云:“某甲今日也随和尚来。请一分得么?”师云:“嗄。”僧云:“某甲罪过触忤和尚。”师云:“我不能唾得你。”无对。代前语云:“也知果子少。两人共一楪。”又云:“未到山便蒙和尚管顾。”代后语云:“某甲更是。” 师归山受大众参了。乃云:“我离山得六十七日。问你六十七日事作么生?”众无对。代云:“和尚京中归无信物。”又云:“和尚京中吃阛多。” 因数僧来参。师问:“作什么来?”云:“般柴来。”师云:“归向北去。不得辜负老僧。”无对。复云:“来来。三愚共成一智作么生?”代云:“一亩地。”代前语云:“不因一事不长一智。” 因斋次云:“今日吃饭不得迁化去也。排比唱衣。”无对。复云:“你问我。”僧便问:“将什么唱?”师云:“驴年摸着么?”又云:“我与你三家村里葛藤。更问。”僧又问:,师擎起碗云:“这个是定州碗子。一唱三十文。”代前语云:“钱是足陌。” 因斋次问僧:“你道。人吃饭饭吃人?”无对。师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乃问。师云:“谢你答话。”代前语云:“不因吃饭难得此言。” 因僧随师出三门。师问:“古人道。大用现前不存轨则。作么生是不存轨则?”无对。复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便问,师引声云:“释迦老子来也。”僧又无对。师遂行数步。以拄杖打松树一下云:“嗄嗄。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你与么驴年会么?”代前语云:“多华树嘲无半子。”代后语云:“由是师。” 因见僧量米。乃问:“箩里多少达磨?”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斗量不尽。”代云:“因一事长一智。”又代缈却米箩便行。 因园头请师吃茶。师云:“你若煎茶。我有个报答你处。”无对。师云:“汝问。我与汝道。”园头云:“请师报答。”师云:“多着水少着米。”代云:“得人一牛还人一马。”又云:“金字茶六百钱一斤。” 师因斋次。拈起蒸饼云:“我这个败供养向北人。是你诸人总不得。”时有僧问:“某甲为什么不得?”师云:“钝置杀人。”代云:“某甲犹可。”代前语云:“两彩一赛。”问僧:“古人道。直须一下句悟去。作么生?”僧云:“直须一句下悟去。”师云:“你为什么鼻孔里只对我。”僧云:“某甲什么处是鼻孔里只对?”师云:“梦见。”代云:“某甲慎初。和尚护末。”又云:“南柯。”又云:“少吃。”又云:“戒文一切总不犯。” 师问侍者:“客来将什么接待?”者无对。代云:“和尚要拄杖即道。” 因岁日在堂中点茶。师问僧:“设罗汉斋得生天福。你得饭吃。”无对。师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便问:“为什么与么道?”师云:“先来不着便。如今着屎泼。”代前语云:“非唯施主。某甲也蒙。” 因闻鼓声问僧:“打鼓为什么人?”无语。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打鼓为三军不为你。”代云:“柴不办。” 师坐次。有僧非时上来。师云:“作你么?”僧云:“请益。”师云:“你有什么疑。”僧云:“某甲曾问和尚。一宿觉般柴。柴般一宿觉。”师乃敲椅子三下云:“你作么生会?”僧云:“一切临时。”师乃揎拳云:“我共你相扑一交得么?”无对。次日其僧再上。值师漱盥次。师乃将水碗过与僧云:“送去厨下着。”其僧送去了却来。师见来乃従后门出去。其僧云:“比来请益。却得一口碗。” 问僧:“作么生是打静一句。”僧云:“谁敢出头?”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以拄杖划地一下。 问僧:“将什么转大藏教?”僧云:“莫越于此。”师云:“拈却菩提换却涅槃。又作么生?”僧云:“今日七明日八。”师云:“依稀似佛,莽卤如僧。” 因僧请吃汤次,师云:“作么生?”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以汤滴云:“一滴落地万神俱醉。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不会即礼拜着。” 因见僧商量次。师打床一下。僧默然。师云:“作么生是打静一句?”僧云:“出头即亻答。”师云:“三十年后不得错举。” 因供养罗汉。问僧:“今夜供养罗汉。你道罗汉还来也无?”无对。师云:“你问,我与你道。”僧便问。师云:“换水添香。”僧云:“与么即来也。”师云:“有什么馒头ボ子速下来。” 师拈拄杖问僧:“这个是什么?”僧云:“拄杖子。”师云:“入地狱。” 师见僧乃召:“来来。”僧便来。师云:“苍天苍天。”僧无语。师云:“苍天本是你哭。为什么却我哭。” 因入菜园。见粪堆上牌子问僧:“道什么?”僧无对。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恐人无信。”问修造庵主云:“佛殿拆了也。忽然施主来。将何瞻敬?”庵主合掌。师云:“奴见婢殷勤。” 因闻蚊子叫问僧:“蚊子吞却祖师也。”僧云:“非蚊子吞祖师。祖师亦吞蚊子。”师不肯。乃云:“你问我。”僧便问。师云:“何怪香林云为渠有分。” 师问僧:“近离甚处。”僧云:“查渡。”师云:“夏在甚处?”僧云:“湖南报慈。”师云:“甚时离彼?”僧云:“去年八月。”师云:“放你三顿棒。”僧至来日。却上问讯云:“昨日蒙和尚放三顿棒。不知过在什么处?”师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漝么去。”僧于言下大悟。遂云:“某甲自今已后。向无人烟处卓个草庵。不畜一粒米。不种一茎菜。接待十方往来知识。与他出却钉去却楔。除却胑脂帽子。脱却脏臭布衫。教伊洒洒地作个衲僧。岂不俊哉?”师云:“饭袋子身如椰儿。大开与么大口。” 问僧:“佛法还有长短也无?”僧云:“这帘子长五尺。”师云:“这个是帘子。那个是佛法?”僧云:“唤什么作帘子?”师云:“脱空妄语汉。” 因一日斋晚。僧看厨库而立。师见乃打一棒。僧回首。师云:“文殊普贤香积世界去也。”问僧:“看什么经?”僧云:“《般若经》。”师云:“作么生是清净?”僧云:“共和尚商量了。”师云:“驴年梦见。”又云:“来来更共你葛藤。蚊嫱里藏身。东海鲤鱼勃跳上三十三天。作么生?”僧云:“和尚与么道即得。”师云:“这虚头汉。” 问僧:“看什么经?”僧云:“《般若经》。”师云:“作么生是清净?”僧云:“什么处不清净?”师云:“绳床入枇杷树里去也。见么?”僧云:“和尚莫瞒人。”师云:“瞒人且置。你道我作么生?”无对。师云:“这掠虚汉。” 师因见僧在殿角立次。乃拍手一下云:“佛殿露柱走入厨库去也。”僧回首看。师云:“见你不会。却来败候佛殿。” 因僧侍立次。师云:“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你作么生道?”僧无语。师云:“你问我。”僧便问,师唤小师某甲。小师应诺。师云:“你又得个师弟也。” 师问僧:“今日般柴那?”僧云:“是。”师云:“古人道。不见一法是你眼睛。”乃于般柴处抛下一片柴云:“一大藏教败说这个。” 师于普请处谓众云:“今日困。有解问话底。置将一问来。若不问,向后鼻孔辽天。莫道我瞒你。” 师问僧:“转《金刚经》那?”云:“是。”师云:“一切法即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乃拈扇子云:“唤作扇子。是名拈了也。在什么处?従朝至暮颠倒妄想作么?” 因吃茶次问僧:“色香味触具四尘。你道茶具几尘。”僧无语。师云:“不得辜负我。” 师因见僧看经乃云:“看经须具看经眼。灯笼露柱一大藏教无欠少。”拈起拄杖云:“一大藏教总在拄杖头上。何处见有一点来展开去也。如是我闻十方国土廓周沙界。” 师问僧:“従苗辨地因语识人。作么生?”僧云:“不错。”师云:“不敢。” 因僧设斋。师云:“你是甚处人?”僧云:“某处人。”师云:“报典座与阿师设斋。” 师因吃茶次。问僧:“曹溪路上还有俗谈也无?”僧云:“请和尚吃茶。”师云:“静处萨婆诃。” 师问僧:“胡饼是什么人做。”僧拈起胡饼。师云:“这个且放一边。长连床上学得来。胡饼是甚人做。”僧云:“和尚莫瞒某甲好。”师云:“这虚头汉。” 师行次。一僧随后行。师竖起拳云:“如许大栗子。吃得几个?”僧云:“和尚莫错。”师云:“是你错。”僧云:“莫压良为贱。”师云:“静处萨婆诃。” 师问直岁:“今日作甚来?”岁云:“刈茅来。”师云:“刈得几个祖师?”岁云:“三百个。”师云:“朝行三千暮行八百。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作么生?”岁无语。师以拄杖打趁。 因僧斋归。师问斋主:“有什么供养。”僧竖起拳。师云:“我这里问你即恁么,僧堂前有人问你作么生道?”僧云:“一切临时。”师云:“学语之流。” 师问僧:“你作什么?”僧云:“涅槃头。”师云:“还有不病者么?”僧云:“不会。”师云:“恁么不会。不恁么不会?”僧无语。师云:“汝问我。”僧便问:“作么生是不病者?”师指傍僧。 有南雄僧。上白毡一段?师云:“汝道我向什么处着?”僧无语。师代云:“拄杖头上。”师却问傍僧:“你在南雄时识此僧么?”僧云:“识。”师云:“唤去茶堂内吃茶。” 师问僧:“不占田地句。作么生道?”僧云:“不会。”师云:“不会且作韶州客。” 师问僧:“吃得几个胡饼?”僧云:“忘却。”师云:“吃了忘却未吃忘却?”僧云:“忘却说什么吃与未吃?”师云:“是你忘却甚处得来。” 师问僧:“你従向北来。还曾游台么?”僧云:“是。”师云:“关西湖南还曾见长嘴鸟说禅么?”僧云:“不见。”师拈起拄杖。以口作吹势。引声云:“禅禅。” 师问僧:“甚处过夏?”僧云:“和尚实问即道。”师云:“作贼人心虚。” 举临济三句语问塔主:“败如塔中和尚。得第几句?”主无语。师云:“你问我。”主便问,师云:“不快即道。”主云:“作么生是不快即道?”师云:“一不成二不是。” 师一日従方丈出。有僧过拄杖与师。师接得却过与僧。僧无语。师云:“我今日着便。”僧云:“和尚为什么着便?”师云:“我拾得口吃饭。” 师问僧:“甚处来?”僧云:“崇寿来?”师云:“崇寿有何言句?”僧云:“崇寿指凳子谓众云:“识得凳子周匝有余。”师云:“我即不与么。”僧云:“和尚又如何?”师云:“识得凳子天地悬殊。” 师问堂中首座云:“你道乾坤大地与汝自已同别?”首座云:“同。”师云:“一切物命蛾蛘蚁子与你自已同别?”首座云:“同。”师云:“你为什么干戈相待?”因在醋寮内指云:“这一瓮醋得与么满。那一瓮醋得与么浅。”僧云:“人贫智短马瘦毛长。”师大笑而出。 问座主:“讲什么经?”主云:“《涅槃经》。”师云:“涅槃具四德是不?”主云是。师拈起碗子云:“这个具几德?”主云:“一德也无。”师云:“古人因甚与么道。”主云:“古人与么道如何?”师敲碗子云:“会么?”主云:“不会。”师云:“且讲经着。” 因斋欠,有僧侍立。师云:“你还饱也未?”僧无语。师拈拄杖云:“拄杖却饱。” △颂云门三句语门人住德山圆明大师缘密述。 函葢乾坤。乾坤并万象。地狱及天堂。物物皆真现。头头总不伤。 截断众流。堆山积岳来。一一尽尘埃。更拟论玄妙。冰消瓦解摧。 随波逐浪。辩口利舌问。高低总不亏。还如应病药。诊候在临时。 三句外别置一问。当人如举唱。三句岂能该。有问如何事。南岳与天台。 褒贬句。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已灵犹不重。佛祖为何人。 辨亲疏。黑豆未生前。商量已成颠。更寻言语会。特地隔西天。 辨邪正。罔象谈真旨。都缘未辨明。守他山鬼窟。不免是精灵。 通宾主。自远趋风问。分别向道休。再三如不晓。消得个非遥。 抬荐商量。相见不扬眉。君东我亦西。红霞穿碧海。白日绕须弥。 提纲商量。若欲正提纲。直须大地荒。欲来冲雪刃。不免露锋芒。 据实商量。睡来合眼饭来餐。起坐终须勿两般。同道尽知言不惑。十方刹上目前观。 委曲商量。得用由来处处通。临机施设认家风。扬眉瞬目同一眼。竖拂敲床为耳聋。 △游方遗录师初参睦州晨禅师。州才见师来。便闭却门。师乃扣门。州云:“谁?”师云:“某甲。”州云:“作什么?”师云:“己事未明。乞师指示。”州开门一见便闭却。师如此连三日去扣门。至第三日。州始开门。师乃拶入。州便擒住云:“道道。”师拟议。州托开云:“秦时?度轹钻。”师従此悟入。 师到雪峰。庄见一僧。师问:“上座今日上山去那。”僧云:“是。”师云:“寄一则因缘问堂头和尚。败是不得道是别人语。”僧云:“得。”师云:“上座到山中。见和尚上堂众才集。便出握腕立地云:‘这老汉项上铁枷何不脱却。’”其僧一依师教。雪峰见这僧与么道。便下座拦胸把住其僧云:“速道速道。”僧无对。雪峰托开云:“不是汝语。”僧云:“是某甲语。”雪峰云:“侍者将绳棒来。”僧云:“不是某语。是庄上一浙中上座。教某甲来道。”雪峰云:“大众去庄上迎取五百人善知识来。”师次日上山。雪峰才见便云:“因什么得到与么地。”师乃低头。従兹契合。 师在雪峰时。有僧问雪峰:“如何是触目不会道。运足焉知路?”峰云:“苍天苍天。”僧不明。遂问师:“苍天意旨如何?”师云:“三斤麻一疋布。”僧云:“不会。”师云:“更奉三尺竹。”后雪峰闻喜云:“我常疑个布衲。” 师行脚时见一座主。举:“在天台国清寺斋时。雪峰拈钵盂问某:‘道得即与你钵盂。’某云:‘此是化佛边事。’峰云:‘你作座主奴也未得。’某云:‘不会。’峰云:‘你问,我与你道。’某始礼拜。峰便蹋倒。某得七年方见。”师云:“是你得七年方见。”主云:“是。”师云:“更与七年始得。” 师在浙中蕴和尚会里。一日因吃茶次。举蕴和尚垂语云:“见闻觉知是法。法离见闻觉知。作么生?”有傍僧云:“见定如今目前一切见闻觉知是法。法亦不可得。”师拍手一下。蕴乃举头。师云:“犹欠一着在。”蕴云:“我到这里却不会。” 师到共相。共相问:“什么处来?”师云:“雪岭来。”相云:“要急言句。举一则来。”师云:“前日典座来。和尚何不问他。”相云:“典座且置。”师云:“箭过新罗。” 师在岭中时问卧龙和尚:“明已底人。还见有已么?”龙云:“不见有已始明得已。”又问:“长连床上学得底。是第几机?”龙云:“第二机。”师云:“作么生是第一机?”龙云:“紧峭草鞋。” 师在岭中时。有僧问:“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师云:“向上与你道即不难。汝唤什么作法身。”僧云:“请和尚鉴。”师云:“鉴即且置。作么生说法身。”僧云:“与么与么?”师云:“此是长连床上学得底。我且问你。法身还解吃饭么?”僧无语。后有僧举似梁家庵主。主云:“云门直得入泥入水。”资福云:“欠一粒也不得。剩一粒也不得。” 师在雪峰。与长庆西院商量。雪峰上堂云:“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西院问师:“雪峰与么道。还有出头不得处么?”师云:“有。”院云:“作么生是出头不得处?”师云:“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也。”又云:“狼籍不少。”又云:“七曜丽天。”又云:“南阎浮提北郁单越。” 师一日与长庆举赵州无宾主话:“雪峰当时与一蹋作么生?”师云:“某甲不与么。”庆云:“你作么生?”师云:“石桥在向北。” 师与长庆举石巩接三平话。师云:“作么生道免得石巩唤作半个圣人?”庆云:“若不还价争辨真伪?”师云:“入水见长人。” 师到洞岩。岩问:“作什么来?”师云:“亲近来。”岩云:“乱走作什么?”师云:“暂时不在。”岩云:“知过即得。”师云:“和尚乱走作什么?” 师到疏山。疏山问:“得力处道将一句来。”师云:“请和尚高声问。”山便高声问。师云:“和尚早朝吃粥么?”山云:“作么生不吃粥。”师云:“乱叫唤作么?” 又因疏山示众云:“老僧咸通年已前。会得法身边事。咸通年已后。会得法身向上事。”师问:“承闻和尚咸通年已前会得法身边事。咸通年已后会得法身向上事。是不?”山云:“是。”师云:“如何是法身边事?”山云:“枯桩。”师云:“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山云:“非枯桩。”师云:“还许学人说道理也无?”山云:“许你说。”师云:“枯桩岂不是明法身边事。非枯桩岂不是明法身向上事?”山云:“是。”师云:“法身还该一切不?”山云:“作么生不该。”师指净瓶云:“法身还该这个么?”山云:“庠黎莫向净瓶边会。”师便礼拜。 师到曹山。山示众云:“诸方尽把格则。何不与他道一转语。教伊莫疑去。”师便问:“密密处为什么不知有。”山云:“败为密密所以不知有。”师云:“此人作么生亲近?”山云:“不向密密处。”师云:“不向密密处。还得亲近也无?”山云:“始得亲近。”师应诺诺。 师问曹山:“如何是沙门行?”山云:“吃常住苗稼者。”师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山云:“你还畜得么?”师云:“学人畜得。”山云:“你作么生畜?”师云:“着衣吃饭有什么难。”山云:“何不道披毛戴角。”师便礼拜。 因瑫长老举菩萨手中执赤幡。问师:“作么生?”师云:“你是无礼汉。”瑫云:“作么生无礼?”师云:“是你外道奴也作不得。” 师到天童。童云:“你还定当得么?”师云:“和尚道什么?”童云:“不会即目前包裹。”师云:“会即目前包裹。” 因见信州鹅湖上堂云:“莫道未了底人长时浮逼逼地。设使了得底人明得知有去处。尚乃浮逼逼地。”师下来举此语问首座:“适来和尚示众云:未了底人浮逼逼地。了得底人浮逼逼地。意作么生?”首座云:“浮逼逼地。”师云:“首座在此久住。头白齿黄。作这个语话。”首座云:“未审上座又作么生?”师云:“要道即得。见即便见。若不见莫乱道。”首座云:“败如堂头道浮逼逼地。又作么生?”师云:“头上着枷脚下着镐。”座云:“与么则无佛法也?”师云:“此是文殊普贤大人境界。” 师行脚时。有官人问:“还有定乾坤底句么?”师云:“苏噜苏噜悉哩萨诃。” 师到江州。有陈尚书请师斋。相见便问:“儒书中即不问,三乘十二分教自有座主。作么生是衲僧行脚事?”师云:“曾问几人来。”书云:“即今问上座。”师云:“即今且置。作么生是教意?”书云:“黄卷赤轴。”师云:“这个是文字语言。作么生是教意?”书云:“口欲谈而辞丧。心欲缘而虑忘。”师云:“口欲谈而辞丧。为对有言。心欲言而虑忘。为对妄想。作么生是教意?”尚书无语。师云:“见说尚书看《法华经》是不?”书云:“是。”师云:“经中道。一切治生产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且道非非想天有几人退位?”书无语。师云:“尚书且莫草草。十经五论师僧。抛却特入丛林。十年二十年尚不柰何。尚书又争得会。”尚书礼拜云:“某甲罪过。” 师到归宗。僧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宗云:“两两三三。”僧云:“不会。”宗云:“三三两两。”师却问其僧:“归宗意旨如何?”僧云:“全体与么来。”师云:“上座曾到潭州龙牙么?”僧云:“曾到来。”师云:“打野榸汉。” 师因乾峰上堂云:“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须是一一透得。更须知有照用临时向上一窍在。”峰乃良久。师便出问:“庵内人为什么不见庵外事。”峰呵呵大笑?”师云:“犹是学人疑处在。”峰云:“子是什么心行?”师云:“也要和尚相委。”峰云:“直须与么始解稳坐地。”师应诺诺。 乾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师云:“众云昨日有人従天台来。却往径山去。”峰云:“典座来日不得普请。”便下座。 师问乾峰:“请师答话。”峰云:“到老僧也未?”师云:“与么则学人在迟也。”峰云:“与么那与么那?”师云:“将谓猴白。更有猴黑。” 师到灌溪。时有僧举灌溪语云:“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净裸裸赤洒洒没可把。”问师:“作么生?”师云:“与么道即易。也大难出。”僧云:“上座不肯和尚与么道那。”师云:“你适来与么举那。”僧云:“是。”师云:“你驴年梦见灌溪么?”僧云:“某甲话在。”师云:“我问你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净裸裸赤洒洒没可把。你道。大梵天王与帝释商量个什么事。”僧云:“岂干他事。”师喝云:“逐队吃饭汉。” 陈尚书问云居供养主云:“云居高低于弟子。”主无语。尚书问师。师云:“尚书莫教话堕。” 师在岭中时。问一老宿:“一切时中如何辨明。”老宿云:“唤什么作一切时中?”师云:“释迦老子道了也。弥勒犹自不知。”又见一老宿上堂云:“若是商量举觉。如当门利剑相似。一句下须有杀活始得。”师出众云:“和尚上堂多时。大众归堂。”老宿云:“道什么?”师云:“日月易流。” 师在岭中顺维那处。起彼时问:“古人竖起拂子。放下拂子。意旨如何?”维那云:“拂前见拂后见?”师云:“如是如是。”又云:“是诺伊是不诺伊。”又云:“可知体也。” 师闻洛浦勘僧云:“近离甚处?”僧云:“荆南。”浦云:“有一人与么去。还逢么?”僧云:“不逢。”浦云:“为什么不逢?”僧云:“若逢即头粉碎。”浦云:“庠黎三寸甚密。”师后于江西见其僧。乃问云:“还有此语不?”僧云:“有。”师云:“洛浦倒退三千里。” 师在灵树知圣大师会中为首座。时僧问知圣:“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圣云:“老僧无语。却问僧:“忽然上碑合着得什么语?”时有数僧下语皆不契。圣云:“汝去请首座来。”洎师至。圣乃举前话问师。师云:“也不难。”圣云:“着得什么语?”师云:“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但云师。”知圣深肯。 △大师遗表:伏闻。有限色身。免荣枯之叹。无形实相。孰云迁变之期。既风灯炬焰难留。在水月空华何适。罔避典彝之咎。将陈委蜕之词。臣中谢伏念。臣迹本寒微。生従草莽。爰自展哕。切慕空门。洁诚誓屏于他缘。锐志唯探于内典。其或忘餐待问。立雪求知。困风霜于十七年间。涉南北于数千里外。始见心猿罢跳。意马休驰。身韶石之云。头变楚山之雪。以至荣逢景运。屡沐天波。诘道谈空。誓答乾坤之德。开蒙发滞。星驰云水之徒。获扬利益之因。迥自圣明之泽。加以联叨凤诏。累对龙庭。继奉颁宣。重叠庆赐。抚躬惆怅。殒命何酬。不谓臣驽马年衰。难胜睿渥。遽萦沦于疲琢。唯待尽于朝昏。星汉程遥。遐眄而才瞻北极。波涛去速。回眸而已逐东流。伏愿。凤历长春。扇皇风于拂石之劫。龙图永固。齐寿考于芥子之城。臣限余景无时。微躬将谢。不获奔辞丹阙祝别彤庭。臣无任瞻天恋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以闻。△遗诫。夫先德顺化。未有不留遗诫。至若世尊将般涅槃。亦遗教敕。吾虽无先圣人之德。既忝育众。一方殆尽。不可默而无示。吾自居灵树。及徙当山。凡三十余载。每以祖道寅夕激励。汝等或有言句布在耳目。具眼者知。切须保任。吾今已衰迈。大数将绝。刹那迁易。顷息待尽。然沦溺生死。几经如是。非独于今矣。吾自住持已来。甚烦汝等辅赞之劳。但自知耳。吾灭后置吾于方丈中。上或赐塔额。败悬于方丈。勿别营作。不得哭泣孝服广备祭祀等。是吾切意。葢出家者。本务超越。毋得同俗。其住持等事。皆仍旧贯。接诸来者无失常则。诸徒弟等。仰従长行训诲。凡系山门庄业什物等。并尽充本院支用。勿互移属他寺。教有明旨。东西廊物。尚不应以互用。汝当知矣。或能遵行吾诫。则可使佛法流通天神摄卫。不负四恩有益于世。或违此者。非吾眷属。勉旃勉旃。大期将迫。临行略示遗诫。努力努力。好住。还会么?”若不会。佛有明教依而行之。 ○云门匡真禅师广录序祖灯相继。数百年间。出类迈伦。超今越古。尽妙尽神。道盛行于天下者。数人而已。云门大宗师。特为之最。擒纵舒卷。纵横变化。放开江海。鱼龙得游泳之方。把断乾坤。鬼神无行走之路。草木亦当稽首。土石为之发光。其传于世者。对机室录垂代勘辨行录。岁久或有差舛。今参考刊正。一新镂板。以永流播。益使本分钳锤金声而玉振。峥嵘世界瓦解而冰消。必若列派分宗。不免将错就错。论功纪德。已是埋没前贤。画样起模适足糊涂。后学若是顶门有眼。甚处与云门相见。熙宁丙辰。三月二十五日。权发遗两浙转运副使。公事苏瞩序。 ○云门山光泰禅院匡真大师行录师讳文偃。姓张氏。世为苏州嘉兴人。溶晋王蹬东曹参军翰十三代孙也。师夙负灵姿。为物应世。故才自展哕。志尚率已。厌俗遂依空王寺志澄律师出家为弟子。以其敏质生知慧辩天纵。凡诵诸典无烦再阅。澄深器美之。及长落{髟采}。禀具于毗陵坛。后还澄左右侍讲数年。嗫穷四分旨。既毗尼严净悟器渊发。乃辞澄谒睦州道晨禅师。晨黄檗之裔也。知道不偶世。引已自处。潜居古伽蓝。虽揖世高蹈。而为世所慕。凡应接来者。机辩峭捷。无容伫思。师初往参。三扣其户。晨才启关。师拟入。晨托之云:“秦时?度轹钻。”因是释然朗悟。既而谘参数载。深入渊微。晨知其神器充廓觉辕可任。因语之曰:“吾非汝师。今雪峰义存禅师。可往参承之。无复留此。”师依旨入岭造雪峰。温研积稔。道与存契。遂密以宗印付之。由是回禀存焉。师参罢出岭遍谒诸方。悚穷殊轨锋辩险绝。世所盛闻。后抵灵树知圣禅师道场。知圣夙已忆其来。忽鸣鼓告众。请往接首座。时师果至。先是知圣住灵树凡数十年。堂虚首席。众屡请命上座。知圣不许尝日。首座才游方矣。及师至。始命首众焉。洎知圣将示灭。欲师踵其席。乃潜书秘函中。谓门弟子曰:“吾灭后。上或幸此。请以遗上果会驾幸山。”知圣预测上至。乃升堂跏趺而终。及帝至已灭矣。帝询师遗示。门人出函奉之。上启函得书。云:“人天眼目。堂中上座。”帝乃敕剌史何希。范具礼命师。以袭法会。上于是钦美之。累召至阙。每所顾问酬答响应。帝愈揖服。遂赐紫袍师名。后徙居云门山。鼎革废址大新栋宇。师自衡踞祖域凡二纪有半。风流四表大弘法化。禅徒凑集。登门入室者。莫可胜纪。今白云山实性大师。乃其甲也。师以乾和七年己酉四月十日顺寂。夙具表以辞帝。兼述遗诫。然后加趺而逝。寻奉敕赐塔额。以师遗旨令置全躯于方丈中。或上赐塔额。败悬于方丈。勿别营作。门人乃依教。瘗师于丈室。以为塔焉。师先付法于弟子实性。俾绍觉场。议为实性已传道育徒。乃革命在会门人法球。以继师席。呜呼世导云灭矣。捋植冥行者。何所従适哉岳幸参目师之余化。知师所为之大略。敢不书之以贻方来。时己酉岁。孟夏月二十有五日。集贤殿雷岳悱。○请疏。弟子韶州防御使。兼防遏指挥使。权知军州事。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兵部尚书。御史大夫上柱国何希范。洎阖郡官僚等。请灵树禅院第一座偃和尚。恭为皇帝陛下开堂说法。上资圣寿者。窃以。伽跋西来。克兴大乘之教。达磨东至。乃传心印之宗。然法炬以烛幽运慈舟而济溺。伏惟和尚。慧珠奋彩。心镜发辉。性海深沉。不可以识识。言泉玄奥。不可以智知。能造一相之门。迥出六尘之境。灵树禅院者。寻古灵晨。最上胜概。自知圣大师顺世。密授付嘱之词。皇帝巡狩。荣加宠光之命。足可以为败园柱础梵苑梯航。缁徒虔心以归依仕庶精诚而信仰。希范叨权使命。谬治名藩。幸逢法匠之风。请踞方丈之室。愿以广济为益。无将自利处怀少徇。披榛之徒伫集。如云之众俯従。所请即具奏闻。师归寂后十七载。感梦于雄武军节度推官阮绍庄。绍庄梦。师以拂子招曰:与吾寄语秀华宫使特进李托。奏请开塔。吾久蔽塔中。宜令暂出。时托奉使韶阳监。修营诸寺。因得绍庄之语。乃以所梦闻上。寻奉敕令韶州剌史梁延鄂。同托请云门山开塔。果见真容如昔。髭{髟采}犹生。遂具表闻奉。复奉敕令托迎真身赴阙。留内庭供养逾月。乃送还塔。仍改寺为大觉。谥大慈云匡真弘明禅师。住福州鼓山圆觉宗演校勘。 ○袁州杨岐山普通禅院(方)会和尚语录(江宁府保宁禅院嗣法小师仁勇编) 师在筠州九峰山受疏了,披法衣,乃拈起示众云:“会么?若也不会,今日无端走入水牯牛队里去也。还知么?筠阳九曲,萍实杨岐。”乃升座。 时有僧出众,师云:“渔翁未掷钓,跃鳞冲浪来。”僧便喝。师云:“不信,道!”僧抚掌归众。师云:“消得龙王多少风。”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有马骑马无马步行。”进云:“少年长老,足有机筹。”师云:“念你年老,放你三十棒。” 问:“如何是佛?”师云:“三脚驴子弄蹄行。”进云:“莫只者便是?”师云:“湖南长老。”问:“人法俱遣,未是衲僧极则;佛祖双亡,犹是学人疑处。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云:“你只要看破新长老。”进云:“与么则旋斫生柴带叶烧。”师云:“七九六十三。”师云:“更有问话者么?试出众相见。杨岐今日性命,在你诸人手里,一任横拖倒拽。为什么如此?大丈夫儿须是当众决择,莫背地里似水底捺葫芦相似。当众引验,莫便面赤。有么有么,出来决择看!如无。杨岐失利。” 师才下座,九峰勤和尚把住云:“今日喜遇同参。”师云:“同参底事作么生?”峰云:“九峰牵犁,杨岐拽杷?”师云:“正当与么时,杨岐在前,九峰在前?”峰拟议,师托开云:“将谓同参,元来不是。” 师入院上堂,僧问:“如何是杨岐境?”师云:“独松岩畔秀,猿向下山啼。”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贫家女子携篮去,牧童横笛望源归。”师乃云:“雾锁长空,风生大野。百草树木作大师子吼,演说摩诃大般若。三世诸佛在你诸人脚跟下转大法轮。若也会得,功不浪施。若也不会,莫道杨岐山势险,前头更有最高峰。” 上堂云:“百丈把火开田说大义,是何言欤?杨岐两日种禾,亦有个奇特语。”乃云:“达磨大师无当门齿。” 上堂:“杨岐一要,千圣同妙。布施大众,”拍禅床一下云:“果然失照。” 上堂:“杨岐一言,随方就圆。若也拟议,十万八千。”下座。 上堂:“杨岐一语,呵佛叱祖。明眼人前,不得错举。”下座。 上堂:“杨岐一句,急着眼觑。长连床上。拈匙把箸。”下座。 上堂,僧问:“急水江头须下钓。如何钓得巨瞅归?”师云:“撒手长空外,时人总不知。”进云:“知底事作么生?”师云:“云生岭上。”进云:“作家宗师,天然犹在。”师云:“念言语汉。”师乃云:“不见一法,是大过患。”拈起拄杖云:“穿却释迦老子鼻孔,作么生道得脱身一句?向水不洗水处道将一句来。”良久云:“向道莫行山下路,果闻猿叫断肠声。” 上堂,拍禅床一下云:“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释迦老子说梦,三世诸佛说梦,天下老和尚说梦。且问诸人,还曾作梦么?若也作梦,向半夜里道将一句来!”良久云:“人间纵有真消息,偷向杨岐说梦看。参!” 上堂:“坐断乾坤,天地黯黑。放过一着,雨顺风调。然虽如是,俗气未除在。”僧问:“欲免心中闹,应须看古教。如何是古教?”师云:“乾坤月明,碧海波澄。”进云:“未审作么生看?”师云:“脚跟下。”进云:“忽遇洪波浩渺时如何?”师云:“放过一着,十字纵横,又作么生?”僧便喝,抚掌一下。师云:“看者一员战将。”进云:“打草蛇惊。”师云:“也要大家知。” 师拈起拄杖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划一划云:“山河大地,天下老和尚百杂碎,作么生是诸人鼻孔?”良久云:“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喝一喝,卓一下。“参!” 上堂:“秋雨洗秋林,秋林咸翠色。伤嗟傅大士,何处寻弥勒。” 上堂:“薄福住杨岐,年来气力衰。寒风凋败叶,犹喜故人归。冲吗哩。拈上死柴头,且向无烟火。” 上堂:“杨岐无旨的,栽田博饭吃。说梦老瞿昙,何处觅晨迹?”喝一喝,拍禅床一下:“参!” 上堂:“凡圣不存,佛祖何立。大众。清平世界,不许人搀夺行市。” 上堂:“杨岐乍住屋壁疏,满床皆布雪真珠。缩却项,暗嗟吁。”良久云:“翻忆古人树下居。” ○后住潭州云葢山海会寺语录舒州白云峰嗣法小师守端编。 师于兴化寺开堂,府主龙图度疏与师。师才接得,乃提起云:“大众,府主龙图驾部诸官,尽为你诸人说第一义谛了也,诸人还知么?若知,家国安宁,事同一家;若不知,曲劳僧正度与表白宣读,且要天下人知。”表白宣疏了,乃云:“今之日,贤侯雾拥,海众临筵。最上上乘,请师敷演。”师云:“若是最上上乘,千圣侧立,佛祖潜晨。何故如此?为诸人尽同古佛。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大家散去。若不散去。山僧谩你诸人去也。” 遂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祝延今上皇帝圣寿无穷。”又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知府龙图驾部诸官,伏愿常居禄位。”复拈香云:“大众,还知落处么?若也不知,却为注破。奉酬石霜山慈明禅师法乳之恩,山僧不免薰天炙地去也。”便烧。 净行大师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大众,早是落二落三了也。诸人何不负丈夫之气!若不然者,有疑请问。” 僧问:“昔日梵王请佛,天雨四花。府主临筵,有何祥瑞?”师云:“片云收岳面,浪自静潇湘。”进云:“大众沾恩。学人礼谢。”师云:“断头船子下扬州。”僧问:“埋兵掉斗即不问,今日当场事若何?”师云:“杨岐入界来,未曾逢见者作家。”僧以手划一划。师云:“分身两处看。” 师乃云:“若有问话者请出来。诸供养中,法供养最胜。若据祖宗令下,祖佛潜晨,天下黯黑,岂容诸人在者里立地,更待山僧开两片皮!虽然如是,且向第二机中说些葛藤,繁兴大用,举步全真。既立名真非,离真而立,立处即真。者里须会当处发生,随处解脱。此唤作闹市里上竿子,是人总见。你道金不博金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踣跳看。如无,山僧今日失利。但某此际荣幸,伏遇知府龙图通判驾部,洎诸官僚请住云葢道场,可谓诸官愿弘深广,为国忠臣,建立法幢上严帝祚。然愿诸官寿齐山岳,永佐明君,作大股肱,为佛施主。诸院尊宿,在会信心。世世生生,共营大事。久立,珍重!” 上堂:“春雨普润,一滴滴不落别处。”拈拄杖卓一下云:“会么?九年空面壁,年老转心孤。” 岁旦上堂,僧问:“旧岁已随残腊去,今日新春事若何?”师云:“钵盂里满盛。”进云:“与么则三年逢一闰,九月是重阳。”师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进云:“专为举似诸方去也。”师云:“你道云葢末后一句作么道?”进云:“七九六十三。”师云:“念言语汉。”师乃云:“春风如刀,春雨如膏。律令正行,万物情动。你道脚踏实地一句,作么生道?出来向东涌西没处道看!直饶道得,也是梁山颂子。” 上堂:“寅朝清旦,古今总见。更问:“如何,也是痴汉。” 上堂:“一尘才举,大地全收。”拈起拄杖云:“如今举也。”卓禅床一下云:“山河大地塞却诸人眼睛,有不受人谩底,出众道看!”良久云:“玉笛横吹动天地,未曾逢着个知音。参!” 上堂:“身心清净,诸境清净;诸境清净,身心清净。还知云葢老人落地处么?”乃云:“河里失钱河里遭。”下座。 上堂:“云葢是事不如,说禅似吞栗蒲。若向此处会得,佛法天地悬殊。” 上堂:“三春将杪,四海廓清。风恬浪静,是人知有。且道将长就短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几度黑风翻大海,未曾闻道钓舟倾。参!” 上堂,拈拄杖卓一下云:“大众,达磨纵有真消息,也落诸人第二机。参!” 上堂:“景色乍晴,物情舒泰。举步也千身弥勒,动用也随处释迦,文殊普贤总在者里。众中有不受人瞒底。便道云葢和麸粜阛。然虽如是,布袋里盛锥子。” 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文殊维摩,撒手归去。云葢与么道,也是看锢鏴。更有后语,不得错举。”下座。 上堂:“阿呵呵,是什么?僧堂里吃茶去。”下座。 上堂,掷下拄杖云:“释迦老子着跌,偷笑云葢乱说。虽然世界坦平,也是将勤补拙。参!” 参驾部归寺,上堂:“释迦老子为先锋,弥勒大士为殿后。众中还有着力者么?出众来与云葢着力看。如无,云葢自逞神通也,三五日出入相看。首座大众,你且道,于者里还有隔碍底道理么?”上座僧堂里展钵时,与上座同展,睡时与上座同睡,立地时与上座同立地。长者长法身,短者短法身。弥勒运用与去来,何处有间隔。虽然如是,你且道,云葢在船头在船尾?众中还有灵利底衲僧觑得见么?”良久云:“人人尽道平地险,登楼方觉远山青。参!” 上堂:“雪,雪,处处光辉明皎洁。黄河冻锁绝纤流,赫日光中须迸烈。须迸烈,那吒顶上吃蒺藜,金刚脚下流出血。参!” 上堂:“踏着秤锤硬似铁,哑子得梦向谁说。须弥顶上浪滔天,大洋海底遭火毽。参!” 上堂,拍禅床一下云:“休恋江湖五六月,收取丝纶归去来。” 上堂:“云葢不会禅,只是爱噇眠。打动震天雷,不直半分钱。” 上堂:“举古人一转公案,布施大众。”良久云:“口只好吃饭。” 杨岐诠老来,师上堂:“拈花付嘱,有屈当人。面壁九年,胡言汉语。当人分上,把断乾坤。且道作么生是把断乾坤底句?还有人道得么?如无,云葢失利。”杨畋提刑山下过,师出接。提刑乃问:“和尚法嗣何人?”云:“慈明大师。”杨云:“见个什么道理便法嗣他?”云:“共钵盂吃饭。”杨云:“与么则不见也。”师捺膝云:“什么处是不见?”杨大笑。师云:“须是提刑始得。”师云:“请入院烧香。”杨云:“却待回来。”师乃献茶信。杨云:“者个却不消得。有甚乾缁缁底禅,希见示些子。”师指茶信云:“者个尚自不要,岂况乾缁缁底禅?”杨拟议,师乃有颂:“示作王臣,佛祖罔措。为指迷源,杀人无数。”杨云:“和尚,为什么就身打劫?”师云:“元来却是我家里人。”杨大笑?”师云:“山僧罪过。” 万寿先驰,驰书至。师问:“万寿峰前师子吼,当人返掷事如何?”僧云:“踣跳上三十三天。”师云:“与么则云葢直下觑也。”僧云:“草贼大败。”师云:“更不再勘,且坐吃茶。”龙兴孜老迁化,僧驰书至。师问:“世尊入灭,参示双趺。和尚归真,有何相示?”僧无语。师惜胸云:“苍天苍天。” 慈明迁化,僧驰书至,师集众挂真举哀。师至真前提起坐具云:“大众会么?”遂指真云:“我昔日行脚时,被者老和尚将一百二十斤担子,放在我身上,如今且得天下太平。”却顾视大众云:“会么?”众无语。师胸云:“呜呼哀哉,伏惟尚飨。”慈明忌晨设斋,众集。师至真前,以两手捏拳安头上,以坐具划一划,打一圆相,便烧香。退身三步,作女人拜。首座云:“休捏怪。”师云:“首座作么生?”首座云:“和尚休捏怪。”师云:“兔子吃牛傲。”第二座近前打一圆相,便烧香。亦退身三步,作女人拜。师近前作听势,第二座拟议,师打一掌云:“者漆桶也乱做。” 送武泉常老出门,乃问:“出门便作还乡计,到家一句作么生道?”泉云:“和尚善为住持。”师云:“与么则身随寒影去,脚大草鞋宽。”泉云:“和尚善为开田。”师云:“兔子何曾离得窟。” 一日三人新到,师问:“三人同行,必有一智。”提起坐具云:“参头上座,唤者个作什么?”僧云:“坐具。”师云:“真个那?”僧云:“是。”师云:“唤作什么?”僧云:“坐具。”师顾视左右云:“参头却具眼。”又问第二座:“欲行千里,一步为初。如何是最初一句?”僧云:“到和尚者里,争敢出手?”师以手划一划。”僧云:“了。”师展两手,僧拟议,师云:“了。”又问第三座:“上座近离什么处?”僧云:“南源。”师云:“杨岐今日被上座勘破,且坐吃茶。” 一日,七人新到。师问:“阵势既圆,作家战将何不出阵与杨岐相见?”僧以坐具便打。师云:“作家。”僧又打。师云:“一坐具,两坐具,又作么生?”僧拟议,师背面立。”僧又打。师云:“你道杨岐话头落在什么处?”僧指面前云:“在这里。”师云:“三十年后遇明眼人不得错举,且坐吃茶。” 一日道吾供养主驰书至。师问:“春雨霖霖无暂息,不触波澜试道看。”主云:“适来已通信了。”师云:“者个是道吾底,那个是化主底?”主指云:“春雨霖霖。”师抚掌大笑云:“不直半分钱。”主便喝。师云:“者瞎汉,向道不直半分钱,又恶发作什么?”主抚掌一下。师云:“且坐吃茶。” 一日石霜供养主至,师问:“征行战将,假道经过。衷寨既圆,何不与杨岐草战?”主云:“昔时谬向途中觅,今日亲逢老作家。”师云:“杨岐且输小捷去也。”主便喝。师云:“乱做作什么?”主将坐具划一划。师云:“齐后钟。”主云:“嘘。”师云:“只者个别更有在?”主无语?”师云:“败将不斩,且坐吃茶。” 师问僧:“杨岐路僻,高步何来?”僧云:“和尚幸是大人。”师云:“嗄。”僧云:“和尚幸是大人师。”师云:“杨岐近日耳聋,且坐吃茶。”师问僧:“秋色依依,朝离何处?”僧云:“去夏在上蓝。”师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僧云:“两重公案。”师云:“谢上座答话。”僧便喝。师云:“那里学得者虚头来?”僧云:“明眼尊宿难谩。”师云:“与么则杨岐随上座去也。”僧拟议?”师云:“念你乡人在此,放你三十棒。” 师问僧:“云深路僻,高步何来?”僧云:“天无四壁。”师云:“踏彼多少草鞋?”僧便喝。师云:“一喝两喝,又作么生?”僧云:“你看者老和尚。”师云:“拄杖不在,且坐吃茶。”师问僧:“败叶堆云:“朝离何处。”僧云:“观音。”师云:“观音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僧云:“适来已相见了也。”师云:“相见底事作么生?”僧无语。师云:“第二上座代参头道看。”僧亦无语。师云:“彼此相钝置。” 一日,八人新到。师问:“一字阵圆,作家战将何不出阵与杨岐相见?”僧云:“和尚照顾话头。”师云:“杨岐今日抱马拖旗去也。”僧云:“新戒打退鼓。”师云:“道!”僧拟议,师云:“道!”僧抚掌一下?”师云:“谢上座答话。”僧无语?”师云:“将头不猛,累及三军。且坐吃茶。” ○潭州道吾(悟)真禅师语要开堂日。表白宣疏罢。乃云:“请和尚不劳谦让。为众举扬。”师云:“直饶与么道。也落第三纟卷。”便升座。上首白槌了。师乃云:“便与么观。得一时着便。若论玄微。见与不见一时翟?瞎。”时有僧问:“承师有言。明暗两字。截断众流。请师便道?”师云:“作么生道?”僧云:“作家。”师便喝。僧抚掌。师云:“恰是。”问:“三千剑客无施用。便卷珠帘贺太平时如何?”师云:“逼塞虚空内。开张日月前。”进云:“恁么则千花岩畔澄孤月。五凤楼前舞肱旗去。”师云:“白云千里万里。”僧拂袖归众。师云:“瞎。”问:“疋马单锵。请师布阵。”师云:“分为两段。”僧抚掌。师云:“你又作么生?”僧无语。师喝云:“瞎汉。”乃云:“一问一答未有休期。直饶你问到未来际。我也答到未来际。所以古人唤作无尽法藏。亦唤作无碍辩门。且道如今唤作无尽法藏是。无碍辩门是。还有道得底么试出来道看。如无。拄杖子为你诸人道去也。”以拄杖划一划云:“一时领过。”下座。 师在北禅。”上堂云:“青山峭峻白日如梭。龙门无客闹市人多。诸人且道即今下菜行头。有几人纳税百姓。”时有僧出礼拜。师云:“北禅寺里却有一个。”僧问:“不落二三。请师速道。”师云:“前三点后三点。”僧便喝。师亦喝。僧礼拜。”师云:“有恁么瞎汉。” 师上堂,举洞山云:“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幡竿头上煎ボ子。三个猢狲夜播钱。”师云:“老僧即不然。三面狸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蝗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老僧葛藤。尽被汝诸人觑破了也。洞山老人甚是奇特。虽然如是。只行得三步四步。且不过七跳八跳。且道肴讹在什么处?老僧今日不惜眉毛。一时布施。”良久云:“叮咛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任従沧海变。终不为君通。” 上堂云:“拗折秤衡。将什么定斤两;拈却钵孟匙箸。将什么吃粥饭?不如向三家村里东卜西卜。忽然卜着,脱却鼻孔。” 上堂,拈拄杖卓一卓喝一喝云:“你还肯么?你若肯。心肝五脏头目髓脑一时属老僧;你若不肯。心肝五脏头目髓脑一时分付。”掷下拄杖。便下座。 上堂:“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又道:“无法可说是名说法。且道龙宫海藏甚处得来?”良久云:“三要点开天地眼。一曲无私豁古今。” 上堂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云:“新妇骑驴阿家牵。”师乃有颂:“手提巴鼻脚踏尾。仰面看天听流水。天明送出路傍边。夜静还归茅屋里。” 上堂:“直上直下如何指南。十字纵横作么生提纲?”良久云:“风散乱云长空静。夜深明月照窗前。” 上堂:“师子儿哮吼。龙马驹孛跳。古佛镜中明。三山孤月皎。”乃作舞下座。 上堂,乃唤维那。令昨日四人新到人事。新到才出。师乃云:“虽是小过。令人大怒。”新到才展坐具。师云:“当为空王如来作礼。”便归方丈。 上堂云:“遍界元正。又逢令节。问诸禅人。是生是灭?红日长辉。玉轮圆缺。疾焰过锋。眼中电掣。髑髅常吟是决不决。汝等诸人。还拜父母坟灵也无?”良久云:“人行荒草里。鬼哭密林间。” 上堂,僧问:“凝然便会时如何?”师云:“老鼠尾上带研槌。”问:“王老夜烧钱。意旨如何?”师云:“白日看星月。”僧拟议。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乃云:“王老夜烧钱。白日看星月。磕额礼慈尊。手把冥香毽。” 上堂,拈拄杖卓一卓喝一喝乃云:“一喝一卓。眼生八角。鼻孔吒沙。眉毛卓朔。若也会得。西山月落;若也不会。胡饼岈倾。”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直下冲云际。东山绝往来。”问:“如何是第二句?”师云:“面前渠不见。背后称冤苦。”问:“如何是第三句?”师云:“头上一堆尘。脚下三尺土。”问:“如何是佛?”师云:“洞庭无葢。”问:“古人道。来时不将丝头来。去时不将丝头去。意旨如何?”师云:“三生六十劫未是长期。”僧无语。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洞庭八百里未是阔。”问:“如何是真如体?”师云:“夜叉屈膝眼睛黑。”问:“如何是真如用?”师云:“金刚杵打铁山摧。”问:“如何是透出乾坤句?”师云:“棒下最分明。”僧无语。师乃云:“透出乾坤句。未语先剖陈。屈躬来更问。棒下取分明。” 上堂,众集。师以拄杖掷下来。随后跳下。众拟散。师乃召大众。众回首。师乃云:“为老僧收取拄杖。”便归方丈。 上堂云:“开心碗子盛将来。无缝合盘合取去。拟思量何劫悟。看取眉毛有几许。去。” 上堂云:“夜来雷声震地。今朝细雨霏霏。乾枯滋润。万物萌芽。且道嘉州大象髭须长得多少。还有道得者么?若也道得。陕府铁牛。是常不轻菩萨;若道不得。土宿拽脱你鼻孔。” 上堂:“若据祖令。到这里总须茫然。放老僧一线。且向眉睫里东觑西觑。” 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玄?”师云:“释尊光射阿难肩。如何是第二玄?”师云:“孤轮众象攒。”“如何是第三玄?”师云:“泣向枯桑泪涟涟。”“如何是第一要?”师云:“最好精粗照。”“如何是第二要?”师云:“闪烁乾坤光晃耀。”“如何是第三要?”师云:“夹路青松老。”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语路分明说。投针不回避。”“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金刚觌面亲分付。话道分明好好陈。”“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祖佛道中行路异。森罗影里不留身。”“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清凉金色光先照。峨嵋银界一时铺。”乃云:“参须实参。学须实学。又须要明古人血脉。且道作么生是古人血脉?”良久云:“智不到处切忌道着。” 上堂云:“寒风浩浩无时节。浪打悬崖石头裂。洞庭湖里钓船倾。雪路行人山路绝。清风月白透幽关。毕竟以何为妙诀?”下座。 上堂:“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你等诸人。还明得这时节么?若明得去。天上人间堪受供养。若明不得。阎罗老子眼目分明。” 上堂:“汝等诸人。尽学佛法。非即便言非。是即便言是。直须缁素分明。不得错认定盘星好。珍重。” 上堂,有僧问:“如何是常照?”师云:“针锋上须弥。”云:“如何是寂照?”师云:“眉毛里海水。”云:“如何是本来照?”师云:“草鞋里屣跳。”师乃云:“常照寂照本来照。草鞋底下常屣跳。要会针锋上须弥。眉中海水常渺渺。” 上堂云:“如天普葢似地普擎。三世诸佛总在你鼻孔里。三十年后不得辜负老僧。” 上堂:“普化明打暗打。布袋横撒竖撒。石室行者踏碓。因甚忘却下脚?” 上堂,举僧问大随:“‘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随云:‘坏。’僧云:‘与么则随他去。’云:‘随他去。’又问龙济:‘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济云:‘不坏。’僧云:‘为什么不坏?’济云:’为同大千。’此二老宿。一人道坏。一人道不坏。且道坏底是不坏底是。会么?坏与不坏俱非内外。不隔纤毫寻常面对。” 上堂,”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庵中闲打坐。白云起峰顶。”“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闪烁红霞散。天童指路亲。”“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刚骨尽随红影没。苕苗总逐白云消。”“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久旱逢初雨。他乡遇旧知。”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谁说有疏亲。”“如何是宾中主?”师云:“磕额无回互。对面与谁陈。”“如何是主中宾?”师云:“瑞云空里布。霹雳震乾坤。”“如何是主中主?”师云:“古皇令高举。巧辨徒申吐。” 问:“如何是正中来?”曰:“皎洁乾坤震地雷。”“如何是正中偏?”曰:“诸子投来见大仙。”“如何是偏中正?”曰:“万水千山明似镜。”“如何是兼中至?”曰:“施设纵横无所畏。”“如何是兼中到?”曰:“黑白未分已前过。”师乃云:“古人道:‘主宾元不异。问答理俱全。’同安又云:‘宾主睦时全是妄。君臣合处正中邪。’一等是出世尊宿。接物利生。言教有异。为复见处偏枯。为复利生不普。明眼底人通个消息。” 上堂云:“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且道是什么物。还识得么?若识得。乾坤大地森罗洞明;若也不识。被物拶着转身不得。” 上堂云:“古人道。认着依前还不是。实难会。土宿颔下髭须多。波斯眼深鼻孔大。甚奇怪。石然透过新罗界。” 上堂云:“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若也不明。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上堂云:“锋刃上屣跳。微尘里走马。劳劳去复来。个是知音者。” 上堂云:“昨日三人新到。出来人事。”僧才出礼拜。师云:“不落平常卦筮。直述来情。”僧云:“和尚休得也。”师云:“此犹是落平常。”僧云:“恰是。”归众。师云:“龙蛇易辨。衲子难瞒。”下座。 △勘辨师问僧:“先行不到。末后太过。”僧拟提起坐具。师指云:“离却坐具。作么生道?”僧云:“和尚那里得这消息来?”师便打。僧拟提坐具。师又打云:“瞎汉。”僧拟议。师又打云:“且坐吃茶。”僧便坐。师云:“什么处来?”僧云:“石霜。”师云:“怪得。” 师问僧:“有一事借问上座。只是不得打老僧。”僧云:“着甚来由。”师提起坐具云:“争柰这个何。”僧云:“莫乱做。”师便打僧云:“莫乱做莫乱做。”师又打云:“且坐吃茶。”僧云:“适来道着甚来由。和尚为什么却打某甲?”师云:“你适来去什么处来?”僧无语。师乃惜胸一下。 师问僧:“昨日庄上已相见了也。今日人事又作么生?”僧云:“合取狗口。”师云:“也是。”僧便打。师云:“老僧过在什么处僧云:“再犯不容。”师却云:“将谓是个汉。”师便打云:“参堂去。” 数人新到礼拜。师云:“总是浙里师僧。”僧云:“猢狲向火。”师云:“踣跳作么?”僧云:“今日得见和尚。”师云:“伏惟尚飨。”僧无语。师便打。 师在慈明会里。一日提螺刳一篮绕院云:“卖螺刳。”令众下语。皆不契。有一老宿揭帘见。以目顾视师。放身便卧。师放篮子便行。 师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堂中来。”师云:“圣僧道什么?”僧近前不审。师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云:“过在什么处?”师云:“万里崖州。” 师问僧:“甚处来?”僧云:“殿寮里来。”师云:“释迦老子作何面孔。”僧便喝。师云:“作么?”僧又喝。师云:“恰是。”僧云:“一任踣跳。”师便打。 一日新到人事。乃云:“请和尚相看?”师云:“不易道得。且坐吃茶。” 泐潭专使。礼拜乃云:“德华礼拜。”息僧云:“喏。”师云:“喏即且致。别作么?”僧良久云:“一任踣跳。”师云:“是个浙里师。”僧云:“不消如是。”师云:“犹是旧时气息。”僧云:“喏。”师云:“喏即且致。别作么?”僧良久云:“一任踣跳。”师抚掌一下。 师一日不安。”僧问讯次,乃云:“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师云:“粥饭头不了事。”僧无语。师鸣指一下。 王提刑问琏三生云:“某甲四十年为官。作么脱得此尘去?”生无对。师代云:“一任踣跳。”又看上峰路。琏云:“这个是上峰路。”提刑云:“寺在上头那?”琏云:“是。”提刑云:“恁么则不去也。”琏无语。师代云:“今日勘破。” △偈颂沩山水牯牛。 水牯沩山峭峻机。分明人类显幽奇。两途语出分明处。夜鸟投林晓复飞。 杖林山下竹筋鞭。 杖林山下竹筋鞭。搭索蝗钩火里牵。拽近不能推放后。回旋却到使君前。 北斗藏身。 云门透法身。従此觅疏亲。尽道和风暖。三春寒更新。 百丈野狐。 语路分明在。凭君子细看。和雨西风急。近火转加寒。 庭前柏。 赵州庭前柏。眼里电光掣。云水往来多。村翁行步劣。 灵云桃花。 灵云桃花见亲切。英俊超越古今哲。星萤孤轮明皎洁。利刃精辉用无绝。 玄沙敢保君未彻。云水休话个生灭。新罗打铁烧脚热。磨骢还用三尺雪。 麻三斤。 同袍参学问通津。来扣宗师正佛因。为说三斤麻最好。三斤天下说尖新。几多匠者频拈掇。柰缘缁侣有疏亲。余今更为重秤过。那吒太子析全身。 兴化问云居何必话。 何必不必。一七二七。龙树马鸣。焰光透出。 前三三后三三。 前三后三是多少。大事光辉明皎皎。回头不见解空人。满目白云卧荒草。 僧请益三妙三诀师以颂示之。 第一妙。古老门风甚奇要。纵去收来总不伤。此个晨由堪继绍。 第二妙。浩浩途中有多少。子细推来对月华。未了须明衲僧窍。 第三妙。高高峰顶猿时啸。孤轮穿透碧潭心。SS然自入清平道。 第一诀。门风尽施设。分明万象分。徒劳更立雪。 第二诀。过去现在说。疾焰要须分。评量还断舌。 第三诀。巧拙定生杀。头头总锋芒。休论个生灭。 ○潭州云葢山会和尚语录序李唐朝有禅之杰者。马大师据江西泐潭。出门弟子八十有四人。其角立者。唯百丈海。得其大机。海出黄檗运。得其大用。自余唱导而已。运出辂。辂出沼。沼出念。念出昭。昭出圆。圆出会。会初住袁州杨岐。后止长沙云葢。当时谓海得其大机。运得其大用。兼而得者独会师欤。师二居法席。凡越一纪。振领提纲。应机接诱。富有言句。不许抄录。衡阳守端上人。默而记诸。编成一轴。愚仰惠师之名久矣。因就端求其编轴。焚香启读。大矣哉师之机辩也。若巨灵神劈开太华首阳。河流迅急曾无凝滞。匪上上大乘根器。曷能凑之乎。端命愚为序。贵师之道流传天下。且会师之名与道深。于识者悉闻之。故不可辞饰。但实序其由。师袁州宜春人。姓冷氏。落发于潭州浏阳道吾山。俗龄五十四。卒于云葢山。塔存焉。皇绑二年。仲春既望日。湘中较棒。文政述。 ○题杨岐会老语录杨岐会老。跨三脚驴。入水牯牛队中。拽杷牵犁。种田博饭。横吹玉笛。饱吞栗蒲。四十年来。丛林以为奇特。岂不闻。三世诸佛说梦。诸方老宿说梦。是杨岐当日语。不知杨岐自作梦后。还觉也未。若要清风再振旧令重行。明眼底人试将此录看。元绑三年立春日。无为子杨杰。书于望海楼。 ○舒州白云山海会(法)演和尚初住四面山语录(参学才良编) 师开堂日,授疏示众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请对尊官,分明剖露。”宣疏了,指法座云:“此大宝华王座,従朝至暮,与诸人同起同坐。诸人还见么?若见,更不在升;若不见,莫道今日谩你。”便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先为今上皇帝。伏愿:常居凤郡永镇龙楼。”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州县官僚。伏愿:乃忠乃孝,惟清惟白,永作生民父母,长为外护纪纲。”又拈香云:“此一瓣香得来久矣。十有余年,海上云游,讨一个冤雠,未曾遭遇。一到龙舒,果遇其人,方契愤愤之心。今日对大众雪屈,须至毽却。为我见住白云端和尚,従教痛天炙地,一任穿过蔡州,有鼻孔底辨取。” 龙门和尚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若论第一义,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立在下风。一大藏教,白云万里。摩竭掩室,毗耶杜口,正在梦中。千佛出世,寐语未了。文殊普贤,拗曲作直。所以道,设使言前荐得,犹是滞壳迷封。纵饶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第一义门不可观】若也把定封疆,说什么法堂前草深一丈。直得凡圣路绝,鸟飞不度,天下衲僧无出气处。众中莫有不甘底么?出来相见。”时有僧问:“优昙花现,方便门开。朝宰临筵,如何举唱?”师云:“今日好晴。”学云:“杲日当空,清风匝地。”师云:“省得我多少。” 问:“如何是人中境?”师云:“宝阁凌空金铎响,怪松隈险野猿啼。”学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鼻直眼横。”乃云:“更有问话者么?若无,双泉今日向第二义门放一线道,与诸人相见,和泥合水一上。【第二义门放一线】且要释迦弥勒动地雨花,文殊普贤观音势至,各踞一方,助佛扬化,皆务本事,器量堪任。双泉不免也入一分,共说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任従春草青青,炎光烁烁,秋树叶零,冬冰片薄。何故如是?且要诸人顺时保爱。〔谢辞不绿〕乃拈起拄杖云:“古人道:拈起也天回地转,放下也草偃风行。四面即不然,拈起也七穿八穴,放下也锦上铺花。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良久云:“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师在白云授帖,拈起示众云:“大众,只恁么会得,埋没宗风,过犯不小。幸有见成公案,请维那对众宣读。”宣帖了,授法衣。提起云:“既是大庾岭头提不起,为什么却在者里?且道者里底是,那里底是?”乃云:“携碎自汲清凉水,却着袈裟作主人。”便披。指法座前云:“象王回,师子步,侬家看着双眉聚。然虽如是,事到如斯,难为辞让。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便升座。”僧问:“禅非意想,道绝功勋。转身一句,作么生道?”师云:“大众见你。”学云:“也知和尚有此机锋。”师云:“独出庠黎。”学云:“今日却成造次。”师云:“捧上不成龙。”问:“沙场久战名遂,今朝不涉功勋,作么生道?”师云:“长蛇犹自可,偃月怎生当?”学云:“金镞惯调曾百战,铁鞭多力恨无雠。”师云:“知君不是金牙作,争解弯弓射尉迟。”学云:“眼亲不如手亲。”师云:“新长老败阙。”学云:“口是祸门。”师嘘,乃云:“秋风飒飒,玉露垂珠。水碧山青,蛩吟蝉噪。圆通门大启,【圆通门】文殊普贤穿过汝诸人鼻孔。自是汝诸人当面讳却。”复云:“‘诸佛不出世,四十九年说。’未审说个什么?‘少林有妙诀’,殃及子孙,至今分疏不下,更说什么妙诀?若人识祖佛,当处便超越。超越与未超越则且置,你道祖佛即今在什么处?若无人道得,山僧不惜眉毛。与汝诸人拈出。”拍禅床一下。 小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肥従口入。”乃举:“德山示众云:‘今夜不答话,有问话者三十棒。’众中举者甚多,会者不少。且道向什么处见德山?有不顾性命底汉,试出来道看。若无,山僧为大众与德山老人相见去也。待德山道‘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但向伊道:‘某甲话也不问,棒也不吃。’你道还契他德山老人么?到者里须是个汉始得。况法演游方十有余年,海上参寻见数员尊宿,自谓了当。及到浮山圆鉴会下,直是开口不得。后到白云门下,咬破一个铁酸馅,直得百味具足。【无味至味】且道馅子一句作么生道?”乃云:“花发鸡冠媚早秋,谁人能染紫丝头!有时风动频相倚,似向阶前斗不休。” 入院日,上堂,僧问:“携艘领众,祖令当行。把断封疆,师意如何?”师云:“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学云:“四面无门山岳秀,今朝且得主人归。”师云:“你道路头在什么处?”学云:“为什么对面不相识?”师云:“且喜到来。”乃举:“祖师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达磨大师信脚来,信口道,后代儿孙多成计校。要会开花结果处么?郑州梨青州枣,万物无过出处好。” 上堂,举:“古人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双泉则不然,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筑着磕着。” 到兴化上堂,僧问:“和尚未离四面时如何?”师云:“在屋里坐。”学云:“离后如何?”师云:“走杀庠黎。乃举法眼颂云:“山水君居好,城隍我亦论。静闻钟角响,闲对白云屯。’大众。法眼虽不蝗云攫雾,争柰遍地清风。四面今日试与法眼把手共行:‘静闻钟角响。’且不是声;‘闲对白云屯。’且不是色。既非声色。作么生商量?”乃云:“洞里无云别有天,桃花似锦柳如烟。仙家不解论冬夏,石烂松枯不记年。” 上堂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十字街头立,被人唤作贼。”便下座。 上堂,僧问:“四面无门山岳秀,个中时节若为分?”师云:“东君须子细,偏地发萌芽。”学云:“春去秋来事宛然也。”师云:“才方搓弹子,便要捏金刚。”乃举:“古人云:‘我若向你道,即秃却我舌;若不向你道,即哑却我口。’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四面有时拟为你吞却,只被当门齿碍;拟为你吐却,又为咽喉小。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乃云:“四面従来柳下惠。” 岁旦上堂云:“元正启祚,万物咸新。扬尽大千沙界,都来只在一尘。”【大千世界一尘中】乃展手云:“是新是旧?有人出来道看。若无,四面且世谛流布去也。”遂叉手云:“孟春犹寒,伏惟道座大众洎诸知事,尊体起居万福。” 上堂,僧问:“千峰寒色即不问,雨滴岩花事若何?”师云:“今日也相似。”学云:“一句迥超千圣外,千山锁断万重关。”师云:“一滴落在什么处?”学云:“错。”师云:“错。”学云:“错错。”师便打。”乃云:“千峰列翠,岸柳垂金,樵父讴歌,渔人鼓棹。笙簧聒地,鸟语呢喃。红粉佳人,风流公子,一一为汝诸人,发上上机,开正法眼。若向者里荐得,金色头陀无容身处;若也不会,吃粥吃饭,许你七穿八穴。” 白众出队,上堂云:“明日疋马单锵,为国出战。得胜回戈之日,满路歌谣。大众,作么生是歌谣一曲?”乃云:“冲逻哩,冲逻哩,还有人和得么?”良久云:“鸳鸯绣了従君看,莫把金针度与人。” 寒食夜小参,僧问:“群迷久渴,冒雨登山。向上之机,请师方便。”师云:“不免入山一回。”学云:“恁么则步步踏实去也。”师云:“空手却回去。”学云:“若是那边,还的当也无。”师云:“罕遇知音。”学云:“谢师证明。”师云:“知音底事作么生?”僧划一划。师云:“又被风吹别调中。”学云:“往往随他口头走。”师云:“更是阿谁?”乃云:“李白桃红,山青水绿。云横洞口,月皎长空。若只向者里荐得,法眼道:‘月明幽室寒,星分拱辰异。’便须瓦解冰消;韶国师道:‘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亦须百杂碎。何也?尽乾坤大地不消一捏。然虽如是,事无一向,今夜且放过一着。” 上堂,举:“梁武帝问达磨:‘如何是圣谛第一义?’磨云:‘廓然无圣。’帝云:‘对朕者谁?’磨云:‘不识。’又僧问六祖:‘黄梅意旨什么人得?’祖云:‘会佛法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么?’祖云:‘不得。’僧云:‘和尚为什么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师云:“大小大祖师,问着底便是‘不识’,‘不会’,为什么却儿孙遍地?”乃云:“一人传虚,万人传实。”【不识不会,禅法大行】 小参,僧问:“施主远趋于丈室,请师一句利于人。”师云:“教天下人成佛去。”学云:“悠悠尘内客,不谩入山来。”师云:“中间犹有众生在。”僧便喝。师云:“且道是佛是众生?”学云:“四面眼难谩。”师云:“你向什么处见四面?”僧拂袖归众。师云:“作家。”乃云:“满口道得底却不知有,知有底又道不得。且道过在什么处?将成九仞之山,莫惜一篑之土。” 上堂,举:“云门垂语云:‘古佛与露柱相交,是第几机?’自代云:‘南山起云北山下雨。’”师云:“大小大云门大师,元来小胆。四面道,古佛与露柱相交,是第四机。”良久却云:“者个说话,面皮厚三寸,出语成不逊。好将临济棒一日打三顿,什么人下得手?虽然罪过弥天,新赦咸放。” 结夏上堂,僧问:“五天结制分付蜡人,未审双泉如何示众?”师云:“足不履地。”乃云:“结夏无可供养大众,作一家宴管顾诸人。”遂抬手云:“冲逻招,冲逻摇,冲逻送。莫怪空疏,伏惟珍重。” 上堂云:“于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释迦老子半夜逾城直往雪山,早是漏逗不少。更思惟个什么?”便下座。 上堂,举:“药山久不上堂,主事报云:‘大众久思和尚示诲。’山云:‘打鼓着。’大众方集,山便归方丈。主事云:‘和尚许为众说法,何故一言不措?’山云:‘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师云:“虽然以已妨人,争柰贼身已露。诸人要识药山么?闲持经卷倚松立,笑问客従何处来。” 上堂,举:“僧问洞山:‘如何是善知识眼?’山云:‘纸菜无油。’”师云:“洞山老汉不是无,只是太俭。忽有人问四面,如何是善知识眼。只向伊道:‘瞎!’何故?且要相称。”乃云:“纸菜无油也大奇,不堪拈掇有谁知。回身却忆来时路,月下腾腾信脚归。” 上堂,举:“教中道:‘若谓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只如一大藏教,甚处得来?若言无说。五千四十八卷什么处消遣?到者里须是个人始得。还会么?莫谤四面好。” 上堂,举:“僧问投子:‘如何是十身调御?’投子下禅床立。或有人问四面,如何是十身调御,老僧亦下禅床立。为什么却依样画猫儿?待我计校成,即说向你。” 上堂,举:“药山问石头:‘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某实未明,乞师指示。’石头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山僧在众日,闻兄弟商量道:即心即佛亦不得,不即心即佛亦不得。若恁么说话,敢称禅客?何故,殊不知石头老人文武兼备韬略双全,若是四面见处,也要诸人共知:只见波涛涌,不见海龙宫。” 上堂云:“三世诸佛遥望顶礼,六代祖师开口不得,四面今日且权为指使。且道是个什么?一二三四五,雷门夸布鼓。谩说李将军,蓝田射石虎。” 上堂云:“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众生,并为增语。或有人出来道:‘盘山老聻?’但向伊道:不因紫陌花开早,争得黄莺下柳条。若更问道:‘四面老聻?’自云:‘喏,惺惺着。’” 上堂云:“仲冬严寒,伏惟首座大众尊体起居万福。两彩一赛。”便下座。 上堂云:“有一则语举似诸人,第一不得错举。”便下座。 上堂云:“昨宵年暮夜,今朝是岁旦。都大寻常日,世人生异见。不解逐根元。只管寻枝蔓。新旧只如今,子细分明看。若也更商量。秦时铎铄钻。” 诸院长老入山,师上堂云:“临济入门便喝,是甚碗鸣声。德山入门便棒,拗曲作直。云门三句,曹洞五位,大开眼了作梦。何故如此?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 到龙门上堂云:“有舌胡利,无口非哑。七出八没,风流儒雅。”便下座。 到海会上堂云:“白云山里白云人,把定封疆无缝罅。无缝罅,知几价。莫有知价底么?”乃云:“一二三四五。” 到兴化上堂云:“世事冗如麻,空门路转赊。青松林下客,几个得归家。共唱胡笳曲,分开五叶花。幸逢诸道友,同上白牛车。大众。车在者里,牛在什么处?芳草渡头寻不见,夜来依旧宿芦花。”下座。甘露资长老,把师住云:“舒州管界,元来有个草贼。”师云:“和尚也须编防。”资拟议,师便拓开。 上堂云:“祖师道:‘叶落归根,来时无口。’祖师恁么道,犹欠悟在。”便下座。 上堂,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云:“人贫智短,马瘦毛长。”乃云:“祖师说不着,佛眼看不见。四面老婆心,为君通一线。”便下座。 上堂云:“春气乍寒乍暖,春云或卷或舒。引得韶阳老子,放出针眼里鱼。”乃云:“错。” 谢主事上堂,僧问:“王索仙陀婆时如何?”师云:“七孔八窍。”学云:“如何是王索仙陀婆?”师云:“鸾驾未排齐号令。”学云:“如何是仙陀婆?”师云:“眼弁耳热。”僧礼拜。师云:“点。”乃云:“文殊张帆普贤把基,势至观音共相唱和。赢得双泉闹中打坐。打坐即不无,且道下水船一曲作么生唱?冲逻哩冲逻哩,俗气不除。” 上堂云:“今宵正月半,乾坤都一片。普贤门大开,相逢不相见。”乃云:“过在阿谁?” 上堂云:“默默默,无上菩提従此得。赚杀人。”便下座。 上堂云:“适来思量得一则因缘,而今早忘了也,却是拄杖记得。”乃拈起拄杖云:“拄杖子也忘了。”遂卓一下云:“同坑无异土。咄。” 上堂,举:“镜清问玄沙:‘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路。’沙云:‘还闻偃溪水声么?’清云:‘闻。’沙云:‘従者里入。’”师云:“果是得入,一任四方八面;若也未然,辄不得离却者里。” 谢典座上堂云:“小绳钱贯大绳井索,日急要用笊篱大杓。虽然破家具,应用有处着着错。南北东西,水挤不着。” 冬至上堂云:“少年天子,此日拜郊。林泉之士,远望歌谣。万岁万岁。”便下座。 有一道姑,入山礼拜,请上堂云:“道可道,非常道,真可笑。恨娥一夜绣鸳鸯,解把金针呈巧妙。将并老黄梅儿孙一何拙,如今个个口吒呀,问着乌龟唤作鳖,四面今日与君决列。怎生雪?冤家冤家,莫向背地里吐舌。” ○次住太平语录参学清远集师入院日,僧问:“远别双泉来临禅众,入门一句愿师举扬。”师云:“也待一一觑过。”学云:“恁么则清凉山远人休去,只此焚香便见师。”师喝云:“话也不领。”学云:“今朝亲见面,端的胜闻名。”师云:“犹自喃喃。”问:“如何是太平境?”师云:“数层宝塔侵天起,万本乔松匝地寒。”学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闲持经卷倚松立,笑问客従何处来。”学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云:“须信下方城郭近,果然钟磬接笙歌。”【问上答下】问:“如何是佛?”师云:“露胸足。”学云:“如何是法?”师云:“大赦不放。”学云:“如何是僧?”师云:“钓鱼船上谢三郎。”乃云:“我本无心有所希求,今此宝藏自然而至。世间之宝能变穷为富,此之一宝能转凡成圣。且道如今是凡是圣?太平道总不是。何故?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 上堂云:“达磨无端少林面壁,二祖断臂一生受屈,黄檗树头讨甚木蜜,太平今日两眼如漆,李广神箭是谁中的?” 上堂云:“十方诸佛六代祖师天下善知识,皆同者个舌头。若识得者个舌头,始解大脱空,便道山河大地是佛,草木丛林是佛;若也未识得者个舌头,只成小脱空自谩去,明朝后日大有事在。太平恁么说话,还有实头处也无?”自云:“有。如何是实头处?归堂吃茶去。” 上堂,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少喜多瞋。”学云:“如何是宾中主?”师云:“传言送语。”学云:“如何是主中宾?”师云:“锺馗小妹。”学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一言才出口,地上绣诉开。”乃云:“近日太平院,禅和多聚散。参底老婆禅,吃底疤米饭。知事失照顾,主人少方便。虽然没滋味,要且缓缓程。” 谢庄主上堂云:“一不做二不休,不风流处也风流。若要公私济办,好看露地白牛。” 上堂云:“此个物上拄天下拄地,皖水作口皖山作鼻。太平退身三步,放你诸人出气。” 上堂,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头上戴堀垂。”学云:“见后如何?”师云:“青布遮前。”学云:“未见四祖时,为什么百鸟衔花献?”师云:“富与贵是人之所欲。”学云:“见后为什么百鸟不衔花献?”师云:“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乃云:“西天二十八祖也恁么道,唐土六祖也恁么道,天下老和尚也恁么道,独有太平不恁么道。何故?寡不敌众。且道毕竟如何?妙舞更须知遍拍,三台须是大家催。” 上堂云:“上是天下是地,南北东西依旧位。释迦老子弄精魂,达磨西来多忌讳。忽有个汉出来道,和尚低声。但向伊道,败要抛引玉。” 上堂云:“山僧今日,将山河大地,尽作黄金。该有情无情,总令成佛去。然后太平不入者保社。何故?争之不足,让之有余。” 上堂云:“太平不会禅,一向外边走。腊月三十日,赢得一张口。且道那个是太平口?”自云:“两片皮也不识。” 上堂,举:“宝寿作街坊时,见两人相诤。一人以手打一拳云:‘你得恁无面目?’宝寿因而得入。若人于此知落处,可谓公办私办。大众。听取一颂:甚妙也甚妙,于此知性命。擗鼻与一拳,当时便打正。” 上堂云:“太平蔫氵盾汉,事事尽经遍。如是三十年,也有人赞叹。且道赞叹个什么?好个蔫氵盾汉。” 上堂,举:“教中道:‘假使满世间,皆如舍利弗。尽思共度量,亦复不能知。’【禅靠度量不能知】寻常衲僧家,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是会佛智不会佛智?众中有则有,只是藏牙伏爪。太平有个见处,不惜眉毛举向诸人。待有人问,随口便答。” 上堂,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学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路上逢人半是僧。”学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少妇棹轻舟,歌声逐流水。”学云:“如何是人境俱夺?”师云:“高空有月千门掩,大道无人独自行。”乃云:“数日已来连绵大水,所到之处皆有损伤。曹源一滴阓满人间,衲僧一吸鼻孔辽天。且道名字既同,为什么损益有异。谁知远烟浪,别有好思量。” 上堂云:“一叶落天下秋,一尘起大地收。收即不无,何人亲手。月中仙桂和根拔,海底骊龙把角牵。” 上堂云:“撮土为金犹容易,变金为土却还难。转凡成圣犹容易,转圣成凡却甚难。【转凡成圣圣成凡】何故?谁肯屈尊就卑。且道不凡不圣一句作么生道?”乃云:“不得教坏人家男女。” 上堂,举:“三祖见二祖礼拜,问曰:‘请师忏罪。’二祖云:‘将罪来,与汝忏。’三祖云:‘求罪不可得。’二祖云:‘与汝忏罪竟。’因成一颂,举似大众:无孔笛子毡拍板,五音六律皆普遍。时人不识黄幡绰,笑道侬家登宝殿。” 上堂云:“浅闻深悟,深闻不悟。争柰何,争柰何,献佛不在香多。” 上堂云:“开眼为昼合眼为夜,坐断舌头谁谈般若,金色头陀不入保社。” 上堂,举:“风穴云:‘若立一尘,家国兴盛,野老曩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亡,野老讴歌。’太平即不然,若立一尘,法堂前草深一丈;不立一尘,锦上铺花。何也?不见道,九九八十一,穷汉受罪毕。才拟展脚眠,蚊虫鹩蚤出。” 上堂,因雪,举:“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云:‘须弥山。’”师云:“有时问着师僧,或竖一指,或进一步,或下一喝,或拂袖便去。上座未在,何故?太平未曾向二三月间下一阵雪,向汝诸人在。如今有个汉出来道,老和尚莫七颠八倒,见今下也不是。”乃展手云:“了。” 上堂,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在泥里。”学云:“出水后如何?”师云:“在水上。” 问:“王子未登九五时如何?”师云:“逢人多问路。”学云:“正登九五时如何?”师云:“天下太平。”学云:“登九五后如何?”师云:“谁论好丑。”乃云:“末后最伯阖,侬家随处新。大千沙界里,不免个中人。且道那个是个中人?平芜尽处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 上堂,举:“云门道:‘平地上死人无数,出得荆棘林者是好手。’时有僧云:‘恁么则堂中第一座有长处。’云门云:‘苏嚧苏嚧。’太平即不然,平地上个个丈夫,荆棘林里坐得底是好手。何故?”乃云:“格。” 上堂云:“将四大海水为一枚砚,须弥山作一管笔,有人向虚空里,写‘祖师西来意’五字。太平下座,大展坐具,礼拜为师。若写不得,佛法无灵验。有么有么?”便下座。大众散。师高声云:“侍者!”侍者应喏。师云:“收取坐具。”复问侍者云:“还收得坐具么?”侍者提起坐具。师云:“我早知你恁么也。” 上堂,僧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大憨不如小憨。”学云:“出世后如何?”师云:“小憨不如大憨。”乃云:“入荒田不拣,信手拈来草。不认大哥妻,元来是嫂嫂。郑州出鹅梨,青州出大枣。无事巾单下,个个従头咬。” 上堂云:“山僧昨日入城,见一棚傀儡,不免近前看。或见端严奇特,或见丑陋不堪,动转行坐,青黄赤白。一一见了,子细看时,元来青布幔里有人。山僧忍俊不禁,乃问长史高姓。他道老和尚看便休,问什么姓。大众,山僧被他一句,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还有人为山僧道得么?昨日那里落节,今日者里拔本。” 上堂云:“有盐曰咸,无盐曰澹。太平闻说,口似匾檐。”便下座。 上堂云:“神通妙用不欠丝毫,通人分上何用忉忉,泥多佛大水长船高。” 上堂云:“‘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诚哉是言也。可谓塑不成画不就,昨夜三更白如昼。” 谢典座上堂云:“变生作熟虽然易,众口调和转见难。咸澹若知真个味,自然饥饱不相干。” 上堂,拈起拄杖云:“昨夜三更梦见拄杖子,教我一片禅,向我道:和尚明日早起上堂举似大众:昨日锦上铺花,今日脚蹋实地。但看今日明朝,说甚祖师来意。翻思黄面老人,谩道灵山授记。直饶大地山河,借我鼻孔出气。不如放下身心,自然仁义礼智。” 为亡僧下火。举起火把云:“火风四大互相违背,当此时节随缘自在。”次日又为一僧举起火把云:“昨日也恁么,今日也恁么。且道昨日是今日是?说甚是不是,你看是甚火色。” 上堂云:“今朝正月半,与诸人相见。嫩麦长新苗,粒粒皆成阛。荐不荐,全藉春风扇。” ○次住海会语录(参学景淳集) 师入院。开堂日,宣疏了,乃云:“疏帖一时读了。若是具金刚眼睛底,何必重说偈言。虽然如是,事无一向。”便升座。拈香罢,四面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金镞惯将平祖道,铁鞭多在恨无雠。莫有不顾危亡底衲僧么,出来相见。”僧问:“白云山下,祖令当行。如何是祖令?”师云:“一二三四五。”【一切现成】学云:“恁么则昨日太平,今朝海会。”师云:“高着师。”僧问:“昔日为霖去,今朝领众来。朝贤临座下,愿震一声雷。”师云:“你还闻么?”学云:“风送好云归碧洞,水潮沧海助波涛。”师云:“知心有几人。”学云:“寒山常抚掌,拾得每伯阖。”师云:“将谓无人。”学云:“也不得压良为贱。”师云:“且礼拜着。”乃云:“问话且止,夫第一义,适来若于四面下荐得,千圣不能近,祖师言不到,天下作者拱手归降。何也?况第一义本来清净,不受诸尘,如何说得,同道方知。今日放过一着,向建化门中,别作个解话会,是以绍先圣之遗晨,称提祖令;为后学之模范,建立宗风。若非当人,曷能传授。”〔谢词不录〕乃云:“陈谢既毕,不可空然,有一颂举似大众:日暖风和花正开,七重山锁白云来。翻思城市繁华处,又出松门步一回。”【步出松门入城市,真空门入建化门】 师在太平受帖,拈起示众云:“恁么会去,早是钝汉。何也?若凭说,五千四十八卷,岂不是说。若不凭说,又如何辨白?请维那分明拈出。”读疏了,遂升座。乃云:“祖令当行十方坐断,其中莫有不惜性命者么,出来与老僧相见。”时有僧出云:“日月易见,好事难逢。”师云:“令人疑着。”问:“公曙已至师今受,祖意西来愿举扬。”师云:“云従龙风従虎。”学云:“人天既获闻真谛,更有尖新事也无?”师云:“有。”学云:“如何是尖新底事?”师云:“蹉过也不知。”问:“白云长老,太平禅师,于其中间,未审如何辨的?”师云:“你试定当看。”学云:“莫是月无来去,影现千江?”师云:“一任钻龟打瓦。”遂云:“法不孤起,仗境方生。明镜当台,好丑自现。久参上士,言下知归。晚学初机,当须子细。是以古人道:‘法无去来无动转者。’辄成山颂,举似大众:触目光明处处新,其中那个辨疏亲。祗园枝上千花秀,一度芬芳一度春。”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悉达多太子。”学云:“逾城时如何?”师云:“自有四天王在。”学云:“到雪山时如何?”师云:“芦芽穿膝,鹊巢顶上。”学云:“争柰未是学人安身处。”师喝云:“礼拜了退。”乃云:“天地为洪炉,烹炼强与弱。大道本无元,卷舒由橐钥。凡圣路坦然,各自看谋略。” 谢首座上堂云:“槌破蟠桃核,得见其仁。捋断骊龙须,得遇其宝。虽然如是,也未是好手。黄帝失玄珠于赤水,使智索之而不得,使离未索之而不得,使契诟索之而不得,乃使罔象。直饶罔象得之,亦未是好手。争似今日与大众,同使一个通事舍人。虽然如是,也只得一半。”【南华求珠罔象,宗门通事舍人】 上堂云:“永嘉道:‘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只么得。’祖师道:‘不是心,不是物,不是佛。’大众且道是个什么?”乃云:“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 结夏上堂,僧问:“如何是白云境?”师云:“七重山锁潺蔽水。”学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来千去万。”学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又若何?”师云:“面赤不如语直。”乃云:“此夏居白云:“禅人偶聚会。三月九旬中,尊卑相倚赖。粥饭与茶汤,精粗随忍耐。逐意习经书,任运行三昧。彼此出家儿,放教肚皮大。” 上堂云:“昨日有一则因缘,拟举似大众,却为老僧忘事,都大一时思量不出。”乃沉吟多时云:“忘却也,忘却也。”复云:“教中有一道真言,号聪明王。有人念者,忘即记得。”遂云:“络阿卢勒继娑婆诃。”乃拍手大笑云:“记得也记得也。觅佛不见佛,讨祖不见祖。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下座。 解夏上堂云:“一尘起大地收,一叶落天下秋。金风动处,警砌畔之蛩吟。玉露零时,引林间之蝉噪。远烟别浦,行行之鸥鹭争飞;绝壁危峦,处处之猿猱竞啸。又见渔人举炒,樵子讴歌。数声羌笛牧童戏,一片征帆孤客梦。可以发挥祖道,建立宗风。九旬无虚弃之功,百劫在今时之用。如斯话会,衲子攒眉。不见道:一尘不立始归家,若有纤毫非眷属。” 上堂,僧问:“见来不昂时如何?”师云:“各自守疆界。”进云:“见来却昂时如何?”师云:“看筑着你鼻孔。”学云:“谢师答话。”师云:“放。”乃云:“古人道:‘如何是不动尊?朝到西天,暮归唐土。’大众莫是动而不动,不动而动么?只者便是白云见处。”郡中回上堂云:“船上无散工,时时事不同。昨朝城郭里,今日白云中。且道不动尊在什么处?”自云:“气似韦熹袋,令人可爱。” 自出缘化回,上堂云:“白云海会院,足水兼柴炭。唯少麻与麦,众人皆尽见。亲去化檀那,疏却阿罗汉。且望大慈悲,一一看佛面。大众,佛身充满于法界,且作么生看?我道不隔一条线。” 上堂云:“幸然无一事,行脚要参禅,却被禅相恼,不透祖师关。如何是祖师关?把火入牛栏。” 上堂云:“我有一柄帚,扫尽雪山雪。我有一张口,临事无可说。我有一双眼,和盲悖诉瞎。任意过平生,乌龟唤作鳖。处世学为人,吃水须防噎。仰山曾道底,两口一无舌。四海五湖人,当阳瞥不瞥?” 上堂,举:“灵云悟桃花颂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经叶落又抽枝。自従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师云:“说什么谛当,更参三十年始得。”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独木桥子。”学云:“如何趣向?”师云:“紧峭草鞋。”乃云:“幸然可嘎生,刚地学参问。既然参得了,未免肚里闷。闷即自家闷,困即自家困。祖佛生冤家,好与槌一顿。且道佛祖过在什么处?若人会得,许你具一只眼。” 桐树郭宅请升座云:“桐林郭评事,家门幸食禄。性静好吾宗,温良如美玉。封疏请诸山,营斋殖洪福。二人长老共谈玄,正值阳和二月天。渴鹿饮溪冰作水,野猿啼树雾成烟。黄梅路上多知已,今日同乘般若船。乘船即不无,且道说个什么事?幸遇三春明媚,因行不妨掉臂。冲逻哩冲逻哩。”乃拍手大笑云:“是何曲调万年欢。” 上堂云:“二月春将半,相呼同赏玩。寒食近清明。百花开烂漫。或上白云峰。或游赤水畔。野外摽坟人,路傍酒醉汉。半笑半悲啼,真诚堪赞叹。人人谓我泄天机,子细分明与批判。看看,五湖禅客莫轻酬,记取今朝者公案。” 上堂,举:“赵州问婆子:‘什处去?’婆云:‘偷赵州敝去。’州云:‘或遇赵州又作么生?’婆连打两掌。州便休去。”师云:“赵州休去,不知众中作么生商量,白云也要露个消息,贵要众人共知。婆子虽行正令,一生不了;赵州被打两掌,咬断牙关。婆子可谓去路一身轻似叶,赵州高名千古重如山。” 上堂云:“僧问云门:‘如何是一代时教。’门云:‘对一说。’”师云:“对一说,卷尽五千四十八。风花雪月任流传,金刚脑后添生铁。” 施主请,上堂云:“道吾与渐源,往山下吊慰。源拊棺问曰:‘生耶死耶。’吾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为什么不道?’吾云:‘不道不道。’回至中路,源云:‘和尚须与某甲道,若不道,即打和尚去也。’吾云:‘打即任打,道即不道。’源便打。至院,吾令潜去。白云今日忿气不甘,须要断者公案。道吾第一不解与身作主,第二不能随机入俗。当初待伊问道‘生耶死耶’,但向伊道:‘等归院里向你道。’当时若着得者语,灵利汉一蹋蹋着,大小大道吾和尚,也又免得一顿拳头。有眼底子细看。” 解夏上堂云:“九旬三个月,弹指瞥然间。忙者直然忙,闲者直然闲。事事无穷尽,千古白云山。” 上堂,举:“云门一日普请般柴次,乃抛下一片柴云:‘一大藏教,只说者个。’”师云:“大小云门,错下注脚。老僧当时若见,向伊道:普请处不得狼藉。若点检得出,免你普请。” 上堂,僧问:“如何是先照后用?”师云:“王言如丝。”学云:“如何是先用后照?”师云:“其出如纶。”学云:“如何是照用同时?”师云:“举起轩辕鉴,蚩尤顿失威。”学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时?”师云:“金将火试。”乃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首山云:‘新妇骑驴阿家牵。’大众,莫问新妇阿家,免烦路上波吒。遇饭即饭,遇茶即茶。同门出入,宿世冤家。” 上堂,僧问:“如何是临济下事?”师云:“五逆闻雷。”学云:“如何是云门下事?”师云:“红旗闪烁。”学云:“如何是曹洞下事?”师云:“驰书不到家。”学云:“如何是沩仰下事?”师云:“断碑横古路。”僧礼拜。师云:“何不问法眼下事。”学云:“留与和尚。师云:“巡人犯夜。”乃云:“会即事同一家,不会万别千差。一半吃泥吃土,一半食麦食麻。或即降龙伏虎,或即遭蚬捞虾。禾山唯解打鼓,秘魔一向擎带。者个一场戏笑,皆因微笑拈花。白云随队骨董,顺风撒土撒沙。若无者个肠肚,如何衣锦还家。且道还家一句作么生道?今日荣华人不识,十年前是一书生。” 上堂云:“但知吃果子,莫管树曲腑。不识曲腑树,争解吃果子。不过祖师关,争会敌生死。如何是祖师关?拈却大案山。” 上堂云:“一向恁么去,路绝人稀;一向恁么来,孤负先圣。去此二途,祖佛不能近。设使与白云同生同死,亦未称平生。何也?凤凰不是凡间鸟,不得梧桐誓不栖。” 上堂,举:“法眼道:‘识得橙子,周匝有余。’云门道:‘识得橙子,天地悬殊。’”师云:“这两人,一人过船,一人渡水。若点检得出,许你具正法眼。” 上堂云:“望天祈好雪,祥瑞实难加。鹊噪青松上,变成白老鸦。紫骝牵出薄寒马,金镫妆成银镂花。苦,苦。苦个什么?忽然变成雨。” 石台师弟至,上堂。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铁旗铁鼓。”学云:“只有者个,为复别有?”师云:“昂石渡头看。”学云:“忽遇客来如何祗待?”师云:“龙肝凤髓,且待别时。”学云:“客是主,人相师。”师云:“谢供养。”乃云:“昔日先师颂临济三顿棒云:‘一拳拳倒黄鹤楼,一鸺鸺翻鹦鹉洲。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大众,若到白云门下,须要众人助拳。” 上堂,举起拳头云:“若唤作拳头,一似不曾行脚;若不唤作拳头,对面相谩。除此之外,也少一拳不得。”【是拳非拳,触背皆非】 出队归,上堂云:“出队半个月,眼不见鼻孔。忘却祖师禅,拾得个骨董。且道向什么处着?一分奉释迦牟尼佛,一分奉多宝佛塔。” 谢首座上堂云:“弥勒看不见,释迦说不得。恁么尊贵生,日用无差忒。【尊贵大宝,日用无差】得不得,识不识,三德六味味逾多,千古万古为规则。” 上堂,僧问:“如何是燃灯前?”师云:“令人疑着。”学云:“如何是正燃灯?”师云:“错认定盘星。”学云:“如何是燃灯后?”师云:“一场忄么忄罗。”乃云:“每月有个十五,无始劫来尽数。数到弥勒下生,未免有甜有苦。且道毕竟如何?南山白额大虫,元是西山猛虎。” 上堂云:“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大众,作么生是真说?泼狼泼赖。若信不及,白云为你道:一要众人会,二要龙神知。”乃拈起法衣云:“者个真红色,刚然道是绯。” ○舒州白云山海会(法)演和尚语录上堂云:“风和日暖,古佛家风。柳绿桃红,祖师巴鼻。眼亲手办,未是惺惺。口辩舌端,与道转远。従门入者,不是家珍。且道毕竟如何相见?”又云:“无事不来还忆君。” 上堂,僧问:“如何是白云为人亲切处?”师云:“爱捩转人鼻孔。”学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师云:“不知痛盘汉。”乃云:“四海五湖,奇士围绕。无状村夫,只解拖犁拽耙水草;无底钵盂,高悬羊头卖狗肉,时中那辨精与粗。恁么续佛寿命,诚哉!天地悬殊。谁有拔山之力,横身担荷也无?有么,有么?有即家门富贵,无那辜负老卢。” 上堂,举:“僧问巴陵鉴和尚:‘祖意教意是同是别?’鉴云:‘鸡寒上树,鸭寒下水。’”师云:“大小大巴陵,只道得一半。白云即不然,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上堂云:“春风别有巧工夫,吹绽百花品类殊。唯有牡丹并芍药,时人一见便欢娱。且道衲僧分上,成得什么边事?拈来嗅罢归何处,透骨馨香付老卢。” 上堂,僧问:“达磨面壁时如何?”师云:“计较未成。”学云:“二祖立雪时如何?”师云:“将错就错。”学云:“只如断臂安心时又如何?”师云:“炀帝开汴河。”学云:“总不恁么时如何?”师云:“却问取二祖。”乃举:“达磨问二祖作什么,二祖曰:‘请师安心。’白云当时若见,好与二十棒。何故?他人觑见,将谓两个说安心法。毕竟如何,菩萨龙王行雨润,遮身向上数重云。” 上堂云:“昨日闹哄哄,今朝静悄悄。子规枝上啼,虾蟆钻入草。好个寒食天,辜负白云老。” 为亡僧下火,提起火把云:“大众,三世诸佛向火焰里转大法轮,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智悟上座,见面不如闻名。” 上堂,举:“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是什么人?’大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师云:“一口吸尽西江水,洛阳牡丹新吐蕊。簸土橙尘勿处寻,抬头撞着自家底。” 结夏上堂云:“圣制已临,时当初夏。幽邃之岩峦苍翠,毕钵无差;潺蔽之溪谷清泠,曹溪仿佛。称衲子安居之地,实吾家禁足之方。大敞禅关,巨延俦侣。扶立宗旨,高建法幢。上答君亲下资含识。莫不啃檀林中啃檀林,师子王多师子众。师子众,共跻攀,万象森罗指掌间。大众,灰头土面従他笑,赢得白云堆里闲。” 上堂,卓拄杖一下,乃举起云:“拄杖子,敢问你还说得如来禅么?”自云:“说不得。还说得祖师禅么?”自云:“说不得。既说不得,白云今日出自已意去也。出自已意,小儿子戏。人天众前,讨甚巴鼻。” 上堂,僧问:“如何是白云一滴水?”师云:“打碓打磨。”学云:“饮者如何?”师云:“教你无着阛处。”乃云:“恁么恁么,虾跳不出斗;不恁么不恁么,弄巧成拙。软似铁硬如泥,金刚眼睛十二两,衲僧手里秤头低。有价数,没商量,无鼻孔底将什么闻香?” 邑中升座云:“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上堂,举:“马大师不安,院主问云:‘和尚近日尊位如何?大师云:‘日面佛月面佛。’”师云:“会么?如不会,白云与你颂出:丫鬟女子画娥眉,鸾镜台前语似痴。自说玉颜难比并。却来架上着罗衣。” 炙茄会,上堂云:“六月三伏天,火云布郊野。松间临水坐,解带同欢奲。毳侣弄荷花,宾朋倾玉芍。红尘事繁华,碧洞何潇挤。重会在明年,相期莫相舍。白云曾有约,愿结青莲社。” 上堂云:“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无为无事人,声色如聋瞽。且道如何即是?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忽有个汉出来道,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则向伊道,我也知你向鬼窟里作活计。” 上堂云:“先入白云门,次过白云浪。吞底栗蒲禅,吃底疤米饭。君子如到来,好好看方便。” 上堂,僧问:“如何是道?”师云:“治平郡。”学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赤心为主。”学云:“未审道与道中人相去多少?”师云:“名传天下。”乃举:“僧问南泉:‘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又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是什么人?’大师云:‘待你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你道。’”师云:“为复是同是别?同则神出鬼没,别则醉后添佰。毕竟如何?待你念得熟,向你道。” 上堂,举古人云:“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且道他是谁?”便下座。 上堂云:“五千四十八卷,教理行果成见。祖师门下商量,须知一贵一贱。贵则珠玉难偕,贱则分文太远。有人于此辨得,白云与你三十。忽有个汉出来道:‘大丈夫赏罚分明,不知是那个三十?’”良久云:“三十年后。” 上堂云:“三处移场定是非,顽心不改在家时。呼兄唤弟长如此,且作隈{艹崔}老古锥。” 陈助教入山煎茶。上堂云:“戒定慧相扶,堂堂大丈夫。吹毛光灿烂,佛祖不同途。” 谢典座上堂云:“白云嵌枯老汉,要吃无皮酸馅。典座取巧安排,一任众人咂仵。”良久云:“羊羹虽美,众口难调。” 上堂,举:“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大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去问取智藏。’僧问智藏。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你说,去问取海兄。’僧问海兄,海云:‘我到者里却不会。’僧却举似大师。大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师云:“马大师无着惭惶处,只道得个藏头白海头黑。者僧将一担阇瞳,换得个不会。若也眼似流星,多少人失钱遭罪。” 上堂云:“庭开金菊宿根生,来雁新闻一两声。昨夜七峰牵老兴,千思万想到天明。” 冬日上堂云:“达磨西来事久多变,后代儿孙门风无限。搅扰身心一团麻线,白云今日都通截断。大众,一百单五近清明,上元定是正月半。”【本来现成】 次日上堂云:“一阳生后正严寒,皎洁蟾蜍挂碧天。冰锁瀑泉声细碎,风摇危木影挛拳。狂猿抱子藏深洞,赢鹤将雏逐老仙。莫谓可师徒立雪,方知古德用心坚。” 上堂,举:“德山问龙潭:‘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云:‘子亲到龙潭。’”师云:“龙潭老人,可谓骑贼马赶贼。”便下座。 送诸郡化主上堂云:“荷众诸禅流,才能足机划。逢人定有钱,见面宁无麦。已是吾家儿,久为物外客。温柔一手抬,刚硬双拳搦。牙爪一时全,胜南山白额。” 上堂云:“一代时教,五千四十八卷,空有顿渐,岂不是有!永嘉道:‘亦无人亦无佛,大千沙界海中沤,一切圣贤如电拂。’岂不是无!大众,若道是有,违他永嘉;若道是无,又违释迦老子。作么生商量得恰好?若知落处,朝见释迦暮参弥勒;若也未明,白云为你点破:道无不是无,道有不是有。东望西耶尼,面南看北斗。”【有无双遣】 上堂云:“说佛说法拈槌竖拂,白云万里。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白云万里。然后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也则白云万里。忽有个出来道:长老你恁么道,也则白云万里。者个说话,唤作矮子看戏,随人上下,三十年后一场好笑。且道笑个什么?笑白云万里。” 上堂云:“白云门前路,往复行大步。中间有一片方,你诸人为什么却蹋不着?” 王提刑入山。上堂云:“祖师门下,如箭中的。手办眼亲,无得无失。”僧问:“朝葢临筵,清风匝座。学人上来,请师决破。”师云:“残腊一雨即渐迎春。”学云:“天垂宝葢地布金莲去也。”师云:“未为多在。”学云:“多底事作么生?”师云:“人天众前不欲造次。”学云:“觉海波澜增浩渺,释天日月转光辉。”师云:“也不消得。”乃举:“阿难问迦叶:‘世尊传金蝠外,别传何物?’迦叶召阿难,阿难应喏。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着。’又永嘉道:‘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师云:“迦叶教倒却刹竿,永嘉又教立宗旨。且道‘倒’底是‘立’底是?到者里须是具择法眼始得。毕竟如何?倒也七纵八横,立也二三成六。七峰阁上共谈玄,一句一言清耳目。” 归新僧堂。上堂云:“十月今朝初一,新彪云堂已毕。圣众已得安居,雅丽全胜旧日。于中受用之时,凡百互相受惜。愿存古佛家风,三有四恩获益。庆忏别有上闻,具位题名立石。敢劝远近诸檀越,记取摩诃般若波罗密。忽有个出来道:‘长老不妨好文章。’”乃云:“咄!白云口里道,谁敢道不好!” 提刑入寺。”上堂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大权菩萨覆护众生,相顺者善言诱谕,凶顽者枷棒纵横。中间有个没量大汉,金锁玄关留不住,圣凡位里莫能收。若柰何不得,佛法无灵验。白云有个消息,试说看。古人云:‘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纳须弥于芥中,掷大千于方外。变大地为黄金,搅长河为酥酪。到者里合作么生?国土动摇迎势至,宝花弥满送观音。” 端午上堂,举:“昔有秀才造《无鬼论》,论就才放笔,有鬼现身,斫手谓秀才云:‘你争柰我何?’白云当时若见,便以手作鹁鸠嘴向伊道:‘谷谷孤。’” 上堂,举:“肃宗帝问忠国师:‘百年后所须何物?’国师云:‘与老僧造个无缝塔。’帝曰:‘请师塔样。’国师良久,云:‘会么?’帝曰:‘不会。’国师云:‘吾有弟子耽源,却谙此事,请诏问之。’”师云:“众中尽道国师良久,殊不知悬鼓待槌。当时肃宗若是作家君王,待伊道教诏耽源,但向道,国师国师何必。肃宗后诏耽源,源呈颂:‘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师代肃宗云:“闲言语。”雪窦颂道:“无缝塔见还难,澄潭不许苍龙盘。层落落,影团团,千古万古与人看。”师云:“雪窦可使千古传名。老僧败爱他道‘澄潭不许苍龙盘。’首尾一时贯串。败如前来,一络索拈放一边。且道毕竟如何?”乃云:“姹女已归霄汉去,呆郎犹自守空房。”【韩卢逐块·痴人犹戽夜塘水】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糊饼。’白云即不然。忽有人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只向伊道:驴屎似马粪。”又云:“破草鞋。”又云:“灵龟曳尾。且道是同是别?试辨看!” 上堂,僧问:“如何是极则事?”师云:“何须特地。”乃举:“僧请益琅琊:‘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琅琊云:‘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其僧有省。”师云:“金屑虽贵,落眼成翳。 上堂云:“祖师遗下一只履,千古万古播人耳。空自肩担跣足行,何曾踏着自家底。”【应须踏着自家底】 上堂云:“行者不报来打鼓,曲腑木头上。不免将错就错。参。” 上堂云:“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戍亥,终而复始,有术有爱。毕竟如何,但管熟念。” 上堂云:“遍周沙界几曾移步,深山白云是何报土。若是真道人家。日洗钵盂两度。” 新鞔法鼓。上堂云:“多载顽皮击不响,新皮才动震天雷。无滞莫言随势去,有声谁谓不平来。何也?双眼听不闻。双耳觑不见。一条平坦路,是谁没方便。” 上堂云:“‘本末须归宗,尊卑用其语。’利剑掷虚空。大棒打老鼠。” 上堂,举:“世尊灭后,诸圣弟子于毕钵岩中结集法藏。阿难既升座,形仪与佛无殊。大众遂生三疑。一疑阿难成佛,二疑佛再现身,三疑他方佛化。阿难唱云:‘如是我闻。’众疑皆息。当时若有个汉出众云:‘大众依而行之,各自散去,免见满藏琅函,搅人肠肚。’然虽如是,犹未剿绝在。何也?阿难道‘如是我闻。’白云也道‘如是我闻。’若道当时,是重古轻今;若道即今,是重今轻古。要会么?优昙花不开,迹绝无香气。” 上堂云:“六祖能大师,是个大痴汉。后代儿孙多,展转生惑乱。子细好思量,白云不着便。” 上堂,僧问:“百尺竿头如何进步?”师云:“快走始得。”乃举:“云门道:‘闻声悟道见色明心。观世音菩萨将钱来买糊饼,放下手元来却是个馒头。’云门好则甚好,奇则甚奇,要且只说得老婆禅。若是白云即不然,作么生是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遂举手作打杖鼓势云:“?朋八冲札。” 上堂云:“四五百石麦,二三千石稻。好个休粮药,耆婆不得妙。” 上堂,举:“龙牙云:‘天下名山到因脚,年深辛苦与袜着。而今老大不能行,手里把柄破木杓。’白云即不然:脚也不能着草鞋,手亦不能把木杓。端坐受供养,施主常安乐。” 上堂云:“达磨西来事,今人谩揣量。天河争起浪。月桂不闻香。何也?见成公案。” 安乐院主修斋。上堂云:“昨夜得一梦,梦见臻公在天宫与帝释对坐。臻问帝释曰:‘天上有五衰相是否。’释云:‘此是佛之所说,岂可妄言。’于是帝释却问臻云:‘我闻阎浮提有不持戒者是否。’臻云:‘此是佛之所说,岂可妄言。’良久臻云:‘天宫虽乐不是久居。’遂下十八重地狱,乃见阎王居正殿与地藏菩萨耳语。臻便出门首。见一青衣童鞠躬云:‘东海龙王请伴诸罗汉斋。’臻遂往赴斋。回得数颗如意珠,一时分付诸门人。白云被珠光一烁,忽然梦觉,以至今朝诸法乳为臻公设斋,请白云升座。大众且道昨夜梦底是,适来说底是。众中尽是久参先德禅道之精,若人辨得,试出来露个消息看。有么有么?若无,白云又有个古话。释迦老子在跋提河侧般涅槃了。迦叶始至,绕金棺而哭,于是世尊为现双趺。大众且道般涅槃时是,现双趺时是?”乃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诸增上慢者,闻必不敬信。” 谢监收上堂云:“人之性命事。第一须是○。欲得成此○。先须防于○。若是真○人。○○。” 上堂,僧问:“不昧当机,请师直道。”师云:“捏聚放开。”乃举僧辞赵州,州云:“有佛处不得住。”师云:“唤却你心肝五脏。”“无佛处急走过。”师云:“雁过留声。”“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师云:“出门便错。”僧云:“恁么则不去也。”师云:“种粟却生豆。”州云:“摘杨花,摘扬花。”师云:“不觉日又夜,争教人少年?” 小参云:“达磨西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忽有个出来道:‘长老寻常室中爱问人如何是你心,某甲即不会,却问长老,如何是和尚心?’老僧即向他道:‘却来者里捋虎须,什么心造次说向你?’他若又问:‘柏树子话长老作么生会?’向伊道:‘我有个方便。’有甚方便?却须先问取首座。”又问:‘德山入门便棒,作么生会?’我闻便肉战。‘临济入门便喝,作么生会?’是什么破草鞋。直饶一时透过,也是七九六十八。” 中秋上堂云:“中秋月中秋月,古今尽谓寻常别。别不别。皎皎清光遍大千。任従天下纭纭说。”【凉天佳月即中秋】 上堂,僧问:“一代时教是个切脚,未审切那个字?”师云:“钵冲穰。”学云:“学人败问一字,为什么却答许多?”师云:“七字八字。”学云:“也是惯得其便。”师云:“许多时茶饭,元来也有人知滋味。”乃云:“祖师心印,好消息处无消息。无消息,古篆分明。拈起也大千岌儒,放下也凡圣同源。有时印却诸人面门,自是诸人甘伏不肯承当,带累白云受屈。且道过在什么处?” 上堂,拈起拄杖子:者个拄杖子。不従天台南岳得。亦不在此土西天。且道生在什么处?若也知生处。同得受用。若也不知?”遂靠却,下座。 上堂,举妙湛终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败获法身。大众。若作禅会则谤经。若作经会则谤禅。若作一团则龙侗。有人跳得出。日销万两黄金。若跳不出。有处着你在。 上堂云:但知月圆月缺。谁知月缺月圆。忙忙乘船过水。不知过水乘船。【第三只眼看大千】百年三万六千日。等闲老却朱颜。各自照镜看。是什么面孔。 上堂,举僧问洞山。如何是善知识眼。山云:纸菜无油。若问白云。对道。无油不点灯。虽然如是。也较洞山三千里。败是其间有个好处。有甚好处。诸人黑地里撞着。露柱悟去也不定。 岁朝上堂云:“威音王已前也恁么,威音王已后也恁么,三世诸佛也恁么,西天四七唐土二三也恁么,前年去年也恁么,明年后年更后年外后年也恁么。忽有个出来道。和尚和尚和尚。自云若不被他唤住。便一百年也只恁么。复云:元正启祚万物咸新。去年乞火和烟得。今日担泉带月归。晷运推移日南长至。当轩有直道。无人肯驻脚。孟春犹寒。伏惟首座大众。起居万福。苏武牧羊海畔。累日忻然。李陵望汉台边。终朝笑发。落在甚处。仁义只従贫处断。世情偏向富门多。 上堂,僧问:“如何是本分事?”师云:“结舌无言。”乃云:“每日起来。拄却临济棒。吹云门曲。应赵州拍。担仰山锹。驱沩山牛。耕白云田。七八年来渐成家活。更告诸公。每人出一只手。共相扶助。唱归田乐。粗羹淡饭。且恁么过。何也。但愿今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 上堂,举南泉云:“文殊普贤作夜三更起佛见法见。各与二十棒。贬向二铁围山。白云则具大慈悲。遂拍手云:“曼殊室利普贤大士。不审不审。今后更敢也无。自云:“一度被蛇伤。怕见断井索。 上堂云:“狗子还有佛性也无。也胜猫儿十万倍。下座上堂,举雪峰问德山。従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山云:“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雪峰従此有省。后有僧问雪峰。和尚见德山。得个什么便休去。雪峰云:“我空手去空手归。白云今日说向透未过者。有两个人従东京来。”问:“伊什么处来?”他却道苏州来。便问伊苏州事如何?”伊道一切寻常。虽然如是。谩白云不过。何故。只为语音各别。毕竟如何?”苏州菱邵伯藕。 上堂云:“二十五年坐这曲腑木头上。举古举今则不无。败是未曾道着第一句。众中莫有具大慈悲者。试出来道看。也要众人共知。兼乃平生行脚。有么有么?”莫道无。忽有个出来却问:“如何是第一句。白云不免向他道。放憨作么?” 上堂云:“难难几何般。易易没巴鼻。好好催人老。默默従此得。过这四重关了。泗洲人见大圣。参。 上堂云:“是法不可示。言词相寂灭。这两句犹较些子。忽遇羚羊豹角时如何?”直上指云天天。久立。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口是祸门。”乃云:“今日上元之节。处处灯光皎洁。不知天意如何,瑞雪翻为苦雪。贫穷变作郓蚕。乌龟冻得成鳖。唯有四海禅流。个个眼中添屑。何故。不说不说。下座。 请化主,上堂云:“造化之功。祖宗门下。作天地发生之气。春夏秋冬。决含灵颠倒之心。常乐我净。若据衲僧用处。又且不然。变大地为黄金。搅长河为酥酪。犹未称白云在。忽有个汉出来道。似恁说话。只是个贪心不足汉。自云道着。参。 上堂举。达磨大师云:“谁得吾正宗。出来与汝证明。尼总持云:“据某见处。如庆喜见阿閦佛国。一见更不再见。达磨云:“汝得吾皮。道育云:“据某见处。实无一法当情。磨云:“汝得吾肉。二祖礼三拜依位而立。磨云:“汝得吾髓?”师云:“当时若见他三人恁么道。各人好与三十棒。只如白云。今日也合吃二十九棒。留一棒与汝诸人。其间若有知痛盘者。不辜负先圣。亦乃得见白云。其或未知。堂里吃粥吃饭。更须烂嚼多见。是浑囵吞却。 上堂举。释迦如来往忉利天为母说法。优填王思佛命匠人雕啃檀像。及至世尊下来。像亦出迎。诸人且道下来底是。出迎底是。又教中道。如来者无所従来亦无所去。莫是法身无来去。化身有来去么?”若人于此见得。日销万两黄金。其或未然。草鞋钱教什么人还。 上堂云:“说禅被禅缠。不说却成现。若真个不说。真个好方便。如马前相扑。似霹雳闪电。会即大富贵。不会空对面。 因斋上堂云:“不寒不暖喜春游。士女倾心结预修。自觉一生如幻梦。始知百岁类浮沤。子规啼处真消息。芍药开时野兴幽。此个门风谁会得。等闲白却少年头。 上堂云:“前回底今日使不着。今日底后次使不着。使不着说不着重遭扑。自古至如今。谁错谁不错。忽有个出来道。白云不是今日错也。自云错错。下座。 师一日持锡绕方丈行问僧:“还有属牛人问命么?”无对。遂云:“孙膑今日开铺。并无一人垂顾。可惜三尺龙须。唤作寻常破布。 上堂云:“有一则奇特因缘,举似诸人,欲说又被说碍,不说又被不说碍,欲举山河大地又被山河大地碍。従教头上且安头,真金不博鍮。丈夫意如此,快乐百无忧。 上堂举僧问曹山:“佛未出世时如何?”山云:“曹山不如。”“出世后如何?”山云:“不如曹山。”师云:“若以世谛观之。曹山合吃二十棒。若以祖道观之。白云合吃二十棒。然虽如是。棒头有眼。两人中一人全肯一人全不肯。若人点检得出。许你具半只眼。 上堂云:“你等诸人。见老和尚鼓动唇吻竖起拂子。便作胜解。及乎山禽聚集牛动尾巴。却将作等闲。殊不知。澄声不断前宵雨。电影还连后夜雷。 上堂云:“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森罗万象推向一边。且作么生是你诸人常住法身。”乃云:“有功无功莫使腹空。 请供头修造上堂云:“白云今日权将大宋世界。作一面棋盘。先将东岳太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定却五方。次将五台峨嵋支提罗浮。以为相助。左畔则斜飞雁阵。右边则虎口双关。遂举手云:“且道这一着落在什么处?”若知落处。便为敌手。若也未然。白云试通个消息。十九条平路。争功势未休。莫教一着错。败子卒难收。 正旦上堂,元正启祚。西天此土。万物咸新。撞豸麒麟。应时纳绑。诚言不谬。孟春犹寒。种种多般。伏惟首座大众。普天济用。洎诸知事怀才抱义。并诸化主如龙似虎尊体起居万福。直是如金如玉。岁岁三百六十。管取粥足饭足。 因斋上堂云:“二月中春物象鲜。尽尘沙界一般天。苍莓雨洗去冬雪。野火风飘昨夜烟。危岭乍闻猿啸日。长江时见客乘船。人生几度逢斯景。好是诚心种福田。【烟景悟禅机】 端午上堂,僧问:“今朝五月五。权罢{艹好}芸鼓。虽是无事人。亦请烧一炷?”师云:“急急如律令。”进云:“也待小鬼做个伎俩?”师云:“锺馗吓你。”乃云:“今日端午节。白云有一道神符也。有些小灵验。不敢隐藏。举似诸人。一要今上皇帝太皇太后圣躬万岁。二要合朝卿相文武百官州县猛寮常居禄位。三要万民乐业雨顺风调。有个符使却来报白云道。诸处尽去遍。只为神通小。不柰一件事何。遂问他是甚事。使云:“禅和子鼻孔辽天。白云向伊说。莫道你我尚不柰何。然虽如是。泽广藏山理能伏豹。毕竟如何?”一抽三二添四。黄牛角向天。八脚垂过鼻。急急。下座。 上堂举。尼问赵州。如何是密密意。州于尼腕上掐一掐尼云:“和尚犹有这个在。州云:“你犹有这个在?”师云:“此尼若是个人。但向他道。也放和尚不得。 上堂,僧问:“天下人舌头。尽被白云坐断。败如白云舌头。未审是什么人坐断?”师云:“东村王大翁。”乃云:“日用事无别。凭君为甄别。若于言上会。知君打不彻。不于言上会。心头似火热。先过赵州关。剪断白云舌。不负先圣恩。归堂且憩歇。 上堂云:“若要天下横行。见老和尚打鼓升堂。七十三八十四。将拄杖蓦口便筑。然虽如是。拈却门前上马台。剪断五色索。方始得安乐。 小参,僧问:“德山不答话。千古把断要津。白云今夜小参,未审如何施设?”师云:“我不可承嗣端和尚不得也。”学云作家宗师天然有在?”师云:“是何言欤。”进云:“只者个又为甚人施设?”师云:“你还信得及么?”进云:“教某甲作么生信?”师云:“你是会来问不会来问?”进云:“某甲却是不会来问?”师云:“昨日也恁答一僧来。”进云:“今日为甚却干戈相待?”师云:“只为买卖不当价。”进云:“压良为贱则得。争柰有诸方在?”师云:“大众看取者一员禅客。进云:“放过一着?”师云:“嘘。乃举。陆亘大夫问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卧。拟欲镌作佛得么?”泉云得。陆云:“莫不得么?”泉云不得。大众。夫为善知识。须明决择。为什么他人道得也道得。他人道不得也道不得。还知南泉落处么?”白云不惜眉毛。与你注破。得又是谁道来。不得又是谁道来。你若更不会。老僧今夜为你作个样子。乃举手云:“将三界二十八天作个佛头。金轮水际作个佛脚。四大洲作个佛身。虽然作此佛儿子了。你诸人又却在那里安身立命。大众。还会也未。老僧作第二个样子去也。将东弗于逮作一个佛。南赡部洲作一个佛。西瞿耶尼作一个佛。北郁单越作一个佛。草木业林是佛。蠢动含灵是佛。既恁么?”又唤什么作众生。还会也未。不如东弗于逮还他东弗于逮。南赡部洲还他南赡部洲。西瞿耶尼还他西瞿耶尼。北郁单越还他北郁单越。草木业林还他草木业林。蠢动含灵还他蠢动含灵。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既恁么?”你又唤什么作佛。还会么?”忽有个汉出来道。白云休寐语。大众记取这一转。 上堂云:“平生百了千当底正好吃棒。且道过在什么处?”打你百了千当。 上堂云:“去圣时遥人多懈怠。逆则生嗔顺则生爱。且道作么生是不嗔不爱。东海剪刀西番皮袋。 上堂,僧问:“承师有言:‘山前一片闲田地。’败如威音王已前,未审什么人为主?”师云:“问取写契书人。”学云:“和尚为甚倩人来答?”师云:“败为你教别人问。”学云:“与和尚平出去也。”师云:“大远在。”乃云:“五日莫睹其容,二听绝闻其响。有功者罚,无功者赏。拈须弥山秤来二两。忽有个道。一方知识为什么大秤秤人物事。自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 谢街坊上堂云:“街坊昨日将一把沙到方丈前。一见老僧劈面便撒。赖遇老僧先见衫袖。一遮并不妨事。今朝举似大众。不敢隐藏。何故。赏伊胆大。下得者个手脚。忽有人问白云。为什么只恁休去。不见道。老不以筋力为能。然虽如是。宾主历然。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许多时向什么处去来。乃云:“达磨未来时。冬寒夏热。达磨来后。夜暗昼明。诸人若下得一转平实语。吃盐闻咸吃醋闻酸。若道不得。迦叶门前底。 上堂云:“若论此事。如人博戏相似。忽然赢得。身心欢喜。家业昌盛。覆阴儿孙。不觉输他。自然迷闷。然虽有输有赢。此事还在。白云今日。有条攀条。无条攀例。不见陆亘大夫与南泉看双陆次。大夫撮起骰子问南泉云:“恁么不恁么?”便恁么信彩去时如何?”南泉云:“臭骨头十八。大众。此去县城不远。外人闻得便来捉赌时又且如何?”乃云:“白云自有道理记得。龙牙道。学道先须有悟由。还如曾斗快龙舟。虽然旧阁闲田地。一度赢来方始休。 上堂云:“目连双足越坑。大迦叶聆筝起舞。毕陵迦诃骂河神。迦留陀夷埋身粪壤。此事教中一一有出处。总道是习气。败如祖师门下。达磨九年面壁。秘魔擎杈。禾山打鼓。石巩弯弓。雪峰辊球。国师水碗。归宗拽石。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无业才有人问便道莫妄想。且道是个什么?众中还有久参先德天下横行具顶门上眼底衲僧么?出来为白云证据。也要畅快平生。有么有么?若无。三十年后此话大行。且道毕竟如何?朱夏火云归碧洞。清秋危露滴金盘。 先师忌晨上堂云:“去年正当恁么时。多前年三件事。今年正当恁么时。多去年七件事。这十件事。数不过者甚多。何也。去却七三存一事。是去年说是今日。急如箭黑似漆。无言童子口吧吧。无足仙人植胸缈。乃云:“交下座与能表白起丧云:“本是你送我。今朝我送你。生死是寻常。推倒又扶起。至坟所复谓众云今朝正当三月八。送殡之人且听说。君看陌上桃花红。尽是离人眼中血。 上堂云:“仲春渐暖牡丹生卵。紫炅攒身黄莺开眼。共赏芳春三佰两盏。唯有白云一生担板。 ○黄梅东山(法)演和尚语录(门人惟庆编) 师在海会受请。拈香示众云:“八十翁翁辊绣球。遂付维那宣疏毕。升座云:“三处住持只这滋味。这回冤家难为回避。白莲峰鼻孔。海会山出气。 当晚小参云:“一则三三则七。牧羊编畔女贞花。拒马河边望夫石。石击尺赤土画簸箕。従教眼搭痴。复云:“淮甸三十载。今作老黄梅。好是明明说。従教鸭听雷。 入院祖师塔烧香以手指云:“当时与么全身去。今日重来记得无。复云:“以何为验。以此为验。遂礼拜。开堂黄梅。宰公度疏。师拈起示众云:“见么?”差珍异宝尽在其中。若也不见。请表白对众拈出。宣疏毕乃云:“便与么散去。早是多事了也。若也不信。遂指法座云:“少间向上头撒沙撒土去也。便升座拈香祝圣罢。复拈香云:“此一炷香。在舒郡二十七年。三处住院。诸人总知。遂欲烧次复云:“不得也须说破。某十五年行脚。初参迁和尚得其毛。次于四海参见尊宿得其皮。又到浮山圆鉴老处得其骨。后在白云端和尚处得其髓。方敢承受与人为师。今日毽向炉中。従教薰天炙地。有耳朵者辨取。四祖和尚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当观第一义。宝剑霜锋利掣电隔三千。最胜无伦譬。眼辨手能亲。出来相比试。”僧问:“旧店新开列宝珍。一回拈着一回新。师今已据卢能位。端的如何拂镜尘?”师云:“朝到西天暮归唐土。”进云:“已得轩辕辨端的。灵光従此照恒沙?”师云:“最初一句作么生?”进云:“不辞山路远。踏雪也须过。”师云:“你犹醉在。僧问:“灵山一会迦叶亲闻。未审今日一会。什么人得闻。师云:“与灵山无异。”进云:“古之今之尽是知音?”师云:“知音一句又作么生?”进云:“点头不吐舌?”师云:“无人孟浪过你。”进云:“忽遇拏云雾来时又作么生?”师云:“老僧打退鼓。”乃云:“适来四祖师叔白槌云:“当观第一义。只如第一义。且作么生观。要会么?”三世诸佛。若无第一义。将什么化度有情。西天四七唐土二三乃至天下老和尚。若无第一义。将什么建立宗风。只如当今圣帝。若无第一义。将什么统御天下。知郡学士知县宣德合座尊官。若无第一义。将什么为民父母。乃至在会施主。若无第一义。将什么崇敬三宝。然虽如是。也须各各自悟始得。 上堂举。古人道。夫为善知识。须是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驱耕夫之牛。令他苗稼滋盛。夺饥人之食。令他永绝饥虚。众中闻举者。多是如风过耳相似。既驱其牛为什么却得苗稼滋盛。既夺其食因什么永绝饥虚。到者里须是有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底脚手。便与拶一拶逼一逼。赶教走到结角处便好。向伊道。福不重受祸不单行。 上堂云:“二月春中渐暖。吩歌频打拍板。乌鸡走入鹅群。鸭儿冻得觜匾。水上或浮或沉。何时解成瑚琏。子细好好思量。天地去此不远。复云:“频婆娑罗王。 上堂,今朝二月初五。行者先来打鼓。长老肚里茫然。思量说佛说祖。大地雪深三尺。禽兽吃泥吃土。今年必定丰熟。自然五风十雨。者里有个好处。且道有什么好处。遂作雷声云:“是什么?”复云:“雷乃发声。 上堂云:“夫为禅客。如出塞将军。你将得云门半片胡饼来。我便与半个须弥山。若不如是。焉敢称禅客。 上堂云:“夫为出家之人。须有出家之见。具择法眼。方为出家。如何是择法眼。破灯盏。毕竟如何?担板担板结夏日上堂云:“孟夏渐热。伏惟首座大众。尊候万福。却似夹竹桃花锦上铺花。遍地花莫眼花。每年事例不用张查。下座人事。巡寮吃茶。 上堂举。永嘉道。亦无人亦无佛。大千沙界海中沤。一切圣贤如电拂。大众。这里若不具金刚眼睛。便见髑髅遍野。如何即是。剑阁路虽险。夜行人更多。 上堂云:“立雪断臂指喻后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这个是什么语。江城子。 上堂云:“时人住处我不住。时人行处我不行。毕竟作么生?牛角长三寸。兔角长八尺。四溟东海流。般若波罗蜜。 上堂云:“门外有大路。不肯大开口。腊月三十日。胡乱外边走。好大哥。 上堂云:“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夜月严凝霜天凛冽。池里乌龟冻得成鳖。更说两句舌头成铁。 圣节上堂云:“十二月初八日。今上皇帝降诞之辰。不得说别事。乃高声云:“皇帝万岁皇帝万岁。 上堂云:“无边身菩萨。将竹杖量世尊顶。丈六了又丈六。量到梵天不见世尊顶相。乃掷下竹杖。合掌说偈云:“虚空无有边。佛功德亦然。若有能量者。穷劫不可尽。大众。无边身菩萨说偈且止。诸人还解自量也无。若教老僧自量。直是无下手处。不见古人道。斗充佛座功德难量。盏子烧香紫云胱犄。何故如是。别是一家春。 上堂云:“一年只余此月。天道未尝降雪。奉告三界龙神。各自递相报说。普天普地铺银。且要应时应节。更望大众慈悲。为念普贤菩萨。毕竟作么生?”摩诃萨。 郭朝奉祥正请上堂,朝奉于法座前烧香云:“此一瓣香。毽向炉中。为光明云遍满法界。供养我堂头师兄禅师。伏愿。于此云中方广座上。擘开面门。放出先师形相。与诸人描貌。何以如此。白云岩畔旧相逢。往日今朝事不同。夜静水寒鱼不食。一炉香散白莲风。师遂云:“曩谟萨怛哆钵冲野。恁么恁么?几度白云溪上望。黄梅花向雪中开。不恁么不恁么,嫩柳条金线。且要应时来。不见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马大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你道。大众。一口吸尽西江水。万丈深潭穷到底。掠搭不是赵州桥。明月清风安可比。 上堂云:“春雨挤无涯。乾坤已具知。东君行正令。梅柳一枝枝。祖师门下客。相见在今时。相见即不无。说什么事。”便下座。 上堂举。肃宗帝问忠国师云:“和尚百年后所须何物。国师云:“与老僧造个无缝塔。帝云:“请师塔样。国师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国师云:“吾有付法弟子耽源。却谙此事。请诏问之?”师云:“前面是真珠玛瑙。后面是玛瑙真珠。东边是观音势至。西边是普贤文殊。中间有一首幡。被风吹着。道胡卢胡卢。 上堂,顾视禅床左右。遂拈拄杖在手中云:“只长一尺。下座。 上堂云:“世有一物,亦不属凡,亦不属圣。亦不属邪,亦不属正。万事临时,自然号令。抵死要知,换却性命。” 上堂云:“担水河头卖,诸人尽笑怪。滞货没人猜,一似欠他债。昨夜三更半,石人斗礼拜。这个说话,莫道你理会不得,我也理会不得。” 上堂云:“古人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师云:“是即是。只是太旧。雪峰示众道。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大众。雪峰对面热瞒诸人不少也。然虽如是。还有与雪峰同步底么?”试出来与五祖相见。有么?”若无。遂拈拄杖卓一下举起云:“五祖今日与雪峰。同乘槎泛四大海。穿八大龙王髑髅。经过百千个须弥山。却回来法座上坐。又送雪峰归雪峰山。只是不曾动着一步。诸人还信得及么?”若信不及。遂举拄杖云:“岂不见先师翁道。放在卧床头。急要打老鼠。 上堂云:“凡心圣意露堂堂。念念无差即道场。向去莫言今日事。观音自在放毫光?”良久云:“莫瞒老僧好。 上堂云:“三月安居今已满。九旬禁足事如何?西天蜡验闻声久。此土鹅珠说者多。季运二千年远意。混流水乳积成河。林泉开士齐弘护。莫使囫颓着众魔。 上堂云:“时候季秋霜冷。皎洁银河耿耿。松窗一炷炉烟。颇称吾家好景。 上堂举。僧问投子。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投子云:“演出大藏教?”师云:“投子被人一问,直得料掉没交涉。若是五祖即不然。或有人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老僧即向伊道。作礼而去信受奉行。然虽如是。与他投子白云万里。毕竟如何?”要你诸方眼作么上堂云:“悟了同未悟。归家寻旧路。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自小不脱空。两岁学移步。湛水生莲花。一年生一度。 上堂云:“频频唤汝不归家,贪向门前弄土沙。每到年年三月里,满城开尽牡丹花。”【归家】 上堂云:“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白云淡宫。出没太虚之中。自十九至二十三日。万余人来此赴会哄哄地。如今只见老汉。独自口吧吧地。若道多人是闹一人是静。直是白云万里。毕竟如何?”一人闹浩浩。多人静悄悄。不如归堂吃茶好。 上堂云:“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云门道。观世音菩萨将钱买胡饼。放下手云却是个馒头。如此则随他脚跟转也。五祖有个随流认得性。快乐永无忧底因缘。举似大众。忽然于此省去也不定。良久唤侍者。侍者应诺?”师云:“我害痴。 上堂云:“仲冬严寒普遍世间。富贵即易贫穷即难。唯我林泉之人无易无难。为什么如此?”良久云:“无人处向你说。 上堂举。普化道。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虚空里来虚空里打。四方八面来连枷打。临济闻得。遣僧问云:“总不恁么来时如何?”化云:“明日大悲院里有斋。若是五祖即不然。有人问总不恁么来时如何?”和声便打。是他须道。五祖盲枷瞎棒。我只要你恁么道。何故。一任举似诸方。 上堂云:“应接无方唯是此。一毛端上廓心田。生枝延蔓魔家族。点点舒光曜祖天。 上堂云:“风和日暖,乔树莺啼。桃李妍而烂锦成行,芳草浓而铺茵作阵。花落一片两片。浮碎玉以雰雰。柳舞三回五回,曳长丝而冉冉。当是时也古人道:‘幽鸟语如簧,柳垂金线长。烟收山谷静,风送杏花香。永日潇然坐,澄心万虑忘。欲言言不及,林下好商量。’良久云:“你且商量看。” 上堂举。”僧问雪峰云:“古涧寒泉时如何?”峰云:“瞪目不见底。”僧云:“饮者如何?”峰云:“不従口入。赵州闻得云:“不可従鼻孔里入也。”僧却问赵州。古涧寒泉时如何?”州云苦。”僧云:“饮者如何?”州云死?”师云:“若有人问五祖古涧寒泉时如何?”即向伊道。水饮者如何?”但云:“当下止渴。或有个人出来问道。与曹溪水是一是二。我即向伊道。分枝列派纵横自在。低处浇田高处泼菜。 上堂云:“赵州道。个柏树子。庐陵随后雪。白米中间有个白莲峰。一口吸尽西江水。喜美冲逻哩冲逻哩。我自我你自你。深村有个白额虫。吒腮鬣颔九条尾。良久云:“咦好怕人。 小参举。药山初参石头。”问:“云:“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石头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药山罔措。一日坐次。石头遂问云:“汝在此作什么?”山云:“一物也不为。头云:“恁么则闲坐也。山云:“闲坐则为也。头云:“你道不为。不为个什么?”山云:“千圣亦不识。石头遂有颂云:“従来共住不知名。任运相将只么行。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易明?”师云:“大众,须是过得祖师关,会鸟道玄路,始会此般说话。石头恁么垂示。便类赵州庭前柏树子。洞山麻三斤。云门超佛越祖之谈。五祖亦有一颂。任运不知名。轻轻着眼听。水上青青绿。元来是浮萍。 四面专使文详。持法嗣书到。师于法座前授书。拈起问专使云:“这个是四面底。庠梨底在什么处?”使云:“验在目前。”师云:“几不问过。”遂升座云:“好事难逢。何不出来大家唱和。”时有僧出问云:“石头驰书犹是钝汉。玄沙白纸谩说同风。四面璞来有何祥瑞?”师云:“春气发来无硬地。”进云:“与么则冲开千顷浪。透过祖师关。”师云:“真个也无。”进云:“可谓是黄梅熟后无人识,独许东山一老师。”师云:“更有人在。”进云:“和尚也不要疑着。”师云:“也落在庠梨后。”进云:“只如四面无门。老和尚向甚处得这消息来?”师云:“你向甚么处去来。”僧指东畔云:“这个直岁得恁么黑。又指西畔云:“这个知客得恁么肥?”师云:“不得指东划西。”僧以坐具一划云:“者个不可唤作东西也。”师云:“看你乱走。”进云:“和尚低声。恐人闻得。”师云:“你适来也郎当不少。”僧以手掴口云:“是我招得。”师乃云:“大众。四面长老有书。对大众前。须当说过。四面大漆桶。详师分半桶。白莲峰下开。薰却我鼻孔。且道为什么如此。无你出气处。” 太平专使至。”上堂云:“万里无云点太清。祖天日月自分明。太平不许将军见。却许将军建太平。” 上堂云:“举则公案。事事成办。向外驰求。痴汉痴汉。” 上堂云:“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古人恁么道。可谓锦上铺花。不妨奇特。诸人且作么生会。白莲今日曲顺后机。不惜眉毛。亦为颂出。有中有。无中无。细中细。粗中粗。” 上堂云:“今朝三月初五。老汉亦无所补。无字指路堂堂。枉见衲僧受苦。毕竟如何?如人学射。” 上堂云:“媚景中春暖色喧。尽尘沙界一般天。林峦蓊郁争苍翠。花柳芬芳斗色鲜。蝶弄牡丹飞势紧。蜂游芍药谩迟延。人生几度逢春景。何不于中种福田。【把握现境】 上堂举。兴化云:“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师云:“此二古德。一人文章浩渺。一人武艺全施。若道兴化是。文亦不得。若道三圣是。武亦不得。还于此辨得出么?若辨得出。许你通身是命。若辨不出。你自相度。” 上堂云:“如何是禅。阎浮树在海南边。近则不离方寸。远则十万八千。毕竟如何?禅禅。” 上堂云:“贱卖担板汉。贴称麻三斤。百千年滞货。何处着浑身。” 上堂云:“今朝八月二十。佛法两字难入。深村大小老翁。达磨祖师不及。” 上堂云:“未透祖师关。莫问大雪山。一步一万里。千难与万难。” 上堂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狗子为什么却无。州云:为伊有业识在。”师云:“大众。你诸人。寻常作么生会。老僧寻常只举无字便休。你若透得这一个字。天下人不柰你何。你诸人作么生透。还有透得彻底么?有则出来道看。我也不要你道有。也不要你道无。也不要你道不有不无。你作么生道。珍重。” 吕宝文嘉问入山上堂,僧问:“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台旆光临于法席。愿师方便为宣扬。”师云:“六耳不同谋。”进云:“不于花上觅。扩赫自圆明?”师云:“好。”进云:“可谓独露无私,对扬有准。”师云:“是。”进云:“觌面知机又作么生?”师云:“不得与别人说。”进云:“和尚只知其一。且不知其二。”师云:“你作么生?”进云:“祖师却道知来也,归作盐梅正是时。”师云:“被你道着。”进云:“已得真人好消息。人间天上更无疑。”师乃云:“记得昔日僧问六祖。黄梅衣钵什么人得。祖云:会佛法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也无。祖云不得。僧云:为什么和尚却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又举:“僧问雪峰。和尚见德山后。得个什么道理便休去。峰云:我当时空手去空手回。”师云:“大众。此二尊宿一人是祖师。一人是禅师。及乎问着便道。我不会佛法。又道。我空手去空手回。你诸人还会伊恁么说话也无。若要会他恁么说话。须是透祖师关始得。若不透祖师关。辄不得正眼觑着。” 唐提举耜到院上堂,举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即向汝道。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烦。众中或谓。雪峰与三圣宗派不同。故言不相契。或谓。三圣作家。雪峰不能达其意。如斯话会有何交涉。忽有人问五祖。透网金鳞以何为食。老僧向伊道。好个问头。”复云:“大众且道与雪峰是同是别。不能为你说得。听取一颂。洞里无云别有天。桃花似锦柳如烟。仙家不会论春夏。石烂松枯是一年。” 资福专使。持法嗣书至。师于法堂上受书。拈起问专使云:“本无名字。什么处得这个来。”专使拟议,师云:“因谁致得。”遂升座。举:“石头问长髭什么处来,髭云:岭南来。石头云:大庾岭头一铺功德成就也未?髭云: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在。石头云:莫要点眼么?髭云便请。石硕垂下一足。髭便礼拜。石头云:你见个什么道理便礼拜?髭云:如红炉上一点雪。”师云:“红炉一点雪。知音瞥不瞥。龟毛扇子扇。泥牛一点血。” △偈颂投机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 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 山居床是柴棚哺是茅,枕头葛怛半中凹。 霜天索寞人投宿,睡到平明手脚交。 自贻白云堆里古家风,万里霜天月色同。 林下水边人罕到,方知吾道乐无穷。 遣兴。 冉冉白云间,々微风起。至哉造化功。孰为究终始。究之既不能。従然自忧喜。 闻角。 幽幽寒角发孤城。十里山头渐杳冥。 一种是声无限意。有堪听有不堪听。 病起。 病来又病皮粘骨。抖擞起来无一物。 行不成步语声低。鼻孔依前空突兀。 山中四威仪。 山中行携篮。采蕨称幽情。牧童唱罢胡家曲。子规枝上一声声。 山中住万叠。千重谁伴侣。纵使知音特地来。云深必定无寻处。 山中坐月夜。霜天寒雁过。炉灰拨尽未成眠。报晓灵禽清耳朵。 山中卧一片。清光高鉴我。但得身心到处闲。多年布衲従教破。 赞白云先师真。 一月在天,影含众水。师真之真,非月非水。 青黄碧绿乱荼糊。看来半嗔半喜。 赞四祖演和尚。 桂花包里老黄梅。不向阴阳地上开。 蜂蝶岂知香远拆。难寻晨迹去还来。 自赞。 眼暗耳聋。行步龙钟。人前强笑。叉手当胸。 自述真赞二首。 以相取相都成幻妄。以真求真转见不亲。 见成公案无事不办。百年三万六千日。翻覆元来是这汉。我真我赞。唯已自知。面面相觑。有甚了期。 师室中常举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请问,师为颂之:赵州露刃剑。寒霜光焰焰。更拟问如何,分身作两段。 示禅者二首。 学道先须得指归。闻声见色不思议。 长天夜夜家家月。影落澄潭几个知。 祖道何殊世路平。时人行处不须惊。 拟心未到先移步。直似玄沙问镜清。 示学徒四首。 学道之人得者稀。是非长短几时亏。 若凭言语论高下。恰似従前未悟时。 空门有路人皆到。到者方知滋味长。 心地不生闲草木。自然身放白毫光。 一片秋光对草堂。篱边金菊预闻香。蝉声未息凉风起。胜似征人归故乡。 终日谈玄第一宗。枯河道里觅鱼晨。直饶祖佛无阶级。须向奇人棒下通。 送已德二禅者之长安缘干。 二人同心其义断金。古今有此吾道堪任。 山之厚重海之渊深。白云留不住。祖佛莫能禁。极目少林峭峙。傍观华岳觅岑。分得维摩按指法。且弹一曲访知音。 悼四祖演和尚。 此病彼圆寂。吾门何得失。生死若空花。去来如鸟迹。 东涌忽西没。影挂寒堂壁。三十三天扑帝钟。普念般若波罗蜜。 悼投子青禅师。 寂住峰头云。洒落曹溪水。高张浮渡帆。直入大洋里。 运载既缘终。昨夜狂风起。{髟丫}角女子戴琼花。八十翁翁穿绣履。 悼浮渡圆鉴禅师。 浮渡岩前青瘦柏。丛林耸出标风格。 夜来寒影落西衢。谁唱胡笳十八拍。 吊崇胜大师。 苦雾罩庭轩。悲云锁暮天。师归真净界。影挂月孤圆。 去不去兮若之梦。来不来兮谁后先。谁后先。阎浮树在海南边。 悼陈吉先。 子既卜迁居。禅家第一机。有帆不挂树。无住坦然途。 世态那堪恋。恩情尽属愚。祖师门下客。到此辨锱铢。 访信和尚。 维摩之后室长开。立雪求心悟善财。木老花凋兮白云乱卷。波澄霜夜兮皎月徘徊。不二门高远相访。又骑羸马入尘埃。 送白首座回乡。 归心休问路多端。四海为家未足观。 只履清名思达磨。诸侯九合笑齐桓。 次韵甘露辂长老。 本自居山不厌山。水声山色异人间。 知音若会侬家意。任是危层亦共攀。 送仁禅者。白云岩上月。太平松下影。深夜秋风生。都成一片境。 送文禅人宁亲。 今生父母当亲觐。従本爷娘子细看。 动转施为全得力。一回举着骨毛寒。 送蜀僧。 相聚淮南四十年。而今归去路三千。 有人若问西来意。水在江湖月在天。 寄信上人。 一瓶一钵且随缘。此事时时强为宣。 知已不来春渐老。孤峰皎月对寒泉。 次韵黄龙图。 海会云山叠乱青。龙潭泻碧声冷泠。 使君乞与安闲地。时共禅徒终夜听。 次韵高台师兄。 每览嘉隐篇。清风益可爱。有时说向人。时人都不会。 回首望衡岳。岳山千里外。独步立斜阳。飒飒闻秋籁。 拟云送信禅者作丐。 春晴触石欲高飞。皖伯台前度翠微。 本自无心为雨露。何曾有意泄天机。 风雷倚势声光远。草木乘阴色泽肥。 莫谓功成空聚散。岩房潜约几时归。 送化主三首。 岩缝迸开云片片。半笼幽石半従龙。 为霖普润焦枯后。却入烟萝第一重。 莫论人情与道情。大都物理自分明。 皖公山下长流水。今古滔滔彻底清。 庭无立雪人。路有尘埃客。倾尽此时心。松间赠行色。 与瑰禅化麦。 水中捞得麦。恐悚瑰禅客。往复偃溪边。闻声隔不隔。 寄太平灯长老。 遍游五祖山。语笑令人爱。极目情量宽。礼貌多自在。 思乡便欲回。不虑他人怪。再见是明年。往来无偏碍。 寄高台本禅师法兄。 春山望极几千重。独凭危栏谁与同。 夜静子规知我意。一声声在翠微中。 迁住白云入院后示二三执事。 登山须拄杖。渡水要行船。有客开颜笑。无愁展脚眠。 万般存此道。一味信前缘。试比红尘里。清虚直几钱。 寄诸郡丐者。 坐一须赴七。古圣留纵迹。此土与西天。个个明格尺。 点铁化为金。喝石变成壁。大力那罗延。是谁亲中的。 寄旧知二首。 隔阔多时未是疏。结交岂在频相见。 従教山下路崎岖。万里蟾光都一片。 朔风扫尽千岩雪。枝上红梅包欲裂。 缥缈寒云天外来。吾家此境凭谁说。 送化士四首。 何事秋风入夜凉。稻花时复送余香。 要知此个真消息。末后殷勤味最长。 皖伯台前送别时。桃花似锦柳如眉。 明年此日凭栏望。依旧青青一两枝。 透出龙门未是难。几人得过赵州关。 白云片片青山外。为雨为霖去复还。 出自白云山。携艘步烟渚。心中几万端。唯我能相许。 寄旧三首。 木落高秋玉露垂。窗前黄菊渐离披。 白云片片迎新雁。不是知音说向谁。 寄书未到他先望。传语不来我未知。 度日林泉无世虑。敛眉偷看白猿儿。 梅花欲谢不谢。桃花欲开不开。 思君共听猿啼处。一片白云天外来。 偶作。 多时欲写天边雁。毛色观来苦未全。 号叫不妨知节令。养成飞去有何难。 雁雁雁塔当初占。古晨禅禅。 入理深渊。无形无状。千难万难。后生晚长心坚石穿。 赋祖花次李提刑韵三首。 此花迥与人间别。结果开花当处生。 要会祖师端的旨。未萌天地已先成。 此土西天祖佛名。双峰顶上铁花生。 世间无限丹青手。只恐吟成画不成。 造化之功品物情。正当生处不言生。 寻枝摘叶空劳力。一朵开时一佛成。 次韵酬彭运使留题七峰阁。 山腰营小阁。聊且寄生平。三四危峰顶。啼猿分外清。 次韵寄彭运使吏部。 纵使千回眼见。争如手亲一遍。透得此个重关。乃是平生方便。 次韵吴都曹山家旨趣最幽微,路转峰回到者稀。 一钵黄菁消永日,满头白发已玄机。 绕岩瀑布窗前落,哭月狂猿岭上飞。 自得平生观不足。那知浮世是兼非。 次韵骞锦李朝奉。 谛当之言不在多。文殊不二问维摩。赵州眼烁四天下。赖有同参凌行婆。 题东颖西湖简太守李秘监。 笨竹乔松积翠阴。绿杨红蕊遍园林。 到头须让西湖水。淡静还如君子心。 东颖途中。 一宿成家步。孤云万里游。吾门随处静。世路几时休。 举首问明月。凭心寄斗牛。归期何太晚。犹尚往他州。 聚远亭。 眼观不足。耳听不尽。水碧山青。谁远谁近。 答凭希道。 老病疏慵不记心。应无狂梦到琼林。 水声山色长为伴。利害従教似海深。 俳钒两涧齐。泻碧垂双带。长沙波浪深。湍流转滂霈。 詶石秀才。 昨夜西风激怒涛。惊翻旧事没丝毫。 凭栏笑罢思量着。望断长天月色高。 送朱大卿。 但得心闲到处闲。莫拘城市与溪山。 是非名利浑如梦。正眼观时一瞬间。 送吕公辅。 送客别金沙。行行去路赊。淡烟笼碧汉。薄雾缀红霞。 百舌吟新树。千株长嫩芽。翻思分袂处。举首见桃花。 送黄景纯。 秋云秋水两依依。寒雁声声度翠微。 多向洞庭青草崖。楚天空阔不知归。 重会郭功甫。 净空居士久相知。三十年来只片时。今日白莲花下见。维摩元是旧容仪。 寄李元中。 寄尽千张纸。徒烦心手劳。人情如太华。争似道情高。 嘉隐堂。 一松一竹一溪云。时有清风伴月轮。 窗外泉声长似雨。迥然居者不知春。 黄梅东山演和尚语终。 ○附录序文葢闻。言语道断。而未始无言。心法双亡。而率相传法。有得兔忘蹄之妙。无执指为月之迷。故宗师起而称扬。若尺棰取之不竭。学者従而领悟。如连环解之无穷。教外别传道斯为美。演师和尚。游方浸久。询请无私。周旋黄檗之庭。践履白云之室。常心是道。信手成金。红粉佳人。发最上之机。金色头陀。无容身之处。念聪明咒唱太平歌。皆诸方之所未闻。后人之所警策。其他妙语不可皱论。广于简编。庶为龟鉴云耳。知台州黄岩县事。张景笨序。 粤自灵山拈出。糙岭传来。天下丛林。分枝布叶。石霜古月。海会重圆。介在祖山。隐若敌国。谁主兹地。演公其人。演公系本蜀川。令行淮甸。三提宗印二纪于兹。仁义道中空华结果。荆棘林内石敝抽条。莫疑优钵现前。翻作葛藤会去。克勤上人录其语要。俾之赞扬。兔角龟毛敢言有实。孤裘羔袖终愧非宜。绍圣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河间刘跋谨序。 海会演师。昔行脚至白云峰顶。逢一善知识。据师子座。现比丘身。为无所为说无所说。有时蝗云昌浪游戏自如。有时截铁斩钉纪干不可。诸方辐凑四众景従。罔测其由。举皆自失。师独熟视而笑。莫逆于心。曾未逾时。遂蒙受记。天人叶赞。自四面而住太平。父子相承。由太平而来海会。随机答问。因事举扬。不假尖新。自然奇特。其徒纂集。请余为之序。欲传于世云。绍圣二年十一月初十日。吴郡朱元衬序。 ○汝州叶县广教(归)省禅师语录师初开堂日。才升法座。大众云集。师捻香示众云:“此一瓣香。不従他方得。即汝州水土。然愿。皇帝万岁。重臣千秋。文武百僚常居禄位。但某道薄人微。触事荒琐。谢郎中巡检司徒诸官员等。光扬佛日。野干说法。释迦和南。梵王前引。帝释后随。重法不重人。谢西州和尚。远发缄封。曲奖卑能。悚惕无尽。两院主首。街市檀越。堂内僧众。请某开堂。说个什么即得。若说三乘五性来。又有经律论座主宣扬。若说仁义礼智信。又有夫子。夫子是儒童菩萨。入廛化俗。若是阐扬宗旨。又有诸方宿德和尚。穿凿了也。更教某甚处运斤斧即得。”便有僧问:“祖祖相传心印。印印皆亲。师今出世法嗣何人?”师云:“寰中天子敕。塞外将军令。”学云:“法海一滴蒙师指。向上家风事若何?”师云:“高祖殿前樊哙怒。须知万里绝烟尘。”问:“昔日世尊说法。梵王亲躬。此日朝骑临筵。将何指教?”师云:“塞雁过时声咽咽。喜鹊喃喃悦杀人。”进云:“与么即法雨洪倾。人天有赖也。”师云:“云绽家家月。春来处处花。”问:“不落诸缘。请便道。”师云:“落。”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头不梳面不洗。”问:“如何是出家人?”师云:“紧体头。”进云:“与么即在家出家?”师云:“粗麻鞋。”问:“吃却施主食。将何报答他?”师云:“老僧罪过。”进云:“与么即万两黄金亦消得。”师云:“家丑不外扬。”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不可错怪老僧。”进云:“出匣后如何?”师云:“换手胸。”问:“如何是禅?”师云:“文殊殿。”问:“如何是道?”师云:“法堂是老僧葢。”进云:“禅道相去多少?”师云:“汝问我答。”进云:“向上还更有事也无?”师云:“有。”“如何是向上事?”师云:“七棒对十三。”学家礼拜。师云:“教休不肯休。直待雨霖头。”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厕坑头筹子。” 问:“临机一句。请师速道。”师云:“速。”进云:“与么即沙场无耪迹也。”师云:“滴血验身容。”师乃云:“达磨西来为传东土。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独标万像物外宣扬。悟之者纤毫不隔。迷之者背觉合尘。中下之机也须子细。莫虚过时光。各各有之。况以西来的意,教外别传。道契一言,纵横自在。打破髑髅,揭却脑葢。岂不是庆快。”僧问:“学人来日拟入帝京。帝王不顾时如何?”师寻时颂答云:“一年春尽一年春。触日无私遍乾坤。时人尽唱无私曲。罕遇知音对者稀。”进云:“与么即处处通身去也。”师云:“底事作么生?”进云:“十方世界尽是学人行履处。”师云:“真师子儿。”进云:“谢师证明。”师云:“一翳在眼,空花乱坠。”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麦贱米贵。”问:“如何是当机一句?”师云:“有你驴汉。”问:“进云:“与么即打鼓弄琵琶也。”师云:“捺纣放屁声。”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云:“闹市散本。”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拍手唱歌行。” 问:“维摩丈室不以日月为明。和尚丈室以何为明?”师云:“眉分八字。”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双耳垂肩。” 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何不高声问。”进云:“莫者便是也无?”师云:“是即错。”进云:“如何得不错?”师云:“千错万错。”问:“如何是非非法义?”师云:“十字路头坐。”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一任众人看。” 问:“如何是金刚不坏身?”师云:“百杂碎。”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终是一堆灰。”问:“如何是出家人?”师云:“草深不露顶。”进云:“露顶后如何?”师云:“扌旁杀辨头蒿。”问:“无边身菩萨来还起也无?”师云:“水牯牛。”进云:“与么即头上安头。”师云:“一顿五升料。” 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竞生头角。”进云:“出水后如何?”师云:“一场懡忄罗。” 问:“承古有言。未得入头直须入头。既得入头不得孤负老僧。意旨如何?”师云:“独脚虾蟆能上树。”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野鹊带席帽。” 问:“如何是戒定慧?”师云:“破家具。” 师上堂,良久云:“夫行脚禅流。直须着忖。参学须具参学眼。见地须得见地句。方始有相亲分。始得不被诸境惑。亦不落于恶道。毕竟如何委悉。有时句到意不到。妄缘前尘分别影事。有时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说异端。有时意句俱到。打破乾坤界。光明照十方。有时意句俱不到。无目之人纵横走。忽然不觉落深坑。”问:“如何是道?”师云:“万缘俱顿息。夜半绣鸳鸯。”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以手划一划。进云:“不会此意如何?”师云:“合掌灵山问世尊。”问:“如何是和尚心?”师云:“长三尺。”进云:“如何通信?”师云:“方圆二寸余。”问:“学人未到来时如何?”师云:“疑杀老僧。”进云:“到来后如何?”师两手惜胸。 问:“慈云起处雷声大。广教门下霹雳声时如何?”师云:“今冬频雨雪。来年麦大熟。”进云:“恁么即大众有依倚也。”师云:“焰头夸富贵。今古化灰尘。” 问:“起坐相随。为什么不识。师以手划一划。”进云:“恁么即直截根源也?”师云:“冥冥一去杳杳何知。” 师上堂,良久云:“宗师血脉。或凡或圣。龙树马鸣。天堂地狱。镬汤炉炭。牛头狱卒。森罗万像。日月星辰。他方此土。有情无情。”以手划一划云:“俱入此宗。此宗门中亦能杀人亦能活人。杀人须得杀人刀。活人须得活人句。作么生是杀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来对众道看。若是道不得。即辜负平生。珍重。” 问:“忽遇大阐提人来。还相为也无?”师云:“西天出白毡。”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东土波斯鼻孔大。” 问:“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如何是一路涅槃门?”师云:“洞山见云门。”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山僧是冀州人。” 问:“如何是真道人。”师云:“露崖崖。”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莫遣外人闻。”问心地法门与佛相去多少?”师云:“庠梨致问,老僧有答。”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五九尽日春。” 问:“如何是道。师云:“家家门前长安路。”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斋后一碗茶。”问:“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云:“闹市里打静槌。进云:“意旨如何?”师云:“日午点金灯。”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破皮厚三寸。”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金榜题名天下传。”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蝗虫步戊惊人恐。餐食苗稼尽伤心。”进云:“为什么学人不识?”师云:“无心伏物贺太平。” 师上堂,有僧问:“才上法堂来时如何?”师拍禅床一下。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无人过价打与三百。” 问:“清净伽蓝。为什么鱼鼓吃饭?”师云:“打草蛇惊。” 问:“路绝烟尘时如何?”师云:“无手行者能打饼。”进云:“恁么即傀儡人抽牵也?”师云:“无目之人不假灯。” 师上堂云:“闻钟声即寻声而来。如无钟声。向甚处去即得。若是上来下去。是何面目。不来不去又湿地上坐了也。作么生是衲僧出气底鼻孔。道得底出来道看。直饶道得。也是勿交涉。若是道不得。也即堕坑落堑。”便下座。 问:“煞父煞母佛前忏悔。煞佛煞祖向甚么处忏悔?”师云:“长连城。”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天灵葢。” 问:“承古有言。良由取舍。舍即是不舍即是?”师云:“大洋海底钻龟卜。”进云:“恁么即取舍俱忘也。”师云:“遇明眼人举似。”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杏熟来年麦。”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枣收当年禾。”学人礼拜。师云:“彭祖寿年八百岁。莫忘却稀禾趑麦。” 问:“如何是衲僧活计?”师云:“城东太山庙。”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判官手里笔。”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破盆子。”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堪作么?”问:“不落言诠。请师便道。”师云:“西方极乐世界。”进云:“恁么即满口道不得也。”师云:“东土树子大。”问:“如何是和尚受用处?”师云:“长三尺。” 问:“如何是毗卢体?”师云:“寒时寒煞热时热煞。”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冬天着火向。夏月取凉行。” 问:“学人心病。请师一服妙药。”师云:“破皮厚三寸。”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杖头挑取。”师上堂云:“广教有验人关截人机活人句。还有人道得么?若是道不得。辜负平生。” 问:“和尚朝也说暮也说。还接得几人?”师云:“洎合疑杀老僧。” 问:“灵山如画月。曹溪如指月。如何是真月?”师云:“昨日击金钟。告报天下闻。”进云:“恁么即山河大地也。”师云:“大众齐合掌。香烟满乾坤。”问:“无目人来。请师指路。”师云:“坐餐都不问,莫作问禅宾。”进云:“不会此理如何。”师云:“紫罗袋里盛官诰。金榜题名天下传。”问:“大施门开。请师垂示。”师云:“脑后抽簪。”进云:“便恁么会时如何?”师云:“孤峰无宿客。”进云:“嘘嘘。”师便打。” 问:“如何是世尊不说说?”师云:“涅槃山侧畔。香烟满乾坤。”进云:“如何是迦叶不闻闻?”师云:“观音势至引到西方。”问:“如何是学人亲切处?”师云:“昨日十九今日二十。”问:“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云:“僧排夏腊俗列耆年。”进云:“向上还更有事也无?”师云:“有。”进云:“如何是向上事?”师云:“万里崖州君自去。临行惆怅怨他谁。”问:“布鼓当轩击。谁是知音者?”师云:“眼中有涩钉。”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乔翁赛南神。” 师上堂云:“诸禅德。若是说禅说道说佛说法来。又匝匝地遍天遍地也。更教广教说个什么即得。若约至理论。似此之辈。且去涅槃堂内。粥饭里将养始得。谓何如此。当言不避截舌。若是说禅禅是病。若是说道道亦非真。说佛被佛谩。说法被法障。也错怪广教。虽是善因而招恶果。何不离此之外试与广教相见看。方有参学分。始得不被诸境惑。亦不落于恶道。还委悉得么?直饶委得。入地狱如箭射。无人替代渠。莫道不道。珍重。” 问:“遍历寰中。未曾逢一人时如何?”师云:“碗。”进云:“恁么即碧霄云外无依倚也。”师云:“未曾解开纣。”僧云:“错。”师云:“寻时打二十棒趁出院。” 问:“如何是密密处用心?”师云:“闹市里辊球。”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一任众人看。” 问:“如何是涅槃门?”师云:“三更无忌讳。”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却忌五更时。” 问:“西州和尚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宝塔元无缝。灵骨镇天涯。” 问:“如何是涅槃路?”师云:“玄沙不出岭。宝寿不渡河。” 问:“如何是止令一句?”师云:“古墓里点灯犹作怪。树上叫唤庠梨意如何?”问:“六国来朝时如何?”师云:“南有雪峰北有赵州。”进云:“恁么即万里绝烟尘也。”师云:“目前无一物。不换太阳春。”问:“远远相投。请师一接。”师拈起火示云:“会么?”云:“不会。”师云:“满炉添炭犹嫌冷。路上行人只守寒。” 问:“维摩默然文殊赞善。此意如何?”师云:“莫埋没维摩。”进云:“恁么即清净道场。”师云:“莫错认定盘星。” 问:“春来万物秀。石头为什么不生芽?”师云:“为报遐方参禅子。只为粗心。致今广教打二十。”进云:“又太不慈悲生。”师云:“祸福无门唯人自召。” 师上堂云:“说底法即便是也。十二时中。行住坐卧吃粥吃饭。合掌顶礼粗言细语。斗打相争挥拳掉臂。是也不是。若道不是。即法有二见。若道是。为什么不休去不歇去。若约至理论。须是待广教与你打破髑髅揭却脑葢。廓然山河无碍。岂不庆快。还委悉得么?直饶委悉得。入地狱如箭射。无人替代渠。莫言不道。珍重。” 问:“彼自无疮。勿伤之也。道合随机。请师应用。”师云:“今年频雨水。何人不伤心。”进云:“恁么即云散青天出。山高众岫归。”师云:“日出天然异。森罗触目真。”问:“忽逢大阐提人来。师还相为也无?”师云:“法久成弊。”进云:“慈悲何在?”师云:“年老却成魔。”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失。”“如何是第二句?”师云:“臭肉来蝇。”“如何是第三句?”师云:“今日好晴。”云:“三句不分时如何?”师云:“来日到崖州。”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植口着。”云:“出匣后如何?”师云:“拈却牙齿。”问:“如何是论顿不留朕迹?”师云:“日午打三更。石人侧耳听。”云:“如何是语渐返常而合道?”师云:“问处分明觌面相呈。” 问:“三灾竞起如何救之?”师云:“广教不问你。来日吃钤槌。”云:“不会师意如何?”师云:“涅槃山侧念弥陀。”问:“如何是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师云:“晴乾开水道。无事设曹司。”云:“未审此理如何?”师云:“雨下街头湿。晴乾便无泥。” 问:“禁足九旬须藉无虫之地。甚处是无虫之地?”师云:“趁熟人民乱纵横。五月麦熟尽息心。”云:“不知甚么处立身?”师云:“夏月多毒热。行人尽休歇。”问:“雪山童子舍身为求诸行。此行如何?”师云:“掉臂街头走。仰面看青天。”云:“恁么即迷人寻着向城路也。”师云:“此人入地狱。万劫出应难。” 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惭惶没心情。”“如何是宾中主?”师云:“相手觑前程。”“如何是主中宾?”师云:“起坐甚分明。”“如何是主中主?”师云:“大祭不留身。” 问:“如何超师之作?”师云:“老僧眉毛长多少。”问:“古人一言便悟。和尚种种说。学人为什么不悟?”师云:“草鞋无底。”云:“毕竟如何?”师云:“皮袜无根。”问:“如何是和尚四无量心?”师云:“放火煞人。”云:“慈悲何在?”师云:“遇明眼人举似。” 师上堂,良久云:“总被须弥山塞却你诸人眼也。还觉么?莫不识痛盘。若是去却须弥山。方有参学分。作么生是去却须弥山底句。若是道得。底试对众道看。若是道不得。也且莫乱磕。便下座。” 问:“师子吼时全意气。文殊仗剑意如何?”师云:“飞砂走石人惊怪。决定弯弓射尉迟。” 问:“如何是佛?”师云:“白马驼经。”云:“如何是道?”师云:“善信扼喉。”问:“本来无一物。以何法示于人?”师云:“无法示于人。”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不封不树。”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今古不同且应时。” 问:“承古有言。藏身不吞炭。意旨如何?”师云:“莫遣外人闻。”云:“山雉枉遭伤。此意如何?”师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问:“夏终此日。师意如何?”师云:“今年夏末去年秋。东京西洛任意游。”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云:“虚空无筋骨。金槌打不入。”进云:“恁么即百杂碎也。”师云:“弥陀佛前亲闻玉偈。”问:“如何是尘中独露身?”师云:“塞北千人帐。江南万斛船。”进云:“恁么即非尘也。”师云:“学语之流一扎万行。”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师云:“猫有歃血之恩。虎有起尸之德。”进云:“莫便是也无?”师云:“碓捣东南磨推西北。” 问:“承教中有言。三人同坐解脱床。如何是解脱床?”师云:“有言须得句。”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不用更迟疑。”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云:“北邙山下。”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千年中一遇。” 问:“世尊为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如何是一大事因缘?”师云:“梁园城里丹凤门。”进云:“不会意旨如何?”师云:“襄州出大悲。” 问:“行住坐卧如何用心。得不落于恶道?”师云:“莫用心。”问:“如何是文殊活人底草?”师云:“须弥顶上雨霖霖。”进云:“如何是文殊煞人底草?”师云:“错。” 问:“如何是功用智?”师云:“举目千山秀。大海彻底清。”问:“疑情未息如何除遣?”师云:“碓捣东南磨推西北。”问:“学人迷路。请师直指。”师云:“三更不闭户。”进云:“未审此意如何?”师云:“日午不点灯。” 问:“承古有言。不在内不在外。未审在什么处?”师云:“南斗六星北斗七。” 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师云:“放下着。”进云:“恁么即纤毫不隔也。”师云:“且担着。” 师上堂云:“诸苦所因贪欲为本。若灭贪欲无所依止。若是无贪欲心。在处艳艳随所碌碌。山河大地不碍眼光。不碍眼光则且止。你道。雪山童子眉毛长多少。众中还有道得者么?试对众道看。为你证据。若道不得。辜负平生。”便下座。 问:“学人不晓三玄义。请师方便。第一玄?”师云:“截舌三分。”进云:“如何是第二玄?”师云:“没蹬驴子夜三更。”进云:“如何是第三玄?”师云:“晴乾开水道。无事设曹司。” 问:“美玉贵金门。何异荆山体?”师云:“错。”进云:“恁么即凤飞在处祥云聚。龙行何虑少风雷。”师云:“骑驴不把鞭。一世勿模样。” 问:“如何是第一要?”师云:“全令提纲行正令。却须当道与人看。”进云:“如何是第二要?”师云:“坐餐都不问,莫作问禅宾。”进云:“如何是第三要?”师云:“包含大地人皆喜。满路歌谣贺太平。”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骨仑背象牙。”问:“色身病法身病。”师云:“江山无阻滞。日月镇长明。”问:“承闻一子出家九族生天。某甲两人出家。合作甚道理?”师云:“截舌三分。”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闹市里卧街。”问:“拟过青山时如何?”师云:“金州出好漆。”问:“文殊云:“前三三后三三。未审意旨如何?”师云:“昨夜风寒紧。今日又温和。”问:“如何是百尺竿头进步底句?”师云:“南赡部洲北郁单越。”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冬无积雪夏无余粮。”问:“如何是古今无异路?”师云:“俗人尽体头。”进云:“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庠梨无席帽。”问:“得船便渡时如何?”师云:“钝根阿师。”进云:“恁么即直截根源也。”师云:“下坡不走快便难逢。” 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臭肉来蝇。”进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没觳驴子夜三更。”进云:“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光漆无人识。”进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须弥顶上雨霖霖。” 问:“如何是一印印空。”师云:“今年夏末腊人冰。”进云:“如何是一印印水?”师云:“未逢秋草死。争忍下阶行。”进云:“如何是一印印泥?”师云:“两重公按就。万里江山应不回。” 问:“寂寂无依时如何?”师云:“观身实相。”进云:“与么即谢师指示。”师云:“廓然无边。”进问:“龙女献珠得成佛。学人无珠可献。还得成佛也无?”师云:“好日多同赠土不赠金。”进云:“恁么即谢师指示。”师云:“恐魔逐我后。镇压在厅阶。” 问:“古路重开时如何?”师云:“无目之人不假灯。”进云:“恁么即七纵八横没去处也。”师云:“拍手唱歌行。”问:“师子吼时无意气。文殊仗剑意如何?”师云:“一送荒郊里。千峰永不回。”进云:“恁么即大众齐合掌。一时念弥陀。”师云:“不因寒食节。余日且难来。”问:“香烟起处大众侧聆当为何事?”师云:“专听三下鼓。吃粥五更时。”进云:“此理如何?”师云:“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问:“国师礼倒铁天王。意旨如何?”师云:“惊动十方刹。”进云:“此理如何?”师云:“当言不避截舌。” 师上堂云:“僧堂入佛殿里过。佛殿入僧堂里行。须弥山骑牛说话。木人打鼓唱歌。露柱每日筝。椎拍手笑他。若遇大乘根器。不在于言下。若是中下之机。也须子细。珍重。” 问:“未遇众缘时如何?”师云:“虚空无瑕翳。到者尽息心。”进云:“遇众缘后如何?”师云:“任你大海变桑田。广教谁能管得你。”问:“抱璞投师。请师雕琢。”师云:“把将来看。”进云:“恁么即得遇和尚?”师云:“元来是个粪球。”问:“古人有不了之句。请师为学人说。”师云:“破皮厚三寸。”问:“自已面目终日不见时如何?”师云:“拈却牙齿着。”进云:“见面后如何?”师云:“大众尽皱眉。”问:“黑云遮日时如何?”师云:“道士戴簪冠。”进云:“见日后如何?”师云:“金刚眼睛大如拳。”问:“生死事大。如何免得攀缘去?”师云:“唤什么作生死?”进云:“与么即是佛性也。”师云:“又是七颠八倒。” 问:“看经即是。不看即是?”师云:“青山无异路。东西任意游。”进云:“太不定生。”师云:“自是盲者过。非日月咎。” 问:“万里无云时如何?”师云:“今年大旱。”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云:“磨他作什么?”进云:“磨后如何?”师云:“堪作什么?” 问:“古佛舍利为什么拈不上来?”师云:“家藏利器盗者息心。”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云:“将拄杖对。”问:“骊龙颔下有珠。如何取得?”师云:“用这粪球作什么?” 师有时上堂,大众云集。师良久以手槌胸三两下唤侍者。侍者应喏。师云:“老僧今日头痛。珍重。” 问:“闻钟声只有这个声。为复别有?”师云:“脑后三斤。”问:“真性不随缘。如何得正悟?”师云:“大洋海底红尘起。须弥顶上浪滔天。”问:“如何是大作业底人?”师云:“城外斩屠儿。”进云:“不会此意如何?”师云:“一斤秤不住。” 问:“大乘以心能荷万善时如何?”师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进云:“不会此理如何?”师云:“沙门岛里望家乡。” 汝州宝应。驰开堂法嗣书来。上堂,有僧问:“花开五叶法遍乾坤时如何?”师云:“九月重阳节。菊花扑鼻香。”进云:“恁么即慈云普润也。”师云:“廓然无一物。光明照十方。” 问:“如何是第一玄?”师云:“平常道在语必幽玄。”问:“如何是第二玄?”师云:“有问有答日月长明。”问:“如何是第三玄?”师云:“何劳龟十问行年。” 问:“钟声才罢大众临筵。向上宗乘请师举唱?”师云:“僧排夏臈,俗列耆年。”进云:“恁么即一雨普润于大千也。”师云:“日出天然异。光明照十方。”问:“善法堂中伸一问,未审师还接也无?”师云:“蜀地锦观陶绵。”进云:“恁么即承和尚慈悲也。”师云:“廓然无障碍。纵横任意游。” 师上堂云:“诸禅德。衲僧是通变道人。若遇镬汤炉炭诸般厄难。又如何免得。若是免不得。何名通变道人。作么生是透脱诸般厄难底句。还有透脱得者么?试对众道看。为你证据。若是透脱不得。即是万人作辨无人替代渠。”便下座。 问:“师登师子座。祖意事若何?”师云:“行为佛事坐是道场。”进云:“恁么即横身三界外也。”师云:“三界外底事又作么生?”僧便喝。师云:“疑杀老僧这瞎驴。” 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如何是不传底事?”师云:“炉中添火犹嫌冷。路上行人只守寒。”进云:“未审此理如何?”师云:“冬无积雪夏无余粮。”进云:“恁么即谢师指示。”师云:“杖掷高声唱。棒头顶见血。”学家礼拜。师云:“教休不肯休。直待雨霖头。” 问:“承古有言。尽日忙忙那事无妨。如何是那事?”师云:“大众一时闻。”进云:“此理如何?”师云:“行人尽带悲。”问:“百丈昔时参马祖。豁然荡尽更无疑。学人今日专请益。乞师方便为全提。”师云:“黄河有九曲。戮府出铁牛。”进云:“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已蒙师指示。向上机锋又如何?”师云:“深领这一问。担枷过状有辱先宗。”进云:“恁么即学人礼拜有分也。”师云:“两重公按就。万里江山应不回。” 问:“众手淘金。谁是得者?”师云:“杖头着眼看。”进云:“请师尽令。”师云:“灼然落深坑。” 问:“疋马单衬离君独战时如何?”师云:“脑后抽簪。”进云:“恁么即阵败将军马空回也。”师云:“受领银钱莫久停。” △广教勘辩语并行录偈颂师勘一僧曰:“近离什么处?”僧云:“东京。”师云:“你因甚口上破。”僧云:“和尚也须子细。”师云:“七棒对十三。库下吃茶去。” 师问僧:“日暮投林朝离何处?”僧云:“新戒不曾学禅。”师云:“生身入地狱。下去。”后有僧举到随州智门明教大师。大师云:“何不道锁钥在和尚手里。” 因僧人事一个书筒。师问曰:“是个什么?”僧云:“和尚识取好。”师云:“元来是个漆桶。”僧云:“请和尚收。”师云:“棺木里努眼。” 因闻童子念经声。乃问僧曰:“闻念经声么?”僧云:“今日勘破。”师云:“作家。”僧云:“草贼大败。”师云:“老僧今日失利。” 师勘五人新到云:“总是云居供养主那。”僧云:“是。”师云:“是即一齐坐。” 因僧入室请益赵州和尚柏树子话。师云:“我不辞与汝说。还信么?”僧云:“和尚重言争敢不信。”师云:“汝还闻澄头水滴声么?”其僧豁然。不觉失声云:“?耶。”师云:“你见个什么道理。”僧便以颂对云:“澄头水滴。分明沥沥。打破乾坤。当下心息。”师为忻然。 师因不安。有僧问:“四大本空病従何来?”师云:“口谈药方终不瘥。”僧云:“不会此意如何?”师云:“唯有醍醐心地凉。” 师因与僧俗三五人行次。师拄一条白棒。一僧问云:“只是少一个皮五指。”师遂竖起展五指。问曰:“会么?”其僧俗云:“不会。”师云:“五轮指上放毫光。” 师因去将息寮看病僧。僧乃问云:“和尚。四大本空病従何来?”师云:“従庠黎问处来。”其僧喘气又进云:“不问后如何?”师云:“撒手卧长空。”其僧云:“?耶。”便告寂。 师与僧行路次。因见死人。僧便问:“车在这里。牛在什么处?”师云:“你辔毡行。”僧云:“牛又无。行个什么?”师云:“你既无牛。因甚踏破脚?”僧云:“恁么即亲従叶县来也。”师云:“莫乱走。” 师因与僧摘藤花次。有僧问:“此日摘藤花。他时还有果报也无?”师云:“有即错。”僧云:“恁么即无果报也。”师云:“你却是个作家。” 师在首山会里。首山一日问云:“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即背。合唤作什么物即得?”师于言下豁然顿契。遂于手中掣得竹篦。拗折掷于阶下。却云:“是什么?”首山云:“瞎。”师便礼拜。 师后到襄州广德。广德垂示云:“禅德直须是个师子儿始得。诸人总具个师子儿。”师便出问:“承和尚有言。诸人总具个师子儿。如何是和尚师子?”广德便作师子吼。师云:“这个犹是野干鸣。还我师子来。”随后便喝抚一掌。德云:“真师子儿。”师云:“是何语话?”德云:“好好问兄弟。”师云:“也不得放过。” 师到洞山问洞山:“廓然无依法归何处。”山云:“三翻羯磨。”师云:“恁么即知音不和也。”山云:“知音不和底事作么生?”师云:“龟毛拂子长三尺。”山云:“你因什么眉须堕落?”师便礼拜。 问僧:“近离甚么处?”僧云:“襄州。”师拽童子打一掴。便喝出庵。 广教庵廓然无边。随缘度日任性痴憨。森罗万像凡圣共传。有人到此雪山西畔。 送僧往东京。 攀送老兄入梁园。杲日当轩不计年。为报我师林下偈。无心照破万重关。 师有颂三首上监务祠部。 祠部见处少人知。栖心歇地更无疑。有人借问平生事。日出东方月落西。 祠部见处处处通。山河大地是家风。任他前面花锦树。无心伏物演真宗。 祠部见处廓然安。森罗万像在目前。任他前面欢与乐。随缘度日化人天。 先师有颂师逐句下释语。 背阴山子日阳多〔云迥然无背面〕南来北往意如何〔云不堕有无边〕有人借问西来意〔云従来无间断〕东海东头有新罗〔云大地不柰何〕师不安有二颂。 我今有病。无见无闻。清虚之理。日月长明。 我今有病。罕遇知音。直饶明得。丧却平生。 年老有颂。 幻年七十三。真性不随缘。廓然无障碍。清虚独湛然。 僧不问话乃述颂五首。 是你不问话。山僧不答禅。日头恰正午。笑破土地口是你不问话。山僧没合煞。日午打三更。露柱夜说法。 是你不问话。山僧实惊讶。冬后一百五。广南出象牙。 是你不问话。山僧没可把。鼻孔在这里。拈来蓦头打。 是你不问话。山僧没可夸。荡荡随缘去。湖南出劈麻。 木鱼歌。 木鱼歌木鱼歌。横身三界卧。摆头掉尾瞬金鳞。凡圣纵横不柰何。老胡闻耸耳听。声声振动古佛心。逍遥自在无私曲。荡荡行时任腾腾。指日月太山崩。踊踊跃跃魔军惊。哮吼吟时云队队。大洋海底霹雳声。 共施主送罗汉供到南岳有颂。 夙生庆幸共结良缘。罗汉遗晨日月青天。松萝郁茂取性岩边。道人行处满目江山。露地白牛廓然无伴。森罗万像只在目前。若人不会何处相见。有人问着直下看箭。 邀僧游山颂。 游山日促路险湓。结束行装莫驻疑。来日遍看山有色。拟心栖处隔山迷。 山门供养主经过觅颂。 诸方化主往来多。青山绿水意如何?演若达多应认影。不知鹞子过新罗。 赞宝应第二代和尚真。 师真师真。貌古冰层。言直诀烈。去住分明。森罗万像。普济群心。往来禅子。大岳石崩。我师之真。何用丹青。形如满月。遍布乾坤。 送僧往东京有颂。 攀送高僧入梁园。春去秋来不计年。荡荡行时无邪路。江山无滞笑西天。雪山童子言下喝。拟议中间万万年。 灯笼。 一盏金灯号玲珑。四方八面不施工。照破乾坤黑暗处。山河大地是家风。 送供养主。 化主别仙邑。南北无西东。超然威音外。纵横处处通。明暗皆自尔。寂然天地空。万缘俱顿息。哮吼振乾坤。 先师三周年忌。 师真似日三周已毕。遍在乾坤翘足七日。大展疆风狐魅屏迹。香茶供养光漆谁识。 与僧看子。 子黑榔档。无心是道场。高僧餐一顿。果熟自馨香。 送毡供养主。 前程化道莫辞辛。随缘兀兀任浮沉。云去水来为伴侣。时时哮吼振乾坤。 雪下有颂四首。 此日好雪。谁言冰洁。粟米白银。新罗日月。 此日好雪。万民乐业。大展长空。凡圣路绝。 此日好雪。何劳言说。万物无心。江山日月。 此日好雪。廓然败贼。逼塞乾坤。谁人分别。 夏末送僧。 高僧相伴过九旬。谁人言说话宗乘。离凡离圣纵横妙。何人拟议落千峰。 僧亲近云不知和尚门风师有颂。 广教无门风。纵横处处通。大地红尘起。失却主人翁。 雨下。 此日好雨。乾坤无路。日月长明。西方净土。 人事手巾与史谏议述十颂。 广教手巾。无功无能。触目受用。青山白云。 广教手巾。亘古亘今。寂寥虚廓。打破乾坤。 广教手巾。不协众情。有人借问:“大岳石崩。 广教手巾。何劳心神。明暗自尔。青山白云。 广教手巾。瞬目相呈。露地白牛。非凡非圣。 广教手巾。谁见谁闻。直下便会。丧却平生。 广教手巾。日月长明。纵横自在。新罗国人。 广教手巾。非功织成。随缘度日。任性浮沉。 广教手巾。逼塞乾坤。贤愚意解。笑杀胡僧。 广教手巾。不用持论。言前荐得。翳却眼睛。 西禅深和尚请斋,颂云:“莫推延,莫推延,従来此事只如然。臈雪雰雰两度降,不由人主不由天。”大师答颂:不推延不推延。森罗万像在目前。臈云纷纷天地黑,露地白牛遍大千。 游草庵颂。 忽睹庵园。任性痴憨。有人到此。如隔关山。 备茶筵送供养主师后逐句识。 有盐无醋〔释云如贼入空屋〕有菜无油〔云无私可隔〕随缘兀兀〔云任性浮沉〕百味珍羞〔云触类有得〕僧言话次乃有颂。 一到仙州四十秋。随缘兀兀到此休。幸遇高僧相伴后。纵横不意到峰头。 僧写真呈师师遂成颂自识之。 谁人写真〔动用乾坤〕妙笔丹青〔口吐词华〕明暗自尔〔乾湿同方〕何劳心神〔任性浮沉〕吾真非假〔触类有得〕图画非真〔拟心即差〕容貌陋质〔天不能葢〕遍布乾坤〔应物现形〕。 年迈乃有颂。 广教六十八。凡圣俱歇灭。有人相借问。九月重阳节。 广教六十八。谁人相体察。直下便会得。脑后三斤铁。 送供养主。 一年春尽一年春。相烦动道任浮沉。森罗万像无私曲。一声才动斩乾坤。 扇子。 广教一柄扇。本来无背面。有时在手中。要且无人见。 拄杖。 山僧一条杖。纵横无比量。有时在手中。应用遍十方。 艘竹杖。 艘竹九节。纵横无邪。大展长空。凡圣路绝。 颂两堂上座下喝。两堂上座齐下喝。瞽目之人无分别。凡言宾主句下分。何劳龟卜问前程。 示徒。 广教一言。凡圣共传。直下便会。万里江山。 僧请益。 兀兀随缘任浮沉。不拘春夏及秋冬。庠梨请益平生事。问取寒山始知音。 衲僧衲僧。不用持论。言前荐得。脑后三斤。 李都尉问和尚生日述成十颂。 山僧生日处处真。随缘兀兀任浮沉。森罗万像无私曲。日出天然照乾坤。 山僧生处廓然宁。不拘凡圣自在行。任他前面欢与乐。无心伏物贺太平。 山僧生处碧云中。情与非情共一真。明暗尽时无邪路。明明不堕圣凡前。 山僧生处少知音。任性随缘过几春。有人借问平生事。石人打鼓木人听。 山僧生处据令行。十方禅子尽皆惊。若人解接无根树。海里能挑水底灯。 山僧生处正令行。野老喁歌尽传名。若人不识金刚用。涅槃山侧井中人。 山僧生处亘古今。谁人言说话宗乘。离凡离圣纵横妙。脑后抽簪祭鬼神。 山僧生处在林中。碧涧虎声骋英雄。□回惊动十方刹。万里江山入千峰。 山僧生处峰顶上。迦叶闻钟出洞门。粉骨碎身千万劫。思量难报我师恩。 山僧生处碧潭中。不拘春夏乃秋冬。一刀两段须休去。何人拟议落千峰。 僧亲近乃有颂。 广教一言。直下人嫌。若人借问。万里江山。 上堂有颂。 四十五年在仙州。凡圣纵横任君游。有人借问如何事。夜至三更到崖州。 ○潭州神鼎山第一代(洪)諲禅师语录神鼎禅师。名洪徕。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尝与数耆宿至襄沔间。一僧举论宗乘颇敏捷。会野饭山店中供办。而僧论说不已。师曰:“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唯识唯心眼声耳色。是甚么人语?”僧曰:“法眼语。”师曰:“其义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识故声色纵然。”师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师以箸夹菜置口中。含胡而语曰:“何谓相入邪?”坐者骇然。僧不能答。师曰:“途路之乐终未到家。见解入微不名见道。参须实参悟须实悟。阎罗大王不怕多语。”僧拱而退。 后返长沙隐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阴豪贵来游。福严即师之室。见其气貌闲静。一钵挂壁余无长物。倾爱之。遂拜跪请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师俱往何如?”师笑而诺之。即以已马负师。至十年始成丛席。一朽床为说法座。 开堂日。指法座云:“未登此座化缘已毕。诸人还委悉么?若委悉。散去得也。若不散去。不免登于此座入方便品第二去也。且不得怪山僧。”便升座拈香:“此一炷香。奉为今上皇帝圣寿无疆。第二炷香。为府主学士合郡尊官。伏愿。长光佛日永佐明君。第三炷香。此香不是戒定慧香。亦非旃檀沉水。只是汝州土宜。”便烧云:“供养首山和尚以酬法乳。”师遂敷座顾视大众云:“摩竭陀国亲行此令。大众还知落处么?一句子该天括地。迥超格外。在众圣之前。所以五天和不齐。梵夹不持来。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三乘教外一句别传。敢问大众。作么生是别传底。试对众道看。递相证明。”良久云:“直饶道得。亦未称祖师意。且道如何称得祖师意?诸兄弟。直须打办精神究彻根源。到这里不可说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向上向下坐禅入定。造桥梁开义井得么?然则如是。不可无言也。山僧初行脚时。发足亦无正意参禅学道。只欲东京听一两本经论以资平生。不期行来行去到汝州襄城县。恰遇汝州风发鼓上首山。就中见一老和尚。彼时蒙它劈头一锥。直得浃背汗流。当时不觉礼拜了。悔之不及。大众且道悔个什么?悔不拽下禅床痛与一顿。虽然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下座。 小参,举洞山云:“贪瞋痴太无知。赖我今朝识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细推。无量劫来不解脱。问汝三人知不知?”师云:“古人与么道。神鼎则不然。贪瞋痴实无知。十二时中任従伊。行即往坐即随。分付心王拟何为。无量劫来元解脱。何须更问知不知。” 举资福三句语:“第一句。祖师不知有。”师云:“无人解会。第二句与祖佛为师。”师云:“鼻孔在山僧手里。第三句称提祖佛”师云:“分明向你道。” 举僧问首山:“如何是和尚家风?”山云:“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峰前始得玄。”师云:“首山只解说家风。不解用家风。”僧问:“如何是用家风?”师云:“{祝土}。”乃云:“首山老汉若在。闻神鼎恁么道。必然大笑一场。且道肯神鼎不肯神鼎。试商量看。诸上座。夫参学须具参学眼始得。若只爱它人语句。记在意识下。自不能截断。俗士尚云男儿不用分时财。衲僧家合作么生?猛着精彩始得。珍重。” 举僧问灵泉和尚云:“如何是灵泉印?”泉云:“不传不受。”曰:“交代时如何?”泉云:“淮南船子看洛阳。”师云:“古人与么道。意在如何,要会么?不传不受。珍重。” 举僧问灵泉云:“如何是灵泉曲?”泉云:“无弦琴有韵。丝竹动摇天。”曰:“还有知音也无?”泉云:“有。”曰:“如何是知音者?”泉云:“山上石人齐抚掌。溪边野老始知音。”师云:“神鼎即不然。”僧便问:“如何是神鼎曲?”师云:“要唱便唱。”曰:“还有知音也无?”师云:“有。”曰:“未审是什么人?”师云:“无心意识者。”师云:“神鼎与么道。与灵泉如何,试商量看。须知各各家风事不同。珍重。” 小参举古金峰颂云:“学道如钻火。逢烟未可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师云:“神鼎即不然。学道如钻火。逢烟即便休。莫待金星现。烧脚又烧头。且道神鼎恁么道。为当违古人顺古人。别有道理。汝道。入么去底人好。入么来底人好。到这里须具衲僧眼始得。莫受人瞒。珍重。” 小参,良久举镜清上堂,良久有僧问:“祖歌如何唱?”清云:“拖送醉人酒。”曰:“入么则辜负和尚也。”清云:“猛虎不食伏肉。”师云:“古人恁么道。句前明句后明。会么?未问已前会取好。” 小参,举僧问赵州:“黑豆未生芽时如何?”州云:“好合酱。”师云:“神鼎即不然。若问黑豆未生芽时如何,向伊道:堪作什么?”乃有颂曰:“黑豆未生芽。谁道好合酱。本色衲僧闻。堪是甚模样。华岳头倒卓。须弥脚直上。莫言无法用。看取者相状。”乃云:“古人与么道。神鼎与么颂。且道违古人顺古人。还会么?合酱也不中。是什么道理。了取始得。珍重。” 举僧问香严。如何是道。严云:“枯木里龙吟。”曰:“如何是道中人?”严云:“髑髅里眼睛。”后有僧举问石霜:“枯木里龙吟时如何?”霜云:“犹有喜在。”曰:“髑髅里眼睛时如何?”霜云:“犹有识在。”师云:“石霜一向打叠去空界里作活计。”后有僧举似曹山。山云:“这石霜老声闻。作这见解。”曹山有颂云:“枯木龙吟真见道。髑髅无识眼初明。意识尽时消息尽。当人那辨浊中清。”师云:“恁么会取好。 小参,举鸟窠和尚有小师辞。窠问:“向什么处去?”曰:“学佛法去。”窠云:“若是佛法。我这里也有些子。”小师便问:“如何是和尚佛法?”窠于身上拈起布毛示之。随后便吹。小师忽然大悟。师遂于身上拈起布毛呈大众。随后与一吹云:“会么?久后不得辜负老僧。珍重。” 小参,举令初上座领众上石门。门曰:“万仞峰前石牛吼。穿云渡水意如何?”初无对。门云:“山僧住持事大。参堂去。”石门后举令僧下语。曰:“久响和尚。”又云:“访道寻师明的旨。觉了根源显异机。”门曰:“当时令初上座若下得遮语。不将它作参学人。”师云:“不唤它作参学人。唤作什么人。会么?把手共行无间路。” 举古人曰:“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従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作么生是曹溪路?”有僧云:“得者饮水之义。向阿谁说之。”师曰:“知。”云:“某甲即如是。师意又如何?”师云:“出僧堂入佛殿。”便下座。 小参,举:“紫胡有狗。上取人头。中取人腰。下取人脚。你若拟议。即丧身失命。”师云:“古人提唱一段因缘。你道。恁么时下得什么语。神鼎当时若在他会里。便出云:‘者畜生!’又云:‘死。’”亦作退身势。白兆和尚亦云:“白兆有狗。上不取人头。中不取人腰。下不取人脚。也不拟议。咬得他死便得。”僧问:“如何是白兆狗?”兆作狗声。僧云:“犹是喋屎狗。”兆云:“作么生是咬人狗?”僧把衲衣角便拂。兆便打。师云:“白兆道。也不拟议咬得死便休。且道其僧便拂。兆便打。谁得谁失。白兆大似丧车后掉药袋。”亦有僧问:“如何是神鼎狗?”“向伊道。谁敢倚门傍户。”僧礼拜。“向伊道。神鼎也大险。”有僧便请益此语,师云:“我当时要个不惜身命底人。直至如今无人称得老僧意。你两个吐露个消息看。”僧拟议,师云:“死。” 小参,举沩山示众云:“老僧百年后。于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左肋下书沩山僧某甲。正当与么时。唤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且作么生商量。师乃有颂。不道沩山不道牛。认着何处有来由。分明裂破应须会。会得还同不系舟。” 举石门示众云:“家山好家山好,家山内有无根草。澄源异草竞芬芳,春雷一震金仙道。”师云:“作么生是春雷?与大众说破得么?”喝一喝。下座。 小参,举南泉上堂,僧问:“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珠即不问,如何是藏?”泉云:“与你往来者是。”僧云:“不往不来者又如何?”泉云:“亦是藏。”僧云:“如何是珠?”泉唤僧。僧应诺。泉云:“你不会我意。”师乃有颂曰:“渠问摩尼珠。摩尼在何许?呼名应答声。诸方莫错举。” 小参,举僧问风穴:“如何是第一句?”穴云:“三要印开朱点窄。未容拟议主宾分。”师随后一喝。“如何是第二句?”穴云:“妙解岂容无着问,沤和争赴截流机。”师着语云:“未问已前错。”“如何是第三句?”穴云:“但看棚头弄傀儡。牵抽都在里头人。”师着语云:“明破即不堪。所以首山和尚道。第一句荐得。与祖佛为师。第二句荐得。与人天为师。第三句荐得。自救即不可。”又云:“自救也不了。师云:“神鼎亦有人问:如何是第一句。云:苍天苍天。如何是第二句。云:有什么驴汉。如何是第三句。云:近前来向你道。才近前便打。若恁么会得。也不辜负祖师西来。若是従头一一问过。几时得休。佛法不是磨冰合缝底道理。似这一脉说话。须是久在它门风来始得。直是嫌佛不作嫌法不说。方可如是子细。珍重。” 小参,举古人云:“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师云:“古人恁么道。非有利益非无利益。神鼎即不然。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有何不乐。且道违古人顺古人。试捡点看。珍重。” △举古僧问首山:‘一毫未发时如何?’山云:‘路逢穿耳客。’曰:‘发后如何?’山云:‘不用更迟疑。’曾有僧问神鼎。一毫未发时如何?神鼎只向伊道:‘白云岭上。’云:‘发后如何?’”师云:“涧下水流。”师乃云:“若是前来两转语。有可咬嚼。东看西看。若是神鼎。者语如吃木札瓦片相似。实无滋味。直是自见自悟始得。会么?天高东南地倾西北。” 肃宗帝问忠国师。百年后所须何物。国云:“与老僧作个无缝塔。帝云:“请师塔样。”国师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师云:“吾有付法弟子耽源。却谙此事。已后但问此人。”国师迁化后。帝诏问耽源。源亦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源有颂:“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师曰:“前来国师如此作用不能明了。次问耽源。源恁么颂。且道尽善不尽善。虽成方便。须体解始得。会么?神鼎为你诸人下四转语。湘之南潭之北,”师云:“君臣有路。”“中有黄金充一国。”师云:“净妙体常。无影树下合同船,”师云:“千圣同辙。琉璃殿上无知识,”师云:“凡圣路绝。”师云:“若是恁么会去。必不相赚。神鼎恁么注解。只是辜负国师。 马王请石门蕴和尚住夹山。銮驾出接自问:“如何是西来大道?”蕴云:“御驾六龙千古秀。玉街排杖出金门。”师云:“一等是只对。王臣太哥三昧宽廓。何也。恁么只对。又不辜负西来大意。又善能回互。其中事理纵然。若有问神鼎。如何是西来大道?对云行。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久参禅客于神鼎语中有个见处。没量大人只怕往往蹉过。” 僧问大哥和尚:“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忽遇大杀活底人来时如何?”哥云:“汉王才入鸿门会。项庄舞剑始知难。”又云:“单雄解弄枣木槊。尉迟随后唱番歌。”师云:“如有问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忽遇大杀活底人来时如何,神鼎即向他道。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亦曾有人问神鼎。千钧之弩不为晡鼠而发机。答他道。阿剌剌阿剌剌。其僧拟议。劈脊便打。且问诸人。是什么道理。须知各各家风事不同。究取好。” 忠国师问僧:“近离什么处?”僧云:“南方。”国云:“南方知识以何法示人。”曰:“南方知识道。一朝风火散灭。如蛇脱皮如龙换骨。本来真性宛然无坏。”国云:“苦哉苦哉。南方佛法半生半灭。”僧便问:“未审和尚此间如何?”国云:“我此间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僧云:“何得将泡幻之身向于法体。国云:“你为什么入于邪道。”僧云:“什么处是某入于邪道?”国云:“不见教中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师云:“若据者僧恁么道。传语也不解。累它南方知识。据国师恁么。亦是龙头蛇尾。前来身心一如。向什么处去。试捡点看。珍重。” 小参,举沩山与仰山行次。沩问仰曰:“前头是什么?”仰云:“枯树子。”沩又问芸田翁。翁亦云:“枯树子。”沩云:“这田翁他后亦匡五百众。”师云:“为复意在芸田翁处。为在仰山处。为复总不恁么?诸上座。一切诸法纵然。更不用生事。它是父子说话。同道者方知。珍重。” 僧问先德:“远远投师。请师一接。”德云:“两股金环鸣历历。如来宝杖亲晨迹。要会么?有问有答罕遇知音。”又问一先德云:“远远投师请师一接。”德云:“地涌无源水。石人驾慈舟。”师云:“此语为复与前来语同耶别耶。虽然一个门风。也须是知它尊宿发语处始得。作么生是。地涌无源水。石人驾慈舟。会么?海阔无舟往来不隔。珍重。” “南泉云:我十八上便会作活计。赵州云:我十八上便会破家散宅。你道。破家散宅好。解作活计好。初机底人且绍前语。久参底人直须破家散宅。更有一言。万里崖州。” 僧问石门:“如何是和尚家风?”门云:“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后其僧入室问:“学人不解挑灯意。请师方便接无根。”门云:“贾岛笔头挑古韵。下笔之处阿谁分。”又云:“难遇知音。”神鼎当初问:“如何是知音?”门云:“逢迎直言三岁子。唱起巴歌异路行。”又颂:“无形无相大威神。为接群生展手频。鸟道不遮圆鉴体。金乌常出海东门。”师云:“石门恁么道恁么颂。还会石门家风么?”良久云:“金乌常出海东门。珍重。” 梁山观和尚悟道颂云:“昔时珍宝被尘埋。何事今朝出故怀。参道喜明无说句。通玄不是意中猜。一炷定光辉法界。万重尘锁豁然开。超今异古终难况。幸感西胡特地来。”师云:“诸上座。古人恁么道。意在于何。且问诸人。作么生是昔时珍宝。试对众道看。道得。神鼎与你酬个价数。若道不得。犹如粪土。久立。” 小参:“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即且止。作么生打得个翻车筋斗到梵天去。若有出来作个伎俩。有么?莫教帝释恶发。后有僧入室。某甲当时出来。左转一转便归众。”师云:“莫教帝释发恶。又作么生?”僧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师云:“筑着鼻孔。” △应机拣辨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瞎。”“如何是宾中主?”师云:“一似瞎。”问:“如何是主中宾?”师云:“放你三十捧。”问:“如何是主中主?”师云:“耶了。” 问:“如何是接初机句?”师云:“山何大地。”问:“如何是辨衲僧句?”师云:“七棒对十三。”问:“如何是正令行句?”师云:“不通眨眼。”云:“如何是立乾坤句?”师云:“你拟作么会。” 问:“古人有言。灵山话月曹溪指月。如何是真月?”师云:“照。”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道什么?”云:“宁后如何?”师云:“喑杀人。” 问:“内外追寻一物无时如何?”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师云:“不是衲僧行履处。”云:“如何是衲僧行履处?”师云:“不见有古涧寒泉。”问:“家家门前火把子意旨如何?”师云:“四时八节。”问:“问不转时如何?”师云:“即今是转不转?”云:“谢和尚点破。”师云:“通身觉路玄。”问:“轮回六道底人毕竟如何?”师云:“不愿成佛。曰为什么不愿成佛?”师云:“佛亦不究竟。”云:“请一言。”师云:“昨日犹记得。今朝话无门。”问:“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时如何?”师云:“海晏河清。”曰:“治化事如何?”师云:“万户无门钥。鼓腹和太平。”问:“路逢达道人时如何?”师云:“勘破。”问:“学人拟入海时如何?”师云:“海生海。”曰:“恁么则全承此恩力也。”师云:“黑风吹罗刹。回光却得妙。”问:“晓夜不停时如何?”师云:“是谁不停?”问:“倒戈卸甲时如何?”师云:“大勋不竖赏。”曰:“请师原赐。”师云:“退。”问:“疋马单衬时如何?”师云:“神鼎打退鼓。”曰:“毕竟事如何?”师云:“想你不是者手脚。”问:“菩提涅槃即不问,戴角披毛事若何?”师云:“不是上座分上事。”“如何是学人分上事?”师云:“待你到这田地。始向你道。”曰:“便恁么时如何?”师云:“退身三步。”问:“二王相见时如何?”师云:“膝行肘步。”曰:“恁么则全归一主也。”师云:“天下浩浩。”问:“丹霄独步时如何?”师云:“老僧只管看破也。”曰:“照破后如何?”师云:“还我话头来。”问:“古人道。午前来者木人唤得回头。午后来者木人唤不回头。正当午时。唤即是不唤即是?”师云:“腊月二十五。”问:“然灯前即不问,然灯后亦不问:“如何是正然灯?”师云:“一轮光灼灼。今古无晦瞑。”问:“诸法未闻时如何?”师云:“风萧萧雨飒飒。”云:“闻后如何?”师云:“领话好。”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师云:“千山万水。”云:“出水后如何?”师云:“万水千山。”问:“古帆未豹时如何?”师云:“到岸也。”云:“到岸后如何?”师云:“犹是钝汉。”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师云:“吼。”曰:“出窟后如何?”师云:“悄。”问:“鱼鼓未鸣时如何?”师云:“看天看地。”云:“鸣后如何?”师云:“捧钵上堂。”问:“和尚未见先德时如何?”师云:“东行西行。”云:“见后如何?”师云:“横担拄杖。”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云:“西天此土。”云:“来后如何?”师云:“此土西天。”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狼烟竞起。”云:“出后如何?”师云:“天下太平。”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天知地知。”云:“见后如何?”师云:“犹较些子。”问:“和尚未见先德时如何?”师云:“山河大地。”云:“见后如何?”师云:“日月星辰。”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云:“佛亦是尘。”问:“觉花未发时如何辨其真实?”师云:“冬寒夏热。”又云:“天寒打撼战。”问:“两手献尊堂时如何?”师云:“是什么?”问:“学人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师云:“臈月三十日。”问:“戴角披毛即不问,宝剑出匣事如何?”师云:“问处甚分明。”曰:“恁么则尽法无民?”师云:“知时别仪堪作庠黎。”问:“三车引不出时如何?”师云:“好。”曰:“意旨如何?”师云:“宜应自忻庆。”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饥不择食。”又云:“逢迎不展手。门外有三车。”问:“如何是接人之机?”师云:“斋后来向你道。”曰“即今为什么不道?”僧随声一喝。师云:“好。”僧礼拜。云:“放你三十棒。”问:“如何是和尚为人句?”师云:“拈柴择菜。”曰:“莫只者便是也无?”师云:“更须子细。”问:“如何是和尚辨衲僧句?”师竖起拳。曰:“未审意旨如何?”师云:“你不妨辨得好。” 师在众日。僧问:“上座久后唱谁家曲调?”师云:“手执无弦琴。骑牛脚打鼓。”问:“如何是道人活计?”师云:“山僧自小不曾入学堂。”问:“济物利生事如何?”师云:“庠黎有问山僧有答。”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师云:“柴门不掩任听往来。”曰:“还许人就近也无?”师云:“且领前话。” 官人指木鱼问:“这个是什么?”师云:“惊回多少瞌睡人。”官云:“洎不到此间。”师云:“无心打无心。” 问:“古人道。解接无根树。能挑海底灯。如何是无根树?”师云:“日用不知。”“如何是海底灯?”师云:“彻髓。”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灰头土面。”“为什么如此?”师云:“争怪得山僧。”曰:“未审法身向上还有事也无?”师云:“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云:“毗卢顶上金冠子。” 问:“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什么处忏悔?”师云:“水长船高。” 问:“如何是真如体?”师云:“如如不动。”云:“如何是真如用?”师云:“斩。” 问:“隔墙见角早知是牛。隔山见烟便知是火。隔墙不见角是什么?”师云:“不么问山僧。” 问:“布以七净花。浴此无垢人。既是无垢人。为什么却浴?”师云:“清净亦不立。” 问:“菩提本无树。何处得子来?”师云:“唤作无得么?” 问:“持地菩萨修路等佛。和尚修桥等何人?”师云:“近后。”又云:“修犹未了在。” 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云:“新妇骑驴阿家牵。”因僧请益。师乃有颂:“新妇骑驴阿家牵。谁后复谁先。张三与李四。拱手贺尧年。”又颂。“従上诸圣总皆然。起坐忪诸没两般。有问又须向伊道。新妇骑驴阿家牵。”师复云:“然虽如此。未尽首山大意在。”僧云:“如何是首山大意?”师云:“天长地久日月齐明。” △偈颂灵云桃花。伤嗟寻剑客。桃花遇春开。灵云一见处。令我笑吩吩。 偶述三偈。 长安甚乐到人稀〔千圣同源〕到者须知不是归〔方可校些子〕直道迥超凡圣外〔云有人不肯在〕由是曹溪第二槌〔青霄无路〕。 自在神鼎寺。少盐兼无醋。〔内外推穷一物无〕云水若到来。撤手空回去〔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 直下无一物。休言无着处。〔四大本空佛依何住〕禅流闻此说。不用更重注〔更莫忉忉〕。 岁旦云:“众不下山。” 今年六十九〔到与么田地〕四大将衰朽〔知〕自此不下山〔休〕白云且相守〔弯弯圈圈且任么过时〕。 僧见师举话略有拣辨。乃问:“如何得似和尚去?”师云:“庠黎受屈作么?” 一自学参玄。诸方不问禅。水声流自响。举目看青天。 有宰官问师:“坐禅如何?”师颂云:寂寂无一事。醒醒亦复然。森罗及万象。法法尽皆禅。 冬节颂。 冬节年年事。世俗多般异。祖师门下客。长舒两脚睡。食后三巡茶。以表山僧意。鼓声若动时。敢望同来至。 师不赴王莽山请。僧问:“佛不违众生之愿。和尚为什么有请不赴?”师云:“莫错怪老僧好。”颂曰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若人解了如斯意。大地众生无不彻。 师在众时。与汾阳昭和尚共作拄杖颂。 昭颂。一条拄杖标揭。径直螺文爆节。有时横担肩上。大地乾坤挑括。 师颂。得处不在高峰。亦非深溪涧壑。如今幸得扶持。老病是为依托。一朝卓在孤峰。一任诸方拈掇。 颂上玉泉和尚。 一种轮回又一回。入廛垂手化群迷。智大岂留生死界。悲深不住涅槃阶。毗卢经卷尘中现。优钵罗花火里开。非但我今难比况。千佛稽首叹奇哉。 示初机。 一步一登临。无非般若心。逢人只么道。终不误他人。珍重何方去。家山一道光。个中若不会。尘劫受忙忙。 送清首座。 神峰寒露别知音。此后同谁话此心。出匣大声惊宇宙。甚时终得会衣襟。 此日登途去。烟云气色全。我无相忆语。更在蕴于言。 偶述八偈。 淡薄且随时。家风谁得知。有人来请益。摇头未许伊。 神鼎有一机。不用更迟疑。日午打三更。白净昆仑儿。 神鼎有一言。绝虑不忘缘。日头恰正午。晓夜过西天。 神鼎有一约。不用更斟酌。分明向你道。文殊问无着。 神鼎家风。水泄不通。禅客上来。换手槌喷。 神鼎一言。瞥尔三千。禅客上来。急急前行。 神鼎一说。不用分别。禅客上来。清风明月。 生缘襄水度岁华。偶携碎锡看天涯。路逢一人穿耳客。咄我回头得到家。自此端然无一事。今居神鼎卧云霞。有人若问西来意。遥指南山一段畲。 门人写真求赞。 神鼎真谁人写。吾之相一如也。真相既尔。秋天月夜。瞻之写之。摩诃般若。 ○筠州大愚(守)芝和尚语录师太原王氏子。升座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一言已出驷马难追。”问:“如何是城里佛?”师云:“十字街头石幢子。”问:“如何是为人一句?”师云:“四角六张。”进云:“意旨如何?”师云:“八凹九凸。”问:“不落三寸时如何?”师云:“乾三长坤六短。”进云:“意旨如何?”师云:“切忌地盈虚。” 问:“昔日灵山分半座。二师相见事如何?”师云:“记得么?”僧良久。师打禅床一下云:“多年忘却也。”师云:“且住且住。若向言中取则句里明机。也似迷头认影。若也举唱宗乘。大似一场寐语。虽然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放一线道。有个葛藤处。”师遂打禅床一下云:“三世诸佛尽皆头痛。且道大众还有免得底么?若一人免得。无有是处。若免不得。海印发光。”师乃竖起拂子云:“者个是印。那个是光。者个是光。那个是印。掣电之机。徒劳伫思。会么?老僧说梦。且道梦见个什么?南柯十更。若不会。听取一颂。北斗挂须弥。杖头挑日月。林泉好商量。夏末秋风切。” 开堂升座。僧正宣疏白槌罢。有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请师挥剑。”师云:“点眼知人意。看取令行时。”进云:“脑后穿。”师云:“斋后钟。”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推天磕地。”问:“心法无形。如何雕琢?”师云:“一丁两丁。”进云:“未晓者如何领会?”师云:“透七透八。”问:“如何是大愚境?”师云:“四面峰峦秀。沿江一带清。”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满城公子贵。林下道人栖。”问:“拈槌竖拂即不问,当机一句事如何?”师云:“抓头燎面。”进云:“雷音已彻青云外。向上极则又如何?”师云:“且领前话。”乃云:“问话且住。净名杜口犹涉繁词。达磨西来平欺汉地。放一线道去。也放个葛藤处。所以李长者云:有情之本。同智海以还源。抱识含流。总法身而为体。诸仁者。既是总法身而为体。还知道须弥吞却法身法身吞却须弥么?诸仁者。朝夕与古佛同参。与诸方老和尚同参山僧今日与大众同参。且道参个什么?如是定当得。且认得个着衣吃饭。犹去衲僧半月程在。若定当不得。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上堂,僧问:“如何是道?”师云:“八斛四斗。”进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煮粥煠饭。” 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切忌道着。”进云:“出匣后如何?”师云:“天魔脑裂。”乃云:“举一步。须弥岌胡海水腾波。不举一步。放微尘国土。助一切诸佛。出兴于世转大法轮。还言得么?若信得。西瞿耶尼吃饭去。” 上堂,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白日烧地眠。夜间炙地卧。”问:“既是清净法身。为什么却澡浴?”师云:“头出头没。”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只为如此。”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云:“照破天下人髑髅。”进云:“磨后如何?”师云:“黑似漆。” 上堂,僧问:“洪钟才击大众云臻。祖意西来乞师垂示。”师云:“六丁六甲。”进云:“未晓者如何领会?”师云:“会即错。”马问:“师未见让师时如何?”师云:“紧。”进云:“见后如何?”师云:“切。”问:“如何是佛?”师云:“锯解秤锤。”师云:“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一棒一喝若双峰而互出。宾主未辨换换而万里乡关。照用双行拟议而千差塞路。诸上座。到者里如何话会。”乃云:“棒喝齐施早已赊。古今皆赞出周遮。二途不涉凭何说。南海波斯进象牙。” 上堂,僧问:“特特上来伸三拜。乞师分付拄杖子。”师云:“科。”进云:“恁么则功不虚施也。”师云:“重。” 因请首座开堂。僧问:“承和尚有言。一人悟道三界平沉。首座悟道三界还沉也无?”师云:“不淹不抑。”进云:“一言才出大地全收。”师云:“落三落四。”师乃云:“为众竭力。葢为袈娑同肩。一处吃饭。莫是人各披一条同锅吃饭么?此是分见。还知道三世诸佛共披一条。所以释迦身长丈六。留下袈娑与弥勒。弥勒身长千尺。披得恰好。何故如此。葢为长者长法身短者短法身。要得易会么?古佛与露柱相交。佛殿与天王斗额。若也不会。单重交拆。” 上堂云:“有时一喝只作一喝用。有时一喝作探竿影草。有时一喝如踞地师子。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若是金刚王宝剑。不敢正眼觑着。觑着即丧身失命。”乃有颂云:“不是干将铸。那关四气吹。匣内青蛇吼。逢妖任便挥。若得全提者。当机岂失时。毗卢惊得走。大众尽攒眉。” 上堂云:“大愚相接大雄孙。五湖云水竞头奔。竞头奔。有何门。击箭宁知枯木存。枯木存。一年还曾两度春。两度春。帐里真珠撒与人。撒与人。思量也是慕西秦。” 举:僧问汾州和尚:“如何是接初机句?”州云:“汝是行脚僧。”“如何是辨衲僧句?”“西方日出卯。”“如何是正令行句?”“千里特来呈旧面。”“如何是立乾坤句?”北俱卢州长粳米。食者无贪亦无瞋。”师云:“将此四句语。以验天下衲僧。子细思量将此四句语。被天下衲僧一时勘破。” 筠州府主李密谏。请就上蓝开堂。乃拈香云:“恭为今上皇帝万岁太后千秋。”又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府主密谏洎阖郡官僚常居禄位。此一瓣香。奉为施主檀那在筵龙象。”师乃云:“还有人委得落处么?若委得。随机利物应化无方。天上人间出没卷舒纵横自在。若也未委落处。释迦老子三世诸佛二十八祖天下老和尚。一时抛在炉中。従听老僧葛藤。”时有僧问:“如何是佛?”师云:“还记得么?”僧云:“若不请益争知如是。”师击禅床一下云:“早是忘却了。”僧云:“放和尚一线道。”师云:“一任孛跳。” 问:“如何是洪州境?”答云:“滕王阁下千峰秀。孺子亭前薄雾生。”僧云:“如何是境中人?”答云:“出入敲金觳。朱衣对锦屏。”问:“如何是翠岩境?”师云:“洪井滔滔急。山高势近人。”问:“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朝去暮归。”师复云:“问话且止。山僧道薄人微。素无德行。叨承密谏诸官僚同伸坚请。升于此座。上答皇恩国祚永安法轮常转。且道法轮作么生转。欲得会么?须弥山上倒翻身。却来堂中叠足坐。呵呵呵。是什么?饭箩里坐却受饿。和泥合水与么过。上士闻之?熙々。下士闻之肯可。子细思量却成口过。要会么?一六三四二。直言曲七一。桃李火中开。黄昏候日出。久立尊官。伏惟珍重。” 上堂云:“翠岩路滑徒劳伫思。”又云:“翠岩路险橘。举步涉千溪。更有洪源水。滔滔在岭西。”击禅床下座。 上堂云:“樵妇檐柴。医王辨价。药多病甚。”便下座。 上堂,举雪窦和尚云:“一问一答总未有事在。假饶尽大地乾坤草木丛林。尽为衲僧。异口同音致百千问难。不消老僧弹指一下。并乃高低普应前后无差。”师云:“翠岩即不然。尽乾坤大地微尘。化为衲僧。各致一问,问问各别。却向伊道。你许多衲僧。皮下还有血么?” 上堂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便下座。 上堂云:“槌钟击鼓聚集。诸上座上来下去。子承父业。赚杀多少人。” 上堂,举盘山颂云:“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师乃竖起拂子云:“微尘诸佛光明。总在这里照破你诸人心肝五脏脾胃肝胆。衲僧面前不得道着。切宜忌口。击禅床下座。” 小参示众云:“一击响玲珑。喧轰宇宙通。知音才侧耳。项羽过江东。与么会。恰认得驴鞍桥。作阿爷下颔。” 小参示众云:“僧中有奇人。俗士中亦有奇人。”圣朝杨亿侍郎有颂云:“八角磨盘空里走。金毛师子变作狗。拟欲藏身北斗中。应须合掌南辰后。”师云:“要会么?一偈播诸方。塞断衲僧口。”下座。 上堂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恰认得个倒根处。” 上堂云:“雾卷云收。江山迥秀。不伤物义。波斯去帽。” 上堂云:“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诸上座。每日上来。老僧说梦诳吓诸人。虽然如是。子承父业。赚杀多少人。”下座。 上堂云:“十地惊心。二乘罔测。铜头铁额。击禅床下座。” 上堂云:“端然据坐。度脚买靴。左视右顾。不准一钱。” 上堂,举先翠岩云:“我一夏与师僧东说西话。你看我眉毛在么?”保福云:“作贼人心虚?”师云:“何故如是。得人一牛还人一马。”下座。 上堂云:“大洋海底排班位。従头第二鬓毛斑。为什么不道第一鬓毛斑。要会么?金蕊银丝成玉露。高僧不坐凤凰台。”下座。 上堂云:“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拈起也帝释心惊。放下也地神胆战。不拈不放唤作什么?”自云:“虾蟆。”下座。 上堂云:“若有仙陀者。更不待毫光。”下座。 上堂云:“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乃拈起拂子云:“狸奴白牯总在这里放光动地。何谓如此。两段不同。”下座。 上堂云:“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翠岩这里即不然。三门前好与三十棒。何谓如此。棒喝齐施早已赊。古今皆赞绝周遮。二途不涉凭何说。南海波斯献象牙。”下座。 上堂云:“大众集定。现成公案。也是打揲不办。”下座。 上堂,拈起香匣云:“明头暗合。道得。天下横行。若道不得。且合却。”下座。 上堂云:“砂里无油事可哀。翠岩嚼饭喂婴孩。他时好恶知端的。始觉従前满面灰。”击禅床下座。 因筠州张一郎到。上堂云:“久思张处士。相别十余月。今日上山来。铁钵煮山蕨。归去到筠阳。但请与么说。” 上堂,僧问:“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真实事请师举。”师云:“两段不同。向下文长。” 问:“满身是眼。口在什么处?”师云:“三跳。”僧云:“学人不会。特伸请益。”师云:“章底词秋罢。歌韵向春生。”师乃云:“云收雾卷江山白。皎日凝波又多途。”下座。 △拈古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据坐。外道云:“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师云:“大小世尊。被外道当面涂糊。只如外道云令我得入。要且不曾梦见。既不曾梦见。为什么悟去。” 阿难问迦叶:“佛传金辂外。别传个什么?”迦叶召阿难。难应诺。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着。”师云:“千年无影树。今时没底靴。” 五通仙人问佛云:“佛有六通我有五通。如何是那一通?”佛召五通仙人。仙人应诺。佛云:“那一通你问我?”师云:“五通仙人如是问,佛如是答。要且不会那一通。” 祖师问童子云:“汝従何来?”子云:“我心非往。”祖云:“你住何所?”子云:“我心非止。”祖云:“汝无定也。”子云:“诸佛亦然。”祖云:“你非诸佛。”子云:“诸佛亦非。”师云:“祖师一问童子一答。总欠会在。如今诸人作么生会?” 罽宾国王仗剑问师子尊者云:“师得蕴空否?”者云:“已得蕴空。”王云:“还离生死否?”者云:“已离生死。”王云:“既离生死。当施我头。”者云:“身非我有。岂况于头?”王斩之。白乳高数尺。王臂自落。师云:“当时尊者引颈。王便举刃。当恁么时。有人出来。谏得住么?至今无人断此公案。如今衲僧作么生断?” 傅大士云:“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如身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玄沙云:“大小傅大士。只认得个昭昭灵灵。”师云:“认与不认。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宝公令人传语思大和尚云:“何不下山来教化众生。一向自视云汉作什么?”思云:“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众生可度?”师云:“思大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 临济见僧来。竖起拂子。僧便礼拜。济便打。师云:“这僧有理不伸。死而不吊。如今且作么生与这僧出气。” 思和尚问神会:“従什么处来?”会云:“曹溪来。”思云:“你在曹溪得何意旨?”会振身而立。思云:“犹带瓦砾在。”会云:“和尚这里莫有真金与人么?”思云:“设有向什么处着?”师云:“真金瓦砾错下名言。如今唤作什么?” 思和尚令石头送书与让和尚:“回来与你一个钝斧子住山。”石头才到,便问:“不求诸圣,不重已灵时如何?”让云:“子问太高生,何不向下问?”头云:“宁可永劫受沉沦,不従诸圣求解脱。”便归去。思云:“书达否?”头云:“书亦不达。信亦不通。去日蒙和尚许个钝斧子。便请。”思垂下一足。头便礼拜。师云:“思和尚垂足。石头礼拜出去。要且不得他钝斧子。且道后来石头用个什么?” 五泄到石头便问:“一言相契即住。一言不契即去。”石头据坐。泄云:“与么则不相契也。”便出。石头召云:“庠梨。”泄回首。头云:“従生至老只是这个。回头作么?”泄忽然大悟。便拗折拄杖。洞山云:“当时若不是五泄先师。也大难承当。虽然如是。犹涉途在。”师云:“石头据坐。五泄便去。石头召他。却成多事。” 有尼参临济。要开堂。谈空勘云:“你有五障。不得开堂。”尼云:“龙女成佛有几障?”空云:“龙女现十八变。你试变看。”尼云:“不是野狐精。变个什么?”空便打数下。师云:“且道尼具眼么?只担得个断贯索。且作么生会?” 僧问药山:“学人有疑。请师决。”山云:“晚间上来为庠梨决疑。”至晚上堂,大众集定。山云:“今日决疑僧在么?”其僧便出来。山下座把住云:“大众。这僧有疑。”与一推便归方丈。师云:“药山决疑土上加泥。然虽如是。这僧也不得孤负药山。” 药山寻常不为师僧说话。院主白云:“堂中师僧久思和尚示诲。”山云:“槌钟着。”大众集定。便归方丈。院主随后问云:“和尚许为大众说话。为什么一言不措?”山云:“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师云:“药山归方丈。当初院主怪药山不为他说话。可谓误他三军。” 药山示众云:“智不到处切忌道着。道着即头角生。”道吾便出去。云岩问药山:“智师兄为什么不洽对和尚?”山云:“却是智头陀会得。你去问取。”云岩却去问:“师兄适来为什么不洽对和尚?”吾云:“我今日头痛。你问取和尚。”云岩迁化了。吾云:“云岩不知有。悔不当初向伊道。虽然如是。要且不违药山之子。”师云:“云岩不知有。悔不当初向伊道。只如道吾与么道。还有也无?” 大慈和尚云:“老僧一生不会答话。只解识病。”时有僧出来。大慈便归方丈。师云:“这僧出来。大慈便归方丈。并无个道理。什么处是识病处。如今也须子细。” 僧参汝州南院。才到面前。僧云:“败也。”院引拄杖向僧面前。僧无语。院便打。师云:“这僧只知顶上生光。不知脚下有剌。” 观和尚见新到来。作阛引次。以引示之。其僧便去。观至晚间问首座:“新到在什么处?”座云:“当时便去。”观云:“是即是。败得一橛。”师云:“观和尚道他得一橛。大似压良为贱。何故。为他彼此是出家儿?” 南泉拈起蕨菜问杉山:“这个大好供养。”山云:“非但者个。百味珍羞他亦不顾。”泉云:“虽然如是。总须尝过。”师云:“杉山与么道。还免得么?若免得去。未具眼在。若免不得。又违前言。” 鲁祖见僧来便面壁。师云:“鲁祖何劳如此。不用面壁。若有僧来。云见什么知时好。” 邓隐峰在襄州破威仪堂。只着衬衣拈静槌云:“道得即不打。道不得即打。”众皆默然。峰便打。师云:“此语有勘破处。且道勘破阿谁?” 临济上堂,有僧出立。济便喝。僧礼拜。济便打。师云:“临济也大正。如今作么生会?” 僧问洞山:“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庆埃。为什么不得他衣钵?”山云:“直道本来无一物。也未得他衣钵在。”师云:“总不得他衣钵。与佛同参。且道参得阿谁?” 同光帝问兴化:“朕收得中原之宝。只是无人酬价?”化云:“如何是升下中原之宝?”帝引手展扑头脚。化云:“君王之宝谁敢酬价?”师云:“兴化下一着语。可谓酩酊。如今作么生断?” 灵云悟桃花颂:“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従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遂举似沩山。山云:“従缘得入。永无退失。汝善护持。”又举似玄沙。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师云:“有人如今问玄沙意作么生,且道这个人还彻也未?” 临济上堂,有僧出来。济便喝。僧亦喝。便礼拜。济便打。僧无语。师云:“临济也太心粗好彩是这僧。若是今时衲僧。且作么生出气?” 地藏问僧:“什么处来?”僧云:“南方来。”藏云:“南方有何言教示徒。”僧云:“彼中金屑虽贵。眼里着不得。”藏云:“我道须弥山在你眼里。”师云:“且道地藏还免得这僧眼么?” 僧问赵州:“大耳三藏第三度。觅国师不见。未审在什么处?”州云:“在大耳三藏鼻孔里。”师云:“只如三藏还免得国师鼻孔么?” 国师三唤侍者。侍者三应。国师云:“将为吾辜负汝。谁知汝辜负吾?”师云:“国师与侍者总欠会在。如今作么生会?” 钦山问德山云:“天皇也与么道。龙潭也与么道。未审德山如何道?”德山云:“你试举天皇龙潭底。”钦山拟议。德山便打。师云:“钦山只顾其前。不顾其后。如今作么生与钦山出气?” 石巩为猎人。趁一鹿従马祖庵前过。问云:“还见我鹿么?”祖云:“你是甚人?”巩云:“我是猎人。”祖云:“你会射么?”巩云:“解射。”祖云:“一箭射几个?”巩云:“一箭射一个。”祖云:“你不解射。”巩云:“和尚莫解射否?”祖云:“我解射。”巩云:“一箭射几个?”祖云:“一箭射一群。”巩云:“彼此生命何用射他。”祖云:“你既如是,何不自射。”巩云:“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祖云:“这汉无明烦恼顿歇。”巩于是以刀断发。在庵中执侍。师云:“马祖一箭射一群。犹未会射。山僧一箭射蠢动含灵无不中者。虽然如是。只道一半。留一半与后人道。” 大禅佛参仰山。翘一足云:“释迦老子亦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某甲亦如是。仰山打四藤条。师云:“此不得作赏。不得作罚。如今作么生会?” 香严示众云:“如人上树。口衔树枝。脚不踏树。手不攀枝。忽有个人问西来意。拟欲他。又丧身失命。不对他又违他所问。”师云:“问者答者俱不免丧身失命。如今衲僧作么生会?” 玄沙示众云:“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作么生接。患盲者拈椎竖拂他又不见。患聋者语言三昧他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又说不得。且道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师云:“早知灯是火。饭熟也多时。” 玄沙上堂,众集定。以拄杖一时趁下。向侍者道:“我今日险入地狱若箭射。”者云:““且喜和尚再复人身。”师云:“大小玄沙。前不至村后不至店。且作么生道得出身路?” 龙牙问翠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云:“与我过禅板来。”牙取禅板。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意。”又问临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济云:“与我过蒲团来。”牙取蒲团。济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意。”后住龙牙。僧问:“和尚那时问二尊宿祖师意。此二尊宿道明也未?”牙云:“明即明矣。只是无祖师意。”师云:“当初如是。如今衲僧皮下还有血么?” 南泉归宗麻谷礼拜国师。到半路。南泉于地上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归宗入内坐。麻谷作女人拜。泉云:“与么则不去也。”宗云:“是什么心行?”师云:“当初若见每人打一棒。且得天下太平。” 法灯和尚示众云:“某甲本欲居山藏拙养道过时。柰缘先师有不了底公案。出来了却。”时有僧问:“如何是先师不了公案?”灯打一拄杖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僧云:“某甲有什么过?”灯云:“过在我殃及你。”师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 龙牙问德山:“学人收得镆鎁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山云:“你向什么处下手?”牙指地。后到洞山。才人事了。便举前话。洞山拽拄杖云:“还我德山头来。”牙无语。洞山便打。师云:“当断不断。如今作么生断?” 云居齐和尚问僧:“従什么处来?”僧云:“堂中来。”居云:“何得白谩?”师云:“若不如是争知如是。” 丰干欲游五台。谓寒山拾得云:“你若共我游台。便是我同流。你若不共我游台。不是我同流。”寒山云:“你去游台作什么?”干云:“礼拜文殊。”山云:“你不是我同流。”师云:“丰干大似辨才遇萧翼。” 沩山问仰山:“甚处来?”仰山云:“田中来。”沩山云:“田中多少人?”仰山插锹叉手而立。沩山云:“南山大有人刈茅。”仰山拔锹便行。师云:“只得一橛。诸人别有会处么?” 南泉一日两堂争猫儿。泉遂提起云:“道得即不斩。”众无语。泉便斩。后举似赵州。州将草鞋戴头上出去。泉云:“子若在。救得猫儿。”师云:“大小赵州。只可自救。” 僧问六祖:“黄梅意旨什么人得。”祖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否?”祖云:“不得。”僧云:“和尚为什么不得。”祖云:“我不会佛法。”师云:“会得二头不会三首。作么生道得出身路?” 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云:“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什么狗子无佛性?”州云:“他有业识性在。”师云:“说有说无。也好两彩一赛。如今作么生道?” 云葢问石霜:“万户俱闭即不问,万户俱开时如何?”霜云:“堂中事作么生?”葢云:“无人接得渠。”霜云:“道也煞道。只道得八九成。”葢云:“却请师道。霜云:“无人识得渠。”师云:“先行不到末后太过。” 叫。紫湖和尚夜于僧堂前叫捉贼。大众皆惊。有一僧堂中出。紫湖拦胸把住云:“捉得也捉得也。”僧云:“某甲不是。”湖云:“是即是。只是你不肯承当。”师云:“紫湖买帽相头。” 赵州一日雪里卧叫云:“相救相救。”有一僧亦来边卧。州便起去。师云:“这僧在赵州圈里。还有人出得么?” 洞山普请次。巡寮见一僧不出。山云:“你何不出普请。”僧云:“某甲不安。山云:“你寻常安时又几曾去?”师云:“且道此僧几曾不去?” 庞居士问大梅和尚:“久响大梅。未审梅子熟也未?”梅云:“你向什么处下口?”士云:“百杂碎。”梅云:“还我核来。”师云:“此二人前不至村后不至店?” 鲁祖见僧来便面壁。南泉云:“我寻常不欲向师僧道。未具胞胎已前会取。尚不得一个半个。鲁祖与么,驴年去。”师云:“大愚这里即不然。未具胞胎已前会得。打折你腰。” 中邑和尚见僧来。乃拍口作和和声。仰山来。邑亦拍口。山従东过西。邑又拍口。山従西过东。邑又拍口。山当面而立。邑云:“你従何得?”山云:“従沩山得。”山却问邑:“师従何得?”邑云:“我従章敬得。”师云:“看两个老和尚。可煞漏逗对面相谩。”琊云:“愁人莫向愁人说。” 达磨临顺世时谓二祖云:“你在吾身边得个什么?”祖礼拜依位立。磨云:“汝得吾髓。”师云:“二祖被达磨涂糊。道得髓皮。也未梦见。因什么绍嗣祖师位?” 秘魔岩常持一叉。见僧来乃云:“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后大禅佛来。跳向秘岩怀里。岩便抚大禅背三下。大禅起来斫手云:“三千里外赚我来。”师云:“还有赚处也无?非但赚他大禅佛。大愚今日也赚大众上来。”琊云:“雷声浩大雨点全无。” 仰山有僧来辞。山以手划一划。其僧不去。山又划一划。其僧乃去。师云:“前为什么不去。后为什么却去。要会么?特为注破。前一划与后一划都成两划。” 佛在日有一女子。旋绕世尊三匝乃入定。世尊敕文殊。出此女子定。文殊尽其神力。不能出得女子定。世尊云:“下方去四十二恒河沙国。有罔明菩萨。能出此女子定。”于时罔明至女前弹指三下。女子従定而出。师云:“文殊是七佛之师。为什么出女子定不得。罔明具什么神力却出得。要会么?僧投寺里宿。贼入不良家。” 文殊问无着:“近离什么处?”着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着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众?”着云:“或三百或五百。”着却问:“此间佛法如何住持?”殊云:“龙蛇混杂凡圣同居。”着云:“多少众?”殊云:“前三三与后三三。”师云:“文殊道前三三后三三。作么生会。要会么?千年无影树。今时没底靴。” 古人道:“我有一句子。待犊牛生儿即向汝道。”师云:“我即不然。犊牛生儿也不向你道。何故如是。若向你道。何处更有王老师。” 道吾闻赵州来。吾取豹皮渝着。将吉嘹杖。于三门下翘一足。州才到。吾便唱诺。州云:“小心伏事着。”吾又唱诺。师云:“有人见得此二人落处。不妨具眼。若不知落处。未具眼在。”乃击禅床一下云:“若也不会。打与三百。” 德山小参示众云:“今夜不答话。有问话者三十棒。”有僧出礼拜。德山便打。僧云:“某甲话也未问,和尚为什么打某甲?”德山云:“你是甚处人。”僧云:“新罗人。”山云:“未踏船舷好与三十棒。”师云:“时人尽道。德山作家用得好。若与么还曾梦见么?大愚道。德山被这僧一推。直得瓦解冰消。虽然如是。今日觅一个尊宿。也大难得。” 普眼菩萨入定。遍观三千大千世界。觅普贤菩萨不见。未审普贤在什么处?佛言:“汝但于静三昧中起一念。必见普贤在空中乘六牙白象。”师云:“诸人者且作么会。普眼推倒世尊。世尊推倒普眼。你且道普贤在什么处?” 剑颂。辉日流光势。还曾结众疑。吹毛横宇宙。拟把却施为。瞥起和根去。抬眸早已迟。投机须得妙。何处觅牟尼。 ○舒州法华山(全)举和尚语要师入院上堂示众云:“夫第一义谛。非智辩所诠心机所测。教外别传不立文字。既到这里复且如何?直须坐断毗卢不存凡圣。还能如是么?若也未能。山僧重说偈言去也。不结毗卢印。那弘古佛心。明月照幽谷。寒涛助夜砧。诸人委悉么?各希发问。”问:“昔日灵山分半座。师今登陟意如何?”师云:“你承当得么?”问:“如何是法华境?”师云:“后不彪前。”“如何是境中人?”师云:“三日后看。”问:“祖意西来事。请师直指陈。”师云:“截耳卧街。”僧云:“见者尽攒眉。”师云:“非公境界。”问:“不落今时请师道。”师云:“落。”问:“如何是佛?”师云:“芦芽穿膝。”僧云:“如何是道?”师云:“七纵八横。”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紧体头。”僧云:“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广额旃陀罗。”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朱唇皓齿。”僧云:“学人不会。”师云:“斜坠搔首。”问:“牛头未见四祖时。为什么百鸟衔花?”师云:“果熟猿猱重。”僧云:“见后为什么不衔花?”师云:“疏林鸟不过。”问:“雪覆千山时如何?”师云:“樵人迷古路。渔父锁孤舟。”问:“可来白云里。教你紫芝歌。如何是紫芝歌?”师云:“不是吴音,切须汉语。”问:“数日不闻师诲语。今朝升座意如何?”师云:“一年春尽一年春。”师乃云:“夫参学须具择法眼。不得颟顸。若得正眼精明。一切无滞。不见古人道。一句语中须具三玄。一玄中须具三要。古人恁么道。意在于何。鹅王择乳素非鸭类。” 上堂云:“即心即佛黄叶止啼。非心非佛验病施方。你道。到这里作么生?” 上堂云:“拟着即垛生招箭。不拟着即三千里外。” 上堂云:“白眉不展手。长安路坦然。归堂吃茶去。” 上堂云:“释迦不出世。达磨不西来。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 上堂云:“若开口又成增语。不开口去又成剩语。”乃云:“金轮天子敕。草店家风别。” 上堂云:“菩提离言说。従来无得人。虽然如是。不免口过。” 上堂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且道是什么?刻舟求剑。胶柱调弦。” 上堂云:“三乘十二分教。只是个药方。且道治什么病。”乃云:“父母缘生口。” 上堂云:“钟鸣鼓响鸦鸣鹊噪。为你诸人说般若讲涅槃了也。诸人还信得及么?观音势至向诸人面前作大神通。若信不及。却往他方救苦利生去也。” 上堂云:“三世诸佛口豹壁上。天下老和尚作么生措手。你诸人到诸方作么生举。山僧恁么道。也是久日桦来唇。”喝一喝。 上堂云:“古人有一转不了底因缘。举似大众。分明记取。” 上堂云:“诸高德。丛林规矩。朝晚二时上来相见一回。即不可。若约佛法事。尘劫来未曾昧。虽然如是。败种且不发芽。” 上堂云:“大众会么?师子一滴乳。能破八斛驴乳。记得僧问老宿。如何是佛。对云:‘不封不树。’大众会么?若不会。重下注脚去也。不封不树以棘殂。” 上堂云:“古人道。我若一向举扬宗乘。法堂里草深一丈。不可为庠黎锁却僧堂门去也。虽然如是。也是乌龟陆地弄尘行。” 上堂,举古人道:“一尘起大地收。”师云:“一叶落天下秋。” 上堂,举南泉云:“道个如如。早是变也。今时师僧须向异类中行始得。且道作么生是异类中行?”乃云:“石牛长卧三春雾。木马嘶时秋后泉。” 上堂,举僧问曹山:“如何是一不老?”山云:“枯木。”僧云:“如何是一老?”山云:“不扶持。”有僧举似九峰。峰云:“三従六义。诸上座会么?爱他年少妇。须是白头儿。” 上堂云:“语渐也返常合道。论顿也不留朕迹。直饶论其顿返其常。也是抑而为之。” 开炉示众云:“一二三四五。任君颠倒举。露柱与灯笼。何曾成佛祖。不惜眉毛者。直下便道取。”僧问:“未审道个什么?”师云:“洁已轻装外。瓶盂共毳袍。”僧云:“正当与么时如何?”师云:“夜禅孤月冷。晨朝片云高。”僧拟议。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遂作颂示之云:“三十五十,何须更举。方圆变通,去除佛祖。他未彰名,余不能取。” 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开口虽无力。吐气却惭惶。”僧云:“如何是宾中主?”师云:“一条新竹杖。三事旧麻衣。”僧云:“如何是主中宾?”师云:“?突存何人顾。坦然孰可闻。”僧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万仞齐开睹。千峰露出颜。” 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僧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一朝权在手。看取令行时。”僧云:“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寰中天子贵。塞外将军雄。”僧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一等乾坤日月俱明。” 问:“如何是佛?”师云:“手不如脚。”僧云:“如何是诸佛家风?”师云:“荒田耕不罢。又被别人争。”问:“自古及今不従人得。六祖黄梅传个什么?”师云:“德山棒。”僧云:“传后如何?”师云:“那用临济喝。”问:“如何是佛?”师云:“紫云常捧足。黑雾拥身行。”问:“法身无形如何建立?”师云:“古庙香炉。”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新夙鼓子黡黡响。”僧云:“见后如何?”“旧鼓皮宽打不鸣。”问:“生死事大。请师相救。”师云:“洞庭湖里失却舡。” 问:“如何是本源?”师云:“山高峰峻。”问:“语不投机。请师提唱。”师云:“山藏海纳。”问:“久居岩谷。一物全无时如何?”师云:“脚瘦草鞋宽。”问:“不犯一切。请师提纲。”师云:“聋人远听。”问:“自知当作佛。未审什么人证据?”师云:“志公剪刀。”问:“如何是亲切一句?”师云:“六祖是新州人。”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云:“父母未生前。”问:“如何是不动尊?”师云:“今日遭逢。”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三个猫儿一个狞。”僧云:“如何是法身?”师云:“无过于此。”问:“不动根源如何接物?”师云:“恶虎不如善猫儿。”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云:“赤水求珠孙宾打瓦。” 僧入室次。师垂语云:“重整钓竿横海上。抛钩未必爱鱼吞。”僧云:“多年枯木今日重生。”师自代云:“红丝曲里无金磬。碧旗歌外有文官。”僧云:“垂下绿丝重着饵。必然钓得大金鱼。” 僧入室展座具始收,师云:“一展一收法法皆周。拟欲更问着甚来由。遂问会么?”僧云:“不会。”师便打。” 问:“既是善知识。为什么事养生杀生?”师云:“生者自生死者自死。未雨先惊蛰。只要小蛇知。”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僧云:“汾阳的子临济儿孙去也。”师云:“莫乱针锥。 问:“法华专使伸三请。祖意西来事若何?”师云:“天睛道路乾。” 问:“德山棒临济喝。意旨如何?”师云:“截舌三分。”僧云:“四海传扬去也。”师云:“苦痛深。” 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云:“冥然渡晓春。”僧云:“如何是宾中主?”师云:“莫谩窥门户。”僧云:“如何是主中宾?”师云:“威丧济漂沦。”僧云:“如何是主中主?”师云:“光寒星斗稀。” 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白菊乍开重日暖。百年公子不逢春。”僧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大地绝消息。阉然独任真。”问:“如何是人境两俱夺?”师云:“草荒人变色。凡圣两齐亡。”问:“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清风伴明月。野老笑相亲。” 僧问:“承古有言。须弥为槌虚空为鼓。还许学人打也无?”师云:“无你下手处。”僧云:“更不请锤?”师云:“我不能打得你。”遂颂云:“盐官有鼓高低辨。于北南泉便整齐。背面须来唐土击。当头不荐北番提。入番急磨腰下剑。出塞须用自家才。珍重老师不轰破。我在江东君在西。” 僧问:“学人未遇大机。请师一喝。”师云:“是什么机。”僧云:“大机。”师云:“若是大机。争受一喝。”僧便喝。师云:“一潭绿水两处洪波。”僧有颂云:“高提祖印息狂机。坐卧应须鉴者知。却被明师全打破。外求佛祖岂为奇。” 问:“承师有言。一物不将来。放下个什么?意旨如何?”师云:“你是了因放下个什么?”僧云:“佛法无多子。”师云:“欠我劈脊棒。你作么生?”僧云:“元来无许多般。如今却作模样。”师以颂示云:“汝锡高飞我即休。此生无喜亦无忧。云开任待风吹散。留取碧潭月正秋。” 僧问:“赵州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意旨如何?”师云:“有问有答。”僧云:“不问不答时如何?”师云:“却被你道着。”以颂示之云:“四般俱已息。六种岂能分。倚南闲度日。傍北别无门。巧语従教设。玄辞谩共论。迥出威音外。不到是非奔。” 僧问:“如何是云间一窍?”师云:“开张闭合。”遂以颂示之云:“云门一窍坐间心。把断游人更莫寻。任是有谁居壁上。也教无事访知音。” 僧问:“如何是本来宗?”师云:“密室不通风。”却问:“你作么生会?”僧云:“春日樱桃朵朵红。”僧云:“如何是本来宗?”师云:“不问不答。”僧云:“岂无方便?”师云:“明明向你道。僧云:“谢师方便。”师云:“汝莫受方便。”僧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师云:“千山堆皓玉。万木折寒梅。”遂以颂示之:“今古甚有方便。是物头头露现。坦然万样千般。突兀无过有焰。未悟且须保惜。悟了便生厌贱。中下急急着眼。上士谁能顾践。” 因僧参有颂:“要接诸人向上坡。左手提携右手过。太阳焰里分八字。南海波斯不较多。”僧问:“要接诸人即不问,如何是向上坡?”师云:“窗外月彻晓。室中灯更明。”僧云:“左手提携即不问,如何是右手过?”师云:“放开非在手。却闭不従他。”僧云:“太阳影里即不问,如何是分八字?”师云:“舶主能藏宝。青巾葢顶门。” 僧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师云:“与我取拂子来。”僧过拂与师。师便打。僧于此有省。遂以颂呈:“蒙师一拂太多端。打破従来满肚憨。别处不能求妙解。目前却睹自家颜。” 僧问:“久在途中。请师一接。”师云:“虚空扩赫无涯岸。海月圆时别有天。”僧云:“不会。”师云:“却是真个。”遂以颂示之:“学道如行路。途中未得休。直到长安日。方能见圣游。” 岭南阖和尚有颂。示本禅人云:“林叶始经秋。游云出幽谷。禅人锡乱飞。往复不往复。往复不往复。六六三十六。”师因见乃问:“作么生是往复不往复?”本云:“历历乾坤外。的的宇宙中。”师云:“作么生是六六三十六?”本云:“今日既然烦道用。得师坦荡至无为。” 师游园见千叶莲池。乃问僧云:“池在这里莲在甚处?”僧云:“白浪起时应难见。未睹波澄别却逢。”师云:“明向上事。”僧却问师:“池在此莲在甚处?”师云:“未至日藏青苇外。时来透向碧波心。”僧遂以颂呈:“四海应难见。五湖易得存。绿波还有月。白浪忽成纹。朵朵分千叶。数株共一根。久在池中长。谁人折上盘。” 问:“七星光彩天将晓。不犯皇风试道看。”师云:“将军马蹄红。”僧云:“错。”师便打。”僧云:“灼然。”师云:“七棒对十三。”僧礼拜。师嘘嘘。 问:“法华曾演汾阳旨。白云今日事如何?”师云:“谁知哺帽下。元是昔愁人。” 问:“骊珠逐月即不问,龙剑冲星事若何?”师云:“寒光急急。” 问:“万里无云即不问,一条霜刃事如何?”师云:“谁敢动着。”僧礼拜。师云:“小慈妨大慈。”便打。 问:“智识不到处时如何?”师云:“三门不曾开。”僧云:“谁是知音者?”师云:“口似鼻孔。”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住。”僧云:“出匣后如何?”师云:“点。”僧礼拜。师云:“三三。” 问:“如何是佛?”师云:“波斯倚夜台。” 问:“古人道。承言者丧滞句者迷。学人总不恁么时如何?”师云:“点检舌头看。”僧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师云:“伶俐人难得。” 问:“明月海云遮不得。舒光直透水晶宫时如何?”师云:“打破了来相见。” 问:“佛身充满于法界。未审向什么处行履?”师云:“眉毛重多少。”僧云:“不离当处常湛然。”师云:“滞壳迷封。” 问:“不落言诠。请师端的。”师云:“铁门路险。” 问:“骊龙含月即且置。龙剑冲天试用看。”师云:“山河岌胡日月斗昏。”僧礼拜。师嘘嘘。 僧问:“如何是佛?”师云:“老僧当门无齿。”僧云:“为什么如此?”师云:“只为老僧谤佛。” 小参示众云:“诸上座。禅僧家以寂住为本。夫行脚者。不在观州玩府看山门景致过时。为什么事。葢为生死事大。従上古人。凡到所在。见一个村院主。也须问过。如今晚学往往蹉过。不肯递相博问。记得龙牙问德山:学人仗莫耶剑。拟取师头时如何?德山便引颈。牙云:师头落也。德山便休。诸上座。莫是德山无机锋么,为当别有道理?”乃云:“德山引颈龙牙剑齾。” 小参示众云:“诸上座。佛法有什么事也。莫见老和尚道无事便无事去。法身无为不堕诸数。古德道。不信佛菩提。是则解空第一。所以道。说佛说祖谈玄谈妙。皆属增减语。既然如是。诸人又向什么处参。须具行脚眼始得。”乃拈拄杖云:“有人道得么?出来相见。有么有么?”众无对。师云:“老僧今日失利。” 师因入县。看官岑员外问:“文殊骑师子普贤骑象王。和尚为什么不乘骑?”师云:“院中无。”外云:“达磨乘芦渡龙庆江。和尚打轿又且何妨?”师云:“山僧不捏怪。” 师访郡主。郎中云:“舍弟屯田不会祖师道。”师云:“屯田虽不会。刑部又且标格不同。”中云:“虽然如是。柰何心中未达?”师云:“文彩已彰。”中云:“不敢。”师云:“争敢埋没?”中又云:“今时参学人。好教他见德山。”师云:“见后如何?”中大笑。”师云:“对睹不施。” 天使牛太保入寺。举李都尉法身颂。请师指示。师云:“天使甚处人事。”使云:“东京城里人。”“东京城里说话。西京城里应诺。”使云:“不会。乞师指示。”师云:“张公吃酒李公醉。锺馗解舞十拍子。”使云:“弟子夙生多幸。”作礼而去。 戚殿丞入寺游山行次。见粟种遂问:“黄底是白底是?”师云:“粟。”戚公令人搓破。”师云:“今日遭皮剥。”戚云:“也须点检。”师云:“今日失利。”戚到清泉又问:“泉为什么太混?”师云:“昨日山中大会。”戚云:“今日事作么生?”师云:“闹従何处来?” 王学士同运使到院。师云:“请学士败应运使说话。山僧只知林下事。”学云:“未审林下事如何?”师云:“苦益菜羹粟米饭。”又云:“偏打不防家。” △行录师至荆南分金善和尚处。问:“回互不回互?”师云:“总不恁么。”金云:“为什么吃福昌棒?”师云:“一家有事百家忙。”金云:“为什么脱空谩语?”师云:“事不孤起。金云:“入水见长人。”师云:“调琴澄太古。琢句体全真。”遂呈颂云:“回互不让前。当头户底闲。罕逢临济喝。蹉过老德山。世事従他到。鸟道绝人攀。倜傥天然窍。坐断赵州关。” 到公安远和尚处。问:“作么生是伽蓝?”师云:“深山藏独虎。浅草露群蛇。远云:“作么生是伽蓝中人?”师云:“青松葢不得。黄叶岂能遮。”远云:“道什么?”师云:“少年玩尽天边月。潦倒浮桑勿日头。”远云:“一句两句云开月露作么生?”师云:“照破佛祖。” 师到荆南延寿贤和尚。问:“海竭人亡作么生?”师云:“毒蛇不咬人。”贤云:“为什么如此?”师云:“风引溪云断。泉冲石径斜。” 师到夹山入真首座室。真云:“还见么?”师云:“万事全无。”真云:“还不见么?”师云:“千般皆在手。”师遂问:“首座未见澄散圣时如何?”座云:“湖南江西。”师云:“见后如何?”座云:“江西湖南。”师云:“却共首座一般。”座云:“打草要蛇惊。”师云:“某甲终不捏怪。” 偶述颂呈。同往韶阳路。行来迥且殊。南台犹不顾。北岳岂能拘。有语深藏却。无言浅露珠。虽然名得免。声已振西瞿。 师到神鼎,鼎问:“一朵峰峦上。独树不成林。作么生?”师云:“水分红树浅。涧绕碧泉深。”鼎云:“作么生是回互之机?”师云:“盲人却无眼。”颂云:“天晓不明海玩珠。情无揬出背擎书。劣形驰步愁长路。绝念还同上太虚。” 师到福严承和尚。问:“作么生是圆容相?”师云:“木人岭上休相睹。石女溪边更莫逢。”师遂问:“如何是和尚圆容相?”严云:“老病寻常发。辏踵无较时。”师云:“容即不问,如何是圆?”严云:“法界广无边。”师云:“圆即不问,如何是容?”严云:“消却了也。”严遂问:“不容不圆时如何?”师云:“虚空无背面。鸟道绝东西。”遂呈颂云:“溢月流波灌紫微。交罗红宽海心飞。圆容妙相权施设。倜傥无门说向谁。” 师在福严入惠照室问:“承古有言。狸奴白牯却知有。三世诸佛为什么不知有?”照云:“只为太惺惺。”师云:“狸奴白牯为什么却知有?”照云:“争怪得伊。”师却问:“如何是福严境?”照云:“漱泉秋鹤至。蝉树夜猿过。”照却问:“作么生是南岳境?”师云:“风休林自直。云静月弥新。”照云:“作么生是境中人?”师云:“草色青随步。蓝光碧照衣。” 师到石霜入慈明室。明云:“作么生是向上一窍?”师云:“二窍俱明。”霜云:“还见七十二峰么?”师云:“有甚掩处。”霜云:“道什么?”师云:“今日触忤和尚。”霜便打。师云:“作么生?”霜云:“将谓收番猛将。元来是小小长行。”师云:“雅淡呈秋色。馨香喷月华。”遂呈颂云:“收番猛将彼方奇。势劣翻思握剑归。塞外従教夸勇健。寰中争敢斗龙威。放开急着金牙窍。更闭那吒拥节旗。苏武英雄能透出。张良丧却目前机。” 到大愚芝和尚处。问:“古人见桃花意作么生?”师云:“曲不藏直。”愚云:“那个且従。者个作么生?”师云:“大街拾得金。四邻争得知?”愚云:“上座还知么?”师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愚云:“作家诗客。”师云:“一条红线两人牵。”愚云:“玄沙道。谛当甚谛当。又作么生?”师云:“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愚云:“却是。”师云:“楼阁凌云势。峰峦叠翠层。”遂呈颂云:“凤返自腾霄汉去。灵云桃树老鸦。栖古今休颂桃花意。天上人间不可陪。” 师到芦山罗汉祖印大师处。即举颂云:“北斗藏身事已彰。法身従此露堂堂。云门赚杀他家子。直至如今乱度量。”乃云:“老僧当时作此颂。直得天下老和尚不肯。上座作么生?”师云:“争敢。”印云:“作么生?”师云:“凌晨升宝座。应不让南能。”遂呈颂云:“北斗藏身事坦然。法身无状透何边。后人不晓前人意。水底撑船捉月天。” 师到栖贤入室问:“如何是佛?”贤云:“张三李四。”师云:“意旨如何?”贤云:“胡饼讨甚汁。”遂呈颂云:“去短求长本不移。他人与汝未为奇。虽然彪得些些饱。终久何曾免得饥。” 师到祖峰戒和尚处入室。戒问:“作么生是绝羁绊底人?”师云:“番手把马笼。”戒云:“却是作家。”师云:“背边打不着。”戒云:“为什么却上来下去?”师云:“和尚向甚处见上来下去?”戒便打。师云:“一言无别路。千古不来人。”遂呈颂云:“直上犹难到。回来转更迟。若言禅与理。特地隔须弥。” 师到苏州翠峰素和尚处入定。举僧问风穴:“如何是佛?”穴云:“嘶风木马缘无绊。背角泥牛痛下鞭。”峰问:“背鞭一句作么生道?”师云:“翻身师子威雄大。争敢当头露爪牙。”峰云:“放你一线道。”师云:“七颠八倒。”峰云:“收。”师云:“了。” 到翠峰显和尚处。问:“牛吃草草吃牛?”师云:“回头一就尾。宛转万重关。”峰云:“应知不背面。须教在目前。”师云:“验在目前。峰云:“自领出去。” 师到杭州兴教入室。举僧问一和尚:“如何是佛?”一云:“陈橘皮。”师遂问:“意旨如何?”教云:“猫儿头上雀儿窠。”师遂呈颂云:“问佛师言答橘皮。更无一法可相违。眉毛翻起应难见。背向终教是与非。”复颂云:“寸草密藏师子多。猫儿头上雀儿窠。拟欲倾窠不丧命。直随鹞子过新罗。” 到杭州西庵。庵主曾见明招。举一颂云:“绝顶西峰上。峻机谁敢。当超然凡圣外。瞥起两重光。”师问:“如何是两重光?”主云:“月従东出日向西没。”师云:“庵主未见明招时如何?”主云:“满倾油难尽。”“见后如何?”“多心易得乾。” 师到琅琊。问:“上座近离甚处?”师云:“两浙。”琅云:“船来陆来?”师云:“船来。”琅云:“船在甚么处?”师云:“步下。”琅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师云:“杜撰长老如麻似粟。”便拂袖而去。琅遂问侍者:“此是什么人?”者云:“举上座。琅云:“莫是举师叔么?当时先师教我寻见伊。”遂亲下旦过堂问:“上座莫是举师叔么?莫怪某甲适来相触忤。”师叔喝。复问:“长老何时到汾阳?”琅云:“恁么时到。”师云:“我在浙江早闻你名。元来见解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耶遂作礼。 △偈颂《颂首山西来意》风吹日炙少人知。顶仰先贤对此机。饶君旷劫生前会。穿耳胡僧也皱眉。 《透法身二颂》人问透法身。随宜为指陈。大地如胶漆。长江波蹙颦。 须弥起舞,天帝不?寅。一人之力,不如百人。 《纲宗》两刃交锋事险湓。沙场六月雪花飞。如今更拟圆真实。白眉应教入素闱。 《十二时歌》夜半子。伊余静座寒堂里。月圆日满不曾亏。方朔由来误宫征。 鸡鸣丑。森罗万象归元首。一声声后九衢闻。年光任你侵蒲柳。 平旦寅。乌龟穿破髑髅门。山伯不知何处去。扶桑天子笑忻忻。 日出卯。千门万户呈机巧。织成蜀锦与吴绫。到头成坏行相挠。 食时辰。粗细将来不厌忻。寒则着衣饥吃饭。途中往往问疏亲。 禺中已。华藏已开见慈氏。惊起毗卢顶上人。拍手呵呵缭屐里。 正中午。小佛乾城犹未许。金轮天子下阎浮。移却西天作东土。 日烩未。石室老僧禅未起。门前时有问津人。楼至擎拳先指示。 晡时申。柴门不掩去来人。石室丹霞谩费力。历历分明真不真。 日入酉。时击疏钟满林吼。自他爽昧各方圆。刚被时人分好丑。 黄昏戌。才烛银缸昏暗失。晦魄山童速报来。金乌早向西方出。 人定亥。抖擞坏衣线长在。不孙罗纨锦绣袍。迦叶师兄相笑待。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佛眼清远禅师。临邛李氏子。师初住舒州天宁。开堂日。提刑学士权郡承议。烧香度疏与师。接得示大众云:“天不能葢,地不能载。漏泄天机,言言堪爱。且道如何是堪爱之言?”良久云:“分明记取,举似作家。”遂度与表白宣罢。师指法座云:“古圣道。为法来耶。为床座来耶。我为法来。非为床座。”师咄云:“是何言欤。”便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祝延今上皇帝陛下。伏愿。龙图永固凤历长新。八表称臣四维歌化。”次拈香云:“此一瓣香。奉为提刑学士权郡承议。洎阖郡尊官。伏愿。嘉声蔼着善政日新。频承雨露之恩。坐听盐梅之诏。次拈香云此一瓣。香还知落处么?欲隐弥露狂晦愈明。本欲抛掷岩阿混于沙石。苦为诸人敦逼。不免细说来由。奉为我先骞州黄梅东山演禅师。一炉毽却用陪法乳之恩。聊表化仪。虽然恩大难酬。未免抛三放二。”遂趺坐。山谷和尚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观即不一,一即不观。第一义门,今在何所。”〔问答不录〕师云:“太阿横按。截万机于掌握之中。宝鉴当台。现群象于无心之表。有缘即应。故问答以纵横。不令而行,乃言象而罕测。影响之士,斯何足云。所以佛付佛。祖付祖。更无丝发之异。岂有东西之殊。不立阶梯。单传是事。若非灵根顿悟大用现前。未免业惑海深妄尘自隔。”遂拈起拂子示众云:“还见么?”若见见个什么?若见个拂子。正是凡夫。若言不见。此是拂子。如何说不见底道理。道人到此须是忖量。不可轻心取于流转。诚非小事实在悟明。所以圣人得此事。莫不统三界领四生。号令圣凡扶颠拯物。大众従上诸圣入此门中。各各启悟劳生破诸尘妄。记得灵山会上四十九年说不尽。末后分付饮光。少林九年之间。毕竟独许二祖。尔后光分震旦道满寰中。临济德山威行雷电。皆为上祖不了。致令殃及子孙。遂举拂子云:“大众。従上许多贤圣。如今总在山僧拂子头上。各各坐大莲花说微妙法。交光相罗如宝丝网。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山僧出世一期之事已得周圆。其或未然。不免自通消息去也。十字路头吹玉笛。谈云轻日正清秋。久立。” 上堂:“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亲切亲切。省要省要。眼目定动。料料掉掉。为报先生。莫打之绕。何也。文不加点。”下座。 上堂云:“达磨未来此土时。须信事元真实。二祖礼三拜而立。不得谩有商量。大众。何故人到于今疑情不息?”良久曰:“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直饶恁么信得及。犹是错承当。自余一切何足论之。”归堂。 上堂:“奇怪寻常。道出门便作还乡计。直至如今计未成。诚哉是言也。岂不见僧问古德。学人欲归乡时如何?古德曰:子父母遍身红烂。卧在荆棘林中。子归何处。曰恁么则不归也。古德曰:却须归去。有个绝粮方子与你。僧曰便请。古德曰:二时上堂,不得咬破一粒米。大众。荆棘林中红烂尽无路还乡。二时堂内绝粮方却须归去。所以山僧二十年披云啸月未始游方。十来年接物利生。何尝出世。诸人皆把父母契券。论量祖业田园。就赤水以求珠。珠沉赤水。向荆山而觅玉。玉隐荆山。说道。赤水无珠荆山无玉。是诳楱你。说道。赤水有珠荆山有玉。亦是诳楱你。山僧有时画方成圆。指南成北。何故如此。葢为诸人唱还乡曲子曲调不圆。熟路难忘乡谈未改。非指南之不妙也。如何得曲调圆去。岂不见道。平窥红烂处。畅杀子平生。”下座。 上堂,良久云:“山僧今日与诸人。同参一个真善知识。”便下座。 上堂,僧问:“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未审师如何接人?”师云:“不亏不欠。”进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师云:“第一不得垛根。”师复云:“光阴倏忽变化密移。始见望朝又已念日。诸人还知光阴不变化日月不迁流么?快须究取。昔日六祖大师作居士时。隐于广州法性寺印宗法师席下。遇夜廊嘘间有二僧。风幡竞辩未尽厥理。祖师蹑步而谓曰:可容俗士得预高论不。直以非风幡动。仁者心动。告之大众。败如夜来风起。且道是风动不是风动。若道不是风动。如此触帘动户簸土扬尘。作么生不是风动。还断得出么?山僧道也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也不是心动。有人识得么?青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珍重。” 上堂:“两岸芦花一叶舟。凉风深夜月如钩。丝纶千尺慵抛放。归到家山即便休。” 上堂,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大众。至音绝韵妙曲非声。通身不挂寸丝。赤体全无忌讳。诸人切莫拈ボ舐指。直须截断舌头。放下身心自然快活。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异。复名何物。快活快活。归堂吃茶。”下座。 上堂:“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従前先圣。岂不发真归源。如何十方虚空至今尚在?又云:沤灭空本无。况复诸三有。幻沤既灭,虚空殒无。三有众生,従兹殄悴。四生九类,如何得无。又云: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既生山河大地。如何得复清净本然;既复清净本然,云何却见山河大地?大众。如何即是?”良久曰:“水自竹边流去冷。风従花里过来香。好大哥。归堂。” 结夏上堂:“挥戈佛日不西流。照彻人间洞九幽。従此安居无一事。休将玄妙挂心头。” 五祖演和尚迁化。遗书至。上堂:“昨朝六月二十六。无角铁牛生四足。哮吼一声人未知。撼动天关并地轴。只履又西归。唱罢胡家曲。可怜末后太分明。无限清声遍溪谷。我先师出世四十余年。于舒蕲二郡。四坐巨刹。垂慈苦口。接物利生未尝少暇。于二十五日早升座告众。至晚净发归方丈。二十六日早安然长往。自始及末従初至终。尽善尽美。真善知识。清远忝承提训。痛伤可量。古人道。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昔日大梅迁化上堂,闻鼯鼠声乃云:‘即此物非他物。汝善护持吾当逝矣。’我先师上堂告众云:‘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以今校古。丝毫无差。诸人还知大梅东山二老子去处么?若知得。则不辜负先师。若也未知。有寒暑兮促人寿。有鬼神兮床人福。”下座。 上堂,卓拄杖一下喝一喝云:“棒喝齐施古佛宗。三玄三要绝狐晨。白云消散青山在。明月芦花对蓼红。”又卓拄杖一下。喝一喝。下座。 解夏上堂:“以一粒芥子。击修罗窟。于中宴坐九旬。振六环锡杖。登须弥卢。直上安居三月。倚长松而自誓。临绿水以经行。周游井邑则动止萧萧。依处丛林则威仪济济。岂论城隍聚落。宁分胜地宝坊。心月孤圆神珠炳焕。六门虚静万法咸如。如此护生。岂有生之可护。如此持律。岂有律而可持。囊内蜡人。通身雪冷。诚堪庆贺。喜何如哉。” 吴居士为师龙门。创坦然庵。请上堂:“净名居士在家人。不二门深入者亲。一钵上方香积饭。寥寥千古转通津。大众。维摩法力居士神通。断妙喜世界。来于此中。持香积佛饭。悉饱众会。三万二千师子座。本尔庄严。十方三世诸如来。现前证据。看他作一场佛事。真个希奇。皆不思议之功勋。自心之神力者也。公明居士。希风摩诘接迹庞公。大省幻身久趍正觉。愿延瓶锡修建庵宇。遂尔来此聚集禅徒。记得昔日临济栽松次。黄檗问云:‘深山里栽许多松作什么?’济云:‘一与山门作境致。二与后人作标镇。’道了以锄头打地两下。檗云:‘吾宗到子大行于世。’大众。临济所栽者松。可谓根盘沙界叶覆弥卢。三贤十圣为憩息之方。诸佛祖师为作止之地。故得后代子孙昌盛永茂宗枝。自古及今绵绵不断。如今众中若有一员禅客出来道。深山里用起庵作什么?山僧也败向伊道。一与山门作境致。二与后人作标镇。’且道与他古人相去多少。大众。一与山门作境致。见者顿超无学地。二与后人作标镇。凡圣悟迷皆一样。若是丛林向上关。有人踏着喜无量。”下座。 上堂:“少室无言语。曹溪有消息。可怜门大开。而人不能入。苍龙得云雨。猛虎生羽翼。但解自承当。何劳问知识。” 上堂,僧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此个坏不坏?”师云:“黑漆桶里黄金色。”进云:“请师答话。”师云:“闲言语。”师复云:“古人道。我有时扬眉瞬目。有时不扬眉瞬目。有时扬眉瞬目是。有时扬眉瞬目不是。如今人不委得了。便别作解会说道。得底人道是也得。不是也得。问伊作么生是得底人。便道。他分上不说得与不得。得也好不得也好。”乃长嘘一声曰:“有什么共语处。败如古人道。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又作么生?他便道。‘此是拂迹语。’拂你屋里老爷老持。又问伊:‘此是拂迹语。不拂迹语如何?’便道‘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此唤作实头语。’实你屋里老爷老持。”师复吁两声曰:“有什么共语处。夫为衲僧。须作衲僧说话。你等合作么生?莫道龙门不肯我。埋没我。心行我。压良我。龙门恁么。是要你到不要你到?也须子细看详好。珍重。” 上堂:“总记不得。天花满巳。纵有千言。不如一默。”下座。 上堂:“昔玄沙大师示众云:诸方寻常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如何接得。患盲者来。拈槌竖拂他又不见。患聋者来。向他说他又不闻。患哑者来。教伊说又说不得。若接此三人不得。佛法无灵验。”师云:“好诸兄弟。还知真实相为处么?山僧不惜眉毛。为诸人说破。败如诸人。寻常有双眼又何曾见来。有双耳又何曾闻来。有片舌又何曾说来。既无说无闻无见。何处有色声香味来。虽然如是。又能有几人到者般田地。所以道。木伎机石女儿。三冬阳气盛。六月降霜时。有语非干舌。无言切要词。会我最后句。出世少人知。午斋晨粥无余事。盏茗炉香话道奇。”下座。 上堂:“普光明殿在人间。凡圣交罗绝往还。若向一尘亲得见。毫光照处奉慈颜。” 上堂:“昔日百丈大智禅师再参马祖侍立次。祖举拂子丈。云:即此用离此用。祖豹却拂子。问云:你他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丈豹拂子于旧处。祖便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大众。说甚三日耳聋。直得龙门打鼓上堂,大众尽皆云集僧堂。横吞佛殿。露柱倒豹灯笼。天高地厚月白风清。雨顺风调河清海晏。饥则共君餐苦菜。渴则与子饮寒泉。直饶天外雨花飞。争似归堂吃茶去。”下座。 上堂:“台山路上过客全稀。破胺堂前感恩无地。雪埋庭柏冰锁偃溪。虽在南方火炉头。不入他家齑瓮里。看看。腊月三十日。便是孟春犹寒。你等诸人。各须努力向前。切忌自生退屈。”下座。 上堂:“山僧适在寝堂中。法堂上无山僧。寝堂上有山僧。下至法堂。法堂上有山僧。寝堂上无山僧。有则心外有法。无则心法不周。诸上座在衣钵下。闻打鼓便上法堂。法堂上添得上座。衣钵下减却上座。添则成增。减则成灭。灭故落断。增故落常。行脚人如何得离有离无离常离断。生死疑情大难透脱。此是如来清净心。要宜须决择。不可等闲。光景迁流动如飞箭。浮世如此人生几何彼此出家三界逆旅。竹户茅堂孰为其主。冷淡共居寂寞同住。何故。何新何忧何虑。”下座。 行者落发上堂:“露柱多年出家。灯笼久已落发。佛殿坚持禁戒。三门近得休歇。大事本来平等无着。清凉满月度尽草木。丛林一似阳和齐发。”下座。 元日上堂:“万物咸新论故乡。抬眸元是旧爷娘。先春花发馨香远。物外山河日月长。”僧问:“昔日跋陀尊者问法照大师。未审与今日是同是别?”师云:“古之今之。”进云:“栽松人老难传钵。卢老区区入岭南。”师云:“你试举古人底看。”进云:“厨库三门钟楼佛殿。”师云:“恁么又争得。”进云:“忽遇七手八脚底人来又作么生?”师云:“截断脚根道将一句来。”进云:“昨日有人従舒州去。”师云:“亦是悠悠者。”复举:“僧问百丈。如何是奇特事。丈云:独坐大雄峰。僧礼拜。丈便打。”师云:“错打人。僧问德山如何是奇特事。山云: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师云:“犹较些子。僧问罗山。如何是奇特事。罗山云:道什么?”师云:“成何道理。大众。古人钩头着饵。意在得鱼。如今洗脚上船。能有几个。或若人问龙门。如何是奇特事。山僧向伊道。此去太湖不远。恁么说话。有甚奇特。又向伊道。咫尺是棠梨。大众。还会么?等闲如不会。须作等闲看。”下座。 上堂:“身中有生老病死。念上有生住异灭。国土有成住坏空。此十二种事。甚能奇特。凡夫不识为之漂流。如来出世。指出涅槃妙心常乐我净。譬如还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此十二种败是一法。现定如今历历听法者是。还信得及么?”乃云:“月中丹桂偏禁冷。雪里寒梅独放香。”下座。 上堂:“悟时此事元来易。迷后斯门实大难。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门口透长安。” 上堂:“三月初三二月二。不坏假名谈大义。众生役役趁光阴。道流所以为虚弃。二月念九三月一。摩诃般若波罗蜜。假使多闻达古今。历劫何曾异今日。今日事作么生?”良久曰:“何更今日。” 上堂:“従上诸圣。见人乐着尘劳不求出离。遂生怜敏之心告之曰:你随声逐色。名曰狂人。大众。好言语惭愧。诸圣恁么道。虽然如是。已是打开布袋。不能折合得。龙门今日倒底倾出。有人得者永息希求。”乃拈拄杖卓一下云:“岂不是声。你寻常作么生随?”又举起拄杖曰:“岂不是色。你寻常作么生逐。还会么?若能随逐元无缚。便是丛林了达人。久立。” 浴佛上堂:“如来妙色身。真实难藏覆。不豹本来衣。岂着娘生裤。无忧树下降生时。南北东西行七步。行七步。度尽众生无所度。今晨四月初八。我佛如来降生之日。天下精蓝煎汤浴佛。佛则従诸人浴。且道如何是佛。要知么?佛名如来常在不灭。有人见得。山僧更不忉忉。若无人见得。山僧重说偈言。昨日如来垂法雨。今朝法雨洗如来。了然一味无差别。云外青山朵朵开。欲报如来深恩。殿上重新浴过。”下座。 结夏上堂:“龙门结夏胜诸方。大地山河为举扬。若向九旬参得透。更无佛法可商量。” 上堂:“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古人恁么告报。大好言诠。岂可以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岂可以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此是广大深法自在之宗。若也明得。何处更有一丝头剩法来。久立。” 上堂:“三日不相见。莫作旧时看。山僧近来非昔人也。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别也非昔人也。有人问:未审已前如何?山僧往时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所以迷情拥蔽翳障心源。如今别也。或有人出来道。某甲亦如和尚。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还得否。不可直是未在。还有拣辨得么?若拣得。是上座。道眼圆明。若拣不得。丝竹喧天船上乐。绮罗照水岸边人。珍重。” 上堂,僧问:“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如何是道?”师云:“顶上八尺五。”进云:“未审此理如何?”师云:“方圆七八寸。”进云:“向上一路。还许学人会也无?”师云:“不论向上向下。却许你会。”进云:“恁么则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师云:“多少人恁么错会。”进云:“作家宗师天然有在。”便礼拜师云:“未曾与上座共行在。”师复云:“亲切中直是亲切。省要中直是省要。还会得么?诸人尽是发志探玄意求出离。山僧这里终不拈今举古取是舍非惑乱诸人。你若不来。山僧也无可得说。你若上来。山僧不免在你身上割一块子似与你。还知痛盘么?忽然知得。可谓亲切。也若不知来由。便道者一块子那里得来。得恁么香得恁么臭。得恁么生得恁么熟。还委得么?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珍重。” 上堂:“了知一万事毕。释迦弥勒欣今日。但得心安是处安。无灾无难无今昔。要知佛法根源。记取五月初一。”下座。 端午上堂:“今日端午。世间人钉桃符书门阃。使万邪不窥其户。百鬼不入其门。世间人又使针烧灸采药登山。使万病不干其体。疫疠不入其身。遂失声叫曰:“阿耶耶阿耶耶。尽大地人烧破皮肉。教山僧受无限苦痛。昔楚大夫以忠言不用沉于湘江。后人哀之。以竹筒盛饭。系五色丝祭之。风俗至今流传不断。遂呕吐数声曰:世间人吃却米粽。教老僧胀破肚皮。大众。别人烧灸别人吃物。为什么龙门长老受痛受饱。未能情忘缘虑。事出见闻。于此门中遂为戏论。岂不见。先圣有言曰: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肚胀。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何也。远走不如近匍匐。久立。” 上堂:“入得龙门事事奇。闻声见色不思议。山青水绿缘何事。尽是诸人力使之。” 上堂,卓拄杖云:“还彪得么?莫道今日犹较些子。直须向无摸索处倾湫倒岳彪得始得。山僧恁么道。可杀不识好恶。虽然如是。直饶你彪得。我更问你。従前杀盗淫妄罪饮酒食肉罪。教什么人还。”又卓拄杖云:“金刚作丑佛受香油。” 东山和尚忌晨,上堂:“先师当年末后句。与人皮下挑出剌。譬如六月日中冰。销熔处处皆相似。后来听响各流传。更加一二与三四。个中孰是无耳人。明见去来不生死。先师老和尚某奉侍日久。多蒙苦口提撕。追远之诚何可忘也。聊设小供。诸人且道先师还来也无。若道来入。灭十余年如何见得来底道理。若道不来。又用设斋作什么?道来也有病讹。道不来也有病讹。若为得无病讹去。还知得么?三个浑仑铁馂馅。一双无缝木馒头。久立。” 上堂:“大众。或有人唤上座。上座便应。设使不应。心中也须领览。今时学人便道。应底是也。领览底是也。若如此会。便是入地狱汉子。是即且置。且道面前是阿谁唤你。是有人唤耶。是无人唤耶。还裁断得么?若是有人唤。山精鬼魅唤你时。天魔外道唤你时。如何辨白。若道无人唤你。又不聋不蓰如何得无人唤。者个是十二时中生死路头事。诸人明得么?有人唤生迷乱。无人唤遭系绊。若能行生死断。万两金终不换。”下座。 解夏上堂:“毗目仙人执善财手。顿见过去微尘诸佛。及其放手宛然依旧。龙门长老领诸大众。爰于此地结足安居。及其解夏宛然依旧。善财依旧处。微尘诸佛含摄有归。大众依旧处。三月九旬敛收无迹。还会么?毛端藏刹海。芥子纳须弥。不离见闻缘。超然登十地。四生六道即心自性。三涂八难普现色身。居华藏海之中。住不思议之内。如斯之旨乃吾辈之常分耳。还信得及么?” 上堂:“今日七月二十。解夏来又是五日也。你禅僧家尽道。我会也。且道今日是七月二十。不是七月二十。或若当此一问。于佛法中如何只对。有底师僧道。你何不问本分事。者个是世间日月。大众。那个是世间日月。又岂有不管底法。又有师僧道。不动世间一星子。就上便明取恁么事。今日七月二十也。大众。那里是不动底一星子。得安乐底人。终不作者般去就。山僧问你。今日是七月二十。不是七月二十。有人明得么?古人云:世间事明不得。佛法大远在。者里若分疏不上。一切处碍塞杀人。还知么?大火聚中难着手。清凉地内易安身。”久立。 上堂举:“僧问云居。如何是道中人。对云:如死人手。道中人相见时如何?对云:如死人眼。大众。作么生是如死人手?”师拈拄杖云:“不执捉。怎生是如死人眼?”师擘开眼云:“不照烛。你诸人好会取。败如前日送亡僧。山僧道。一队死汉送个活汉。有人会恁么说话么?怎生是一队死汉?”师云:“移身不移步。怎生是一个活汉?”师云:“万机俱不到。后生兄弟。初秋夏末。何不哮吼一声壁立千仞。令我知道你是个人。向活中明取死句。死中明取活句。若不然者。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吃辛苦也。直须哮吼一声。”下座。 上堂,僧问:“道在慵开口。诗成自点头时如何?”师点头数下。僧云:“今日得遇也。”师云:“莫乱开口。”师复云:“诸人每日行千行万。不是不到。何故却不分晓。败为信之不及。若信得及。则不行而到也。十方世界事不待思量一时晓了得。诸人每日说千说万。不是说不到。何故却不分晓。亦是信之不及。若也信得及。则实无所说也。三世如来所说之法不待思量一时晓了得。大众。还到恁么田地也未。我此宗门。败论证悟不论会解。若是为生死底人。须求亲证。若是人我参学之人。耻为不会。须求觅解会。到处觅相似语句。递相印证。灭胡种族。已后胡乱。教坏人家男女。我此门中都无是事。还知么?聋人也唱胡笳曲。好恶高低自不闻。” 上堂:“世人尽道路行难。本分真金入火看。炼去炼来金体净。一槌打作玉栏干。” 请化主上堂:“一竿一笠一蓑衣。急水滩头下钓丝。钩上锦鳞容易得。芦花深处月明归。” 举:“古人问三尊宿。二龙争珠谁是得者。一云:得即失。一云:老僧败管看。一云:谁是不得者?”师曰:“得即失。着忙作什么?老僧败管看。看济什么事。末后一则语。谁是不得者。若人会得。祖师言句一大藏教。自然不疑去。还明得么?谁是不得者。非取亦非舍。马载驴驮时。便是归来也。”下座。 上堂:“打动龙门鼓。唤起铁馂馅。请君一咬破。山僧岂相赚。先师曾得力。滋味今不减。若也不柰何。好个铁馂馅。” 上堂:“举长沙和尚云: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前草深一丈。诚哉是言也。玄沙和尚云:因汝颠倒知见。方有往来。诚哉是言也。龙门寻常见汝诸人恁么,所以向汝道不恁么。你须是不恁么始得。诸人不恁么。龙门所以向汝道恁么。你须是恁么始得。诸人道恁么不恁么。龙门所以道非恁么非不恁么。你须是非恁么非不恁么始得。诸人非恁么非不恁么。龙门所以道恁么不恁么。你须恁么不恁么始得。大众。情亡智现病去药除。岂不是个脱洒衲僧。龙门寻常还有一句子到诸人分上么?不见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西来意。大师云:我今日无心情。汝去问取智藏。僧问智藏。藏云:今日头疼。汝去问取海兄。僧又去问海。海云:我到者里却不会。僧举似马大师。师云:藏头白海头黑。大众。说白道黑。理甚分明。诸人还见马大师么?久立也太无端。” 上堂云:“若论此事。如中秋夜望圆月相似。净无云翳人皆见之。南阎浮提无所不照。诸人各在他乡异井。各有父母家山。你道。彼中还有么?山川溪谷迥绝无人到处。彼中还有么?又争得无来人。各自谓。得见是月。然此满月不此方来不彼方去。若此方来彼则无也。若彼方去此何故见之。四维上下亦复如是。所以道。并安千器千器皆圆。一道澄江一月孤莹。昔有人指月问南泉和尚。何时得恁么去。南泉曰:王老师二十年前亦曾恁么来。大众。向你道此事。无你卜度处。无你名邈处。如今禅和家尽道。我会得也。什么处是照不着。且问你。照得着底事。上座前生自何趣中来。此身没后复生何处。作天耶人耶。地狱耶饿鬼耶作畜生耶。若不委知。空然有此语。要作何用。马大师一日玩月次。二三弟子侍座。大师曰:正当恁么时如何?西堂曰:大好供养。百丈曰:大好修行。南泉拂袖而去。大师曰:经归藏禅归海。唯有普愿独超物外。看他如斯论量。也大奇怪。大师致此一问,诸大士直得息剠补劓。望作全人。塞壑移峰。贵就平坦。还契得马大师此一问么?委悉得么?”良久曰:“幸无偏照处。刚有不明时。” 上堂:“祖师云:亦莫爱圣憎凡。会得凡夫法。便是圣人法。识得圣人法。即是凡夫法。尽知道凡圣不二。为什么凡夫漂流诸圣解脱。又道。亦莫抛迷就悟。如今悟底是向来迷底。如今迷底是向来悟底。尽知道迷悟不二。为什么迷者依前壅塞。悟者依旧惺惺。诸人还辨明得么?凡圣悟迷如透了洞然明见本来人。敢问大众。如何是本来人。寻常师僧家道。什么处不见本来人。驴唇先生岂是泗州大圣?又道:‘渠无面目,甚处逢渠?’远水不救近火。离此二途。如何是本来人?”良久云:“设使闻来悟。争如自得亲。”下座。 上堂:“昔无着和尚游五台。礼拜文殊。到山下投一寺宿。遇一老僧。败待次问无着曰:上人自何而来。无着曰:南方来。老僧曰:南方佛法近日如何?无着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僧曰:多少众。着曰:或三百或五百。着问:和尚此间佛法如何住持。僧曰:凡圣同居龙蛇混杂。着曰:多少众。僧曰:前三三后三三。着不省。遂令童子以琉璃盏点茶度与着。遂问曰:南方还有者个么?着云:无。曰:既无将什么吃茶。着又不省。复令童子送出门外。着观寺无额。乃问童子。此寺因何无额。童子指背后金刚。着回顾忽然不见童子。止见身在一林中。大众。无着远远游五台礼拜文殊。及乎亲见。要且不识。诚实苦哉。是故明昭和尚颂云:廓周沙界圣伽蓝。满目文殊接话谈。言下不知开佛眼。回头败见翠山岩。雪窦和尚亦有颂云:千峰盘屈色如蓝。谁谓文殊是对谈。堪笑清凉多少众。前三三与后三三。大众。此二颂。通古彻今。美则美矣。要且不见文殊。山僧今为诸人颂出。”乃云:“青山门外白云飞。绿水溪边引客归。莫怪坐来频劝酒。自従别后见君稀。”下座。 上堂,靠拄杖肩上,谓众曰:“好笑好笑。”乃呵呵而笑。“昨日有两人共说一件事与山僧。山僧闻得一夜笑得肠肚痛。”又呵呵而笑。“大众要知么?有一人云:今日是初三。官历上写来。村里人道是初四。乃村下历头。问老僧道。是初三么?山僧向道:‘是初三。’‘是官历么?’山僧云:‘是官历。’‘村里谓之初四。是村下历头么?’山僧云:‘初四是村下历头。’其人点头。又有一人云:‘今日是初四。官历上写来。村里人道是初三。乃村下历头。长老如何?‘山僧向伊道。‘是初四初三是村下历头。’其人点头。两人相见具说其事。一人云:‘长老向我道。是初三。’一人云:‘长老向我道。是初四。’两人遂来见山僧云:‘今日是初三是初四?’山僧闻得笑杀。两人云:‘长老不要蔫氵盾。好好分明说。’山僧向道。‘汝自不分明。何处是蔫氵盾。’大众。会得此意么?山僧见伊不晓。也不柰何。众中禅僧道。长老如何鸣鼓集众了也。不说些佛法及祖师西来意。却理会世间闲日子。此是世人情见。山僧闻了问伊道。世间有什么闲日子。又那个是情见。把来看。伊元来不会见。伊不会更作个颂子举似伊。颂道。言亲事亦亲。无伪亦无真。愚俗称为我。邪徒唤作神。是我何曾我。言神岂是神。人生须特达,”乃提拄杖下禅床曰:“丈六紫金身。”座前又谓众曰:“也不屈着你。” 上堂:“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云:“谁信你。”僧便喝。师云:“更进一步看。”僧云:“幸有一弓三下箭。当机要射不平人。”师云:“少年曾决龙蛇阵。潦倒还同稚子歌。”僧又喝。师云:“元来败是野狐精。”僧礼拜。师云:“何曾大用现前。”师复云:“古来有一人南泉和尚。诸人还识否。若识得一生不空过好。南泉和尚莫教见而不识。还识么?曾有一俗士问曰:弟子家中有片石。也曾坐也曾卧。如今欲镌作佛。不知还得否。南泉云得。莫不得么?不得。有人明得此旨也无。南泉道得。龙门云好个佛。南泉道不得。龙门云好片石。还见否。是他道。弟子家中作么生说家。家在什么处?诸仁者。亲従家里来。家中何所有。持此一片石。广大坚且久。灵山曾献佛。帝释聊举手。心中出何物。安乐并长寿。”下座。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圣节上堂:“皇帝以天下为家。兆民为子。父子一体天下一家。王爱于民民敬于王。爱敬既同王道无外。所以佛言。如民得王。”又云:“如民之王。且王外无民民外无王。王在民外民不受赐。民在王外王道不广。如何曰民无知曰民。如何曰王圣神曰王。今上皇帝至神至圣为民父母。天宁降诞之节。日月星辰连珠合璧。江河淮济激浊扬清。乾坤造化草木虫鱼。呈祥瑞显奇特。皆皇帝至德之所感致也。伏愿。南山比寿北岳齐龄。永永万年无穷无极。”遂下禅床作舞曰:“会么?山僧舞蹈扬尘。万岁万岁万万岁。”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卓一下云:“圆明了知不由心念。抵死要道刑坑落堑。毕竟如何?”乃靠拄杖下座。 上堂:“举昔有一秀才。见长沙和尚看千佛名经。问曰:许多佛败闻其名。未审居何国土。长沙曰:黄鹤楼崔颢题后。秀才还曾题否。对曰不曾。长沙曰:无事题一篇好。秀才罔措。大众。秀才问佛居何国土。长沙为什么却恁么道。秀才寻常嘲风咏月。为什么长沙面前一辞不措。若是黄鹤楼有什么难题处。听取山僧题破。”遂云:“容颜甚奇妙。光明照十方。我适曾供养。今复还亲觐。”下座。 上堂:“平旦寅狂机。内有道人身。大众。二六时中折旋俯仰行来走去。说是说非分南说北。运用施为开单展钵吃粥吃饭。尽是狂机。且道那个是道人身?”良久云:“碧落有情空怅望。瑶台无路可追寻。”下座。 上堂:“适来山僧梦在寝堂上闻法鼓。遂下堂阶。梦见诸人上来近前问讯。便登法座。侍者烧香了。如今正在梦中之人施陈梦事。你等诸人。还梦见么?若真见得。是为觉人。不省梦乡宛尔沉没。还有一法与你为对么?不见古人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可不是奇特。还梦见么?释迦如来道。如寤时人。心纵精明。欲何因缘。取梦中物。”遂拈起拂子敲禅床云:“是什么?还闻么?”复竖起拂子云:“还见么?”良久云:“人间天上诸知识。争似龙门梦得亲。”下座。 上堂,僧问:“古者道。诸佛不出世。四十九年说。诸佛既不出世。为什么四十九年说?”师云:“你疑来多少时也?”进云:“祖师不西来。少林有妙诀。祖师既不西来。为什么少林有妙诀?”师云:“知恩者少负恩者多。”进云:“恁么则一人传虚万人傅实?”师云:“虚处作么生传来。”进云:“任従沧海变。终不为君通?”师云:“礼拜着。”师复云:“始自只履西归卷衣南迈。空闻消息流落人间。古往今来递相敬受。大似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山僧病多谙药性。年老变成精。不是刻剥古人。免见互相埋没。诸人应是従前觉触往日见知。従人边请益得来。言语中举时中的。出入游戏则不无。究竟真实大事。万不可得。但能情亡理丧计尽途穷。无施设处用心。正是作功夫处。山僧寻常败道。吃茶去。今日也道吃茶去。会尽诸方五味禅。何似山僧吃茶去。”下座。 上堂:“拟思量何劫悟。不思量终莽卤。欲思不思。踏破时万里无云。常显露常显露。妙用恒沙非旦暮。诸禅伯。正好休征罢战永息干戈。傍水倚山成就大事。况是人生易老寿命几何。或若生死现前。毕竟将何支准。不见古德道。若不安禅静虑。到者里总须茫然。久立。” 上堂:“来来去去去来时。去去来来离觉知。了得去来无偏碍。方知尘劫不思议。所以道。来无所来去无所去。去来之际生死昭然。前念生是来。后念灭是去。求其来去了不可得。乃至前生后生今年去年。更无丝毫迁变之相。如斯会得。始绝去来。但以众生背觉合尘去来轮转。苟能洞达复有何事。昔石头大师一日问庞居士。子近日如何?居士曰:卒说不及。乃呈一颂。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勿张乖。朱紫谁为号。丘山绝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石头默然许之。后造江西问马大师。不昧本来人。请师高着眼。大师直下觑。士云:一等没弦琴。唯师弹得妙。大师直上觑。大众。若不是马大师。被他一问百杂碎。诸人唤什么作本来人。若无本来人。作么生眼见色耳闻声种种施为运转。诸人还见本来人么?如今尽道。本来人无形无相。不曾着衣吃饭。不生不死。如此会得。争合本来人。要知么?诸人总是本来人。一段生死变化烦恼无明又如何消遣。听取一颂:与子偕行今日路。如君共看本来人。同名同姓同形段。无死无生无色尘。毕竟如何?切忌唤作本来人。”下座。 上堂,举:“僧问洞山初和尚。如何是佛。对云:麻三斤。大众。有恁一件事。何故无人知得。洞山见人不知了。遂自颂曰:七宝画牛头。黄金为点额。春晴二三月。农人皆取则。寒食好新正。铁钱三四百。诸仁者。此一转因缘。尽谓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又云临机应用一切寻常。如斯会解。埋没古人。要见洞山老子么?鸿鹄一举千里飞。钻云鹞子与天齐。凤凰不是凡间物。为瑞为祥自有时。久立。” 师到真乘。请上堂,真乘举石霜遍界不曾藏语,师云:“遍界不藏全体露。丝毫有见事还差。会中谁是先陀客。不动纤尘便到家。真实到家之者。得意忘言。伶俜在外之人。随情起解。情解既起。名相是兴。言意两忘。十方咸畅。岂不见。适来堂头已普告大众。如何更令山野称提。葢为妙旨幽深人难洞达。何也。既知咫尺之间。为什么却道不睹师颜。既言遍界遍空。如何更云不曾藏覆。还见落节处么?若见得。便见石霜老子雪峰大师。亦知龙门山僧与真乘长老。又此一众禅和。总有分什处。山僧未离本院不到此中时。真乘无一人龙门长老。山僧离本院度荒山来到真乘。诸人一一相见。此间有一人龙门长老。若有一人龙门长老。于法成增。若无一人龙门长老。于法成减。减故落断。增故落常。既刑断常。岂云正见。一似上座未出家时无一人上座。既出家后有一人上座。你诸人。如何裁断得心地安乐去。还裁辨得么?向此有个入处。更有什么事也。或若未明,”良久曰:“不解作客。久立。” 上堂:“独自坐,方信西来有达磨。独自行,不用红莲足下生。独自语,分明向谁谁肯许。独自参,刹刹尘尘示指南。相逢相问穷端的。莫道山僧解放憨。” 端师翁忌辰上堂:“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馀绿水流。绿水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湖南旧说老杨岐。失却金毛师子儿。江南江北无觅处。龙门今日顺风吹。顺风吹,冲冲哩。水急风高下钓矶。” 上堂:“鸟従空里飞。人向心中住。人死心宛然。鸟没空何预。人生一过鸟。此心实可据。但自了其心。无劳问来去。所以须菩提问世尊云:何住。世尊答曰:如是住。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等。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而实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还会得么?三界万法实无丝毫生灭动静之相。败由迷此。决定惑为色身之内。所以质碍名色。领纳曰受。思惟曰想。迁流曰行。分别曰识。皆由自心之所成立。为不知此名为五阴。遂成色心二法。不见道。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现前五阴之身。为有耶为无耶。若能如是见得。实无生死等事。或未然者。岂无去来。有一则无生死因缘。举似大众。昔渐源同道吾吊慰。乃拊棺问道吾曰:生耶死耶。道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渐源不省。后闻僧念莲经。应以比丘身得度者即现比丘身而为说法。忽然省得。遂至石霜。携锹法堂上。従东过西従西过东。石霜曰:作什么?渐源曰:觅先师灵骨。石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什么先师灵骨。渐源曰:先师灵骨犹在。大众。还见得么?拈起拄杖曰:者个是拄杖子。那个是灵骨。者个是灵骨。那个是拄杖子?”遂卓一下云:“长安夜夜家家月。影落寒潭几个知。” 上堂:“若论此事。如人买田地相似。四至界畔一时分明结契了也。唯有中间树子。犹属我在。大众。既是四至分明结契子也。为什么中间树子犹属他。不见道。千年田八百主。若识得中间树子。耕锄任你耕锄。布种任你布种。开花任你开花。结子任你结子。若无中间树子。争唤作常住?”良久云:“作么生?”自云:“高处高平低处低平。” 上堂云:“龙门别无奇妙。刚谓单传心要。岂惟浅水无鱼。拨剔全无孔窍。二时展钵开单。逐日屙屎送尿。万事与人一般。子细看来好笑。既是万事与人一般。为什么称善知识?”良久云:“我也理会不出。” 上堂:“今之丛林。天下多有求一人会无情说法。则无莫道会得。讨一人举此话亦难得。何也。须是曾亲闻说法来。方可举示。如未曾亲闻。纵有举示。败益尘劳。于其慧命无所滋益。大众。会既少举尤难。丛林虽有日凋残。若欲明斯旨。应须离念看。一人如领解。大众尽心安。既是一人领解。为什么大众尽心安。若不如此。争称出离之门。” 上堂举。志公曰:“我见世间之人。各执一般异见。败知傍钅敖求饼。不解返本观阛。饼则従来是阛。造作由人百变。大众会么?狸奴白牯念摩诃。猫儿狗子长相见。诸禅客。荐不荐。若言自性本圆明。大似扪空追闪电。知得么?含元殿上更觅长安。慈氏宫中愿生内院。” 上堂,僧问:“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如何是一波?”师云:“你寻常如何吞吐。”僧云:“如何是众波?”师云:“着衣吃饭有甚难。”僧云:“钩头一句请师道。”师云:“你自道取。”僧云:“雄雄江上垂纶者。竿上时时有锦鳞。”师云:“没交涉。”师复云:“诸仁者。无过此时。也长恁么。亦有不恁么时。禅学人道。无有不恁么时。说个恁么。已是不恁么也。恁么时名为得念。不么恁时名为失念。如今问诸人。为常失念亦有不失念时。禅学人道。常名得念时。说个得念。已是失念了也。要知得恁么?但了取不恁么时。要明得念。但识取失念时。故先德道。恁么恁么。又云:不恁么不恁么?好奇怪诸高德。是以释迦如来又云: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成法破法俱名涅槃。地狱天宫皆为净土。你等还知得一段真实事否。若知得。永超终始之患。十二时中自然安乐无事也。”下座。 上堂云:“不动龙门内。行参古佛机。亲逢渠面目。肯话自容仪。凡圣心平等。高低路坦夷。丹霞烧木佛。院主落须眉。何故?”下座。 上堂,举:“六祖大师在大庾岭头。示明上座曰:不思善不思恶正当恁么时。阿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明即大悟。大众。还会者话么?正当恁么时。历劫不曾迷。步步超三界。归家顿绝疑。 上堂,举:“僧问忠国师。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与我过净碎来。”其僧过净碎。师曰:“却将旧处着。”其僧送去旧处。再来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古佛过去久矣。此一则法门。若非证入。莫晓宗猷。若纵心猿终成解会。寻常尽道。甚处来不是卢舍那。更不识了。再问岂不是过去久矣。又道。国师自受用三昧。再三若问卢舍那自是古佛过去久矣。又云:如何是本身卢舍那?良久处好会取。若不委知。遂落草向你道。与我过净碎来。如斯解会。但纵心猿不见国师。云得之于心。伊兰作啃檀之树。失之于旨。甘露乃蒺{艹梨}之园。要知么?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大众。如何是卢舍那。归堂吃茶去。”下座。 上堂:“昔赵州和尚访庵主。问曰:有么有么?庵主竖起拳头。赵州曰:水浅不是泊船处。拂袖而出。又访一庵主。问曰:有么有么?庵主竖起拳头。赵州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礼三拜而去。”师云:“庵主一般竖起拳头。赵州何故肯一个不肯一个。且道得失在什么处?赵州自起自倒。勘破多少阿师。庵主坐断要津。过了多少寒暑。要识赵州么?”拍禅床右角云:“识取赵州。要识二庵主么?”拍禅床左角云:“识取庵主。还有人点检得失处出么?”良久云:“易开终始口。难保岁寒心。”下座。 吴居士请上堂:“身是佛身。须信六根清净。行名佛行。故知三业圆明。身净则垢无所生。行明则暗无所起。垢生由乎迷净。净作垢而莫。觉莫知。暗去必由得明。明即暗而难信难解。所以诸圣常加被。群生自弃遗。苟易虑于可作之初。革情向误为之后。亲开智钥仰扣慈关。他心慧眼以洞知。重罪宿冤皆可忏。菩萨悲愿遍满娑婆众生。哀投无不冥感。是知明暗共体垢净同源。凡夫有成佛之期。大士有度生之分。苟不如此万善徒兴。公达居士与如道人。洞明泡幻了悟浮生。共入山来究明斯事。今晨请山僧升座说法。记得昔日裴休访华林和尚。问曰:师还有侍者否。林曰:有一两个。休曰:在什么处?林乃唤大空不空。时二虎自庵后哮吼而出。休睹之惊悸。林语二虎曰: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休问曰:师作何行业感得如斯。林乃良久曰:会么?休云不会。林云:山僧常念观音。大众。会他此个意旨么?常念观音力伏猛兽。道眼通明万缘何有。良哉大士时时垂手。念兹在兹。安乐长寿。”下座。 上堂:“永嘉一宿而悟。”遂曰:“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自従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大众。说有生死亦是言诠。说无生死亦是言诠。既涉言诠则是事迹。且事粗易显理妙难彰。故言近而旨远。如何以至近之言。明其至远之旨。不其难哉。先圣道得旨忘言。遗事观理。后人不晓。便乃事外寻理。言外求旨。譬如以手撮摩虚空。徒自疲劳终无所益。要知得力用意处么?须即事无事即言无言。悟入方亲解会不得。若如是隐显施为神用难测也。不见僧问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首山曰:楚王城畔汝水东流。便有人悟去。”归堂。 上堂:“五色灯光眚所成。但除其眚莫除尘。若言本眼何曾眚。乃是临河渴死人。” 上堂,僧问:“劫火威音前。别有一壶天。御楼看射猎。不是刈茅田。”乃提起坐具云:“未审者个唤作什么?”师云:“正见刈茅田。”僧便喝。师云:“犹作主在。”师复云:“败宜说一句。有人会得去。犹较些子。或若无人会得。山僧却成妄语思量了。不如且休。各自大家。堂中吃茶。自由自在。免见他时异日被人觑破。何也。将军自有嘉声在。不得封侯也是闲。吃荼去。”下座。 上堂,举:“南泉和尚谓众曰:王老师卖身去也。有人买么?时有一僧云:某甲买。师曰:好一员禅客。南泉云:不作贵不作贱。你作么生买。其僧无对。师云:噁笑杀人。有数尊宿为此僧着语。赵州道。明年与和尚作一领布衫。一人道。成何道理。一人道。和尚属某甲。后来雪窦道别处容和尚不得。大众。许多尊宿。争头竞买。也要运出自已家财。王老师交关未成。不敢胡乱分付。者般行货古今亦少见之。龙门今日亦卖身去也。然则有贵有贱。贱则分文不直。贵则金玉难偕。你买也属你。你不买也属你。若识得龙门。龙门与你作道伴。有人处无人处起心动念。总知得你。善则令汝行。恶则令汝止。纵经三涂历八难。一步不相舍离。常与你作道伴。你若不识龙门。龙门与你作冤家。教你出家使汝行脚。令汝寻师遣汝体究。遂教你不会。令汝茫然。令汝求觅解会。令汝巧作道理。遂令净妙国土而作土石山河。常乐法身而作无明烦恼。成不自在。常生退失。一步不放舍。常与你作冤家。大众。龙门属你诸人来多时。识得是道伴。不识是冤家。还有人明得此旨么?乃拈拄杖点一下曰:“一道伴二冤家。通逆顺遍河沙。眼是空翳是花。得龙门道无涯。”遂放下拄杖子云:“少卖弄归堂去。” 上堂:“腊月扇子功勋绝。浩浩凉风动寥根。岂止炎蒸六月天。暂时与君解烦热。”下座。 五祖和尚到上堂:“曹溪大师传衣归岭南。后来让和尚得法授与马大师。马大师接得百丈。百丈得黄檗。黄檗得临济。临济得兴化。兴化得南院。南院得风穴。风穴得首山。首山得汾阳。汾阳得慈明大师。慈明大师接得一人杨岐和尚。如今与他得底事看。此老子云:我者里如闹市里上竿子相似。是人皆见瞒你眼得么?杨岐老后来接得端和尚一人。此老子曾住此山来有颂曰:‘海底珠动时。云中月还现。凉夜无狂风,清光都一片。’端师翁后来接得先师一人。先师有言曰:‘败従咬破一个铁窄馅。直得百味具足。’此老子所以一生口硬好说硬话伏。自先师付嘱之后大法传持以来。末后东山一时分付今五祖堂头和尚。此日幸对人天广众请。不吝慈悲重为显扬。使先宗有据。吾道益明。莫不大幸。” 上堂:“泡幻同无碍。如何不了悟。眼里瞳人吹叫子。达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六只骰子满盆红。大众。时人为什么坐地看杨州。钵盂着柄新翻样。牛上骑牛笑杀人。” 上堂:“诸人未到龙门山。将道龙门在世间。既到龙门心自在。杉松拂拂水潺潺。诸人还识龙门山么?若也不识。未免山青水绿。百年光阴能有几许。未回光达本已前。都成梦幻。”遂拈拄杖云:“六道众生造罪造业。三世诸佛成佛作祖。尽在山僧拄杖头上。诸人还见么?”卓一下云:“百杂碎了也。”复展手云:“把将丝毫许来。”又卓一下云:“手执夜明符。几个知天晓?”下座。 上堂:“獬豸同栏辨者嗤。薰莸共处须芬蘘。诸仁者。得底人终不自异于人。而従前千圣悉所称赞。实有异于人处。譬如二人同胞胎共父母同舍同学同一师授。至于饮食语言之间悉无有异。一日同入试院同一题目。而一人得第。一人落第。及第者永异民庶。落第者乃是常人。是二人初无改易。而贵贱高低有异。恰如得与不得。初无有异。而一人得之。位齐诸圣。一人迷之。遂作凡夫。人虽不殊迷悟辽远。大众。可不惊怖者哉。所以香林和尚云:老僧二十年前。见与我一般一辈人尽皆得道。我日夜思量。他得个什么?便如此去。我二十年中常看后来。也得恁么。你看他先德苦切之言。实可取信。岂可守株徒丧日月。各宜体悉。已后也须得去。不劳久立。”下座。 上堂:“龙门三月半。大鼓声声唤。唤得一时来。特地生迷乱。大众。既是唤得一时来。为什么特地生迷乱。此段好因缘。诸人怎生断。不解断。转迷乱。若解断。较一半。”良久曰:“因缘一段无人断。留与诸方共断看。” 上堂:“收得本名度牒。踏遍自已山川。闻有龙门长老。走来学道参禅。恁么惺惺汉子。如何立地瞌眠。忽然睡醒眼开。元来天生自然。”师乃失声曰:“噁,讨杀我讨杀我。皇天皇天寻杀我。虽然如是。知是般事便休。直须运出自已家财。莫自拘于小节。参堂。” 上堂:“且道山僧即今还有为人处么?若有为人处。即埋没山僧。若无为人处。即埋没上座。彼此出家儿。莫递相埋没好。要知么,山僧将你本分事。举似你诸人。何不于你本分事上识取识得么?若道便是某甲本分事也。如向眼睛上下一钉相似。若道我虽有本分事实未了知。你又披什么衣服。大众。既是恁么人。识取恁么事。久立又奚为。珍重。” 上堂:“僧问:“纳须弥于芥中。掷大千于方外。衲僧门下总用不着。学人欲使泥牛耕巨海须弥驾铁船。师还许也无?”师云:“十字纵横一任行取。”僧云:“踏破澄潭月。穿开碧落天。”师云:“犹未知衲僧分上事在。”僧云:“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云:“洪州腰带。”师复云:“春光渐尽夏景将临。悠悠之徒贪生过日。我今问你诸人。従早至夜念念不住。是有思量是无思量。人人必谓是有思量。我且问你。作么生思量。何不识取。你诸人思量了。随而兴作运为也。我问你。作么生兴作。何不识取。你诸人于兴作时。起种种言说。且作么生言说。何不识取。都缘是自家先迷了。败管随处流浪。所以道。道源不远性海非遥。但向已求莫従外觅。觅即不得。得亦不真。如在虚空。退至何所。还肯么?你诸人在我者里。或暂经冬夏。或久涉炎凉。若到别处。人问龙门事。不可指东划西。乱有所说却成欺罔也。各将为事各将为事。因成四偈。思无思思万邪一正。不识玄旨徒劳念静。作无作作贯色通声。水中盐味不见其形。言无言言不费唇舌。未说之法林中之叶。龙门潦倒告报诸人。既然如是何故因循。” 贤席头纳疏上堂:“一叶飘瓢水上归。姑苏春色照岩扉。坐禅片石重来看。却笑山云拂藓衣。所以沉空滞寂之士。名为贪着小乘。混世同尘之人。谓之圆通之侣。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岂是植种于空。现前日用是大总持门。一一亲得其力。如斯之旨事可量哉。昔日黄梅散席。道在老卢。坐折连床湖南最盛。古今鄄样作者同知。进止合仪动静可法。况龙门新兴保社。意在求人。众手淘金谁是得者。有么有么?令人思百丈。解踏马驹行。参。” 上堂:“杜顺文殊事可知,定光如来老大隋。张三李四何王赵,问你渠今是阿谁?廛市卖鱼忘进趣,案头分肉露全机。男儿锁子黄金骨。苦痛无明堕皑泥。” 结夏上堂:“登龙门下无凡客。不假风雷自有奇。三月进修従此始。经行宴坐可思议。三月安居九旬禁足。禀如来之教旨。乃释子之清规。桥搭津梁人间天上。或垂手入鄽者。未尝离于此座。观心入定者。亦常游乎十方。此岂可以有心知。岂可以无心会。苟能如是。何生而不护。何足而不禁。覆被万灵广益群品。或不由斯道者。吾末如之何也。”下座。 上堂:“今时学者不究佛语。败究祖师语。殊不知。祖师语即是佛语。莫如此拣择。却成诱佛法去。败如云门大师示众曰:人人尽有光明在。看时不见暗昏昏。作么生是光明。自代云:三门佛殿厨库僧堂。又云:好事不如无。者个是祖师语。是他道。三门佛殿厨库僧堂。诸人寻常看时。是看是不看。若看。他道看时不见暗昏昏。如何得成光明。既是光明了。又道好事不如无。作么生又不要去。且如楞严会上。说个晦昧为空。空晦暗中。结暗为色。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者个说话甚是子细。且道与云门道底事。相去多少。莫败明祖师语不究佛语。有人曰:我亦不用佛语。不用祖师语。败用自语。祖师语佛语尚不要。更用自语。又道。我宗无语不用言语。有语尚不是。况无语耶。莫作梦。従朝至夜。佛法作一边。祖师语作一边。有语作一边。无语作一边。妄想作一边。无妄想作一边。若恁么?真可谓看时不见暗昏昏也。久立。” 上堂:“十方世界龙门寺。大地山河是学徒。随顺众缘成解脱。筭来全不费工夫。” 上堂,举:“僧问赵州。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赵州曰: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其僧言下便悟。大众。山僧今朝吃粥也洗钵盂。败是不悟。既是为善知识。为什么却不悟。还会么?岂可唤锺作瓮。终不指鹿为马。善人难犯水银无假。冷地忽然觑破。管取一时放下。 上堂:“龙门若为作端午。打动众人涂毒鼓。髑髅破后遣谁闻。鉴觉尽时敢言普。是谓南山鳖鼻蛇。好个大雄白额虎。可怜开眼觅眼人。赫日光中寻入路。 上堂:“飘飘汶汶杨柳花。红红赤赤远天霞。屈屈曲曲龙门路。僻僻静静野僧家。尚不心头怀胜解。谁能劫外恒河沙。休粮方子斋兼粥。任运还乡苦涩茶。好大哥吃茶去。” 上堂:“七七四十九。面南看北斗。死去与生来。泥牛大哮吼。所以释迦老子。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如此则毗卢境界止在人间。涅槃妙心更于何觅。昔日那吒太子。析肉还母析骨还父。然后现本身运大神通。大众。肉既还母骨既还父。用什么为身。学道人到者里若见得去。可谓廓清五蕴吞尽十方。听取一颂。骨还父。肉还母。何者是身。分明听取。山河国土现全躯。十方世界在里许。万劫千生绝去来。山僧此说非言语。下座。 上堂,抚掌大笑良久曰:“大众。笑个什么?山僧笑古往今来一切人。有瞥地有不瞥地。不瞥地之人。如黑地数瓮。有甚分晓。瞥地之人。便自回头转脑东问西问。譬如衣锦夜游。问来问去。问去问来。忽然如昼见日。便云:‘譬如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多少分明。’虽然如此。更须知有向上事末后句始得。罢参大众。始于瞥地终于罢参。古往今来莫过如此。山僧所以笑他。恰如春梦相似。诸人还曾梦见么?莫道无事法尔天真好。岂不见。大庾岭头曾赶上。少室岩前立到腰。岂得不遇于人。好大哥吃茶去。”下座。 行者剃发上堂:“山僧因而度得小师一人。”遂拈起拄杖示众云:“见么?法名崇木。俗姓葛。”良久又云:“尔既投吾出家。今为汝受三归五戒。”乃云:“崇木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已为汝作三归。今为汝翻十邪受五戒。汝当听受。所谓身口意也。身有三过。谓杀盗淫。意有三过。谓贪恚痴。口有四过。妄言绮语两舌恶口。作此十者名为十恶。无此十者名为十善。汝今于三业门中禀受戒法。所谓不杀不盗不妄不淫不饮酒。是五戒相。汝依吾教信受奉行。”复卓拄杖一下云:“崇木闻吾教训。乃告吾曰:和尚所说。但崇木従来无身口意。亦不知何以为持犯。纵闻三归。我不知何者名佛法僧。闻五戒相。従何受持。虽烦和尚如此。崇木并无领览处。”师放下拄杖曰:“此真吾弟子也。是真归依也。真受得戒也。所以昔人云:和尚何不畜一沙弥。老宿云:有无眼耳者。为吾寻一人来。正是此意也。好得力小师。大众。会得否。”拈起拄杖云:“扶过断桥水。伴归明月村。”久立。 上堂:“总别同异兼成坏。败是山僧与众人。高广须弥入芥子。无边刹海在微尘。昼复夜秋复春。境寂心融事事真。七宝大车既如此。去来语默莫因循。禅和子闻说了。呵呵大笑道。我会也我会也。”师乃呵呵笑云:“你会也。且道西天那兰陀寺后孤峰顶上。如今有什么人。在彼中修行。见么见么?”下座。 上堂:“赵州道个洗钵去。其僧豁尔知归。鸟窠吹起布毛。侍者当下得旨。为复是就伊明破。为复是吐露向伊。亦不是就伊明破。亦不是吐露向伊。大众会么?本有之性为什么不会?” 为四面岔和尚挂真:“虚空无相。不拒诸相发挥。宝镜无形。岂碍群形顿现。相与形而常伪。空与镜而常真。故即伪即真不生不灭。大众。或若虚空顿消殒。宝镜不临台。光境俱亡复是何物。六十三年即且置。且道即今四面老子在什么处?”遂拈起真云:“生涯何所有。今古与人传。” 上堂:“夏已半。山中早晚不甚热。知事毗赞外。无恙首座大众康休。西庵首座。旦暮流慈法乐无量。山门内外雍肃表里安为裕。涅槃山法性海。岂容取证造诣。拟议于其间哉。在夫山僧与诸人。登高而履深。不可坐取安佚而无所得也。各宜悉察。昔有一禅客。亲近一老宿甚勤。老宿每见来即挥手曰:未在未在且去。如是经久。其僧中夜思惟曰:并不蒙一言开示。败管道我未在。教我怎生柰何。思量来思量去。忽然省得。欢喜无量。至明日上去见老宿。老宿见来便点头曰:是也是也。大众。者个便是达磨大师所传宗旨。且如何便见得?”良久云:“々守空池。鱼従脚下过。々总不知。”归堂。 五祖忌辰上堂:“赵州不见南泉。山僧不识五祖。甜瓜彻蒂自甜。苦瓠连根自苦。” 上堂:“达磨大师入中国。至今几千年。得其道者甚众。领其旨者实多。大似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大众。流言止于智者。诸人。三十年后。莫道见龙门来。” 上堂:“先圣道。法性海中亲认得。”竖起拂子云:“还有认得底么?”良久云:“认得也在法性海中。认不得也在法性海中。大众。既总在法性海中。何故却有认得认不得。且道此理如何?每常兄弟道。何处不是法性海。山僧直是不肯你道。病在何处。有人道。病在有道理处。山僧问伊。如何得无道理去。他道珍重便出。或道。今日七来日八。大众若总恁会。如何见得古人道法性海中亲认得去。莫将闲学解。埋没祖师心。” 解夏上堂:“尊者僮陈如。九旬最亲切。老少幸相依。上下皆欢悦。瞻听离闻见。承览亦超绝。四海五湖人。勿谓真机泄。” 上堂:“昔仰山夏末礼拜沩山。沩山问曰:子今夏作何所务。仰山云:开得一片田。种得一箩粟。沩山云:子今夏也不空过。仰山却问:和尚今夏作何所务。沩山云:昼日一餐早晨一粥。仰山云:和尚今夏亦不空过。言了退后吐舌。沩山云:子何得自持白刃断其命根。仰山拂袖便出。大众。沩山父子寻常相见。游戏神通不同小小。还有知得底么?若无。山僧与诸人说看。开一片田密密绵绵。两顿粥饭其道自办。山僧一夏与诸人相见。自是诸人不荐。若或荐成一片。是什么一片。看取当门箭。”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为亡僧下火:“几度曾经恁么来。者回又是入天台。一堂道侣同相送。珍重峨嵋下五台。”遂下火云:“遏辣辣。” 上堂:“近日亡僧迁化。此一则因缘。有人会得么?大凡参学须见生死根源。生死若有则不明道。生死若无又作么生?无得多见。时流错会。妄作主宰。今日试举先圣两则语。证验今人错处。败如临济和尚示众云:有一无位真人。常在你等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如今一气才断。便乃烂坏虫生面门出入。无位真人此时作么生主张。既无可主张。古人因缘又作么生消杀。古人又道。你去父母未生时。明取你本来面目。诸人如今尽是父母生后所有。许多时行住坐卧施为运用。却分付何人。若无分付处。古人语又作么生消杀。莫是不干此身之事。任生任灭直明本性否。莫错会。且如厌身如桎梏。术智如杂毒。出三界了尚败名羊鹿之人。见身心无起灭无内外不住不去不取不舍。平等趣入。故名大乘根机。看来亦败为明生死之道。诸人未了生死疑情。参学有什么?是处要得省心力么?但明取。若身若心若外世界种种变化。悉由何发现。须是一得了始得迷情不现。说法恒沙不了。后并无用处。达磨大师曰:吾本来兹士。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可谓无承当人也。归堂吃茶去。” 上堂:“僧问德山。如何是宗门奇特事。山曰: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师云:“漏逗了也。僧问雪峰。和尚见德山。得个什么便归来。峰云:我当时空手去空手回。”师云:“漏逗了也。睦州唤僧。僧回头。州云:担板汉。”师云:“漏逗了也。一漏逗二漏逗三漏逗。用意搀前先在后。莫于佛祖结冤亲好。看衣珠常离垢。家中人斗头走。淮南笑杀龙门叟。有人若会笑因由。眼似铜铃大如斗。阿呵呵归堂去。” 郭公朝散施宝葢上堂,举:“木平和尚行脚时问洛浦。一沤未发时如何?浦云:移舟谙水脉。举棹别波澜。木平不契。遂问盘龙。龙云:移舟不辨水。举棹即迷源。木平遂于言下大悟。后住木平。李王诏至金陵。问道于他。法眼有偈云:木平山里人。貌古言复少。相看陌路同。论心秋月皎。坏衲线非榴。助歌声有鸟。城郭今日来。一沤曾已晓。诚哉是言也。作么生明他向盘龙言下悟底事。若有人问龙门。一沤未发时如何?龙门实难吐露。良久遂云:“一沤未发时。宝葢向空垂。瑞色飘飘起。香风々吹。何劳轻举拂。不假略扬眉。五百曾亲献。如来印可之。昔日毗耶离城五百长者子。各持七宝葢来诣佛所。佛之威神令诸宝葢合成一葢。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诸人还信得及么?非但古人。今诸人皆有此一葢。还曾窥觑得着么?若窥觑得着。步步莫非玄路。言言尽转法轮。其或未然。山僧虽老拙。宝葢助宣扬。久立。” 上堂:“龙门老自云:‘作么?’复问你:‘毕竟是谁?’对云:‘是你。’复云:‘你夏中做得个什么事?’对云:‘难说向你。败恐你落在见闻。’又云:‘但说无妨。’”师乃提出拄戴云:“有见有闻是凡夫。无见无闻是二乘。有人识得否?”良久云:“鸳鸯绣了従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参。” 拨田衷子至上堂,谢恩毕。举:“百丈和尚谓众云:你等为我开田。我与你说一段大义。众开田了。请师说大义。百丈起来展手舒伸。大众。古人得恁么径截。还会他恁么方便处么?百丈说大义。辛阖事可知。龙门无道理。大众绝狐疑。帝力乾坤重。君恩雨露垂。有人相借问,云外略扬眉。为什么扬眉?”良久云:“万古长春。” 上堂:“鼓声才动法义已周。大众上来寻光而至。山野高提祖印。诸人共息狐疑。直须倒岳倾湫。切莫寻枝摘叶。所以道。者里聚集为你僧堂里底。者里聚集为你寮舍里底。会得么?好于处处参知识。休用従前解会禅。” 上堂云:“南阎浮提人。就中多闹乱。无想四禅天。根性最迟缓。迟速不同伦。染净难回换。两个五伯文。元来是一贯。贯贯。哑子拍手高声唤。聋人听得佯不管。天明日出是夜半。智者大师谭止观。大众。此理如何?”良久云:“看。” 檀越请上堂,举:“端师翁住圆通日。杨次公郭功甫每住参问此道。后来往复淮南。常求法要。一日功甫访之。白云师翁遂上堂云:‘前来蒙次公大儒访及。为上堂,曾举一遍。今日功甫到来不可隐覆。更为举一遍。此语甚是奇特。’乃曰:‘上大人丘乙已。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遂下座。大众。言虽粗浅理实甚深。若不会上大人。如何登孔圣门。通晓六经子史百氏诗书。纵使身名显达。不晓上大人。如何佐国安邦。使功成身退。至于百工伎艺负贩庸人孩稚小童。无上大人。如何成就能事。山林河海日月星辰上圣下凡。无上大人不能安立。大众。好上大人。还会么?孔门弟子如能识。折桂登科第一人。”下座。 上堂:“三平禅师道。败此见闻非见闻。”师云:“捻土为香。更无声色可呈君。”师云:“人思旧念。个中若了无余事。”师召大众云:“立处孤危。体用无妨分不分。”师云:“巡堂看取。”下座。 众巡堂了。复谓众云:“有人会得么?”又云:“会得么?”众无对。师云:“痴汉痴汉。” 黄龙山死心和尚遗书至上堂:“死心心已死。心死死由生。拗折黄龙角。翻身卧地行。者老子従来翻着襕衫。倒携席帽。口头粗慥肚里柔和。点检丛林呵叱学者。虽传晦堂道。爱用云门禅。以骂风骂雨为训徒。以种菜种蔬为作务。兴灾降祸少喜多嗔。愚人见即攒眉。智者点头相许。要去便去果然作家。腾身元是莫徭人。睡中失却死心老。呜呼哀哉。法门不幸。” 上堂:“虚名虚相谷音鉴像。弃而不修岂明幻妄。少不努力老矣惆怅。静以思之随机称量。古德云‘譬如百岁老儿作歌舞。岂是小儿戏。’大众。会他恁么道么?百岁老儿作歌舞。侧首低眉听节鼓。心中听拍虽了然。手脚来迟转辛苦。”乃起身作舞云:“会么?老作少难。”下座。 上堂:“一叶落天下春。无路寻思笑杀人。下是天上是地。此言不入时流意。南作北东作西。动而止喜而悲。蛇头逞尾一试之。猛虎口里活雀儿。是何言。归堂去。” 上堂:“眉毛眼睫最相亲。鼻孔唇皮作近邻。至近因何不相见。都缘一体是全身。” 上堂,提拄杖卓一下,乃顾视曰:“拄杖子拄杖子。你无住持干怀。又无病痛苦恼。如此黑瘦何也。”拈拄杖呵呵大笑云:“是何言也。若色见声求是行邪道。昔临济德山由之发明见谛。后来明眼尊宿由之接物度人。岂不见。黄檗普请次。檗谓临济云:‘我最得者拄杖气力。’临济近前夺下拄杖推倒黄檗。黄檗遂云:‘扶起我来。扶起我来。’时有一僧。近前扶起云:‘和尚争容得者风颠汉恁地无礼。’檗却打其僧数下。临济乃云:‘苍天苍天。’大众。当时拄杖子。如今却在龙门手里。”乃提起召大众云:“还有临济手段底么?出来出来。龙门却是放得下。”遂抛下拄杖,放身便倒云:“有扶得者出来。”良久云:“既无临济之人。又无扶起之者。龙门自起自倒。有甚用处。归堂去。”下座。 甘露和尚入山上堂:“达磨不来唐土。地久天长。二祖不往西天。山青水绿。龙吟雾起虎啸风生。秋雨垂空浮云蔽日。诸人有眼还见么?有耳还闻么?既具见闻。何者是迷,何者是悟。何物为缘,何物为对。要知迷悟升沉理。毕竟须还本分师。先佛道。身相属四大。心性归六尘。四大体各离。谁为和合者。大众。身心既乃如此。现今复是何物。近来参学之人。尽皆奔驰语句。举论古今。于本分事全不明了。所以正宗淡薄。道法浇渤。幸遇和尚到来。伏望震潮音示真旨。抉重瞙显衣珠。四众倾诚不胜虔请。” 黄龙灵源和尚遗书至,上堂:“昔开正续铭。今示真归告。一路涅槃门。行说皆亲到。明然临济灯。妙唱黄龙道。空海久澄虚。云涛方浩浩。横吞巨海高驾铁船。隐显同源卷舒无际者。其唯灵源乎。禅师居究竟地。住本觉场。虽曰示生。实无生而可示。虽曰示灭。实无灭而可示。明明密密。密密明明。真化不移。何方出没。所以遗言作训。真告普闻。能事始终。一期云毕。而某曩岁游方之始。邂逅龙舒。许以半面之交。气投分感。虽则荆山隐玉。已遇良知。尔后蚌腹剖珠。登舟获剑。欧峰再会素愿尤谐。欢洽妙期有同符节。自初及此三十年间。理契同风至音无间。夫何遽别特示遗书。感存念亡。此情弥切。虽然如是。佛佛不思议。不许长住世。大众审思惟。毕竟败者是。然则子期既没伯牙绝弦。葢伤其无知音尔。况此至道离见超情。莫逆于心夫何言也。昔人问长沙。南泉迁化向什么处去。沙云: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云不问石头作沙弥时参见六祖。南泉迁化向什么处去。沙云:教伊寻思去。”师乃呵呵笑云:“会么会么?水长船高泥多佛大。共至灵前不劳观听。” 蒋山佛鉴和尚遗书至上堂:“噁々。师兄师兄。出在我前。去复我先。噁々。师兄师兄。出在我前。许我并驾而齐肩。去复我先。使我只翼而孤骞。岂不念兹苦海。群迷未度。况乃五湖玄学。负笈趋筵。遽辞舟楫孰济长川。然佛法道理自有因缘。此葢众生无绑薄福使然。永违丛社。法炬无传。我闻如来双林示灭。又闻达磨只履西迁。佛佛祖祖其道绵绵。况我钟山佛鉴法兄。妙机无间出没应缘。去来生死吾何预焉。而某于师门最为深契。在雁序手足相连。义交金石气薄云天。听遗音而何忍。念朽质以非坚。同心共照。夫复何言。尚记得如来灭度阿难问迦叶曰:‘世尊传金襕外。更传何法?’迦叶曰:‘阿难。’阿难应喏。迦叶曰:‘倒却门前刹竿着。’大众。若无者个公案。生死炽然。白云师翁道:‘金襕之外复何传。弟应兄呼岂偶然。倒却门前刹竿着。免教依旧倚墙边。大众会得么?倚墙边倚墙边。寂灭光中礼白莲。” 上堂:“达磨大师所传心印。看看扫地尽也。如今还有人见达磨大师么?若见得。方解承当。若见未得。切忌认着。所以正宗淡泊异道峥嵘。昔日王常侍参睦州。一日州问曰:‘今日何故入院迟?’侍云:‘为看马打球。所以来迟。’州云:‘人打球,马打球?’侍云:‘人打球。’州云:‘人困么?’侍云:‘困。’‘马困么?’侍云:‘困。’州云:‘露柱困么?’侍惘然无对。归至私第中。夜间忽然省得。明日见州云:‘某会得昨日事也。”州曰:‘露柱困么?’侍曰:‘困。’州遂许之。此是达磨大师宗旨。露柱不解打球。如何却困。还有明得者磨。人困马困未是困。露柱之困始是困。好于言下证无生。莫向言中寻尺寸。百丈若无双耳聋。临济争解领三顿。尽将业识作流传。此道今人弃如粪。久立。” 上堂:“昔有使头使下二人。一时奉事观音。一日使下偷使头钱走。使头烧香祷告观音。愿我捉得使下。使下亦烧香祷告观音。愿使头不见我。当此之际。观音救谁即是。败救使头又违使下。败救使下又违使头。若一时总救。事甚相违。山南辩和尚道。若要行大道。三步作一跳。大众好语。败恐人粗心。子细究之。又却出疏不出。山僧为你一一分剖看。若人要会。先须识取观音。要识观音么?大慈悲心是。更须知大慈悲心従甚处流出。现今历历听法者。无心而流出万宗。若识得了使头。方解作得使头。非唯作得使头。亦乃识得使下。此使下是使头底使下。离使头外别无使下。若识得观音了。使下方解作得使下。非但作得使下。亦乃识得使头。此使头是使下底使头。离使下外别无使头。若恁么使头使下但是空名。使下使头悉皆无寄。大慈悲心炽然独脱也。既识得使头。又识得使下。更须识得钱帛。使头见之是使头钱帛。使下见之是使下钱帛。离使头使下外别无有钱帛。亦须知使头钱帛。自不干使下事。使下钱帛。亦不干使头事。各不相到。虽不相到。使头钱帛即是使下钱帛。使下钱帛即是使头钱帛。同一物耳。若恁么既同。若恁么既异。皆大慈悲心之作用也。即知得钱帛。又须明取得失。使头失财时是使头失。使下得财时是使下得。得失不在别人分上。如此则使头失时是使下得时。使下得时是使头失时。得失虽殊而不异。得失各异而常同。岂别有一物作同作异也。若使头若使下。若钱帛若得失。一一明了。方名观自在菩萨。古人云:得失是非诸佛智。一人无心眼耳聋。” 上堂云:“西瞿耶尼打鼓。南赡部洲上堂。大众。十方齐至等闻。野客称扬。此声遍满十方。照破闻见色香。堪笑释迦老子。等闲动地放光。大众归堂。” 徐公大夫入山,上堂:“何处求通达。疑根自不凡。顿明心即佛。陡觉海非咸。善财楼阁路。日进丹霄步。凡夫云未然。我道常披露。大众。譬如自面岂辨须眉。又如眼根不自见眼面。若有见即非本头。若见眼根眼即同境。所以石巩自射无下手处。乃证全身。庞公问心一口吸尽。遂得真实。此所谓大丈夫之事业也。不见道。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焰。非但能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莫不是了见本来面目证得清净法眼。故得称为大丈夫也。此日伏蒙提宫大夫朝旆入山光临泉石。顷者山野辄效先德。开法施场住持此山。数年之间傍资修换。为禅者游心之地。工役既毕。辄以土木之功。干干视听。愿得雄伟之文。以彰不朽。为来者之益。伏蒙惠示。莫大之幸。山僧虽不晓义理。观此嘉作。近世所稀。岂此邦此山之幸。亦天下丛林之幸甚也。昔向居士木食涧饮。以所悟布之文字。求二祖大师印证曰:‘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影本。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槃,喻去形而觅影。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寻响。当知得无所得,失无所失。未及造谒,聊伸此意。伏望答之。’二祖大师答曰:‘备观来意皆如实。真幽之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谓瓦砾。豁然自觉是真珠。伸词措笔作斯书。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居士得偈欣然奉侍。诸仁者。古人悟心布之文字。实是希有。还见二祖大师与居士所证所得之事么?”良久云:“浩劫有穷。斯文不泯。久立。” 上堂:“虑而解思而知。孤灯难并太阳辉。不是心不是佛。为君扫荡精灵窟。摩天鹞子入云飞。千里万里败一突。阿剌剌。”下座。 上堂:“不起疏慵不进修。实无言说实无求。夺饥人口中之食。驱耕夫手里之牛。真快活百无忧。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风浪拍天流。” 陈与明还《佛顶心经》愿请上堂:“络齿临络齿临。络部临络部临。大众。此是甚么言语。义理如何?还有人会得么?若道是言语。又不成言语。若道有道理。又不成道理。可谓言诠不到。分别不及。先圣呼为密语。又曰真言。一切言音従是而生。一切语教従是而出。山僧适来看经中。得七字陀罗尼。能灭千灾成就万德。今对诸人举此七字陀罗尼一遍。诸人谛听。”遂默然屈第一指至第七指曰:“诸人闻得么?恐诸人不闻。更举一遍。”又默然屈一指至七指曰:“闻得么?大众。唯佛与佛乃能知之。自余群生悉皆罔措。有方便门。名曰重说偈言。今更再三分明说此七字咒曰:“佛顶心经斋愿了。大众。晓得其中旨趣么?待山僧奉为解释一字字要知落处。若论佛。败是当人更无物。若论顶。昼夜舒光照前境。若论心。看时无相用时深。若论经。解语能言不是声。若论斋。所为所作尽和谐。若论愿。犹如身在龙门院。若论了。无虑无疑心皎皎。心皎皎。增添福寿灾殃少。论量功德广难思。须弥未大沧溟小。山僧适来说者。是真言。世人败知有言。不知有真。若不知真。所言皆妄。何者名为真言。能出万宗故曰真言。亦名三昧王。亦名万字顶。亦名微妙章句。亦名秘密大总持。至心受持大有灵验。所谓山僧七字咒也。乃屈指曰:“一二三四五六七。讽诵受持皆秘密。如人亲入宝山中。一切珍奇従此出。久立。” 上堂:“道可学耶实不可学。心可悟耶实不可悟。不学不悟真机全露。明月娑婆浮生旦暮。眼若不睡诸梦除。古今出入无门户。”遂召大众曰:“是什么?” 上堂:“山僧略升此座。大众永息狐疑。各各金毛师子。去来哮吼全威。临济高声连喝。德山拈棒痛槌。纵有一言半句。终不别作路歧。大众。抖擞精神着瞌睡。作么是甚生次第事。你自钝置。山僧恁么道。要人到不要人到。试点捡看。” 上堂,举:“洞山和向示众曰:‘兄弟。初秋夏末或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又云:‘败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石霜闻之乃曰:‘出门便是草。’僧举似洞山。洞山曰:‘大唐国内能有几人?’”师曰:“出门便是草。闲杀龙门老。北去礼文殊。南来登五老。鬓发已苍浪。言归恨不早。独立秋风前。相思望江岛。好好,不用更寻讨。” 上堂:“什么物恁么来。休将明镜挂高台。什么物恁么去。分明不用当头举。举得分明得更难。澄潭不许苍龙盘。便恁会太无端。”遂拍手呵呵大笑云:“华藏毗卢世界宽。” 上堂:“好一队。其中人还见其中事么?若是其中人。必见其中事也。”良久呵呵大笑曰:“会么?苟不然者。虽有其中事。元来不是其中人。纵是其中人。元来不了其中事。了得其中事。作得其中人。复何忧哉。不见沩山曰:‘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时有人问:‘树到藤枯时如何?’沩山呵呵大笑。又有乾峰示众曰:‘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一一透得始解稳坐。’云门出众而问曰:‘庵内人何故不见庵外事?’乾峰呵呵大笑。大众。有人或问道。此二老宿意旨如何?龙门拍手呵呵而笑。”良久曰:“你诸人何不与我放下布袋解开肚皮笑一声子?” 上堂:“释迦世尊已成正觉。弥勒大士当来下生。老卢持过岭南。达磨携来东土。各谓度生已毕。我愿云周。如何六道四生犹在。土石诸山未殒。净妙国土不逢。为是愿力未充。为是业果难尽。为复别有道理。还有人断得么?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归堂吃茶去。” 上堂:“空生不解岩中坐。春暖桃花树树红。漏泄天机无觅处。都缘露柱挂灯笼。灯笼灯笼却有古风。露柱露柱善解提举。一旦师姑是女儿。大悟堂中吃茶去。” 上堂:“‘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痕垢尽时光始现,心法双亡性即真。’根尘既谢镜光现前。心法双亡如何则是。赤身无妄想。眼闻耳见离攀缘。” 上堂:“迎日出门去。已觉披烟雾。冒月望山归。重露显禅衣。心悄悄步迟迟。无孔笛再三吹。哩哩忄罗,忄罗々哩。游子乍闻征袖湿。佳人犹唱翠眉低。君更听莫狐疑。是何曲归堂去。” 上堂:“真实到家之士。何暇论家。决定证得之人。宁标所证。论家论证。乃闾阎负贩之徒。无证无家。诚飘露伶俜之子。何不兴决烈之志。启特达之怀。举措看他上流。勿谩随于庸鄙。一一従自己胸中流出。与我葢天葢地去始得。总似你恁么参学。驴年去。” 上堂:“海门山长安道。茫茫烟水连芳草。楼头客马上郎。一听落梅悲故乡。春风过眼花飞尽。蝴蝶翩翩过短墙。君更听是何章。会不得。参堂去。” 政和八年九月。奉敕住和州褒禅。上堂,谢恩毕。僧问:“千里远闻音信好。不涉程途事若何?”师云:“不挂三寸。”进云:“一轮明月当空照。万里清风宇宙宽。”师云:“却有商量。”进云:“路上忽遇禅人问时如何?”师云:“有甚难答?”进云:“云离谷口千山秀。月到天心四海明。”师云:“谁是恁么人?”师复云:“大众现前。岂不是舒州龙门山。适来敕旨。岂不是和州褒禅寺。令山僧往彼传法住持。且何者是传底法。要知佛法旨趣么?不离龙门山。要见褒禅寺。不离褒禅寺。要见龙门山。龙门山则易见。褒禅寺即难见。有人见得褒禅寺么?若明得。便有佛法旨趣。若也未明,”良久云:“帝力丘山重。君恩宇宙宽。不才何以报。处处得心安。久立。” 到褒禅入方丈。师据座云:“昔定明禅师燕坐此峰。住大三昧。悲济弘誓。泽及一方。山僧忝继先晨。续明后焰。十方坐断。祖令当行。鸣鼓升堂。各须谛听。” 上堂:“圣皇帝赐与名山。贤宰臣宣行睿旨。俾令贫道传法住持。众中还有荷担重任者么?试出众道看。”僧问:“古人道。权借一问以为影草。未审此理如何?”师云:“子是何心行?”进云:“可谓手执夜明符。几个知天晓。”师云:“曾问几人来?”进云:“到者里多少人错会。”师云:“庠梨又作么生?”进云:“三十年后有人会去。”师云:“犹较些子。”僧问:“一尘才起大地全收时如何?”师云:“两尘也。”进云:“恁么则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师云:“含山县里事作么生见得?”进云:“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师云:“者个庠梨却好商量。”师复云:“龙蛇易辨衲子难瞒。辨别得否。山僧未来此间时。是山法席久虚。丛林不振。当此之时。还知定明禅师是汝诸人善知识么?山僧既来此间。法席初开。丛林复建。亦定明禅师是汝诸人善知识。所以道。有佛无佛性相常住。若解恁么看得。吾有道光矣。昔日有一员尊宿。众集定。起来作舞曰:诸人会此意否。诸人无对。寂曰:山僧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师乃呵呵笑曰:“奇怪。若是褒禅即不然。乃起作舞告众曰:“诸人会我意否?”良久云:“清贫长乐。”下座。 上堂:“褒禅乍住太乾枯。月白风清入画图。人间纵有千般乐。不及今朝事事无。”乃呵呵大笑。“好大哥。” 上堂:“云中石塔摩星斗。定明禅师大张口。是你之言若解参。不必腰包天下走。”遂卓拄杖一下曰:“鸟对初阳自在啼。犬逢生汉连声吼。”又卓拄杖一下曰:“归堂。” 上堂:“败知今日明朝。不觉今朝明日。事事一似安排。箭箭自然中的。甜者甜于黄连。苦者苦过白蜜。吃得者般滋味。”乃以手作舞曰:“不妨逻逻哩哩。”下座。 正月一日上堂,以拄杖划一划云:“天得一。斗牛女虚危室毕。地得一。草木山河并土石。君得一。上下四维无等匹。”召大众曰:“万象森罗影现中。一颗圆明光的历。有欢荣有愁戚。或冤亲或顺逆。富且贵贫且乞。万样千般谁运为。空谷之声随应出。鸳鸯绣了任君看。不露金针太绵密。褒禅奉劝各回头。莫待临行却啾唧。识取摩诃般若光。万古悠悠是今日。久立。” 上堂:“如来无二种语。诸人如何会如来语。作么生是二种语。须明取始得。一离间语。二和合语。无此二者。是名如来语。何名离间语。能听法者虽愿乐听受。而所说法者不为开示。是名离间语。能说法者虽乐开示。而听法者不乐听受。是名离间语。虽说无有能说可说。虽听无有能听可听。得如此者。方名和合语。当观此离间语和合语一耶二耶。同耶异耶。如此证知舍离间语。当得和合语。而如来无此二语者。不说不听而已。然不说不听亦有二事。一凡夫。二圣智。正如凡夫无所开示无所听受。冥然莫觉故曰无明。亦名为无说无听。二圣智所到。到其无说无听。亡宾主绝行解。自居究竟实地。亦名无说无听。学者当善分别。勿生异见。不可颟顸不分。 上堂,举:“赵州和尚一日赵王来不下禅床曰:‘会么?’王曰:‘不会。’州曰:‘自小持斋身已老。见人无力下禅床。’腾腾和尚朝见则天。仰视则天曰:‘会么?’天曰:‘不会。’腾腾曰:‘山僧持不语戒。’忠国师见肃宗帝。以手指头帽子曰:‘会么?’帝曰‘不会。’国师曰:‘天寒莫怪不下帽子。’大众。明得三人意旨么?譬如宝舟到岸获大富而济有余。玉户抽关升于堂而入乎室。犹在门外。无柰不入之何。困守孤贫。岂是珠宝之咎。还会么?卞和刖足。”归堂。 上堂:“面前过便知是张三李四。背后过为什么却不见。壁者边便见是条台倚子。壁那边为什么分疏不得。咫尺之间尚尔。况十方世界耶。参学人若不明。当知参学事卒未在。光阴迅速。入寺来早已九十日。诸郡发心化士且宽怀打叠。”遂拈拄杖曰:“东西南北四方人。地阔天遥最是亲。衡岳天台连魏阙。”乃弹指一下曰:“轻轻弹指不劳神。”复拈拄杖曰:“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丛林。尽在拄杖头上。还见么?”良久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久立。 上堂:“赵州有吃粥因缘。好一则因缘。者僧当下悟去。会得么?你拈动钵盂匙箸时。便不会古人意了也。祖师有风幡话。你诸人十二时中。为什么一似大虫看水么相似。国师有无情说法。据你诸人合明得。为什么却不闻。若一一明得。便是有地头底禅和子。归堂。” 祈雨上堂:“定明妙应禅师。说法如云如雨。不是时人不闻。又非不善其语。如斯一味灵通。过了几多寒暑。纵逢败种焦芽。方便一时救取。” 知府曾公舍人入山祈雨上堂,举:“刘禹端公问云居。‘雨従何来?’对云:‘従端公问处来。’”师云:‘雨従何来?不须寻讨。遍满虚空拔济枯槁。定明妙应灵通。知府舍人台造。真个是为雨为霖。莫不为忻为好。且问诸人。是定明雨舍人雨百姓雨。定当得么?”良久卓拄杖一下云:“三。”下座。 上堂,卓拄杖一下云:“大众。你诸人昨夜为什么一时在露柱里藏身。及乎天既明。吃粥了上来听参。为什么却在栏干上立地。见么?直饶如此通神变。更问起云塔里师。” 上堂:“抵死要行云水脚。刚然求悟本来心。为蛇画足劳筋骨。辜负青山绿水深。岂不见德山老子向你道。未踏船舷时好与三十棒也。诸人也着些子精彩着。饭袋子也好与三十棒。遂卓拄杖一下。”下座。 退褒禅上堂:“一去一来松上鹤。半开半合岭头云。矽艘独立千峰外。唯把南山祝圣君。” 知府钱公奏请。再住褒禅。上堂:“大众。君命重宣降薜萝。不容静处萨婆诃。襕衫席帽寒酸甚。又向人前唱哩冲。哩冲。”拍一拍。“哩冲。”又拍一拍云:“去年梅今岁柳。颜色馨香依旧。人渐老水长流。无心道合头。”下座。 上堂,举:“莲花峰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者里为甚么不肯住。’自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如是二十年无人会得此语。后有老宿闻举云:‘是即是。少进语在。’有僧问:‘如何进语?’宿云:‘但问毕竟如何?’僧持此语问庵主。主曰:‘木栗横担不顾人。却入千峰万峰去。’”师横按拄杖于肩上高声唤云:“和尚和尚。”又云:“阖国人追不再来。千古万古空相忆。” 上堂,举:“严阳尊者问赵州。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云:放下着。尊者当下大悟。”师云:“好大众还见得悟处么?尽力放不下。着力担不起。将谓一物无。元是自家底。见得自家底。心中大欢喜。自兹家业兴。一举九万里。” 腊月初一上堂,僧问:“万法是心光。诸缘唯性晓。尽大地是色。那个是心?”师云:“不要瞒老僧。”进云:“尽大地是心。那个是色?”师云:“庠梨念来多少时。”进云:“败如色心二字如何透得?”师云:“败知渡水不觉腰深。”进云:“彼此没便宜。”师云:“一任保啄。”师复云:“一年止有此三十日。二阳发生之月。学般若者。与汝道情相应否。今有二问问诸人。一问问肯者。一问问不肯者。先问肯者曰:‘你恁么来多少时也。你须道多时也。’问你既多时。所对目前声色。与你为恼害否。若与你为恼害。上座未恁么在。若不与你为恼害。是照见了。然后不为恼害。不用照见了。不为恼害。若用照见了。方见不为恼害。即名照见心。未名恁么在。若不用照见心。如何知得无恼害。据作此见了我问头不得。第二问不肯者云:‘你不恁么来得多少时也。’”师大笑云:“好一问。你出家沙门作佛弟子。含齿戴发巍巍堂堂。如何却不恁么?得何异俗人。直饶你真个不恁么,也则因恁么,然后有不恁么在。据此见亦了我问不得。不见石头大师道。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尚有人讲不得。被马大师道。我有时扬眉瞬目。有时不扬眉瞬目。有时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扬眉瞬目者不是。他便会去。”师良久曰:“还知么?泥多佛大水长船高。”下座。 上堂:“未达境惟心。起种种分别。达境唯心已。分别即不生。分别既不生。便舍外尘相。”乃拈拄杖示众云:“不可不唤作拄杖子也。且作么生说舍底道理。有人于此云唤什么作拄杖子。便违他古佛道不坏假名而谈实相。又道更有什么拄杖子也。则世间万法不成安立。又道依旧唤作拄杖子。则一切凡夫莫不幸甚也。大众。到者里如何即是。须信道。云中石塔不是人间。槛外云山非由心变。风摩雨扫日照烟蒙。妙用纵横隐显一际。自可以幽栖鸟道开豁胸怀。妙契真规十方洞照。直得如此。更须知有衲僧孔窍始得。如何是衲僧孔窍?咄!”卓拄杖下座。 上堂,举:“沩山和尚坐次。见仰山従方丈前过。沩山云:若是百丈先师。子须吃痛杖始得。仰山云:今日事作么生?沩云:‘合取两片皮有分。’仰云:‘此恩难报。’沩云:‘沩山年迈。非子不才。’仰云:‘今日亲见百丈师翁。’沩云:‘子向什么句中见先师?’仰云:‘不道见败是无别。’沩云:‘始终作家。’”师云:“従上来至百丈有不犯之令。沩山深得其旨。能向剑刃上行。仰山饮气扶持。且不犯锋伤手。有般汉。败管行棒下喝。还明他不犯之令么?不见道始终作家。诸人每日来去。什么处得见百丈。” 上堂:“暂时敛念。是处是慈氏。门门有善财。介尔有心。土石山河瓦砾荆棘。大众。作圣作凡能染能净。有如是威神。具如是妙用。直得恁么,曹溪门下客。见时犹未是少林消息。败如少林消息。你曹溪门下客。合作生么?”下座。 上堂:“苏武牧羊。辱而不屈。李陵望汉。乐矣忘归。是在外国在本国。佛诸弟子中。有者双足越坑。有者聆筝起舞。有者身埋粪壤。有者呵骂河神。是习气是妙用。至于擎杈,打地,竖拂,敲床,睦州一向闲门,鲁祖终年面壁。是为人是不为人。信知一切凡夫埋没宝藏殊不丈夫。诸人何不摆基张帆抛江过岸。不可钉摇橹。何日到家。既作曹溪人。又是家里汉。还见是家里事么?” 上堂:“举先师在白云会中作磨头。一日端师翁下来曰:‘你还知一件事么?’先师曰:‘不知。’师翁曰:‘近有数禅客。自庐山来。问他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向伊亦明得。教下语亦下得。”端师翁良久谓先师曰:“磨头败是未在。你道如何?”先师闻了心下不安。得七日七夜。不成肠肚。正中心下。乃自思惟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忽然中夜方会得。従前宝惜一时放下。”遂白端师翁。师翁起来手舞足蹈。某曾侍奉先师。闻先师举此因缘谓某曰:“参学须是一时放下方得安乐。大众。还见得否。放得下好脱挤。放不下牛拽杷。堪笑诸方老古锥。打鼓说禅无尾柄。无尾柄。不惊怕。不惊怕。可嗟讶。解踏毗卢顶上行。不言亦自传天下。好大哥。” 上堂,举:“百丈大智禅师谓众曰:‘并却咽喉唇吻。道将一句来。’沩山云:‘却请和尚道。’五峰云:‘和尚也须并却。’云岩云:‘和尚有也未?’”师云:“此是丛林中流布底事。雪窦禅师后来品评此三人语。各有浅深。却请和尚道。虎头生角出荒草。和尚也并却。龙蛇阵上看谋略。和尚有也未。金毛师子不踞地。如今众中或去请益或去过话。有人道。此三句语未契得百丈。唤作抑而不扬。‘却请和尚道。’百丈云:‘不辞向汝道。恐已后丧我儿孙’。此岂不是抑而不扬。‘和尚也须并却。’百丈云:“无人处斫额望汝。何处是有肯他也。则是抑而不扬。‘和尚有也未。’百丈云:‘“丧我儿孙。’更是不肯也。败如百丈道并却咽喉唇吻道将一句来。甚生次第事。既并却咽喉唇吻。明个什么边事。也好扶持取。下座。” 退院离褒禅辞众上堂,举六祖大师示众云:“汝等速理舟楫。吾欲归新州去。”弟子曰:“和尚去后早晚却回?”祖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师云:“是什么说话。去了却更来做什么?不见东山先师道。大小大祖师。犹欠悟在。”师呵呵大笑云:“诸人还会得么?听取一颂。归根得旨复何论。洞口秦人半掩门。花落已随流水远。空留幂幂野云屯。” 到蒋山上堂:“玄沙白纸费封题。一听雷音万仞低。慰释私怀已无量。那堪更唱逻罗哩。”乃呵呵大笑曰:“古人道。笑须三十年。诚哉此语。某顷在白云时。与堂上佛果师兄道聚。其乐无涯。至今乐犹未已也。”又呵呵大笑云:“一手不独拍。两手鸣掴掴。举意超情念。相看同路陌。摩云锺阜高。遍界乌轮赫。妙机速雷电。神珠不在额。珍重人天大导师。衲僧一见丧魂魄。何也。谁敢正眼觑着。”下座。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偈颂示道三偈并叙。 宗乘一举。作者埋冤。古路纵横。若为措足。苟非知方俊眼。出格上机。举一明三。普同流浪。其或循言执滞。病在见闻。杜口藏形。过归傍认。欲得决求大宝。莫作小商。撒手悬崖。当空便掷。百千三昧。岂在外求。若认语言。即名邪解。至于警物垂务。衡鉴将来。百匝千重。少谐手足。或中途病辙。半路绝粮。引诸子以伶俜。葢指南之不妙。良由澄潭月影。隐隐迷晨。直须坐断毗卢。优游大径。故作示道三偈。以资唱道之万一。固非次第浅深数量名字之所得也。冀达之士。相期于兹矣。 随流千圣灵晨百草头。卓然放去号随流。后教万古无人识。笑杀沩山水牯牛。 合辙水中月是天边月。南北东西更无别。新罗打铁火星飞。烧着指头名合辙。 双唱坐断千差古路头。解开种岸济人舟。明明一句该群象。善唱非声作么求。 标指六偈并叙诸佛出世无法示人。祖师西来无道可指。唯谈自悟是谓顿门。若尚筌蹄必难话会。然则忘其方便。迷者难以进途。标指示人或有可晓。故循好言之士。唱偈六篇。以举一隅。无劳三返。后之冥合者。或有可取焉。 迷悟迷者迷悟。悟者悟迷。迷悟同体。悟者方知。迷南为北。实情取则。北本是南。悟无移忒。返究迷缘。莫得来处。忽悟正方。迷复何去。其迷则迷。妄自高低。生死恶觉。枉受胶耆。达迷无妄。欢喜无量。杀无明贼。败在一饷。一饷之间。冥通大千。直下了了。三际虚玄。无始时来。总由今日。尽未来际。更不寻觅。当念无念。灵光焰焰。灵焰腾辉。心知难掩。灵源荡碧。森罗普入。海印发明。非关动息。根尘不偶。心珠宁守。返不我观。出兮还有。有无齐出。无有晨迹。智用虽奇。犹遭悟觅。悟为法障。身招罔象。犴貉无风。徒劳展掌。祖父书契。本来家业。旧日风光。不妨要截。哆哆和和。依前疑着。元无病痛。何劳说药。足踏实地。开眼瞌睡。大地茫茫。会我如是。如是之法。不因迦叶。是谁儿孙。喃喃乱说。你解乱说。智者便瞥。此门广大。愚人自毽。自谤自毽。不干我事。我是痴人。汝能灵利。 坐禅心光虚映。体绝偏圆。金波匝匝。动寂常禅。念起念灭。不用止绝。任运滔滔。何曾起灭。起灭寂灭。现大迦叶。坐卧经行。未曾间歇。禅何不坐。坐何不禅。了得如是。始号坐禅。坐者何人。禅是何物。而欲坐之。用佛觅佛。佛不用觅。觅之转失。坐不我观。禅非外术。初心闹乱。未免回换。所以多方。教渠静观。端坐收神。初则纷纭。久久恬淡。虚闲六门。六门稍歇。于中分别。分别才生。似成起灭。起灭转变。従自心现。还用自心。返观一遍。一返不再。圆光顶戴。灵焰腾辉。心心无碍。横该竖入。生死永息。一粒还丹。点金成汁。身心客尘。透漏无门。迷悟且说。逆顺休论。细思昔日。冷坐寻觅。虽然不别。也大狼籍。刹那凡圣。无人能信。匝地茫茫。大须谨慎。如其不知。端坐思惟。一日筑着。伏惟伏惟。入道道本无瑕。拟心已差。才生耪兆。遍界空花。若欲全举。除非直与。不用增添。现成规矩。洞彻根源。法法周圆。灵明法尔。妙绝言诠。言诠不得。得亦差忒。迥出根尘。古今取则。存不可见。亡兮对面。匪存匪亡。森罗自现。心外无法。法外无心。心法齐照。境智甚深。心忘照灭。境智同歇。一道通同。十方俱摄。生死涅槃。元无两般。四生六道。息苦停酸。平等大道。无有邪正。胡汉不来。欲何为镜。像虚镜皎。镜像斯照。像去镜亡。千圣非妙。此门难入。唯君自息。若入此门。半钱不直。不直半钱。万国争观。所以说云。大道体宽。 见闻。 见极垂光。听圆含响。若谓见闻。法成尘想。光流大千。响传沙界。对现全彰。无在不在。声不是声。色不是色。非色非声。山高水急。眼不可见。耳不可闻。非见非闻。宛尔见闻。见色闻声。脱出根尘。水月镜像。梦幻施陈。文殊宝刹。观音普门。周罗法界。唯子一人。身土交映。妙绝凡圣。本有天真。非病不病。长歌且唱。妙舞更夸。东西南北。示现空花。生死去来。去来生死。若不如是。多过多咎。兹言未谛。此语皆宗。标指若示。古人同风。 水月水月指陈。最疏最亲。若谓可见。还带重轮。月皎于上。水流于下。彼此非干。应缘何假。声回响转。垛成招箭。指喻孰明。标门谁辨。凡夫见闻。月皎水浑。心波业识。奔流苦门。二乘闻见。如镜中面。对像迷真。渠还未荐。水澄月映。孤光迥迥。灭此化城。更须前进。一月耀天。光吞大千。森罗顿现。亘尔无边。齐含宝月。交光廓彻。非中非外。一多融摄。毗卢性海。自他无碍。迷悟悟迷。相亡相在。一尘百亿。百亿一尘。奔走尘刹。不动本身。光亡月落。几人摸索。四十九年。浑用不着。丈夫壮志。自有行市。十字路头。看人失利。不忻诸圣。不厌凡夫。拈箕奉帚。跨马骑驴。若人笑我。我亦笑渠。更问如何。我不识书。 语默至道非言。言亦可传。可传何也。应物而宣。言虽应物。物自无物。无物之言。言音自没。绝言之语。妙应还普。道非晦明。语默同取。举复谁唱。物物虚旷。咸通大千。遍乎尘想。品类非一。同言异出。圆音落落。凡圣俱适。千品万类。薰含种智。故此一门。称无量义。山河宣演。草木扬音。长说无间。所谓甚深。深兮甚浅。不动情见。最省工夫。凡夫不荐。不荐最亲。妙义敷陈。欢言即笑。恚怒即瞋。瞋为金刚。喜为迦叶。华藏毗卢。心心相接。接兮可见。莫看背面。无字密言。従兹出现。现复谁论。非用耳闻。六根共户。妙偈星分。森罗经文。不出一尘。非舌非辩。雷转电奔。展之在手。何法不有。纵横三界。无一渗漏。时人不信。执言说病。依倚前尘。以为决定。决定是心。决定是尘。心尘所使。非自由人。诸圣苦口。随愚过咎。巧说多词。强为分剖。法无言说。汝须善别。舍离语言。生死自绝。凡夫闻此。无说过咎。取彼无言。冥然长久。端坐暗狱。以心相续。背却语言。犹如土木。舍有之无。落在邪途。有无俱病。二病俱气。气复何去。不离当处。当处不生。语默相取。取兮不知。是东是西。说即不说。不疑即疑。故称佛子。了事凡夫。是何凡夫。问取李胡。 彼我不二诸人行李处。非我君不能。我今凭子力。还与汝同心。 彼我无差忒。超然绝古今。千差非止水。生死自平沉。 对容谁不妙。拂袖省知音。不堕机前路。明明定浅深。 其如未觉了。彼我徒自侵。 动静常一本自未常迷。何劳今日悟。守住寂寞城。知君还错误。 従前诸圣人。元是凡夫做。岂有别路岐。教人离忧苦。 败者生死中。即是佛去处。有人忽踏着。选甚净秽土。 一向不回头。唤之亦不顾。千圣不柰何。何不省言语。 了却贪瞋痴。即是诸佛母。 妙语方知佛与祖师言。拈花示痴子。我今发此谈。何言颠倒尔。 当人自天真。譬之秋潭水。一物着不得。岂用安名字。 切莫向其中。认之还不是。不见须菩提。空空达彼彼。 了妄元真问汝贪瞋痴。家住在何处。我今要与汝。各各分头去。 好好细思量。免被他官府。大者名为贪。养得二舍弟。 三郎都一处。日夜共活计。令汝家户大。使汝善调制。 子今苦厌我。我与子发誓。一要子自知。二要子依例。 三要当处生。四要欢喜偈。与汝善和同。一一无凡秽。 一觉一切了。何须去烦翳。我是诸佛母。十方及三世。 物我无差青山是我身。流水为我命。养之以四时。萧然自条正。 覆育诸众生。六度自修省。栽花种菩提。拂石要安静。 不见杨柳飞。自有蒲萄影。玩之且不厌。去亦无冤竞。 一性一切性。娑婆大圆镜。 同居善说世人不识我。求我以形容。形容不相似。徒观纸上龙。 若要识得我。问取主人翁。主人好家业。物物要安藏。 六兄夸艺术。三母足温良。南厅善书筭。北库多财粮。 住来但觉久。懒去问张王。君若一识得。与汝同屋梁。 美容可观一别海山中。十年春草绿。相思在方寸。颜容皎如玉。 音书杳不来。桃李繁且熟。唯有意中人。使我眉头蹙。 妙容非睹通身无影像。脱体露堂堂。不话非声色。何曾有短长。 河沙恒遍现。故号法中王。优昙花正开。嗅着不闻香。 延促自尔春日春山里。春事尽皆春。春光照春水。春气结春云。 春客春情动。春诗春更新。唯有识春人。万劫元一春。 寂体咸周妙体无方具遍知。近邦远利绝毫厘。根尘应念周沙界。坐断毗卢发大机。 应缘不错法法无差是正修。见闻従此绝漂流。穷心未到忘心处。一聚根尘安得休。 祖师地种花及总颂四首。 地性地本无生。因生说有地。流传古至今。非愚亦非智。 种従昔未曾迷。于今何所悟。败缘种性深。更亦无别路。 花有种有心地。因缘花自开。要知成果处。却笑祖师来。 总五叶花开后。山长水更深。乱云横谷口。游子谩追寻。 六句偈六首并叙。 六句偈者。各尽自心功德藏。无少间然也。不离六句。而超六句。方晓此意。 前念是凡前念是凡。短布裁衫。长亭送客。落日张帆。 后念是圣后念是圣。一拳打正。干戈丛里。拾得性命。 前念非凡前念非凡。语正言谗。天高海阔。毛羽毵毵。 后念非圣后念非圣。万象明镜。不假薰修。本来清净。 前念即凡前念即凡。凡不能测。若人要知。终不指划。 后念即圣后念即圣。圣不能知。铁牛过海。石女生儿。 十忆偈并叙。 余尝谓。先圣虽往。其道则存。苟或契同。吾斯在矣。百丈因言之沩山曰:如忘忽忆。所言忆者历然神解。如耳目所对。更不差错者也。故作十忆偈十首。以自发明先旨。使千载之下咸令信受。亦贵知余未始少忘也。吾既知之矣。尔等知之乎。 忆少林一従三拜后。千古错流通。永日无人到。萧萧桧柏风。 忆曹溪叶落归根后。曹溪一滴深。山居人少到。真实好知音。 忆南泉一归方丈后。何处觅南泉。昨夜三更月。寒光照座前。 忆赵州不下禅床后。曾无善巧言。平常安乐事。今古谩流传。 忆南阳丹霞相访后。従此话南阳。草作青青色。春风任短长。 忆双林一入双林后。天宫事可猜。卖鱼人不厌。何处见如来。 忆寒山一住天台后。身单布亦穿。虽然筋骨露。歌笑不堪传。 忆庞翁石上栽花后。生涯自是春。若逢亲切问。端的不饶君。 忆先师一见先师后。堪悲复堪笑。为问何以然。八十重年少。 忆伊余忆着伊余后。呵呵笑未休。何人知此意。有语不堪酬。 十可行十颂并叙。 华严以十法界。总摄多门。示无尽之理。禅门有十玄谈。以明唱道。洞山有十不归。以表超证。山僧述十可行。以示后生。庶资助道。譬诸蓬生麻中。不扶而直。又如染香之人亦有香气。有少益者书之于后。 宴坐清虚之理竟无身。一念归根万法平。物我顿忘全体露。个中殊不计功程。 入室。 问道趍师印自心。入门端的访知音。此生不踏曹溪路。到老将何越古今。 普请拈柴择菜师先匠。进业修身见古人。若到诸方须审实。龙门此法是通津。 粥饭三下板鸣生死断。十声佛唱古今通。开单展钵亲明取。不可粗心昧苦空。 扫地田地生尘便扫除。房廊萧挤共安居。装香扫地无余事。默耀韬光示智珠。 洗衣临流洗浣莫疏慵。入众衣裳垢不中。上下邻肩薰炙久。身心动念肯消熔。 经行石上林间鸟道平。斋余无事略经行。归来试问同心侣。今日如何作么生? 诵经夜静更深自诵经。意中无恼睡魔惺。虽然暗室无人见。自有龙天侧耳听。 礼拜礼佛为除僮慢垢。由来身业获清凉。玄沙有语堪归敬。是汝非他事理长。 道话相逢话道莫虚头。大语高声笑上流。言下若能穷本末。肯将无义结朋俦。 感兴二首空里形骸梦里身。梦中身世莫追寻。可怜一脉岩前水。流入人间古到今。 梦幻空花败自知。潜思二十九年非。夕阳芳草曾行处。谁料红莲步步随。 海会辞老和尚。 来时无有语。去亦不知闻。此曲谁能和。轰轰出白云。 五祖老和尚寄铁牛歌与师〔附〕。 昨夜三更前。铁牛耕尽田。吃着三春草。吐气在青天。也无栏也无圈。前山后山任方便。不曾造次损田苗。爱惜皮毛不轻贱。忽然大震一声雷。始觉従前得显现。 师和混沌未分先剖判。生成不假阴阳锻。头角前来是好牛。皮毛更不重更换。满目平田无寸草。饥餐渴饮无生老。威音王佛是如今。有甚众生可寻讨。哮吼一声天地动。达人见处吾无用。坐断毗卢世界宽。自是衲僧眼皮重。一遇知音和始齐。自余总是闲陪従。 山中阒寂炉边静坐。因思四十年人间世外林泉之乐。与夫区区世上者。何辽远也。谛思究极于至道。遂成山偈。聊以自勉。并示诸禅人。使勿如老夫之回头晚也。 动境遍娑婆。以之成逼迫。安心一处坐。従是虚生白。 逼迫何逼迫。膏火煎魂魄。虚白何虚白。广教扬孤翮。 良哉静者心。四海犹为窄。匹彼在动士。天地何辽隔。 故兹审观究。二者俱介僻。弃彼而奔此。安得有深益。 乐者自何至。苦者自何适。苦乐忘根绪。由夫征路陌。 路陌苟不征。耽耽本家宅。昔未厌瓦砾。今岂重金璧。 金璧有所重。瓦砾未可掷。瓦砾谓金璧。杀盗应非逆。 金璧谓瓦砾。圣贤失晨迹。金璧而金璧。瓦砾而瓦砾。 苦乐各平等。法法无假借。大空离众念。真实无改易。 乐而无乐相。苦亦无苦迹。苦乐同十虚。心门广开辟。 龙吟而凤鸣。天渊发金液。人不念诸道。饥口枉求食。 一也及夫此。曹溪称上客。因思贤圣人。不寐彻残夕。 时哉各勉旃。升沉在咫尺。 题四面法智禅师塔珍重灵知者。绵绵亘古今。人居千圣外。塔锁乱云深。 碧落杉松色。丹崖虎豹音。回光如到此。必也见师心。 与太平四面夜坐城中应接同摩诘。云外无心似老卢。月白风清深夜坐。出家全不费工夫。 示看经僧句义纵横那畔彰。五千余卷总含藏。如何不觅根头意。空看枝边木叶黄。 读《传灯录》二首虚名虚说传来久。真语真晨示后人。虚实灼然知下落。清风千古见芳尘。 家家门前火把子。半夜愚夫说相似。碧天如水月如钩。古今流落闲名字。 示栽松僧一寸灵苗手自栽。前岗后陇作良材。敢将不朽传他日。唯把青青示后来。 山中偶作三首分明不了却成迷。无限风光付与谁。若得家山田地稳。自然处处不思议。 旧事成空莫可追。旧心将把再思惟。古今不隔丝毫许。会得如斯也大奇。 休处言休便好休。五湖晨迹任遨游。莫嫌活计无多子。此个牟尼用到头。 示众求心心未谛。等人人不来。岩花晓来雨。寂寞为谁开。 三句颂禹穴龙门寺。探珠欲问龙。骊珠吞在腹。〔如何取得。请续末后句〕。 读灵源十二时歌一日日。一时时。龙门老。心自知。 师常以六只骰子示禅人。六面皆六点。复作三颂。 六只骰子满盆红。不用安排败么通。拟欲进前求解会。大似西行却向东。 六只骰子满盆红。尘墨河沙用莫穷。谁能解展金刚手。祖佛亲来亦扫晨。 六只骰子满盆红。马载驴驼一掷空。赫赤穷来无可赛。请君従此现神通。〔僧问:“六只骰子满盆红时如何?”师云:“无人能赛。”云:“忽遇恁么人来时如何?”师云:“平出。”云:“请君従此现神通,作么生现?”师云:“骰子在我手里。”〕迷逢达磨信步游梁魏。乘时别少林。长安车马客。无限利名心。 因法眼颂“咒咀毒药形声之逆。眼耳若通本人何适。”师复颂之根问本人何所适。涂割等平忘顺逆。有为虽伪性常真。法法无依称善吉。 无情说法无情说法异盲聋。听得之人眼耳通。不但近尘并远刹。十方度尽显全功。 寒食礼先师真五首云水参寻访此宗。十年磨刮太虚空。区区力尽还依旧。方知万法本来同。 一悟吾师心便息。信门入处还无入。二十年中事密如。向人殊不劳心力。 前人说法后人听。由来两个总无情。败缘口耳都相似。所以流通道自成。 去人去矣叮咛嘱。住者相承无断续。若遇知音一和时。乃知去住常充足。 清明寒食与诸人。共礼先师不动身。万法本闲心亦尔。将来谁是得吾真。 和邦首座二颂败论亲切不论时。回笑诸方陷虎机。一句未容开口对。片帆先逐便风归。 头头有路堪行履。物物无差莫弃违。不见黄梅足奇士。卢公却得祖师衣。 媿尔相求识岁寒。不嫌危磴路千盘。归堂一衷曾亲访。闲户深山肯自瞒。 月下篇章应独和。壶中天地共谁看。临机大用全收放。何必区区握雪团。 送郭大夫知钜野东归半载渔樵乐。北去三年父母来。金马玉堂弹指入。宝楼香阁一时开。 题陈子美息阴堂湛湛寒溪叠叠山。息阴投老得身闲。武陵花好春常在。渔掉歌清事不关。 眼底儿孙従富贵。樽前鬓发任斓斑。天机日有真消息。频许禅僧共往还。 题孙钦之养素轩善养不教声色乱。素丝无染是天真。有时来此轩中坐。作个忘机混沌人。 智海化士乞颂乞食山城归帝里。毗耶钵饭香而美。莫念故园桃李春。更参上国西来旨。 示围炉僧炉边静坐默无言。勿论粗疏若市鄽。冷暖此中看火色。祖师心印为亲传。 题徐四翁壁徐翁活计天真。年老无喜无瞋。参取面前桑树。乾坤不出一尘。 题败园庵败园谁住此。谓是旄头通。物外庵边竹。人间耳畔风。 露畦青戢戢。烟浦绿闬闬。败个潜心处。分明古者同。 夏散辄病。既病且恼。因书山偈。示一一禅者万劫一瞬视。尘沙不动移。若为论过未。并总入无时。 海阔波仍匝。心通佛可齐。床头木枕子。推出恐人迷。 题侍者寮香林阁葛厨松枕午窗凉。卧看风云草木香。弹指遍游尘刹尽。故山归路笑羊肠。 送常侍者西归省亲本従绵竹过南方。依前归入绵竹去。并舍犹为旧日居。山川不改当时处。 邻人见之莫惊愕。亲里欢迎断思虑。有问南方所得时。瘦藤为我聊轻据。 小师崇坚乞偈事办须寻道。方明尔本来。禅关无锁钥。败要用心开。 龙门偶作五首明月何皎皎。永夜入我室。照出万古心。念此百年质。 隔窗风露泫。拥毳衣衾密。迟迟不能寐。余光在东壁。 叨叨林鸟啼。披衣中夜坐。拨火悟平生。穷神归破堕。 事皎人自迷。曲淡谁能和。念之永不忘。门开少来过。 呜呜鼯鼠啼。时人皆不喜。得意即相呼。意去当自止。 吉凶由之生。吾未见其理。此言如未闻。大梅有宗旨。 初夜凉生早。微云卷太空。灯悬松竹露。帘卷薜萝风。 可笑千年事。能将一念通。相逢禅客问。细细话吾宗。 每念心中事。频开掌内珠。欲凭天下雁。待寄水中鱼。 此意终难写。斯言不可书。含毫竟寂寞。绕屋树扶疏。 题灵光台壁。 政和七年院成。别于南山下作灵光台。台上立双浮图。西向见日没处。是谓归根收藏之旨也。一堵波以奉前后宗师化尽报体。一宰堵波用安十方禅僧火后遗骨。是二者。爰彰寂灭之道。殊途而同归。万灵咸会者也。吾之朽骨亦藏于此。世世宜遵守之。长而且久。与夫虚空齐寿者。斯双塔之所以建也。其年寒食日。住山清远记。并述二偈云:吾初欲作真常语。更恐真常暗流注。不如不语人共知。人欲知之反劳虑。 崖头浮图示其相。台上野云飞不住。周游独步或可追。锦绣谷中归舍去〔古云独步四山顶周游三大路〕。 百骸溃散此日言。一物长灵异时语。此日长灵犹可知。异时溃散凭谁举。 可知所以有生灭。解举方能忘取与。光明寂照遍河沙。慎勿于中论尔汝。 花山石龟不念岁月古。旧记已灭名尚留。道傍苍木老霜雪。涧畔野草随春秋。 讹传细读华阳传。灵迹独闻姚比丘。可凭定力验今昔。人间万事徒悠悠。 木鱼无端击此沟中断。钟鼓相参无杂乱。能闻所闻非二缘。以此及此通回换。 凡夫何故作追攀。达士若为成智观。可怜流入萨婆若。醉眠尚尔排鱼贯。 读经不染而染妄本虚。染而不染悉无余。本虚自是能成事。体净何妨应万殊。 断妄证真心岂息。非真非妄智还迂。了真了妄如无碍。自在圆明始是珠。 不寐毗耶离城居士家。环堵十笏容河沙。八万四千高座众。咄嗟已办薰天花。 迢迢不到迷是障。念念常入心无差。须弥卢山四大海。我见如一粟与麻。 早起老来愈见心无事。夜永偏知胆更凉。浅浅地炉犹有火。依依山月尚临墙。 试将寂灭那伽定。暗写雕虫篆刻章。刚被啼鸡忽惊断。一时归入正思量。 起晚展脚缩脚饥鼠啼。合眼开眼重露杯。觉来始了梦时事。梦处宁容觉后知。 瞬息黄梁犹未熟。翩翻蝴蝶正狂飞。披衣独坐日正午。试问何如半夜时。 游定明塔院作二颂大士安禅地。千松塔院春。门深松桧老。事古岁时新。 人礼香灯夜。鸟啼花雨晨。败应禅石上。去住亦通神。 白塔云中路。晴空鸟外澄。好山长入望。终日坐无厌。 几个竹生石。数枝花映帘。长安曾未到。神力动飞潜。 因举楞严经七处征心成颂善逝明知直不邪。要穷妄识是空花。故令庆喜推心目。胜相初观始出家。 在内何缘昧肝胃。相知在外又成差。琉璃比眼还同境。闭障开明未有涯。 合处随生难定体。根尘兼带转蓬麻。世间一切都无着。水陆空行作翳瑕。 七处无归全失措。従兹始得遍河沙。 述怀示学者细思五十三年事。并入初中后夜心。须信刹那通过未。更无毫发作追寻。 随消旧业根先断。永绝新殃道已深。此是安身立命处。故吹一曲报知音。 病中示光道者我病无形不可见。曼殊室利得深知。再三若欲通消息。推出床头木枕儿。 蒋山送无着道人归舒州已礼云中塔。更瞻堂上师。方思江水北。共集定林西。 一句无多子。千差永不疑。到家勤爱护。此道少人知。 送禅人入京千人丛与万人丛。无喜无瞋耳目通。要识太原孚上座。六街钟鼓闹黡黡。 再得旨退褒山成三偈代违和守钱公。 住山久有烟霞疾。得请放还麋鹿群。厚意于公殊未报,深禅聊复对炉熏。 公家忠靖有遗德。乃与定明开道缘。异世今时岂人意。一麾千里是家传。 出岫油然亦乘兴。劝飞随意即知还。有心知到无心域。鸟恋故林云在山。 △真赞释迦如来出山像赞妙色非身。形容乃普。阎浮未下。双林已睹。旷济功深。六年行苦。尘沙相好。万亿刹土。众生心净。佛日常午。正念蒙光。迷人外取。雕檀写。像未孩乳。今兹轨模。传従乃古。象步出山。智珠河吐。水月顿澄。豁开觉户。瞻之仰之。岂敢自侮。常在不灭。此言手舞。 观音像赞二首旷大劫来离众苦,心心永断诸分别。闻处真闻实不闻,说时虽说常无说。 法身普现凡圣等。耳根昂听音声绝。娑婆最有大因缘。一念清凉除恼热。 旷大劫来不虚妄。言言故得皆真实。应念蒙光迅电飞。寻声救苦奔风疾。 千章万句离文字。异韵殊音垂秘密。现相宣扬遇此时。见闻埙脱欣今日。 天台三大士像赞岩岩天台。旷阔寰宇。大士不我。毫端莫取。蜀客心狂。纤尘一缕。屈指拊掌。松石猛虎。生涯何有。流传今古。静对虚堂。非谓无补。 达磨大师赞。振摇梁魏斟酌。皮髓孰云西来。空参而已素壁。虚堂少林熊耳。 百丈大师赞。慧灯续传福庭。宜敞常住世间。水月镜像是谓。丛林大智百丈。 杨岐和尚赞闹市竿头呈戏。众眼曾惊。栗棘蒲上横吞。诸方尽畏。 宜阳秀水。萍实杨岐。雨过云横。天高地下。 白云端和尚赞纲纪着明不忘。付授净空无际。如日处昼欲究。根源瞻之龙岫。 五祖演和尚赞遇冤则亲。传虚果当。刚硬齿牙。生铁肠脏。风清淮楚。道实宗匠。不有智悲。子孙安向。 浮山圆鉴和尚赞并汾铁骑。老息荒丘。云施雨罢。花落水流。 褒山定明禅师赞四海称唐。师出华阳。不起燕坐。翱翔帝乡。名与山俱。道逐时芳。济民助国。能雨能膘。贫者获富。热者得凉。群蒙所归。实在不亡。 悟首座图余幻质复求为赞廓然无圣。俨尔有容。明明绝耪。密密垂晨。 昔也怀宝。枯木藏龙。今其示人。巨岳乔松。 龙吞万类。松茂三冬。神而不改。风云必従。 吾形既得。尔道自锺。褒斜路险。汉水朝宗。 邦首座求赞如邦如璋。惟子非我。且陋且拙。在余是可。 子今传余。拙则成奇。物感神会。形动心随。 凝云不飞。寒月下映。孰谓之凡。孰谓之圣。 余犹尔也。奇拙同贯。嘻嘻期文。大垇未散。 顺知藏求赞色里胶青不见形。影中所以邈吾真。吾真定有非形碍。为对凡夫显幻尘。 尘既显。道弥新。不贵西来彼上人。 渊禅人求赞似余似余。类我类我。我复谓谁。如火与火。 描邈不就。迎随不果。写出龙门。衲僧灾祸。 如大师求赞此类则疏。现形仍普。得在一瞬。照穷千古。 云起吟龙。风生啸虎。赞之绝辞。瞻焉奚睹。 贤监院求赞遍界不藏。毫端独妙。纵未曩呻。已先微笑。 吾子识也。水月斯照。纤尘不遗。是为宗要。 肱维那求赞识余者谁。请观端的。孰云丹青。谩劳寻觅。 断云架橘。皎月在壁。昭尔惺惺。悟兹寂寂。 勤禅人求赞沧溟一滴咸无际。厚地纤尘广有余。何事陋容人写得。败缘晨迹在龙舒。 昕侍者求赞吾行尔随。吾唤尔应。唯随与应。不欠不剩。 因吾识尔。此像果亲。静而瞻之。道实绝伦。 元侍者求赞道虽光明。形则山野。提折脚铛。住深兰若。 拙韵无取。陋容谁写。常在左右。觉元侍者。 小师崇戒求赞似即疏比仍失。廓尔空皎然日。顾丹青写容质。谁使之省寻觅。 无着道人求赞植杖望云何处。空山独立凝情。愧我萧然无物。谢伊装点相成。 凭济川教授求赞天地无物我无物。隐显空云随出没。此间谁是悟玄人。霹雳光中轰一咄。 吴公明求赞欲识坦然老。乃是龙门人。声名落四方。坐卧今十春。 会见移庵去。何妨邈形真。平生香火缘。对比即神通。 张公寿求赞首到东山。晚亲龙岫。岁经寒暑。人非新旧。 涂毒长鸣。优昙勿嗅。静对终日。弟子公寿。 戴巨济求赞画出人皆识。相逢道更亲。起云峰后路。记得往来频。 龙门常住图师真知事求赞寥廓无状。孰为龙门。有指南路。绝刀斧痕。 因缘去住。任物所论。黄竹寒湫。晓而复昏。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小参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小参云:“好一转语。还有人答得么?”良久云:“问答俱备。所以古人道。夫说法者当如法说。且如法又作么生说。诸人既无风起浪。者里不免将无作有。所以道。其说法者无说无示。其听法者无听无闻。诸人既无听而听。我者里无说而说。若得恁么?目前无一法可得。何故且听外无一丝毫说底。说外无一丝毫听底。便能透过双关。俱无异相。不必说与不说听与不听。自然大地山河色空明暗。更非别法。可谓透出尘。劳顿居实地。虽现在三界中。炽然出三界。现在声色里。炽然出声色。且如今与诸人说听同时。作么生说个不说不听底道理。须知端的明悟始得。不见古人道。非色声香味触法。者个去处也大杀不易。参学之士。若非到此田地。管取目前有法。外既有法内必有心。内外缘生。汨没三界。诸圣由兹而出现。达磨特地而西来。还知诸圣用心处么?败是诸人心是。更无别心。亦无别法。所以道。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诚实无差。方知道无迷无悟非圣非凡。若实得恁么,便好韬光晦迹。履践诸圣玄涂。其或未然。直须管带始得。不见赵州和尚云:‘十二时中。许你一时外学。’僧便问:‘许一时外学。未审学什么?’州云:‘学佛学法。’败如佛法尚为外学。其余十二时中作个什么始得。大难其人。所以如今与诸人相会。唤作非时言论。既是非时言论。如何得相亲去。达道之人。若能熔碎盘钗钏作一金。搅酥酪醍醐为一味。说什么时与不时。尽皆中的。奉劝诸人。快好究取。二六时中。去离尘缘。莫起异念。岂不闻。昔日有人在高楼上。见二比丘従楼前过。有二鬼使扫并道路。复有二鬼。散花随后。及乎二比丘迥。次二鬼复在前。叱喝欣唾。二鬼随后。扫除脚迹。其人遂下楼问二比丘所以。其二人方悔。感悟乃云:‘我等去时。共谈佛理。及至回时。却言杂语。’诸禅德。此虽粗境界。子细推来。乃是学道之人大事。何故。败为情念瞥起外境现前。念若不生无境可得。所以先圣道。以无念为宗。而今但无凡圣异念种种心量。亦无烦恼可断亦无菩提可求。于生无生。于死无死。 “不见昔日洞山和尚与密师伯游山次。忽见白兔従草中突出。密云:‘大似白衣拜相。’山云:‘老老大大作者个语话。’密云:‘兄又作么生?’山云:‘积代簪缨暂时落魄。’者个公案如何消遣得去。且道是何道理。诸人若会得白衣拜相。便乃独步丹霄。永出常流。若会得积代簪缨。便解夺饥人之食。祛耕夫之牛。还委悉么?直饶一一委悉分明。诸人分上总使不着。如何是诸人分上事。试断看。”良久云:“讨甚兔子。珍重。” 师还东山省觐。众请小参,云:“暂下莲峰轻屈指。光阴倏尔又三年。虽然不隔丝毫许。争似躬亲到座前。某伏自数日前。陪従太平禅师。象驭再登莲峤。归侍老师大和尚。瞻礼慈容之间。须知有相见底事。敢问大众。作么生是相见底事。不可是你见我我见你是相见。若恁么全无佛法得力处。何故。世间诸趣彼此见存。常在生死之中。未有脱离之地。所以雪峰和尚向人道。望州亭与你相见了也。乌石岭与你相见了也。僧堂前与你相见了也。若据如斯指示。岂待音容相接言气相交始为相见。诸高德。夫为参学之士。须实有去处始得。还知么?如今敢道。千里同风。相见却易会。对面相见却难知。何故难知。夹山老子道。目前无庠梨。座上无老僧。诸来大众尽在于此。如何见得。目前无庠梨。堂上老师大和尚在座。与诸大众证明。作么生见座上无老僧。不可等闲过却将为闲事。昼夜被见闻风所飘鼓。根尘阴界诸入缠缚不得自由。生死事大。须得个悟由入头处始得。虽然如是。格外道人实遭怪笑。何故。须知有向上一着。且待异日他时。别为诸人点破。因记得。昔日南泉赵州二尊宿。皆是道超物外。名播寰中。时有一僧往山中。见一禅伯在盘陀石上卓庵而坐。僧遂问曰:南泉出世浩浩地。何不往彼问讯。空坐何为。庵主曰:莫道南泉出世。佛出世我亦不去。僧持此语见南泉。南泉大惊。遂令赵州往验看。州到庵主处。従东过西。庵主不顾。州又従西过东。庵主亦不顾。州遂当门立曰:庵主你败也。庵主亦不顾。遂拽下帘子而行。庵主亦不顾。大众。者一则因缘。诸人作么生委悉。莫是赵州南泉不到庵主田地。返被庵主勘破。落他陷虎之机也无。莫是庵主。虽然并无受用。临机不解互换。平地上死人也无。诸仁者。素非此理。大凡行脚人。须是道眼分明始得。若道眼不明。败被南泉赵州庵主三人换却眼睛了也。实无少许相应处。若也道眼分明。南泉赵州庵主便是上座。更无异见也。还相肯诺也无。不见道。曾经大海休夸水。除却须弥总是尘。久立。” 解夏夜小参云:“一二三。无言童子口喃喃。三二一。上下四维无等匹。衲僧活计绝丝毫。万古徽猷是今日。大众。作么生是今日事现定。东西僧俗灯烛荧煌。作么生见得个绝丝毫底事。若于此见得。历劫孤明未曾昏昧。方信道。达磨不来唐土。二祖不往西天。如是之事。葢是诸人背觉合尘。流浪日久。是以智光不得显现。所以游方问道遍参知识。若于一句下见得分明。方知无量劫来事败在今日。然今日之事也大难委悉。何故。葢为诸人现分别。者心本元真实。误认分别致背真源。但无许多分别之心。自然时常显露。败如此事。还假方便也无。山僧有个方便。普施大众。”乃竖起拂子云:“还见么?若道见拂子。翳却两眼了也。若道不见拂子。生盲却两眼了也。眼则且置。且道者拂子是有是无。拂子若是有。便心外有法。拂子若是无。坏却世谛。学道之士。到此如何理论。如斯指注太甚压良为贱。若是真正道人也无如许多事。故我释迦如来在日。建立个方便门庭。亦无如许多事。每至结足安居。不相往来。各各求证道果。于九十日中。或有所得或无所得。或有疑虑或无疑虑。或有罪或无罪。至休夏自恣之日。方诣佛所。各呈已见。求佛印可。故谓之自恣。自大觉掩光已来。人心闹乱。致有朝参暮请种种见知。所以不能得契本源也。 “忆昔佛在竹园精舍。与大比丘结足安居。至自恣日。时优波离尊者观诸大众。如海清净无有缺犯。唯有文殊师利菩萨。不乐所止之处。好游聚落违犯禁戒。时优波离具以白佛。欲摈出文殊。世尊谓曰:‘若摈得但摈。时’优波离遂集众鸣椎。左右上下皆是文殊。遍虚空界一切之处悉是文殊。世尊谓优波离曰:‘汝欲摈那个文殊?’时优波离放下椎。礼拜忏悔云:‘我小德小智。不识大士境界。’大众。当时可惜放过。甘为乐小法者。若下得者一椎。莫道文殊。假使释迦老子。亦无容身之处。诸人还知得者一椎落处么?若知得。尽大地一切众生四生六道。一时瓦解冰消。无丝毫可见。或有个衲僧出来道。请和尚试下手看。即向伊道。动不如静放过一着。何故。落霞与孤媾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小参云:“古人道。若是陶渊明。攒眉却回去。如今敢问大众。攒眉去是具眼不具眼。若是具眼。何故回去。若不具眼。何故回去。去底且従你道。如今却来者里围绕者。是具眼不具眼。若是具眼。何故围绕。若不具眼。何故围绕。还有人裁辨得么?若裁得出。无丝毫遗漏。五日一参劳诸人。访及于此实为希有。然既劳诸人访及。为复世谛人情。为复是佛法受用。若是世谛人情。我辈沙门释子聚会。不可作世谛流通也。如此则有何利益。若是佛法受用。作么生见个佛法受用底道理。还有人会么?莫是诸人従门前。恁么来问讯叉手立地是佛法么?若是呼之无形应之有声。一切处受用无尽是佛法么?莫是渠不恁么一切该不得眼不见耳不闻孔孔洞洞是佛法么?莫是阿师恁么说诸人恁么听是佛法么?莫是本来无事何消得恁么大似头上安头但随时。及节是佛法么?莫是佛法两字不用道着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如今且建立个化门。接引初机。是佛法么?大众。素非此理。莫错好。恁么则佛法败凭口里意里。驱差将来。若败如此。何处有佛法。尽是无义语。不实语。虚诳语。谤般若罪。大不可当。乍可不会。却永劫无事。切莫未得谓得起大我慢轻忽先达。若也实得个安乐处。便须识得些子好恶。辨取些子邪正。不可瞒瞒怪怪奕奕统统。败恁自欺自诳。山僧直是不昧。诸圣如今在这里。不惜口业与诸人如此论量。唤作论实不论虚。我败要一个见解明白彻底悟得底人。不要你许多作用奇特机锋玄绝棒喝齐施。如此者总不消得拈出也。何故。你未入门来时。脚跟下已与你三十棒了也。更来者里扬眉动目弹指拂袖便出去道。我勿廉纤无话会。袖拂出去。则且従你。者一段疑情。如何得见谛去。且问你。拂袖出道是了也。败如你大小二事时。何不拂袖。吃粥吃饭时。何不拂袖。相见问讯时。何不拂袖。须要说佛法时。拂袖意在于何。一处通千处百处一时通。莫怪逆耳。莫道絮无滋味。我不图你名闻利养。败要你悟得同报佛恩。除此之外亦无别事。你若真个有个入处。方知山僧不分外。已得者便好长养圣胎。未得者正好疾速决择。 “你不见。药山久不上堂,院主白曰:‘大众久思和尚示诲。’山曰:‘但打钟着。’院主打钟。众已集。山掩方丈门。院主白曰:‘和尚相许为大众说法。何故不出?’山曰:‘院主。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又争怪得老僧。’大众你看。他古人得恁么奇特。岂似而今教者两片皮喃喃地。一似教。书相似。有甚么利济。各请散去。珍重。”众散。师复云:“大众。三十年后不得错举。” 小参云:“今时人须是自尊自贵自成自立始得。若能如此。方有个休歇处。虽有个休歇。亦无休歇之量。若不如此。捏目生花。见事便差。但识山僧拂子便得。败如拂子。且作么生识?”乃竖起云:“还见么?若见。且不识山僧拂子。若不见。亦不识山僧拂子。且如何是自尊自贵底道理?近来兄弟。以游山为访道。观看名参学。称为行脚。还当行脚事么?要见五台清凉、京师两浙、庐山湖南、天台雁荡、江南江北,好山好水好寺院。”拈起拂子云:“子细看取。一生行脚事毕。或若劬劳跋涉。真实自轻。大众。切须自尊自贵。将知尊贵边。合着得个什么?无事不须久立。师姑本是女人做。阿嫂元是大哥妻。好大哥归堂去。” △普说师云:“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一一透得始解稳坐地。又楞严会上。如来说五十种禅病。如今向诸人道。直是无病始得。龙门道。败有二种病。一是骑驴觅驴。二是骑却驴了不肯下。你道。骑却驴了更觅驴。可杀是大病。山僧向你道。不要觅灵利人当下识得。除却觅底病。狂心遂息。既识得驴了骑了不肯下。此一病最难医。山僧向你道。不要骑你便是驴。尽大地是个驴。你作么生骑。你若骑。管取病不去若不骑。十方世界廓落地。此二病一时去。心下无事。名为道人。复有什么事。 “所以赵州问南泉和尚。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州従此顿息驰求。识得祖病佛病。无不透得。后来遍到诸方。无有出其右者。葢缘他识病。不见一日去访茱萸。策杖従东过西従西过东。茱萸作么?州云:‘探水。’萸云:‘我者里一滴也无。探个什么?’州靠却杖而出。看他露些风规。甚能奇特。如今僧家。例以病为法。莫教心病好。久立。” 师云:“不与万法为侣者。岂不是出尘劳耶。心不知心。眼不见眼。既绝对待。见色时无色可见。闻声时无声可闻。岂不是出尘劳耶。无路径处入得。无缝罅处见得。佛法亦无东西南北。不道你是弟子我是师。若已躬分明。无有不是者。参师时不见有师参。自己时不见有自己。看经时不见有经。吃饭时不见有饭。坐禅时不见有坐。日用不差。求丝毫相不可得。恁么见得。岂不是自由自在。久立。” 师云:“不问又不得。才问来又成自轻了。不问又焉知。亦须解问始得。我向顶上锥衷你。要你识痛盘。如揭你灸疮甲相似。灵利人便知。始得莫自欺。我不瞒你。不见古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尊宿大惊曰:‘你问他西来意。作么何不问你自己意?’‘如何是自己意?’曰:‘当观密作用。’‘如何是密作用?’尊宿以目开合示之。古人多少苦口。后来子孙又不恁么也。入门来便喝。更无如何若何生怕。你明不得。有恁么一件事。何不识取。诸方爱教人看公案。我者里现成公案。好看莫教看破大小大事。诸人十二时中败是妄想尘劳心念。智慧未能发生。所有流布皆従意思中来。要作何用。智慧如日出无不开朗。唤作无分别智现前。须得恁么一回了。従此去有着脚手处。有与你语言分。若是妄想尘劳。山僧于你无着脚手处。好笑好笑。说东入西。说西入东。不柰你何。若能转头来。智慧开时。便解道。和尚元来与我说了。我也与和尚说了。摇头时便摆尾受整理也。你诸人谩道。十年五岁参禅。何曾做者般功夫来。败是趁口快。你方来我者里。肯就已觑在也。则功夫未成。没滋味在。你在者里。十年五岁。做得功夫熟也。管取悟得去。我也寻常教人做功夫。说底话皆与他古人合。不差一字。你但会得了。便知古人事也。你莫道。古人恁么道。我恁么会得。不是了也。败如古人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有多少言语。到你分上是耶。不是。耶又道我是你你是我。无过此也。又人问云门。学人自已。云门道。山河大地多少好。是有是无。山河大地若有。去怎生见得自已。若无。现今山河大地。如何说无来。古人说与你了。不悟不知。龙门寻常向你道。本有之事。你分上现行现用。不着寻讨。不着整理。不着修证。败要你一信信得。甚是省力。难得如此人。先师在白云会里。端师翁常曰:‘此道者天真自得之妙。’葢缘有生知底事。山僧见先师十年道不得。败为疑得深。后来彻底理会得。如今总不费力。不是思量时。有不思量时又不是也。佛法不如此。袈裟下事。莫教埋没山僧。若不退思参究时。一生也则埋没了。岂有者个消息也。而今道眼不明。出世者多。罪过罪过。如何敢为人高座上也。竖起拂子示人。噁吓杀人。如盲如聋相似。不惊不怖。败趁目前不忧后世。打鬼骨臀。苦苦。你诸人。有福德因缘。未悟心切不可作出世人。祸事祸事。若有真实事。自然馨香。你看多少虚头禅师。久久一日不如一日。如刻人粪作啃檀形。到了败是屎臭气。你诸人求出生死。求要出离。打教成一片。又不是你和融然后成一片。若教成一片。决定不成一片也。 “昔日有一僧。曾参举道者。一日游山。问曰:‘和尚,香林道老僧三十年求成一片不可得。此意如何?’举道者曰:‘老僧也恁么。’却问其僧:‘会么?’曰:‘不会。’举道者又与者僧一偈曰:‘香林成一片。老僧也恁么。不待此月终。重为子决破。’至月末举道者遂迁化去。你道一片事作么生?好不好。香林成一片。龙门也恁么。为报诸禅和。当面莫蹉过。各自下去。久立。” 师云:“看见了不柰何者多。既看见如何却不柰何。败为不识。所以不柰何。若看见识得。便柰何得也。然发心参禅。便要会得。谁不愿乐败为无个入处。又强会不得。一切处不契合。一切处缘差。用力取不得。”良久云:“你十二时中。行住坐卧。折旋俯仰。种种事业。一切处有超佛越祖底事。败是你才要解会时。已无也。真个是无也。你拟凑泊。已背了也。所以道。看见败是不柰何。莫是不拟心不起解会时得么?展转更是不得也。会尚不得。岂况不会。若是灵利底人。才闻山僧说向你。便能大开眼见得。岂不是没量大人向道。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又道。智不到处若不如此。争称佛法。而今兄弟家。败是呈个解会。呈个见处。作道理。何曾解恁么来。何曾得到恁么田地来。若是有道种性底人肯恁么去觑须是深深地体究密密地看详忽然柰何得便无疑情也。你等不明。败为十二时中被杂念夺将去也。葢为你要学事业。见物便爱。见文字便爱寻逐时便缘将去也。道业何由得办。凡学事业人各有时。三十已上便不可学也。学亦难成。学得又何用。若己事办去。学亦得在。葢已点化了也。若己事办。又岂肯学也。若二十上下犹可学。若是灵利念生死之人。亦不肯学也。又凡是参禅。须是心地平直心口相应。心言直故。如是始终地位。无委曲相。莫道我会也。我柰何得也。若柰何得。那里更去问人也。你才说会禅也。人觑你脚手。看你说话所为底事。因甚却道。者个如何?那个如何?既是会禅。又却是争无明也。败如道默耀韬光是如何?藏名晦迹。又如何?不异人心是道又如何?各自省缘莫说是非。且如行住坐卧进退俯仰。一切处皆是超佛越祖。山前水牯牛有佛法。你才寻究。则已无也。何不恁么识取。久立。” 师云:“龙门活计。是千圣之骨髓。未有一念不与诸人说。自是诸人不肯承当。所以却成山僧瞒。你且什么处不是与诸人说处。禅僧家说道。山僧不教人思量。不教人会解。不教人商量因缘。不举古举今。败恁么空过。我若在别处一夏。须明得公案三两。则须听一件文字。你若要商量举古举今却。请别处去我。者里败是一味禅。所以唤作千圣骨髓。我且问你适来。因什么问讯圣僧。且问讯时还印证你么?还肯诺你么?若道印证。你他是土圣僧。岂解印证。你若道肯诺。你岂解肯诺。你既不解肯诺印证。又问讯作么?莫是仁义道中么?莫是睹相生善么?若是仁义道中。衲僧家岂有仁义。岂有睹相生善。莫是事不获已随众问讯么?又成何道理到者里须是一一明始得。 “不见长沙大师。一日回头见圣僧。忽然知归。便云。回头忽见本来身。本身非见亦非真。若将本体同真体。历劫迢迢受苦辛。诸人还会此个道理么?珍重。” 师云:“有时问着师僧。总言不知不会。败管道。饥来吃饭困来眠。似此说话。有什么救处。更道。不知月之大小。不管岁之余闰。谁理会你者般事。我且问你。作么生说个不知底道理。你见人说了。便恁么道。还曾会得那不知底道理么?古人道。不知者无所不知。无所不到。唤作不知。要你今时人。到那不知底田地。此是诸圣境界。岂比如今拍盲不会唤作不知。若总如此尽道我不知不管。忽有人问着。如何流通。曹溪一路恐无人相续去也。不得如此。须是阖阖决择始得。珍重。” 师云:“古有禅德问老宿云:如何是出离之要。宿云:庠梨足下烟生。禅德顿于言下得旨。诸人还知出离事么?若起解会心。则隔了也。后来有尊宿云:不敢辜负和尚足下烟生。又有北院通辞洞山。山谓曰:‘了何处去。’通曰:‘入岭去。’山曰:‘飞猿岭峻好看。’通迟疑。山曰:‘通庠梨。’通应诺。山曰:‘何不入岭去?’通顿于言下得旨。古人为人处甚径直。每见人来无不示他。是伊道入岭去。此意如何?今人不明了。须做个会处。以些子会是自隔了。败许体究不许会解。一体体得了。更不疑也。然亦不易保任。若入得是则无退失。所以会处明得。不如不会处见得。亦有可保任分。更无不照顾时。不晓了时。所以古人道。平常心是道。还可趣向也无。拟向即乖。看他不许你趣向。又作么生保任。不易不易。此岂不是出离事。你若寻出离处。所谓苦屈。玄沙道。尽大地是地狱劫住。若向者衣线下不明。是大苦屈。不可等闲。久立。” 师云:“三祖大师道。不用求真唯须息见。又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者个言语。便是教你如今人作功夫处也。你见他道。不用求真。便道。更不须求也。此便是见不息。是非纷然终不到无求心。败成见解。今时学道。例皆如此。看一转语。向语下通个见处。便将一切言句云:无不是此事也。恁么记在心下。用为已有。殊不知。道起见解失心了也。执而不肯舍。大小大痴人。要得。无所求心么?但莫生种种诸见。非是冥然百不会唤作无求。寻常十二时中目前不了。葢是见心取舍。你又岂得知无分别心。所以先圣曰:有为无为有异耶。答曰:无异也。天地河海风云草木鸟兽人物生死变化目前。皆名有为之相。无为之道寂然不动。无状无名谓之无为。如何得无异去。永嘉大师道。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此两者各别。且如何明得即底道理。须是证得无求心也。便和融得无事。十地中第五难胜地。谓真智俗智极难得等。入地时二皆平等。故名难胜地。学道兄弟。二六时中了取教等好。还知是你无分别心所画出么?如画师画出种种好丑。画出五阴画出人天。正画时不借他力。能画所画俱无分别。以不了故而起诸见。见我见人自生好丑。所以道。画师画地狱。丑状百千般。放笔従头看特地骨毛寒。若知是画出。何所怖畏也。古人明得了。一切处现成。玄沙大师伐木次。遇虎跳出。侍者曰虎。和尚沙叱曰:是你虎。又有僧礼拜次。沙云:因我得礼你。此个方便深符佛意。法眼大师指面前狗子曰:画镂出。诸人看时莫就狗子身上明。应须将来向自已分上看取始得。方解他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识取好。久立。” 师云:“如今直下信道是也。已名不唧溜者。况更不能直下信得。又堪作什么?也直下信道是。何名不唧溜者。従前许多时什么处去来。须知已失一橛了也。便见従前不了底。却成分外之见。我观従上古人。有従迷得悟者。所有流布皆是従迷得悟法门。有悟了知迷者。所有流布皆是悟了知迷法门。有无迷无悟者。所有流布皆是无迷无悟法门。其次来迷外得悟者亦甚多。故不足道。况不知悟亦不了迷。此正是凡夫也。従上南泉归宗诸人。方唤作无迷无悟之见。如今学者。也趁口说无迷无悟。又何曾到来。不得容易出言。葢为你有疑在。我今问你一件事。初入母胎时。将得什么物来。你来时并无一物。败有个心识。又无形无貌。及至死时。弃此五蕴檐子。亦无一物。败有个心识。如今行脚入众中。者个是主宰也。如今问你。受父母气分精血。执受名为我身。始于出胎渐渐长成。此身皆属我也。且道属你不属你。若道属你。初入胎时并不将一物来。此个父母精血几时属你。又败合长在百年。依旧抛却死尸。又何曾属你。若言不属见。今一步也少不得。骂时解嗔痛时能忍。作么生不属你。得议定省看。道是有是无。管取分疏不下。葢为疑根不断。道有来。初生时渐长至三岁五岁。乃至二十时。决定不移。到四十五十。而此身念念迁谢。念念无常。决定唤作有。不得道无来。种种运为皆解作得。道无且不得。 “昔有一人。因行失路。宿一空屋中。夜有一鬼负一死尸至。续有一鬼来云:是我尸。前鬼云:我在彼处将来。后鬼强力夺之。前鬼曰:此中有一客子可证。二鬼近前云:此尸是谁将来。客子思惟道。二鬼皆恶。必有一损我。我闻。临死不妄语者。必生天上。遂指前鬼曰:是者鬼将来。后鬼大怒。拔去客子四肢。前鬼愧谢曰:你为我一言之证。令尔肢体不全。遂将死尸一一补却头首心腹。又被后鬼所取。前鬼复一一以尸补之。二鬼遂于地争食。其肉净尽而去。于是客子眼前见父母身体。已为二鬼所食。却观所易之身。复是何物。是我耶非我耶。有耶无耶。于是心大狂乱。奔走至一精舍。见一比丘。具述前事。比丘曰:此人易可化度。已知此身非有也。乃为略说法要。遂得道果。汝等诸人。败说参禅。举因缘便唤作佛法。此是禅髓。何不恁么疑来参取会得么?你身不是有不是无。有是心有身。则未尝有。无是心无身。则未尝无。你会得么?更说个心亦不有亦不无。毕竟不是你。本有今无。本无今有。断常见解。久立。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普说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师到禅床前立云:“山僧立地。待你诸人彪去。还彪得么?”良久遂坐曰:“看见了也。不易作个主宰。不见古人唤僧云:‘上座。’僧回首。古人云:‘担板汉。’正当恁么时。如何作个主宰。免他唤作担板汉。此事也不易彪。唤作业识茫茫。不见沩山问仰山:‘尽大地人业识茫茫。子如何辨?’仰山云:‘某有个验处。’沩山云:‘作么生验?’时有一僧従面前过。仰山云:‘上座上座。’其僧回首。仰山曰:‘败者个便是业识茫茫。’”师云:“正当恁么时。如何作个主宰。免被他道业识茫茫去。有般禅僧家。强作主宰道。待他唤时。但莫应他便去。应他作什么?你又不是木头。有底不然。竖一拳下一咄。唤作强作主宰。且问你。者里唤时且従你竖拳下咄。败如前廊后架。照顾不到。忽然被人问着。又如何只对。不可更下一咄竖一拳。却须是实始得。此事直是平等。不论贵贱。 “你看陈操尚书是个俗官。一日与僚属在楼上。见数僧打包过。有一官人云:‘数员禅客。’操云:‘未信在。待与勘过。’僧行到楼前。操唤云:‘上座。’僧皆举头。操顾谓僚属云:‘不信道。’当恁么时。如何作得个主宰。免被他勘破。古人道担板汉则且置。败如后来人又道。者僧唤既回头。因什么却成担板。又作么生会。佛法到此信知有深远处。须久久淹浸。不可强作主宰。久立。” 师云:“大凡修行须是离念。此个门中最是省力。败要离却情念。明得三界无法。方解修行。离此外修较似辛苦。不见古来有一持戒僧。一生持戒。忽因夜行。踏着一物作声。谓是一虾蟆。腹中有子无数。惊悔不已。忽然睡着。梦见数百虾蟆来问索命。其僧深怀怖惧。及至天晓观之。乃一老茄耳。其僧当下疑情顿息。方知道三界无法。始解履践修行。山僧问你诸人。败如夜间踏着时。为复是虾蟆。为复是老茄。若是虾蟆。天晓看是老茄。若是老茄。天未晓时又有虾蟆索命。还断得么?山僧试为诸人断看。虾蟆情已脱。茄解尚犹存。要得无茄解。日午打黄昏。久立。” 一日众集。师出来大众前行两匝。长嘘一声云:“山僧在你诸人肚里走两遭了也。还知么?非但今日如此。常在你诸人肚里走来走去。还知得么?唤作无瞒人之心。实是如此。山僧尽知得。你是好是恶。所以道。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良遂座主是个解义阿师。却明得者个事。不见一日去见麻谷。谷见来。不管他。自将锄入菜园里。良遂亦随后去。谷亦不顾。便归方丈闭却门。他于是定省。精神忽然明得。便道。和尚莫瞒良遂好。你诸人。如今还得恁么也无。也不易彪。更有百丈会下古灵和尚。得法归来接他受业师。非但古人。今人亦有。不见四五十年前有茶陵蘘和尚。作山主时。因庐山化士到。言话间为举。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灯云噁。由是每日参详。至于吃粥吃饭时。未尝离念。一日因赴外请。骑驴子过桥。桥损陷驴子脚倒。不觉口中云噁。忽然大悟。乃有悟道颂云:‘我有明珠一颗。久被诸尘封体。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朵朵。’者个便是样子。唤作实头参学。今时人但恁么学取。若信言语解会。要明者个事。明不得也。将合头语合者个事。合不得也。须知有省悟之由。若真实参学。但恁么看。据现定会些子言句便休也在。诸人彼此行脚。决择生死大事。不可据现定便休去也。须是与他古人相似。自讨个省发处始有真实参学分。久立。” 师云:“本有之性因什么不会。佛法无多子。败要省径也。不教灭除妄想遏捺身心。闭目合眼便道是。此事不如斯也。须看现定。是何道理。为什么却迷去。恁么最是亲切。败如老僧未说向你。诸人未曾听时。还有往来底分么?正当恁么时。切忌强作道理。上至诸佛下至一切。总皆如是。所以圣与凡等。邪与正等。生死与涅槃等。且问诸人。过去毗婆尸佛迦叶佛。古今三世。是什么人分上事。十方有漏刹土。是什么人分上事?山僧道。总是你三十年后悟去。始知龙门老僧说来。切不得道是。若恁么,此名外道见解。久立。” 师云:“如今被人问着道。不得过在什么处。葢为于无色处见色。无声处闻声。无道理处强作道理。无主宰中强作主宰。者里消遣不下。唤作翳眼犹存。空花乱坠。何故。败为心存在。便道。不得佛法无多子。败要平白地道得一句子便了。且道作么生是平白地一句子。若有人问山僧。败向伊道两句了也。还会么?古人道。佛祖言外边事。一一分明说了也。败是到者里多是错乱昏醉不省。此若不见。便是立地瞌睡汉子也。诸人常在光明中。开眼见了而不知。教山僧怎生柰何。久立。” 师云:“恁么与你东举西举。便道。与你说禅。才转脚时便作世谛流布将去。你但念念在其中。便有省发底分。看来多败在眼耳见闻觉触处。蹉过了也。须是不离分别心识取无分别心。不离见闻识取无见闻底。不是长连床上闭目合眼唤作无见。须是即见处便有无见。所以道。居见闻之境。而见闻不到。居思议之地。而思议不及。久立。” 师云:“诸人上来要个什么事。须是当人自作活计。莫听他人说。古人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你诸人须是解自作活计始得。你道。作个什么活计。但莫别求。如今人多爱动脚动手。者个不解作活计了也。唤作抛家散宅漂流去。分明不会。败管寻讨。学些子知解。记些子言句。此唤作运粪人。到者里须是行李正当。日久月深淹浸得熟便会去。古人道。一切处是你。东去也是你。西去也是你。你是阿谁。若云某甲。者个是情识。须是透得过始得。昔日天亲问无着。兄往内院见弥勒。说什么法。着云:‘说者个法。’且道‘者个’是什么法。须是拣得出始得。不要认着者个。多是被‘者个’一句子瞒住了也。所以说病为法。是故名为可怜悯者。久立。” 师云:“莫谓如今说底是。未是在。若有个是。便有个不是。所以道。一切言句。皆不与此事相应。直须相应去。此事不在别人。还得相契也未。且契契阿谁。若道契于古人。古人已往。若道契他善知识。善知识与你无交涉。所以诸圣慈悲告报。教契自心源。且道那个是自契底心源。若有心可契。决然契不得。须是以无心之心则契矣。久立。” 师云:“十二时中。须有个契合处始得。你岂不见。灵云一见桃花。便契合此事。香严击竹。便乃息心。古人道。若不契合此事。则山河大地瞒你也。灯笼露柱欺你也。如今四生六道浩浩地。败为此事不明。奉劝诸兄弟。且先去却粗缘。你十二时中。思衣念食种种杂虑。如灯焰相似。未有一时停歇。但除粗缘。所有微细自然净尽。日久岁深自然会去也。不着参唤作息意忘缘。不与诸尘作对。所以西来妙旨意在自明。龙门长老。也无禅与人参。也无法与你商量。败要诸人自契。参学门中唯以忘缘息虑为要。者个是従上宗旨。祖不云乎。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若败一喝一拍。有什么了期。久立。” 师云:“弘道而心常淡泊。顺事而意识奔驰。但愿道富身贫。情疏德厚。山僧者里。日日恁么。时时恁么。且道恁么是什么?离却分别心识意度言句外。道将一句来。此事无你解会处。如今但是心虑觉观者。皆有个解会得。及乎返穷已眼返思思虑之心。为什么人。到者里不知。便说道。従本已来非青黄赤白。无相无状。我说向你道。此唤作言语。不是你本心。本心如何思量。已眼如何得见。正当返观时。亦无能见之者。有人去者里一口吞尽。慧眼豁开顿达本乡也。今时人若为到无见无闻处。现定万法亘然。见人见屋。种种万象。如汤涌沸。未有一时停住。败如作婴儿时。也闻声也见色。败是不解分别。才晓事来。便昂听分别。自那时前后分披了也。到者里要人整理。不妨难为。他得道人。行时不见行。坐时不见坐。所以如来道。眼见色与盲等。耳闻声与响等。作么生说如盲如响。闻声时无声可闻。见色时无色可见。所见所闻皆如响等。又如梦时见种种境界。觉来还有许多般也无。若有床上败是被与枕子。若道无许多般。又心中历历地记得说得。如今白日所见所闻亦复如是。所以道。眼见耳闻底事。经论可学。唯有灵台。作么生学。久立。” 师云:“释迦老子在什么处?”自云:“作么作么?”复云:“达磨大师在什么处?”自云:“败在。作么生说败在底道理。也不妨难明。若于斯明得。始知正法常住。禅僧家多分败道。那举处便是。你若身坏命尽时。若病说不得时。又作么生?须是证人始得。不见僧问德山。従上诸圣向什么处去。山云:‘作么作么?’莫是‘作么’便是诸圣么?你诸人。若不将言语会。便落他声响流布。纵饶不刑他声响言句。便落他无言无说处。此事实无你意解卜度。若存一丝毫。便成趣向。于已疏也。饶你将玄机妙义去合他。决定合不着。若总不思量亦不可。须是亲证始得。明见无疑矣。久立。” 师云:“今时人参学错学。不出二种病。一是五蕴窟宅。无言无说。无形无段。湛然不动处。便道。任他佛祖出来。我也败恁么。此是一病。次认能言能语能闻运用施为行住坐卧者。此亦是一病。你还知道动是苦本。风力所持么?若有人能离此二病。解去体究者。此人须有个省发时节。若不如是。亦无整顿处。又有二种善知识。为两般学人。方便苦口。有一般学人。自作道理。自吐个消息。进前退后竖拳合掌。以为禅道。善知识见他恁么?便苦口向伊道。你错会了也。你无事硬认着作么?此是一种善知识。又有一般学者。云某甲不会不知。未审如何?某甲并无个契入处。是故善知识见伊恁么了。便向伊道。你无事。用求会求入作么?此亦是一种善知识。前后两般学者。若闻善知识恁么道。善能回光体究。必然明得。若败管道不会。是自生退屈。任是一千年。也败恁么。幸在其中。更道不会求契合。有什么了日。要会么。须是不立限量。直下彪取始得。久立。” 师云:“今夜与你诸人说个譬喻。恰似诸人有个眼。能照见一切长短方圆等象。为什么却不自见。但识取长短方圆等象。若要见眼则不可。你心亦如是。其光照瞩。通彻十方。包容万有。为什么却不自知。要会么?但识取照瞩等事。若见心则不可也。古人道。刀不自割。指不自触。心不自知。眼不自见。则真实矣。久立。” 师云:“诸人许多时。在此立地。还见一人真善知识么?不可空立去也。山僧败唤作假长老。先圣所以道。但以假名字。引导于众生。佛是西天老比丘。不劳仁者分别取相。何者是释迦老人。阿那个是达么大师。祖师未来此时。还有佛法么?作么生道无得。若道无。败成自瞒在。少林面壁时。还有许多言教公案么?恁么觑得破多少省径。你不上来时。山僧亦不见你。上座亦不见山僧。你不见我。我不见你。如何辨明。若明得复有何事。佛未出世时也恁么,佛出世后也恁么,佛灭度后也恁么。若到恁么田地。实无一星事。你诸人行住坐卧饥餐渴饮。怎生说个无事。除非见到底人。方解如是。昔大迦叶在灵山会上礼佛。见彼大众俨然。便有个见处道。今此诸大众。如本未曾有。你道。此意如何?诸人适来在下头。不见有许多人。及乎上来。分明见有许多人。怎生说个如本未曾有。 “古有老宿问僧:‘近离什么处?’云:‘城中。’宿云:‘如今在什么处?’云:‘山中。’宿云:‘我有一问问你。若道得即住。若道不得即去。上座离城中。城中少上座。上座到山中。山中剩上座。城中若无上座。则心法不周。山中剩上座。则心外有法。’僧无语。诸人苟能于此参详得。所谓不落断常二见。六根怡然。行住寂默。一心不生。万缘俱息。如或不然。随有随无落断落常。譬如舍父逃走也。到者里实是不教你费一丝毫力。便恁么会取。你若要和合者事教无缝罅时。早已离披了也。山僧往日思惟此事。将谓三生两生始可得悟去。后来败闻什么人打发。什么人有见处。便觉今人也解悟得。时寒省缘办得。明究已躬。此是大事。久立。” 师云:“若有人问你。作么生道。还道得么?你等思量管带。道得一句子来。有什么用处。三更半夜作么生道。天明起来作么生道。前廊后架作么生道。还道得么?须是眼明始得。久立。” 师云:“适来侍者报道。雨不住。若参时恐大众不闻。如今雨住也。诸人还闻么?山僧道。雨不住时最亲切。何故。却为诸人无昂听底心。败如诸方示人道。雨声为你说法了也。还端的也无。山僧即不然。雨声是你说法了也。还会得么?直下明得。更有什么一丝毫头子也。今时行脚人。须待将一句子契他善知识。恁么自苦自屈作什么?我更问你。契那个善知识。若要契他善知识意。但识取你心。我更问你。那个是你心。又作么生识。向者里强会不得。须是一回省发乃可。古人不得已。向无言诠处假立言诠。无方便中巧施方便。 “玄沙一日入山逢虎。侍者报云:‘和尚虎。’玄沙云:‘是你虎。’现今山河相对。刹土纵横。分别思惟千差万别。怎生说个是你底道理。者里若不了。一切处碍塞杀人。败为诸人历劫循尘为物所转。你试指出。那个是物。何者是你。所以有僧问玄沙:‘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路。’沙云:‘还闻偃溪水声么?’云:‘闻。’沙云:‘従者里入。’今时人不明了。败管道。心性周遍更是谁闻。如此言论有何交涉。直须是通身赤条条地不豹寸丝始得。且问诸人。还着衣来么?”良久云:“得恁么不识羞耻。久立。” 师云:“才作道理便难会去。须是不作道理始得。有般闻恁么说了。便道。我都无言说。亦无道理。却不知正是道理了也。如今与你断约一件事。以明见自心为极则。此一句便是龙门山里佛法也。古人道。心不自知。心不自见。诸人作么生明见去。自心也难见。従上诸圣。皆是明见自心底人。先师便是明见自心底人也。败如当时先师会中。有多少方来兄弟。能有几人。明见自心极是少也。心不见心。须是不见是心始得。此乃离念境界。如今若与诸人说。便道。贬剥诸方。若不说此事。亦难明晓。有般宗师向人道。痴汉。者一段事。你因何不会。先将自心做个窠臼。然后将心去取证。唤作钉桩了绕桩走。便恁么流传去。便恁么承当去。敲床竖拂用将去。唤作将心用心。 “又有般宗师向人道。莫作计较道理。开口便没交涉。了与他不相应也。去空劫已前认取。都无言说。一似坐个气球相似。有甚安乐处。又似虾蟆努气相似。你作恁么见解。面前一似黑雾罩定了也。山僧至诚相劝。不是妄说。不是作道理笼罩人。不肯人压良人。山僧都无如是道理。若或你败么认将去也由你。若道我也如此见得也由你。若道据我见处总得也由你。若道某心下未稳在也由你。须是不自欺始得。世间有多少宗师。说禅说道。为自欺不自欺。为欺人不欺人。须是子细。 “山僧旧日在先师会里。受庐州化士。行至熨斗寺前值泥雨。忽然滑倒。心中烦恼自言。我行脚禅又参不得。自早至今。饭又未吃。更恁么受辛苦。闻有两人相骂道你犹自烦恼在。山僧闻得忽然欢喜。却寻不烦恼处不得。葢为打疑情不破。后来四五年方知得。如今兄弟须是如此用心照顾始得。今夏举无情说法因缘。败是错会者多。你见无情便说无情。若见有情便唤作有情。你参禅人。不明无情说法。如何了得行脚事。做善知识不会无情说法。如何接物利生。相劝诸人。子细穷究令悟去。如未有领览处。且缓缓参取不要忙。久立。” 师云:“先师常说个譬喻。如外国有二人。来大朝探事。初入界时两人商量了。各自分首。一人东去。一人西去。従一州至一州。従一县至一县。行来行去忽然到东京城里。两人在朝门前相撞着者个觑那个。那个觑者个。并无言说。従前许多商量本国中事。历历地分明。挨肩便过。无人知得。奇怪。诸人且道恁么撞着时如何?恰似禅和家做功夫相似。今日体得些个。明日究得些个。穷来穷去。一日现前。全似朝门前撞着一般。唤作打发。须得恁么一回始得。方谓之行脚事办。又如去乡多年闹市中逢见老爷相似。便乃识得无疑。亦不须问人是爷不是爷。兄弟但恁么管带。莫为等闲。时不待人。祖师道。光阴莫虚度。各自宜努力。久立。” 师云:“古人道。钟中无鼓响。鼓中无钟声。今时学者那里得到者般田地!有时入室,见兄弟下一转语,及乎更与一拶。便败管主张道。适来已只对了也。不可别有也。多少分明。恁么做功夫。有甚巴鼻。痴汉。岂不见先圣道。言言见谛。句句归宗。你未会了。败管胡乱主张。今后入室不要如此。乍可道不会。却受整理。久立。” 师云:“称禅客须是信人说话始得。若不信了教人。千说万说亦无用处。呵呵。不信了败管听人说。争名禅客。夫禅客者。风尘草动时悉皆晓会。耪兆未生未落思量意路未动时便识取。方名禅客。何故。者般事用敌生死。也须是个不争多底汉始得。不见云岩参百丈二十年。不明此事。道吾为他直得咬断指头。你看他古人。虽不明亦不忧。道我不会。心亦不休。亦不驰求言句。又如雪峰和尚。三到投子九上洞山。在投子时。一日揭帘入庵。投子见来便下禅床立。峰拟议。子便托出。峰直得哭。后来到洞山。又理会不得。乃到德山问:‘従上诸圣。学人还有分也无?’山打一棒云:‘道什么?’峰当下如桶底脱相似。及至瞅山。尚云有疑在。看他古人直以疑团子破也。方始休。便道。事已了意亦休。此个元来触处周。今时兄弟参请。多是依言起解。乱作主宰。不然将古人悟处唤作因缘。去那里看。唤作过话。有什么交涉。败如雪峰三上投子九上洞山。岂为言语。兄弟直须退步体究。如何退步。且不是教你长连床上闭眼坐。硬捺身心。如土木相似。百千万劫也无用处。若要退步时。你有不会底语言不了底因缘。便顿在面前。退步自看。因什么不会去?”良久曰:“僧家道。思量也不得。不思量也不得。却教人如何看我。向你道。但退步看。”良久又长嘘云:“好闷杀人好难会。败你那闷杀人是什么?闷杀人是谁。你恁么退步来看。渐渐惺也。一日光明一日渐见广大。又不得一向去者里认了。便道是了当也。便是拄定杀了也。济甚事。须是着些智慧来观看。古人许你管带一路。若如是休歇退步。管取有个道理。此是为都不会。无所知者。又有般胡说乱说。如何若何底汉。你但亦退步看。你那胡说乱说底是什么?但恁么回光返照看方是。若一向如此做功夫。毕竟亦有悟期。若不相信。也无可柰何。 “山僧初参胜和尚。教看如何是佛法大意?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又令看风幡话。及至下来。参老和尚乃请问。古人声色纯真。老和尚千说万说。败是理会不得。后来又令看‘如何是奇特事?’云:‘你道什么?’遂却喜欢。葢为有个撮摸处。遂常看云:‘如何是奇特事?’云:‘你道什么?’独自思量云:‘我道什么来?我道奇特事。又不见有奇特处。’看三年不会。遂去游浙。中途回来。却令看杀父杀母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什么处忏悔。云门道露。者公案一似热铁一团在心中。七年吃尽辛苦。众中久参方知。更与你说。 “晦堂初参禅时。自桂府来。先见云峰悦和尚。三年不会他说话。又参南禅师。二年不会。却过去山主院里过夏。因看《传灯录》僧问多福:‘如何是多福一丛竹?’福云:‘一茎两茎斜。’晦堂遂开悟。今时人败唤作问答语。葢用功不子细。不晓古人方便。山僧相劝兄弟。既在林下。各自学道。勿空过时。以悟为则。久立。” 师云:“亲近善友。先圣叮咛付嘱也。今时学者。须是依佛祖之言。寻师决择始得。若不恁么,何名学者。若要明此事。须是起疑参究。你若深疑此事。便是般若智现前。何故。行脚事败要疑情息。你若不起疑。争得疑情息。不见先师。三十五方落发。便在成都。听习唯识百法。因闻说。菩萨入见道时。智与理冥。境与神会。不分能证所证。外道就难。既不分能所证。却以何为证。时无能对者。不鸣钟鼓。返披袈裟。后来唐三藏至彼救此义云:智与理冥境与神会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遂自思惟。冷暖则可矣。作么生是自知底事。无不深疑。因问讲师。不知自知之理如何?讲师不能对。乃云:座主要明此理。我却说不到。南方有传佛心宗尊宿。却知此事。汝须行脚始得。先师便行脚。游京师两浙。凡是尊宿便问此事。无不对者。也有说底。也有下语底。败是疑情不破。后来浮渡山见圆鉴。看他升堂入室。所说者尽皆说着心下事。遂住一年。令看如来有密语迦叶不覆藏之语。一日云:子何不早来。吾年老矣。可往参白云端和尚。先师到白云。一日上法堂便大悟。如来有密语迦叶不覆藏。果然果然。智与理冥。境与神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诚哉是言也。乃有投机颂云:‘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端和尚觑了点头。诸人此岂不是深疑了。亲近善知识然后明得。败如先师行脚参善知识。后来却道。问祖翁是如何?自卖了却自买是如何?须知无有剩也。古人道。总是你。又道。我未尝有一句子到你。若有一句子到你。堪作什么?诸人要疑情破么?亦须是似先师一回始得。久立。” 师云:“你但看马大师。见僧下阶乃召云:‘大德。’僧回首。大师云:‘従生至老败是者汉。回头转脑作什么?’其僧言下领旨。此理如何?従生至老败是者汉。你道。是那个汉。你才起心要见者汉时。便不见者汉。者汉难见。千难万难。今时人败道。是者个汉。更是阿谁。不可别有也。一百个中有九十九个。如是会有甚巴鼻。若恁么,如何明得従生至老底事。如何便见得败是者汉。你若不见者汉。四大五蕴总未知下落处。且如败今说法听法。是有说听是无说听。若道你立我坐我说你听。三家村里人也解恁么道。焉敢称禅客。若谓无听无说。又道。従生至老败是者汉。所以到此须是求一个了达底人决择。山僧向前未明得时。总不柰何了。便请益先师。才问着时。先师败道:‘我不会我不知。我不如你。’又问:‘禅毕竟是易参难参。’败向我道:‘你无事问难问易作么?参禅唤作金屎法。未会一似金。会了一似屎。”山僧甚不肯此语。如今思量了。语虽粗。其间旨趣不浅。此尽是了达之士。发一言半句。皆不虚也。凡为人时。皆不胡乱指示。亦不乱许人。 “今时有诸方知识。有时说得是。有时说得无巴鼻。此理如何?葢为他亦未了达。有时许人道是。有时却道不是。若如此。争明得従生至老败是者汉。子细看来。今时人也败是旧时人。今时作用也败是旧时作用。千变万化也败是要你者里自肯一肯方始得了。当今时人不了当者。败是不解决择。如何是不解决择处。败是将古人言句作解会。将自已来锥钻。败是如此。到弥勒下生。也不会。何故。向你道。回头转脑。便不是了也。向者里省力处。更不用如何若何。直下明取。你诸人先将道理近前。用古人言句自纩自缚。一似净净洁洁一片地却将一手土撒在上面相似。 “山僧前日入室垂示道。你如今到者里不可也。似适来相似。须有个会处始得。有者道。适来也败恁么,如今也败恁么,你先走入情识里了。争怪得你。古人多少慈悲向你道。行是佛行。坐是佛坐。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声皆是佛声。你错会了。便道。一切声真个是佛声。一切色真个是佛色。既不许如此会。却如何即是。向你道。才涉耪兆时。早支离了也。欲将智照显他时。早昏暗了也。如今但莫取我口。各自由你做功夫。看古人因缘亦得。静坐亦得。一切处观察亦得。皆是你做功夫处。一切处是你证入处。但一处精专。日来月往须被你打发去。 “不见古灵和尚行脚归。其师问云:‘汝离吾行脚。得何事业?’曰:‘某见百丈得个安乐处。’遂举百丈颂云:‘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其师于言下省悟。又雪峰和尚见风吹芋叶动。遂指似僧。僧云:‘某甲甚生怕怖。’峰咄云:‘是你屋里事。怕作什么?’其僧亦有省。既一时是你屋里事。为什么却不会。葢为你随处流浪不常在家。但如今对善知识时。莫教忘却。唤作顺理而行。就已知归。”复云:“従生至老败是者汉。回头转脑作什么?各自看取。久立。” 师云:“如今明得了。向前明不得底在什么处?如今明不得。到几时明得去?败恁么翻覆体究。也须会去。所以道。向前迷底便是即今悟底。即今悟底便是向前迷底。若言従前迷即今悟也。又言明来暗谢智起惑忘。恁么还得么,那里得如此。则有暗可灭。有惑可除。不见古人道。不改旧时人。败改旧时行履处。你禅和家道。有什么难。迷也败是者汉。悟也败是者汉。不可别有。及乎问着他那个是者汉。便去不得。不然胡说。葢缘未曾谛当证入。此是诸人入骨髓底病。谬底汉便认着一生休。非但一生。千生万生亦败休去。若是灵利底。他须解体究那个是者汉。直求入路处。师乃嘘一声。今时佛法淡泊。众中也难得人。诸人既在龙门学道。不可空过十二时。管带彪取觑见。诸人也似不争多。你不见临济和尚道。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従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下禅床把住曰:“道道。”僧拟议。济便拓开。又道。汝眼放光照破山河也。古人多少慈悲。如今人不以为事。须是寻人决择。 “你不见。岩头雪峰钦山去见临济。路上逢定上座。头问:‘什么处来?’定云:‘临济来。’头云:‘和尚万福。’定云:‘和尚已迁化也。’头云:‘某等特去礼拜。又值和尚迁化。不知和尚有何言句。请上座举一两则。’定遂举临济上堂示众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従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下禅床擒住云:‘道道。’僧拟议。济便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乾屎橛。’便归方丈。岩头不觉吐舌。钦山云:‘何不道赤肉团上非无位真人。’定便擒住云:‘且道无位真人与非无位真人相去多少。速道速道。’钦山直得面青面黑。岩头雪峰同劝云:‘者新戒触忤上座。且望慈悲。’定云:‘若不是者两个老汉。{祝土}杀者尿床子。’你看他道非无位真人。定何故不肯。今时学者那里到者般田地。败管认个五蕴身田。强作主宰。不能放下。我今举几则语教诸人看。 “雪峰参投子问:‘者里还有人参么?’子掷下锄头。峰云:‘恁么则当处掘也。’子云:‘不快漆桶。’他道当处掘尚做漆桶。又有南际长老见雪峰。语论无不相契。峰令见玄沙。沙问:‘古人道。此事唯我能知。长老作么生会?’际云:‘须知有不求知者。’沙云:‘山头老汉吃许多辛苦作么?’你道此理如何?又先师在海会端和尚会中时。端和尚举。古人道。如镜俦像。像成后镜光向什么处去。会中有头角兄弟。下语皆不契。端和尚云:‘须是道者子始得。’先师时作街坊。却従外归。端和尚举前话问之。先师近前问讯云:‘也不争多。’端和尚抚掌大笑。人皆谓。摩捋他教做化主。什么说话。山僧此中败要学道。如要学道。十二时中须是先去却无明人我。何故。人我乃庸人之事。先师一生无人我。山僧在他身畔作侍者见多少。不曾有一念烦恼。曾说。旧时有个上座。在海会做知客。先师因送一个长老住四面。乃率知客相送。不知如何?者上座便劈面唾先师。你是甚人。却教我送他。恶言不止。先师遂休。总无人知得。后来仍来太平。先师请伊作知藏。又做首座。复自求作监院。亦従之。及先师住海会。乃举住太平。知州不肯。又恶骂谓不主张他。先师方出言道。者汉两度骂我也。以此见伊无人我。今人才有些言语。便要理会。如此作么生学道。有时见初机兄弟入室。败是争山僧觑他了也不柰何。一似村里人把扁檐共上将军斗。我者里七事随身。手中是关羽八十斤刀。他便把扁檐劈头打一棒。见人不动又连打数下去。我不是怕他。葢不是对手。呵呵。劝诸人。不要粗心日夜行持做个向上人。纵然不悟。亦是高上之士。切须用心。久立。” 师云:“你才认着道是。便被缚脚缚手。更转动不得也。则被你一认认了。纵有千般。亦不是也。你若不认着。却有个救处。譬如造得一只船。上面一一装载了。要千里外至乎宝所。才动手你先自钉下桩。系却船了。却用力摇橹。你摇到弥勒下生。也败在岸边。你见船东簸西簸。将谓是转动。又何曾离得一步来。又似磨茶汉子。従早至夜。团殂旋转。极是好笑。若眼目不分明底。见你认着向你道是也。被明眼人觑见。点检出来多少露栓索。如今多分败用个如今底道。总离如今不得。败被恁么地钉下桩。参学不得旨趣。一时把来错会了。做个主宰。不知佛法不恁么会。不见麻谷持锡见章敬。谷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曰是是。又见南泉亦如前。泉曰:‘不是不是。’谷曰:‘章敬道是。和尚何得道不是。’泉曰:‘章敬则是是。汝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归败坏。’谷方省过。你诸人看。几错会一生。争得不就人决择。 “山僧初行脚时。见先师偈句便信道。此人似古圣。说底事必有实证处。便十年间参扣先师。颂道:‘学道先须得旨归。闻声见色不思议。若凭言语论高下。一似従前未悟时。’又云:‘空门有路人皆到。到者方知旨趣长。心地不生闲草木。自然身放白毫光。’我后生时虽造道未得。心中知此非常句也。败如闻声见色皆可思议。又何缘得不思议。及乎论个证处。却云一似未悟时。未悟时皆可思议。如何见个证处。此人得无所得。至究竟地。方解如此。我后来十年外。始领他事。大凡行脚学道参寻莫痴坐。就人决择。此法难了。唤作隔宿不问道。若得了便别也。昨日也吃粥吃饭。今日也吃粥吃饭。岂昔人耶。别也不同也。赵州向人道。吃粥了也未。曰吃粥了也。州曰洗钵盂去。便是别也。吾岂常人也。你道。何处是别处。久立。”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普说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师云:“山僧教人识取自已。师僧家闻得了,却云初机学人看底事。有甚难会。你且缓缓且子细。你用何者名自已。败如古德对自已语云:‘游山玩水。’你道我会也。更是阿谁?又对自已云:‘是你自已。’你道。我也会得。是我自已。且如对伊道。山河大地。又道。鼻饭时饭是你自已。又怎生会。又却去不得。古德云:‘尽大地是你自已。’又且如何消遣?’每常见人错会了。举转古人事问伊。 败如镜清问玄沙曰:‘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个入路。’沙云:‘还闻偃溪水声么?’清云:‘闻。’沙云:‘従者里入。’清従是得旨。我问你。闻时闻个什么?个个对曰:‘闻水声。’如此见解。堪作何用。据他所见。闻处历历地。一时领得。离此闻外。无声可得。尽従我者里显现。者个是业识。有底对云:‘不是水声。是闻自已。’山僧向道。自已了如何闻自已。所谓认心认性。佛法是个省力易会法门。人自辛苦。古人见不柰何。了向人道。你试一念静思看。好言语。后人不明古人意。了去那里闭眉合眼。捺伏身心。堆堆地坐了等悟。好痴好痴。久立。” 师云:“不见祖师道。风鸣耶铃鸣耶。便好休歇也。更烦他道。非风铃鸣。乃心鸣耳。你更讨什么参请也。及至此土道。非风幡动。仁者心动。祖师恁么印证。因何不会。败为个能所。所以道。因能立所。所既妄立。生汝妄能。无同异中。炽然成异。今时人言决择。且如何决择。莫是道者个是入门底语。者个是初机语。那个是久参语么?总不如是。元来一时放下。正是决择。于一切时无异缘。自早辰起披衣洗面归寮等事。你唤作杂想也。败要你见色时无能见所见。那里不是闻声时无能闻所闻。心里思量时无能思所思。佛法最易最省力。自是你费力。自作艰难。若易处不见。且究理而坐。既来龙门参禅。莫将来比诸处妄想卜度。但退步看须会去。然有般兄弟受整理。有不受整理。有愚者有智者。有可救有不可救。且如不受整理者。硬将生死业识来用。将粥饭气来用。问着则瞠眼。进前退后举坐具。在髑髅里皮袋里昏昏地。认个识情。此不可救。你但放下了。退步来看方会。又有般上座道。我都不作道理。都无计较。不着声色。不依染净。圣凡迷悟一道清虚。大光明中都无是事。此又被智光葢却。着在智边。亦不可救。有此两般病。前病犹浅。后病更深。你但肯拈放一边退步看。亦自然会去。此事甚是省力。古人道。甚是省要。又道。费力作么。有时见师僧来此间。费力吃许多辛苦。作什么须要。求些言语向。皮袋里。有甚交涉。然有一真实方便极好。若非久参者不会疑着。如玄沙一日欲说法。大众立久。都不说一言。遂两两三三散去。沙云:‘你看今日真实为他。也无一人彪得。待我开两片皮。一时近前来也。’你来龙门。讨方便讨法门讨安乐。龙门也无方便与人。也无一法与人。也无安乐法与人。何故。若有方便。却成埋没上座笼罩上座。赵州道。你但究理而坐。三二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亦则要成一片去。 “岂不见。二祖大师随处说法。闻者皆得正念。不立文字。不论修证因果。时有禅师闻之。遣高弟潜听说法不回。禅师大怒。因大会次。亲语云:‘我费许多力挑拨你。你因何得恁么辜负耶。’彼云:‘我眼本正。因师故邪。’者个是参学样子也。后人问雪峰云:‘我眼本正因师故邪时如何?’峰云:‘迷逢达磨。’僧云:‘我眼何在。’峰云:‘不従师得。’须是恁么始得。古云:‘道常合人。人自逐物。’经中道。‘若能转物即同如来。’物且如何转。又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古人道。‘若见诸相非相。即不见如来。’但退步绝机照子细看。忽然觑着。怎生奈你何。久立。 师云:“无迷无悟。到得恁么田地。方安乐最省力。败是个无迷无悟底人。十二时中有何法迷却上座。应须衷私自家裁断看。三界二十五有。迷心故有。如今如何得无去。既无未得迷情。决然不柰何。须证取无迷无悟事方得洒落。行脚人唤作袈裟下事。事若未了祸事也。此是大苦。马鸣祖师。说个三细六粗。动即有苦。如何得不动去。不是说一句两句。便当得谭玄谭妙说义说理。坐禅入定当得自家无事。独自思量看。平生所作所为。他人不知。你自返照。是合道理。不合道理。到者里自瞒不得也。好时好日不趁取。究令彻去。先师出世时道。此大宝华王座。每日与诸人同起同坐。自是诸人。当面讳却也。好言语。又道。十余年海上云游。觅个冤雠不曾遭遇。及到龙舒。果见其人。方契愤愤之心。好言语。恁么说话。少有人说得。山僧行脚三十有余年也。老僧得道时。诸人未生在。后生家信取恁么说底事。逐日退省。看教彻去。久立。” 师云:“禅门名迦叶大寂定门。不动一丝子。无所不通。不动一毛头。无所不达。非是败恁么,不动便休去。诸人十二时中。但不起心动念了。一时会得通达一切。名迦叶门下人。方入得大寂定。且何法为缘为碍。虽许人参究许人学。败是不许人起心动念会。若逢缘遇境。或一言半句。才念动心起作解。俱在散位也。明上座大庾岭上不思善恶了。方见得便道。某甲虽在黄梅。实不知得佛言。不此岸不彼岸不中流。南泉云:不是佛不是物。正是你今人管带处。但恁么学。如秀才及第一回。従此是官人心。要一回了。是佛方无疑。各自将为事。莫趁哄过。久立。” 师云:“诸人分上各有一段事。回头方识得。须是解回头。且如何回头。不寻寻寻不寻。者个便是人难措入处也。不寻如何寻寻如何不寻。若但寻。何异寻声逐色。若一向不寻。又何异土木瓦石。须是寻而不寻。不寻而寻。若入得也始和会得寻与不寻。所以道。不寻不寻。法身圆寂。寻寻应用不差。寻不寻不寻寻。境智冥会体用一如。故得三身四智五眼六通従是开明。学道人。解恁么回头寻究始得。岂不见。僧问仰山和尚。别有何径截。愿乞指示。山云:‘别有别无。转令汝昏昧。汝是甚处人?’云:‘幽州人。’山云:‘汝还思彼中不?’云:‘常思。’山云:‘所思者楼台殿阁市井人烟。有许多般。你返思思底。还有许多般么?’云:‘无许多般。’山云:‘据汝见处败得一玄。得坐披衣。向后自看。’大众。者僧道所思有许多般。思底无许多般。见解有偏。致令仰山道败得一玄。道眼不正。若据山僧。所思楼台殿阁有许多般。便是无许多般。思底无许多般。便是有许多般。可验现今目前有许多般。便是无许多般。无许多般。便是有许多般。亦如毗目仙人执善财手。善财见无量世界微尘数诸佛。仙人放手。宛然依旧。好大众放下手了。宛然依旧。且作么生会。会取好。久立。 师云:“先圣道:‘法法本来法。’好云门拈拄杖云:‘不是本来法。’”良久曰:“若如是则三毒四倒五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二十五有。不是本来法。何不恁么会取。多少省力。佛法是个最省力底事。何尝不现前。自是你不会。又向你道。无法无非法。何于一法中有法有不法。败为驰求不息了。一切处皆是驰求。思惟道理。也是驰求。看古人公案。也是驰求。看禅册子。也是驰求。假饶静坐念念不住。亦是驰求。要会么?则你那驰求。便是不驰求。个中极难信入。难做功夫。不安乐者。葢为你等不沉则掉。所以道。不会去。如今如何得不沉不掉。则你那一念起。是生灭流转。为是业识耶。为是不动耶。恁么翻覆看来。便有些子道理。久立。” 师云:“同床共被。梦各不同。先圣云:同共一法中。而不得此事。且如生死。一法中入得生死。而不被生死缚者。在生死被生死缚者。同共一法中。一人缚一人脱。岂不是梦各不同。你寻常生死作一边。无生死作一边。思量作一边。不思量作一边。有言说作一边。无言说作一边。山僧此中。也无衲僧事。及向上事。败论出生死事。不败恁么说一句了休。须是即生死中见无生死事。 “岂不见。永嘉大师见六祖云:‘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六祖云:‘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嘉云:‘体即无生了本无速。’又如曹山辞洞山。洞山云:‘什么处去?’曹山云:‘不变异处去。’洞山云:‘不变异处岂有去耶?’曹山云:‘去亦不变异。’岂不是了得底人。你思量为一边。不思量为一边。于言说外做个无言说。纵饶你会得个无言说处分明。才有言说。便碍着你也。终日行住坐卧。不曾行住坐卧。何不恁么参究。有时师僧来此。下一句拍一拍。那里当得见解不出二边。你须是去思量看。我分明在生死中。如何得无生死去。莫道便是也。我本来无生死。不由你说者一句子便了。有底闻人说无生死。便道是也本来无生死。若恁么作解。便难会也。既不许人作道理起会解。又不许人说却。如何作功夫。你不见古人道。我败把你将来底。示你个入处。珍重。” 师云:“看见今时丛林中兄弟。似总不说此事相似。败如天下到处丛林知识。说禅说道。入室升堂。无不是说此事。何故道不曾说着。说则说也。则是说不着。不惟说不着。亦不解觑不解。恁么作功夫。败管道。正令全提十方坐断。佛来也打魔来也打。一向说禅。元来紧要处不曾说着。山僧者里所说者。是诸方掉下不要者。等闲地粪扫堆头拈将来问人。又却道不得。败如今早入室问道明得底人。见香台时是香台。不是香台。若道是香台。与寻常人一般。若不是香台。香台却分付与谁。轻轻将来问着。便七花八裂。葢缘寻常总去闲处做功夫。我且问你。不说入众来。未行脚未入众时。见香台时。唤作什么?曰唤作香台。又曰大家唤作香台。何不思量。因什么唤作香台。禅须是恁么参。要明你无始时来事。修山主道。不见本来法。障碍是従来。若人有障碍。颠倒几千回。先师道。如人睡着。将一点粪。着在鼻端上。初不觉知。及至起来。或闻臭气嗅褊衫。谓是褊衫臭。遂脱却褊衫。拈得物来。一切皆臭。不知道臭在他鼻上。忽有智人向伊道。不千别物事。刚自不信。智人云:你但将手向鼻上揩看。则是不肯。若肯揩一揩。方知早较些子。遂以水洗去之。全无臭气。若嗅一切物。元来皆无臭气。参禅亦然。不肯自休歇向已看者。下寻会解。那下寻会解觅道理做计较。皆总不是。若肯回光。就已看之。无所不了。不见道。一根既返源。六用皆不行。但如此观。却有悟明分。久立。” 师才坐,呵呵笑曰:“犹自不会。”良久又曰:“我恁么说向你。犹自不会。若到别处。更作么生会也。诸方不是走作你。便坐定你。我者里也不走作你。亦不坐定你。直是省力易会。因何却不会。败为你千方万便巧作道理。所以难会去。佛法是个易会安乐底法。虽然易会败是难入难做功夫。若是诸方坐定你。便有个做功夫处。走作你便有个咬嚼处。兄弟家来说道不敢道是。则你那不敢道是。却如何?何不恁么去看。败恐你向者里乱会。乱有领览。败要教你不动一念便明得去。又有道。据我见处。千是万是也此正是。如焦铡芽如败种子。永不发生。你已道是了。也更如何救。须是深疑着此事。所以道。凡夫有返覆。又有者会了却说不得。纵说得亦不成道理。不要草草。子细体究。山僧与你同参。我若会时。你也须会始得。你若不会。山僧亦不会也。 “不见玄沙指面前一点白问僧:‘见么?’僧云:‘见。’沙云:‘我也见你也见。因甚却不会?’有个同参礼上座。见先师得一年半。凡入室败向伊道。上座也分些缁素么?度度去度度如此。似恁么说话。如何解会。如何做功夫。今之时也无恁么尊宿为人也。亦无恁么上座参请也。若是别人则烦闷去了也。一日闻先师上堂云:‘同门出入宿世冤家。’懵然地心下如落秤锤相似。従前见解如去空中花相似。従此见谛。须是如此做功夫如此证悟。禅须是恁么参。今夏已一月也。殊不见兄弟有觉触处。直须鼎省精神。若是无人说着无人开示。便难做功夫也。既是遇人。便好做功夫。须是分缁素始得。久立。 师云:“而今行脚兄弟。可信道有顿悟底事也。诸方亦可说有顿悟底事。若无顿悟底事。如何却名丛林。葢为従来相传败是看古人公案。或看一则或两则。略有一知一解。若有理会不得处。亦寻缝罅钻研求会。既会得了道。此事败如此也。便在丛林中。流布将去。皆不说着顿悟底事。若无顿悟底事。则三界二十五有如何消遣。疑情如何消落去。今早有个师僧来说道。见闻不昧。一向去认见闻便道是也。则是不见那不昧处。问他方世界事又不知。问根尘下事又不破。如何却以凡夫情量。便问顿悟底事。山僧今日普告大众。但信取有顿悟底事。譬如村夫于耕田处拾得一粒金丹服后浑家上升。又似白衣拜相相似。教中说你那凡夫情量。如似土坯。未曾经大火中瘪过。都用不得。须是经大火中瘪过始得。却似得一回顿悟相似。山僧自川中来。败参一人。知道此人说话与古人一般。尝问先师。道闻。禅门中有悟道果否。先师云:是。若无悟。那里得你但缓缓地参。山僧便宽心参究。有复首座见地明白。所以山僧常去询问:败向山僧道。须是自家做活计莫来问。我一日举赵州夹火示僧云:‘不得唤作火。是什么?’山僧深疑着:‘分明是火,如何却不唤作火?’如是看三年。常自思惟。争敢以凡夫情量。便问他圣人所证处。又曾听《法华》云:‘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常得此一念。如今兄弟家道便是。者个也为你一起解会了。便不会也。 “又先师曾到李提刑宅。提刑请就书邠中烧香了。将传灯录白先师。某虽俗人。素留心此道。每看此录。多有不会处。一一望和尚开示。先师云:‘此事不如是理会。须有省悟始得。若有悟处。无不会者自不消。’问:‘人若无省悟。败那会处亦未是在。’提刑云:‘吾师说得是。’又山僧平生事。因作知客。在火炉上会得。自后无有不会底事。众中兄弟。须是见顿悟底事始得。今时丛林中。例皆不说着也。久立。” 师云:“山僧分上无有不是者。若有一丝毫不是处。争敢说向人。争敢指示人。山僧分上是时。无能是底心。又无所是底法。所以方敢说向人。若约诸人分上。明知有不是处。所以来就人决择。若已是了。更几时去问人也。然而山僧者里败指你是处。你若不是。终不敢道你是。等你是也。山僧肯你也败赌是。大众。山僧无有不识者。或曾见人来。或有悟处或无悟处。有无会解皆知得伊。如世良医一见便识病。或冷或热可医不可。若一一问候方知。此乃庸医。如前日举。法眼指帘子。有二僧去卷。法眼云:‘一得一失。’你等事须不得道。有什么得失。又道。一人会来去卷是得。一人不会来去卷是失。若恁么怎生会医。如今明未得。葢为悟心未谛。如不识病称医者。他人会也不识。不会也不识。有无见处总辨别不得。却如何为人。如何说向人。须是克骨究实始得。若肯去克骨究实。无有不会者。不见古人道。你但究理而坐三二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作尿钵子。僧家有时道。是也。却到克骨究实。却走作不定。如隔窗看马骑相似。忽尔便过。直须似三二万斤铁相似。牵不前推不后。方知是实。你等才被人撼着早动也。更着力推一下。便倒了也。须是洞明。顿见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毛窥。一时开张。内身外器。法法皆是本来法。无有不是始得。而今师僧。依倚方能道得。若一时去。却则无凑泊处。又谓空过了。诸人无过此时好也。既在其中。定省精神。努力究取。珍重。” 师云:“若论平等无过佛法。唯佛法最平等。若道我会你不会。不是佛法也。你会我不会。亦不是佛法也。教中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名阿耨菩提。山僧见处。与诸人齐等。诸人见处。亦与山僧齐等。又古人道。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因何却不知去。良由仁者心有高下不依佛慧。遂见此土。土石诸山秽恶充满。须依佛慧始得也。圣人说底便是平等法。也道。卵胎湿化四生九类。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岂不是平等法。古人道。涅槃名广度。无余一味收。卵胎并湿化。空有及沉浮。萨劝能降住。菩提道自周。倏然纤芥在。此岸永淹留。才有纤毫不尽。便是此岸也。又道。刹那流入意地。便为生死根栽。岂可乱有所证妄生解会耶。古有尊宿向人道。各各有初心。在最初发心行脚。必为生死故发心。或厌苦故发心或为事缘逼迫不获已发心。皆名发心。何故。令人看初发底心。谓你最初发底一念不易。转头来最有力。此是你参底禅也。若得现前时。败是此心明净也。中间求访宗师。日夜推究。败是养育此心。乃至悟得了便见。未发心时亦则不失。马鸣祖师谓之。始觉即本觉。本觉即不觉。本始不二名究竟觉。又道。初发心时即成正觉。谓先证得果头。佛六度万行成熟之事也所。以令你但推究初发底心。且山僧见处与诸人一般。何不恁么会去。久立。” 师云:“明眼汉没窠臼。你寻常彪不及者。败是眼不明。眼若明。却彪得也。所以说道。明眼人难得。你才道是。恁么便是窠臼也。若是明眼人。即不恁么?不见德山示众道。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若不是明眼汉。怎生彪得。才彪不得便落意思。即成耪兆。故德山平生。则岩头一人彪得。所以道。须是明眼汉始得。久立。”师良久告众曰:“祖师真实好知音。”呵呵笑了,又云:“也败得恁么说也。若明得者。亲得受用。便有履践处。若涉道理涉计较涉言说。则不会也。亦不亲得受用也。你在廊下东行西行时。寮舍里洗衣择服时。还见得祖师真实好知音么?良由不见问着。便脚忙手乱。病在什么处?病在你寻常。败是思量计较中来。不亲得受用。皆是去长连床上。闭目藏睛擘划思量得尽。上穷银汉下彻黄泉。方说得一两句。却到闲处时。又不知下落也。目前尽是碍人之物。轻轻问着便去不得。如今据实理论。不要乱说。我且问你。不与粥饭吃三日时。还动得么?定是动不得也。才方吃得些粥饭。方能动得。若恁么,尽是粥饭气。到者里便要得人也。须是见得非粥饭气底事始得。禅须是恁么参。如此方名决择。既吃粥饭了。须扶持你。者事把来。参取恁么一件事。你却总不知。却去闲处用了也。说是非管闲事。或思量或擘划。可惜许。尽把来。胡乱用了。你不知。才拟心早是后世也。刹那流入意地。便为生死根栽也。又五蕴身存尚不知。百骸散后何处觅。近日有者一向败恁坐地。初时惺惺地。饷间便瞌睡。十个九个坐地睡着。苦苦不会做功夫。那里硬坐要会。不是此理。怎生见得。丹霞竖起拂子。庞居士举起槌子。丹霞掷下拂子。居士放下槌子。又云:‘昨日公案作么生?’丹霞放身卧。居士便出去。此岂不是真实知音。岂容你乱说容你下注脚。 “又岩头道。夫沙门者。一一従自已胸襟流出。葢天葢地始得。那里是静坐思量来。先师道。你睡时睡时参取。吃饭时吃饭时参取。又古人道。坐时有坐时道理。立时有立时道理。岂不见。投子问翠微。西来密旨可得闻乎。翠微伫立顾视。投子云:‘未晓玄言乞师再指。’翠微云:‘更要第二杓恶水泼在!’投子便悟。诸人不得受用在。十二时中蹉过多少好事。所以我道。祖师真实好知音。”良久又道:“祖师之道如青天白日相似。为什么有人迷路?久立。” 师云:“你诸人会不得。过在何处。你都卢是不会。根本是不会了。更求觅会处。古人道。莫弃者边着那边。若如此。转难会也。向你道。根本是不会。何不恁么看。如法眼行脚时。地藏问何往。法曰:‘行脚去。’曰:‘还会行脚事么?’曰:‘不会。’曰:‘要知行脚事。不会者是。’法眼従此省悟。我问你,既‘不会’,又如何是?得须有入路方知。不是强会底事巧会千般。你根本不会了。堪作何用。须着用意究。你看不会。従何处得来。你要知么?你者不会。本无来处。既无来处。此不会却如何?及乎明得者不会无去处。恁么地看时。你管取须明得。败被你不解做佛法中人。一向败在世间用心。未曾片时究此事。如何得便会去。及乎被人问着。胡道乱说。不是恁么事。 “旧日曾闻。一人老僧说。香林和尚见僧来曰:‘你说得不无你。你下阶两三步。早不恁么。也莫乱说好。’你看。古人根穷人是如何将为事。佛法无虚弃底道理。会取会取。珍重。” 师云:“云门大师曰:‘汝若实未彪。且顺朱识取丛林中。参学人亦须顺理而进。不敢望有超过底事。大凡今之学人。事作一边理作一边。所以致令身心不得安乐。何不且教事常顺理去。未说无始劫来事。败据一念入母胎。顿变根身器界。自是已来莫不皆是事。一报身中种种。何尝有一法不是事者。如今如何消遣此个事得顺理去。且事有形段。理无相状。古人一得其理了。事便如理融通去。岂不见。昔人闻板鸣乃抚掌大笑曰:‘我会也我会也。’此岂不是顺理而学。何不且去十二时中恁地观究做得者般功夫。久久成熟自然与理相应。祖师道。要急相应唯言不二。不败说了便了。要得相应始得。沩山道。事理不二真佛如如。多见不能顺朱。把来一时颠倒了。空理会古人言语公案差别问难节记门庭。以为参学。苦哉苦哉。学道不如此。后生兄弟。更是不知空腹高心。十年五岁过却光阴。并无所得。无明人我客气。殊不念出家事。将来如何去。各各究取。莫久立。” 为李舍人普说。师云:“实无一法为缘为对。若有一丝头。便是一丝头。你诸人如何见得无一法为缘为对底道理。若向者里明得现前。何处更有身心可求。若实无个证入处。都来败是生死流注。如今问诸人。你现今种种分别念虑。作么生都无法为缘现前。我见你你见我。作么生无法为对。道人家。须是恁么翻覆体究始得。山僧道。佛法便是诸上座。诸上座便是佛法。是有语路来体解。无语路来体解。是有可趣向处。无可趣向处。従上古佛先德。现前在此。尽大地凡夫四生六趣。现前在此。向者里直下了得。实无一丝毫子。岂是取一边舍一边。岂有一段本来事。有一分今时妄想。则为驰求取舍。至今不得现前。既有许多流转法可厌可弃。所以诸佛出世祖师西来。使汝寻师访道。祖师边事透不过时。直下如银山铁壁相似。且如何是银山铁壁。元来是自家屋里事思量来。者般事我未会已前。如银山铁壁。如今会了。元来我是铁壁谢铁壁铁壁。所以道。祖师常在世间。败如世间如何了。先圣道。自従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干。须是你自家踏着始得。方知道佛祖常时垂手。须一一従自已胸中流出。自然明得诸圣出世善巧方便。败如诸人。每日说底话。还有方便善巧么?乃至动转去来种种施为。有善巧方便。无善巧方便。 “岂不见。洞山参见云门。门见来便问:‘近离甚处?’山云:‘查渡。’者一句语如何?是会来恁么说。是不会来恁么说?是肯了恁么道。是未肯了恁么道?云门又问:‘夏在什么处?’山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山。’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你三顿棒。’洞山一夜不安。明日上去问讯云:‘昨日蒙和尚放某甲三顿棒。不知过在什么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商量也。’山于言下见道。且有过无过。合吃棒不合吃棒即且置。你道。者僧悟处是如何?古人为人作么生?或若者里明得。自従无始劫来是实无一丝毫为解碍。方従是出生便了他诸圣行履处。未能如此。莫道是诸圣行履处。十二时中行履处。何尝分明。败为无始劫来颠倒迷乱六趣。何曾见还。犹如蝇子透窗相似。 “不见端师翁有颂云:‘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従前被眼瞒。’如今既在此门中。不可中涂困踬。纵然学道得旨后。闺阁中物橙不下。明得此事还被。此事留滞不见道。金锁玄关留不住。行于异类且轮回。到得恁么田地。方可为人师。如今去圣时遥。人多懈怠。寻常说正法像法末法。山僧道。法无正像末。佛法常在世间。得时便是正法。失时便是像末法。诸人决然要办。此事紧要。是出生死。然本无生死可得。何故三际求之不可及。先佛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败如历历分明听法者是谁。是过去耶现在耶未来耶。须知是一个无始时来无知觉者。如此看来。岂是与一法为缘为对。如今天下禅僧尽道。败是者个汉。是定有者个汉。是定无者个汉。道横也是者个汉。竖也是者个汉。也道六十二见诸外道种。尽従佛法中来。 “所以贫道顷在舒之龙门时。常劝人如此做功夫。后到褒山亦不忘此旨。非时爱与兄弟东说西说。唤作非时语。紧要处却在当人。不见昔日沩山和尚。在百丈作典座。一日司马头陀问云:‘野狐话作么生会?’沩山撼门扇。司马云:‘是则是。太粗生。’沩山曰:‘佛法说什么粗细?’你道问他野狐话。他却撼门扇。且道紧要在什么处?要会么?尽是金毛师子子。莫于中路却轮回。久立。” ○舒州龙门(清远)佛眼和尚语录(住南康云居嗣法善悟编) △颂古外道问佛杲日连天照有无。孰云善逝坐跏趺。如今要见当年事。邪正犹来在半途。 世尊升座文殊白槌法王法令若为酬。潦倒文殊强出头。负累释迦犹可事。至今千古闹啾啾。 世尊拈花迦叶微笑百万人天望举扬。拈花微笑大乖张。几多业识茫茫者。问着劳生沸似汤。 二祖请达磨安心若有丝毫付与人。可师何得更全身。人间天上迷逢处。八两元来是半斤。 六祖风幡非风幡动唯心动。大海波澜常汹涌。鱼龙出没任升沉。生死圣凡无别共。 无别共底怎么样。祖佛傍观空合掌。 国师三唤侍者潦倒江湖上。竿头事可吩。一回浮子动。又是上钩来。 百丈野鸭子草里寻常万万千。报云飞去岂徒然。鼻头是甚闲皮草。十字纵横一任穿。 百丈归与同事坐次。忽然哭。事问曰:“忆父母耶?”丈云:“无事。”曰:“被人骂耶?”丈云:“无事。”曰:“哭作什么?”丈云:“问取和尚。”事往问大师。大师曰:“你去问取他。”事回至寮中。见百丈呵呵大笑。事曰:“适来为什么哭,而今为什么却笑?”丈曰:“适来哭而今笑。”同事惘然。 一回思想一伤神。不觉翻然笑转新。云在岭头闲不彻。水流涧下太忙生。 马祖升堂百丈卷席。 挂得帆来遇便风。须臾千里到家乡。临门上岸逢妻子。欢喜情怀不可当。 百丈再参马祖挂拂遭呵耳便聋。衲僧奚若验宗风。金刚脑后抽生铁。华岳三峰倒卓空。 黄檗一日问百丈曰:“和尚在大师处。有甚奇特言句。乞师不吝。”丈遂举再参马祖因缘。乃曰:“我当时被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黄檗不觉缩项吐舌。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么?”檗曰:“不然。今因和尚。得见马祖大机大用。要且不识马祖。若承嗣马祖。恐已后丧我儿孙。”丈曰:“如是如是。” 家肥生孝子。国霸有谋臣。拳头劈口槌。未到无儿孙。 百丈开田说大义开田说大义。后人莫容易。百丈总持门。淡而还有味。 黄檗问百丈:“従上宗乘苗裔,此间如何商量?”百丈默然。檗曰:“教后人如何委悉?”丈云:“我将谓你是个人。”便起去。檗随后入方丈曰:“某甲得得而来。败要个印信足矣。”丈曰:“若恁么,他后不得辜负老僧。” 打阛还他州土麦。唱歌须是帝乡人。现成财本成家者。多见饥寒在子孙。 百丈一日问黄檗。何处去来。檗曰:“大雄山下采菌子来。”丈曰:“还见大虫么?”檗便作虎声。丈便抽斧作斫势。檗约住便与一掌。丈便休。至晚上堂谓众曰:“大雄山下有一虎。汝等诸人好看。老汉今日亲遭一口。” 大雄山下斑斑虎。触着伤人谁敢顾。亲遭一口老婆心。何曾用着腰间斧。 百丈问黄檗:“甚处来?”檗云:“开田来。”丈云:“辛苦不易。”檗云:“随众作务。”丈云:“有劳道用。”檗云:“争敢辞劳。”丈云:“开得多少田?”檗遂酴地数下。丈便喝。檗掩耳而去。 相见言谈理不亏。等闲转面便相辉。毕竟水须朝海去。到头云定觅山归。 黄檗示众:“汝等诸人。尽是鼻酒槽汉。” 大唐国里无禅师。不许会兮败许知。着肉汗衫如脱了。方知棒喝诳愚痴。 黄檗一日在南泉位中坐。南泉遂问:“长老是甚年中行道?”檗云:“威音王佛已前。”泉云:“犹是王老师孙在。”檗遂归本位坐。 彼此老来谁记得。人前各自强惺惺。一坑未免俱埋却。几个如今眼子青。 南泉问黄檗:“定慧等学明见佛性。此理如何?”檗云:“某甲十二时中不依倚一物。”泉云:“莫是长老见处么?”檗云:“不敢。”泉云:“浆水钱且置。草鞋钱教什么人还?”檗不对。 问答分明是切磋。几人于此见病讹。少年俱决龙蛇阵。潦倒同吟稚子歌。 南泉门送黄檗。泉曰:“如许大身材。戴椰子大笠子。”檗云:“三千大千世界。总在里许。”泉曰:“王老师?尔。”黄檗戴笠子便行。 相见锦江头。相携上酒楼。会医还少病。知分不多愁。 百丈问南泉:“何处来?”泉曰:“江西来。”丈曰:“还将得马师真来么?”泉曰:“败这是。”丈曰:“背后底?尔?”泉拂袖便出。 八面当风败这是。拂袖之谈动天地。堪爱卖身王老师。不作贱兮不作贵。 南泉坐次。一僧叉手而立。泉云:“太俗生。”僧合掌。泉云:“太僧生。”僧无对。 南北东西无不利。令人深爱老南泉。眉毛撕系如相似。鼻孔辽天不着穿。 洞山谓云居云:“昔南泉问座主:‘讲何经论?’主云:‘《弥勒下生经》。’泉云:‘弥勒几时下生?’主云:‘现在天宫。当来下生。’泉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时云居遂问洞山。败如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他安名着字。洞山直得禅床震动。乃曰:‘膺庠黎。’” 禅床惊震被搽糊。惹得儿孙不丈夫。拄杖劈头连打出。也教知道赤须胡。 南泉示众云:“马大师道:‘即心即佛。’又云:‘非心非佛。’老僧却不恁么。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还有过也无?”赵州出礼拜归众。僧问:“赵州适来礼拜归众。意作么生?”州云:“却问取和尚。”僧上问南泉:“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泉云:“他却领得老僧意旨。” 祖佛场中不展戈。后人刚地起病讹。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休唱太平歌。 南泉斩猫儿五色狸奴尽力争。及乎按剑总生盲。分身两处重相为。直得悲风动地生。 晚赵州従外归。泉举前话问之。州脱草鞋戴头上而出。泉云:“子适来若在。即救得猫儿。” 安国安家不在兵。鲁连一箭亦多情。三千剑客今何在。独许庄周致太平。 南泉归宗麻谷三人去礼忠国师同气相求事可论。一回见面一欢情。两行何处闲文字。一队谁家好弟兄。 大隋葢龟。 骨里皮兮皮里骨。大隋老子无窠窟。上士闻之笑未休。中流特地生疑惑。 俱胝竖指。 老大宗师竖指头。一生用得最风流。玄沙拗折无人会。年来年去冷飕飕。 德山参见,龙潭吹纸烛。 黄金为骨玉为冰。莫把他家此日寻。多少従来悟心匠,尽将底事继威音。咦! 鲁祖面壁池阳何处得扪摸。后代商量苦也无。古人刚地成多事。敢问如今会也无。 雪峰示众云:“望州亭与上座相见了也。乌石岭与上座相见了也。僧堂前与上座相见了也。” 密密堂堂早二三。本来无物更何堪。痴人见了生欢喜。作者相逢满面惭。 米和尚。令僧问仰山:“今时人还假悟也无?”山云:“悟即不无。争柰落在第二头。”米闻深肯之。 悟人千个道无忧。肯信遭他第二头。寂寞山花寒食后。夕阳西去水东流。 金牛和尚。每至斋时。自将饭于僧堂前。作舞呵呵大笑云:“菩萨子吃饭来。” 长连床上狐屎尿,三圣堂前狗吠春。跳出金牛窠窟子,月明照见夜行人。 玄沙三种病人。 玄沙三种病人。有理不在高声,引得香严老子,走来树上悬身。 破胺堕和尚。居嵩岳山坞。有一庙甚灵。庙中唯安一胺。远近祭祀不歇。烹杀物命甚多。师一日领侍者入庙。以拄杖敲胺数下云:“汝本砖瓦。泥土合成。灵従何来。圣従何起?”又敲数下。胺乃隳破堕落。师云:“破也堕也。”须臾有一青衣峨冠。忽然设拜师前。师云:“是什么人?”神云:“我本庙神。久受业报。今日蒙和尚说无生法忍。遂得生天。特来礼谢。”师曰:“是汝本有之性。非吾强言。”神再礼而没。 祸福威严不自灵。残佰冷炙享何人。一従去后无消息。野老犹敲祭鼓声。 大众遂曰:“如某等久在和尚左右。不蒙示诲。适来胺神。说何法。便得解脱?”师曰:“我也别无道理。败向伊道。元是一堆泥土合成。灵従何来。圣従何起。你等诸人。何不礼拜?”众遂作礼。师云:“破也堕也。大众一时悟入。 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切忌参商。别无奇妙。 低头侍奉。欢喜问讯。佛法商量。伤子性命。 赵州勘婆赵州言勘破。笑杀老禅和。院主须眉落。南泉打粥锅。 赵州勘破。却成罪过。大地众生。千个万个。 百丈野狐醉眠醒卧不归家。一身流落在天涯。祖佛位中留不住。夜来依旧宿芦花。 黄檗问百丈:“古人错答一转话。堕在野狐身。今人转转不错时如何?”丈曰:“近前来向汝道。”檗近前打师一掌。丈呵呵大笑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 一问当机绝异同。定乾坤箭验勋功。轰轰一掌胲腮下。笑杀雄山者老翁。 司马头陀问沩山:“百丈野狐话。你作么生会?”沩山以手撼门扇三下。司马云:“太粗生。”沩山云:“佛法说甚粗细?” 春至是花开。朱颜安在哉。可嘎园里色。不入镜中来。 灵云见桃花春来依旧一枝枝。同地同天道不疑。未彻之言人莫问。令余特地笑嘻嘻。 临济参黄檗首座令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三度问三度被打。 擘开华岳连天色。放出黄河到海声。瞎驴死后蒿枝折。大地如今有几人。 云门三顿棒奉君三顿曲周遮。屈辱云门老作家。渡水穿云五湖客。欲将何物当生涯。 云门胡饼。 云门答胡饼。言前句后领。驴鞍爷下颔。到了终不省。 寒却你咽喉。把将胡饼来。速道速道。 堞宾国王。自将剑至师子尊者处问:“师得蕴空否?”尊者云:“已得。”王云:“既得蕴空。可施我头否?”尊者云:“身非我有。岂况于头!”王即斩之。白乳高数丈。王臂遂落。 杨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头人。一声残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仰山插锹数目分明举即难。衲僧无不胆毛寒。须知更有壶中路。但向须弥顶外看。 长庆万象之中独露身万象之中独露身。一回相见一回嗔。东西南北吾皇化。莫向江头苦问津。 雪峰瞅山成道瞅山成道足人传。莫是従前话不圆。赖有玄沙知始末。遍身红烂在渔船。 子胡狗老大宗师没巴鼻。养狗之缘太儿戏。夺牌禅客如到来。铅刀争及吹毛利。 鸟窠吹布毛欲求佛法往南方。老大宗师为举扬。山花满地虽狼藉。一阵风来一阵香。 玄沙虎宗师方便太慈悲。是汝之言实古锥。万里神光腾顶后。肯将生死吓愚痴。 五泄参石头在途在舍若为酬。莫把先师一例求。雄雄宇宙如王者。未免半边无髑髅。 药山一句子犊牛生子颇相谙。两眼通红色似蓝。把火照来无觅处。大家普请一时参。 赵州吃茶赵州一碗茶。验尽当行家。一期虽似好。争免事如麻。 盘山临入灭垂示云:“还有人邈得吾真么?”众人竞写呈师。师皆不纳。时普化出众云:“某甲邈得。”山云:“何不呈似老僧看。”普化乃打筋斗而出。 师真丑拙不堪呈。用尽身心笑杀人。彼中莫觅丝头意。白鼻昆仑贺新正。 女子出定出得出不得。初不离是定。圣者起凡情。凡人而乃圣。 倒用与横拈。扶邪及显正。春雨春风竹户凉。落花啼鸟千峰静。 良遂参见麻谷平生心胆向人倾。到此门中有几人。别后都城旧知已。暖烟斜日又黄昏。 黄龙三关佛手驴脚生缘。黄龙元无此语。直饶恁么知之。 我侬亦未相许。奉报四海禅人。第一不得错举。 晦堂拳头着眼看来宁免瞎。全身何用佩金鱼。黄龙意气雄豪甚。败为他家不识书。 五祖老和尚。凡见僧来便云:“屈屈。”僧云:“屈作什么?”师云:“如今不屈更待何时?” 尽力不柰何。按牛头吃草。若无锦绣文。难以论嘉藻。 又每见僧来。展手问云:“何故唤作手?” 何故唤作手。衲僧难开口。拟议自颟顸。可嘎大蒙斗。 又每遇僧请益。败云:“无这闲工夫。” 彼此且无相负累。行人无不失钩锥。虽然不瞎众生眼。也好拳头劈口槌。 △室中垂示师云:“不负平生眼目。还知龙门老为人处么?若知得。终不相辜负。若不知。实无为人底道理。” 师云:“上座未来此间时无一人。上座既来此间后有一人。上座败是一人上座。为什么成有成无?” 师云:“正恁么时作么生办?” 师云:“得底人还具四大五蕴么?” 师云:“真佛住在何处?” 师云:“尽十方世界。是你自已。折旋俯仰复是何人?” 师云:“古人道无情有佛性?” 师云:“有情具觉知。可容知有佛性。无情无觉知。若为知有佛性?” 师云:“昨夜山前虎咬大虫。” 师云:“无目仙人能揣骨。既是无目。将什么辨贵贱?” 师従东过西顾谓众曰:“是是。”复従西过东顾谓众曰:“不是不是。”遂归位立曰:“适来犹记得。” 举鲁祖凡见人来便面壁而坐。不知后来有甚人会得。师云:“离却三界。还见香台么?” 师云:“有情说法易见。无情说法难闻。败如无情说法。什么人得闻?” 师云:“沩山接仰山。” 师云:“现今是个什么何不猛会取?” 师云:“有人问你。随问便答。无人问你时作么生道?” 师云:“芥子纳须弥。且问你诸人。即今在芥子外芥子内。若道在芥子外。如何纳得须弥。若道在芥子内。许多大身材如何却在芥子内?” 师云:“隔宿不问道。今朝事作么生?” 师云:“山僧问你诸人。寻常一件事。诸人旧时曾到处。忽然思量着。一一在目前。为将眼见耶。将心见耶。若道将眼见。诸人思量旧时到处。如何是眼见。若道是心见。心岂有见耶。现今目前灯笼露柱。是心见耶。是眼见耶。世尊道。従本已来非心非眼。且道是个什么?” 举古人道。一堆火两人坐。我是你你是我。师云:“你自是你向火。我自是我向火。为什么却道。我是你你是我?” 师云:“无舌人解说。说则说了也。”师却吐舌云:“争柰者一片子何?” 师云:“明来暗谢。智起惑亡。正当明时。暗向什么处去。祖师道。败者明便是暗。明暗觌体不可得。” 师云:“黑地里行时为什么脚高脚低?” 师云:“古人道。世间法便是出世间法。露柱是世间法。如何明得知是出世间法去?” 师云:“一切众生眼见耳闻。先圣去者里有个指示人处。道即此见闻非见闻?” 师云:“诸人正当见闻时。作么生见得非见闻?” 师云:“忽然被人称名道姓。唤你一声时。你去者里还入得么?” 师云:“山僧与诸人总在者里。其间有了者不了者。作么生辨得。者个是了者这个是不了者。作么生辨?” 师云:“诸人还会古人说底话么?那个是古人。作么生是说底话。若不恁么明得。祖教佛教俱为剩语。作么生是古人说底话?” 师云:“十二时中作么生是你相应底句?” 师云:“不是山僧瞒你。却是你瞒我。作么生是你瞒我处?” 师云:“中夜间忽然会得去。今朝起来所见所闻别也。作么生是别处?” 师云:“此事易见难晓。你等诸人还见狗子么?见生客则吠。见熟客则摇尾。且道是一耶是二耶。若道是一。吠则咬人。摇尾则求食。若道二来。生也是客。熟也是客。所以道。易见难晓。须是向不一不二处会取。山僧不诳楱你。子细检点看。” 师云:“山僧斋时见个轼剌子。在圣僧鼻孔里。出来入去得大无畏。你诸人十二时中出来入去。在什么处?” 师云:“古来有个禅客。依栖一人尊宿。每日上去问讯。才见来便道。且去未在。如是数年。忽一日省得便上去。宿才见来便云:噁是也。”师云:“作么生见得便知道是也?” 师云:“不重久习不轻初学。久习之人有何过不重。初学之人有何能不轻。正当撞着。此二人相见时如何?” 师云:“诸人大似开眼尿床。还见开眼处么?” 师云:“须得作衲僧家说话。且道衲僧家如何说话?” 师云:“你上来时早是分外也。更口吧吧。堪作什么?” 师云:“曹溪大师道。繁兴永处那伽定。祖师在你背后。还见么?” △垂代师一日问侍者:“三人中那个不在数?”代云:“和尚问不着。”又云:“某甲败得缄口。”又云:“惭愧。且得和尚委悉。” 因病臂示众云:“我一只左臂。因你诸人教我动不得。因你诸人教我受无限辛苦。”代云:“和尚要如此分疏作么?”又云:“不敢辜负和尚一只左臂。”又云:“学人闻得不安不乐。”又云:“此是和尚成褫某甲。败恐某甲不到者田地。” 举古人云:“飞猿岭峻你好看。”问僧:“你如何?”代云:“恁么则不去也。”又云:“为什么不去。”代云:“败者便是飞猿岭。” 问:“大庾岭头提不起时如何?”代云:“你却会得好。”又云:“你适来披袈娑来么?据款结案。”又云:“依样画葫芦。” 闻书邠门开云:“无风自动。好与三十棒。” 举古云:“泉眼不通被沙碍。道眼不通被什么碍?古云:‘被眼碍。’”问僧:“败如眼如何碍。”代云:“早知灯是火。饭熟已多时。” 问僧:“你许多时在什么处安身立命。”代云:“少人知。” 问:“南泉牵牛巡堂如何?”代云:“你寻常东行西行。有佛法道理。无佛法道理?”又云:“错行此路。” 问:“高丽净碎为什么在者里?”代云:“非但在者里。” 举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代云:“某甲已答和尚了也。” 一日闻茶版声。又闻浴鼓声。问僧云:“赴那处即是?”代云:“闻时虽普。不妨应处成偏。应处虽偏。不碍闻时常普。” 问僧:“如镜铸像。像成后镜光向什么处去。”代云:“老僧出家三十年也。” 问:“孤灯独照时如何?”代云:“露柱证明。” 问:“如何是你受胎处。”代云:“和尚甚处去来?” 问:“念念攀缘心心永寂时如何?”代云:“复有何事?” 问:“我与释迦老子同参。释迦老子具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如何说同参底事?”代云:“莫来污我耳目。” 问:“久向千佛。到来为什么一佛也不见?”代云:“已见千佛。” 问:“识情不到处如何?”代云:“大虫看水磨。”问:“识情不到处。还闻雨声么?”代云:“将为某甲落他情识里。” 问:“大安乐底人。还见有春夏秋冬么?”代云:“若不恁么,争唤作大安乐底人。” 问:“衲僧家如何商量?”代云:“寒时言寒热时言热。” 问:“如何是古人田地?”代云:“岂有异耶。” 问:“饭袋子如何?”代云:“正道着。” 因游白莲峰至半山亭。有僧后到云:“和尚尚在这里?”师云:“我到了来也。”僧无语。代云:“也是斋后钟。” 吕少冯入室问:“和尚有何提诲?”师云:“若有提诲。即埋没足下。”又问:“请和尚径直指示。”师云:“太迂曲生。” 问:“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似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过在什么处?”代云:“有什么过?” 谓僧云:“我为你着尽气力。如何着力?”代云:“早朝有粥斋时有饭。” 问:“会佛法人为什么病?”代云:“也知和尚心切。” 师插一只火箸在炉中云:“此意如何?”代云:“顶门上着一只金刚箭。”又云:“剌破你眼睛。穿过你心肝。”又云:“莫向虚空里钉橛。” “有一屠儿身上常出乳香舍利。此意如何?”代云:“恐人不信。”又问:“别底屠儿为甚却无?”代云:“他得大阐提。” 问:“虚空还有变异也无?”代云:“青黄赤白长短大小。” 师竖起拂子问僧:“従什么处得来?”代云:“也败是某甲底梦中。” 僧问:“和尚因什么得悟?”代云:“莫搽糊我见。” 画兔子相咬。师云:“咬杀也。”又云:“我也知你亲。” 示众云:“会佛法底人。不得龙门饭吃。不会佛法底人。亦不得龙门饭吃。总不恁么人。亦不得龙门饭吃。且道什么人得吃?”代云:“无惭底人。”又云:“似我者得吃。” 游山次问僧:“竹密不妨流水过如何?”代云:“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问僧:“癞狗为什么无毛?”代云:“已被和尚道了也。”又云:“直得恁么。” 因僧问病,师云:“我身在这里。为什么心不在这里?”代云:“身在这里。你疑个什么?”又云:“洎合空过一生。” 问:“亡僧迁化向什么处去。”代云:“你问我。”又云:“深领和尚一问。” 一日吃粥了白众云:“许多人吃粥。也无一人彪得。”便起去。 举古德一日不赴堂。侍者白云:“请和尚赴堂。”德云:“我今日在庄里吃油粢来也。”者云:“和尚不曾出入。为什么却道在庄里吃油粢来。”德云:“你但去问取庄主。”者才出。庄主归谢和尚庄中吃油粢。代云:“事实如此。” 闻鼯鼠声。侍僧问:“古人道即此物非他物。意旨如何?”师云:“这老汉不识好恶。与人说作什么?”又云:“你寻常寮舍里东语西话。还有吉凶么?” 问:“广额屠儿手中屠刀如何放下?”代云:“不须放也。” 问:“面前是什么?”代云:“无物。” 问:“六祖不识字。为什么坠腰石上题云:‘龙朔二年老卢记’?”代云:“更须子细。” 问侍僧:“汝恁么供养老僧。老僧将什么报答你?”代云:“谢和尚报答。” 因看月问侍僧:“那一半在什么处去?”代以手指月。 问:“大地众生如何度得去?”代云:“有个度处。”僧云:“和尚如何度?”师云:“莫管他。” 因僧亡。问众云:“斋后烧你也你如何?”代云:“事不徒然。”又云:“非但某甲。”又云:“深领此问。” 师谓侍僧云:“我寻常向你说。却成罪过。”代云:“也知和尚小心。” 吕少冯再至褒禅见师。师寻常以六只骰子示禅人。遂将三只令侍者送与少冯。仍传语云:“此是老僧平生用不尽底。”少冯接得复令回语云:“谢和尚见惠。败得一半在。”师复令侍者传语云:“一半留与老僧。” 师一日到宝公塔前。忽云:“云光好法师。安角在头上。既是云光法师。为什么安角在头上?”代云:“陋巷不骑金色马。回来却着破襕衫。” 师在方丈坐。见僧上来。师云:“入室未到你次在。”代云:“恁么则某甲伏惟谨退。” 师因吃药次。问僧云:“适来胸中似有一物。且道是何之物?”代云:“肺气。”又云:“犹有者个在。”又云:“者个是什么?”乃骤步而去。 师谓僧云:“开铺席了也。东买西卖。”僧云:“好茶。”师云:“贱货自收。”师问僧:“你忽然死去时如何?”僧无语。师呵呵大笑。 僧问:“如何是耪兆未生时事?”师云:“你何不早问。”师一日谓僧云:“扶不起。设使一万人也扶不起。”良久云:“败有一人扶得起。”僧云:“未审是什么人?”师云:“无力者。” 师问僧:“灯笼什么处得来?”代云:“验在目前。” 问僧:“忽遇虎狼刀剑时如何?”代云:“是虎狼刀剑。” 问僧:“子已后如何?”代云:“一似今日。” 问僧:“従缘得者永无退失。者里见得自已。亦是生冤家。还会么?”僧云:“自已亦不见时如何?”师云:“时教阿谁叙。”僧无语。师代云:“孟春犹寒。” 师举僧问雪峰:“知有向上事。始有语话分时如何?”峰提起僧手云:“作么生?”僧无语。代云:“引得者老和尚。到恁么田地。” 举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灯云:“噁。”问僧:“下得什么语?”代云:“平地神仙。” 举药山谓高沙弥云:“见说长安甚闹。”高云:“我国宴然。”师问僧:“如何是我国?”代云:“四五百条花柳巷。二三千处管弦楼。” 五祖老和尚常展手问人云:“因何唤作手?”代云:“瞒我太煞。” △示禅人心要不应于无际空中立分限。若立无分限。是无际空。乃自负堕。所以解空者无空想。若人以语言名状心。终不得心。不以语言名状心。亦不得心。语言本是心。名状之故不得也。无语言本是心。不名状之故不得也。种种会当。皆不与自心契。上祖曰。默契而已。为若此。道若未达。但无妄念尔。若人知是妄念作意止之者。见有妄念故也。知有妄念作意。观察令见正理。亦见有妄念也。知妄元是道。乃无妄焉。故达道者。无所得也。发意求道。道即得之。但不别求。知无迷妄。谓之见道。近世皆曰:无不是道。譬如饭箩边坐说食。终不能饱。为不亲下口也。证者绝能所也。非别有玄理在。寻常日用处。如见色时是证时。闻声时是证时。饮水食粥是证时。一一绝能所。此非久习不假薰炼。葢现成之事。世人不识。名曰流浪。故云:唯证乃知难可测。 学道者。明知有是事。何故不得旨而长疑。葢信未极。疑未深也。唯深与极。若信与疑。真是事也。不解如此返照。遂迷乱不知由绪。困踬中途能自返省。更无第二人也。既曰此事。又岂更知耶。知是妄虑。此事则不失也。道不止说与示而后显。葢体自常露。说示者方便道。用尔省悟者。亦暂时岐路也。或因说而证。或因示而入。或自觉触以归终无异事别得。至心源而止也。人言。悟了方修。此属对治门。虽然禅门。亦许以正知见治之。若论当人。即不须若是也。佛道长远。久受勤苦。乃可得成者。绵亘三世凡圣一如。故曰佛道长远。不起异见未始遗弃。故曰久受勤苦。毕竟无别法。故曰乃可得成。此大丈夫事。人不识问。遂依来而答。不知乃自问。尔欲答谁耶。人不识答。遂依言起见。不知乃自答。尔何有旨趣耶。故曰:总是你好看好看。 或人曰:従上古圣佛祖指示言教。流布世间一一分明。何故都是自已深负上古先圣苦口垂慈也。今对之曰:吾顺佛祖宗趣。尔自负吾不负也。若言有所说。即是谤佛祖。曰莫作最后断佛种人。若不就已知归。所作皆成造伪。纵记得河沙会尽尘墨。于已何益。故曰:将闻持佛。佛何不自闻。闻外求有相佛。与汝不相似。 尊宿云:我今对你一句子亦不难。你若一言下荐去。犹较些子。若不会。老僧却成妄去。夫今时学者。竞以问答为禅宗中关要。不知是取舍作想心。呜呼就理就事之学。葢是近家语。纵有少领览。未可休息。岂不闻说。涅槃之道图度绝矣。直须解自点检始得。人以迷心故进道。乃来山林中见知识。将谓别有一道可令人安乐。不知返究向来迷处工夫最第一。若不及此。入山林而不返。徒尔为也。迷处极易而难入。故先德曰:难信难解。又曰:此是顿宗说道。返照向来已是走作语。况不尔耶。后世遂用此语。为平常无事一味实头。此又后学之不明。服食之不审也。従上来有二种方便。有真实方便。所谓说无有间。有善巧方便。所谓妙应群机。若従真实方便得入。不假思量。性自神解。永无有退。妙用河沙也。若従善巧方便得入。得坐披衣。向后自看。始得未足。将为究竟。此二种方便。皆一法也。不可须臾有失。学者思之。 雪峰示人曰:莫教老僧有一句子到你分上。若有一句子到你分上。堪作什么也。此是古人不得已而已。后者不了古人意。便谓自已分上无许多言谈。所以错会也。今时人多将目前鉴觉。用为极则。玄沙所以向人道。深山迥绝无人处。你道还有否。悟心见性当如雪峰玄沙。履实践真当如南泉赵州。今时学者。但以古人方便为禅道。不能与古人同参也。譬如有力人负一百二十斤檐过独木桥。不倾不侧。何物扶持得如此耶。其精致无杂而已。为道亦尔。经中称。譬如师子捉象亦全其力。捉兔亦全其力。人问:全什么力。曰不欺之力。若见一毛发异于心者。则自丧身命。故达道人无有不是者。此力甚大。但为无边恶觉侵蚀。致令力用有亏。若无如许多异法异状异缘异念。则随心转变。自在无碍。道不用苦求。求之即道失事不在苦融。融之即事有。不求不融道与事会。也则何事而非道耶。譬如目明之士。入宝聚中而不知方便。为无火烛光明所照也入矣。即被触击自损身首。谓是毒穴非宝聚也。有智入中。持灯烛光照见。种种宝任意采择。得宝而出。十二时中。须用智光。勿令六尘自伤触也。 昔日永首座。与慈明同辞汾阳。而永未尽其妙。相従慈明二十年。终不脱洒。一夕围炉。深夜慈明以火箸敲炭曰:永首座永首座。永乃咄之曰:野狐精。慈明遂指永而谓曰:讶郎当又恁么去也。永由是方得究竟。然毕命相随。凡慈明居常差别激问:众不能酬对。唯永至。慈明即点头许可。此所谓无病之药。学者罕得其要。况后世知见会解之徒。何由领是事哉。得之当若永。发药当若慈明。庶几可也。闹中得静。则井邑成山林。烦恼即菩提。众生成正觉。此语初心学人例道得会得。作一种平等知见。及其放心。凡圣依前两般。静躁殊用。明知是解会。须有安稳处始得一味。不可强会。近世多以问答为禅家家风。不明古人事。一向逐末不反。可怪可怪。昔人因迷而问:故问处求证入。得一言半句。将为事究明令彻去。不似如今人胡乱问趁口答取笑。达者十二时中学道。无顷刻弃舍。此人纵未得入。念念已是修行也。寻常说。修行不过三业六根清净。禅门更不必如是。何故禅定之门。念念与智波罗蜜平等。一切处自无过患也。久久心地通明之日。従前并得满足。名一行三昧。今时人全为定力。复不开智眼。所有机缘语句。败成诤论生灭心行。夫禅学不是小小。未用超佛越祖。得了要超亦不难。 高邮孙承务作书问:不落意想不在有无。如何则可。师答云:若问如何则不可。不问如何亦不可。醉客豁醒神珠自莹。岂可预为之计然后领耶。第一等灵利人。寻讨不着此一念。难得自见。见之即是。无别有岐路也。寻常例以前念为是。以后念照之。前后追逐以心用心。心则成境。率初已成心境了。展转更不堪。如今后念不取。自无起灭处。当处解脱。念本不生。何更有有无意想为留碍。一念悟心成正觉。此之谓也。念念无生。念念无相。与虚空等。触物遇缘。皆佛之妙用。无丝头许对待。衣殊独耀十方世界。事目击可了。不俟举意然后知之。此葢大丈夫事业。不可不成就。取欲要是葢有不是法为碍。欲要得念。良由前后皆失念故也。昼夜不自在。要与道合。然无少许合处。愈急愈不合。病在取一舍一。不善用心。不得要术。茫然不知。日与道远。若安坐宁神。不劳自办。故达磨大师谓杨启之曰:亦不舍智而近愚。亦不抛迷而就悟。达大道兮过量。通佛心兮出度。不与凡圣同缠。超然名之曰祖。不着弃一边就一边。当知明明显着。明明作用。拄定会取。转凡成圣。点铁成金。要径不可不如此究。败恐人两头走。一既不成二又不是。不识玄旨徒劳念静。二乘断烦恼得证。名为偏修。不若应念化成无上。知觉之速也。修道人若遇烦恼起时如何?古人云:但以正知见治之。余则不然。败以烦恼治之。如此看来。即不见有烦恼也。何故烦恼不可更治烦恼。如火不更烧火。水更不湿水。体性一同无可得露现。此了烦恼本空。不着除遣。若起智断治捺伏。却成别用心。有对待被他二境回换。纵得亦迂曲有分限。须行径直路为上。古人云:劫火曾将无气吹。不劳功力当时萎。此之谓也。有时静坐。则心念驰散。或然临事又全失却。都缘未得亲证。落二落三。致有错谬展转之失。古人云:动静不二。真妄不二。维摩明一切法皆入不二门。若领此要。万动自寂灭也。且如眼不至色色不至眼。声不至耳耳不至声。法法皆尔。云:是自心功德藏。无可得取舍。契者何往不利。此正是那伽大定也。今生出来自肯。学道者。葢夙生曾种善根。素有根本。便解发心。亦解疑着。就已寻究。又烦恼障薄。有因有缘。此人易可化度。若未薰得此心。正信不生。纵闻之亦不生疑。但如风过耳。劝之又生瞋加诽谤。此又何缘得显露。所以千人万人中。但一二人而已。若自解作活计。收拾得上。生生従此去。展转明利。更不退失功德。一生胜一生。入他诸佛则域。常与此事相应。人间天上亦败如此。设对五欲八风一切境界。与理符合。不行三涂道一味平等正知见。复有何事。生死不可不畏。须了此一段死生情伪始得安乐无过。身心为累耳。身如桎梏。当知身去来处。心如猿猴。当知心起灭处。此二自何处去来起灭。则身心圆明内外一如而已。且心为内身则为外。身为内物为外。国师曰: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则不见有生死当情。可谓解脱大道也。故能令人见闻。不得不脱意想。不得不息物境。不得不融。复奚疑哉。△三自省察。一是身寿命。如白驹过隙。何暇闲情。妄为杂事。既隆释种。须绍门风。谛审先宗。是何标格。二道业未办。去圣时遥。善友师教。诚不可舍。自生勉励。念报佛恩。惟已自知。大心莫退。三报缘虚幻。不可强为。浮世几何。随家丰俭。苦乐逆顺。道在其中。动静寒温。自自悔。 △诫问话近代问话多招讥谤。葢缘不知伸问致疑咨请之意。后生相承。多用祝赞顺时语。并非宗乘中建立。如古人问:若为得出三界去。又问:声色如何透得。又问:此间宗乘。和尚如何言论。并是出众当场决择。近时兄弟。进十转五转没巴鼻语。或奉在座官员。或庄严修设檀信。俱不是衲僧家气味。又抽身出众。便道数句。或时云:某甲则不恁么道。又云:和尚何不道。夫问话者。激扬玄极也。不在多进语。三两转而已。贵得生人信。不至流荡取笑俗子也。 ○佛眼禅师语录序豫章徐俯撰。 佛眼禅师之语。侍者道昕所录。 上堂小参普说垂示垂代心要偈颂颂古。凡八种。葢数十万言。其义则一也。所谓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也。单传直指者也今圆顶方袍者。孰非求此道柄拂高座者。孰非传此法。然谓之直焉而反迂。明焉而反昧。直而不迂。其禅师之言乎。明而不昧。其禅师之道乎。观其反覆丁宁输诚苦口。斯亦勤矣。其意果何为哉。学者可不刳心焉。夫禅师之说。溶无说无示也。是为真说。听者之闻也。实无闻无得。是为真闻。真说绪言余论之尚存。真闻至音希声之常在。不作文字之解。不生纸笔之见者。观之有暇矣。师川此叙。足以标鄄此录矣。老朽不可更重说偈言也。具择法眼人。一一辨取。湖海吕勤云。 ○佛眼禅师语录序佛眼老师。自得法东山。三坐道场。二十余年行祖令于淮甸。四方衲子云奔辐凑。不到龙岫谓之空回。而师端居方丈。惟以传道为任。的的示人。晨夕无倦。升堂入室。当阳直指。全用大机。普说小参,方便开谕。巧除禅病。要使学者顿悟本心。大地山河森罗万象。曾非外物。十方诸佛历代祖师。败是当人。心外无法。心亦无心。一道灵光,随处出现,自然无法可取,无法可舍。不见一法,为无为有,为逆为顺。不见一法,为内为外,为去为来。能所两亡,千差独露。従前恶觉情见,妄想尘劳,当体化为微妙三昧。尘尘刹刹,情与无情,皆是自已真实本体之所建立。若到这里稳密田地。便可纵横变化任运施为。于不二法中。现作无量差别境界。使人于千头百面处见得根本。毫发不移。便苞不为万境回换。独出独入透脱自由。如是神通。录中具载。言言皆正令。句句尽圆宗。虽然镂板示人。切忌唤作言句。若人开卷。洞见指归。当知佛眼禅师至今不曾迁化。宣和七年。八月上休日。遂宁冯楫谨叙。 ○宋故和州褒山佛眼禅师塔铭宣教郎前管句西京嵩山崇福宫李弥逊述江淮之南。有大禅师。号曰佛眼。道行闻于朝。敕居和州之褒山。逾年以疾辞归。隐蒋山之东堂。远近奔凑。执弟子礼。以求法者。不知几何人。名山大刹驰使延请者。方来而未已也。宣和二年。冬至之前一日。饭食讫。整衣趺坐。合掌加额。怡然而逝。其徒哀慕。如亡津梁。如失舟楫。莫知攸济。嗣法兄佛果大师克勤。状师之行。且谓弥逊曰:师之于公。闻风而悦。一言而契。今其逝。公实见之。知师莫若公。是宜为铭。乃序而铭云:师姓李氏。名清远。蜀之临础人。舍家十四受具。尝依毗尼。师究其说。因读法华经。至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持以问讲师。莫能对。乃曰:义学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捐旧习。南游江淮间。遍历禅席。闻舒州太平演道者。为世第一流宗师。径造其室。恭事勤请。既久益坚。演深奇之。谓可以弘持法忍。壁立不少假。冀其深造。师七年未尝妄发一语。一日有所契。洞彻超诣。机辩峻捷。莫当其锋。自是释子争归之。而师益静默自晦。不自为得。隐居四面山大中庵。属天下新崇宁万寿寺。方择人以处。舒守王公涣之。迎师住持。师辄引去。会龙门虚席。遂补处焉。居十有二年。迁住褒禅。师三领名刹。所至莫不兴起。其在龙门。道望尤振。四方学者皆曰:吾必师龙门。由是云集至。居无所容。师不起于座。而化湫隘为巨刹。壮者效筋力。智者授轨度。富者施赀财。初不靳也。师严正静重。澹泊寡言。笑动有矩。则至出语。和职中节。人服膺之。其为教。则简易深密。绝蹊径离文字。不滞于空无汗漫之说。不以见闻言语辩博为事。使人洞真源履实际。非大有所契证。不妄许可。平居以道自任。不従事于务。尝曰:长老但端居方丈传道而已。与士大夫游。不为势利屈。苟道合则欣然造之。不尔虽过门或不得见。公卿大人高之。枢密邓公洵武。闻其风奏锡紫衣师名。司谏陈公聩。见所传法语叹曰:诸佛心宗。众生性海。远公涵泳深矣。皆未识师也。况其亲炙者乎。与佛果佛鉴。同门莫逆。道价相尚。世称东山二勤一远云:尝宗百门义。着圆融礼文。又摭楞严法华。着普门礼字。并行于世。其参学得法者。无虑数十人。士邦善悟为之首。而宿松无着道人李法慧。颇臻其奥。师寿五十有四。”僧腊四十。将逝。谓其徒曰:诸方老宿。必留偈辞世。世可辞耶。且将安往。逮终无一言。初在龙门作灵光台。以会葬较棒之火化者。且自为志曰:余他日亦藏于此。后门人函骨以归龙门。龙门之人悲且喜。奉之如生。以宣和三年正月壬寅塔成。铭曰:大智唯心。无南北祖。一离其源。遂开牖户。守玄尚同。执解随趣。岐行派流。既倒莫溯。洪融混合。演得其醇。师则嗣之。道益以尊。如收全潮。众波莫分。如举大地。万有以陈。用晦而明。厥问四驰。觉迷解缪。远迩是依。用舍孰测。动言有规。严以治已。夷以示机。端居丛林。唯道是则。化行事修。不识静默。大兴龙门。蛊坏以饰。洞明真源。深履实际。圆融普门。并照兼利。最后说法。不立一偈。呜呼师乎。孰识其归。渊澄月现。舟行岸移。于一举手。示大慈悲。元珠在前。罔象莫窥。后学谁师。灵光之碑。 福州鼓山白云峰涌泉禅院住持嗣法士邦重勘。 ○大随开山(法真)神照禅师语录(西蜀沙门元德重编) 上堂云:“你不见道。一尘含法界。所以道。有一智人。破尘出经卷。量等三千大千世界。你欲破不破。我今举起。大家求此事。三千世界收在一微尘。四大海水归一滴。须弥纳芥子中。若求自已。败在一毫毛。你若一毫毛处见得。三千大千总成经卷。败是自已动这个境界不得。所以真境不现。说什么纤毫觉处。总是偎刀避箭。惧境藏形。你唤这个作什么?兄弟。如石压草相似。或然拈却石。依旧习气败。在。须是随处了却。始得与境为主。免尘境使唤始得。大难大难。千难万难。败是壳解他后衔钟负鞍阿谁苦。才有些子觉触处。便。拟望与人为师。大错。须说凡了却凡。须说圣了却圣。举一例诸。无非恁么。不易不易。珍重珍重。”下座。 问:“如何是大随一面事?”师云:“无东西南北。” 问:“如何是生死中事?”师云:“水上浮沤内外不见。” 问:“如何是中理一句?”师云:“表里不従。”进云:“师决志事如何?”师云:“言下知音。” 问:“如何是道用心处?”师云:“莫自谩。” 问:“陀那微细识。到此如何分?”师云:“你眼败解观色。还解听声否。”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云:“万法元不归。” 问:“六国未宁时如何?”师云:“臣灰功。”进云:“直得君臣道合时如何?”师云:“不见有君臣。” 问:“如何是自在?”师云:“不自在。”进云:“不自在时如何?”师云:“却自在。” 问:“中雪瑶阶时如何?”师云:“不厌世境。” 问:“曹溪一路事如何?”师云:“老僧道如不净坑。”进云:“何以如此?”师云:“佛祖两路了不相干。” 问久处寒岩。何以日不照?”师云:“不照寒岩。寒岩终不出来就你日光。” 问:“离光影如何是师性?”师云:“和光吐出。”进云:“莫鬼语。”师便打。” 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云:“是末是本。” 问:“如何是大随境?”师云:“不似学人。”进云:“何故不道?”师云:“不然。” 问:“如何是最初处?”师云:“莫妄想。” 问:“隐隐不停波时如何?”师云:“敬礼常住三宝。”进云:“息浪停波。为什么沙石转多?”师云:“为你断伊。” 问:“学人败如浮云。以镜捉光何处安排?”师云:“与云为主。” 问:“寸草未生时如何?”师云:“老僧无米吃。终不下大随山。” 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云:“不究始不顾末。” 问:“路逢古佛时如何?”师云:“你或逢驼驴象马。唤作什么?”师云:“夫上代诸德。莫非求实。不自瞒昧。岂比飞蛾投火自伤自坏。他明白了。被生死轮回。拘障不得。所以识不能识。智不能知。不闻道。释迦掩室。净名杜口。须菩提无说而说。释梵绝听而听。此事大难大难。珍重。” 上堂,问:“万法従心起。未审心従何起?”师云:“石牛沿江走。水底火烧天。” 问:“如何是大随山?”师云:“耳不闻眼不见。”进云:“如何是山中人?”师云:“千人众里。万人众里。不向一人不背一人。” 问:“掘一丈见一丈空。将一丈土填一丈空。未审空归何处?”师云:“莫将这个道理为佛法。出去出去。” 问:“佛法遍一切处。未审教学人什么处驻足?”师云:“大海従鱼跃。长空任鸟飞。” 问:“扑碎骊龙珠。请师明活宝?”师云:“明活宝且置。作么生是你扑碎底珠。”僧无语。” 问:“法报化三身佛亦非说。如何是本来身。”师云:“海底如意珠。始终无不应。”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云:“肚上不帖鄄。” 师问僧:“向什么处去。”僧云:“西山住庵去。我向东山唤汝。汝便来得么?”僧云:“不然。”师云:“汝住庵未得。” 问:“生死到来时如何?”师云:“遇茶吃茶。遇饭吃饭。”进云:“谁受供养?”师云:“合取钵盂。” 师庵侧有一龟。僧问:“一切众生皮里骨。这个众生为什么骨里皮。”师遂拈草履向龟边着。复云:“会么?”僧无语。 问:“如何是诸佛法要。”师举拂子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尘尾拂子。”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是我自已。”进云:“为什么却是和尚自已?”师云:“是你自已。” 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高尺五。”进云:“某不会。”师云:“昆仑。” 问:“如何是一切智空。”师云:“心空即是。”进云:“更有来时作么生?”师云:“不是空。”进云:“还称向上事也无?”师云:“不。” 问:“和尚百年后。付法与何人?”师云:“露柱火炉。”进云:“还受也无?”师云:“火炉露柱。” 有一行者领众到师处。师问云:“参得底人。唤东作什么?”对云:“不可唤作东。”师咄云:“臭驴汉。又唤作什么?”行者无语。众皆散。 问:“但有一法。耳不闻眼不见。皆是光影。如何是光影中人。”师咄云:“莫无礼莫无礼。” 问:“理不言诠时如何?”师云:“言诠即理。”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赤土画簸箕。”进云:“未审此理如何?”师云:“簸箕有唇。米跳不出。” 师问座主:“讲什么教。”主云:“百法论。”师拈拄杖云:“従何而起。”主云:“従缘而起。”师云:“苦哉苦哉。” 师问僧:“什么处去。”僧云:“礼普贤去。”师举拂子云:“文殊普贤总在这里。”僧作圆相抛向背后却展两手。师叫侍者云:“取一帖茶与这僧去。” 问:“远闻大随水。到来败见个沤麻池。”师云:“汝败见沤麻池。阿里见大随水。”进云:“如何是大随水?”师云:“苦涩难下觜。”进云:“还吃得否。”师云:“吃着便死。” 师因烧山次见一蛇。以杖挑向火中。咄云:“这个形骸。犹自不放舍。你向这里死。如暗得灯。”遂有僧问:“正当恁么时还有罪也无?”师云:“石虎叫时山谷响。木人吼处铁牛惊。” 僧因驰书辞师。问曰:“学人此去。未审师将何言到彼中?”师云:“好为通达。”再问:“临岐参晚。请师垂示?”师云:“无事早归。” 僧従五台山来。师问云:“五台山何似大随山。”僧问云:“如何是大随山?”师云:“是僧耳背。高声问来。”僧高声问:“如何是大随山?”师云:“若千山与万山。” 问:“鱼游陆地时如何?”师云:“拗不曲处是庠黎所贵。”进云:“却下碧潭时如何?”师云:“立足事难明。” 师勘僧云:“従什么处来?”僧云:“従蜀中来。”师云:“未入蜀时。在什么处盘泊。”僧云:“无处所?”师云:“莫是处所有过耶。”僧云:“若有处所。钝置人眼。”师云:“天堂地狱有一坐具分。似落坑鼓相似。不鼓而自鸣。堪作什么?” 问:“生死到来时。还免得否?”师云:“饥时吃饭。寒则着衣。” 上堂云:“夫沙门释子。见有如无。始得向一切时中与凡圣等与解脱等。方有少许出处。若不如此。大难大难。珍重。” 上堂,问:“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还有吞不得者也无?”师云:“汝唤什么作无常。”进云:“不究竟为无常。”师云:“无常却究竟。自是汝不究竟。”其僧不肯。师便打。 师勘居士云:“此身是什么服制。”士云:“父母俱亡。”师云:“吃茶去。”居士应诺出去。师唤回咄云:“你对老僧谩语。父母败在。你莫说学无上道。自已父母尚乃不知。出去出去。” 问:“如何是玄旨?”师云:“直须玄去。”进云:“如何是玄中玄?”师云:“不返去。” 问:“古人立雪断臂为求何法?”师云:“古人不断臂。”进云:“古人断臂因什么道却不断臂?”师云:“自是向雪堆里乐。” 问:“金鸡未啼时如何?”师云:“失却威音王。”进云:“正当啼时如何?”师乃笑。” 问:“柴里虫柴里死。水里虫合作么生?”师云:“一切寻常。” 问:“金雁附书。为什么不露翼?”师云:“不通虚信。” 问:“道场献宝。谁人能辨?”师云:“虚空能辨。” 师忽示微疾不见客。时有僧隔帘问:“咫尺之门为什么不相睹。”师云:“如今相睹。何不问来。”僧便问:“如何是相睹底事。”师云:“老僧不安。有什么心情对你。” 上堂云:“闲即游天。寂即归地。” 问:“上无片瓦下无卓锥时如何?”师云:“汝即今在什么处居止。” 问:“无常迅速不与人期。忽若到来时如何?”师云:“速问速问。”进云:“便问。”师云:“太不道速生。” 问:“啐啄同时如何瞻睹?”师云:“是动是静。”问:“出壳时如何?”师云:“是末是本。”又云:“见么?” 问:“普雨为什么不润?”师云:“普雨。” 问:“滴水成冰。古人为什么不许?”师云:“古人即如此。若是老僧道。向虚空里挂破琉璃钵。” 问:“既是师子。为什么被文殊骑?”师云:“调伏自在。” 问:“孤岩无纹绣。特达事如何?”师云:“孤岩有纹绣。特达事显现。” 问:“处水之鱼。为什么渴死?”师云:“败为鱼不亲下口。” 问:“父子至亲岐路各别时如何?”师云:“为有父子。” 俗士施师钵盂。”问:“未施钵时师用什么?”师云:“使最末后者。” 一僧欲下山为众化缘,辞师。师云:“汝若道得一句。即放汝去。若未然。且归堂休歇。办取自己事去。”师问:“尽十方空界。是王老师檀越。未审化什么人去。”僧云:“但请和尚疏头来。便与师道。”师云:“汝且办自己事去。” 问:“毁佛谤僧时如何?”师云:“僧有何过。佛辜负你个什么。你毁谤他。”僧无语。 上堂云:“今时沙门向因中辨果。果里辨因始得。”僧便问:“有一人不属因果时如何?”师近前捉定云:“我今时沙门。向因中辨果。果里辨因。汝云一人不属因果。别道别道。”僧无语。师便打出。 上堂:“僧问:“过去未来即不问,如何是现在?”师云:“虚空还着得碾砑石么?” 问:“来时无阻隔。去时无滞碍。正当恁么,乞师一句。”师云:“虚空无边际。大海平如掌。般若性等等。” 上堂,普告大众云:“汝等还知有三处不立质碍有缘。二际无分岂知来去。三身四智非圣不无。八解六通非凡不有。虽则众生尽有佛性。不可将蠢蠢而对佛耶。然则高下无偏。争柰途中有异。此身难得。胎卵易成。况是释子之徒。又乃祖宗苗裔。三衣覆体。曩劫修来四事供须。非従今日。人前行相总似高僧。乃至语言不如俗子。称名便是传法沙门。子细寻思还传个什么?一向毁他经教有目如盲。纯乃谤于祖宗。有心也败如木石。不解忖已德行。终日恣纵无明。以无惭愧之心。兀兀何曾觉悟。此身若失永劫沉沦。非但却复人身。有福底畜生也难得。” 问:“孤峰顶上玩月轮时如何?”师云:“何不了却孤峰事。玩他月轮作什么?”进云:“岂无内外明彻事耶?”师云:“内外明彻事作么生?”进云:“无有不照。”师呵曰:“这钝驴也拟学马走。”僧无语。 师复云:“问你。诸方云水庠黎。莫道老僧这里有佛法与你诸人说。向诸方行脚参寻知识。说个什么?汝又领个什么?莫道礼三拜后便起近前问。若也言下便契时。犹未是了底人。莫向口头取俊他时。人天眼目者。非是一生两生修来。尽是恒沙劫功成果满始得如是。所以向你丛林里示现下来。败图你今时人勤苦修行。败恐你出家人失却人身。莫等闲过日。老僧这里有什么佛法与你诸人说。自是你诸人上得山来。云我修行学道。是佛向上人。且问你。佛向下人。作什么模样。不可老僧这里有佛向上人有佛向下人来。向诸人说邪。你若不言。我不可知你肚皮里事也。你或若问老僧。也则随汝根树与汝说。不可教老僧乱道得么?”败如老僧行脚时。不拣丛林有供养无供养处。败要看他眼目稍似根性有些些器量。方欲过一夏或一冬。若是根性鄙劣者。三朝两日便行。筭来参六十余员大知识。有大眼目者那无一二。余者岂有真实知见。败是图你诸人供养欲望福报。你又有什么福报与伊。不可出家来空趁聚头吃饭耶。虽然如是。四大之身谁免得。直饶心超圣境。身是凡夫。又乃假借增修。今时人便去向里许埋没却人身。诸人莫谩向口头里无碍。却成谤佛毁法。见须实见闻须实闻始得。假饶说似斩钉截铁。直须时中不瞒自已始得。一车芥子犹未点着在。来时便道我是不思议底人。纵然除得身边粗重。犹余微细不知。粗重尚乃不知。岂可说于解脱之法。细中之细佛尚不知。微愚凡夫岂能测得。但是世间有者。并従颠倒所生。欲得解脱尘劳。无过心中自省。摩诃般若。是解脱法身。子细寻思。复是谁有谁无。老僧也不是醉凡诈圣。败是习气不除。上合诸佛心印。中合一切人天。下合蠢动含灵。师僧家。披如来法服。须求出离。时不待人。光阴顷刻。珍重珍重。” 上堂:“僧问:“真如法界以三昧为香花。廓周沙界亦同一家。龙门为什么无宿客。爰水为什么足虾蟆?”师云:“真如法界不以三昧为香花。廓周沙界亦无家。目前问者岂不是智渊座主耶。”主云:“是。”师云:“败这便是爰水足虾蟆。” 师复云:“抛却従前活计。认本源生涯。”主无语。师云:“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你十二时中合谈何事。还因个什么停得模样。不可三个作队五个成群趁衣劫食邪。到处不免挠他施主坐卧。心头难胜于檀越。直饶你跳向虚空里行。也是国王管界。不可将持斋奉戒随时转一卷经用答四恩三有也。又争报答得。自是诸人时中事。修行到辟支佛地。方能消得人天供养。博地凡夫败是异俗之形。吃了不知惭愧。空自趁说已是他非。出言欲断人命根。吐气便作毒蛇之行。说着自已三界无过。毁挫他人。败如虫蚁。若是古佛有此标鄄。如今欲微逼些些。従上已来或无此。则因何所起。如此容纵岂言清德。若也不达本源。未免滴沥还他。改皮换骨。泥犁苦海。谁人替得。诸人大须竭力。不得因循过日。学禅学道则不无你诸人。且道禅有可参道有可学否。若言有学者。无有是处。若言无学者。亦无有是处。不可辂然去也。因地还従此去。直须打底分明。了却生死根本。纵饶异类中受生。也终不昧已灵始得。四大合成。败是汝之窟宅。这边脱去那边早生。那边脱来这里早别。作个模样。汝不思量。看阿那个是汝本来之身。须向彼中究取。莫谩走南州北州。终无了日。光阴迅速。珍重珍重。” 上堂云:“此性本来清净。具足万德。但以随染净二缘而有差别。故诸圣悟之。一向净用而成觉道。凡夫迷之。一向染用。没溺轮回。其体不二。故般若云: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时僧遂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此个性坏不坏?”师云:“坏。”进云:“恁么则随他去也。”师云:“随他随他去也。”僧无语。时会中三百余僧。尽皆不肯。皆云:“従上已来败说不坏之性。和尚何故却云坏邪。”众各惶然。 时有一僧上堂头。白师云:“适来僧问和尚话。和尚答他。其僧似不肯和尚答底语?”师云:“只有此一僧不肯。为如更有人不肯邪。”僧云:“只是一僧。”师云:“直得三千大千世界人总不肯老僧。犹较些些子。非但这一僧。” 其僧后至投子和尚处。投子云:“庠黎近离甚处。”僧云:“远离西川大随。”投子问云:“彼中还有尊宿也无。”僧云:“有一禅师住大随山。现有三百余众。”子云:“有何言句接人。试与老僧举看。”僧云:“某甲昨问大随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此个坏不坏。”子云:“大随如何答。”僧云:“大随答道坏。”僧云:“某更问:‘恁么则随他去也。’大随又答道。‘随他随他去’也。”子云:“汝作么生会大随语?”僧云:“某甲不肯此语。”子云:“庠黎早错了也。大随恁么道。随他随他去。汝又如何?”僧云:“至今未决。”子遂呼侍者令装香。大展坐具。望西川大随山遥礼三拜已叹曰:“不是大随和尚。伊是个古佛。速去速去。”于是僧便回。大随和尚已归寂。复回投子。投子和尚亦乃归寂。 蜀主赐师紫衣师号。并遣内侍朱延溥侍奉师。师不受。师复云:“山僧偶住。未经多时。岩傍水。养道存真。何人虚誉。致令王者如斯异恩。谢使远来劳烦。却送还王。老僧败可布衣遮体。不须名服向身。王恩虽重。老朽何堪。”于是天使遂回奏。凡三次送来不受。 师又云:“老僧不为名利来此。须要得个人。不可青山白云中趁你是非。将来之世舍一报身后。草也无吃。多少金毛师子问着。便作驴鸣马喊。诸仁者。似老僧行脚时。到于诸方。多是一千。少是七百五百众。或在其中经冬过夏。未省时中空过。向沩山会里做饭七年。于洞山会中做柴头三年。重处即便先去。败是了得自已。干他人什么事。知诸佛菩萨。尽是勤苦不计劫数。舍金轮王宝位。及头目髓脑所爱之物。国城妻子不可筭数。所以始得名为佛。似诸庠黎。还曾舍得个什么。作得个什么勤苦。便道我会出世间法。世间法尚不会。些些子境界现前。便自张眉怒目消容不得。说什么解脱法。长连床上坐不摇十指。吃他信施了。合眼合口便道。我修行修道。感果如是。合消得。败是谩自已。如百丈和尚置于堂宇。败要办事底人。诸庠黎。还办得个什么事。其中有不动身手日消得万两黄金。若是消得者。岂可如此见解。不可従母腹中来如是邪。但会得世间法。是则名为出世间法。世间法尚乃不会。岂况佛法。败如一大藏教。尽是金口所宣。如来秘密。汝口里念将来。总成魔语。岂得了。为什么不了。若了时达磨不従西来也。败如达磨未来此土时。还有佛法也无。又争得道无。譬如人有一宝型在淤泥中。勤苦累劫寻求不得。或有一人善知宝所。直従泥中指出此宝。以示失宝之人。失宝之人一见便识。是我本物。了无得失。达磨西来亦复如是。不可败是老僧是善知识邪。遍地众生总是善知识。败是见觉未明。不可道伊无也。若言有时。诸人肯礼蠢蠢之徒作佛么?譬如明珠堕在泥中。未遇其人岂有出期。有此众生。比如无情。还同顽物。既在三衣之下。直须亲近知识。早是几生修来。始得如此。不可却入轮回六趣去也。若是得自在底人。论个什么镬汤炉炭刀山剑树四生六道。于中如吃美食。若未得如是。便实受此报。一失人身。载求欲似如今者。万中无一。莫未得谓得未证谓证未闻谓闻。自谩自诳。失却光阴。虚延日月。展转败是无明檐重。乍可为俗。随所任运。遣过时日。却乃无业。如今作沙门每日有业。有什么业。踏底是国王地。着底是檀信衣。食底是檀信食。骨肉是父母之体。若也不了。将何酬答。所以言有业。败如老僧。不可是了底人。舍此一报身。随业而行。谁言定得。唯佛与佛乃能知之。” 时有僧问:“不假言句如何得知?”师云:“假言句尚乃不知。”僧无语礼拜。 师忽一日上堂,众集定。师乃作患风势告众曰:“还有人医得老僧口么?”众僧竞送药。俗士闻之。亦多送药。师并不受。经七日后。师自掴口令正。复云:“如许多时鼓这两片皮。至今无人医得老僧口。”于是斋前升座辞众。俨然端坐告终。 ○大随开山神照禅师语录序(开封郭凝述) 元德上人。自蜀挈大随老录。欲罄囊资镂板于杭。广其说于天下。余曰:自老卢衣止不传。逮敷百年。枝分派别。披法衣据座唱道者。不啻万数。大抵穿凿破裂。随言取义。析文生解。求其直截根源如古尊宿者。固未易得。今欲辟其邪而示之正。使知所趋向。不亦难哉。然世必有一睹斯录然契而独得者。庶乎佛日重辉。慧命不绝。于是乎书。时崇宁四年闰二月十五日也。 ○大随开山神照禅师行状师讳法真。貌古有威。眉垂覆睫。尝闻老宿辈。皆称为定光佛示迹。于剑南梓州盐亭县王氏家生。族本簪缨。妙龄夙悟。决志寻师。于慧义寺。今护圣寺竹林院是也。师圆具后。遂游南方。初见药山道吾云岩先洞。次至岭外大沩和尚会下。数载食不至充。卧不求暖。清苦炼行。履操不群。大沩一见乃深器之。一日大沩问曰:“庠黎在老僧此中。不曾问一转话?”师云:“教某甲向什么处下口。”沩云:“何不道如何是佛。”师便作手势掩沩口。沩叹曰:“子真得其髓。”従此名传岭外。声振寰中。尔后聿旋西蜀。寄锡于天彭珊口山龙怀寺。路傍煎茶普施三年。忽一日往后山。见一古院。号大随山。群峰矗秀。涧水清泠。中有一树。围四丈余。根蟠劫石。势耸云霄。南开一门。里面虚通。不假斤斧。自然一庵。师乃居之。比夫迦叶三峰维摩丈室。不远矣。时人皆目之为木禅庵。师居十有余年。影不出山。迹不出俗。道德弥着。声闻遐彰。知者四方不远千里。栉足函丈。朝参暮请。虚往实归。时蜀王崇重师名。凡三诏不従。王慕师孤风。无由一见。遂于光天元年十月十五日。遣内侍璞紫衣师号寺额等赐师。师不受。凡三度送至。师确意却之。王愈钦师德。再遣使出敕云:“寡人心愿。此回禅师如准前不受。乃卿之罪也。回必诛卿。”天使奉圣旨再往师处。师亦不受。天使阖恳拜礼告云:“禅师此回若更不受君命。某必受戮。愿师慈悲。免某祸患。”师不获已受之。师既受已。使复告师。求回表谢恩,师云:“老僧自住山来无纸墨。汝随我口传语大王。须善保。治家治国。事无偏倾。领取传言。无令忘失。欲求相见是何年月。”使依师言。回阙奏王。王深悦。再令天使诣山中长生侍奉师。师亦不受。复云:“老僧不为名利。须得个人作什么。”天使忙然。师且权留之。师于乾德元年己卯七月十五日斋前。辞众端坐而化。俗寿八十六。僧腊六十六。时王闻之哀慕师。心不胜惨怛。急宣中书令王宗寿。璞香烛备具等。到山致祭。敕葬归塔。神异颇多不可具述。 ○祭文维乾德元年。岁次己卯。十月乙未朔。十五日己酉。弟子扶天佐命。忠烈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太子太傅兼中书令食邑五千户嘉王宗寿。谨以香烛茶果之奠。致祭于故神照禅师之灵。惟灵大教着龟。释宗水鉴。传心印以悟道。握智珠以谈空。三乘洞晓其真如。四众颇虔于精妙。自携瓶锡来驻灵山。斥鹫岭之高僧。超人天之胜果。云臻士庶。渴法如仰于偌俸。雨骤缁黄。得旨似沾于甘露。方化缘而大布。何香火而或亏。葢以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爰归真寂。永断沉沦。弟子宗寿。幸以孱庸。久钦德宇。克慕出尘之益。将隆离垢之能。岂料法舟俄登彼岸。今则迁神已卜归塔。行期恨无缁地之能。并写终天之诀。敢陈苹藻。式表追攀。灵鉴澄明。伏惟尚飨。 ○投子(大同)和尚语录师示众云:“你诸人。来者里觅言觅语。新鲜句簇花。四六徒口里。有可道。我老儿气力稍劣。口觜迟钝。亦无闲言语与你。你若问我。我便随你问答。也无玄歼可及你。亦不教你垛根。终不向上向下。布佛有法有凡有圣。亦不存坐系缚你诸人。变现千般。总是你诸人生解自担带将来自作自受。我者里无物到你也。无表无里。说似你诸人。有疑更问。”僧问:“表里不收时如何?”师云:“你拟向者里垛根。” 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师云:“演出大藏教。” 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云:“现佛身。” 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云:“哑。” 问:“如何是眼未开时事?”师云:“目净笨广如青莲。” 问:“一切诸佛阿耨菩提皆従此经出。未审此经従何而出?”师云:“已有名字你当奉持。”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恶人。” 问:“木枯里还有龙吟也无?”师云:“我道你髑髅里有师子吼。”僧问:“如何是密密不传?”师云:“你与么问,有什么益?” 问:“如何是不点皑?”师云:“哑。” 师示众云:“上祖周行七步。目视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如今诸方道。向上更有事在。若言道有道无。即是走作诸人。未有了期。若道有言有句。即同梦幻。无如许多名目。为你问故。所以有言。你若不问,教老汉向什么处道。若有一法与你。即是诳喑你。所以古人圆满十方。无一法可是可非。有事请道。” 问:“请师说法。”师云:“教我说个什么?” 问:“一刹那顷珠在什么处?”师云:“哑。” 问:“金锁未开时如何?”师云:“开也。”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叱叱。”学云:“饮薪何物?”师云:“吃吃。” 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云:“赚杀人。” 问:“一法普润一切群生。如何是一法?”师云:“雨下也。” 问:“和尚讲什么经?”师云:“槌钟着。” 问:“如何是佛语?”师云:“对众生说。” 问:“如何是佛法?”师云:“佛法。” 问:“如何是法中法?”师云:“法中法。”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莫讳。” 问:“还乡曲子。什么人唱得?”师抚掌。” 问:“一尘含法界时如何?”师云:“早是数尘也。” 问:“如何是无相佛?”师云:“错着名字。” 问:“才问便知时如何?”师云:“迟也。” 问:“如何是沙门立足处?”师云:“若有立足处。不名沙门。”学云:“如何是沙门?”师云:“沙门沙门。” 问:“切急相投。乞师指示。”师云:“缓缓问来。” 师示众云:“你与么问了也大好。莫闲处脱。不得相称。无量劫来闲处着急。向自已处却闲。所以难得相称。葢缘日夕一切处路熟。恰到自已紧急处便懈怠去。便不欲得去。所以辛苦。过在阿谁。切莫因循。各自办事。作么生办。向一切处办。今后不得取次过日。莫待临脱衣裳时忙不及也。事多之际各自取静。莫说闲话去。” 问:“三身如何分?”师云:“一二三。” 问:“请师一句塞断众人口。”师放下拂子。” 问:“如何是量外事?”师云:“无你下口处。”学云:“者里事如何?”师云:“不唤量外事。” 问:“如何是投子实头为人处?”师拽学人向前却推向后。 问:“金鸡未鸣时如何?”师云:“无者音响。”学云:“鸣后如何?”师云:“各自知时。” 问:“如何是大庾岭头提不起底?”师提起衲衣。学云:“不问者个。”师云:“看你提不起。” 问:“和尚如何接人?”师云:“你也近前。” 问:“最省心力处。请师一言。”师召学人名。学云:“与么则千生万劫不忘和尚也。”师云:“费力。” 问:“祖祖相传。未审传个什么?”师云:“老僧不解妄语。”问:“学人拟欲修行时如何?”师云:“虚空不曾烂坏。” 问:“如何是投子一源水?”师云:“一滴也无。”学云:“饮者如何?”师云:“绝饥渴。” 问:“如何是语中骨?”师云:“无可露。”学云:“无可露是骨是语?”师云:“据你者一问,毛也摸不着在。” 问:“不逐境缘。请师一句。”师云:“好问。” 师指庵前一片石谓雪峰云:“三世诸佛总在里许。”雪峰云:“须知有不在里许者。”师云:“不快漆桶。” 师与雪峰游龙眠。路有两条。峰问云:“那个是龙眠路?”师以杖子指之。峰云:“东土西去。”师云:“不快漆桶。” 雪峰一日哭入庵。师便起身立。峰伫思。被师推出。” 问:“一槌便成时如何?”师云:“不是性躁汉。”学云:“不假一槌时如何?”师云:“漆桶。”雪峰又问:“此间还有人参也无?”师将旄头抛向面前。峰云:“恁么则当处掘去也。”师云:“不快漆桶。” 峰辞。师送出门。召曰道者。峰回首应。师曰:“途中善为。” 赵州和尚出桐城路见师。乃问云:“莫是投子庵主么?”师云:“茶盐钱布施我。”赵州先归庵内坐。师后携一瓶油归。赵州云:“久向投子。到来只见个卖油翁。”师云:“汝只识卖油翁。不识投子。”赵州云:“如何是投子?”师拈起油瓶云:“油油。” 问:“出门不见佛时如何?”师云:“佛?尔。” 奚山刈草次。师送一盏茶与奚山云:“森罗万象尽在里许。”奚山接得茶泼却云:“森罗万象在什么处?”师云:“可惜一盏茶。” 问:“大作业底人来。师如何接。”师云:“你有什么葢覆处。”学云:“正与么时合作么生?”师云:“不合一切不共一切。” 问:“如何是露刃剑?”师云:“杀一切人活一切人。”学云:“忽遇师来又作么生?”师云:“钝屡生。” 问:“如何是入室则爷娘?”师云:“无所生。” 问:“如何是径截一路?”师云:“无迂曲。” 问:“知有道不得时如何?”师云:“每日向你道。”学云:“如何道?”师云:“拈却口着。” 问:“如何是祖佛未经历处?”师云:“名邈不得。”学云:“正与么时如何?”师云:“不是祖佛经历处。”问:“的的不明时如何?”师云:“明也。” 问:“尽乾坤是个什么人?”师云:“不持名字。”学云:“不持名字。如何体会?”师云:“体会即闹。” 问:“如何是末后一句。”师云:“最初明不得。” 问:“如何是寂住实头事?”师云:“牵不向前推不向后。” 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师云:“一念万年。”学云:“瞥起时如何?”师云:“觉即失。” 问:“只者个什么劫中有?”师云:“不随时。”学云:“谁是不随时者?”师云:“汝与么问不得。”学云:“请师道。”师云:“不従千劫万劫得。”学云:“与么则天上人间觅不得也。”师云:“切忌作与么知解。” 问:“従苗辨地因语识人。未审将什么辨识?”师云:“引不着。” 问:“古琴无弦时如何?”师云:“无弦琴最妙。”学云:“请师弹。”师云:“无音响。”问:“道人相见合谈何事?”师云:“我者里无道人。”问:“不将一物来时如何?”师云:“者个什么处得来。”问:“如何是火焰里转法轮?”师云:“处处了却。”学云:“了后如何?”师云:“无法轮可转。”问:“暂时不在时如何?”师云:“阿谁向你道。” 问:“万象未臻即不疑。未审特立四天下是什么人?”师云:“现佛现祖。” 问:“祖佛如何辨?”师云:“呕吐未详。” 问:“如何是法祖?”师云:“闲言语。” 问:“如何是大善知识。”师云:“毗卢也喻不及。” 问:“学人欠阙。请师接?”师云:“不现无尽藏。” 问:“万法従一法生。未审一法従何生?”师云:“你听看。” 问:“唤作如如早是变也。今时沙门须向异类中行。如何是异类?”师云:“恰似你与么问我。”学云:“古人意旨如何?”师云:“不与么问我。” 问:“归根得旨随照失宗。如何是旨?”师云:“旨。”学云:“如何是失?”师云:“失。” 问:“如何是伽蓝。”师云:“已有名字。” 问:“虚空喻不及时如何?”师云:“恰是恰是。” 问:“念念不错时如何?”师云:“谩语。” 问:“如何是孤峰顶上节操松?”师云:“平地上着不得。”学云:“请师着?”师云:“唧。”问:“如何是无语?”师云:“不与么问。” 问:“世间名言即不问,如何是出世事?”师云:“听。”学云:“莫便是否?”师云:“几曾向你道是不是。” 问:“三身那身说法。”师乃弹指。 问:“学人不明。请师烛?”师云:“哑。”学云:“争奈学人不会?”师云:“会即冰生。” 问:“万法従何生?”师云:“佛法僧。”学云:“法従何起?”师云:“听看。” 问:“举目是犯。如何是不犯?”师云:“大有人觅过。觅过不得。”学云:“岂无指示也?”师云:“不可更将过与你也。”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不作模样。” 问:“承古有言。唯言不二。不二事如何?”师云:“你好问我便道。”学云:“如何道。”师云:“唯言不二。” 问:“明暗不豹时如何?”师云:“道什么?” 问:“如何是无碍一句?”师云:“与么。”学云:“此犹是碍。”师云:“是是。” 问:“如何是死人舌?”师云:“你道不得。” 问:“如何是活人眼?”师云:“无暖气。” 问:“得座披衣时如何?”师云:“你有什么葢覆处。” 问:“院中有三百人。还有不在数者也无?”师云:“一百年前五十年后看取。” 问:“如何是不起模画样。”师云:“不诳喑你。”学云:“师意如何?”师云:“不可教你起模画样也。”学云:“与么则诳喑人也。”师便打。 问:“能所俱忘时如何?”师云:“无与么事。莫作与么知解。” 问:“抱璞再呈。请师雕琢?”师云:“不为栋梁材。”学云:“与么则卞和无出身处也。”师云:“担带即伶俜辛苦。”学云:“不担带时如何?”师云:“不教你抱璞再呈请师雕琢。”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不绕处问人。” 问:“那吒析骨还父。析肉还母。如何是那吒本来身。”师放下拂子叉手。 问:“佛法二字如何辨得清浊?”师云:“佛法清浊。”学云不会。师云:“你适来问个什么?” 问:“世间什么物最先?”师云:“你问底。” 问:“不作罪不作业底人。还有过也无?”师云:“唤伊出来。”学人拟议次。师云:“去不干你事。” 问:“请师历落道一句?”师云:“好。”问:“如何是毗卢?”师云:“已有名字。”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云:“未有毗卢时会取。” 问:“大众云臻合谈何事?”师云:“听。” 问:“妙观察智谁是当者?”师云:“不是你分上事。”学云:“虽然如此。也要分明。”师云:“不妙也。” 问:“大众云臻和尚如何败待。”师抚掌三下。 问:“和尚有什么力。抵当得许多。”师云:“水性多柔软。能乘万斛舟。”学云:“忽遇大力者来时如何?”师云:“不消一盏水。” 问:“闲言长语即不问,适来问底和尚道什么?”师云:“闲言长语。” 问:“十二分教是有是无?”师云:“无与么恶言语。” 问:“共语不知音时如何?”师云:“与么。”学云:“与么时如何?”师云:“共语不知音。” 问:“三乘教外别传个什么?”师云:“一二三。”学云:“不会乞师指示。”师云:“你问我。不可将别语对你也。”学云:“不将别语对。请师道。”师云:“道道。” 问:“学人有一问,未曾有人答时如何?”师云:“你见者乌龟子缩头缩尾。争柰者一块子何。”问:“请师耳里道。”师云:“道道。” 问:“贫子还家时如何?”师云:“无宝藏与你。”学云:“为什么向外驰走?”师云:“谁遣你。” 问:“毫厘不分时如何?”师云:“什么处得者个来。” 问:“亲手分付。一去不来如何?”师云:“不可得。”学云:“却返时如何?”师云:“正好供养。” 问:“如何是法王主?”师云:“四大本空五阴非有。” 问:“大庾岭趁得及。为什么提不起?”师云:“不可向你道祖师遗下一只履。” 问:“针头不露时如何?”师云:“露也。”学云:“何似?”师云:“不唤作针头。” 问:“一息未分时如何?”师云:“即今是几息?” 问:“不犯目前。请师道。”师云:“早是犯了也。”学云:“者个是犯。不犯目前请师道。”师云:“不识好恶。” 问:“贫子入门时如何?”师云:“不教汝除粪扫。”学云:“见师后如何?”师云:“不向你道衣中有宝。” 问:“请师一剑。”师蓦口掴。 问:“堕落三涂底人如何?”师云:“深达罪福相。” 问:“如何是一句子?”师云:“两句也。” 问:“一念未生时如何?”师云:“得与么谩语。” 问:“如何是不荐处?”师云:“汝与么问不得。” 问:“如何是动?”师云:“恰似你与么问。”学云:“如何是静。”师云:“也不嫌闹。” 问:“如何是不道?”师云:“合取口。” 问:“曙色未分时如何?”师云:“无与么言语。” 问:“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如何是我?”师云:“推倒者老胡。有什么罪过。” 问:“如何是和尚师?”师云:“迎之不见其首。随之罔眺其后。” 问:“如何是一代时教?”师云:“法华维摩楞伽思益。” 问:“祖意与教意同别?”师云:“疏不得亲不得。”学云:“亲疏不得。请师道。”师云:“祖意教意。” 问:“如何是逆行?”师云:“叱叱。” 问:“一等是水。为什么海咸河淡?”师云:“天上星地下木。” 问:“不有不空时如何?”师云:“说有说空。”问:“一人办心诸天办供。未审办什么心?”师云:“今日请供养主了也。” 问:“木人歌什么人和?”师云:“今人和。”学云:“莫是和尚意旨也无。”师云:“是什么曲调。” 问:“不凡不圣时如何?”师云:“立凡立圣。”学云:“总不与么时如何?”师云:“你问个什么?” 问:“如何是道?”师云:“道道。”学云:“如何用?”师云:“用用。” 师在京日。往檀越家投斋。檀越将一盘草出师前。师以两手作拳安头上。檀越便将饭来。后有僧问:“师在京投斋。意旨如何?”师云:“观世音菩萨。” 问:“一问便休时如何?”师云:“不了。” 问:“铸像未成时。身在什么处?”师云:“莫造作。”学云:“争柰不现何?”师云:“隐在什么处?” 问:“如何是佛法纲宗?”师云:“今日无钱借长官。” 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师云:“不流于海。”学云:“饮者如何?”师云:“口也无。” 问:“无目底人如何进步?”师云:“遍十方。”学云:“无目为什么遍十方?”师云:“还更着得目也无。” 问:“如何是一色?”师云:“不似银盘里盛白玉。” 问:“照烛不破时如何?”师云:“习尽不是道。” 问:“佛用工得不得?”师云:“大有人定当。定当不得。”学云:“请师定当。”师云:“终不向你道用工得用工不得。” 问:“石敝未抽条时如何?”师云:“争合与么。” 问:“学云:“还解抽条也无?”师云:“虽然不是石敝。抽条叶更多。” 问:“密室内事如何?”师云:“无人知。”学云:“和尚还知也无?”师云:“争肯你乱道。” 问:“日月未明。佛与众生在什么处?”师云:“见老僧嗔便嗔。见老僧喜便喜。” 问:“才生便死时如何?”师云:“何生何死。” 问:“破戒比丘什么处着?”师云:“不与罪福为主。” 问:“一句子无人道得时如何?”师云:“屋子葢了也。” 问:“觌面事如何?”师云:“莫谄曲。”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弥勒佛觅个授记处不得。” 问:“如何是玄中的?”师云:“不到你口里道。” 问:“亡僧向什么处去也。师弹指云:“与么去也。” 问:“诸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和尚出世当为何事?”师云:“尹司空请我开堂。” 问:“文彩未生时如何?”师云:“虚空合吃多少棒。” 问:“和尚自住此山有何境界?”师云:“丫角女子白头丝。” 问:“古人拈槌竖拂。还当不当?”师云:“不当。”学云:“为什么不当。”师拈起拂子云:“只为者个。” 问:“未问已前事如何?”师云:“争解开口。” 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云:“只为你问。”学云:“不问时如何?”师竖起拂子。 问:“忘却将来时如何?”师云:“者个?尔;。” 舒州太守尹建峰。送茶碗子与师云:“者个是某甲自将来底茶碗子。”师接得了召太守。建峰应诺。师云:“吃茶。” 问:“不従万有。如何觅心?”师云:“你従我争个什么?” 问:“者里是什么所在足人争?”师云:“不知。”学云:“为什么不知?”师云:“争个什么?” 问:“放下不明时如何?”师云:“谁教你执。”学云:“不敢执。”师云:“放下不明个什么?” 问:“终日区区。为什么不得成就?”师云:“无你用工处。”学云:“用工不得。请师接。”师云:“终日区区。” 问:“默默无言。请师答话。”师云:“不是无言不同默默。”学云:“不同默默底事作么生?”师云:“不与么。”学云:“不与么时如何?”师云:“苦哉。” 问:“言不干舌时如何?”师云:“澄头水滴滴地。” 问:“和尚每日上堂,供养什么人?”师云:“不可说不可说。” 问:“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时如何?”师云:“不与么。”学云:“不会,乞师指示。”师云:“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 问:“未达道底人如何接?”师云:“饥即吃饭渴即饮水。” 问:“三寸明不得。句下不従师时如何?”师云:“高声问,老僧耳聋。”学云:“请师指示。”师云:“钝屡生。” 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时如何?”师云:“将知你诳喑多少人来。” 问:“凡圣相去几何。”师下禅床立。 问:“万法従一法生。未审一法従何生?”师云:“回首看。”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与人为师。”学云:“见后如何?”师云:“不与人为师。” 问:“如何是沙门最苦处。”师乃皱眉。 问:“未有言句已前。如何辨其尊贵?”师云:“已有句是尊是贵。” 问:“灵松无异色时如何?”师云:“不是灵松标不出。” 问:“三拜已前事如何?”师云:“不知学。”云:“现问次。”师云:“三拜已前事作么生?” 问:“学人不别问,请师不别答。”师云:“奇怪。” 问:“古人密用如何。”师云:“不従疏处起。”学云:“合従什么处起。”师云:“疏也。” 有座主参师,师云:“近前来。”座主便近前。师云:“去。” 问:“未有此身作个什么来?”师云:“无所不经无所不历。” 问:“如何是千年石上古人晨?”师云:“碑碣上着不得。” 问:“二祖断臂当为何事?”师云:“粉骨碎身。” 问:“收摄不得时如何?”师云:“无可抛撒。” 问:“劫火洞然时如何?”师云:“寒威威地。” 问:“累劫来来无尽灯。不曾挑剔镇长明时如何?”师云:“累劫来来无尽灯不曾挑剔镇长明。” 问:“头头不到时如何?”师云:“你问什么事。” 问:“一问便休时如何?”师云:“太多也。” 问:“暗里得时如何?”师云:“不向你道烦恼山是菩提。”学云:“与么则云游垛根也?”师云:“云游则伶俜辛苦。垛根则祸患俱生。” 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师云:“不従一法。”学云:“如何报得四恩三有?”师云:“莫受一法。” 问:“玄中认得时如何?”师云:“得即失。” 问:“曹溪一路阖国知闻。未审投子意旨如何?”师抚掌三下。 问:“万仞峰头时如何?”师云:“什么处不是。” 问:“如何是法身主。”师抚掌三下。 问:“径截一路。乞师指示。”师云:“会么?” 问:“如何是空王殿?”师云:“建立不得。” 问:“句句相投。请师接。”师云:“不接。”学云:“为什么不接?”师云:“句句相投。” 问:“如何是和尚师?”师云:“莫造次。” 问:“有言有句皆有所归。无言无句事作么生?”师举起拄杖云:“者个是什么?”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天不能葢,地不能载。” 问:“古人道。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如何是境。”师敲禅床。学云:“与么则触目是也。”师云:“是什么?” 问:“尘劫来谁为主。”师召僧名。僧应诺。师云:“是什么?”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云:“隐隐地。”学云:“出水后如何?”师云:“葢覆不得。” 问:“诸佛师学人不识,乞师指示。”师云:“天不能葢,地不能载。” 问:“如何是和尚活计。”师提起衲衣云:“尽底呈似你。”学云:“为复只是者个。别更有在?”师云:“不识好恶。” 问:“六国未宁时。什么人作主?”师云:“自有本来者。”学云:“如何是本来者。”师以拂子蓦口打。 问:“四山相逼时如何?”师云:“身在什么处?”学云:“争柰四山何?”师云:“逼杀你。” 问:“千里投师。乞师一接。”师云:“老僧今日腰痛。” 问:“和尚未见先师时如何?”师云:“通身不柰何。”学云:“见后如何?”师云:“通身扑不碎。”学云:“还従师得也无?”师云:“终不相辜负。”学云:“与么则従师得也?”师云:“得个什么?”学云:“与么则辜负先师也。”师云:“非但辜负先师。亦乃辜负老僧。” 问:“七佛是文殊弟子。文殊还有师也无?”师云:“适来与么道也大似。” 问:“作甚么业来遍身红烂?”师云:“诸见不生。” 问:“师子是兽中之王。为什么被六尘吞?”师云:“不作大无人我。” 问:“雷声振地。为什么百草不抽芽?”师云:“芭蕉只么长。” 问:“僧埯为什么摹志公真不得?”师云:“只为看他面孔。”学云:“不看他面孔时如何?”师云:“是什么?” 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云:“遍天遍地。”学云:“来后如何?”师云:“葢覆不得。” 问:“如何是空王佛?”师云:“不应量。” 问:“雪覆芦花时如何?”师云:“明白无边际。” 问:“如何是十身调御。”师下禅床立。 师不安时。有李司徒令人送药到。传语师云:“若断得人间来往。生弥勒内院。若未断人间来往。却向弟子家中结缘。”师回传语云:“不如具正法眼好。” 山下有婆子。家中失却牛。上山请师卜。师乃召婆。婆应诺。师云:“牛在。” 问:“如何是无情说法?”师云:“莫恶口。” 师上堂示众云:“他古人才出来。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十方世界无有过者。如今更被诸方出来道。向上别有事在。若言道有道无。即是走作学家。未有休时。有什么了期。但莫着名言数句了。诸事自然不着。即无位次。不同你一切法。一切法摄不得。本无得失梦幻如许多名目。不可强与他安立。诳喑你诸人得么?为你诸人问故。所以有言。你若不问,我向你道什么即得。若有一法与你。老僧罪过。你若道无。你诸人又问我个什么?所以道。早不属你巧言妙句。若与么会去。即第一不得担带。你诸人幸是可怜生。担带负物作什么?见即便见。你若不见。一切不得作巧言妙句问老僧。巧来妙去。即转转勿交涉赚杀人。所以我侬寻常问你诸人。佛前佛后不说别事。你诸人道。看是什么见什么?” 问:“如何是无生曲?”师云:“无人唱得。”学云:“忽有人唱得时如何?”师云:“生也。” 师上堂云:“是你诸人。口似刀子镊子相似。有什么当处。虽然如此。莫趁俊道。有不潦底打你在。莫言不道。” 问:“莲花在水时如何?”师云:“千人万人觑不见。”学云:“出水后如何?”师云:“应量恰好。”问:“法従何生?”师竖起一指。 师示众云:“人人总道投子实头。忽若下山三步外。有人问你投子实头底事。你作么生向他道。” 问:“和尚年多少?”师云:“春风了又秋风。” 问:“如何是截铁之言?”师云:“莫费力。” 师问翠微。二祖见达磨有何所得。微云:“你今见吾有何所得。”师又问:“如何是佛理。”微云:“佛即不理。”师云:“莫落空否。”微云:“真空不空。”翠微有颂送师。其有谶矣:“佛理何曾理。真空有不空。大同居寂住。敷演我师宗。” ○投子和尚语录序(悭山野叟居素述) 投子和尚。王化舒州桐城投子山寂住院。师初参翠微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以目顾视。师欲进语。微云:“更要第二杓恶水泼?”従此识通超诸三昧。智辩犹雷发云汉瀑泻悬崖。函葢相应。诸方取则。而有升堂问答语要。盛行丛林。入道禅者。皆以师语参问知识。其有所归。数亦多矣。子因僧入室。举师之讹舛众矣。乃于闲暇。披阅详究。内有繁词不涉理者与除之。后语不及初者与删之。以为一集。庶丛林学者。于郢匠前无诮乳水而失偌俸者也。时辛酉季夏月。四明悭山紫岔供奉山堂。刊定云耳。投子和尚。名大同。舒州人。姓刘氏。洛下保唐寺受业。得法于翠微无学和尚。寿九十六。石头第四世。五代梁乾化中示寂。 ○鼓山先兴圣国师(神晏)和尚法堂玄要广集上堂,大众已集。时有学人才礼拜,师云:“高声。”问:“学人咨和尚。”师便喝出。 问:“従上宗乘如何体会。”师叱之。 问:“攒坎将来皆不相似。单刀直入时如何?”师云:“失命汉。”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亲躬事?”师云:“还返仄么?”学云:“即今事如何?”师云:“不可瞎去也。” 问:“如何是本参底事。”师云:“因什么得到与么地?”师云:“若是猛利底。撩着便休去。大虫着角相似。有什么近处。更有一格人。脚不跨石门。怪他得么?不可事须踏前踏后。纳个如何醉人相似。且宗门中事作么生?降兹已卜根性迟回。事须従人决择方定纪纲。且作么生决。下可问一句答一句唤作决也。若与么驴年去。到这里也须是个汉始得。大不容易。兄弟决择之次。如履轻冰。将为等闲。句里相斗道。我解问话。贵转数多合杀。成得个什么边事。只是个识路中人。且无自由分。兄弟。事本因人。因人立事。人达即事浑。事浑即无成。无成须得无成句。有人道得么?出来。无事莫立。珍重。” 师有时上堂云:“实不敢欺兄弟。亦不敢昧兄弟。然且没人辨。”时有学人问:“和尚与么道。还尽师本意也未。”师云:“放汝残生。” 问:“従上宗乘如何举唱。”师以拂蓦口打。学人礼拜起。才问:“有问有答……”师云:“老兄不是这脚手。” 问:“承师有言。従门入者非实。黄梅行者传何事。”师云:“道什么?”学人再问,师云:“去不为汝。” 有僧才礼拜起。师云:“道什么?”学云:“佛未出世时如何?”师云:“合取口。” 问:“如何是従上来不昧底事?”师云:“是什么?” 问:“才施方便葢为今时。向上宗乘复何言论?”师云:“拽出着。” 问:“如何是正宗?”师云:“别日来商量。” 问:“若将寂默为宗。维摩一生受屈。如何道即得不屈于维摩?”师云:“合取臀着。”师云:“诸和尚尽道。向诸方参学。未委参什么学什么?还有参得者无。有即出来对众验看。诸和尚为复参禅参道参佛参法。参毗卢师法身主。参佛向上事涅槃后句。若溶参此句。得为大妄。唤作望上心不息。与诸和尚了无交涉。”时有学人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吐却着。” 问:“凡有言句尽是触犯宗风。未审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云:“合取口。” 问:“众星攒萤时如何?”师云:“觅什么?”师云:“大事未办宗脉不通。切忌记持言句。意识里作活计。不见道。意为贼识为浪。尽被漂沦没溺去。无自由分。诸和尚必若大事未通。不如休去。大歇去。身心纯静去好。时中莫驻着事。却易得露这个。是事不得已。相劝之言。古人唤作死马医。若是个汉。向他与么道。如同卩语一般。且诸人分上作么生?十二分教还用得一字么?诸方老宿语还用得一句么?若十二分教是。兄弟在阿那教中。若诸方老宿语当得兄弟。兄弟在阿那句中。所以道。十二分教唱不得。凡圣摄不得。今古流不得。言句该不得。与么话。葢为剌头入在教门里。且与伊拆开。若有个汉。总未通这个消息。向他与么道。被伊蓦口掴?沸作么?不可怪得他也。兄弟大须甄别。莫吉凶不辨。有辨者出来对众验看。时寒久立珍重。” 师别时上堂云:“兄弟有什么近前商量。若待这里说无好事。及兄弟牵经引论得么?若有人问,但向宗乘中致一问来。待今日与兄弟答宗乘中话。”时有学人才礼拜,师云:“大众看有与么不识羞汉。”其僧罔措。师便喝出。 师云:“若也宗脉未露。记着一字。如饮毒药丧身失命。为什么故如此。都来是不具眼。如今更有一般底。大作群队聚头。念经念论。说圆说顿。披这衣服。作个与么语话。还羞么?还返仄么?还有些些子衲僧气息么?且问圆为什么人施。顿为什么人设。还辨得端由么?相共鲁论。不识好恶。还知道十二分教唱不起么?且唱什么不起。不可只与么道便休去也。岂不见。古来丹霞石巩石室高僧。痛天炙地登时端由。众皆具委。道他在什么经里披寻。于阿那论中讨得。古人道。西天一段事。总被今时人埋没。却觅个出头处不得。更有老宿道。大唐国内尽是一队灭胡种贼。即者便是人家男女。乍入丛林。何处会得。闻举经举论。便剌头入里许。念言念句。便过着这般底。便是杀人贼。是汝一人半人犹可在。惑赚他多少人家男女。千生累劫披枷带锁于自己事转疏转远。如今奉劝诸兄弟。大丈夫汉一等是离乡涉井。访道寻师。为自己事。也须眨上眉毛着些子精彩。于亲躬事有辨明处。确乎不拔。莫受人谩。莫受人惑。如今且不受谩不受惑底事作么生?到这里也须是个恶汉杀人不眨眼汉没意智汉始得。切不得掠虚乱呈解。数被向脚跟下寻着,就已筑着没去处。二十楖?栗棒擗脊扌岂。鼓山打这般掠虚底,寻常人难得吃。别处即放过。鼓山即不得。若放过到处转见虚头。曾打着一两个乱与底。声钟集众。勘过一下。下交到所在。不是行棒图逞威风。同这行户有什么恶心。悲他僧相圆备。只是事持掠虚业次。轻慢上流。与他整顿。插脊梁骨。图他改悔。别换身心。遇着鼓山。与么锤锻。也须庆幸始得。有一两处。将向头顶上擎着。敢把指头指着。怕伊发去。无如是理。不是立兄弟说这葛藤。然且理要区分。事须甄别。莫灭胡种。各归堂。珍重。” 师上堂,大众云集。众人尽皆罔测于师。师乃云:“南泉在日。亦有人举南泉时事。要且不识南泉。还有识者么,试出来验看。”时有学人才礼拜起,师云:“作么生?”“学人咨和尚。”师云:“不才谨退。” 师云:“若是灵利底。撩着便休去。似这般汉。千里万里去。也有什么救处。进前退后。纳个如何醉人相似。有什么衲僧气息。既然如此。且宗门中事作么生?诸和尚到这里也须是个汉始得。大不容易。兄弟。鼓山不惜口业。向汝诸人道。不假记一字。亦不用一功。亦不用眨眼。亦不用呵气。大坐着便绍却去。诸和尚且道绍什么?为复绍佛绍法绍禅绍道。绍佛向上事涅槃后句。若绍此句。得为大妄。唤作望上心不息。与诸兄弟了无交涉。于诸人分上作么生绍。普请验看。是什么?为复是凡是圣。是毗卢师法身主。在什么处居住。什么年月有渠。方圆阔狭长短大小。试道看。还有丝发大物解葢覆得么?还有分毫许间隔得么?向阿那里抄。向阿那里写。诸和尚与么显露。与么节要。何不直下便承当取。又更剌头入他言句里意识中学。有什么交涉。不见道。意为贼识为浪。走作驰求终无歇分。若自不具眼。就人拣辨。卷子里抄。册子里写。假饶百千万句。龙宫海藏。一时吞纳。尽是他人。不干自已。亦唤作识学依通。犹如水母借虾为眼。无自由分。亦如盲者辨色依他语故实不能辨色之正相。若是学经律论。他自有人在。所以鼓山寻常道。经有经师。律有律师。论有论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白日明窗。夜附灯烛。自有人传持在。禅师作么生?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 时有学人问:“如何是目前显现底机?”师云:“道什么?”学人再问,师喝出。 问:“四十九年前即不问,四十九年后事如何?”师云:“句超方外千圣难追。” 问:“常办无念者如何?”师云:“关庠黎什么事。”学云:“常办于此。”师云:“莫受屈。”学云:“不屈者如何?”师云:“有什么救处。” 问:“拟心即差。不拟心如何体会?”师云:“待汝好心问。” 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云:“即今是什么路。”学人无对。师云:“去。看汝不是这脚手。” 问:“如何得不辜负于师?”师云:“汝有什么罪过?”师云:“诸和尚与么问,还会么?还识辨缁素么?鼓山向前见一两个长老。被人问着维摩意作么生?他便眼孔定动地。恰似个泥捏圣僧相似。有什么交涉。还当得本参底事么?若言当去。何不立取维摩傅大士为祖师。问取露柱圣僧即休。何故更用达磨与么来。所以鼓山道。凡圣不到今古那追。不唱言前宁谈句后。他家诸圣兴来。葢为人心不等。遂展多门。为病不同。处方各异。在有斥有。居空破空。二患既除。中道须遣。直道释迦掩室居士毗耶。大士梁时童子。当日一问二问三问尽有。也是衲僧分上事。作么生?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不可说君说臣说父说子得么?诸和尚。古人是事不得已。立个君臣父子外进内绍。是功绍得了非功。合是功合得了非功。葢为中下之流。权施此句。所以鼓山道。君臣父子葢为成特立事立功以明缁素。既堕中下。须合须同。得合得同。无人辨识。当与么时。还有肯重者么?有当荷者么?有这边那边么?若有还是托开去也。更有一句作么生?敢道托开么?莫错会好。到这里须是个没意智汉杀人不眨眼汉始得。若是钝根底。只向言句上脱去。争能会得。” 时有学人问:“得句忘言时如何?”师云:“即今得什么句。”学云:“不是西来亦非自已。”师云:“吐却着。” 问:“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云:“嗄。”学人再问,师曰:“一点随流食咸不重。” 问:“如何是包尽乾坤底句?”师云:“近前来。”学人便近前,师云:“是什么?”学云:“不会。乞师指示。”师云:“去。钝置人作么?” 问:“峭绝无依时如何?”师云:“病鸟栖芦。”学云:“直得醒醒。还有绍处也无?”师云:“亦不关庠黎事。” 问:“如何是真实人体。”师云:“因什么得到与么地。” 问:“未到玄源。如何究理?”师云:“相去多少?”师云:“更有作家解问者出来。”良久无人。师云:“入到石门。何处得如许多疑来。归堂珍重。” 师别日上堂云:“诸和尚,古人道,佛之与法,是建立化仪。禅道两名,是止啼之说。名不干事,事不干名,依执滞名,于他玄隔。所以鼓山曾向兄弟说,句不当机,言非展事;承言者丧,滞句者迷。得鱼忘筌,得意忘言。借网求鱼,鱼非网也。所以道,教排不到,祖不西来。尽乾坤人口到这里百杂碎。直道十二分教唱不得,凡圣摄不得,今古流不得,言句该不得。与么道,也只为他向化门里作活计。事须与伊拆开,若是个汉,总未通这消息。向伊与么道,被伊蓦口掴?沸作么?不可怪他也。虽然如此,据什么道理?所以鼓山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门。不跨石门事作么生?诸和尚,众中亦有江西湖南,幽燕魏府。三千五千一万里地盘山涉岭,既到这里高山顶上,终不为看山玩水,无非决择万劫千生事。故委万劫千生事,也只在如今。如今安,即如今便安;彻,只如今便彻。忽若众中有一人,大肯去,大安乐去,是不虚食人之施。不辜于已,不负于彼。去住自由,出入无难,尽乾坤无敌,宗风不坠,后进有依。所以古圣道,若有一人悟道,地神报虚空神。虚空神报非想非非想天。递相告报云:下界有人得道有济人之分。天上人间递相庆贺。尽是诸和尚分上。更弱于阿谁。既然。未得如此。便须兢兢惕惕。如临深泉如履薄冰。时不可延。命不可待。似个当风烛子,地脱去也。如今且不如休去歇去。身心淳垇去。似一亘长空去。时中莫间。但且与么去。鼓山所以道。明道为之传。不间为之行。德行俱备。今时称断。称断是今时。更有一人作么生到这里。也须自有来由始得。莫记他人言句就人拣辨。终无自由分。于诸和尚作么生出来商量。” 时有学人才礼拜起云:“某甲咨和尚。”师云:“吔。”学人云:“轮中不转时如何?”师云:“珍重。”师云:“诸和尚。更有什么事出来问。”良久无人。师乃云:“总不出来。葢为把他稍紧。不相共扶持。致令如此。有江西湖南诸处参学师僧。好织造底出来。莫道鼓山口似担。只虑埋没宗风。走作兄弟。但出来待与捏些子。” 时有学人问:“心珠不晓己事未明,请师一照。”师云:“乾坤不掩,尔自徒迷。” 问:“作何方便,得绍师宗。”师云:“岸谷无风,徒劳展掌。”学云:“如何即是?”师云:“错也。” 问:“万机不凑,本事何来。”师云:“伤机之患,千圣难除。” 问:“四面松林,如何是直路。”师云:“岳秀千枝盲龙不辨。” 问:“即今如何唱?”师云:“洪雷一震,茌户无私,仁者作么生?” 问:“己事未明,如何明得。”师云:“镜中无影,演若自迷。” 问:“如何是鼓山?”师云:“众岳难偕。”学云:“还许学人蹑也无?”师云:“汝试下足看。” 问:“如何是谛实一路?”师云:“一句迢然古今难辩。” 问:“彼无消息如何知音?”师云:“汝自罪过,我不将来。”学云:“还有为人处也无?”师云:“与么即戒鼓无击。” 问:“巨海骊珠如何取得?”师云:“来言虽重不赏锋邦。” 问:“十二时中不涉缘尘。如何据验?”师云:“浪息千江孤轮不坠。” 问:“如何是鼓山正主?”师云:“岳不明根。迷人自重。” 问:“如何是目前一路?”师云:“耶合掌不得。” 问:“如何合得诸圣位?”师云:“玄直渠不践,千圣位在什么处?” 问:“步步进前。如何得达祖意?”师云:“鼻地人难举。” 问:“古人卸臂,当为何事?”师云:“方外之说仁者难知?”师云:“诸和尚。鼓山与么东道西道。亦不辜兄弟。只是教缓。然即如此。奉劝诸和尚。莫学言句。走作兄弟。昧却兄弟。直饶通得。也只是个识路中人。不见古人唤作食疮脓鬼吃涕唾鬼吃不净鬼。未唤作人在。诸和尚。莫与切不得乱呈解。数若乱与。被鼓山声钟集众。向脚跟下寻着勘着无去处。二十木?栗棒擗脊扌岂;。莫道不道。更有什么事出来。无事各归堂。珍重。” 师上堂云:“诸和尚。上来为什么?有什么苦屈底事。有什么不了处。还有疑者么?若有即出来。与兄弟定当。”时有学人问:“承古人有言。横说竖说未知有向上一重关捩。如何是向上关捩。”师便打一棒。 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便侧掌。 问:“如何是鼓山一路?”师云:“即今是什么路。” 问:“承古人有言。妙旨迅速。”师侧掌云:“住住。”学云:“和尚为什么不道?”师云:“且行脚去。” 问:“目前一句如何晓得?”师云:“什么处不晓。”学云:“争柰这个何?”师云:“这个是什么?” 问:“如何得成道去?”师云:“害颠作么。”学云:“不害颠如何得成道?”师云:“这钝汉。” 问:“根性迟回如何用功?”师云:“功即不得。”学云:“为什么不得?”师云:“向什么处功。” 问:“従上宗乘以何为的?”师云:“无的。” 问:“学者凭何。”师云:“汝曾学得多少来。”学云:“与么即不従今日去?”师云:“従什么处去。”学云:“待有去处即咨和尚?”师云:“有什么交涉。” 问:“如一灯然百千灯。如何是一灯?”师云:“是什么?”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莫少去就。” 问:“古路无晨如何进步?”师云:“不是途中客进什么?”学云:“向去者如何?”师云:“无庠黎下足处。”学云:“总不与么时如何?”师云:“莫自耻。” 问:“自古相传穷其际。即今妙旨示何人?”师云:“岳秀灵芝异。”学云:“异底事如何?”师云:“过也。” 问:“如何是直下事?”师云:“莫自欺。”学云:“不自欺事如何?”师云:“还返仄么?”师云:“诸和尚还会么?此事不露。葢为尘沙劫来多游异径。所以于自己事却成违背。如今若欲得易会么?但是従前记持食薪之事。一时泻却着。身心纯静去。一片去。忽被道伴触拨着。此事便发明去。所以鼓山曾向兄弟道。譬如一池沼众人共临。但把杖搅其水。觅见形影了不可得。转浑转浊。所以傍边有一人便问:‘汝与么搅作么?’云:‘我要见形影。’便被与一咄。这痴汉。汝与么搅。驴年去。任经尘沙劫。无有见期。汝但一时放下杖着。各自休歇去。良久中间波澄浪静。沙土自沉。非但形影。森罗万象悉现其中。这里便须问得这水始得。咄这水还照也无。若道照。亦是汝与么道。若道不照。亦是汝与么道。水道什么?虽然如此。须问得水有水句。若问不得。问者无功。这个便是验兄弟处。还有人道得么?出来。”良久无人。师乃云:“今日说这多多。无事久立珍重。” 师上堂,大众已集。时有学人问:“承古人有言。寂是法王根。动是法王苗。如何是法王?”师云:“是什么?” 问:“承和尚有言。直下犹难会。寻言转更赊。如何是直下事。”师云:“赊也。”学云:“还许学人进步也无。”师便喝出。 问:“学人在尘。还有出身处也无?”师云:“汝即今在什么处?”学云:“与么即任运随流也。”师云:“莫寐语。” 问:“进者不明。请师一拨。”师云:“近前来与汝拨。”学云:“谢和尚指示。”师云:“碗鸣声作么?” 问:“如何是大悟底人?”师云:“不嘱。”学云:“为什么不嘱?”师云:“不向悟中取。” 问:“不起于座。请师掣电之机。”师云:“醉作么?” 问:“如何是无价珍?”师云:“莫妄想。” 问:“如何是不假言说第一义?”师云:“放汝残生。” 问:“不辩古机如何建立?”师云:“不立。”学云:“如何即是?”师云:“是即非。”学云:“为什么如此?”师云:“亏庠黎什么处?” 问:“生死海广。如何得渡?”师云:“汝即今在阿那边。” 问:“如何是妙旨?”师云:“如何不妙旨。” 问:“如何是径截一路?”师云:“这瞎汉。”学云:“与么即学人得问力。”师云:“画裔不曾呈。” 师云:“汝莫一向于途路上走。无有了时。一等行脚。直须身心淳垇。日夜恳苦救取彻始得。莫只是问得一言半句。便将当自已胸襟赚汝。只如兄弟行脚来。还曾遇什么老宿发觉。因什么道伴得入。还得喷地大省也未。若有出来。便定得兄弟虚之与实。向这里下得一句。尽乾坤撼不动。这个便是诸兄弟不虚行脚底事。只如尽乾坤撼不动句。作么生下。试出来道看。若也未得如此。奉劝兄弟。直不得念言念语。明朝后日觅个歇处不得。有事近前。无事归堂。珍重。” 师有时上堂云:“当人分上各有与么事。为什么不承当取。又更上来觅什么?近日多见师僧入丛林。只是举经举论。于自己事。有什么交涉。”时有学人问:“既不许看经。又不许读外书。如何是大晓一句。”师便打一棒。 问:“己事不明乞师指示?”师云:“什么劫中曾昧。” 问:“目前一路如何指的?”师云:“目前是什么?” 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云:“不嘱。”学云:“为什么不嘱?”师云:“不是源中事。” 问:“古人道。但得本不愁末。如何是本?”师云:“是什么?” 问:“波澄浪息。为什么摩尼不现?”师云:“汝且唤什么作摩尼。”学云:“与么学人退一步。”师云:“汝无端进前退后作么。” 问:“凡有言句。尽是与蛇画足。如何是不画足?”师云:“放汝二十棒。”学云:“今日得遇和尚?”师云:“莫寐语。” 问:“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时如何?”师云:“庠黎分上作么生?”学云:“却请和尚道。”师云:“屈汝什么处?” 问:“如何得不徇诸有?”师云:“关汝什么事。” 问:“欲出轮回如何得出?”师云:“即今在什么处?”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佛法大意即且置。” 问:“如何是本来心?”师云:“如今是什么心。” 问:“如何是直下事?”师云:“寻言转更赊。” 问:“寂是法王根。动是法王苗。如何是法王?”师云:“关庠黎什么事。”学云:“为什么不关?”师云:“根苗俱不得。” 问:“无风为什么往往波生。”师云:“什么处得来。”学云:“即今有?”师云:“把将来。” 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即得决定?”师云:“我道乾坤不跨足。”学云:“如何进向?”师云:“若进向即跨足。”学云:“毕竟事如何?”师云:“咽中不践。” 师云:“诸和尚问得百千句。亦不干自已。只如仁者自己事作么生?莫只向这边那边经冬过夏。因循度日无有了时。尘沙劫来流浪生死。如汲井轮略无停息。今生既得人身。又是男子。又得出家。僧相圆备。不穷讲肆。拥毳入丛林。这个便是升腾之时。除疑殄惑之时。得大无畏之时。得大自在之时。各自清白取。更弱阿谁。各自努力。归堂珍重。” 师别日上堂云:“诸和尚。有什么病败。什么处欠少。亘古亘今,恒然如是。何须向长连床上痴兀兀地便当得去。汝但于一切处验。还出得汝去处么?不见古圣道。如人在空。如鱼在水。或行或坐不离于空。逆流顺流不离于水。既然如此。且合作么生?兄弟。莫自受屈。莫自沦自溺。既到这里。不柰何也。只成一场妄想。有什么事出来。” 时有学人问:“如何学即得不昧真机。”师云:“什么劫中曾昧。” 问:“己事未明请师直指?”师云:“瞎却汝得么?” 问:“生死沉轮如何得出?”师云:“在里许多少时。” 问:“尽令提纲犹是野干鸣。如何是师子吼。”师便植口打。” 问:“六国不宁如何整?”师云:“古殿不曾坐。什么处不宁。”学云:“如何领会?”师云:“是汝不会。” 问:“如何是大圆镜?”师云:“不曾照。”学云:“辨者如何?”师曰:“不曾照辨什么?” 问:“于当人分上如何发言?”师云:“不是途中客。发什么言。”学云:“还与么道也无?”师云:“是汝与么道。” 问:“此座高广吾不能升。未审什么人升得?”师云:“得此病来多少时。”学云:“便请和尚药?”师云:“这钝汉。” 问:“己事未明如何明得?”师云:“彼常不隐镜指颜开。” 问:“従上诸圣还有不依师者无?”师云:“庠黎因什么人?”师云:“兄弟。诸圣兴来。葢为人多错会。言佛演法祖唱玄微。只为夙昧天机。致使迷倒。所以教排不到。祖不西来。仁者分上作么生?各自有与么事。莫自退屈。莫只踏步向前觅。若觅即失。若亲即疏。尘沙劫来未曾有一捻土解葢覆得。兄弟各自努力。归堂珍重。” 师于佛殿前上堂,大众云集。师登座顾视大众。乃却起立。顷间。便归法堂。僧従师到法堂后。师问僧:“投机不辨隔岸难明。仁者作么生?”其僧无对。便问:“如何是不假言说第一义?”师云:“驴年会得么?” 问:“强弱即不问,如何是平常之道?”师云:“因什么得到与么地。”学云:“还得平常也无?”师云:“莫碗鸣声。” 问:“宗乘中事。乞和尚提撕。”师云:“是什么?”师却唤近前:“这个是提撕。汝唤作宗乘中事即不得。”学云:“未审宗乘中事如何?”师便打一棒。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云:“石人笔下看。” 问:“如何是作家?”师云:“你行脚为什么?”学云:“与么即某甲不疑?”师云:“何处得作家。” 问:“如何是最初一句?”师云:“什么处收拾得来。” 问:“如何是末后一句?”师云:“自钝致作么?” 问:“临行之际乞师一言?”师云:“终不敢钝致汝。” 问:“千年松树尚有偃枝。学人虽披入众衣。未晓出尘路。乞师方便。”师云:“九霄虽异世。毕竟杳难同。” 问:“堂堂地来时如何?”师云:“堂堂不柰何。” 问:“己事未明如何为验?”师云:“乾坤不掩时人自迷。” 问:“如何是学人立足处?”师云:“不従诸圣得。”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云:“犹是时人进向处。”学云:“不落进向事如何?”师云:“还反仄么?诸和尚。大凡行脚须识辨宗风。莫只是寻言逐句无有了时。雪峰和尚道。三世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载不起。所以鼓山道。有一人与么来。总未曾通这个消息。向伊与么道。被伊把黄泥蓦口塞。还怪得他也无。恐人乱塞人口。所以道。鼓山有不跨石门句。作么生道。到这里须是其人。莫乱道。” 时有学人问:“如何是不跨底事。”师以拂子蓦口打。师却问:“还会么?”学云不会。师便咄云:“不是者脚手。” 师云:“若己事未露就人拣得。卷子里抄册子里写。有什么用处。不如明取自己事。明道为之德。不间为之行。德行俱备。今时称断。更有一人作么生?诸和尚。也莫泥水不分清浊不辨。末法时代天下交驰。兄弟。得共林泉与道伴一处啮嚼。此事也须庆幸始得。直须晓夜恳苦。莫虚度光阴。各归珍重。” 师于三门前上堂,问僧:“有一人従水塘头来便转去。汝作么生?”学云:“和尚也须许他始得。”师云:“便植脊棒。汝作么生?”学无对。师云:“不才谨退。也是掠虚汉。” 问:“如何是不假言说第一句?”师云:“放汝三十棒。” 问:“不起于座。如何是掣电之机?”师云:“醉作么?” 问:“凡有言句尽落标指。如何是月?”师云:“还识羞么?” 问:“据何眼目。消得人天应供?”师云:“瞎汉。” 问:“未达本源如何履践?”师云:“相去多少。”云:“争柰学人疑何?”师云:“阿谁罪过。” 问:“只在途中请师指示。”师云:“在途中多少时。”云:“谢和尚指示。”师云:“莫涂污人好。” 问:“苦涩处请师道?”师云:“收取好。” 问:“十二时中如何履践。即得不辜于自已?”师云:“直须不辜于自已。” 问:“澄源浪静。为什么真形不现?”师云:“什么处收拾得。”云:“究竟如何?”师云:“非究竟不与庠黎通。”云:“岂无方便?”师云:“方便是什么人分上。” 问:“承和尚有言。不许学人拣话。又不许择话。如何行履即得不违和尚所嘱?”师云:“还自耻么?” 问:“九霄峰外月。室内一轮灯。如何是一轮灯?”师云:“岸谷无风徒劳瞪目。”问:“名言妙句教网所诠。不涉三科请师直道。”师云:“肘后不曾传。”问:“十二时中如何究竟生死?”师云:“将生死来。”学云:“与么即无究竟处。”师云:“似你与么语话。” 问:“参弹学道须是其人。学人与么来。请师直道。”师云:“瞎颠作么?”学云:“谢和尚指示。”师云:“放你二十棒。” 问:“人人尽言请益。未审师如何拯济?”师云:“鼻地人难肯。” 问:“作何准则。即得不背于古?”师云:“不可讳去也。”学云:“谢师指示。”师云:“便被吃棒。” 问:“千手千眼。阿那个是正眼?”师云:“用正眼作么?” 问:“如何是目前机?”师云:“即今是什么机?”学云:“不会。乞师指示。”师云:“壳地人不践。” 问:“二边不立中道不存是如何?”师云:“即今在什么处?”学云:“岂无和尚为人处?”师云:“教我为阿谁。”学云:“屈什么处?”师乃与杖。 问:“古人道。相逢不擎出。举意便知有。如何是举意便知有?”师云:“阿谁举。” 问:“如何是学人最亲最切处?”师云:“妄想作什么?”学云:“还得当也无?”师云:“收取好什么语话。” 问:“作么生是木马石人骑。不背空王印?”师云:“泥牛步处盲者徒施。” 问:“作么生是动容扬古路?”师云:“不欲得商量。” 问:“作么生是别传底事?”师云:“收取虾蟆口不得。”师云:“诸和尚。各自有与么事莫受屈。未曾欠少。未曾有寸土解葢覆得。汝为什么却不会去。更踏步向前。觅途中践土不晓室中。且室中事作么生?只欲得人说。是汝自己事。为什么却不会。唯是他人屋里事。总会得。只是傍家。吃老师涕唾。向意识里作解。有什么交涉。行脚不遇其人。所以道。苦屈在初记着一字。历劫作野狐精。若灵利底。不假老师多多。久立各自努力。珍重。” 师有时上堂云:“时时与么打钟打鼓。上来觅什么?有什么苦屈底事。不见古人道。总是一队吃酒糟汉。把棒一时趁下。鼓山如今直下老婆心。有疑者出来问。”时有学人问:“近入丛林不会。乞和尚慈悲指示?”师云:“我不敢诳喑汝。”学云:“不诳喑事作么生?”师打一棒。 问:“如何是径截之言?”师云:“最径。”学云:“如何是不假言诠。”师云:“即今有多少。” 问:“承古人有言。有相身中无相身。如何是有相身中无相身?”师云:“即今是什么身。”学云:“如何是无明路上无生路?”师云:“即今是什么路。”问:“学人单贫请师拯济?”师云:“有什么事。”学云:“争柰单贫何。”师云:“论劫受苦。”问:“承古人有言。巧说不得只用心传。如何是心传?”师云:“道什么?”学云不会。师便喝出。 问:“投机便转是如何?”师云:“作么生转。”学人才进前。师便喝出。” 问:“大事未办。时中以何为验?”师云:“时中不得步。”学云:“如何得相应?”师云:“不相应。”学云:“为什么不相应。”师云:“不为汝。” 问:“急切处。乞师一言。”师云:“调达不得肯。” 问:“承古人有言。大体宽无际。小心尘不容。如何是大体宽无际?”师云:“大小。”学云:“如何是小心尘不容?”师云:“因什么到与么地。” 问:“承古人有言。一切众生日用而不知。如何是日用事?”师云:“这个是什么人语。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师云:“珠在什么处?” 问:“承古人有言。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如何是自然成底果?”师云:“即今是什么?” 问:“従上宗乘请师直示。师乃叱之。” 问:“诸圣未兴以何为眼?”师云:“庠黎眼在什么处?” 问:“和尚慈悲如何体会。”师打一棒。” 问:“只如僧问洞山云:‘三身中阿那身不堕于诸数。’洞山云:‘吾常于此切。’只如洞山云吾常于此切。是堕是不堕?”师云:“汝又向这里弄性命也。” 问:“终日动静。为什么不明自已?”师云:“只为终日动静。所以不明。”学云:“不动静时如何?”师云:“是什么?” 问:“山中和尚才见师僧礼拜,便吃棒意作么?”师云:“因什么不行脚去。” 问:“南泉以手打膝云:‘这里即易。’又云‘这里即难。’”僧问云:“只如却手。岂不是举唱宗乘。”师便以手打膝云:“此不是举唱宗乘作么?”学云:“只如却手意作么生?”师云:“汝自看。”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便把杖作蓦口剌势。 问:“深深无底浅浅无源时如何?”师云:“得此病来多少时也?”师云:“近来师僧。只爱举经举论说圆说顿。所以道。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白日明窗。夜附灯烛。自有人传持在。关汝衲僧什么事。汝且道圆为什么人施。顿为什么人设。因偏说圆得成圆顿。本自圆成。不因偏说这个是圆顿教。于衲僧分上作么生?各有区分。莫灭胡种。各归堂珍重。” △师勘僧语问:“古人道:‘尬镞拟开口。驴年亦不会。’”师云:“古人与道有损有益。” 师问新罗僧:“上山来作什么?”对云:“礼拜和尚。”师云:“尽世不标。向什么处礼。”对云:“向不标处礼。”师云:“念汝是新罗人。放汝三十棒。” 问:“径山小师云:‘径山偈道‘回首还家不得归’。”师云:“归是时人归。岂不是?”对云:“是。”师云:“他不得你个归。岂不是?”对云:“是。”师唤云:“严庠黎。”对云:“吔!”师云:“是归是不归?” 有僧制得雪峰实录云:“师每至上堂,良久顾视大众。遂云:‘是什么?’”师云:“雪峰只有此语。为当别更有?”僧云:“别更有。”师云:“案圆也。下山去。” 问:“学人才施三拜。便知有二十下铁棒。未审従上宗乘谛当不谬本参。乞师方便愿垂决择。”师便与一下棒。其僧归堂不肯,师云:“令打钟唤上勘。”师云:“汝道才施三拜。便知有二十下铁棒。岂不是汝与么道?”对云:“是。”师云:“还有过否。”对云:“有过。”师云:“有过不打作么?”便与棒趁下山。 师问修讷维摩座主云:“文殊赞净名。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名真入不二法门。与么赞。还合得维摩意也无?”对云:“作么不得?”师云:“维摩意作么生?”对云:“语默平等。”师云:“这个是座主与么道。维摩意作么生?”座主道不得。方乃礼拜。 问茝上座:“従什么处来?”对云:“従西院来。”师云:“西院还接上座也无。”对云:“接。”师云:“西院作么生接上座?”对云:“问某甲道是什么。”师云:“西院与么问上座?”对云:“是。”师云:“识得上座也。”对云:“与么即不得。未审西院意作么生?”师云:“是什么?” 问净道者云:“古人道。这里即易这里即难。这里即不问,这里事作么生?”对云:“还有这里那里也无?”师云:“此犹是这里事。也道不得。吃棒趁下山。”师云:“这汉向后觅个死处不得。” △审问诸院老宿语师与粉山上雪峰。粉山问:“共和尚斗行?”师云:“输也归时下船。”问:“共和尚斗船?”师云:“若道斗船。也是轮也。”粉山云:“重重失利。” 师与长庆入佛殿。见佛前钵盂,拈起云:“家常。”师云:“何得又更无厌?”师却拈起问长庆。长庆云:“饭未熟。”师云:“太吝惜生。”长庆云:“稳便即收取。”师云:“恰是。” 师问保福:“古人道。是不是非不非。是即龙女顿成佛。非即善星生陷坠。与么道。还留是非不留是非?”保福云:“未却是非。”师云:“与么是非有什么了时。” 师见保福共僧在茶堂说话,师云:“莫葛藤。”保福云:“葛藤即不得。商量佛法还得也无。”师作掴势。保福云:“过在什么处?”师又行一掴。 问东使:“只如仰山只对沩山于面前与一画。意作么生?”东使云:“作家么。”师云:“兄真个与么作么生?”东使云:“日可冷月可热。”被师拦胸与一托。 问翠岩:“古人道。无端起佛见闻法想。被佛威神力故左降二铁围间。作么生是二铁围?”翠岩云:“起佛见闻法想。”师云:“起什么佛见。闻什么法想。”无对。 问大普云:“于万像中还有自已否?”老宿云:“有。”师云:“这个岂不是灯笼。”云:“是。”师云:“识得老兄也。” 师共长庆粉山在道场院。见托真郎君来。长庆问:“见说郎君是中塔还是否。”郎君只在面前立。长庆云:“何曾是中塔?”师云:“正是中塔。”粉山云:“不是中塔。” 保福指雪峰上院。主山问长庆:“教中云妙峰顶。莫只这便是否?”长庆云:“是即是。可惜许。”问师:“只如长庆与么道意作么生?”师云:“若不与么,红旗遍野白骨连山。” △前后帝王问讯语忠懿王入万岁寺。见佛像指问师云:“是什么佛?”师云:“请大王鉴。”王云:“鉴即不是佛。”师云:“鉴即不是佛。是什么?” 惠宗见师不安。问:“莫是时节至否?”师云:“即今是什么时?”惠宗云:“与么即无来去也。”师云:“亦是圣躬与么道。” 又因志上座说云:“昨夜见天王面前现。惠宗问因师。什么不向某甲面前现。”云:“却是陛下见。”少帝遣内臣送书上山。只乃封题而已。师览而神之。寻内臣拜辞师云:“圣人若问,如何只对?”师云:“但道尽乾坤有所依赖。” 师在雪峰日。往泉州问盘龙侍中疾。其时尹司徒闻到。司徒令传语云:“数日四大不安风劳发动。”师传语云:“此是司徒句。即今司徒在阿那。”侍中无对。 清源王太尉问:“安国了院主云:‘劫火洞然向什么处回避。’院主云:‘这里回避。’”太尉不肯。自代云:“不回避。”进云:“为什么不回避?”太尉云:“他不出头。回避什么?”师云:“什么处见他道不出头。” 师因与清源王太尉说话云:“但是世间一切杂学底事尽是网。”太尉云:“只如今还网得也无?”师云:“太尉?尔。”太尉乃展手云:“即今有什么?”师云:“只这一网亦不少。” 太尉举南阳唤侍者事。赵州云:“如空中书字。虽然不成。而文彩已彰。”师云:“只如与么道。是宗国师不宗国师?”太尉云:“宗与不宗俱是彰也。”师云:“只如赵州意旨作么生?”太尉云:“不辜负赵州。”师云:“此是句也。赵州意作么生?”太尉云:“作么?”师云:“彰也。赵州意作么生?”太尉无对。 △偈颂七首直下犹难会。寻言转更赊。拟论佛与祖。特地隔天涯。 有曲无弦索。宫商调不同。若人才和得。拍拍尽为龙。 采笔除装色更浓。针挑疮患理难同。维摩昔日称何事。迷従西土却还东。 何事最堪依。岩中独坐时。路险人难到。峦高鸟不飞。白云长满洞。论劫未曾亏。不话曹溪旨。焉干道者机。 石室周圆庆已多。有人不到复如何?待封此样呈诸友。开时只好笑呵呵。 十八郎殿下送采球上于方丈顶豹便请偈。 众采裁成已。工多妙最殊。收归方丈里。长玩一明珠。 十八郎殿下又送偈上国师兼请和师乃。答之。 建化开遮假立名。无名之说亦难停。其中荐得非关识。朗月当空不自明。北京秀长称为泽。南派传宗祖讳能。黄卷暂诠呼作性。教外须参有别行。 △附十八郎下原偈无形无本亦无名。日用驱驱不暂停。对面向人多不识。纵横自在转分明。权时来寄君家宅。万种千般是事能。认取当来真本性。一时抛弃事皆行。 ○瓯闽鼓山先兴圣国师和尚法堂玄要广集序夫释迦西现。张教网于多门。达磨东来。指人心于径路。不由名相。顿悟真乘。靡历化城。直之宝所。而自少室之花开六叶。漕溪之胤布诸方。爰出石头。号纯金铺。葢以格高调古言险理幽。厥后子孙従宗。行步阔狭。毫厘弗差矣。即有先兴圣国师。法嗣雪峰。乃石头五叶也。师坐道场。则三十二年。拥毳侣则一千余众。或百牾学者。提唱宗乘。机锋迅而金翅取龙。格致高而般孪匠物。言如雷火。搓之而一点随游。事比蟾辉。唱之而孤轮不坠。破空有而旋敲中道。话君臣而匪称当人。排净名而未是本参。斥圆常而非为极则。往前所集。漏落者多。渐迈金乌。恐成水鹤。今以了宗大师。昔推入室。今契传衣。凡于枢要之言。并蕴胸襟之内。写瓶传器。分灯散明。卢有抛遗。再従编录。总一十六会。偈颂次之。自量浅识之徒。获睹未闻之教。挥毫承命。聊述端由。时乾德三年乙丑。角黍后五日。绍文序。 ○书鼓山国师玄要广集后广辩兴圣国师语录一小编。唱高和寡。后世禅学。或不能知。旧本差大。难入包囊中带行。今禅者守嗫僧挺。重刊小本。以广流通。禅衲有自江西湖南来者。知南方雪峰宗旨则复少。挫锋锐行□□矩。卷波澜于性海也。绍兴戊午三月晦日住鼓山老禅士邦书。 鼓山国师和尚。名神晏。大梁人。姓李氏。卫州白鹿山受业。得法于雪峰存和尚。寿七十七。腊五十八。石头第六世。五代晋天福中示寂。 ○襄州洞山第二代(守)初禅师语录师上堂云:“楚山北面。汉水南江。击法鼓而会禅徒。举宗风而明祖道。若以扬眉瞬目竖拳竖指謦口咳嗽。是厨中拭钵帛。‘道什么,会也无’,也是衲僧破草鞋。‘者瞎汉,者漆桶’,是个弄精魂鬼。‘总与么,总不与么’,是东司头厕筹子。以此称提従上来事。尽是邪魔所作。谤大乘灭胡种。与你天地悬殊。且道衲僧据什么道理。出来对众道看。折脚镗子各出一只手。贵得宗乘不断。亦表丛林有人。有么?若无。洞山不惜眉毛。打葛藤去也。葛藤之事只在目前。万象森罗乾坤大地。百千诸佛日月星辰。地狱三途。起心动念。每日经历。皆是诸德自已。何不向这里体当寻觅看。蓦然觑得倜傥分明。不虚行脚也。自得个安乐田地。洞山此语且作死马医。若据明眼衲僧。将草鞋蓦口{祝土}。还怪得他也无。怪即不怪。你道凭个什么?捉得将来。脚跟下推寻。毫末参差。折你脚。莫粗心好。”便下座。 上堂:“良久。有僧问:“列祖升堂人天坚请。不昧宗乘乞师指示。”师云:“头鬅鬙耳卓朔。”僧云:“一句流通人天耸耳。”师云:“墨蝠衫日里晒。”进云:“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重言不当吃。”问:“赤水求珠犹是人间之宝。和云唱出犹非格外之谈。未审今日将何示人?”师云:“夜闻祭鬼鼓。朝听上滩歌。”问:“言超象表青霄外。出语幽玄事若何?”师云:“岸上行人声有韵。船中渔父和不齐。”云:“幽玄事若何?”师云:“钩长线短。”问:“従上来事。未有人当头道得。请师当头道。”师云:“八十翁翁不拄杖。”问:“闻师引出潭中意。直透青霄事若何?”师云:“甲已之年丙作首。”云:“今日事若何?”师云:“大好雪晴。” 问:“如何是佛。师云:“麻三斤。”问:“海竭人亡时如何?”师云:“大难得。”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云:“云在青天水在瓶。” 问:“道本无言如何理论?”师云:“十里鼓。” 问:“如何是古佛心?”师云:“巢知风穴知雨。”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木栗木拄杖。”云:“见后如何?”师云:“窦八布衫。” 问:“佛法两字即不问,如何是従上来事?”师云:“眼里瞳人吹木笛。” 问:“百尺竿头须进步。如何是进底步?”师云:“炎里放木鹅。”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寒山不语拾得笑。” 问:“才生便死时如何?”师云:“锺馗解舞十八拍。” 问:“如何是正法眼?”师云:“纸菜无油。” 问:“智不落千差。请师通不犯。”师云:“蒸饼息饧。” 问:“心未生时。法在什么处?”师云:“池中荷叶动。决定有鱼行。” 问:“不当之言请师不发。”师云:“水流雾下。”云:“诚如是言。”师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云:“与么则因地而倒因地而起。”师云:“不当之言不发。” 问:“佛及涅槃并为增语。理既如此。事又作么生?”师云:“释迦老子诚实之言。” 问:“如何是禅不禅?”师云:“猢狲摘仙果。” 问:“诸上善人皆说不二法门。居士默然意旨如何?”师云:“无目不画眉。” 问:“如何是学人入理之门?”师云:“阳乌啼时西岭上。” 问:“如何是学人本源?”师云:“山高云峻。” 问:“心非意想道绝功勋。如何是心?”师云:“燕子不入楚。”云:“如何是道?”师云:“还我话头来。” 问:“幻与非幻。未是学人极则处。如何是入理之谈?”师云:“八十翁翁牙不动。” 问:“见境不动时如何?”师云:“眉长三尺二。”云:“如何是见境不动底事?”师云:“鼻孔占却三亩地。” 师乃云:“明机自昧息虑迷源。万法同尘语默难显。不是情中法。莫生种种心。离此章句别有商量。且道离却作么生商量。还有委悉者么?明明地拣破。明明地显示。明明地举唱。明明地歌咏。更无囊藏被葢。纯说乾爆爆地禅。若是灵利禅僧。才闻举着。便合眼卓朔地。知个落处。岂不是自家具眼。其柰罕遇奇人。葢缘洞山这里。言无味食无味法无味。无味之句塞断人口。兄弟到这里难为凑泊。若向这里觑得分明。天下尊宿。到与不到。彻与不彻。总被你验破。何故。葢智有邪正。道有虚伪。多只与么心机意识。认得门前屋后底。学得路布葛藤。一堆一担蕴在胸襟。道我会禅会道。还梦见禅道也未。唤作打底。不遇作家。到老只成愲懂。待到明朝后日。蓦衷地踏着正脉。省前所行履处。方始羞见本命元辰。”下座。 上堂。时有僧问:“师登文殊座。请师唱道情。”师云:“天晴开水路。无事设曹司。”僧云:“谢师指示。”师云:“卖鞋老婆着只履。” 问:“隘路不通风。如何通得信?”师云:“翻着蝠衫戴席帽。” 问:“如何是道?”师云:“啄。”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失啄。” 问:“平常心是道。如何是平常心?”师云:“路不拾遗。” 问:“和尚百年后。向什么处去?”师云:“従上孔丘甲乙已。”云:“此意如何?”师云:“不会即问人。” 问:“如何是和尚扑不破底句?”师云:“亲。” 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师云:“天降蒲薄纸。方圆一尺余。” 问:“大通彻底人。作何语话。即得不伤物义?”师云:“道士登醮坛。” 问:“澄而不清混而不浊时如何?”师云:“额裂幞头。”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竖两指。云:“如何得归一去?”师云:“学语之流。”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乌龟不入水。陆地弄尘行。” 问:“如何是洞山圆镜?”师云:“人将语试。水将杖试。” 问:“不向心头安了义。如何达得祖师言?”师云:“六脚蜘蛛上板床。” 问:“动转无私如何施设?”师云:“拶。” 问:“根本智中如何趣向?”师云:“把火照鱼行。” 问:“如何是正法眼?”师云:“郭郎鼻孔。”云:“还鉴照也无?”师云:“纤毫总见。” 问:“言不投机。请师提撕。”师云:“六七对夜月。” 问:“言无朕迹。如何理论?”师云:“钟馗不读书。” 问:“三界唯心万法唯识。识即不问,如何是心?”师云:“泥里虾蟆云里走。旱地蛇师水底行。”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两个布针三个眼。” 问:“如何是出家?”师云:“剃头不持钵。” 师乃云:“举唱宗乘阐扬大教。须得法眼精明。方能鉴辩缁素。切缘真要一源水乳同器。到此难分。洞山寻常。以心中眼。观身外相。观之又观。乃辩真伪。若不如是。何名善知识者。夫善知识者。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方名善知识。即今天下那个是真善知识。诸德参得几个善知识来也。不是等闲。直须参教彻。觑教透。千圣莫能证明。方显大丈夫儿。不见释迦老子。明星出时豁然大悟。与大地众生同时成佛。无前后际。岂不畅哉。虽然如是。若遇明眼衲僧。也好擗脊棒。”便下座。 问:“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向上一路请师便道。”师云:“听事不真唤钟作瓮。” 问:“如何是道?”师云:“竹竿头上礼西方。” 问:“如何是洞山水?”师云:“云里雹子。”云:“饮者如何?”师云:“大小。” 问:“朕兆未生。以何为证?”师云:“乌龟背上纹。” 问:“金鳞不点额时如何?”师云:“左眼半斤右眼八两。” 问:“如何是免生死底人?”师云:“措大席帽。” 问:“绝功勋处。如何趣向?”师云:“蚁子不食铁。” 问:“如何是摩尼珠?”师云:“手携针筒腰悬药袋。” 问:“如何是大通彻人?”师云:“汉高大王。” 问:“文殊普贤来参师时何如?”师云:“趁向水牯牛栏里着。”云:“与么则和尚入地狱如箭射。”师云:“全凭子力。” 问:“乾坤休驻意。宇宙不留心时如何?”师云:“岘山亭起雾。滩峻不留船。” 问:“佛法无形。従何建立?”师云:“神前木虎子。” 问:“诸方尽落嗔模。请师出窍道?”师云:“十八女儿不系裙。”云:“与么则平地起骨堆。”师云:“自领出去。” 问:“奔流渡刃疾焰过风时如何?”师云:“平常心是道。” 上堂云:“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还得么?你衲僧分上事。到者里须具择法眼始得。只如洞山与么道。也有一场过。且道过在什么处?” 僧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土星犯牛宿。” 问:“亡言事不到。开口理相乖。未审如何即是?”师云:“释迦老子头白。” 问:“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师云:“云裹楚山头。决定多风雨。” 问:“承教有言。如人含一口水自不能言。万法不出于心。各各皆住本位。当与么时请师接?”师云:“六只骰子不成双。”云:“毕竟如何?”师云:“插标嫌水浅。” 问:“石门迁化向什么处去?”师云:“麝香不合药。” 问:“学人未达本源时如何?”师云:“脚底毛生。” 问:“远远投师时如何?”师云:“争怪得老僧。”云:“终不敢造次。”师云:“恰似不斋来。” 问:“如何是头头物物尽底句?”师云:“三岁孩儿入戏场。” 问:“路逢达磨时如何?”师云:“鼻孔大小。” 问:“四海无浪月轮孤时如何?”师云:“眼里须眉长二尺。” 问:“不落心机意识。乞师一句。”师云:“楚山入汉水。”云:“未会请师更道。”师云:“湖南子。” 问:“不惜时机用。如何话祖宗?”师云:“三个胡桃两块蓐。” 问:“如何是洞山剑?”师云:“金州客。”云:“用者如何?”师云:“伏惟尚飨。” 问:“离却心机意识。请师道一句?”师云:“道士着黄瓮里坐。” 问:“如何是不动底心?”师云:“赐紫金鱼袋。” 问:“生死海中以何为津梁?”师云:“年尽不烧钱。” 问:“祖师西来唯传一心。诸方为什么各说异端?”师云:“贪观白浪失却手挠。” 问:“龙庭金口问,如何对玉机?”师云:“海底红尘起。石里瑞花生。” 问:“智隔千重锁。如何擘得开?”师云:“波斯不戴帽。” 问:“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祖师西来意请师直指?”师云:“小儿不着鞋。” 问:“如何是和尚临机为人一句?”师云:“官差不自由。”云:“么则得一失一也。”师云:“自知较多少。” 问:“大用现前时如何?”师云:“天不长恶。” 问:“文殊问维摩。以何为入不二法门。维摩默然。未审意旨如何?”师云:“六只骰子一时赤。” 问:“如何是当处常湛然?”师云:“净手装香。”云:“如何是觅即知君不可见。”师云:“触手拈经。” 问:“如何是竺土大仙心?”师云:“草鞋不入市。” 问:“铁石之心如何去得?”师云:“张良下殿走。” 问:“如何是入不二法门?”师云:“眉长三尺二。” 上堂云:“语中有语名为死句。语中无语名为活句。诸禅德。作么生是活句?到者里实难得人。若也不动一尘。不拨一境见事便道答话。长老下脚不得。东西南北莫知多少。要得去离泥水。活人眼目。举唱宗风激扬大事。不道全无。其柰还少即缘。未达其源。落在第八魔境界中。识得个不名不物。无是无非。头头物物无不具足。道我得安乐田地。更不求余。凡有扣击问难。即敲床竖拂。更不惜便施说。便行便用。向恶水坑里头出头。没弄个无尾猢狲。到腊月三十日。鼓也打破猢狲又走。却了手忙脚乱一无所成。悔将何及。你若是个衲僧。乍可冻杀饿杀。终不着你鹘臭布衫。”便下座。 问:“不犯一切请师提纲?”师云:“哑子得梦。” 问:“如何履践。即得无悛讹?”师云:“见之不取思之千里。” 问:“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什么人为主?”师云:“陈平不举令。” 问:“如何是和尚擘不破底句?”师云:“孙膑不入市。” 问:“如何是真出家?”师云:“剃除须发。”云:“只者莫便是也无?”师云:“因什么五戒不持?” 问:“言无展事意旨如何?”师云:“汉江不渡船。” 问:“不落是非请师道?”师云:“责。”云:“慈悲何在?”师云:“苦口是良药。” 问:“如何是禅?”师云:“熊耳山下。” 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十字路头石师子。” 问:“实际本无。凭何建立?”师云:“新丰老人八十八。” 问:“真源无朕兆。如何话祖宗?”师云:“起席不谢坐。”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渤土里雀儿。” 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三日风五日雨。”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云:“针衷不入。”云:“饮薪何物?”师云:“一任东西。” 问:“如何是通身一句?”师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 问:“万缘俱息时如何?”师云:“瓮里石人卖枣团。” 问:“如何是道?”师云:“头不梳面不洗。”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三山帽子大袖布衫。”云:“见后如何?”师云:“市食斋僧。” 问:“一言道尽时如何?”师云:“吉凶不上卦。” 问:“月不当户时如何?”师云:“矮子骑马。” 问:“如何是真空妙用?”师云:“契书铁券权为用。妙句无私也是闲。” 问:“绝点无晨时如何?”师云:“尖斗量不尽。” 问:“如何是学人佛性?”师云:“来日二十七。” 问:“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师云:“骆驼渡汉江。” 问:“如何是亲切一句?”师云:“达磨无当门齿。” 上堂:“学须实学。见须实见。若未谛见。当须克已。参寻博问先达。稍是不得。且向洞山处讨个入路。一切尘刹一切境界。一切佛界一切众生界。尽十方界一切物类。一时拈来手内。在眼睛里。亦无来往等相。不碍见闻觉知。举起一足乾坤一时震动。行着一步海水。尽皆波涛涌沸。提起一足须弥山百杂碎。唾一唾虚空扑落地。诸德每日受用。还自知也无。洞山不获已且作死马医。对上机兄弟面前。浑成一场笑具。向他上机人前。说个什么即得。挨一挨拶一拶喝一喝棒一棒得么?指天指地五言七字得么?好风好雨得么?如斯举唱。遍大地搅不转。把扫帚扫作一堆将火烧。把篾缚掉放江里。従他流下去。且作么生去也。珍重。” 问:“如何是洞山境?”师云:“村里人油葫芦。” 问:“身手作罪横罗口舌时如何?”师云:“看锢鏴着生铁。”云:“知过后如何?”师云:“望烟寻食地。错入扯皮家。” 问:“将何指示。令学人得透金尘?”师云:“天子马蹄鸣。” 问:“心若无事万法不生时如何?”师云:“风铃有韵真堪听。听得犹来曲不成。”云:“正当与么时。文殊普贤在什么处?”师云:“长者八十一。其树不生耳。”云:“意旨如何?”师云:“一不成二不是。” 问:“如何是学人本来眼?”师云:“旋风不左转。” 问:“维摩掌擎四世界。未审维摩身在什么处?”师云:“在庠黎后底。”云:“为什么在学人后底?”师云:“还我话头来。” 问:“法无羁锁。为什么趣入却难?”师云:“波斯读梵书。” 问:“便与么去犹涉程途。省力处乞师一言。”师云:“腰带不着相。” 问:“如何是大道之源?”师云:“天宽地窄。” 问:“一切诸佛及诸佛法従此经出。未审此经従什么处出?”师云:“一字不着点。”云:“如何是一字不着点?”师云:“碧眼胡僧笑点头。” 问:“如何是离却生死底句?”师云:“扫地添瓶。” 问:“长蛇偃月即不问,疋马单衬事如何?”师云:“线大鼻孔小。” 问:“口欲谈而词丧。心欲缘而虑忘。犹是生死边事。如何是向上事?”师云:“阿难不持梵夹。” 问:“但得本莫愁末。如何是本?”师云:“手纤脚大。”云:“如何是末?”师云:“量不着。” 上堂云:“洞山者里。寻常方丈内不似诸方。一个上来一个下去。啾啾唧唧地衷私说底。禅道佛法。尽是向你兄弟面前。满口说满口道。满口拈提满口殂拣。无你左遮右掩处。一时和底翻出。诸德作么生委悉。汝试对众道看。譬如太末虫处处泊得。不能泊于火焰之上。被他诸方老秃甜唇美舌说作配当。道这个是禅。这个是道。这个是菩提涅槃。者个是真如解脱。被丈二钉八尺楔。楔在眼里。不知不觉。乍到洞山这里。不知是何说话。会得么?直饶会得。真如涅槃菩提解脱。毫末无差也。被条绳子于脚跟下系却。不得出离。若是灵利衲僧。一咬咬断。作个脱挤衲僧。岂不快哉。若三咬两咬不断。准前打入愲忄台社里。有什么出头时。洞山事不获已。傍地里为你着力。珍重。” 问:“如何是和尚接人一句?”师云:“鸡啼不着时。邻人半夜行。”云:“如何领会?”师云:“一任东西。” 问:“只与么便请益时如何?”师云:“千斤秤不住。”云:“鸟道不存也。”师云:“错数定盘星。” 问:“说者听者二俱如幻。无说无听时如何?”师云:“马趁不上。”云:“么则信受奉行?”师云:“还我话头来。” 问:“如何理论即得不昧师宗?”师云:“天地玄黄。” 问:“不变不动是何境界?”师云:“腊月三十日。” 问:“如何是一真境界?”师云:“衲僧破草鞋。” 问:“离却有无。请师端的。”师云:“三脚铛子无耳桗。” 问:“两处俱亡时如何?”师云:“把针失却线。” 问:“不历古今句。请师运普音。”师云:“措大骑驴。”云:“与么则学人侧聆也。”师云:“手提巾子。” 问:“即今心即不问,如何是本来心?”师云:“腰长脚短。” 问:“不动智源。如何接物?”师云:“大悲菩萨无手眼。” 问:“面前三事变。背后万般形如何?”师云:“那吒不识父。”云:“如何是那吒不识父?”师云:“眼里瞳人筑气球。” 问:“匝地普天即不问,应机不失事若何。”师云:“三白大众。” 问:“如何是正法眼?”师云:“六祖爱吃和罗饭。” 问:“未曾开口道。十方佛已知时如何?”师云:“不来诸比丘。说欲及清净。” 问:“生死事大。请师相救?”师云:“三家村人失却火。” 问:“承古有言。刹说众生说。三世一时说。即不无。未审为什么人说?”师云:“三头两面者。”云:“为即不无。还当也无?”师云:“虾跳不出斗。” 问:“如何是不従师边得底事?”师云:“夜观乾象。” 问:“释迦以何为师。即得无上菩提?”师云:“三千条罪莫大于不孝。” 问:“知有亦不立。妄有亦不生。正当与么时。如何话道?”师云:“六耳不同谋。” 问:“如何是大道本源?”师云:“赤脚上船。”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云:“三番羯磨。”云:“羯磨后如何?”师云:“为什么五戒不持。” 问:“只者犹不是。如何即是?”师云:“天性不吃酒。” 问:“自古及今不従人得。六祖黄梅夜闻何事?”师云:“志公拄杖。”云:“得用时如何?”师云:“用那曲尺作什么?” 问:“如何是毛吞巨海?”师云:“六祖口唇大。” 问:“如何是会佛法底人?”师云:“两道行缠。”问:“青青翠竹尽是真如。此理如何?”师云:“朝游山水暮宿草庵。” 问:“自肯已常人知见。已不见已时如何?”师云:“看锢鏴着生铁。” 问:“才伸一问悔思不及。请师方便。”师云:“两得便宜。” 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云:“三脚虾蟆无后脚。” 问:“目前无朕兆。如何显真宗?”师云:“八十婆婆手擎扇。” 问:“如何是无心镜。”师云:“水深三尺。”云:“还照学人心也无?”师云:“彻胆见。” 问:“一尘才举大地全收。如何是一尘?”师云:“波斯上庙。” 问:“只见龟毛长。不见兔角生。请师现兔角?”师云:“目里瞳人筑气球。” 问:“丝尽停机。是诸佛权行之义。向上事请师直道。”师云:“多毋失爱。” 问:“诸方即心即佛。未审和尚此间如何?”师云:“无底楪子七八片。” 问:“如何是超毗卢越释迦之谈?”师云:“迦叶目视佛。” 上堂:“法鼓才动大地全收。诸德在鼓声里来往还知也无。对众道看。若道不得。被洞山热瞒。”下座。 上堂:“即心即佛。破执二疑。非心非佛。止宿草庵。且居门外。向上一路千圣不传。葛藤言语。作么生是衲僧分上事?”良久云:“拈得出来。也是破草鞋。”下座。 问:“天堂地狱是什么人居止?”师云:“洞山。” 问:“如何是法身?”师云:“穿靴水上行。”云:“莫便是否?”师云:“水上乌--赫赤。” 问:“作止任灭犹是禅那之病。如何免得?”师云:“梵僧不袒肩。” 问:“未问未答如何商量?”师云:“持钵不得扑破钵盂。” 问:“金乌出海耀天地。与此光阴事若何?”师云:“昆仑渡海夸珍宝。波斯门下骋须多。” 上堂:“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洞山鱼鼓声动。延庆白马鹫岭。谷隐师僧尽队。队入僧堂里吃饭。诸德识得几个。对众道看。若向这里道得。即有可良善不无行脚。若道不得。阎老征你草鞋钱有日在。”便下座。 问:“超佛越祖人难得。请师一句显根源。”师云:“裁衫错却领。” 问:“古寺清幽如何辩主?”师云:“责。”云:“你何方便得睹慈悲?”师云:“焚香胡跪。” 问:“不断佛种。请师一言?”师云:“犯着太白星。” 问:“遍地黄金便与么用时如何?”师云:“满天列宿白日雨下。” 上堂:“诸德。提将钵囊拄杖。千乡万里行脚。葢为生死不明。要得达法悟道。到处岂无亲觐尊宿善知识。若为你解粘去缚。道眼分明。甄别是非。堪为师匠。即便拗折拄杖。高豹钵囊。取个彻头。莫愁不成办。或若开口动舌。说向上向下。这边那边。玄会妙会。道出道入。君臣父子。明体明用。尽是谤般若埋没宗风。不识好恶尿床鬼子。带累后人无有了日。拽下绳床。落脊棒趁出三门。再教行脚。与伊为增上缘也。与宗门出得气。更向其中叉手并脚唱诺。撮他野狐涎唾。自肯自重云得和尚为我拣为我说。得个安乐处。还睡觉也未。还挤挤也未。唤作病不遇良医误服他毒药。认得个驴鞍桥。唤作阿爷下颔。与你本分事有什么交涉。将知你一生行脚。只是踏破草鞋。始终成得个不唧留汉。下去。” 问:“克已求真。是修行人之大错。能辩邪正犹乖道体。未审如何修证?”师云:“六只骰子一时赤。” 问:“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未审在什么处?”师云:“偏衫不葢体。”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亲人不着便。” 问:“万缘俱罢六户齐宁时如何?”师云:“天晴不肯去。”云:“便与么去时如何?”师云:“须待雨霖头。” 问:“尽大地人来如何指示?”师云:“舌头拄上腭。” 问:“请师出榍?”师云:“七颠八倒。” 问:“心境未明时如何?”师云:“吐舌至顶相。” 问:“大藏教是一场是非。学人亲切请师道。”师云:“有手不弹指。” 问:“天皇打典座意如何?”师云:“吃酒不谢座。” 问:“如何是学人究竟事?”师云:“说。”云:“未审说个什么?”师云:“泥里撼桩。” 问:“如何趣向。即得至理无差?”师云:“垂钩水上。”云:“与么则谬向途中枉施功。”师云:“自知较一半。” 问:“但得本莫愁末。如何是学人本?”师云:“草鞋无底。” 问:“如何是尘劫不昧底事?”师云:“脱衣不渡水。” 问:“添一减一理归何所?”师云:“三年一闰。” 问:“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未审世间有什么过?”师云:“两人着嗖一人着娥。” 问:“烟云不到处。唤作什么?”师云:“烧钱不及时。”云:“与么则划地作佛像去也?”师云:“自屎不觉臭。” 问:“三身中阿那身说法?”师云:“亲言出亲口。”问:“如何是说底口?”师云:“还我话头来。” 问:“如何是拨尘见佛底句?”师云:“楚山头上播红旗。” 问:“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还有过也无?”师云:“知仙大小。” 问:“生死根源。请师指个入路。”师云:“头破额裂。”云:“学人不会。乞师指示。”师云:“天上天下。” 问:“承古有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时如何?”师云:“五九四十五。太阳来八户。” 问:“佛法禅道是同是别?”师云:“梳头不洗面。” 问:“明月当空如何鉴照?”师云:“量之不足。” 问:“久淘砂碛未睹真金。请师指示。”师云:“入水不湿脚。”云:“恁么则学人得用去也。”师云:“争柰脚板润。”云:“一言可以丧邦。”师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奇。” 问:“诸方尽在绳墨里。未审和尚此间如何?”师云:“篙箭射须弥。” 问:“扶篱摸壁时人尽知。诸佛正法眼。请师直指。”师云:“梦里打三更。” 问:“十二时中行住坐卧。自省觉时如何?”师云:“看人吃饭。”云:“争柰树影不斜何?”师云:“亲言出亲口。” 问:“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未审如何即是?”师云:“眼里瞳人筑气球。” 问:“森罗及万象。皆従一法所印。如何是一法?”师云:“要你眼作什么?”云:“还许学人受用也无?”师云:“可惜许。” 问:“金鍮现前请师辩?”师云:“两脚虾蟆吞却月。”问:“的言无证时如何?”师云:“牙疼灸左耳。”云:“甘苦常言。”师云:“听事不真唤钟作瓮。” 问:“如何是不历巨海获骊珠底人?”师云:“四手八臂。” 问:“久昧衣珠。请师指示。”师云:“磁石不摄针。” 问:“弯弯似月廓落三星。西土即无。此间事如何?”师云:“东南西北。” 问:“十二时中。如何得与道相应去?”师云:“拈东摸西。” 问:“従上宗乘。请师垂示。”师云:“老鸦线断。” 问:“一念未生。为什么不见自已?”师云:“划地成牢。” 问:“尽未来际遍法界中。尽此一句时如何?”师云:“有钱千里通。无钱隔壁聋。” 上堂:“丸丹一颗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世间法亦复如是。洞山且问诸德。作么生是转凡成圣底道理。试对众道看。虽然不出头。肚里道了也。作么生是转凡成圣底道理。且道转个什么?莫瞌睡。作么生莫是一喝一棒么?如此见解。是街头巷尾。打铁磬轮。木槵数珠。念喝冲怛那。行者辈见解在。你衲僧家合作么生?须是具眼方能辩邪正。莫只与么过。诸德。时不待人。切须努力。睡一觉起来看取。是什么道理。久立珍重。” 问:“不与万法为侣底人。还有向上事也无?”师云:“道士头戴冠。” 问:“如何是佛?”师云:“灼然谛当。” 问:“如何是三宝?”师云:“商量不下。”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酱瓮里床儿。” 问:“一箭便中时如何?”师云:“过。”云:“过在什么处?”师云:“着。” 上堂:“且如禅师者。须是己事分明。具择法眼。遍参知识。方辩祖。宗法胤水乳岐分。若不然者。何名衲僧行脚。不遇师匠最苦。莫过于此。可惜许。大丈夫儿。莫隈隈?崔々地。禅德。洞山寻常道。待我家园麦熟。事持磨阛作个窄馅。屈取东西南北善知识。同共一筵破除了。尽与伊出却钉拔却榍。拈却炙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作个挤挤地禅师。后代学人。有可依倚。岂不俊哉。” 问:“如何是洞山剑?”师云:“问作什么?”云:“也要知。”师云:“罪过。” 问:“如何是古佛剑?”师云:“何不问。”云:“用者如何?”师云:“铅刀子。” 问:“承古有言。诸旋未息。彼物先住。尚不可得。意旨如何?”师云:“虚空掷骰子。 上堂:“莫捏目妄想。总不如是。道本无机。岂留心法。诸德。作么且生领会。莫错会好。珍重。” 问:“承古有言。其中长者子。个个尽无裩。如何是长者子?”师云:“只你是。”云:“是个什么?”师云:“猫儿打筋斗。” 问:“如何是洞山?”师云:“动则倾湫倒岳。不动即天地黑暗。” 问:“学人欲杀父杀母。如何下手?”师云:“急。”问:“非时亲觐。请师一句。”师云:“对众作么生举?”云:“据现定举。”师云:“放你三十棒。”云:“有什么罪过?”师云:“罪不重科。” 问:“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是什么人分上事?”师云:“要道即道。”云:“便请道。”师云:“分付不着人。却令道者怪。” 问:“久居洞中。为什么一物全无?”师云:“脚大木履小。”云:“如何领会?”师云:“直觑步。” 问:“如何是室中人?”师云:“不在外。” 问:“壁上有一高僧。至时还说法也无?”师云:“来去不住。” 问:“大众云臻。请师略举纲要。”师云:“水上浮沤呈五色。海底虾蟆叫月明。” 问:“洞山郁茂。为什么无味?”师云:“验在目前。” 问:“朗月当空。是什么人境界?”师云:“庠黎境界。”云:“为什么日用不知?”师云:“非洞山过。” 问:“如何是笼中鸟?”师云:“在笼中多少时?”云:“只为笼中鸟。”师云:“却飞去。” 问:“学人欲伸一问,为自已不见时如何?”师云:“无背面。” 问:“朗月当空。为什么不见自已?”师云:“近后。” 问:“如何是沙门行?”师云:“不损人。” 问:“云水是人游,是什么人能到峰顶头?”师云:“无足人能行。佛手人能执。” 问:“佛即不问,如何是法?”师云:“你为什么不出家?” 问:“无佛无人处法従何生?”师云:“你在什么处出家?”云:“现在目前。和尚自看。”师云:“五戒也不持。” 问:“目睹瞿昙犹如黄叶。意旨如何?”师云:“襄州土宜不出别物。” 问:“量阔无边。为什么不容自已?”师云:“窄。” 问:“曹溪一句即不问,如何是云门一句?”师云:“天下人咬不着。”云:“还当得生死也无?”师云:“是何生死?” 问:“佛佛相应祖祖相传。未审相传底事如何?”师云:“此去韶州八百五十。”云:“与么则有口不如无声。”师云:“速须忏悔。”问:“擘破成狼籍。浑仑又不成。药病俱消处。便请师商量。”师云:“云生岭上水出高源。”云:“么则师子吼也。”师云:“还我师子吼来。” 问:“无心道人。还有法示人也无?”师云:“黑地入漆瓮。”云:“既是无法。缘何得入?”师云:“到老惺惺。”问:“如何是动乾坤底人?”师云:“须弥山上打筋斗。” 问:“乍可永劫受沉沦。誓不将身求半偈。”师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云:“与么则和尚容许也。”师云:“且领前话。” 问:“大藏教是个切脚。如何是字母?”师云:“哑子上刀梯。” 兵马都监太保问:“眼处入正受。诸尘三昧起。此意如何?”师云:“洞山茶碗里有太保。太保茶碗里有洞山。”太保无语。将此话问尊宿谷隐。云:“不落无言说。”延庆云:“唤什么作三昧。” 师问僧:“莫便是新到否?”僧云:“是。”师云:“夜来投栖处。今朝事如何?”僧云:“今朝风较急。青山背上行。”师云:“不是更道。”僧云:“珍重。”师便打。” 问:“如何趣向即得至理无差?”师云:“垂钩水上。”云:“么则谬向途中枉施功?”师云:“自知者少。” 问:“鼓声才罢大众云臻。学人与么来。请师速道。”师云:“拨云看日晕。坐水看山行。” 问:“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犹是中下之机。向上一路请师说破。”师云:“玄玄无倚靠。迥迥勿人知。” 问:“轮王宝剑常露现前。轮王即不问,如何是宝剑?”师云:“水里无鱼人皆信。空里行船笑杀人。” 问:“诸佛非我道。谁是最道者?”师云:“楼上打鼓。听声在外。” 问:“父母非我亲。谁是最亲者?”师云:“哑子买甜瓜。” 问:“真即幻幻即真。离此二途如何道?”师云:“临河照影。”云:“么则叉手当胸退身三步。”师云:“若不同床卧。焉知被里穿。” 问:“众魔到来如何支遣?”师云:“钟馗解舞十八拍。”云:“还受厌禳也无?”师云:“信邪倒见死入地狱。” 问:“自知当作佛。未审什么人证明?”师云:“耆婆卖针筒。” 问:“寂寂无惺惺时如何?”师云:“波斯不过江。”问:“藤萝高万丈。身与白云齐时如何?”师云:“昔时东海曾相识。却向西山弄日头。” 问:“拟问和尚。有烦尊重。拟欲不问。己事未明。今日上来。问即是不问即是?”师云:“今日败阙。”云:“为什么如此?”师云:“虚空扩赫无涯岸。海月圆时无别天。”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孤舟万里身。” 问:“学人拟归乡。请师指路头。”师云:“楚山头向东。”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衣衫不整。”问:“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未审是什么字?”师云:“波斯入市。” 问:“大海有珠。骊龙守护时如何?”师云:“困。”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楚山头。” 问:“心外无法。不可所求。法内无心。不可所得。离此二途。如何是道?”师云:“纸上画钟馗。” 问:“真空得之不空。妙有得之不有。衲僧得之如何?”师云:“拈匙不把箸。”云:“与么则一切法常也。”师云:“只为不常。” 问:“承师有言。禅子相投西山月落。未审落在什么处?”师云:“手里把钓。” 问:“心外观法。法不际心。心内观法。法源不达。如何是本源?”师云:“面上眉长三尺二。” 问:“停真罢想时如何?”师云:“水底弄傀儡。”云:“谁是看壅者?”师云:“停真罢想者。”云:“与么则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也。”师云:“你见什么道理?”云:“某甲合吃和尚痛棒。” 问:“知而不悟时如何?”师云:“草鞋纟爽子断。” 问:“虚空无口凭何说?”师云:“水履嘴长三尺二。” 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云:“幡竿头上不插标。” 问:“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未审和尚意旨如何?”师云:“尖斗量不尽。”云:“还有为人处也无?”师云:“头戴天脚履地。” 师到云门。云门问:“近离什么处?”师云:“楂渡。”门云:“夏在什么处?”师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彼?”师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你三顿棒。”师晚间入室次却问:“今日祗对次。蒙和尚放三顿棒。未审过在什么处?”门云:“江西湖南。便与么商量?”师于言下大悟。遂云:“他后向无人烟处。卓个庵子。不畜一粒米。不种一茎菜。接待十方往来。尽与伊抽钉拔楔。拈却炙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教伊挤挤地作个衲僧。岂不俊哉。”门云:“你身如椰子大。开得许大口。” 上堂:“洞山普乐。无言展托。终日现前。谁知适莫。无遮无障。不知不觉。更有一言。乾乾爆爆。” △歌颂随物通真颂〔并序〕。 至大莫若于道。至广莫若于法。无言表而不显于道。无物象而不出于法。且夫众生浩浩。穷本末以何归。处处忙忙。据生死而何托。洞山聊述一颂。提举大纲。号随物通真。颂曰:现在目前,何易何难。将何指陈,表法无言。物之有物,言之有言。明明无碍,了了无边。见之成道,不用再三。物物是我,河沙体全。法法无法,言无可言。眼见耳闻,白日青天。东西南北,竺土大仙。印之可印,灯之灯传。着衣吃饭,文殊普贤。手提巾子,赤脚上船。是水是火,本绝诸缘。禅僧座主,庶民大官。宽衣大袖,窄领布衫。接延宾客,对答语言。高之与下,不在诈言。上彻天界,下透黄泉。不是别物,古圣皆传。得之可保,见之安然。今之浪说,出自无端。更有一言,好看好看。 明道颂。 大道坦然,廓落无边。了了虚彻,寂然何安。含容妙用,随物方圆。自本心法,众生迷源。道无别道,玄无别玄。向说不信,须要攀缘。识心是佛,了即是安。心将何识,识者何心。心识两亡,见道在先。従古至今,体自如然。凡圣共有,沙界同源。前贤后哲,悟此而传。着衣吃饭,语默言诠。不是别物,是个痴顽。快须提取,勿放狂颠。巧施妙句,广引多般。扬眉瞬目,闪烁机关。以此为解,千山万山。人迷逐物,切要自看。自看得力,诸圣准则。行住坐卧,皆承恩力。成佛作祖,越此不得。不得伊何,要你消磨。坐看北斗,立觑黄河。天南海北,于我于何。明明了了,你何不晓。惺惺皎皎,于何不照。世界根源,众生祖老。终日现在,名名善巧。说之已说,听亦甚好。会与不会,任自长保。 真赞。 一巧一拙,谁许甄别。青山白云:“儿孙皆说。窈窕邪身,头尖鼻缺。斫额看鱼,焚香祭獭。 又空生幻身,幻灭空存。谷传其声,钟受其音。取之写邈,号之曰神。一言才发,四骥难寻。月之有水,镜之有尘。不可虚传,洞山之真。 又身不奇兮貌不扬。语不异兮法不藏。 满天星宿兮月中月。白日金乌兮海岳彰。 又我教不写又被写。我教不图又被图。 可惜半匹青丝绢。画了令人笑一场。 又月兔走入海。日乌飞上山。见此若不会。虚度几千年。 色空颂。 眼病生色,空病仍存。真空真色,日月乾坤。白日买卖,夜里屈人。东西南北,碧眼胡僧。 示徒颂洞山寂寞。无可依托。禅子相投。西山月落。 提纲颂。 洞山月冷雪漫漫。绿水清风刮骨寒。 言谈语句无滋味。迦释达磨海东边。 投机颂向你道泄天机。我不会汝惺惺。遍法界何不明。开眼睡悟即惊。 好问伊是阿谁。共商量莫相误。快道取者众生。 剪商量颂见非言说知。真语即是非。画龙头似马。那个得便宜。 指话会颂洞山语孤孤。言淡人难措。举目会宗风。辜负四来祖。 指通机颂洞山寂寞。一无可有。无味之句。塞断人口。 明心颂禅不禅律不律。赤脚着鞋水上立。大洋海底黑云生。回头西山日初出。 因事颂。 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 幡竿头上煎ボ子。三个猢狲夜簸钱。 牛儿颂自牧一牛儿。出入无栏圈。放在芳草中。毛色方能显。朝去无人趁。暮归无人唤。其力不可当。有角无鼻嗔。不使任従伊。使着随人转。天下无荒田。尽是此牛变。有人若觅伊。走去天涯畔。牵来似诸人。问汝见不见。 随牛狗儿家有一狗儿。骇小人难见。终日随牛去。未省使人唤。见客不作声。见人偏能善。拟议上门来。早是输他便。好好报禅师。须着精神看。任汝灵利人。不觉为死汉。 法身颂法身寥廓遍河沙。万象森罗共一家。法法尽含真妙用。莫将眼病见空花。 报身颂报身具足无穷体。现用分明勿是非。悟了始知言无异。休将巧妙用心机。 化身颂。 化身来往任纵横。隐显诸缘应万机。只这见心非不见。刚须见外强生疑。 又述一颂。 洞山有一语。道得无用处。对面共商量。脱衫着却裤。 又道本无言诠。言诠非本妙。对面共商量。谁人能得了。 又洞山有一言。对答须提举。瞪目若思量。者汉去去去。 彭殿直问和尚年多少师有颂一腊更一腊。相续已年高。住持无别物。化导勿劬劳。劝人常有语。不用苦忉忉。只为他不信。佛大即泥多。 十心颂心是春。普雨山河及大地。涩酸咸淡甘与苦。尽受春功滋助力。 心是水。任器方圆与宽窄。或直随人得浊恶。诸般皆尽法王法。 心是火。热得众生烦恼果。枝枝叶叶普皆荣。开得心莲花一朵。 心是秤。万户千门同共用。纤毫轻重自低昂。便合自知不高稳。 心是尺。示与世人生条直。莫教指下有推那。地狱三涂难得出。 心是斗。量尽天涯是非口。堆山积岳在心思。死后波吒亲自受。 心是灯。照见人间黑暗。心指教直行不能行。须作欺瞒地狱因。 心是镜。照破人间邪与正。对面言谈恰似直。背后犹来黑似漆。 心是道。凡圣同居月皓皓。只于闹处证菩提。便合如来真正道。 心是师。条贯六贼不暂离。时时呼唤在目前。才使出门不柰伊。 廓书状上颂。 十载学玄微。今朝方息机。洞山一句子。落处少人知。 师却问:“作么生是洞山一句子?”书云:“逼塞虚空。”师云:“大好少人知。”书却问:“作么生是洞山一句子?”师云:“岘山亭上无字碑。” ○智门(光)祚禅师语录(门人住明州雪窦山资圣寺明觉大师赐紫重显述) 上堂良久。师顾视左右云:“莫有作家战将出来。虽然如是。风不来树不动。”时有僧问:“十地菩萨见性如隔罗噻。败如初地菩萨。又隔什么?”师云:“须弥山。”进云:“如何透得?”师云:“三生六十劫。” 僧问:“一机未发。如何辨其语脉?”师云:“大众可验。”僧云:“学人如何进向?”师云:“退后三步。” 僧问:“格外称提请师举唱。”师云:“你合作么生?”进云:“与么则承指示也。”师云:“莫妄想。” 问:“曹溪路上。还有俗谈也无?”师云:“六祖是卢行者。” 问:“一切智智清净。还有地狱也无?”师云:“阎罗王是鬼做。” 问:“如何是佛?”师云:“踏破草鞋赤脚走。”进云:“如何是佛向上事?”师云:“拄杖头上挑日月。” 问:“莲华未出水时如何?”师云:“莲华。”进云:“出水后如何?”师云:“荷叶。” 师乃云:“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夫其境界。正当与么时。文殊向什么处出头。若也出头不得。金毛师子腰折。”又云:“正好一盘饭。莫待糁椒涢。”便下座。 因举僧问香林:“云门亲的旨。今夜嘱何人?”林云:“《涅槃经》。”僧云:“与么则亲的。”林云:“末后品。”时有僧问师:“‘《涅槃经》’意旨如何?”师云:“大喻八百小喻三千。”进云:“‘末后品’意旨如何?”师云:“鸡足三峰头倒卓。”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直待弥勒下生来。” 问:“师子返踯即不问,虎头生角时如何?”师云:“生得几个。”进云:“恁么则学人退身三步。”师云:“龙头蛇尾。” 问:“如何是大乘修行?”师云:“担枷带锁。” 问:“既是龙居。未审龙在什么处?”师云:“眼下一带青。”僧云:“学人未晓此意如何?”师云:“瞎。” 上堂云:“汝若进一步。即迷其理。若退一步。又失其事。若也寂然地。又同无性。作么生免得此过。所以古人道。明知与么故合不犯。正当与么时。切忌倾倒着。”便下座。 问:“古人拈起拄杖意旨如何?”师云:“看楼打楼。”进云:“放下拄杖意旨如何?”师云:“百杂碎。” 问:“圣僧为什么被大虫咬?”师云:“不错。” 问:“如何是离却药忌一句?”师云:“口是祸门。”又云:“叉手当胸。” 问:“鱼游陆地时如何?”师云:“取死不迟。”进云:“却下碧潭时如何?”师云:“钻泥剌土。”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天宽地窄。”进云:“见后如何?”师云:“地窄天宽。” 上堂云:“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你且道山僧者里用个什么?还有人委悉么?不如归堂向火。珍重。” 上堂云:“三两日来好春雨。可谓滂沱。凡夫人见水是水。天人见水是琉璃。鱼龙见水是窟宅。饿鬼见水是火。你衲僧家。唤作什么?你若唤作水。又同凡夫见。若唤作琉璃。又同天人见。若唤作窟宅。又同鱼龙见。若唤作火。又同饿鬼见。是你寻常。还作么生?所以道。若是得底人。道火不烧口。道水不溺身。你每日吃饭。还少得一粒么?又古人云:终日着衣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未曾豹着一缕线。虽然如此。又须实到者里始得。若未到者田地。且莫掠虚。” 问:“诸法寂灭相。不可以言宣时如何?”师云:“好个问头。”进云:“恁么则匝地普天。”师云:“更是一堆。” 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四楞着地。”进云:“如何是塔中人?”师云:“鼻孔三斤称不起。” 问:“威音王以前。是什么人先悟?”师云:“何不问露柱。”僧云:“便恁么会时如何?”师云:“二头三手。” 问:“威音一响妙色已彰时如何?”师云:“两重公案。” 问:“既是普眼。为什么不见普贤?”师云:“弄巧成拙。” 问:“学人有龟毛拂子。将奉师时如何?”师云:“老僧有兔角拄杖。与庠黎。”进云:“与么则进贡得赏也?”师云:“三十年后此话大行。” 上堂云:“诸上座。且得秋凉。正好进道决择。还有疑情。出来对众。大家共你商量。理长处就。所以赵州八十尚自行脚。败是要饱丛林。又且不担板。若有作者。但请对众施呈。忽有骑墙察辨。呈中藏锋。忽棒忽喝。或施圆相。忽象王回旋。忽师子返踯。忽作大师子吼。忽拗折拄杖。忽掀倒禅床。但请施设。还有么?”众无对。又云:“若是宗门中儿孙。须瞻祖师机。方可是祖师苗裔。不可吃却祖师饭。着却祖师衣。趁謴过日便道。我是行脚僧。者个败唤作名字比丘。徒消信施。阎罗王久后征你草鞋钱有日在。莫道我得便宜。忽然一日眼光落地。入地狱如箭射。又图个什么?各自着便宜。又不是憨汉也。久立。” 因岁朝上堂云:“斩新日月特地乾坤。人人尽加一岁。你道。露柱年多少。还有人道得么?对众道看。若道不得。山僧与你注破也。败是甲子会。”时有僧问:“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时如何?”师云:“你为什么缈破脚指头。” 问:“日用而不知。常用事如何?”师云:“两重公案。”进云:“恁么则更不运步也?”师云:“草鞋底穿。” 问:“金刚眼中着得个什么?”师云:“一把沙。”进云:“为什么如此?”师云:“非公境界。” 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师云:“问底是谁?”僧云:“学人请益。”师云:“也是作贼人心虚。” 问:“绝功勋处如何履践?”师云:“更买两塍草鞋。”进云:“恁么则退步也?”师云:“太少在。” 问:“如何是如来禅?”师云:“横担拄杖紧系草鞋。” 问:“如何是祖师禅?”师云:“上大人。”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不会且顺朱。” 上堂云:“是你诸人横担拄杖。出一丛林入一丛林。你道丛林有几种。或有啃檀丛林啃檀围绕。或有荆棘丛林荆棘围绕。或有荆棘丛林啃檀围绕。或有啃檀丛林荆棘围绕。败如四种丛林。是你诸人在阿那个丛林里安身立命。若无安身立命处。虚踏破草鞋。阎罗王久后征你钱有日在。” 问:“众生有难。炭库里藏身。诸佛有难。火焰里藏身。衲僧有难。甚处藏身?”师云:“你不是衲僧。” 问:“既是龙居。为什么不降甘雨?”师云:“疏田不贮水。”进云:“恁么则众生无赖也。”师云:“悲龙争柰何。” 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云:“怜儿不觉丑。”进云:“国师辜负侍者。意旨如何?”师云:“美食不中饱人餐。”进云:“侍者辜负国师。意旨如何?”师云:“粉骨碎身未足酬。” 问:“三身中那身说法?”师云:“庠黎鼻孔塌。”进云:“因什么如此?”师云:“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问:“既是诸法寂灭相。为什么却有真说?”师云:“话堕也。”进云:“寂灭相又何在?”师云:“不在你口里。” 问:“如何是一大事因缘?”师云:“问取目连。”进云:“学人不会。乞师再指。”师云:“舍利弗当知。”进云:“未审如何领会?”师云:“大似不斋来。” 问:“作么生是和尚歇人一句?”师云:“待庠黎不恁么来即得。”僧云:“败如恁么来。还得休歇也未?”师云:“驴年。” 问:“尽大地人各置一问,问问各别。未审和尚如何只对?”师禅指一下。进云:“未审还副得他问也无?”师云:“隋州纸贵。” 问:“如何是一合相?”师云:“明镜当台。”进云:“如何是贪着底事?”师云:“胡是胡汉是汉。” 问:“従上古德。以何酬效于师承?”师云:“验在目前。”进云:“恁么则心不负人。面无惭色。”师云:“你为什么辜负我。”僧云:“和尚也须领话。”师云:“放你三十棒。” 问:“承教中有言。譬如摩尼宝殿。三角常隐。一角常现。如何是常现底一角?”师云:“险。” 上堂云:“数日好雨。且道雨従什么处来?若道従天降。那个是天。若道従地出。唤什么作地。若更不会。所以古人道。天地之前径。时人莫强移。个中生解会。眼上更安锥。”又云:“赫日里我人。云雾里慈悲。霜雪里假褐。雹子里藏身。还藏得身么?若藏不得。却被雹子打破你髑髅。” 上堂云:“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且道男儿与丈夫。是同是别。所以古人道。佛法无多子。其中难得人。且道难得什么人。败是难得不会佛法底人。众中还有不会佛法人么?若有吐露个消息来看。所以黄梅七百众。却被行者传衣得法去。且道行者还会佛法么?故知筹盈石室。童子悟道。又何关多口衲僧之事。” 上堂云:“雪峰辊球罗汉书字。归宗斩蛇大随烧畲。且道明什么边事。还有人明得么?试道看。若明不得。所以道。斩蛇须是斩蛇手。烧畲须是烧畲人。瞥起情尘生妄见。眼里无筋一世贫。” 问:“如何是大通智胜佛?”师云:“言无再响。”进云:“如何是十劫坐道场?”师云:“祸不单行。”进云:“如何是佛法不现前?”师云:“金屑虽贵。”进云:“如何是不得成佛道?”师云:“眼里着不得。” 问:“久雨不晴时如何?”师云:“萝亶不生根。”进云:“既是久雨。为什么不生根?”师云:“一任叫皇天。” 问:“如何是形山宝?”师云:“你有几条袈裟。”进云:“请师指示。”师云:“一任乱走。” 问:“如何是不变异句?”师云:“变也。”进云:“毕竟如何?”师云:“凫脚长鹤脚短。” 上堂云:“若欲多求。恐妨于道。败如诸上座。还得道业成办也未。若也未办。千般巧说不益其心。万种思量是何道理。所以古人道。你若无心我也休。晴乾不肯去。须待雨霖头。” 问:“如何是般若体?”师云:“蚌含明月。”进云:“如何是般若用?”师云:“兔子怀胎。” 问:“三春已去九夏又临。学人未明乞师直指?”师云:“打你头破作七分。”僧云:“也知师为迷徒切。争柰学人未晓何?”师云:“非日月咎。” 问:“经有方便学人情。学人上来乞师直指。”师云:“见成公案。”进云:“未审学人过在什么处?”师云:“放你三十棒。” 问:“未有世界时。还有佛法也无?”师云:“少一时不生。剩一时不死。” 问:“拈槌竖拂扬眉瞬目即不问,向上一路请师举唱。”师云:“你为什么担枷过状。”进云:“与么则谢师方便。”师云:“罪不重科。”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重叠关山路。”进云:“今日一会又奚为?”师云:“对牛弹琴。” 问:“真源无耪兆。如何话祖宗?”师云:“句里明人。”进云:“恁么则南山起云。北山下雨。”师云:“杨花得暖风。” 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猢狲系露柱。” 上堂云:“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僧便问:“如何是千人排门?”师云:“守株待兔。”进云:“如何是一人拔关?”师云:“你不是者手脚。” 问:“如何是禅?”师云:“最苦是黄连。”进云:“如何是道?”师云:“甜底是甘草。” 上堂云:“鼓声才罢罕遇作家。”僧出礼拜,师云:“打鼓为三军。”僧云:“长蛇偃月休施展。匹马单衬谩立功。”师云:“冰消瓦解。”僧云:“诺。”师云:“苏噜苏噜。” 问:“空王殿中以何为侍者?”师云:“楼至佛。” 上堂云:“南泉道。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处纳些些。他总不见。所以云门大师道。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只饶你截断凡圣。及尽有无也败是老鼠入饭瓮。未知有向上一窍在。”便有僧问:“如何是向上一窍?”师便打云:“我早是将一块屎蓦口抹了。你更来咬我手作么?”僧拟议。师便趁。 上堂云:“神方秘术子父不传。山僧有个药方。黑豆好合酱。”便下座。 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满眼是埃尘。” 问:“如何是色空?”师云:“芨园里卖糙。” 问:“应化非真佛。亦非说法者。未审是什么人说?”师云:“露柱口唇缺。” 问:“如何是无底钵盂?”师云:“挂向壁上。”进云:“未审将何斋粥?”师云:“瓦碗竹箸。”问:“如何是佛?”师云:“抱赃叫屈。”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山云野雉。” 问:“如何是然灯前?”师云:“空劫无闲人。”僧云:“如何是正然灯?”师云:“火星入牛斗。”进云:“如何是然灯后?”师云:“衲僧天下走。” 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云:“也败是个铜片。”进云:“磨后如何?”师云:“且收取。” 问:“学人有一问,未审师还答也无?”师云:“南地鹄北地狐。”进云:“意旨如何?”师云:“三月里看。” 问:“善财入楼阁。是何时节?”师云:“末后殷勤。”进云:“毕竟如何折倒?”师云:“不如退后三步。”僧云:“恁么则古人不先,今人不后。”师云:“秦王击缶。” 问:“终日切切。败为庭前残雪。如何得雪消去?”师云:“相次春来。”进云:“恁么则红轮起处底穿荡尽。”师云:“雪上更加霜。” 问:“闭门造车时如何?”师云:“还得成就也未。”进云:“出门合辙时如何?”师云:“鲁般门下。” 问:“承教有言。一人发真归源。十虚方空悉皆销殒。既是虚空。云何销殒?”师云:“归源者合知。”进云:“恁么则一沤生处众波同?”师云:“细看前话。” 因李都尉奏师紫衣。到日上堂,僧问:“皇恩远降紫服新披。未审师今将何报答?”师云:“头载天脚踏地。”进云:“恁么则知恩报恩也。”师云:“你也是老鼠吃盐。” 问:“照日丝纶自天而降。皇恩极大师将何报?”师云:“大好天凉。”进云:“与么则云龙会合日月重明。”师云:“闲言语。”师乃云:“问话且止。斯日皇恩。且道自何而降。老僧本志弊衣遮幻质。纟食补饥疮。无何都尉闻天荣颁紫服。着即又违本志。不着又负天心。挂不挂且致。你道。祖师挂什么衣。若也委悉。许上座终日着衣。未曾挂着一缕丝。终日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若不委悉看。老僧今日披衣去也。遂乃披衣。” 师示众云:“智门记得。在母胎中时有一则语。今日举似大众。诸人又不得作道理商量。还有人商量得么?若商量不得。三十年后不得错举。或云登天不假梯。遍地无行路。正当恁么时。向什么处安身立命?或云‘千人排门。不如一人拔关。’还有人拔得关么?试对众道看。若道不得。且在门外。或云:‘日来月往疮痍转多。’你将什么医得。你若医不得。作么生柰者疮痍何。或云:‘三十年前即不问你。三十年后不用将来。’正当即今还道得么?若道不得。一处不通两处失功。或云:‘荆棘丛林则不问你。出身一句作么生道。’或云:‘头上霹雳则不问,你云开雨散道将一句来。’或云:‘天下行脚道。我参禅。你道禅。是什么义。’或云:‘日里来往总不疑着。半夜里道将一句来。’或云:‘横担拄杖则不问你。针个鼻孔里道将一句来。’或云:‘钵盂无底。成得个什么?’或云:‘狂象无钩。将何制勒。若制勒不住。莫教犯他苗稼。’或云:‘天降时雨。为什么枯木不生花。’或云:‘天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作么生是透脱一句。’或云:‘出身一句则不问你。三家村里道将一句来。’或云:‘衲僧须是透得名身句身。方可具得衲僧一只眼。还有道得底么?’或云:‘满口道不着底句。还道得么?’或云:‘仰面看天。为什么不识月。’或云:‘低头拾芥。为什么不见地。’或云:‘初秋夏末游山玩水且従你。蓦衷一问快道将来。’或云:‘出门一句不问你。万里无云道将一句来。’或云:‘险峻路上则不问你。平田庄里道将一句来。’或云:‘黄卷赤轴则不问你。衲僧分上一句作么生道。’或云:‘直得凡圣情尽。未是衲僧本分事。’且作么生是衲僧本分事。试通个洎息来。若也道不得。莫道龙居相埋没好。” △纲宗歌昆明池里失却剑。曲江池内捞得锯。====硗硗且过时。莽莽卤卤河沙数。纟竭节,拽路布,伶利衲僧通一路。师子不捉麒麟儿。猛兽那堪床下顾。摩斯吒,入水去。者回休吐黑云雾。俊鹰俊鹞抟天飞。钝鸟篱根捱不去。佛祖言,休更举。直饶格外犹未许。见成公案早多端。那堪更涉他门户。夜乌鸡,谁捉去。天明戴雪遭指注。胡蜂不恋旧时窠。猛将那肯家中死。 三巴鼻。 座主巴鼻。休夸不二。维摩一默。文殊失利。 衲僧巴鼻。高原陆地。不生莲华。岂容香气。 禅师巴鼻。师子游戏。水涨船高。爪牢鸹笪。 示众。 何物苦求而不得。何物不求而自来。何物铁槌打不破。何物夜合而昼开。若人不会山僧意。琉琉宝殿生青苔。 因事二首。 左转复右转。身被摩诃衍。放下彪深泉。不论深与浅。猛焰炉中看月轮。急须着眼莫因循。若未垂得劳生手。如何出得焰光身。 世尊一日升座。大众云集。文殊従座而起白槌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文殊白槌报众知。法王法令合如斯。会中若有仙陀客。不待眉间毫相辉。 汾州莫妄想颂。 马祖出得一汾州。妄想如雷播九州。参禅若无衲子眼。多于海上觅浮沤。 雪峰示众云:“南山有一条鳖鼻蛇。你等诸人切须好看。” 鳖鼻事难提。当阳荐者迷。举头错入草。岭上鹧鸪啼。 雪峰辊球颂。 象骨辊球孰辨机。一千五百几人知。眨起眉毛千万里。须是吾门师子儿。 僧问云门。如何是吹毛剑。门云祖颂。 吹毛宝剑问云门。来者投机岂更存。路逢剑客如何也。叟人携首向南奔。 僧问云门:“如何是和尚家风?”门云:“有读书人来报。” 在处丛林有家风。且与云门事不同。门外若有读书者。任是颜回亦不通。 僧问云门。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门云:“日里看山。”颂。 日里看山也是常。西来祖意谩商量。金毛师子稀逢有。多是狐狸唤作狼。 云门抽顾颂。 云门抽顾笑咦咦。拟议遭他顾鉴咦。任是张良多计策。到头于此亦难施。 僧问大随:“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者个还坏也无?”随云:“坏。”僧云:“与么则随他去也。”随云:“随他去。”颂。 切忌随他不会他。大随此语播天涯。真净性中才一念。早是千差与万差。 大随和尚。看乌龟在陆地。僧便问:“一切众生皮里骨。者个众生为什么骨里皮?”随脱一只鞋。葢却乌龟便去。 如龟藏六已彰名。休向人前弄眼睛。一只皮鞋都葢却。直至如今犹未惺。 僧问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 麻皮三斤不用秤。秤头那肯坐于蝇。一念才生筋骨露。徒劳更觅定盘星。 僧问云门。如何是沙门行。门云:“会不得。”僧云:“为什么会不得?”门云:“败守会不得。” 君问沙门行。沙门行最高。若教人会得。业性卒难逃。 僧问赵州:“久向赵州石桥。到来败见掠豹。不见。”“你败见掠豹。不见石桥。”僧云:“如何是石桥?”州云:“渡驴渡马。” 赵州石桥本无星。水急游鱼不易停。桥上败观驴马迹。谁人敢向御街行。 赵州问南泉:“离四句绝百非。请师道。”泉便归方丈。州云:“者老汉寻常口吧吧地。不消一问。” 离却四句绝百非。作者相谙识得伊。跳下禅床便归去。従他鹞子抟天飞。 同光帝。命诸禅师坐次云:“朕收得中原之宝。败是无人酬价。”兴化云:“如何是陛下中原之宝?”帝以两手展啜头脚。化云:“君王之宝谁敢酬价。” 君王之宝实难酬。兴化形言下一筹。两手展开啜头脚。敕书挂在凤皇楼。 南泉斋次。自将生盘去首座前云:“出生。”杉山时为首座云:“无生。”泉云:“无生犹是未便过。”杉山乃召长老长老。泉回首云:“作么?”杉云:“莫道是未?”颂。 古老巡堂亲掠生。渡水行舟不易耕。莫道无生犹是未。纤毫不了乱纵横。 僧问长庆:“有问有答宾主历然。不问不答时如何?”庆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颂。 人人尽道我心休。问着何曾有地头。口说心违瞒自已。业河迅速任漂流。 僧问长庆:“众手淘金谁是得者?”庆云:“有伎俩者得。”僧云:“学人还得也无?”庆云:“大远在。”颂。 众手淘金得者谁。纤尘窒碍岂能为。洪波浩渺黄金远。一事无成空手归。 ○智门祚禅师语录序利生机要。舍悲智无以立言。畅道轨围。存中下无以臻极。苟非旷发群动越绝孤应。则何以焰续千灯芳腾五叶。师韶阳的孙。香林嗣子。辟天人之深域。振今古之洪谟。建化度门高运寰海。既编联而互出。致流落以交参。敢议窥班辄形删定。但贵其简略而已。于戏祖胄之来。星布攸广。或局一方一师之解。玷渎先知。蕴半禅半律之宜。加诸后进。起异端于笔舌。固狂狷于辞锋。讥圆明有三句接人。指净慧列三聚之语。既非摭实颇共传虚。启惑见闻盗求声利。葢丛室之巨蠹也。岂堪忍乎。夫欲抑其宗。必先入其奥。傥未甄别。徒自伤残。鲁语所谓。君子非诗书不言。非礼乐不动。故昔贤人。三缄其口。以诫于心。况吾徒萌一意立一事。得不务于弘济。而恣销金销骨之毁说。宁不畏慎灭身之斧耶。可为龟鉴矣。庶知我者。观斯文而绝其谤。阅于集而味其道。则凛凛慧风。无远不及。时辛未岁。爻宾月之五日。门人住明州雪窦山资圣寺。明觉大师赐紫重显序。 ○云峰(文)悦禅师初住翠岩语录(门人齐晓编) 师在同安。受翠岩请升座。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新长老不答话。”进云:“恁么则大愚的子,汾阳亲孙?”师云:“放你二十棒。”师乃云:“山僧今日平地吃交了也。你等诸人。还知败阙么?然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拍禅床下座。 次夜小参,僧问:“昔日灵山分半座。二师今日意如何?”师云:“天高谁侧首。”进云:“恁么则昔日灵山。今日翠岩也?”师云:“地阔少知音。”学人喝。师便打。僧问:“抱璞投师请师雕琢?”师云:“不雕琢。”进云:“为什么不雕琢?”师云:“云従龙风従虎。”僧问:“佛不化本国。和尚为什么归乡住持?”师云:“放过一着。”僧拟议。师便打。乃云:“莫更有作家禅客本分衲僧。何妨出来共相证据。有么?布袋里盛锥子。不出头来也大好。大凡扶竖宗乘。亦须是个人始得。若未有奔流度刃石火电光底眼。不劳拈出。” 临济大师与德山座次。德山云:“今日困。”济云:“老汉[B178]语作么?”山拟拈棒。济便掀倒禅床。师云:“奇怪诸禅德。看此二员作家。一拶一捺。略露风规。大似把手上高山。然虽如是。未免傍观者哂。且道谁是傍观者?”喝一喝。击禅床下座。 离同安。众请上堂。僧问:“今离凤岭。将拂龙沙。如何是不动尊?”师云:“天寒雨至。”进云:“特地上来伸此问,师为如何不指南?”师云:“紧捎草鞋。”乃云:“山僧道惭荒薄。德揣无堪。岂谓使命遐飞。僧徒云请。此葢堂头和尚。友于情深。发挥道广。但厉履冰之志。敢忘报德之诚。而又翠岩一行。专使附近四十余人。数日之间颇多喧聒。其于感愧。并集山怀。兼此者一行。参随高德。既蕴成人之美。更敦克志之心。其如跋涉长途。各希爱护。然出家达士。以利人为已任。动若行云止犹谷神。岂有心于彼此。情系于动静者哉。既无心于彼此。亦无系于去来。所以纭纭自彼。于我何为。如是则冀诸上人。高横金锡。轻卷云袍。明日遂行。胡往弗利。” 师在上蓝开堂。宣疏罢。遂指法座云:“还有不受人谩底么?有即出来。推倒禅床喝散大众。然未是作家也。且救得一半。还有么?”良久云:“既无人出来。山僧今日不惜眉毛。不免指鹿为马。翻日作月去也。三十年后莫错怪人好。”便升座。祝圣毕。又拈香云:“大众。此一瓣香。天不能葢,地不能载。尘沙诸佛天下老师。未敢正眼觑着。诸人向什么处摸索。然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奉为先翠岩芝禅师。”乃跏趺而坐。维那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云:“祖祢不了殃及子孙。事到如斯宁容分雪。所谓出世利生之事。呼为第一义门。但有言说都无实义。诸人若也委悉。山僧出世事毕。其或未然。有疑请问。”僧问:“承教有言。若有闻法者。无一不成佛。此日朝葢临筵。如何是法?”师云:“剑过远矣尔方刻舟。”进云:“大愚山上曾施力。豫章今日正宣扬。”师云:“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场愁。” 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识法者惧。”进云:“一言才出驷马难追。”师云:“放过一着。”僧抚掌。师云:“自领出去。”问:“朝葢已伸三请礼。乞师一句露尖新。”师云:“重言不当吃。”进云:“恁么则云散家家月。春来处处花。”师云:“斫额望扶桑。”问:“师有冲天之略。学人有入地之谋。两阵交锋。如何即是?”师云:“山僧打退鼓。”僧拟议。师便喝。学云:“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师云:“拖出去。”乃云:“问话且止。佛法正论。非竞辨而可求。击扬铿锵。以摧异学。诸祖之道。岂其然乎。所以一大藏教不能自诠。十方诸佛不能提唱。辉腾今古。迥绝见知。圆满十虚。宁有方所。只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虽终日行而不自觉。是以劳他先圣回首尘劳曲开方便。方便即有。还证明得么?若也证明得。便能随机利物。应化无方。出没卷舒。人间天上。然虽如是。即不得向衲僧门下。何故。笑破他口。” 师入山。大众出接。首座问:“德山宗乘即不问,作么生是临济大用?”师云:“你甚处去来?”首座拟议。师便掌。首座云:“滕王阁又作么生?”师喝云:“领众归去。” 入院升座。僧问:“鼓声绝名香毽。临济德山请师决。”师云:“头戴天脚踏地。”进云:“学人今日失利去也。”师云:“钱唐去国三千里。”进云:“真善知识。”师云:“放你一顿。”问:“知师久蕴囊中宝。今日常机事若何?”师云:“何不高声问。”进云:“恁么则学人退身去也。”师云:“还我话头来。”学云:“诺。”师云:“杜撰衲僧。”乃云:“山僧昔年曾到。今日重来。非唯人事增欢。抑亦林泉加秀。且道不伤物义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天高东南地倾西北。”下座。 上堂。僧问:“师登宝座举唱宗乘。学人上来请师垂示。”师云:“楚石不当玉。”进云:“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师云:“朽木不可雕。”复云:“此是普光明殿。华藏师子之座。人天普集凡圣共居。今日曲顺人情。如何剖露。若以宗乖举唱。直须大地荒凉就下平高。未免遭他笑怪。且道不落化门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惜取眉毛好。”便下座。 上堂:“诸佛出世平地陷人。祖师西来承虚接响。一大藏教诳楱闾阎。明眼衲僧自救不了。诸人到者里凭何话会?”良久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击禅床下座。 上堂:“宝剑已失虚舟徒刻。买帽相头江南江北。”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道?”师云:“路不拾遗。”进云:“如何是道中人?”师云:“草贼大败。”僧礼拜。师嘘一声。乃云:“临济先锋放过一着。德山后令且在一边。独露无私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翠岩今日失利。”以拂子击禅床。便下座。 上堂:“三转法轮于大千。其轮本来常清净。毗婆尸佛在你诸人眉毛眼睫上。放光动地。转大法轮。看看。见诸人不会。却向翠岩拂子头上般涅槃去也。”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问:“名喧宇宙知师久。翠岩家风略借看。”师云:“滑石不打连底冻。”僧便喝。师云:“作什么?”僧拟议。师便打。 问:“鸿门未踏时如何?”师云:“植。”进云:“踏后如何?”师云:“裂。”进云:“恁么则天下归汉去也。”师嘘一声。”乃云:“千人排门。不如一人踏关。一人踏关。千人万人得到无疑安乐之地。岂不快哉。如今还有踏关者么?”良久云:“见义不为。何勇之有。”击禅床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云:“金鳞不现虚劳力。收取丝纶归去来。”掷拄杖下座。 上堂:“过去诸佛已灭。未来诸佛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在翠岩。放行则随机利物。把住则瓦解冰销。且道把住好放行好?”良久云:“咄这野狐精。”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髑髅常干世界。鼻孔摩触家风。”蓦拈起拄杖云:“玄沙老子。穿过了也。会么?”复云:“无人过价。打与三百。”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师云:“在匣里。”进云:“出匣后如何?”师云:“京三汴四。”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大木大皮裹。”进云:“忽遇客来将何败待?”师云:“小木小皮缠。”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云:“解缆放船。”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云:“天长地久。”进云:“恁么则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师云:“释迦老子为什么失却鼻孔?”僧无语。师云:“脱空谩语汉。”复云:“真不掩伪曲不藏直。现在可验。固是谩人眼不得。且作么生是诸人眼。还验得么?若也验得。翠岩瓦解冰消。若验不得。分付德山和尚。”便下座。 四月八日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云:“寸钉入木。”进云:“意旨如何?”师云:“三生六十劫。”复云:“教中道。四月八是佛生之日。放大光明照耀十方。地涌金莲华。自然捧双足。东西及南北。各行于七步。分手指天地。作师子吼声。上下及四维。无能尊我者。后来云门大师举了云:老僧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却。且图天下太平。”师曰:“奇怪诸禅德。云门虽有定乱之谋。且无出身之路。若也辩得。许你顶门具一只眼。”便下座。 上堂:“翠严今日不惜眉毛。向你诸人道。一大藏教祖师西来天下老和尚横说竖说。并不是衲僧分上事。且作么生是衲僧分上事?”蓦拈起拄杖云:“这一队漆桶。”便下座。 上堂:“竿木随身逢场作戏。然虽如是。一手不独拍。众中莫有作家禅客本分衲僧。何妨出来共相唱和。有么?”时有僧出礼拜。师云:“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下座。 上堂:“僧问:“灵山拈花意旨如何?”师云:“一言才出驷马难追。”进云:“迦叶微笑意旨如何?”师云:“口是祸门。”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云:“有年有德。”复云:“不用爱圣。圣是空名。不用厌凡。凡是妄立。若得圣凡情尽。唤作体露真常。所以古者道。但尽妄缘即如如佛。诸人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止宿草庵且居门外。三十年后鼻孔撩天。莫错怪人好。击禅床下座。” 上堂:“官不容针私通车马。今日不惜身命。与大众举个古人话。”良久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便下座。 上堂:“汝等诸人与么上来。大似剌头入胶盆。与么下去。也是平地吃交。直饶不来不去。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便下座。 上堂:“一刀两段未称宗师。就下平高固非作者。翠岩到这里口似?匾檐。你等诸人。作么生商量?”良久云:“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便下座。 上堂:“看风使帆诸方共用。斩钉截铁翠岩不然。光吞万象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龙头蛇尾汉。”下座。 上堂:“未达境唯心。起种种分别。达境唯心已。分别即不生。知诸法唯心。便舍外尘相。诸禅德。只如大地山河明暗色空法法现前。作么生说个舍底道理。于此明得正在半途。须知向上更有一窍在。”便下座。 上堂:“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出身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云在岭头闲不彻。水流涧下大忙生。”下座。 上堂:“若见诸相非相。即山河大地并无过咎。诸上座。终日着衣吃饭。未曾咬破一粒米。未曾挂着一条丝。便能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然虽如是。着衣吃饭即不无。衲僧门下汗臭气也未梦见在。”下座。 解夏上堂。僧问:“西天以蜡人为验。和尚此间以何为验?”师云:“铁弹子。”进云:“学人无用功处也?”师云:“学语之流。”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云:“十字街头。”进云:“岂无方便?”师云:“千重百匝。”复云:“日月易流光阴倏忽。始见安居又当自恣。此夏喜得大众各各道体康安。然出家之流旷达无碍。初秋夏末或东去或西去。出一丛林入一丛林。忽有人问上座。翠岩和尚今夏如何为人。被他一问。如何只对。莫道九九八十一。莫道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莫道日出东方夜落西。莫道合取狗口。莫是下一喝抚一掌坐具蓦口枣拂袖便行。诸禅德。如斯布露深屈翠岩。既不然者。别作么生披露。试对众道看。还有道得底么?”众无语。师云:“若到诸方。莫道我従翠岩来。”便下座。 上堂。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云:“黄河九曲。”进云:“恁么则今古无间断也。”师云:“可怜沙塞雁。呜咽与春期。”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云:“垂手过膝。”问:“如何是第二句?”师云:“万里崖州。”问:“如何是第三句?”师云:“粪箕扫帚。” 问:“巅山岩崖。还有佛法也无?”师云:“有。”进云:“如何是巅山岩崖佛法?”师云:“猢狲倒上树。”复云:“老儒道。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是故君子之道鲜矣。肇法师亦谓。在天而天。处人而人。原夫能天能人者。岂天人之所能哉。诸禅德。故知先圣垂范。理契必同。你等诸人。如何委悉?”良久云:“穿僧堂入佛殿。北斗里藏身。三门头合掌。阿呵呵。是什么?”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问:“学人心眼未通。乞师方便。”师云:“十字街头石幢子。”僧无语。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你岂不是洪州人?” 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云:“流沙浪阔。”进云:“来后如何?”师云:“熊耳山高。”问:“如何是禅?”师云:“军期急速。”进云:“有什么交涉?”师曰:“日驰五百。”复云:“云従龙风従虎。水流湿火就燥。且道衲僧就个什么?”竖起拂子云:“总在这里。裂开也在我。捏聚也在我。”良久喝一喝云:“王令稍严。”下座。 寒食日。上堂:“诸上座。还会么?冬至寒食一百五。家家辨上添新土。翻思拾得与寒山。南北东西太莽卤。南泉不打盐官鼓。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天明平旦万事成办。北俱卢州长粳米饭。”下座。 因入城。众请上堂。僧问:“如何是豫章境?”师云:“树色远分仙尉宅。湖光寒浸昔贤亭。”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问:“如何是名无翼而长飞?”师云:“天上星。”进云:“如何是道无根而永固?”师云:“地下木。” 有俗弟子问:“如何是佛?”师云:“着衣吃饭量家道。”进云:“恁么则退身三步。叉手当胸去也。”师云:“醉后添佰不如无。”复云:“语不投机。承言者丧。直饶你说得。天雨四花地摇六震。衲僧门下总是吃棒数。然事无一向理出多门。曲顺机缘岂无方便。所以古者道。闹市里识取天子。百草头上荐取老僧。拘留孙佛在你诸人脚跟下。放光动地转大法轮。”乃竖起拂子云:“看看。见你诸人不会。却向翠岩拂子头上。入火光三昧去也。”击禅床。下座。 上堂:“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众生毕。古人与么道。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下座。 上堂。僧问:“承教有言。唯此一事实。余二即非真。如何是此一事?”师云:“鼻孔大头向下。”进云:“与么则晨朝有粥。斋时有饭也。”师云:“惜取眉毛好。”问:“如何是无缝塔?”师云:“四冰着地。”“如何是塔中人?”师云:“香风吹萎花。更雨新好者。”问:“如何是衲衣下事?”师云:“皮里骨。”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云:“庵内人不知庵外事。”“见后如何?”师云:“水流涧下任纵横。” 问:“丹霞烧木佛。意旨如何?”师云:“横三竖四。”进云:“院主为什么眉须堕落?”师云:“七通八达。”复云:“始従鹿野苑。终至跋提河。四十九年间。都来说一梦。你等诸人。还曾梦见么?所以道。眼若不睡诸梦自除。且作么生是不睡底眼。还验得么?若也验得。尘沙诸佛天下祖师。总向上座眼里百杂碎。若验不得。翠岩今日死中得活。” 上堂:“道是常道。法是常法。汝等诸人。切莫枉用身心驰求语句。所以道。但有纤毫即是尘。举意便遭魔境挠。且道不涉廉纤一句。作么生道?”蓦拈起拄杖云:“放过一着。”便下座。 上堂:“看窟笼着楔。罕遇当人通。褒贬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不得春风花不开。花开又被风吹落。”以拄杖卓一卓。下座。 上堂。僧问:“学人解问肴讹句。请师不答讶人机。”师云:“发长僧貌丑。”进云:“恁么则日日香烟夜夜灯?”师云:“脑后合掌。” 问:“承教有言。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如何是真月?”师云:“瞎驴趁大队。”进云:“恁么则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师云:“脚头脚尾。”乃拈拄杖示众云:“我唤这个作拄杖子。你诸人唤作什么?若唤作拄杖子。虾跳不出斗。若不唤作拄杖子。平地上吃交。还有道得底么?”良久云:“翠岩今日失利。”掷拄杖。下座。 上堂:“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你等诸人横檐拄杖。向什么处行脚?”良久云:“东胜身洲持钵。西瞿耶尼吃饭。”下座。 上堂:“假使心通无量时。历劫何曾异今日。且道今日事作么生?”良久云:“乌龟钻破壁。”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诸禅德。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口里有舌面上有鼻。宝在什么处?”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衲僧道会也。山是山水是水。饥来吃饭困来打睡。忽然须弥山?孛跳入鼻孔里。摩竭鱼穿你眼睛中。作么生商量?”良久云:“参堂去。” 上堂:“北郁正中宵。阎浮即当昼。轮回如未惺。芘亶何曾嗅。诸上座。还会么?有智不假年高。无智徒劳百岁。” 冬至上堂:“晷运推移。日南长至。大家知有。何劳特地。日落三更。骑驴入市。参。” 上堂:“触目不会道。犹较些子。运足焉知路。错下名言。诸上座。翠岩今日将错就错。你等诸人。见色有眼闻声有耳。嗅香有鼻了味有舌。因什么却不会去。”良久云:“武帝求仙不得仙。王乔端坐却升天。”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门里出身易。身里出门难。冬行春令即且置。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浑家送上钓鱼船。”便下座。 上堂:“普贤行文殊智。补陀岩上清风起。瞎驴趁队过新罗。吉獠舌头三千里。” 上堂:“观色即空。成大智而不住生死。观空即色。成大悲而不住涅槃。诸禅德。还会么?东胜身州走马。西瞿耶尼着扑。看看。不审维摩老子。”喝一喝击禅床。下座。 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旱地遭钉。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师云:“古人与么放开了也。还跳得出么?直饶你跳得出。鼻孔也在翠岩手里。且道翠岩鼻孔在什么人处?”良久云:“得人一牛还人一马。”下座。 上堂:“僧问:“不涉廉纤。请师速道。”师云:“须弥山。”僧拟议。师便打。 问:“如何是第一要?”师云:“蛇穿鼠穴。”如何是第二要?”师云:“猢狲上树。”“如何是第三要?”师云:“村里草鞋。” 问:“如何是般若体?”师云:“箭穿杨叶。”进云:“如何是般若用?”师云:“李广陷番。”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云:“紫枝荻树。”云:“向上更有事也无?”师云:“有。”进云:“如何是向上事?”师云:“风吹日炙。”复顾视左右云:“放憨作什么?”便下座。 上堂:“谨白参玄人。是何言欤。光阴莫虚度。雪上更加霜。”下座。 上堂:“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即神。所以娑婆世界以音声为佛事。香积世界以香饭为佛事。翠岩这里。败于出入息内。供养承事过去未来尘沙诸佛。无一空过者。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是翠岩侍者。无一不到。如一不到。三十拄杖。诸上座。还会么?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击禅床。”下座。 岁旦上堂。僧问:“大众云集合谈何事?”师云:“花须连夜发。”进云:“与么则草偃风行也?”师云:“万里望云关。”进云:“入水见长人。”师云:“速礼三拜。”复云:“三十六旬竟。今朝还复起。刹那不相知。诸法何曾尔。尊卑叙礼仪。欢戚同居止。廓哉总持门。而人不能启。玉兔金乌。藏头露尾。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看这两个老汉。一场败阙。然则事不孤起。起必有因。翠岩不着便。葢是为众竭力。你等诸人。平地吃交。过在阿谁?”良久云:“当断不断反遭其乱。”蓦拈拄杖一时趁下。 上堂:“摩竭掩室已不及初。毗耶杜词至今话欛。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是什么热。要当衲僧门下壁立千仞。也是贼过后张弓。是你诸人。心愤愤口悱悱。皮下还有血么?总在这里。递相埋没。有什么了期。”以拄杖趁下。 上堂:“即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此事若向言语上作解会。意根下卜度。天地悬殊。大丈夫。一刀两段犹未相应。岂况被人唤。去方丈里。涂糊指注。” 举《楞严》《肇论》:“根尘色法。向上向下。有无得失。他时后日死不得其地。近世更有一般宗匠。二三十年驰声走誉。只管教人。但莫上他言句。唤作透声色。便问东答西。以为格外之句。将此狂解递相沿袭。従此混伤宗教。诳惑后生。苦哉苦哉。我王库中无如是刀。总若似与么行脚。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芳草绿。”下座。 上堂:“汝等诸人与么上来。大似抛却甜桃树。寻山摘醋梨。大凡行脚人。十二时中也须管带些子始得。岂可只与么随行逐队虚生浪死。看他先圣百般不柰何。了向人道。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你等诸人。还信么?直饶向这里信得及。也是听事不真。唤钟作瓮。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到南岳承天升座。僧问:“二师相见时如何?”师云:“石桥通大路。”进云:“恁么则千里同风。”师云:“一字两头垂。”进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云:“钝置杀人。”问:“宝座既登于此日。翠岭家风略借看。”师云:“雨来山色暗。”进云:“莫便是和尚家风也无?”师云:“铁山南面三千里。”师乃云:“承天师兄。早是瞒你诸人了也。翠岩乍到。不可雪上更加霜。然则一言才出。驷马难追。事到如斯。不免涂灰抹土。葢为祖祢不了。殃及儿孙。三十年后鼻孔辽天。莫错怪人好。”下座。 ○次住法轮语录初入寺升座。”僧问:“法席久虚师子吼。乞师方便震雷音。”师云:“好生听取。”进云:“与么则一音才剖大众沾恩。”师云:“云绽不须藏九尾。恕君残寿速归丘。”僧便礼拜。师乃云:“法不孤起仗境方生。道不虚行遇缘即应。然通方之士。举必知归。游涉之徒。何妨进步。有么?”良久云:“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功程得便休。” 上堂:“一道直如弦。家家当户前。有人争共进。至竟总论先。”喝一喝。击禅床。下座。 上堂:“观色即空。成大智故不住生死。观空即色。成大悲故不证涅槃。”蓦拈拄杖云:“竖穷三际横遍十方。尘沙诸佛天下祖师。尽在拄杖头上。纵横十字转大法轮。见么见么?见你诸人不会。走入新罗国里去也。”卓拄杖下座。 上堂:“春日雨滋沾溥。逐根苗得门户。甜者甜兮苦者苦。”便下座。 上堂:“相逢不擎出。举意便知有。也是万里望乡关。所以保福有言。击石火?炎电光。透得透不得。未免丧身失命。而今还有透得底么?”良久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下座。 上堂:“火热风动摇。水湿地坚固。然于一一法。依根叶分布。所以云従龙风従虎。水流湿火就燥。且道衲僧就个什么?”良久云:“千个作团。万个作队。困则一处睡。梦则各自做。”便下座。 上堂:“僧问:“久战沙场。为什么功名不就?”师云:“谁遣你。”进云:“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休唱太平歌。”师云:“谁遣你。”复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风以时雨以时。五铡熟万民安。有什么事。但能随顺世缘。自然合于正理。不见祖师道。入得世间出世无余。诸禅德。还会么?”良久云:“三边若得浑无事。四海何愁不太平。”下座。 开堂升座。僧问:“善法堂开于此日。第一义谛请师宣。”师云:“何不早问:“进云:“学人未晓师深旨。乞师方便再垂慈。”师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问:“如何是法轮境?”师云:“岣嵝峰高云半出。”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五湖来往任纵横。”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师曰:“雨来山色暗。”进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你眼在什么处?”僧拟议。师便打。乃云:“且住且住。大象既消。希音杳绝。旁通实化。开拓权门。于是三藏五乘。对机设教。犹国家兵器不得已而用之。尔后达磨西来单传心印。一花五叶分布寰中。大似持聋作哑。何故。况你诸人。各有一段事。耀古腾今。通廓等于太虚。明净同乎皎镜。现在可验。固是瞒人眼不得。且何者是诸人眼。还验得么?若也验得。尘沙诸佛三乘十二分教。六代祖师天下老和尚。尽向诸人眼里百杂碎。若验不得。前是案山后是主山。”良久复拈香云:“此日一会。固非小缘。匝地普天。孰不欣庆。更不敢祝赞皇风回同诸僚。何故。古人道。吾祷久矣。岂况当今圣主贤臣者哉。久立大众。伏惟珍重。” 上堂:“直得地摇六震天雨四花。祖师门下白云千里万里。”下座。 上堂:“叮咛损君德。无言最有功。任従沧海变。终不为君通。诸禅德。还会么?”口是祸门。”击绳床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云:“掌钵盂向香积世界。为什么出身无路。挑日月于拄杖头上。为什么有眼如盲。直得风行草偃。响顺声和。无纤芥可留。犹是交争底法。作么是不交争底法?”以拄杖卓一卓。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又道:‘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罗如宝丝网。’奇怪诸禅德。古圣与么说话。唤作回首尘劳曲开方便。所以道:‘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会么?拂子且将挥世界。拄杖权为答话人。”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问:“浩浩之中如何辨主?”师云:“波斯入闹市。进云:“与么则不假披沙也?”师云:“学语之流。”僧便礼拜。师云:“语不离巢道。焉能出葢缠。片云横谷口。迷却几人源。”下座。 上堂:“有情之本。依智海以为源。含识之流。总法身而为体。只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达本情亡知心体合。诸禅德。会么?古佛与露柱相交。佛殿与天王斗额。若也不会。单重交拆。”击禅床下座。 上堂:“拂子吞却须弥山。寻常言论。德山卓牌。闹市里作么生商量?”良久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下座。 上堂。僧问:“金乌未必常当午。玉兔半夜不曾昏时如何?”师云:“点即不到。”僧无语。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到即不点。” 问:“如何是心地法门?”师云:“莫従人觅。”进云:“不従人觅如何得?”师云:“此去衡阳不远。”乃云:“诸禅德既入丛林。善参知识。知识非他。非他谩觅。法性遍圆。心源湛寂。避尚无门。求之何益。君不见。黄檗掩耳百丈卷席。直下分明无别消息。得失是非一时冰释。”喝一喝下座。 上堂:“玄沙不出岭。保寿不渡河。善财参知识五十三员。慧远结黑白一十八士。雪峰三度上投子。智者九旬谈法华。且道这个汉。是野干鸣师子吼。”喝一喝击禅床。下座。 上堂:“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众生毕。法轮到这里有口无用处。你等诸人。还相委悉么?若相委悉。天下老和尚鼻孔。总在你手里。若也不会。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下座。 上堂:“举不顾即差互。拟思量何劫悟。”乃竖起拂子云:“如今举了也。你作么生顾?”良久云:“拟思量何劫悟。”击禅床。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于三七日中。思惟如是事。我宁不说法。疾入于涅槃。”师便喝云:“当时若有人出来。下得这一喝。塞却老胡咽喉。岂不天下肃静四夷荡荡。而今放开了也。是你诸人。还皮下有血么?”良久云:“为众竭力祸出私门。”拍禅床下座。 上堂:“古镜照精。其精自形。古教照心。其心自明。诸禅德。会么?心明诸法朗。性昧众缘昏。日月不到处。特地好乾坤。”喝一喝下座。 上堂:“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古人一期与么道。衲僧家。还甘也无。若甘去。行脚眼在什么处?若不甘。转身一句作么生道?”良久。喝一喝。拍禅床下座。 上堂:“声色不到处。病在见闻。言诠不及处。过在唇吻。离却咽喉。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若道得。坐却天下人舌头。若道不得。法轮门下有粥有饭。”下座。 上堂:“便与么会。也是雪上加霜。更待鼓两片皮。白云千里万里。”击禅床下座。 上堂:“语不离窠臼。焉能出葢缠。白云横谷口。迷却几人源。所以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你等诸人。到这里凭何话会?”良久云:“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珍重。” 上堂:“举教中道。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罗如宝丝网。又道。钟鸣鼓响宣真实。水绿山青为举扬。诸禅德。还会么?忽若有个衲僧出来道。话堕也。且作么驱遣?”良久云:“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上堂举古者道:“学道先须有悟由。还如曾斗快龙舟。虽然旧阁闲田地。一度赢来方肯休。古人与么道。大似贪观白浪失却手桡。众中还有检点得出底么?若检点得出。救取古人。若检点不出。法轮今日失利去也。击禅床下座。 ○后住云峰语录上堂:“古者道。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若明今日事。暗却本来人。今日事且置。作么生是本来人?”良久云:“鹤有九皋难委翼。马无千里谩追风。珍重。” 冬日上堂:“节令拂书云。山家何所论。一轮才出海。万类尽沾恩。”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举明教大师示众云:“初秋夏末。莫道我不向你诸人道。大家看火烛。”师云:“明教老人。怜儿不觉丑。葢由土旷人稀。是你诸人今夏在这里。老僧深不欲向你道。惜取眉毛好。”便下座。 上堂:“古者道。古路若为登。金道仙可凭。不劳平有物。不物未全称。且道全称一句作么生道?云峰打退鼓。”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临济先锋放过一着。德山后令且在一边。独露无私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堪嗟楚下钟离末。”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古人道。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还会么?古人与么和底翻了也。有般汉。闻之如风过树。有什么救处。”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举兴化问克宾维那:“汝不久为唱道之师。”克宾云:“我不入这保社。”化云:“你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克宾云:“我总不恁么。”化便打。遂罚钱五贯。设歙饭了趁出院。后来却法嗣兴化。师云:“还会么?路遥知马力。岁久见人心。”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古人道。言多去道转远。败如未言。道在什么处?”乃云:“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教中道。种种取舍皆是轮回。未出轮回而辨圆觉。彼圆觉性即同流转。若免轮回无有是处。你等诸人。到这里且作么生解圆觉?”良久云:“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举僧问法眼云:“秋风才动。贫者何依?”法眼云:“若能知恩即解报恩。”师乃云:“还会么?一叶飘空便见秋。法身须透闹啾啾。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上堂:“僧房阒寂夏修持。闭户疏人怪亦知。侬家自有同风事。千里无来却肯伊。且作么生是同风事。还会么?胡饼蒸作家常茶饭。一言半句古人葛藤。云峰与你两无交涉。”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归源性无二。方便有多门。圣性无不通。顺逆皆方便。还会么?所以道不浪阶随功涉位。经有经师。论有论主。你道。衲僧门下还有这个消息么?”良久云:“一言才出。驷马难追。”下座。 上堂:“声色不到处。病在见闻。言诠不及处。过在唇吻。离却咽喉唇吻,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若也道得。坐却天下老师三世诸佛舌头。若道不得。但知随例餐ボ子。也得三文买草鞋。”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大众。还会么?须弥孛跳入你鼻孔里即且従。你道。娑竭龙王年多少。肉重千斤智无铢两。”下座。 ○云峰(文)悦禅师初住翠岩语录△室中举古师一日谓侍者曰:“汝问讯了一边立地。是什么道理。”答云:“不会。”师云:“过这边立。”侍者便过。师云:“无端无端。 举僧问雪峰:“如何是佛。”峰云:“寐语作什么?”师云:“古人与么道。唤作应病与药。放过即不可。若不放过。你这里下得什么语。”僧拟议。师以拂子蓦口打。 举法灯禅师初开堂日。示众云:“山僧本欲跧栖岩窦随众过时。又缘清凉老人有不了底公案。今日出来为他分析。”时有僧问:“如何是不了底公案?”灯便打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僧云:“过在什么处?”灯云:“过在我殃及你。”师云:“这汉一期与夺。也似光前绝后。及乎拶着。又却龙头蛇尾。如今莫有为清凉作主底么? ”举教中道:“法身流转于五道。是故众生现时。法身不现。”乃竖起拂子云:“这个是拂子。那个是法身?”又云:“这个是法身。那个是拂子。会么?法身吞却拂子。拂子吞却法身。于此若不会。十月仲阳春。” 举黄檗一日问百丈云:“従上相承底事。和尚如何指示于人?”百丈据坐。檗云:“后代儿孙将何传受?”百丈云:“我将谓你是个人。”便归方丈。师云:“怜儿不觉丑。然虽如是。尽法无民。” 举玄沙和尚一日见长生。乃作一圆相。生云:“一切人出此不得。”沙云:“情知你向鬼窟里作活计。”生云:“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沙云:“一切人出此不得。”生云:“某甲适来与么道。为什么不得。和尚便道得。”沙云:“我道得。你道不得。”师云:“道得道不得。总在玄沙圈嘘里。如今还有出得底么?” 举僧问赵州:“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赵州云:“你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其僧大悟。后云门拈云:“且道有指示无指示。若道有指示。向伊道什么?若道无指示。其僧因什么悟去?”师云:“云门不识好恶。恁么说话。大似为蛇画足。与黄门[C093]须。翠岩则不然。这僧与么悟去。入地狱如箭射。” 举雪峰示众云:“尽乾坤大地。撮来如一粒粟米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师云:“虽然匹上不足。翠岩更与葛藤。”拈拄杖云:“还见雪峰么?” 举黄檗在南泉会里为首座。一日捧钵盂向南泉位上坐。南泉入堂。见乃问:“长老什么年中行道?”檗云:“威音王已前。”泉云:“犹是王老师儿孙在。下去。”檗便过第二位坐。泉便休。师云:“従来丛林极有商量。或有道。须知黄檗有陷虎之机。又道。须知南泉有杀虎之威。若据与么说话。诚实苦哉。殊不知。这般老贼有年无德。一个吃饭坐处。也不依本分。若在翠岩门下。说什么威音王已前。王老师更大直须吃棒了趁出。” 举云门大师示众云:“佛法也大有。只是舌头短。”师云:“云门大师与么道。也是秦州来。”僧云:“和尚作么生?”师便打。 举祖师道:“泡幻同无碍。云何不了悟。达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师蓦拈拄杖云:“三世诸佛六代祖师天下衲僧鼻孔。总在这里。”又打香台一下云:“南赡部洲北郁单越。” 举汾州和尚示众云:“识得拄杖子。行脚事毕。”师拈起拄杖云:“这个岂不是拄杖子。阿那个是你行脚事?”复云:“榔标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举古者道:“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且道是什么物?”又云:“水长船高。” 举古者道:“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法。”师云:“停囚长智。养病丧躯。”蓦拈拄杖云:“什么处去也?” 举古者道:“禅非意想。道绝功勋。汝等诸人作么生参?” 举祖师道:“如来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还信得及么?若信得及。止宿草庵且居门外。若信不及。长连床上有粥有饭。” 举肇法师道:“智有穷幽之鉴。而无知焉。神有应会之用。而无虑焉。古人与么道。也大杀费力。争如诸上座寒即围炉向火。热即竹林溪畔坐。然虽如是。我且问你。毕竟事作么生?” 举祖师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你道。这汉还自救得也未。”又道:“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举古者道:“剃发着袈裟。宜应行圣道。自余闲杂事。俱为生死因。”师云:“你等诸人。横檐拄杖拨草瞻风。绕天下行脚。且道还曾踏着田地也无?”僧无对。师云:“虚生浪死汉。” 举瑞岩空寂禅师。寻常方丈内自召主人公。自云:“喏。”又云:“惺惺着。”师云:“鬼窟里作活计。”却问傍僧云:“你还识瑞岩老汉么?”僧无对。师云:“苍天苍天。” 举教中云:“有智若闻则能信解。无智疑悔则为永失。”师云:“释迦老子压良为贱。你还甘么?若甘去。行脚眼在什么处?若不甘。转身一句作么生道?” 举智门和尚道:“何物苦求而不得。何物不求而自来。何物铁椎打不破。何物昼合而夜开。若人会得山僧意。琉璃殿上长青苔。”师云:“会么?穿破你髑髅。拶破你鼻孔。” 师一日僧侍立次。师忽召云:“某甲。”僧应诺。师云:“过去诸佛也与么,未来诸佛也与么。”僧云:“和尚又作么生?”师便打。复云:“来来。”僧近前。师云:“我早是无端入屎坑里。是你屎臭气也不知。” 举盘山和尚道:“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师云:“这老汉。生来莽卤。学处颟顸。似地擎山。如石含玉。什么处得这消息来。” 举教中道:“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祖师亦云:“六尘不恶还同正觉。”师云:“会么?直饶你向这里参见祖师了。更买草鞋行脚。三千里外。也被翠岩换却眼睛了也。还有不甘底么?” 举睦州见僧来云:“见成公案放你三十棒。”师云:“作贼人心虚。” 举古者道:“虚堂菀寂夏修持。闭户疏人怪亦知。侬家自有同风事。千里无来却肯伊。”师云:“说什么千里无来。直得万里无来。鼻孔也在翠岩手里。”僧云:“和尚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师呵呵大笑云:“道什么?”僧拟议。师以拄杖趁出。 举盘山道:“心若无事万法不生。”师云:“会么?”僧云:“不会。”师云:“赖遇你不会。山僧拾得口吃饭。” 举睦州示众云:“放开也在我。捏聚也在我。”师云:“负入不负出。” 举古人道:“山河石壁不碍眼光。”师云:“作么生是眼?”又拈起拄杖打禅床一下云:“须弥山百杂碎即不问,你且道娑竭罗龙王年多少?” 举舍利弗问须菩提:“梦中说般若波罗蜜。与觉时是同是别?”师遂喝云:“当时若下这一喝。免见落三落四。”须菩提云:“此义幽深吾不能说。此会有弥勒大士。当往问之。”师云:“果然。”舍利弗遂回首问弥勒。弥勒云:“谁名弥勒?谁是弥勒者?”师云:“什么处去也?” 举五泄初参石头。才到门便问:“一言相契即住。一言不契即去。”石头据坐。五泄拂袖便行。石头遂召:“庠黎庠黎。”五泄回首。石头云:“従生至死。只是这个。回头转脑作什么?”五泄因而有省。师云:“石头老坐不定把不住。似这般担板汉教去便休。又唤回头来。却被他涂糊一上道。我向这里有个悟处。驴年未梦见在。” 举古德云:“拟将心意学玄宗。状似西行却向东。徒经累劫终难会。会得还归六道中。”僧云:“某甲不会。”师云:“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 举木平参洛浦问:“一沤未发时如何?”浦云:“移舟谙水脉。举棹别波澜。”木平不契。后参盘龙。亦如前问,龙云:“移舟不别水。举棹即迷源。”木平于是大省。师云:“这汉当初于洛浦言下悟去。犹较些子。却向盘龙死水里淹杀。”后来有人问:“如何是木平?”答云:“不劳斤斧。”师云:“果然只在这里。诸禅德。大凡发足超方。也须甄别邪正识辨真伪。带些眼筋始得。然虽如是。贼过后张弓。” 举赵州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去?”泉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州云:“谢和尚指示。”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师云:“若不是南泉。洎乎打破蔡州。” 举法眼示众云:“识得凳子。周匝有余。”云门云:“识得凳子。天地悬殊。”师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 举僧问叶县省和尚:“诸余即不问,如何是当今施设?”省云:“有你这驴汉问。”僧云:“恁么则打鼓弄琵琶去也。”省云:“捺稗放庇声。”师云:“然则倚势欺人。争柰事不孤起。叶县失却一只眼。还有点检得出么?若也点检得出。翠岩分坐与你。若检点不出。横按莫耶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 举祖师云:“众云吾有一物。非青黄赤白男女等相。汝等诸人还识么?”师云:“当时忽有个汉出来。为众竭力。不惜身命。便与掀倒禅床。喝散大众。子孙也未到断绝。却有沙弥出来道:‘某甲识。’祖云:‘你既识,唤作什么?’云:‘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祖便打云:‘吾唤作一物尚不中。你更唤做本源佛性。此子已后设有把茅葢头。只成得个知解宗徒。’”师便喝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如今还有不甘底么?” 举僧问汾州:“如何是接初机句。州云:“你是行脚僧。”“如何是验衲僧句?”州云:“西方日出卯。”“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州云:“千里驰来呈旧面。”“如何是定乾坤底句?”州云:“北俱卢洲长粳米饭。食者无贪亦无瞋。”州云:“将此四转语。验天下衲僧?”师云:“将此四转语。被天下衲僧勘破。” 举保寿开堂。三圣为请主。才升座。圣推出一僧。保寿便打。圣云:“似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寿掷下拄杖便归方丈。师云:“临济一宗扫地而尽。因什么到这里?”蓦拈起拄杖云:“什么处去也?” 举兴化一日与同光帝坐次。帝云:“朕收下中原获得一宝。只是无人酬价。”兴化云:“略借陛下宝看。”帝以两手舒开啜头脚。化云:“君王之宝谁敢酬价?”师云:“会么?”真不掩伪。曲不藏直。有眼者辨取。” 举睦州问僧:“什么处来?”僧云:“那边衷。”州云:“老僧屈。”僧云:“和尚即得。”州云:“担枷过状。”植脊便打。师云:“睦州何用繁词。那边衷植脊便打。” 举先地藏问修山主:“甚处来?”主云:“南方来。”藏云:“南方近日佛法如何?”主云:“商量浩浩地。”藏云:“争如我这里插田博饭吃。”师云:“会么?插田博饭吃。言中谁辨的。午后打斋钟。金刚曾失色。” 举睦州示众云:“裂开也在我。捏聚也在我。”时有僧问:“如何是裂开?”州云:“三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即心即佛。我且恁么道。你又作么生?”僧云:“某甲不恁么道。”州云:“盏子落地。楪子成七片。”师云:“会麽?相骂饶你接嘴。相唾饶你泼水。” 举雪窦示众云:“要知真实相为。但以上无攀仰下绝已躬。自然常光现前。个个壁立千仞。”师云:“雪窦与么为人。入地狱如箭。” 举五通仙人问佛:“佛有六通。我有五通。如何是那一通?”佛召仙人。仙人应喏。佛云:“那一通你问我?”师云:“大小瞿昙。被这外道勘破了也。有傍不肯的出来。我要问你。如何是那一通?” 举古人道:“牵牛向水东。不免官中徭役。牵牛向水西。不免官中徭役。不如随分纳些子。”师云:“说什么纳些子。尽乾坤大地色空明暗情与无情。总在翠岩这里。放行则随缘有地。把住则逃窜无门。且道放行好把住好?” 举僧参南院。才入方丈以手指云:“败也。”院乃拈起拄杖度与僧。僧才接。院便打。师云:“这僧虽然顶上有光。争柰脚下似漆。直饶十字纵横。朝打三千暮打八百。” 举古人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师云:“手擎日月背负须弥即不问你。新罗国里一句作么生道。” 举古人道:“闹市里识取天子。百草头上荐取老僧。”云门道:“虾蟆入你鼻孔里。毒蛇穿你眼睛中。且向葛藤处会取?”师云:“云门大师恁么道。大似和泥脱墼。若无后语。疑杀天下人。翠岩今日因行不妨掉臂。”乃竖起拂子云:“还见云门么?” 举世尊一日于涅槃会上。人天普集。以手摩胸告大众云:“汝等善当观我紫磨黄金身。瞻仰令足。莫令后悔。若言吾灭。非吾弟子。若言吾不灭。亦非吾弟子。”于时百千万众一时悟道。师云:“然则膏肓之门。不足以发药。翠岩且作死马医。你等诸人皮下还有血么?” 举南泉一日问黄檗:“定慧等学明见佛性。此理如何?”檗云:“十二时中不依倚一物始得。”泉云:“莫是长老见处。”云:“不敢。”泉云:“浆水钱且致。草鞋钱教什么人还?”檗便休。师云:“若不同床卧。焉知被里穿。” 举古者道:“露裸裸赤洒洒。四维无遮障。上下没可把。”师云:“朝游罗浮暮归檀特即不问你。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 举庞居士问马祖:“不昧本来人。请师高着眼。”祖直上觑。士云:“一等无弦琴。唯师弹得妙。”祖直下觑。士礼拜。祖便归方丈。士随后云:“今日弄巧成拙。”师云:“且道宾家弄巧成拙。主家弄巧成拙。还有人拣得出么?若拣得出。三十棒一榛也较不得。若拣不出。来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举教中云:“有诤则生死。无诤则涅槃。”师云:“直得风行草偃响顺声和。不求诸圣不重已灵。无纤芥可留。犹是争诤法。且作么生是无诤底法?” 举古者道:“三世诸佛不知有。”师云:“如虫蚀木。”“狸奴白牯却知有。”师云:“雪上加霜。” 举德山问龙潭:“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云:“子亲到龙潭。”山便休。师云:“你识龙潭老么?”僧拟议。师以拂子蓦口打。 僧入室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便喝。僧茫然。师却问:“赵州道什么?”僧拟议。师以拂子蓦口打。 举僧问智门祚和尚:“如何是佛。”门云:“踏破草鞋赤脚走。”“如何是佛向上事?”门云:“拄杖头上挑日月。”师乃问僧:“会么?”僧云:“不会。”师乃以颈示之:“鞋穿赤脚走。衲僧休大口。日月杖头挑。面南看北斗。”僧便礼拜出。师云:“来来。”僧乃回头,师云:“莫教撞着露柱。” 举沩山绑和尚方丈颂云:“沩山方丈。峭峻难上。若人踏着。气如樊将。”师云:“作家宗师天然有在。”僧云:“和尚作么生?”师有颂示之:“翠岩方丈。曾无遮障。衲子入来。便见和尚。”僧便礼拜起。师云:“还见翠岩这个老汉么?”僧拟议。师以拂子蓦口枣。 举僧问香林:“如何是衲衣下事。”林云:“腊月火烧山。”师乃问僧:“会么?”僧云:“不会。”师云:“你为什么谩老僧?”其僧良久云:“某甲也有个会处。”师云:“香林亦须吃棒。 小参,举先百丈因岁暮示众云:“你一队后生。经律论固是不知也。入众参禅禅又不会。腊月三十日。且作么生折合去?”师云:“灼然诸禅德。去圣时遥。人心淡薄。看却今之丛林。更是不得也。所在之处。或聚徒三百五百浩浩地。只以饭食丰浓寮舍稳便。为旺化也。中间孜孜为道者无一人。设有十个五个。走上走下。半青半黄。会即总道我会。各各自谓。握灵蛇之宝。孰肯知非。洎乎挨拶鞭逼将来。直是万中无一。苦哉苦哉。所谓般若丛林岁岁凋。无明荒草年年长。就中今时后生。才入众来。便自端然拱手。受他别人供养。到处菜不择一茎。柴不般一束。十指不沾水。百事不干怀。虽则一朝快意。争柰三涂累身。岂不见教中道。宁以热铁缠身。不受信心人衣。宁以洋铜灌口。不受信心人食。上座若是去。直饶变大地作黄金。搅长河为酥酪。供养上座。也未为分外。若也未是。至于滴水寸丝。便须披毛戴角牵梨拽杷。偿他始得。不见祖师道。入道不通理。复身还信施。此是决定底事。终不虚也。诸上座。光阴可惜。时不待人。莫待一朝眼光落地。塘田无一篑之功。铁围陷百刑之痛。莫言不道。珍重。” △偈颂原居〔二首〕。 挂锡西原上。玄徒苦问津。千峰消积雪。万木自回春。谷暖泉声远。林幽鸟语新。翻思遗只履。深笑洛阳人。 挂锡西原上。谁同振此风。卷帘千嶂日。坐石一枝艘。雪岭书无说。衡阳信不通。回观清景外。云鸟自憧憧。 三印。 一印印泥。贤愚共知。裂转鼻孔。顶上金槌。一印印水。徒张唇嘴。未涉流沙。洪涛竞起。一印印空。明月清风。烁迦罗眼。斋后之钟。 春日闲居〔四首〕。 林下春时节。融融万物新。睠兹和煦力。孰不谓通津。 林下春时节。幽居境倍清。晓云分岳色。流水带莺声。 林下春时节。迟迟日渐暄。不知歌有道。泉石自相便。 林下春时节。谁同狎此心。野花开不尽。岩桧冷森森。 布袋和尚〔五首〕。 散诞不拘仪轨。终日拖泥带水。茫茫竟未知归。教伊従谁雪耻。 困来抱囊无语。傍观尽生疑虑。未免开献诸人。是甚闲家破具。 贫道本无遮护。举目知君罔措。可怜二月三月。是处蜂狂蝶舞。 莫讶衣裳破碎。入廛且无忌讳。横身要道等人。那个便知圈嘘。 日暮爱游贫里。岂是图他小利。分明报你诸人。腊水冰霜满地。 和泥合水〔五首〕。 余有一道。千圣不到。北走南奔。相头买帽。是何之道。云横碧羞。 余有一辨。风生岳面。举目千差。知君不荐。是何之辨。僧堂佛殿。 余有一说。善知时节。若人会得。眼里添榍。是何之说。春寒秋热。 余有一剑。寒光若练。虎啸风生。飞霞走电。是何之剑。灰头土面。 余有一机。圣凡共知。拈却鼻孔。举起须弥。是何之机。渊明皱眉。 示学者〔三首〕。 赫日光中谁不了。底事堂堂入荒草。担吲负笈苦劳心。従门入者非家宝。 演宗乘,提祖教。千年枯骨何堪咬。南北东西归去来。拈得鼻孔失却口。 经不看,禅不会。终日拥炉长瞌睡。五湖禅子竞头来。眨上眉毛三门外。 翠岩不会禅。仰面看青天。打破大唐国。笑杀老南泉。 因雪示众〔二首〕。 雪,雪,片片交飞无暂歇。万里江山一样平。要津把断底时节。 文殊印普贤诀。杲日当空还漏泄。无言童子念摩诃。僮梵钵提长吐舌。 宗本义。 宗本才彰义已赊。徒将心识话周遮。渔人夜唱归烟岛。樵父春行踏落花。 六相义。 成坏总别同异。帝网交参六义。拈起大地山河。透出过现未世。文殊梦里扬眉。普贤空中弹指。三十年后自看。且恁和泥合水。 颂古十二首。 灌水不满卮。运雪不填井。吁哉碧眼人。迢迢涉糙岭。绝粒既无功。负舂宁有省。一花五叶开。猿啸诸峰顶。 入门何必辨来机。潦倒禅和不自知。柏树庭前刚指注。翻令平地下针锥。 抱拙少林已九年。赵州忽长庭前柏。可怜无限守株人。寥寥坐对千峰色。 平常心是道。举步入荒草。翻嗟王老师。到底不能晓。 玉兔金乌任飞走。桃花见后谓无疑。壮志由来本是伊。若问玄沙言未彻。 现前赃物自家知。赵州有语吃茶去。明眼衲僧皆赚举。不赚举,未相许。堪笑禾山解打鼓。 杖林山下竹筋鞭。头尾拈来总一般。莫怪玄沙不出岭。他家元是钓鱼船。 言中辨的老禅和。蓦直台山路不蹉。勘破却回人莫问,岳阳船子洞庭波。 踏着秤槌硬似铁。阇矄禅和犹未瞥。三冬岭上火云生。六月长天降大雪。 杜禅和杜禅和。一个胡饼无柰何。礼拜任君头着地。海东船子过新罗。 洞山有语麻三斤。衲子擎拳要问津。因忆旧年看草字。张颠颠后更无人。 休问藏身北斗。撩他露柱烦恼。孛跳撞入灯笼。穿却湖南长老。 因僧举泐潭颂乃有颂示之。 北斗藏身事不孤。韶阳犹是丧残躯。而今泽国垂纶者。犹把腥膻诳懵夫。 留僧。 侍余函丈二三秋。日损由来道未酬。何事解衣轻取别。钵囊犹挂树梢头。 数珠。 落落循环在手。茫茫未知出跳。虽然本自圆成。争柰其中一窍。放行怛萨舒光。把住毗沙匿耀。有时捉向手中。贵与衲僧取笑。 南峰师子山。状夺西河类。雄雄镇北峰。爪牙终不露。狐兔自潜晨。 云门上庵。 草堂危构若耶西。九夏幽居景物奇。帘卷乱烽初雨后。白云流水自相随。 送化士〔二首〕化门舒卷岂同时。出塞还须斩万机。道泰却旋林下日。卷帘闲看岳云归。 送文禅者。 禅人别我访南宗。吴楚山川去几重。莫谓临岐无可赠。万年松在祀融峰。 送宁首座。 一语通诸密。开权涉化门。当机如有路。北斗坐南坤。 送就维那。 振锡归韶石。重来款竹扉。无言宣祖意。溢目太阳辉。 送华禅者。 一字不出头。十字不挑脚。可惜少林人。端坐无斟酌。孰云错金锡。高擎返故乡。清风浩浩生寥廓。 送聪山主。 故国曾不住。他乡无暂留。肩横一枝锡。何处问晨由。 寄慈济大师。 凛凛冰风临晚景。环卢独坐双峰顶。茫茫六合曾未知。月写千江万江影。 寄福严禅师〔二首〕。 迹遁寒岩云鸟绝。阴崖流水花微发。昨夜天风扫石床。寥寥坐对三生月。 一叶落兮天下秋。古今人事谩悠悠。皇恩三让名还大。千载真风咏未休。 寄云葢鹏禅师。 情忘应许道相交。肯谓川途有所遥。月皎五峰湘水白。云蒸石瘌露偏饶。 寄南华慈济禅师。 曹溪何幸示来书。忽忆当年在大愚。堪笑堪悲无限事。甜瓜生得苦葫芦。 握草为金未足奇。韶阳风骨与谁知。年来老大浑无用。应对卢公独敛眉。 寄木山长老。 刊石休夸自点头。武陵法道欲谁酬。年来应是慵开眼。独坐龙门见九州。 寄龙王进长老。 南北山居道不殊。不殊犹未得通途。龙峰地暖花应秀。石禀云寒万仞孤。 与李君行者。 辞家日久慕参禅。不惮崎岖甚可怜。报汝速须归故里。阑冬耕取昔年田。 暮冬旅怀。 雪压怪松枝欲折。衰病畏寒长拥炉。添薪坐久眼忽瞑。偃卧不知山月晡。 瞻木平道人。 岳顶云披清风貌古。一沤未形万机起缕。道极致淳行敦亡矩。稽首木平不劳斤斧。 禅人写余真固命余赞。 顶高颊拳。祖佛之怨。唇尖鼻缺。禅庭之孽。天下人憎。这个老杰。 十五十六天轮地轴。日面月面神号鬼哭。少室従风竹马年。而今莫问胡家曲〔咄〕。 自贻一首。 坏衲曾披蒙雪顶。绕轩松竹冷相侵。虚堂夜永坐将半。花落岩前知几深。 山居四首。 片片残红随远水。依依烟树带斜阳。横艘石上谁相问,猿啸一声天外长。 静听凉飚绕洞溪。渐看秋色入冲微。渔人拨破湘江月。樵父踏开松子归。 垄麦重重覆紫烟。太平时节见丰年。野云忽散孤峰出。列派横飞落涧泉。 冻把岩根雪尚稠。暮云闲锁远峰头。地炉?骨击高烧起。石弦烹茶时一瓯。 答云峰正大师〔二首〕溢目江山雪正深。旅庭寒色尚沉沉。尤忻象外有良契。时以嘉言慰此心。 竹斋欹枕病方回。春餤梅花忽寄来。珍重此恩何以报。矽艘时上石楼台。 寄道友。 散尽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生涯。天垂六幕千山外。何处清风不旧家。 对菊。 澹然金菊映秋光。底事无人泛玉觞。翻忆陶潜旧池上。肯教和草过重阳。 退居寄承天偶作〔五首〕道薄常惭继祖猷。退居岩谷任春秋。斋时自有盂羹饭。六合清风卒未休。 道薄常惭继祖天。瞬眸金色已虚传。而今犹举僧伽服。端坐鸡峰诳后贤。 道薄常惭继祖灯。老来林下笑卢能。抱腰持石长三尺。不愧黄梅会里僧。 道薄常惭继祖心。九年何事绝知音。到头无赖空回首。皮髓纷蝗直至今。 道薄常惭继祖门。随家丰俭且安贫。掌间日月须弥走。把住南星对北辰。 十二时歌。 鸡鸣丑。耪兆之前还乱走。梦里论量几万般。天明无是虚开口。 平旦寅。山河大地掌中擎。金刚焰里空弹指。碧眼胡僧来未能。 日出卯。扩赫威光无剩少。茫茫宇宙未知归。竞向途中斗机巧。 食时辰。南北东西谁是亲。钵里不逢香积饭。深惭枉作出家人。 禺中已。信手拈来无不是。迷却南街走北街。草鞋踏破因谁置。 日南午。翻出囊中无一缕。铜头铁额知未知。草偃风行立千古。 日烩未。休话真如论实义。官家不许夜行人。谁教醉酒街头睡。 晡时申。游子前来问要津。钵孟打破浑闲事。茶盐少了却生嗔。 日入酉。朝参暮请何曾有。不如静坐念金刚。従他笑破衲僧口。 黄昏戍。一点寒灯照幽室。钟鼓喧轰闹一场。摩诃般若波罗蜜。 人定亥。啐啄之机遭哂怪。自従胡乱知几年。不曾少人一文债。 夜半子。开眼尿床到如此。老胡犹自涉崎岖。石塔空留镇熊耳。 师嘉绑七年七月将示寂上堂有颂。 住世六十五年。为僧五十七夏。玄従休问指归。鼻孔大头向下。 ○题云峰悦禅师语录悦禅师语者。青山白云。开遮自在。碧潭明月。捞方知。铁石崩崖。霜弓劈箭。不受然灯记别。自提三印正宗。假令古佛出头。也下一椎定当。前则激惠南老子。出泐潭死水。而印慈明。后则劝祖心禅师。拨大愚寒灰。而见黄檗。看侬两着。须天下棋客受。先破此一尘。与四海□宗点眼。有怀疑者是不肯山谷老人。拟欲全提且救取无为居士。黄庭坚题。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住筠州圣寿语录(嗣法门人法深录) 开堂日。宣疏罢。师乃云:“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今日四众围绕。佛法现前还得不得?”良久云:“欲行千里一步为初。”便登座拈香祝圣罢。又拈香云:“大众此一瓣香。还知落处么?更不覆藏。直为先黄龙南禅师。毽向炉中去也。”于是跌坐。白槌竟。师召大众云:“当须自观。若此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邪正未分。有疑请问。”僧问:“列祖升堂贤侯坚请。向上宗乘请师举唱。”师云:“六六三十六。”进云:“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师云:“好个消息。”进云:“今日郎中承此善。退身三拜谢师恩。”师云:“深。”僧礼拜。 问:“语默二途皆易辨。师今得法嗣何人?”师云:“早来向你道了也。”进云:“恁么别黄龙的子临济亲孙去也。”师云:“犹自卜度在。”进云:“而今四海清如镜。行人莫与路为雠。”师云:“速礼三拜。” 问:“世尊出世梵释相随。郎中请师将何报答?”师云:“一雨普及万物咸滋。”进云:“一言生笔下。万古落人间。”师云:“人间事又作么生?”进云:“浪尽还归水。月落不离天。”师云:“闲言语。” 行者问:“天地以万物为棒狗。圣人以百姓为棒狗。未审和尚以何为棒狗?”师云:“点。”进云:“祸入僧门。”师云:“交。”行者拟议。师便喝。行者礼拜。师云:“得与么有前无后。” 问:“此日人天普集。太守临筵。祖意西来。乞师端的?”师云:“的。”进云:“一句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云:“向下底。”进云:“若不登楼望。焉知沧海深?”师云:“过。”进云:“四众沾恩。学人礼谢。”师云:“犹欠一着在。”进云:“傍观者丑。”师云:“放。”有僧出云:“这里是什么所在?”师云:“好好问着。且莫虚头。” 问:“如何是虚头一句?”师云:“这虚头汉。”僧无语。师便喝。僧拟进语。师云:“钝置杀人。”进云:“真善知识。”师云:“你是不得已也。”复云:“问话且止。败知问佛问法。殊不知佛法来处。且道従什么处来?”乃垂下一足云:“昔日黄龙亲行此令。十方诸佛无敢违者。诸代祖师一切圣贤。无敢越者。无量法门一切妙义天下老和尚舌头。始终一印。无敢异者。无异即且止。印在什么处,还见么?若见。非僧非俗。无偏无党。一一分付。若不见。而我自收。”遂收足乃喝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佛手驴脚生缘。老好痛与三十棒。而今会中。莫有不甘者么?若有。不妨奇特。若无。新长老谩你诸人去也。故我大觉世尊。昔日于摩竭陀国。十二月八日明星现时。豁然悟道。大地有情一时成佛。今有释子沙门克文。于东震旦国大宋筠阳城中。六月十三日赫日现时。又悟个什么?”以拂子画一画云:“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下座。 师于熙宁八年。在洞山受请。于法座前拈帖示众云:“最初一句子。便要众人知。还会么?”良久云:“符到奉行。”维那宣帖罢。师乃云:“大众。请佛出兴于世。总败赴个时节。且道贫道今日赴个什么时节?”遂指法座召大众云:“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便升座。乃云:“还有问话者么?”时有僧问:“承古有言。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如何是自在底事?”师云:“透七透八。”进云:“龙得水时添意气。虎逢山色长威狞。”师云:“暗。”进云:“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师云:“闲言语。” 问:“施主伯阖伸三请。今日当筵事若何?”师云:“新丰洞里水潺潺。”进云:“若然者得闻于未闻去也。”师云:“且道闻底事作么生?”僧提起坐具。师云:“杜撰禅和。”进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乃嘘嘘。复云:“更有问话者么?”良久乃喝云:“昔日大觉世尊。起道树诣鹿苑。为五比丘转四谛法轮。唯僮陈如最初悟道。贫道今日向新丰洞里。只转个拄杖子。”遂拈拄杖向禅床左畔云:“还有最初悟道底么?”良久云:“可谓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喝一喝下座。 初入院升座。僧问:“天地亢阳。愿垂一雨。”师云:“自有清凉者。”进云:“与么则群生有赖也。”师云:“知恩者少。”进云:“云散家家月。春来处处花。”师云:“不易念得来。”问:“如何是圣寿境?”师云:“参差旧屋宇。到者始应知。”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一似不相识。”进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便喝。僧礼拜。师云:“不消一喝。” 问:“昔日世尊出世坐断乾坤。今朝和尚出世。意旨如何?”师云:“四众围绕。”进云:“大众证明。学人礼拜。”师云:“何不更问。”复云:“青山渌水不能住。白日红尘却自归。而今避不得也。且混俗和光。灰头土面。笑他林下人也要笑。若解笑甚奇妙。十字街头拈得个被布衲袄。抖擞尘埃示众人。好不好晓不晓。従他肉案头歌叫。”喝一喝云:“回头转脑。” 晚参上堂。僧问:“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见即不问。如何是不离底事?”师云:“倾心吐胆。”进云:“若不登楼望。安知沧海深?”师云:“败如湛然底事。又作么生?”进云:“三门佛殿长相对。翠竹松风满院寒。”师云:“多虚不如少实。”进云:“也须检点过。”师便喝。复云:“弥勒真弥勒。分身百千亿。时时示时人。时人皆不识。”拈拄杖云:“还识么?千个万个但识取这个。”掷下拄杖下座。 因请首座维那典座上堂。问:“流水下山非有意。片云归洞本无心。如何是无心一句?”师云:“你是有心耶无心耶?”进云:“叠石峰高险。白云出故关。”师云:“莫道无心好。”僧礼拜。师云:“三十年后醒去在。”复云:“三德六味施佛及僧。香积厨中善调在手。三世诸佛向砧槌上声声相应。且道相应个什么?”良久云:“问取堂中第一座。” 上堂。僧问:“晓色未分人尽望。及乎天晓意如何?”师云:“你见么?”进云:“城隍虽淡薄。林下道相亲。”师云:“这里是什么处所?”复云:“有进有退。有急有缓。道在变通。事乃成就。监院荷檐竭力。街坊善巧化人。知客临时接引。长老据款结案。还有不涉斯美者么?”良久云:“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 上堂。僧问:“真则是幻。幻则是真。真幻既除。道归何处?”师云:“若有处所。堪作什么?”进云:“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孤舟万里身。”师云:“却不如是。”进云:“江上渔人空点头。”师云:“适来向你道什么?”僧便喝。师云:“好一喝。”僧又喝。师云:“两喝后又作么生?”僧礼拜云:“犹嫌少在。”师乃嘘嘘。复云:“大众。宿来万福。数日人事相烦。更不一一陈谢。礼繁则乱。知是般事便休。且道是什么事?”蓦拈拄杖云:“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尧风荡荡。行人让路。万姓歌欢。筠阳城中。谁家胺窟里无烟。张公吃酒李公醉。”卓拄杖云:“寒山拾得。” 上堂:“昨日有僧。従泐潭来。却往仰山去。”蓦拈拄杖云:“筠阳城中圣寿院里。打鼓普请吃茶。” 上堂。有化主问:“承古有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以治天下。未审衲僧得一时如何?”师云:“善为化导。”进云:“恁么则红尘路上无闲客也?”师云:“家家观世音。”僧礼拜。师云:“更须着力。”复云:“我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蓦拈拄杖云:“穿却你诸人鼻孔。换却你诸人眼睛。还我法王法来。”乃喝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掷下拄杖下座。 上堂。僧问:“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云:“百尺幡竿尾指天。”进云:“学人退身三步去也。”师云:“脚跟下七埝八横。”进云:“月色和云白。松声带露寒。”师便喝。僧亦喝。师云:“这野狐精。”复云:“宿来大众万福。方期首夏已是初秋。今朝改旦七月一日。嗟乎流光电速四序推移。是事不常人亦渐老。还有不涉老少者么?”良久云:“八十翁翁着绣靴。” 因逍遥长老来上堂,僧问:“一句了然超百亿。一句即不问,如何是百亿?”师云:“道士系腰带。”进云:“一堂风冷淡。千古意分明。”师云:“番人头戴冠。”进云:“大众证明。且礼三拜。”师喝云:“瞎汉。”复云:“青山深处人。来我红尘里。红尘偶不见。白云与流水。耳目何所分。浮名与浮利。为是红尘非。为复青山是?是非两途间。几多殊未已。幸遇逍遥人。可述逍遥理。下座。” 上堂:“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脚头脚尾横三竖四。北俱卢洲火发。烧着帝释眉毛。东海龙王忍痛不禁。轰一个霹雳。直得倾湫倒岳云黯长空。十字街头廖胡子。醉中惊觉起来。抚掌呵呵大笑云:筠阳城中近来少贼。”乃拈拄杖云:“贼贼。”下座。 上堂:“开云门门七通八达。却须知有关捩子去着。若也不知。虽活如死。现黄龙龙千变万化。更须到伊窟宅潜处。若不到有眼如盲。诸德。我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有眼者辨取。” 因清凉长老到。上堂:“热恼既尽清凉现前。分别不生虚明自照。然后我当按指。海印俭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乃喝云:“三世诸佛一棒打杀。填沟塞壑抛东掷西。一任诸人看。”蓦拈拄杖云:“过去诸佛亦如是。现在诸佛亦如是。未来诸佛亦如是。”遂掷下云:“看。” 上堂。僧问:“如何是珠?”师云:“妓赫光明在目前。”进云:“满城尽是知音者。吟出新诗与众看。”师云:“谁是知音者。”僧云:“大众证明。学人礼拜。”师云:“虚头汉。”复云:“一叶落天下秋。老僧慵剃雪霜头。风浩浩水潺潺。忙者自忙闲者闲。终南山色翠相倚。湘岸橘朵红钩攀。诸禅德。会即途中受用。不会且世谛流传。”拈拄杖云:“不是途中受用。又作么生传?”良久乃喝云:“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谢月化主上堂:“灵山话月曹溪指月。圣寿今朝谢月。且道与古人谁亲谁疏。莫有人辨得么?若也辨得。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若辨不得。无角铁牛眠少室。生儿石女老黄梅。笑杀栽松道者。参。” 上堂:“方经七月十五。已是八月中秋。徒知暑往寒来。人老区区未休。休休。看看便是结交头。大众。丹霞老道底。百骸俱溃散。一物镇长灵。”乃喝云:“无端骑圣僧。” 上堂:“东西南北四维上下。观机设教应病与药。”蓦拈拄杖云:“马大师来也。看看。日面佛月面佛。一一为君重拈出。若善服者病瘥药除。举足下足无非道场。不善服者。药病相治。尽大地是药。触途成滞。”遂掷下云:“败在诸人面前。”便下座。 上堂:“有时灰头土面。横身荒草。众生处处着。引之令得出。其柰饥逢王膳不能餐。又争怪得老僧。 上堂:“德山呵佛骂祖。承其言者多。见德山者少。黄龙佛手驴脚。见黄龙者众。善其机者稀。”蓦拈拄杖云:“欲得见德山么?”遂左边卓云:“看。要知佛手驴脚么?”复右边卓云:“看。”乃横云:“佛手驴脚我宗恢廓。德山披毛黄龙戴角。万化目前磊磊落落。”乃喝云:“眼孔定动。总是着缚。”下座。 上堂:“道泰不传天子令。行人尽唱太平歌。五九四十五。莫有人従怀州来么?若有。不得忘却临江军豆鼓。” 因等慈长老到上堂:“以平等慈度一切生。挤一法雨润一切物。良由根机不等。所受不同。互有得失。又争怪老僧。”下座。 上堂。因城中失火。僧问:“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正当立国安邦。为什么各生退志?”师云:“千兵易得一将难求。”进云:“忽遇军旗急速。又作么生?”师云:“自有安邦者。”进云:“与么则汗马不施功。劳不着也?”师云:“你是什么人?”僧便喝。师云:“败将不斩。”复云:“石然火起。焚烧舍宅。及至烟消火灭。万事成空。冷地里一场懡忄罗。”遂喝云:“转凡成圣。又是什么人?” 永固长老至上堂:“幽固深远无人能到。到则山青水渌。别是人间。好诸禅德。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却怪长时杜鹃子。春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 上堂:“十月十五迎寒送暑。唯有这个不来不去。该天括地亘今亘古。虽则全彰。要且不露。”喝一喝。下座。 晚参上堂:“十七十八。早是漏泄。若也不会。守系驴橛。” 上堂:“圣寿有时壁立千仞。欲发人人之大机。我与么来。你拟心早是蹉过了也。何故。此事非汝思心注意常情之所能。诸禅德。尽情说了也。合作么生?” 上堂:“十月二十五。临济太莽卤。开却云门门。德山骂佛祖。”下座。 上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有利无利不离行市。”蓦拈拄杖云:“寰中天子塞外将军。”击禅床下座。 晚参上堂:“十月二十三。天寒下暖帘。黄昏一觉睡。南海出榆甘。” 上堂:“圣寿长老。不会禅不会道。败会解粘去缚。应病与药。诸佛子。无禅可参。无法可学。弃本逐末。区区客作。不如归去来。识取自家城郭。城中自有法王尊。一呼百诺。髻晃明月珠。手振黄金铎。还要一切群生自家省觉来来。应是従前佛法知见一时放却。乃得自已毗卢心印明廓。”乃喝云:“大丈夫儿莫错莫错。” 上堂:“真不掩伪。曲不藏直。雪后始知松柏操。夜深方见把针人。参。” 檀越散藏经请上堂:“奉佛至孝。四郎及孝眷等。为先考二郎。终七追荐。乃请真如圣寿二禅众。开转大藏经一遍。供僧一千员。斯晨阖郭斋以用表忏。上件龙藏琅函。灵文圣教。经律论三藏五乘十二分。诸佛之秘诠。顿也渐也。半也满也。中也边也。权也实也。种种法门智慧海。种种因果德相海。种种进修行愿海。种种教导方便海。种种依正究道海。种种互融摄入海。不可说不可说法门功德光明海。荐严先考二郎。超生净界。然冀四郎及孝眷等。生生世世获大善庆。居诸佛法会中。共证菩提。乃召大众。今日与诸人。在什么会中?”蓦拈拄杖敲香卓云:“大众还闻么?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诸佛于此得之。成一切种智。具正遍知。菩萨于此得之。获无生忍。法眼清净。独觉于此得之。现神通光明。出无佛世。声闻于此得之。证寂灭乐。永断后有。天人于此得之。增长十善。世人于此得之。永尽三业。地狱于此得之。顿超十地。阿笨罗饿鬼畜生于此得之。永除痴业。四生六类一切有情于此得之。各随根性一一解脱。且道长老于此得之。又作么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圣寿有时戴宝冠挂缨珞出来。十人有九人。一时惊怖。毁谤骂詈避走远去。见伊不识。遂更着垢弊衣与伊相见。百人千人一时赞叹欢喜。信知我所得智慧微妙最第一。众生之根钝。着乐痴所盲。如斯之等类。云何而可度。”以拄杖击香卓。下座。 因快山长老至上堂:“快然大道败在目前。纵横十字拟即留连。”乃顾大众。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僧问古德云:“深山里还有佛法也无?”德云:“有。”进云:“如何是深山里佛法?”德云:“石头大底大小底小。”忽有人问圣寿云:“十字街头还有佛法也无?但向伊道无。为什么无?贪名逐利。大众。圣寿道无。古人道有。是同是别。试断看。断得出也大奇。” 在洞山受请。众请小参。师云:“新丰古洞万叠争攒。悟本真宗千林竞簇。古今胜地佛事常兴。所以昔日悟本大师。有时提唱。唯有佛菩提。是真归仗处。”复喝一喝云:“犹有者个去就在。诸德。败如大师道。犹作者个去就在。且道意作么生?还知落处么?丛林中多有商量者。有底道。闻佛闻法似生冤家。况更有归仗处。故遭悟本大师检点。有底道。悟本败要人休歇去。有底道。悟本败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似与么匹配。又何曾梦见他古人。既不如是。又且如何?诸德。此个事大须子细。不可粗心。一等参禅穷教到底。宗门中千差万别隐显殊途。唯大智方明。降兹已往。莫测涯际。而今多是抱不哭孩儿。打净洁球子。把缆放船。抱桥柱澡洗。彼此丈夫,阿谁无分。若便明去。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入火不烧。入水不溺。于一切处不留。一切处成就。灵光独耀扩赫殊分。可谓荡荡乎落落乎。张起济岸帆。拨动渡人舟。于生死海内白浪堆中。出没去来逍遥自在。”乃喝云:“従他谤任他非。雨中兼意笠蓑衣。而今暂别海门月。携鱼且向市廛归。”下座。 ○住洞山语录在圣寿开堂。众官烧香。宣疏至白槌竟。师良久乃云:“会么?少室峰前曾示此。高安滩上复谁传。会中若有仙陀客。莫学神光废九年。”遂喝云:“有疑请问。”僧问:“有一人欲出长安。有一人欲入长安。未审那个在先?”师云:“多少人疑着。”进云:“不许夜行。”师云:“蚊子锥铁牛。”进云:“山顶老猿啼古木。渡头新雁下平沙。”师云:“长安人已入。你合作么生?”进云:“春日华山青。”师云:“者僧虽然后生。却可与商量。” 问:“新丰胜刹古佛道场。侯伯请师愿垂方便。”师云:“耀古腾今。”进云:“此莫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将谓是古佛道中人。”进云:“洞山境色重添翠。悟本玄风复振清。”师云:“有甚了期。”复云:“问话且止。言多道远。然则通人分上。无可不可。问答纵横。何是何非。不二门开。一道清净。所以古人云:道无不在。触事而真。心若不邪。所为自正。正觉之道。得在乎心。不在乎言。言语道断。心行处灭。非去来今。今日一会。法法本然。心心本佛。官也私也。僧也俗也。智也愚也。凡也圣也。天也地也。悟则事同一家。迷乃万别千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遂拈拂子召大众云:“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施主舍法衣上堂。僧问:“久晴无雨时如何?”师云:“点。”进云:“学人有赖也。”师云:“赫日烁破庠黎面门。”僧回道召云:“大众高着眼。”师云:“三十年后有人笑你。”复云:“诸佛出世。咸披此衣说法度人。洞山今日亦披此衣说法度人。”遂拈起衣角召大众云:“还有不受恶水泼者么?”良久云:“月到天心白。波归海上清。” 上堂:“久晴忽雨。久雨又晴。天机莫测。吾道可明。”乃喝云:“具顶门眼者看。” 因请知事上堂:“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岂可以亲疏好丑择而然后用之。要用便用。入到手中。土作黄金。抛来掷去。满目光辉。也要众人见。诸德。又作么生不拣择好丑而用之?”喝一喝。下座。 上堂:“佛法不顺人情。诸方长老大开口尽道。我会禅会道。且道伊会也未。无端向屎坑里坐。瞒神喑鬼。似者般的。打杀千万个。与狗子吃。有什么过。又有一般禅和子。大开着眼被伊狐魅。殊不自知。蓦头着屎浇。亦不厌恶。召云大众。彼此丈夫。争受与么。自已合作么生?”下座。 上堂:“欲雨不雨。使我伸举。半阴半晴。要汝惺惺。果惺惺也。与天地合其德。日月齐其明。”乃喝云:“切忌拖泥带水。”下座。 上堂:“智不到处切忌道着。道着则头角生。诸禅德。古人一期唱道。则无可不可。若是洞山即不然。智不到处正好道。道不着时无所生。无生大道闹纵横。纵横任运人难测。新罗日午打三更。参。” 上堂:“今朝八月一。渐热既消。渐凉复至。调燮人间。育养万类。成就四时。无思焉无为焉。寂然不动。感而遂通祖师门下岂孤然哉。是以真机无定。祖道难思。有时热有时凉。生也杀也。捞笼万有。提拔四生。破妄想尘。出大经卷。而无心焉。而无为焉。缘感乃应。岂预搔而待痒乎。诸禅德。且作么生是各各当人一卷大经。会么?垢尽则明现也。三千大千世界遐迩。败在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乃喝云:“不信自殊胜。甘为下劣人。” 上堂:“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既收得不护惜。也要众人见。”蓦拈拄杖掷下云:“还识么?若识。烧沉水香供养诸禅德。明月照见夜行人。良由不是他家事。参。” 上堂:“佛法现前。僧俗俨然。八月初五。冷落秋天。” 晚参上堂:“有相身中无相身。无明路上无生路。志公和尚欺我等愚迷。压良为贱。然则敢问诸人。而今四大五蕴。是有相之身。那个是当人无相之体?”良久:“嘘。欲报先圣护念恩。粉骨碎身又安得。” 上堂。举雪峰云:“南山有修鳖鼻蛇。汝等诸人。出入好看。”玄沙云:“用南山作么?”师云:“奇哉。善知出处。非父不生其子。”蓦拈拄杖召大众云:“南山鳖鼻蛇。却在者里。”便掷下云:“拟即丧身失命。” 上堂:“昔有五百罗汉。以六神通降一毒龙。了不能得。忽异方有一尊者至。众谓曰:我等尽其神力。降不可得。尊者可能降之。尊者乃弹指一下。其龙便伏。诸禅德。据此还有优劣也无。若言无。五百众尽其神力皆曰不能。此尊者一弹指。而毒龙便伏。既有优劣。如何可明。于此明得。作个出格道人。动静去来。五眼不能睹。十力不能知。堪受人天供养。日消万两黄金。于此未明。山门今日作斋供养罗汉。且随队长连床上开单展钵。”下座。 上堂:“败知今日明日。不觉前秋后秋。诸禅德。休得也未便好休。而今更有什么事。见么?四大海水灌入你诸人鼻孔里。须弥山突出额角边。三十年后不得辜负洞山长老。” 上堂:“师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遂拍禅床左边云:“不是师子吼。”又拍禅床右边云:“不是无畏说。你拟心早是脑裂也。更拟如何若何。一队野狐精。”喝一喝。下座。 上堂:“平旦寅。狂机中有道人身。”乃喝云:“不是狂机。”又唾云:“不是狂机。若作狂机会。又争得?行住坐卧山河大地不是狂机。且道作么生是道人身?”良久云:“各自归堂吃茶。” 晚参上堂:“此个事。学不得。教不得。传不得。须是当人悟始得。悟得也。可可地。闲闲地。了了明明地。历历落落地。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用外求。”乃拈拄杖横按云:“横按莫邪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遂掷下。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师子不食斫残。快鹰那打卧兔。放出临济大龙。抽却云门一顾。”遂拈拄杖云:“云行雨至。三草二木。” 上堂。抚掌左右顾大众云:“归堂吃茶去。” 因发化主上堂:“出家沙门。当清净自活。以乞食为正命。食不过分。离僮慢故。以乞法为正念。增长智慧不滞寂故。”蓦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夺却你拄杖子。于此荐得。增汝智慧。破汝僮慢。火焰里藏身。淤泥中出现。千手千眼大悲菩萨。一任神通变化。于此不荐。有清泉兮恣汝饮。有碧岩兮従汝栖。切忌寒猿深夜啼。” 谢主首上堂:“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乃拈拄杖云:“不是一法。又舍个什么佛事也?三德六味施佛及僧。法界人天普同供养。受供养则不无。还知滋味也无。若不知。分付与首座。”复敲香台云:“五千余轴言言异。一一龙宫海藏来。”遂掷下云:“实际理地不用安排。分付与藏主。” 上堂:“九日无白嘭。饱餐黄栗糕。十日有黄菊。催人打禾谷。五更钟未鸣。邻鸡已数声。相逢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参。” 上堂:“昨日风气暖。今朝天色寒。乾坤共着力。衲子眼皮宽。”下座。 上堂:“古德道。従门入者不是家珍。又作么生是家珍?”蓦拈拄杖召大众云:“还见么?”遂敲香台复乃嘘嘘。 “释迦老子棒打不杀。文殊普贤唤不回头。休休。虚费力。且随流。待伊时节至。一叶落天下秋。” 上堂:“洞山门下。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钵盂里屙屎。净瓶中吐唾。执法修行。如牛拽磨。参。” 上堂。谢黄檗先驰云:“分枝列派共阐宗猷。祖令全提各随机变。挤黄龙之一雨。枯木重荣。继断际之遗晨。真灯再焰。光我先觉。以进后昆。不任欢庆。某无似之者。何承先驰。上人远离鹫岭深入洞山。得得驰书。叙其法乳。过沐周勤。仰荷弗已。”复拈拄杖召大众云:“实谓虽与我同条生。不与我同条死。阿喇喇。也大奇。筭来彼此丈夫儿。睡则同床各自梦。古今此理少人知。少人知付先驰。传归鹫岭。分明举向师。” 上堂:“洞山门下。要道便道。要用便用。救得眉毛。失却鼻孔。”乃喝云:“久雨不晴。参。” 出县回上堂云:“三日不相见。不得故眼相看。是何言欤。洞山数日不相见。相见败是旧时人。”乃合掌云:“不审过去诸佛现在诸佛未来诸佛。参退吃茶。” 上堂:“洞山门下。有时和泥合水。有时壁立千仞。你诸人拟向和泥合水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和泥合水处。拟向壁立千仞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壁立千仞处。拟向一切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一切处。你不要见洞山鼻。败在洞山手里。拟瞌睡。也把鼻索一掣。败见眼孔定动。又不相识。也不要你识洞山。且识得自已也得。”下座。 谢监院上堂。僧问:“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时如何?”师云:“斩新日月特地乾坤。”进云:“龙得水时添意气。虎逢山色长威狞。”师云:“且得天下太平。”进云:“与么则道泰不传天子令。”师云:“老僧被你钝置一场。”复云:“身是光明幢。心是神通藏。大众各自照顾抖擞精神。而今现定。僧也如是。俗也如是。释迦也如是。弥勒也如是。还有人信得及么?若信得及。不为分外。若信不及。亦不亏欠。信与不信。光明幢神通藏。各自参堂去。”下座。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和尚家风。’门云:‘有读书人来报。’诸德。千闻不如一见。又作么生见?”良久云:“败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上堂:“洞山门下。八凹九凸。交交加加。屈屈曲曲。崎崎岖岖。嵲嵲屼々。水云掩映。烟岚重叠。一道直截。观者游者。十人九人。举步早是迷却路头也。其中莫有不迷者么?”乃喝云:“且道洞山路头在什么处?” 上堂:“举昔日天台国清寺因炙茄次。有拾得以竹弗向维那背上打一下。维那叫直岁:‘你看这风颠汉。’拾得云:‘苍天苍天。’寒山问:‘你打伊作什么?’拾得云:‘费却多少盐酱。’诸禅德。拾得打维那。实谓费盐酱多也。唯当别有道理。明眼衲僧试出来断看。一为众决疑已晓未悟。二表自已参学辨其是非。冷地里说葛藤。贬剥古今。不为好手。有么?若无。老僧为你决疑去也。直岁苦苦。告退再三。留得寒山拾得。总分付却。扫地底教扫地。烧火底教烧火。诸寮儿子。莫令空过。饶舌丰干到来。老僧为伊勘过。监院维那典座直岁。更须要知寒山拾得姓个什么?若也不知。异日他时总遭伊把鼻孔领过。”喝一喝下座。 上堂:“光剃头净洗钵。好便住恶便脱。好诸禅德。莫将世俗见。埋没道人心。” 上堂:“洞山深幽且固。千年林木生烟雾。林间多少葛藤枝。左攀右惹难回互。回而更相涉。不尔依位住。呵呵呵。将谓洞山多葛藤。元来却是参同契。”乃喝云:“明眼衲僧莫容易。” 上堂:“但知随例餐ボ子。也得三文买草鞋。败如新妇骑驴阿家牵。又作么生?直饶道得。更问祖师鼻孔长多少在。”下座。 上堂:“渝无裆裤无口。头上青灰三五斗。赵州老汉少卖弄。然则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其柰禾黍不阳焰。竞栽桃李春。翻令力耕者。半作卖花人。” 上堂:“但离虚妄名为解脱。其实未得一切解脱。作么生是一切解脱?”蓦拈拄杖云:“关。”又云:“云门大师在拄杖头上孛跳。还见翠岩眉毛么?若也不见。洞山为你注破。长庆来也。”遂掷下云:“吹笛打鼓普请看。” 上堂。谢庄主监收云:“参玄上士味道高人。于动静日用间。百事成现受用具足。一一要知来处。所以古人云:‘譬如大地。何物不従地之所生。诸佛唯指一心。何法不従心之所立。’洞山分野。地之所生。或麦或麻。或豆或稻。然非其人。则不能成办安立。既有安立。得不劳乎神用。然神用虽劳。粒粒不落别处。且道落在什么处?”遂拈拄杖掷下。召大众云:“见么?阿谁无分。知来处么?若知。可谓不风流处也风流。” 上堂:“久参先德。不在斯限。后进初机。不用妄想。更依倚个什么?何不拨开自已心地灵源。放出神通光明。滔滔流注成办佛事。岂不快哉。”蓦拈拄杖云:“不是神通光明。”又击香卓云:“不是佛事。”遂掷下。良久喝一喝云:“夜半乌鸡谁捉去。天明带雪遭指注。” 上堂:“识情安排工夫。造作一向攀缘。已事荒却。不信吾家正遍知。论劫莫能成正觉。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三圣云:“我逢人即出。出即不为人。”兴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即便为人。”师云:“看者两个老古锥。窃得临济些子活计。各自分疆列界。气冲宇宙。使明眼衲僧只得好笑。诸禅德。且道笑作什么?还知落处么?若知。一任七颠八倒。若不知。且向三圣兴化葛藤里咬嚼。”下座。 除夜小参云:“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今夜一众尽是他乡之子。因何不归。阿呵呵。直饶便归得。归得亦无家。正是诸人归处。归得么?君不闻庞居士云:‘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以拂子敲禅床便起。 岁旦上堂:“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诸禅德。今日人人添一岁。还见么?若不见。又道人人添一岁。若见。在什么处安着。既见着处。便见出处。出处既明。方能世出世间。于法自在。观自在菩萨。将钱买胡饼。放下却是馒头。好诸禅德。一年添一岁。一岁一如来。”拈拄杖云:“拄杖子亦成佛也。看。” 上堂:“佛法二字不用道着。道着则头角生。古人败解杀人。不解活人。何不道佛法二字一一现成。诸禅德。欲知佛么?败诸人是。欲知法么?败诸人日用者是。是不是。是即也大奇。不是也大奇。杀也活也。一处不通两处失功。两处不通触途成滞。” 出州回上堂:“山中城里事不相知。有一句子未敢泄机。候遍到寮中。一一当面分付。直是临时。各自着精彩。莫教蹉过。” 上堂:“汾州莫忘想。俱胝竖指头。古今佛法事。到此一时休。休休。却忆赵州勘婆子。不风流处也风流。”拈拄杖云:“为众竭力。” 发化主后上堂:“丐者月余朝束装。有烦知事首座大众。一动一静宁不有劳。然则劳动。若是道人分上。无非佛事。所谓往复无际。动静一源。苟契神于动静。则无滞于往还。心迹不生。顺逆何咎。此则于心无心。于事无事。又何妨于动静往还之勤。其或得之者正乎心。失之者乱乎性。葢得失之自殊。非动静之有异。”乃拈拄杖掷下。喝一喝下座。 上堂:“放过一着落在第二。仲春渐暄景色明媚。一众高人起居轻利。莫有不涉春缘底么?”良久云:“远道擎空钵。深山踏落花。” 上堂:“相抛又十日。归来山水中。眼开如梦觉。是事半成空。”喝一喝下座。 上堂:“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古人无端。向虚空里钉橛。诳惑后人。今日四月一。初夏时节。久雨不晴。伏惟知事道座大众。道体万福。更讨什么佛性义。你诸人。各自有眼有鼻有口有耳。何不散去。莫妨我东行西行。”下座。 上堂。举云门云:“衷。久雨不晴。”师云:“云门虽善临时变豹东衷西衷。未免和泥合水。和泥合水即且止。败如云门云衷。是那个衷字。莫有明眼衲僧识么?若识。云门有甚气息。若不识。衲僧有甚气息。败者气息。有鼻孔者辨。”下座。 上堂:“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乃拈起拄杖云:“洞山拈起拄杖子。你诸人合作么生?”遂击香卓下座。 上堂:“此事如明珠在盘。不拨自转。有底拨不转按不活。又争怪得老僧。要识明珠么?各自归堂吃茶。” 上堂:“圣僧每日入骨入髓。为诸人说。适来击鼓。重为宣扬。更待长老开口动舌。又堪作什么?老僧恁么道。也是为蛇画足。” 结夏日上堂:“十方聚会。三月一结。息狂妄心。除苦恼热。获胜清凉。证大寂灭。到波罗岸。出生死辙。以此圣制故不虚设。声闻缘觉不见不闻。三世诸佛败可自知。衲僧跳不出。打在嗔嘘里。动即开眼尿床。梦中说梦。且向洞山门下九十日讨个活路。” 上堂。举:“昔日盐官。常教僧看见性法门。闻大沩亦尔。密遣二僧往探之。既至座下。凡百提唱俱不识。乃生慢意。一日会小释迦曰:‘你莫粗心。’小释迦遂作一圆相。以手捧向前。二僧又不识。小释迦云:‘你莫粗心。’便起去。”师云:“小释迦三昧。二僧不知。洞山门下莫有知者么?是什么三昧?”良久云:“打阛还他州土麦。唱歌须是帝乡人。” 上堂:“槌钟复击鼓。日轮正当午。拾得语寒山。画龙却得虎。”下座。 上堂:“佛法两字。直是难得人。有底不信自已佛事。唯凭少许古人影响相似般若。所知境界定相法门。动即背觉合尘。粘将去脱不得。或学者来。如印印泥。第相印授。不唯自误。亦乃误他。洞山门下。无佛法与人。败有一口剑凡是来者。一一斩断。使伊性命不存。见闻俱泯。却向父母未生前。与伊相见。见伊才向前。便为斩断。然则刚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莫有无罪底么?也好与三十拄杖。” 上堂:“腊月二十。新丰一众。衲僧巴鼻。滴水滴冻。” 上堂:“人贫智短。马瘦毛长。赵州云:‘我青州做一领布衫重七斤。’”师云:“有年无德。洞山见兔放鹰。知生不知其死。大众。欲出生死不涉有无。大用现前勿随言语。” 请首座典座及逍遥和尚来上堂:“不动真际。为诸法立处。昨日监院名。今朝首座号。缘应百千般。立处头头妙。典座把杓柄。一一临时料。众口若能调。逍遥同一道。诸法立处今已彰。作么生说个不动真际底道理?”喝一喝下座。 上堂:“佛法门中有纵有夺。纵也,四五百条花柳巷,二三千所管弦楼;夺也,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不纵不夺又作么生?”良久云:“长把一声归去笛,夜深吹过汨罗湾。”下座。 因华严座主到上堂:“法界者,一切众生身心之本体也。”乃拈拄杖云:“不是法界,是诸人无始已来灵明廓彻,广大虚寂之妙体。故此土他界,天堂地狱,六凡四圣,情与无情。同一无异。无坏无杂,犹帝网之明珠,互相融通,更相涉入。可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拄杖头上。若尔,则何啻掷大千于方外,纳须弥于芥中。而今百亿日月百亿须弥百亿世界,都在拄杖子里许。”乃掷下云:“掷在诸人面前,还见么?信得及么?不思议解脱力,神通游戏妙用现前,非假于他术,皆吾心之常分耳。”喝一喝下座。 出州回上堂:“古人道:‘去去实不去。途中好善为。来来实不来。路上莫亏危。’古人见不透脱,强生节目,惑于后人。洞山即不然,来但言来,去但言去,有什么过。老僧入州途中,晚便住晓便行,又‘善为’个什么?归来路上,困便歇饥便饭,又有什么‘亏危’?今复林下与诸道人相见,又有什么事?参退吃茶。” 上堂:“季冬极寒,伏惟知事首座大众,尊体万福。仲冬已过,孟春未来,季冬现前。过去已过去,未来实未来,现在当无住。三世既不留,四时何处去。若尔则衲僧门下,是是非非,长长短短,有什么过?”喝一喝下座。 上堂:“入州仅十日,出县又两朝。此心苟无为,动静皆逍遥。”拈拄杖云:“拄杖子不可不逍遥。”良久云:“莫动着。动着则打折你驴腰!” 晚参上堂:“举:“僧问古德:‘觌面来时如何?’答云:‘分付与典座。’又云:‘如何是有漏?’答云:‘笊篱。’‘如何是无漏?’答云:‘木杓。’””师云:“笊篱木杓一时分付与典座,更莫外求,一一现成。物虽常式,妙在乎人。有底败在面前,拽不来推不去。纵拽得来,又千疑万虑不敢用。有底信手拽来,超今越古。所以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胡饼。’诸禅德,好省力。是即是。还有超佛越祖底道理也无?试断看。断得出,僧堂里一任横咬竖咬;若断不出,有烦新旧二典座。” 上堂:“举:“古有僧,半夜大叫云:‘我悟也!’傍僧把住云:‘你悟个什么?’其僧云:‘师姑元是女人做!’”师云:“善即甚善,赚杀多少人,却须知有赚人处。洞山也有个悟处,且道悟个什么?化主元是徒弟做。美即甚美,笑杀多少人。却须知有笑人处,赚人笑人两语双陈。饱参衲子,试辨亲疏。” 上堂:“僧问:“新丰吟,云门曲,举世知音能和续。大众临筵,愿清耳目。”师以右手拍禅床一下。进云:“木人抚掌,石女扬眉。”师以左手拍禅床一下。进云:“犹是学人疑处。”师云:“何不脚跟下荐取。”僧以坐具拂一拂,师云:“争柰脚跟下何。”进云:“却是和尚见处。”师云:“尔见处又作么生?”僧云:“三十年后自有人举着。”师云:“苍天苍天。”复云:“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一曲?’门云:‘腊月二十五。’”师云:“今日是腊月二十五,若作云门曲,又是腊月二十五;若作腊月二十五,又是云门曲。”又云:“‘唱者如何?’门云:‘且缓缓。’”师云:“云门云‘且缓缓’,为不肯这僧,也别有道理?”良久云:“一般佛法従人妙。两处肴讹试断看。” 岁旦上堂:“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师云:“香严与么道,奇特甚奇特。要且只知其贫,不知其富。洞山即不然:去年富未是富,今年富始是富。去年富唯有一领黑晟布褊衫,今年富添得一条百衲山水袈裟。岁朝抖擞呈禅众,实谓风流出当家。诸禅德,洞山与么,为复是不肯古人耶,为复扶古人耶?试辨看。” 立春日因雪上堂:“大地雪漫漫,春来依旧寒。说禅说道易,成佛作祖难。洞山则不然。而今坐立一一成佛作祖,何更有难有易?”遂拈拄杖云:“不可不成佛,所以假言三十二。八十也空声。拄杖子唤作成佛,不是空声。释迦弥勒文殊普贤,不是空声。而今触目遇缘万别千差,不是空声,都无实事。佛法到者里也要人。有么有么?”乃击香台下座。 上堂发化主。举:“王大王向雪峰会里,请晏监院住鼓山。雪峰谓众曰:‘有一只圣箭子,入九重城里。建立佛事去也。’有孚上座。去中路截住问云:‘承闻圣箭子入九重城里去,是否?’晏云:‘是。’孚云:‘忽遇三军围绕时如何?’晏云:‘他家自有通霄路。’孚云:‘与么则离宫失殿去也。’晏云:‘何处不称尊?’孚遂回谓雪峰云:‘圣箭子途中折了也。’峰云:‘他道什么?’孚举前话。峰云:‘奴奴他语也得。’孚云:‘和尚鄂膊终不向外曲。’”师云:“雪峰虽为一千五百人善知识,受侯王供养,福报因绿即不无,若是佛法未在。洞山则不然,云‘和尚圣箭子途中折了也。’云‘他道什么?’”师云:“待伊举了,拽拄杖打将出去,一使孚上座于后作个本色衲僧,二与圣箭子出其锋芒,三与禅门作个真正宗匠,为后人眼目。诸禅德,是也不是?有眼者辨取。”良久云:“洞山也有三只圣箭子,各往一方作大佛事。莫有作家战将,向途中截住,将圣箭子,总与摺折,却来洞山手里请棒吃。有么有么?若无,明日普请,向新丰亭上,随例吃茶相送。” 上堂。举悟本大师云:“古路坦然谁指足,无人解唱还乡曲。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春草绿。”乃拈拄杖云:“不是古路,岂不坦然。我措足也海印发光,只是少人信。”复击香卓云:“不是还乡曲,且作么生唱?若唱得,五音六律应难比,步步逍遥达本乡。唱未得也,守株月下浑闲事,却恐蹉跎过一生。”喝一喝下座。 施主舍大藏经函。上堂。僧问:“施主入山崇胜事。琅函星布意如何?”师云:“天无私葢。地无私载。”进云:“恁么则佛法得人永镇龙官?”师云:“日月昭彰。”进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师云:“者僧却善知时节。”进云:“施主沾恩。学人礼拜。”复云:“世出世间法。立处皆相参。举天便有地。举北便知南。举僧便见俗。举圣便明凡。以新当见旧。以经方显函。宜哉一一法。所立皆双兼。双兼不涉二。所立无不堪。此大解脱门。智者乃深谙。故石头禅师云:‘当明中有暗。勿以暗相睹。当暗中有明。勿以明相遇。明暗各相对。比如前后步。’”乃拈拄杖云:“且道是明是暗。跳得出也大奇。跳不出且在明暗里。只这明暗也大难明。”遂击香卓下座。 上堂:“丹霞烧木佛。院主眉须落。又教中云:‘未见自作他受他作自受。’若尔。则禅门与教乘。敌体相违。故丹霞自烧木佛。傍僧受殃。未审此理如何?莫有人明得么?”良久云:“若无人。唯澄公首座。深明此理。希诸高德旦暮亲而扣之。就而明之。”下座。 上堂:“丹霞烧木佛。院主眉须堕落。”蓦拈拄杖云:“不是木佛。”便掷下云:“谁敢烧你。拟即眉须堕落。不拟又且如何?”遂高声叫:“行者。”拈起拄杖下座。 上堂。僧问:“江西佛手驴脚接人。未审圣寿如何接人?”师云:“妯鱼上竹竿。”进云:“全因今日去也。”师云:“乌龟入水。”僧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云:“你作么生会?”僧便喝。师云:“掠虚汉。”僧又喝。师云:“一任?孛跳。”僧云:“也不得放过。”师却喝。复云:“五月六月飞霜散雪。水中火中藕白莲红。”参。 解夏日小参。师云:“有问话者么?”乃以拂子击禅床云:“天地造化。有阴有阳。有生有杀。日月照临。有明有暗。有隐有显。江河流注。有高有下。有壅有决。明王治化。有君有臣。有礼有乐。有赏有罚。佛法住世。有顿有渐。有权有实。有结有解。结也四月十五。十方法界。是圣是凡。若草若木。”以拂子左边敲云:“従者里一时结。”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解也七月十五日。十方法界。若草若木。乃圣乃凡。”以拂子右边敲云:“従者里一时解。”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败如四月十五日已前。七月十五日已后。且道是解是结?”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诸高德。此三喝中。有一喝是金刚王宝剑。有一喝是踞地师子。有一喝是探竿影草。若人一一辨得。始见临济大师道出常情。黄檗被掌大愚遭筑。虽相去三二百年。许你亲为的子。然后大开不二妙门。权诸祖道。摧邪显正。扶宗立教。整顿颓纲。纵大知见。耀大法眼。不动本际。决胜魔军。”乃喝云:“更须知有一喝不作一喝用。到者里。须是具烁迦罗眼。向未屙已前蓦提得去。诸德且道提得个什么?”良久喝一喝。下座。 因檀越入山小参。师云:“众中还有具顶门上眼底衲子。出来照天照地看。”问:“铺哺既开当路畔。行人争忍不相过?”师云:“我者里钓鳖鱼。跛鳖出来作什么?”进云:“未审招贤事如何?”师云:“你不是贤者。”进云:“欲观深邠内。更打一重关。”师云:“笑杀傍观。” 问:“一棒一喝未当宗乘。说妙谈玄全乖道体。去此二途。请师端的。”师云:“葛藤杜家。别置一问来。”进云:“若然者。犹未是衲僧分上事。”师云:“是。”进云:“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师云:“杜撰禅和。”进云:“三十年后有人举此话去在。”师呵呵大笑。 问:“昔日龙女献珠得成佛道。未审施主设斋。还成佛也无?”师云:“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进云:“施主知心如何领会?”师云:“知心底事作么生?”进云:“有水皆含月。无山不带云。”师云:“却是庠黎会得好。”复云:“还更有问话底么?”良久云:“三十年弄马骑。却被驴扑。”遂抚膝云:“直得须弥岌正海水腾波。三十三天一时退位。十八大地狱尽乃停酸。见么?若者里见得。释迦拱手弥勒攒眉。文殊普贤与伊作侍者。若也不见。看我七纵八横。且向葛藤里荐取。阿呵呵。诸高德。且道我笑个什么?噫我笑昔日云门、临济、德山、岩头,萤火之光,蚊蚋之解。一人道。我呵佛骂祖。一人道。我得末后句。一人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一人道。大觉世尊初生下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似者一队掠虚汉。总直一期无佛处称尊。若是如今。唤来一时与伊生按过。自余之辈。放过即不可。岂不闻僧问乾峰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乾峰拈拄杖云:‘在者里。’败如乾峰恁么曾梦见也未?若是老僧即不然:‘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植脊便棒。却问伊:‘路头在什么处?’待伊拟开口。热喝出去。更有个云门折脚老比丘。不分缁素不辨正邪。拈扇子云:‘孛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似者般和泥合水汉。粪扫堆里埋却十个五个。又有甚过。阿呵呵。乐不乐足不足。而今幸对山青水渌。年来是事一时休。信任身心徵狗束。大众休瞌睡好。”下座。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住金陵报宁语录师开堂日。拈香云:“此一瓣香。恭为今上皇帝。祝延圣寿万岁万万岁。伏愿。尧风永扇。同日月之盛明。汤德弥新。共乾坤而久固。此一瓣香。恭为报宁大檀越主特进相公判府左丞。伏愿。举族享于百祥。小大增乎善庆。更冀特进相公判府左丞。兄兄弟弟。长为佛法之堑墙。子子孙孙。永作皇家之梁栋。此一瓣香。奉为提刑大夫运判朝奉洎文武官僚常居禄位。然提刑众官总同二相公。夙承佛记。示作王臣。佛法长兴。外护斯在。以因向果。皆成佛道。”于是趺坐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乃垂一足云:“大众。为是一耶是二耶?”良久云:“上士一决一切了。中下多闻多不信。有疑请问。”僧问:“昔日梵王请佛。葢为群迷。今朝相公请师。当为何事?”师云:“看。”进云:“与么则灵山一会。今日亲闻。”师云:“闻底事作么生?”进云:“大众证明。”师云:“错。” 问:“远离洞山丈室。已坐报宁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云:“东西南北。”进云:“一言已布王官耳。吾道今朝得再昌。”师云:“大家在者里。”进云:“相公证明。学人礼谢。” 问:“昔日李公登药羞。云在青天水在瓶。今日丞相请师。未审有何言句?”师云:“金桃带叶摘。绿李和衣嚼。”进云:“与么则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师云:“重叠关山路。”进云:“洎乎蹉过。”师云:“不少也。”僧问:“曹溪一路阖国人闻。报宁一路什么人闻?”师云:“天下人闻。”进云:“莫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且得你承当。”进云:“作家宗师。”师云:“一任庠黎卜度。”复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因缘自会。大众。今日一会要知么?是大众成佛时节净缘际会。大丞相荆国公。及判府左丞。施宅舍园林。为佛刹禅门。固请大善知识。开演西来祖道。所以教外别传直指大众即心见性成佛。大众。信得及么?若自信得及。即知自性本来作佛。纵有未信。亦当成佛。但为迷来日久。一乍闻说。诚难取信。以至古今天下善知识。一切禅道。一切语言。亦是善知识自佛性中流出建立。而流出者是本。佛性是末。近代佛法可伤。多弃本逐末。背正投邪。但认古人一切言一。为禅为道。有甚干涉。直是达磨西来。亦无禅可传。唯只要大众自悟自成佛。自建立一切禅道。况神通变化。众生本自具足。不假外求。如今人多是外求。葢根本自无所悟。一向客作。数他人珍宝。都是虚妄。终不免生死流转。大众。今二相公。特建此大道场。作大佛事。出大众生死流转。复大众本来广大寂灭妙心。开发本来神通大光明正法眼藏。但迷则长居凡下。悟则即今圣贤。大众。言多去道转远。笑他明眼道人。众中莫有明眼道人么?今时佛法混滥。要分邪正。使大众不堕邪见。作人天正眼。有么?”良久云:“我终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下座。 上堂:“净法界身本无出没。大悲愿力示现受生。”乃拈拄杖云:“释迦老子又来也。只为子孙不了。大众。若唤作释迦。又是拄杖子。若唤作拄杖子。又是释迦。于此莫有人断得么?若无。报宁泼恶水去也。”良久云:“容颜甚奇妙。光明照十方。我昔曾供养。今复还亲觐。”遂掷下下座。 因请主事上堂:“祖师门下。灯灯相续。心心相印。一灯灭而一灯然。一心隐而一心照。故万般之事。须藉心明。心若不明。是事失准。诸禅德。要不失准么?僧堂里大家着力。” 上堂:“日出心光曜。天阴性地昏。不知天地者。刚道有乾坤。直饶识得心。大地无寸土。廓彻十方自性境界。触事全真。若透不过眼不开。俱属胜量。已见愚故。菩萨游戏神通。净佛国土成就众生。心不喜乐。所以若论此事。实谓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诸增上慢者。闻必不敬信。”乃喝云:“向下文长。” 上堂:“腊月二十八。一年将合煞。孟春又到来。万事従头活。”遂拈拄杖掷下召大众云:“拄杖子已活也。见么?为他无佛法禅道知见。所以不被四时八节声色所转。诸禅德。莫也要活么?但是事一时放下。当人一大事。全体出现自然活。{祝土}着磕着。々齖々。如虎戴角。阿呵呵。”下座。 上堂:“好诸禅德。若能离诸相。定入法王家。法王法道,恢廓无涯。威德自在胜伏群邪。一心空寂妙用河沙。” 上堂:“七分八分百亿妙门。黄龙老杰累及儿孙。然则知恩方解报恩。莫有解报恩底么?你是个汉。才闻报宁说。汝只道得七八分。便好拽倒地上蓦面唾。槌煞掷与狗吃。岂不快哉。亦未为分外。阿呵呵。空将未归意。说向欲行人。” 上堂。举:“临济一日与普化在施主家嶝。济云:‘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为复是神通妙用。法尔如然?’化便踏倒卓子。济云:‘得即得。太粗生。’化云:‘者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至明日又去一家嶝。济又问:‘昨日供养何似今日。’化又踏倒卓子。济云:‘得即得。太粗生。’化云:‘瞎汉。佛法说甚粗细?’”师云:“古人一等参禅。悟得脱洒。见处明白。得用便用。不在拟议之间。何也。为他无佛法知见为碍。而今莫有无佛法为碍者麽?”良久喝云:“设有,又打在无事甲里。” 请首座上堂:“一番新一番旧。新旧相资要成就。诸禅德。且道成就个什么?为成就佛事耶。成就道场耶。成就丛林耶。若与么成就。岂有教外别传?”乃拈拄杖云:“此为复是教内教外。是新是旧。不得唤作拄杖子。便成就取好。”遂掷下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呵呵大笑。进云:“何哂之有?”师云:“我笑你随语生解。”进云:“偶然失利。”师遂高声云:“不要礼拜。”僧便归众。师复笑云:“随语生解。”复云:“好大众。也无禅也无道。也无玄也无妙。快活当明者一窍。一窍不明愁杀人。动即依他和屎合尿。参。” 上堂:“法无定旨。深浅随机。通人分上。败可自知。莫有通人么?点则不到。”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问:“学人一面琴。不是凡间木。今朝捧上来。请师弹一曲。”师云:“大众侧耳。”进云:“得闻于未闻去也。”师云:“是何指法?”僧提起坐具。师云:“哀哉哀哉。汝命何太短。”进云:“且喜勿交涉。”师云:“不是知音。”进云:“不如归去来。糙岭有人忆。”师云:“何得忘却焦桐。”进云:“在者里。”师云:“放下着。”复云:“适来一曲诸人罔措。再为一弹快须听取。”蓦拈拄杖横按。良久云:“一曲两曲闻不闻。悲风流水何方去。”卓拄杖下座。 上堂:“长安甚闹。我国晏然。”蓦拈拄杖云:“云门大师来也。衷。久雨不晴。”以拄杖敲香卓云:“新罗在海东。临济小厮儿。败具一只眼。普化贼汉。佯狂诈颠。叵耐丰干饶舌。指出文殊普贤。” 上堂:“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好诸禅德。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须菩提。好与三十棒。”下座。 上堂。僧问:“声前荐得。未是作家。喝下承当。犹为钝汉。学人上来。请师相见。”师云:“家富小儿娇。”进云:“也是说道理。”师云:“与你一文钱。”进云:“今日不着便。”师云:“养子之缘。”僧便喝。师云:“不要哭不要哭。”问:“昔日相国之家。今朝佛僧之舍。未审是同是别?”师云:“白鹭滩头月。”进云:“不晓师机。愿垂方便。”师云:“紧捎草鞋。”僧拟议。师云:“重叠关山路。”复云:“万般施设不如常。又不惊人又久长。好诸禅德。古人道处。今人行处。可谓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无瑕。”良久云:“败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 上堂。举: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你出得网来。即向你道。”三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师云:“俊哉俊哉。快活快活。恰似一只鹞子。莫惊着。报宁即不然。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待你出得网来。即向你道。待他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但拽拄杖打出三门外。”复云:“也好快活。恰似一只虎。莫动着。诸禅德。且道报宁快活。何似三圣快活。莫有快活底汉么?出来定当看。”良久喝一喝云:“把手拽不住。” 上堂。僧问:“毽香烟上腾。集四众座下。为复是神通法尔。为复是总不与么?”师云:“一时被庠黎道了也。”进云:“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师云:“你作么生会?”僧便喝。师云:“奕侗禅和。”僧又喝。师掷下拂子云:“何不更打一棒。”僧拟议。”师云:“棒上不成龙。” 问:“真净界中才一念。阎浮早是八千年。还许学人称真净之名也无?”师云:“许。”进云:“若然者。永劫飘流无时解脱。”师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进云:“恁么则小出大遇去也。”师云:“且莫错认好。”僧礼拜。师云:“果然。”复云:“佛法二字。也大难明。三世诸佛。向你诸人脚跟下走过。你拟要见他。早是眼睛落地。”蓦拈拄杖掷下云:“你且道三世诸佛与拄杖子。相去几何?”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雪峰云:“南山有条鳖鼻蛇。你等诸人。出入好看。”师云:“雪峰无大人相。然则蛇无头不行。长庆恰如个新妇儿怕阿家相似。便道。堂中今日大有人丧身失命。云门拽拄杖。驺向雪峰面前作怕势。”师云:“为蛇画足。”玄沙云:“用南山作什么?”师云:“道我见处亲切。不免只在窠窟里。更无一人有些子天然气概。报宁门下莫有天然气概底么?不敢望你别悬慧日独振玄风。且向古人鹘臭布衫上。知些子气息也难得。” 上堂。举起拄杖云:“举起也灵光洞曜。迥脱根尘。”复斜亚云:“放下也体露真常。不拘文字。不举不放复名何物。”遂掷下云:“看。”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拈起黑漆盆。却是白瓷{吹皿}。大唐天子笑不休。火里蝍?尞三只眼。参。” ○住庐山归宗语录开堂日。宣疏罢。师拈香乃趺坐。栖贤长老白槌了。便有僧出问:“草庵孤坐。谁知出格家风。拄杖横空。未审是何宗旨?”师云:“云间五老水满双溪。”进云:“若然者。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师云:“一条界破青山色。”进云:“忽遇五马行春日。万家和气生。又且如何?”师云:“却被庠黎道着。”进云:“海神知贵不知价。留与人间光照夜。”师云:“灵利衲僧。”问:“飞锡一声天地动。炉烟起处遍乾坤。为国开堂于此日。师将何法报皇恩?”师云:“耶舍塔前消息在。”进云:“皇恩答处蒙师指。朝宰临筵事若何?”师云:“已有随车雨。何须动地雷。”进云:“若然者。虎出渡河皆此日。珠还合浦贺今朝。”师云:“知恩有几人。”复云:“诸佛心印祖祖传授。所谓教外别传者。葢取其要妙也。其要妙之道。在人不在教乘。所以归宗长老得之。以妙明心印。印僧俗大众。彼我无差。同成佛道。还信得及么?权郡大夫得之。以妙明心印。印一郡千里之事。则自然殊途。同归一毛头。一一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卷舒自在。纵夺临时。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提刑都官得之。以妙明心印。印十方华藏世界海。败在一毛头。于中或行或坐。或去或来。游山玩水。选胜寻幽。法喜禅悦。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众官得之。各以妙明心印印之。则王事民事一一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可行则行。可止则止。皆吾心之常分。非假于他术。诸山禅师得之。三世诸佛一切法门。各以妙明心印印之。则法法明了一一无差。然后应机接物。通变临时。或日面月面。佛手驴脚。或竖拂拈槌。或呵佛骂祖。作大佛事。皆吾心之常分也。”遂拈拂子划云:“划断葛藤。”便掷下云:“是什么?”良久喝一喝。下座。 师在筠州九峰。辞众晚参。遂举拂子云:“昔日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今夜归宗举拂。大众寂然。为复寂然者是。微笑者是。又是个什么?只如归宗举拂。与世尊拈花。是同是别。若言同。法无同相。若言别。岂有两般。久参先德。闻举便了。后进初机。却须子细。良久云:“法法总归宗。临机要变通。灵源明妙处。平等主人翁。” 师初入寺升座。僧问:“远公符命禅师俯应机。祖令当行也。方便指群迷。”师云:“深。”进云:“深意又如何?”师云:“浅。”进云:“学人如何领会?”师云:“点。”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师云:“老僧今日失利。”问:“远离九峰丈室。已拂归宗道场。如何是不动尊?”师云:“鹧鸪啼处百花香。”进云:“萎花风扫去。香水雨飘来。”师云:“今也如是。古也如是。”进云:“若然者。将为少林消息断。如今晨迹宛然存。”师云:“如何是少林消息。”僧礼拜。师云:“点即不到。”师云:“佛法要妙但归其宗。苟归宗也自然无可不可。一切成现。海印发光。今与大众同已归宗。住平等本际。敢问何者是宗何者是要妙?”良久云:“败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上堂。为新旧化主云:“旧者已还。新者复作。新旧相资放过一着。”遂拈拂子云:“不可作新旧会。既不作新旧会。又落在什么处?若知落处。受用无穷。若不知落处。亦受用无穷。知落处。受用无穷则可知。不知落处。因甚么受用无穷。明眼衲僧试断看。” 上堂。举赤眼因见蛇。便与斩断。傍僧云:“久向归宗。元来只是个粗行沙门。”眼曰:“你粗我粗?”师云:“大众只知赤眼斩蛇向其僧道你粗我粗。且古人见处作么生?”遂举拂子云:“今日归宗举拂子。与当时归宗斩蛇。是同是别?”良久云:“人人有个真天佛。妙用纵横总不知。今日分明齐指出。斩蛇举拂更由谁。” 上堂:“头陀石被莓苔裹。掷笔峰遭薜荔缠。罗汉院一年度三个行者。归宗寺里参退吃茶。” 上堂:“今日乃是第二个四月。不见古人道。放过一着落在第二。虽然第二。未免败是前来孟夏渐热。”乃呵呵大笑云:“有利无利不离行市。西川成都府漏蓝子。一文钱三个五个。撒在诸人面前。一一可以治病。又且不知庐陵米作么价。” 上堂。师乃到法座前。顾视大众。便归方丈。 上堂云:“南泉斩猫儿。与归宗斩蛇。丛林中商量。还有优劣也无。优劣且止。只如赵州戴靸鞋出去。又作么生?若也于此明得。德山呵佛骂祖。有什么过。于此不明。丹霞烧木佛。院主眉须落。所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喝一喝下座。 上堂:“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夺却你拄杖子。大众。见钱买卖。莫受人谩。知么?有利无利不离行市。阿呵呵。却忆赵州勘婆子。不风流处也风流。”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一曲?”门云:“腊月二十五。”忽有人问归宗:“如何是归宗一曲?但向伊道五月二十五。且道归宗与云门。意作么生?今之与古。相去几何。?”又云:“唱者如何?”门云:“且缓缓。忽有人问归宗。唱者如何?向他道。莫错莫错。且道归宗是云门非。云门是归宗非?”乃喝一喝云:“是非总去却。是非里荐取。” 上堂。掷下拂子云:“归宗掷下拂子。大众一时睹见。任是鹘眼龙睛。也须遭伊系绊。”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七月二十。秋风凉冷相及。一切佛法现前。自是常情不入。”遂举拂子云:“拂子已入也。为伊无佛法知见解会。汝诸人见道无佛法知见。便道。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作个无事商量。”喝一喝云:“瞎屡生。” 上堂。举僧问悟本大师:“寒暑到来如何回避?”本云:“何不向无寒暑处去。”僧云:“什么处是无寒暑处?”本云:“寒时寒杀庠黎。热时热杀庠黎。”师云:“大众若也会得。不妨神通游戏。一切临时。寒暑不相干。若也不会。且向寒暑里经冬过夏。”喝一喝下座。 上堂:“八月中秋凉风萧索。衲僧去来如云似鹤。山北山南有路通。一条拄杖横担却。是即是觉不觉。切忌随他老虑脚。”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日渊上座。设道吾歙饭。点赵州茶。拈出如来一大经卷。为诸人彻困。”蓦拈拄杖掷下云:“道吾饭赵州茶。如来一大经卷。此三种法门。尽在拄杖头上撒开也。东西南北四维上下。一任变通自在受用。三十年后不得辜负渊上座。若也不知。数日雨寒秋风渐冷。”喝一喝下座。 施主舍法衣上堂:“大众。诸佛法衣得之者。出三界离五欲。成大道度众生。”遂举衣云:“举起也地狱停酸。笨罗息战。放下也帝释摇头。诸天罢乐。不举不放。十方法界情与无情同成佛道。未审施法衣者。成得个甚么?”良久云:“自従卢老收归后。须信人人总有之。” 长安化主归上堂:“大众。一两丝一匹绢。一一尽従蚕口现。口中吐出济人间。衲僧如何总不荐。若也荐。家家门里含元殿。喝一喝下座。” 开炉日上堂:“凡夫色碍。二乘空碍。菩萨色空无碍。目前万象森罗。理事融通自在。僧堂又添暖火。十方高人共会。不必更分彼此同是一真法界。”喝一喝。下座上堂云:“今朝十月二十五。须知有法离言句。本明本妙不假修。一队古佛参堂去。上座。冬后一阳生乾坤。解通变衲僧莫守株。彼此丈夫汉。日日天真活。人人自可见。如何都不顾。随他物所转。喝一喝下座。” 启圣节上堂:“舜日共佛日长明。尧风与祖风并扇。所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祝延圣寿今正是时。乃呼万岁万万岁。”下座。 上堂。僧问:“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山即不问,如何是宝?”师云:“庠黎终日骑牛不识牛。”进云:“恁么则従今日归家去也。”师云:“如何是那一宝?”僧便喝。师云:“前三三后三三。又作么生?”进云:“谢师指示。”师却喝云:“不识云门关捩子。等闲动着眼?蚩々。”复云:“那一宝。非今非古。非僧非俗。非男非女。十二时中光明扩赫。还有人着得价么?若有人着得价。三十年后不得辜负归宗。莫有人着价么?这一队汉。十二时中是个甚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十月半。天上月初圆。”遂拈拂子云:“拂子岂不是圆?”又敲禅床云:“何曾偏来?大众。只这偏圆道。声色闹浩浩。眼耳但闻。莫问归宗老。” 上堂:“衲僧门下。无非过量境界自在禅定。”乃喝一喝云:“岂不是过量境界?”又瘰口一声云:“岂不是自在禅定。阿呵呵。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上堂:“好雪。大众。米阛柴炭之属一切成现。寒则围炉向暖火。困来拽被葢头眠。好大众。适従僧堂来。却向僧堂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大众。休得也无了期。共来林下学无为。袈裟同肩一拂子。相逢能得几多时。”喝一喝下座。 化城大师来上堂:“三界无安犹如火宅。出得火宅未到宝所。且在化城。今日相逢化城。不见宝所何在。元来只是旧时源上座。大众。元来一时总是旧时人。伏惟珍重。” 上堂:“大众。古人道。尽大地是个解脱法门。枉作佛法会却。何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归宗则不然。尽大地是个解脱法门。不作知见解会有时见山不唤作山。有时见水不唤作水。大众。彼此丈夫。莫受人谩。” 上堂:“大众。归宗不是无禅可谈无法可说。正值雪寒不宜久立。”乃喝一喝云:“归堂向火。” 上堂云:“今朝正月初五。未免为君重举。斩新日月分明。禅家且莫莽卤。还有不莽卤底么?且道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正月初十。晴暖春风袭袭。触目无碍法门。大家一时证入。”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大众。佛法两字。彼此不着便。众中莫有师子儿么?不敢望你哮吼一声。使大众一时顶门上眼开。且莫嚼他古人残羹馊饭也难得。归宗今日谩你诸人去也。”蓦拈拄杖掷下云:“南山鳖鼻蛇。解弄者收取。”喝一喝下座。 上堂:“二月仲春渐暄。时来万物争妍。莫待桃花悟道。出门芳草芊芊。”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教中道:“不见一法是大过患。”乃喝一喝云:“有什么过?”蓦拈拄杖卓云:“有什么患?”复横按云:“德山棒临济喝。举世何人解提掇。天高地迥万象闲。总是僧家好时节。”遂掷下云:“是什么时节?”喝一喝下座。 上堂:“世尊三昧迦叶不知。迦叶三昧阿难不知。因甚不知。只为浅深有异。三德六味。施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养。首座三昧大众不知。因甚不知。对面不相识。开单展钵拈匙放箸。大众三昧各不相知。因甚不知。阿呵呵。”复拈拄杖横按云:“我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拄杖云:“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归宗则不然。你有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大众。芭蕉与么,归宗不与么。且道与么是不与么是?”掷下拄杖云:“是什么?”良久云:“是即龙女顿成佛。非即善星生陷坠。” 上堂:“山门今日供养罗汉。为十方檀越酬还心愿。亡者生天现存获福。”召云:“大众。但败随例餐ボ子。莫问人间短与长。”复拈起拄杖云:“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三界不柰伊何。堪受人天供养。这一队少丛林汉。总好与二十拄杖。”喝一喝下座。 上堂:“大众。彼我虽殊根尘有异。然则性自平等无平等者。平等尚无。况有不平等者。”蓦拈拄杖云:“情与无情共一体。处处皆同真法界。”遂掷下云:“扑落非他物。且道是什么物?”喝一喝下座。 隆庆长老来上堂:“大众。教中道。佛灭度后为善知识者。总是见佛来。然则其为善知识者。亦不可容易睹。善知识者。亦不可轻慢。隆庆禅师斯之谓也。老僧与知事首座大众。同增驸庆。”乃喝一喝云:“虎溪宗派龙山子孙。吉州隆庆大启禅门。古人所谓従门入者不是家珍。”蓦拈起拄杖云:“为是家珍为是外物?大众。却请隆庆禅师决断。”掷下拄杖下座。 因开福专使至上堂:“近有人従成都来。乃得潭州信。却说庐陵米价高。”蓦拈起拄杖云:“风行草偃。”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日往月来大尽小尽。光阴已去生死渐近。大众总是祖师门下客。须知生死不相关。且道归宗与么说话。还有过也无?”良久云:“父母不听不得出家。” 上堂举。昔日台山路上有一婆子。凡有僧问台山路向什么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拟行。婆云:“好个阿师又恁么去!”师云:“游台山者憧憧往来莫知其数。未有一人不被伊瞒。唯赵州一日谓众曰:‘台山下婆子。被老僧勘破了也。’大众虽然不受伊瞒。若点检来也。好吃婆手中棒。且道赵州过在什么处?若知赵州过。方解不受人瞒。归宗门下莫有不受人瞒底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如来大师云:‘不能了自心。如何知正道。’又寒山菩萨云:‘一念了自心。开佛之知见。’大众。是什么?直下了取。”拈拄杖云:“何谁不见,阿谁不知。知见分明。”又击禅床云:“阿谁不闻,阿谁不了。了心平等。若此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卓拄杖下座。 上堂。良久云:“船子下扬州。大地无寸土。蛇咬虾蟆声。更有众生苦。”蓦拈拄杖掷下云:“今朝二十五。”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旦。万物随时变。地肥茄子多。雨足甜瓜贱。红桃大似拳。绿李圆如弹。谁识归宗大道心。拈来一一人难辨。”蓦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又作么生辨。若辨得出。不虚在归宗过夏。若辨不出。禅床且替他吃棒。”乃击禅床下座。 上堂:“大道不假雕镌。人心何须造作。但知一切临时。拈来无非妙药。”蓦拈拄杖云:“岂不是妙。”又掷下云:“抛来掷去。有什么过?”乃喝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 上堂:“古人有大智慧。随宜自在无可不可。故僧问古德。如何是古佛心。答云:‘墙壁瓦砾是。’僧云:‘墙壁瓦砾岂不是无情?’德云:‘是。’僧云:‘无情还解说法否?’德云:‘常说炽然说无间歇。’其僧于言下大悟。证无情说法。”师云:“古佛身心如饮偌俸。渴心永寂。奇特甚奇特。安乐则不妨安乐。若是德山临济扩赫儿孙。他亦不吃这般茶饭。何也不是他所食之物。且道德山临济儿孙所食何物?”良久乃嘘嘘:“佛法门中。可谓刁刀莫辨,鱼鲁难分。”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二十五。莫问超佛及越祖。但败粥饭饱便休。日月朝昏自回互。”蓦拈拄杖云:“‘回互不回互’,佛殿走出三门。僧堂过厨库。拄杖子穿却诸人鼻孔。‘回而更相涉’,”乃掷下良久云:“不尔依位住。”喝一喝下座。 上堂:“一叶落天下秋。庐山山北到江州。”蓦拈拄杖掷下云:“若知扑落非他物。须信纵横得自由。” 解夏日上堂:“四月十五结夏。七月十五解夏。世俗谛中有秋有夏有解有结。佛法门中无是无非无得无失。莫非妙用。有时结也。九十日内。水泄不通。圣凡路绝。谁敢咳嗽。若咳嗽也。须是你解咳嗽始得。有时解也。十方通彻。去来自在。亦须知有路头去处始得。且道不解不结又作么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昨日撞钟送法眼入塔。今朝击鼓集禅众升堂。千般时节万种因缘。总不出这个。大众且道这个是什么?”乃喝云:“异生见解我执不同。又争怪得老僧。” 上堂:“今朝八月中秋。正是月圆当户。所谓盲者不见非日月之咎。故经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迷者自迷悟者自悟。大众当知。不得莽卤。” 上堂:“一切众生总一般妙明。日用更无偏等。闲却被邪师指。刚道西来别有禅。”蓦拈拄杖云:“且道是西来是妙明心地?”复掷下云:“试断看。”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今朝九月一。夜来霜气寒。当知门外路。一一透长安。”喝一喝下座。 上堂:“诸州丐士经年去。次第归来复纳疏。打鼓普请共证明。今朝九月二十五。大众证明则不无。须知钵孟饭。粒粒皆辛苦。钵里饭滋味。大众总知。归宗道。今朝九月二十五又且如何?”良久乃呼侍者:“参退请诸郡化主吃茶。”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十月一。天下暖炉开。衲僧顶门眼。依旧蒙尘埃。岁月既已往。死生还到来。床添新蒿荐。一任雪成堆。”遂拈袈裟角云:“大众。人人有分。须是顶门眼开始得。”喝一喝下座。 上堂:“古人所谓终日忙忙。那事无妨。”师云:“不妨简要。只如开单展钵拈匙把箸扬眉瞬目。有什么妨处。行住坐卧动静去来。又有何异。”蓦拈拄杖敲香卓云:“妨个什么?”复掷下云:“不可唤作忙也。敢问大众。那事作么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唯二乘禅定寂灭为乐。是为真乐。学般若菩萨。法喜禅悦为乐。是为真乐。三世诸佛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为乐。是为真乐。石霜普会云:‘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是谓二乘寂灭之乐。’云门云:‘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扇子云:‘释迦老子来也。’是谓法喜禅悦之乐。德山棒临济喝。是三世诸佛慈悲喜舍之乐。除此三种乐。不为乐也。且道归宗一众在三种内三种外?”良久云:“今日庄主设歙饭禁徇钱。参退僧堂内。普请吃茶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万法是心光。诸缘唯性晓。本无迷悟人。只要今日了。好大众。修山主见处。与大众见处。日用无差。大众见处。与归宗。长老见处。日用无差。归宗见处。与云峰山主。日用无差。云峰见处。与深首座。日用无差。”乃喝云:“莫分彼我。彼我无差。心光共晓。日用堪夸。”蓦拈拄杖云:“阿谁不见,阿谁不晓?”击香卓云:“阿谁不闻。”复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庞居士云:“十方同聚会。个个学无为。此是选佛场。心空及第归。大众。总是选佛之人。既到归宗门下。须是一个个心空及第归。不可作长行粥饭僧。彼此出家离世俗。谁言祖独有南能。” 上堂:“今朝腊月初五。有事为君直举。灵汤禅师到来。救济大开府库。差珍异宝不。所好临时拣取。虽然一一归宗。不妨却分宾主。”乃喝云:“且道是宾是主。”复喝云:“宾主历然。久参到此也须莽卤。” 上堂:“独树不成林。人人总知有。梵刹一才兴。大家出只手。”蓦拈拄杖云:“家家门前火把子。”复掷下云:“各自看取。”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腊月二十五。云门一曲为重举。驴脚佛手总现前。明眼衲僧多莽卤。”喝一喝下座。 上堂:“满目文殊普贤境界。直下分明道无不在。”蓦拈拄杖掷下云:“抛来掷去有什么过。”喝一喝下座。 上堂:“二月仲春渐暄。时来万化可怜。到处桃红柳绿。石头也生暖烟。”蓦拈拄杖掷下云:“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喝一喝下座。 上堂:“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此是百丈大智禅师举扬。大众作么生?”良久云:“在家疑是客。别国却为亲。”喝一喝下座。 上堂:“南阎浮提众生。以音声为佛事。所谓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是以三乘十二分教。五千四十八卷。一一従音声演出。乃至诸代祖师。天下老和尚。种种禅道。莫不皆従音声演出。庭前柏树。北斗藏身。德山呵佛骂祖。临济喝。岂不従音声演出。何况世间所有一切事法。不従音声成就者。然后音声无尽。演说无尽。见闻无尽。利乐无尽。苟入此法门。得旋陀罗三昧自在海。”良久唱云:“十方罗汉。”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五。正是清明景序。岂独游人往来。更兼蜂狂蝶无。须信自在神通。彼此性真。妙具万物。总非断灭。衲僧别求禅悟。弃本逐末。”喝一喝云:“驴年。”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十。衷久雨不晴。船子下扬州。东海鲤鱼打一棒。洞庭湖里浪滔天。须知大道本无偏。”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十五。又是月圆当户。祖意教意同别。但看鸡寒上树。”蓦拈拄杖云:“春无三日晴。夏无十日雨。”复掷下云:“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门底透长安。”喝一喝下座。 上堂。如来世尊云:“菩萨觉成就故。不与法缚。不求法脱。不敬持戒。不憎毁禁。不重久习。不轻初学。何以故。一切究竟觉。彼此成佛故如是。则僧也如是。俗也如是。凡也如是。圣也如是。贤也如是。愚也如是。”蓦拈拄杖云:“拄杖子亦如是。”掷下云:“如是如是。” 上堂。举:“西天昔有七女游尸陀林。见一死尸。妹问姊曰:‘尸在这里。人在什么处?’姊曰:‘妹妹。’妹应喏。姊曰:‘在什么处?’于是空中散花。女曰:‘空中散花者谁?’应曰:‘我是帝释。见圣者善说般若。感我天宫。特来散花。圣者欲何所须。我当供给。’女曰:‘别无所须。只要个无根树子。’帝释曰:‘我天宫无种不有。若要无根树子即无。’女曰:‘帝释。’帝释应喏。女曰:‘这个是什么?’帝释遂隐去。大众且道帝释是会了隐去。不会了隐去?又道‘善说般若感我天宫。’又道‘无无根树子。’大众且作么生明得,不辜负圣女。若也不会。不得辜负帝释。归宗亦有个无位真人。憨憨痴痴。跛跛挈挈。且恁么过时。”喝一喝下座。 王主簿到上堂。僧问:“云门大师欲一棒打杀释迦老子。和尚又欲粪扫堆头完杀云门。未审和尚罪过。还许学人点捡也无?”师云:“且莫造次。”学云:“和尚坐断庐山。为什么不识某甲这话?”师云:“三十棒。”学云:“关。”师云:“点。”学云:“衷。”师云:“念汝做街坊。”复云:“忆在报宁时。彼彼各年少。而今住山来。各各已衰老。休话人间短与长。相逢把手呵呵笑。呵呵笑。逍遥自合无为道。”蓦拈拄杖敲香台云:“不可不自在。”复掷下云:“不可不逍遥。”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问:“马祖下尊宿。一个个屙嘞嘞地。唯有归宗老较些子。黄龙下儿孙。一个个硬剥剥地。败有真净老师较些子。学人恁么道。还扶得也无?”师云:“打叠面前搕[A16A]却。”进云:“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师不对。进云:“这个为上上根。忽遇中下之流。如何指接?”师亦不对。进云:“非但和尚一场懡忄罗。学人亦乃一场败阙。”师云:“三十年后悟去在。”复云:“一切禅与道。触目无非妙。贵贱但临时。不要生机巧。”蓦拈拄杖云:“三世诸佛说不到。诸代祖师传不及。”遂掷下云:“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住宝峰禅院语录师开堂日。接得左司手中疏。乃示众云:“左司传授妓赫现前。泐潭把呈分明荐取。荐与不荐却付与表白。”表白拟接。复收回云:“不见到权柄在手。纵夺临时。非但泐潭如是。左司众官神通变化。各各具足。”却度与表白宣罢。于是就座问话毕。师乃云:“适来白槌云:‘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且道何名第一义。如何所观。大众当知。欲得分明现前。可以直截自观。若能自观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而今莫有能自观者么?既能自观即能他观。且道即今左司众官僧俗大众。一一是个什么?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可谓一一圆妙。一一本灵。一一神通变化。总不欠少。了无生死可相关。若不能自观者。为迷真觉性。还却受轮回。然洪州乃江西大都督府。古今已来人杰地灵。佛事兴盛。昔有马祖。以禅道化人。亮座主乃教法救世。亮一日来参马祖。祖曰:‘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亮云‘不敢。’祖云:‘将什么讲?’亮云:‘将心讲。’祖曰:‘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又争讲得经?’亮乃抗声云:‘心既讲不得。虚空莫讲得么?’祖曰:‘却是虚空讲得。’亮不肯。便出去。祖召云:‘座主。’亮回首。豁然大悟。”师云:“而今闻却是虚空讲得多。便向虚空里钉橛。殊不识马大师神通光明解粘去缚。” 又庞居士问马祖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祖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师云:“禅门多作奇特商量玄妙解会。又不见马大师威光自在。裁长补短。” 又大梅初参马祖问:“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师云:“如今往往向即心里丧身失命。须还他马大师。观机设法。应病与药。一切临时。无可不可。” 其大梅蒙马师开示。豁悟本心。一得永得。更不他观。直入深山庵居岩穴。后因有僧游山见之。问曰:“庵主住此山多少时?”梅曰:“只见四山青又黄。”僧又问:“出山路向甚么处去?”梅曰:“随流去。”祖闻之。令一僧去问云:“和尚见马师得个什么,便住此山?”梅曰:“马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云:“马师近日佛法又别。”梅云:“作么生别?”僧云:“又道非心非佛。”师云:“且道马大师还有为人底意也无?”梅云:“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在。任汝非心非佛。我败即心是佛。”师云:“知恩方解报恩。”僧回举似祖。祖召大众云:“梅子熟也。”庞居士遂去问梅曰:“久向梅子熟。还许学人摘吃也无。”梅云:“你向什么处下口?”士云:“百杂碎。”梅云:“还我核子来。”师云:“且道此二人相见。还有优劣也无?” 梅临迁化时。闻鼯鼠声乃曰:“即此物非他物。汝等善护持之。吾今逝矣。”师云:“大众既非他物。是什么物?”复云:“近有无尽居士曰:‘大都此物非他物。岂有南宗与北宗。’如今衲子多是争南宗北宗。云门临济却被个俗汉子点破。云门临济儿孙不胜懡忄罗。久立诸官。伏惟珍重。” 入院上堂:“马祖传心石门泐潭。乾师总师前三后三。老僧到来如何指南。”遂拈拄杖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良久云:“我虽与你同条生。不与你同条死。”乃掷下拄杖喝一喝。下座。 因双林下生长老来。上堂云:“宝山不易到。既到莫空回。莫有不空回者么?”遂掷下拄杖云:“是什么?”良久云:“不见双林释迦老。又闻弥勒下生来。”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正月二十五。孟春犹寒人共举。分明佛法不二门。甜者自甜苦者苦。”喝一喝下座。 开马祖塔日上堂:“放过一着落在第二。有利无利不离行市。家家门外绿柳垂。不独春风折桃李。马祖堂开二月初二。触目遇缘法门大启。不如归去来。”良久云:“向什么处去?马祖堂中烧香罢。僧堂里吃茶。” 施主看藏经请上堂。云:“毗卢藏中有大经卷。舍真空而体寂。镜妙色以圆明。”蓦拈拄杖云:“三世诸佛一大藏教。尽在里许,阿谁不见,阿谁不闻。闻见分明是个什么?”喝一喝下座。 出外归上堂:“归来闰二月。菀寂宝山中。城隍耳目尽。尘劳万事空。春水绿。野花红。须信禅家道莫穷。信手拈来一枝草。临机生杀任西东。” 上堂。举僧问马祖:“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师云:“马大师也是看孔着楔。然现前一众。虽不受马驹所踏。是不可忘古人大慈悲故。谁教従来今日清明。”良久云:“与大众同到塔上烧香。” 上堂:“今朝二月二十五。野草闲花相共举。信手拈来一一玄。痴人莫认庭前树。众中莫有不受恶水泼者么?”遂拈拄杖掷下云:“败这拄杖子亦不辜负大众。”喝一喝下座。 上堂:“时光迅速那事如何?虽然如是。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故。先觉云:一切障碍即究竟觉。”蓦拈拄杖云:“不是究竟觉。”遂掷下拄杖云:“抛来掷去有何障碍。”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十。知事首座大众尊候万福。”良久云:“山前大小麦穗也未。直岁照顾牛马。莫教践踏秧苗。典座厨中调和众口。监院库下坐筹帷幄决胜千里。诸寮舍各各照顾火烛。胜上座设歙饭供养马祖大寂禅师。大众总饱。老僧亦饱。”蓦拈拄杖云:“拄杖子亦饱。山河大地亦饱。”遂卓云:“参退堂中吃茶。” 上堂。掷下拄杖云:“扑落非他物。且道是什么物?纵横不是尘。既不是尘。是个什么?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山河大地诸人总见。那个是法王身?”良久云:“只为分明极。都缘日用亲。” 上堂:“一夏九十日。看看将欲毕。为报求佛人。今朝七月一。教中道。佛身无为不堕诸数。且道如何是无为佛身。于此荐得。不逐四时之所迁。万物之所变。若也不荐。人渐老又经秋。等闲白却少年头。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八月初五。禅家安闲国土。甜则甘草元甜。苦则黄檗元苦。若也得意忘言。自然超今越古。” 上堂:“古人道。毫厘有差天地悬隔。且道毫厘不差又如何?”良久云:“僧堂里吃茶。” 上堂:“今朝八月十五。又是月圆当户。月不照人人不问月。彼此不相干。赵官家国土。不如归去来。田中晚稻近日好雨。”喝一喝下座。 化主回上堂:“演上人今日作斋供养罗汉。为供养过去耶。见在耶未来耶。若供养过去已过去。未来未至。见在无住。三世既不有。一心何所依。”乃召云:“演上座正好供养。过去亦如是。见在亦如是。未来亦如是。彼亦如是。此亦如是。一切诸法亦如是。”复召云:“演上座正好供养。供养亦如是。如是如是。” 上堂:“《道德经》曰:‘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师云:“达人到此。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十方世界。只在目前。” 上堂:“一年十二月。倏忽又临头。人渐老水长流。世有何人便肯休。休休不如归去来。自有无绳水牯牛。”喝一喝下座。 上堂:“方上人今日为施主供养罗汉。且道罗汉来也无。若来在什么处?若不来。又供养他作什么?”乃顾谓大众云:“要识真罗汉么?元来总在这里。”复召云:“方上座还见么?正好供养。来无所従。去无所至。一一不生。一一不灭。性真妙明。常住世间。清净本然。周遍法界。若也如是。万两黄金亦消得。若不如是。滴水难消。老僧随例餐ボ子。也得三文买草鞋。” 圣节上堂:“率土之土皆属王土。率土之民莫非王民。今朝腊月八日。当释迦如来成道之辰。是今上皇帝降诞之日。所谓前圣后圣。圣德共明。人王法王。王道同久。应千年之庆运。统万国之欢心。伏惟。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复召众云:“大殿上念佛祝延圣寿。”下座。 上堂。举。佛在之日。有一女人礼佛。乃于座前入定。佛遂敕文殊出之。文殊入百千金刚三昧。出女子定。了不可得。时有网明亦入三昧。唯弹指三下。女子従定便起。师云:“且道文殊与网明。见处还有优劣也无。若道无。文殊何故出女子定不得。只如今日击动法鼓大众齐到座前。与网明出女子定为是同是别。不见古人道。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大众。总是祖师门下参玄上士。试观看。若见得。出家事毕。解脱安乐。世俗尘劳不用闲观。”喝一喝下座。 上堂:“数日出入。或风或雨。或阴或晴。或聚或散。或乡或村。或县或邑。及至归来。三门依旧向南开。”复云:“大众归堂吃茶。” 上堂:“出家沙门清净佛子。莫于袈裟下失却人身。所以古人道。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夙债。且道袈裟下了个什么?便业障本来空。未了个什么?还须偿夙债。出家门中也须子细。不得莽卤。一等行脚离乡别井。出一丛林入一丛林。访寻善知识决择生死。直须子细。假饶了得我更问你。只如僧问云门。二祖是了未了。云门云确。众中作么生商量。时中如何受用。大众要会么?”良久云:“昨日化主归山。一年在外化导不易。有利无利不离行市。”喝一喝下座。 上堂:“西瞿耶尼北郁单越。家家门前长安道。到处通彻。”蓦拈拄杖云:“拄杖头上千差万别。乃掷下拄杖。”喝一喝下座。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住金陵报宁语录上堂:“今朝欲入室。侍者报言参。锺并击鼓。分明为指南。非但锺鸣鼓响。飞禽走兽草木丛林森罗万象。昨日仁上人设斋。一一为诸人彻困。还有知恩报恩者么?老僧亦在其间。”良久云:“欲知端的意。尽在不言中。”下座。 上堂:“今朝二月二十五。金银琉璃握成土。禅家如意自在心。妙用纵横无不是。彼此男儿大丈夫。劝君莫咬他人语。” 上堂:“三月本不生。二月何曾灭。不灭与不生。人心自分别。分别既不生。一切皆寂灭。山河大地不可不寂灭。如今一一现前。不可不寂灭。大众。还入此境界么?即今又总在何处?”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三月初五。天地不晴久雨。云门衷意分明。衲僧如何伸吐?”蓦拈拄杖云:“云门大师来也!衷。久雨不晴。临时变化。不涉途程。”遂掷下云:“切忌随他拄杖子去。”下座。 上堂:“今日三月十朝。衲僧知见雄豪。步步直须有主。拟议打折驴腰。” 上堂:“先上座煮栗黄粥供养禅众。吃了总饱硗硗地豹起钵盂。知恩方解报恩。三十年后不得辜负赵州老。直饶当下见得倜傥分明。不随古人言语所转。各证无生法忍。得大解脱。须知三年一闰。九月重阳。是何宗旨?”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九月初五。佛法未尝间阻。开单心印发光。何况上来下去。大众了然生死不相干快乐自在。”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九月初十。衲僧门风壁立。不是宗乘强为。欲破禅家法执。”遂拈拄杖云:“若唤作拄杖子。翳汝眼睛。不唤作拄杖子。避色逃声。”乃掷下云:“还我师子儿来。”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九月十五。月色十分显露。人心才有是非。便被浮云点污。”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九月二十。大道本无拘执。放开把住自由。还要人人悟入。”喝一喝下座。 因施主上堂:“佛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僧俗男女平等心。一一皆同证法界。” 上堂:“今朝十月初十。滴水滴冻禅众上来。长老说梦忽然梦里觉来。显发人人佛之妙用。”乃垂一足云:“不是佛之妙用。”又喝一喝云:“不是佛之妙用。大众上来下去。不是佛之妙用。”复召云:“大众。分明是梦。” 师一日到法座前。乃提起数珠。复顾视云:“大众。数珠一百八。”便归方丈。 上堂:“兹日夏首。众僧结制之辰。泐潭山比丘克文。与清净大众。踞菩萨乘。修寂灭行。以大圆觉为我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本际。涅槃自性无系属故。今我敬请不依声闻。当与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三月安居。为修菩萨无上妙觉大因缘故。离诸垢染清净梵行。若能如是。所谓如莲华不着水。心清净超于彼。” 上堂:“清大师则上人。数年在浙中。缘化石笕供具等。比者回山不胜欣喜。然于道人分上一切所作。而无作意。既无作意。则是无功用大解脱法门。所谓无为而无所不为。信手拈来不劳心力。种种圣像。种种经卷。种种庄严。种种供具。种种佛事。”蓦拈拄杖云:“总在拄杖头上。东涌西没南涌北没。撒开也堂上库下。佛殿僧堂。及诸寮舍。种种庄严。种种清净。法喜禅悦。”遂掷下云:“扑亦扑不破。荡亦荡不散。来无所従。去无所至。无成无坏。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若信不及。华藏世界所有尘。一一尘中现法界。宝光化佛如云集。此是如来刹自在。却还清公大师。伏惟珍重。” 上堂:“今朝四月二十五。为报禅家莫莽卤。渌水青山在目前。一一分明佛净土。拟心早不净了也。不拟心又作么生?归堂吃茶。” 上堂:“倏忽又是五月。时节交参总别。回异成坏重重。一一融通皎洁。”蓦拈拄杖云:“一切时分。总在拄杖头上。不见有一尘一众生不成佛者。且道泐潭山一众。有不成佛者也无?”乃掷下云:“是成是坏。”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五月复端午。随众生心解分布棕子。虽然应所知。要须一一知来处。且道従什么处来?”蓦拈拄杖云:“若知拄杖子来处。即知一切法来处。所以道。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只如大众。従甚么处发现。一一分明在目前。若知发现。不妨奇特。若也不知。何名出家?”遂掷下云:“只者末后一着。也大难会。”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五月半。为众决定断。普请共成佛。不须怪老汉。”下座。 出外归上堂:“古人所谓有物流动人之常情。情若不生。则老僧出入动静。无去来之作。自然人事周遍。又何妨游戏神通藏法喜禅悦乐。则与大众同住如来寂灭海究竟觉。”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又初一。为报诸人莫自屈。日用无非大智门。摩诃般若波罗蜜。” 上堂:“般若灵智。拔二亲而归佛国。沙门诚信。设一饭以饱禅僧。因缘既在。功德何穷。”蓦拈拄杖云:“所谓灵源明皎洁。枝派娼流注。”乃掷下云:“参同不二心。归堂吃茶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六月二十。却叹时光催急。看看解夏到来。拂拭拄杖与笠。无非妙用神通。尽是心心证入。不须向外驰求。抛却自家城邑。” 上堂:“今朝又是七月一。夏去秋来自相失。各悟自已性无生。人人当下成佛讫。大众。莫道我不受者恶水泼。如今丛林多作此解。” 上堂:“举古德问僧云:‘是什么声?’云:‘蛇蛟虾蟆声。’德云:‘将谓众生苦。更有苦众生。’又有古德问僧曰:‘是什么声?’曰:‘雨滴芭蕉声。’德曰:‘莫谤如来正法轮。’”师云:“有一转语。可以安邦定国主圣臣贤。有一转语。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若是辨得出。许你于十字路头。不畜一粒米。不种一茎菜。接待往来真善知识。若辨不出。炙脂帽子鹘臭布衫。且与么东过西过。”喝一喝下座。 上堂:“但以禅门了却心。顿入无生知见力。”蓦拈拄杖云:“不是无生。{祝土}着你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不是知见。谁不明了。谁不具足,阿谁无分。不是顿入阎老子。”呵呵大笑云:“泐潭山里一众。若于者里荐得去。尽作云门扩赫儿孙。若荐不得。总属阎罗老子所菅。”遂掷下拄杖下座。 上堂:“昨日有人従袁州来。却得洪州信。说道长安米价高。福建路荔枝熟。前三三后三三。泐潭山里五日一参。”下座。 上堂:“今朝又是九月一。暑往寒来春复秋。须信人人一段事。不同时节逐迁流。既是人人一段事。为什么有信者有不信者。不见世尊云:‘一雨所润三草二木。’” 上堂。举:“古人云:‘如珠在盘。不拨而自转。’只如大众。开单展钵拈匙把箸。一切时中所作所为。又何假人拨而后转。乃至云门糊饼赵州柏树德山棒临济喝。又何假人拨而后应。自是你诸人不悟后错会。又干他糊饼柏树棒喝甚么事?岂不见六祖大师云:‘汝当一念自知非。自已灵光当显现。’” 上堂。举:“云门大师云:‘尽大地是个解脱门。枉作佛法会却。何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师云:“大小云门。错下名言好与三十棒。如今既不唤作山。不唤作水。又唤作什么?若有明眼衲僧辨得出。三十棒却还泐潭。若辨不出。三十棒分付庠梨。”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祖师云:‘正说知见时。知见即是心。当心即知见。知见即如今。’”师云:“若道是教外别传。又说道即如今。况此一心知见。为复是诸人即今一心知见。为复是诸佛知见。若道是诸人即今一心知见。有底又不肯。说心说性。若道是诸佛知见。又有何差别。试为泐潭定当看。若定当不出。虚消信施。” 上堂:“今朝十一月。节候又严寒。倏忽光阴过。死生君自看。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须知人人赤肉团上有一物。能随万事变。不逐四时凋。且道是什么?”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学人自已?’门云:“游山玩水。’”师云:“且道云门答这僧,不答这僧。莫谤云门好。若道不答这僧。什么处是不答处。众中多是师承学解。承言者丧。纵不在文字语言上。又打在无事里。所谓滞句者迷。若识得云门大师。即识得自已。可见‘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 上堂:“祖师西来教外别传。所谓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大众。人各有一头水牯牛。驾个车子。即是毛色有异。心相不同。有赤者白。者青者黄者黑者。如今莫待下痛鞭。各自拽个车子。归堂吃茶去。”下座。 元旦日上堂问话毕,师云:“一问一答皆是当人各各神通光明清净妙心。一一従自已运将出来扩赫现前。自是众生迷情。不觉不知改旦新元。伏惟知事首座大众尊候万福。”良久云:“昨日今朝事不同。人人依旧主人翁。虽然平等添新岁。梦觉云来总是空。是空却不空。二十空门元不着。一性如来体共同。”喝一喝,下座。 供养罗汉上堂:“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未有一法不従心之所生。心若灭也一切法灭。所以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三际既不有。一心何所生。大众。但尽浮想。尽证阿罗汉。浮想不尽。总属流浪生死。”喝一喝下座。 上堂:“古人云:‘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云门云:‘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扇子云:“释迦老子来也。”又拈起扇子云:“孛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好一切智智清净。无二无二分。无别无断故。佛手开驴脚步。东西生缘别处。”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日供养罗汉。夜来四方高人。讽诵《妙法莲华经安乐行品》一遍。大众。作么生是安乐行?拟心早不安乐了也。”乃喝一喝云:“岂不是安乐行?如何是透法身。北斗里藏身。岂不是安乐行。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岂不是安乐行。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糊饼。岂不是安乐行。以至僧俗大众,一一清净光明住持。岂不是安乐行。乃至一佛二菩萨一一罗汉一一辟支佛。无不清净实相住持。所谓安乐行也。大众。唯有髻中宝珠。不妄与之。虽然不与。亦人人具足。十二时中光明扩赫,阿谁欠少。还会么?归堂吃茶去。”喝一喝下座。 上堂:“衲僧门下有宾有主。有时宾也。和其光同其尘。四五百条花柳巷。二三千处管弦楼。有时主也。夺贼马杀乎贼。披毛戴角入躔来。优钵罗花火里开。大众。只如宾主未分时如何?今朝三月十五。” 章江长老来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泐潭即不然。若有人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但向伊道:‘远离洪井深入宝山。’大众且道是同是别?忽有个衲僧出来云:‘这里是什么所在,说同说别?’也难得。须是实到这田地始得。若未到。且不得草草。”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学人自已?’门云:“游山玩水。’而今多作自已会。承言者丧。既不作自已会。又作么生会。滞句者迷。德山入门便棒。”其僧拟议。山云:“不得作棒会。既不作棒会。又作么生会?临济一喝不作喝用。既是一喝。何故不作一喝用。宗旨如何?其宗旨者。诸佛诸祖教外别传。不属文字言句。其文字言句是心外戏论之法。既不属戏论。直须自悟。若自悟也。事同一家。苟不然者。彼我途辙。”喝一喝下座。 上堂:“今朝四月二十五。栽秧渐渐遍南亩。半饥半饱淡饭羹。泥里雨里可怜许。唯有高僧总不知。各自归堂吃茶去。” 上堂:“衲僧门下有春有冬有秋有夏。有阴有阳有昼有夜。天地葢载日月运行。成就四时长养万物。善知识者观机设教。应病与药成就众生。种种方便亦复如是。然则无智人前莫说。打你头破额裂。” 上堂:“释迦老子道。一切众生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大众。要得生死不相续妄想心灭。但直下识取自已常住真心性净明体。则自然生死不相关。共生庆快。所谓一得永得。若信不及不听受。则沉在业识无明海。”喝一喝下座。 供养罗汉上堂:“大众。一切法即诸佛法。一切心即诸佛心。一切语即诸佛语。一切道即罗汉道。法也心也。语也道也。且道是一也是二也。是同别也。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万法无咎。” 上堂:“二月复三月。一一应时节。柳丝弄春风。梨花白如雪。门门法界门。法法离言说。”蓦拈拄杖云:“欲知交参处。杖头诸佛刹。”乃掷下云:“不妨抛来掷去。总在诸人眼睛里。” 上堂:“今朝三月初五。普天之下好雨。非但百姓歌谣。老僧不胜手舞。何也。岂不见。乾闼婆王奏乐。迦叶起舞。直得须弥岌正海水腾波。”蓦拈拄杖云:“大众。一波才动众波随。万法皆従一法归。衲子大家同会取。七颠八倒总光辉。”掷下拄杖下座。 上堂:“今朝又是三月半。离念身心登彼岸。泯其所以归自然。两个五百作一贯。”喝一喝下座。 上堂举:“世尊问波斯匿王曰:‘汝以何相观佛?’王曰:‘观身实相。观佛亦然。观佛实相。观法亦然。法界众生界。根根尘尘。一切清净。’大众。欲识如来大寂灭。汝但尽攀缘。”喝一喝下座。 闭马祖塔上堂:“祖宗门下总有关捩子。应机接物。有开有闭。苟开而不能闭。丧家失计。闭而不能开。谁辨往来。或开而能闭也。不妨游戏。闭而能开也。重重善财。或不开不闭时又作么生?大众。僧堂里随例软饼饣念头。横咬竖咬。”喝一喝下座。 上堂:“心生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唤作什么作释迦老子。”蓦拈起拄杖云:“假名三十二,八十也空声。一切人间总强名。”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又心得自在。盛热复清凉。衲僧如荐得。珍重法中王。”喝一喝下座。 上堂:“佛言:‘舍家出家难。学道见性难。’元来舍家出家难。学道见性复难。如今学道者。如恒河沙。见性者未有一二。佛又言。‘性成无上道。’永嘉云:‘自性天真佛。’云门云:‘如今诸方多是说心说性。教里少哩。’”师云:“云门又不许说心说性。佛言性成无上道。且道佛说底是。云门说底是。大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上堂:“知事首座大众。出入相抛归来依旧南山对北山。忙者自忙闲自闲。闲忙彼此不相关。依旧水云间。”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佛法大意?’门云:‘春来草自青。’又僧问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忽有人问泐潭。如何是佛法大意?向伊道:‘久雨不晴。’此三转语。有一转语。可以作诸佛如来之法药。治一切众生病。有一转语。可以作诸祖之秘关。菩萨直截之要道。有一转语。可以作衲僧解脱大道场。是禅者放身命处。大众。若择得出。如久客归家。若择不出。若行人失路。”喝一喝下座。 上堂:“诸佛如来说。一切众生身中有三大。何者为三。体大相大用大。又古德云:‘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露裸裸赤洒洒没可把。’既没可把。唤什么作三大。莫有人择得出么?若择得出。不妨好手。若择不出。众生日用而不知。”喝一喝下座。 上堂:“大众。好雨点点不落别处。且道落在什么处?莫是落在法堂前么?莫是落在田野中么?莫是落在山林间?若是通达底人。神通妙用无可不可。有一般人。更不求妙悟。但作平常一路实头见解。又唤做不走作人。此之见解。未出常流。若妙悟明眼底人。他一一知来处。一一知落处。更不颟顸。大众且道落在什么处?久参先德一举便了。后进初机更宜子细。” 因雪上堂:“举庞居士辞药山因缘,师云:“全禅客。当断不断返遭其乱。且道全禅客当时合下得什么语。免被庞公折挫。如今莫有扶持佛事者么?出来开发大众眼目。亦表自已参学身心。如无。老僧为你说破。今日腊月初十。山门街坊丐者入寮打叠。忽有人问诸丐者。已在寮中时又作么生?”良久乃喝云:“相逢不下马。各自有前程。” 上堂:“今朝又是三月一。大道何曾有得失。桃花处处灵云心。却笑玄沙弄不出。只这弄不出。罕遇知音。” 上堂:“今朝七月秋初一。时节循环夏又毕。衲僧活计拄杖头。去兮住兮无固必。去住自由。且道祖意是同是别。只如古人云鸡寒上树鸭寒下水。意旨如何?”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门云:‘久雨不晴衷。’大众且道云门一衷。与德山棒临济喝。是同是别。若道别。祖宗门下岂有两般。若道同。争柰德山临济云门家风有异。衲僧到这里如何剖判。若剖判得出。可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一衷。今朝三月二十五。各自归堂吃茶去。” 上堂。举:“印宗法师问卢行者云:‘仁者在黄梅。有何言教旨趣传授?’卢曰:‘彼指授者。唯论见性作佛。不说禅定解脱无念无为。’宗云:‘何故不说禅定解脱无念无为?’卢曰:‘况是二法。不是佛法不二之法。’宗云:‘如何是不二之法?’卢曰:‘如仁者讲《涅槃经》。明见佛性。是名佛法不二之法。’”师云:“彼时小巧禅道。早是中半了也。如今丛林多是唯论禅定解脱无念无为。且道六祖底是。如今底是。分即是。不分即是。若分去。有违有顺。有是有非。若不分。又不辨邪正。埋没我宗乘。譬如世间道路有直有迂有险有善。其行路者可行即行可止即止。大众。还识泐潭老僧么?”良久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喝一喝下座。 师首座时在仰山。结夏小参云:“莫有真师子儿。试出来对众哮吼看。”时有僧出礼拜。师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奇。”僧问:“钟声才动大众云臻。禁足已临如何指示?”师云:“大家在这里。”进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多是向言句中转却。 僧问:“承古有言。众生日用而不知。未审不知个什么?”师云:“道。”进云:“忽然知后如何?”师云:“十万八千。”僧提起坐具云:“争柰者个何。”师便喝。僧云:“好一喝未有断在。”师云:“吃棒且待别时。”复云:“更有问话者么?”良久云:“洎合放过。”乃喝。复举拂子云:“耶耶尽十方世界。若凡若圣。若僧若俗。若草若木。尽向拂子下成佛作祖。无前无后。一时解脱。还有不解脱者么?设有,命若悬丝。”又抚掌云:“知音者少。所以此个事。论实不论虚。参须实参。悟须实悟。若纤毫不尽。总落魔界。岂不见古人道。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 “如今人多是得个身心寂灭前后际断一念万年去。休去歇去。似古庙里香炉去。冷湫湫地去。便为究竟。殊不知。却被此胜妙境界障蔽自已正知见。不能现前。神通光明不得发露。或又执个一切平常心是道。以为极则。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此依草附木。不知不觉一向迷将去。忽然问他。我手何似佛手。便道。是和尚手。我脚何似驴脚。便道。是和尚脚。人人尽有生缘处。那个是上座生缘处。便道。某是某州人。是何言欤。且莫错会好。凡百施为须要平常一路子。以为稳当。定将去合将去。更不敢别移一步。怕堕坑落堑长时。一似双盲底人行路。一条拄杖子。寸步抛不得。紧把着凭将去。步步依倚。一日若道眼豁开。顿觉前非。抛却杖子。撒开两手。十方荡荡七纵八横。东西南北无可不可。岂可一向倚他门户傍他行脚。有甚快活。自已毕竟如何? “不见云门大师道。而今天下老和尚。多是师承学解。路布葛藤。印板上打来。模子里脱出。当人若是明去。何不一切临时。又不见临济大师云:我者里是活祖师西来意。把来便用。立处皆真。他不说古又如何今又如何,者语得那语不得。那里是虚。者里是实。你与我拈出丝毫许实底道理来看。此葢当人眼不开。自无见处。一向承虚接响。百般忌讳。自缠自缚。直饶与么说。当下忽然见得。倜傥分明去。也是棺木里瞪眼。如今还有无师智自然智不与万法为侣者。扩赫底丈夫汉。々齖々。千变万化。见我恁么胡言汉语。便好近前蓦口掴拽下椅子。掷向三门外。喝散大众。岂不快哉。还有么?”良久云:“若无。且看老僧骑案山。跳入你诸人眼睛里。七颠八倒。呵佛骂祖去也。”喝一喝下座。 师到崇胜。众请小参,僧问:“未明心地印。难过赵州关。如何是赵州关?”师云:“过。”进云:“莫便是和尚为人处也无?”师云:“你作么生会。”僧作一圆相,师云:“且喜勿交涉。”进云:“也不得压良为贱。”师便喝。”复云:“更有问话者么?”良久无人出。师云:“不因一事。不长一智。说事亦不妨。说理亦无碍。为报学道人。莫作理事会。阿呵呵。欲求长须入水。是非中声色里。放一倒扶一起。是何宗。冲冲哩。”蓦拈拄杖画一画云:“适来许多葛藤。向甚么处去也?”复举拄杖云:“拄杖子变作观世音菩萨。以甘露水灌入你诸人顶门里。还有眼开心悟神清气爽底么?” 乃喝云:“莫妄想。活落落。须弥山把便扑。”掷下拄杖云:“耶耶。三十三天不知不觉。帝释居善法堂。为诸天说法。劝喻云:‘汝等诸仙。尽是阎浮提归依佛归依法归依僧。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不食肉。布施持戒广作善业。来生此间。受种种胜妙快乐。汝等诸仙。不得一向迷于妙乐。须知无常念念不停念念迁谢速疾速疾。便是到来相将坠堕。汝等当求不来不去不生不灭究竟解脱清净涅槃之乐。”师乃嘘嘘:“今日为众竭力。祸出私门。笑破衲僧口。然虽如是。也不得草草。”乃抚膝下座。 师到九峰山。众请小参,僧问:“古人道。前三三后三三。前三三即不问,如何是后三三?”师云:“的。”进云:“恁么则进前三步也。”师云:“关。”进云:“大众证明真善知识。”师云:“杜撰衲僧。”复示大众:“此事若全提。也便须荒却院散却众。拳倒须弥山。踏翻四大海。三世诸佛诸代祖师。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填其沟塞其壑。虽然如此。尽法无民。且向世谛流布建化门中即不可。”乃拈拂子云:“三世诸佛诸代祖师。天下老和尚十二分教。总在拂子头上分开也。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以拂子左边敲云:“太虚为鼓须弥作槌。”遂喝云:“黡黡闹市里识取天子。将错就错。”以拂子右边敲云:“大地作床。长天为幕。蹶倒打睡。百草头上。荐取祖师。病鸟栖芦。噫,九年空面壁,抚掌不回头。笑煞傍观。如今莫有傍观底么?”良久乃喝云:“洎合停囚长智。”又举拂子云:“穿却你鼻孔。却向脚跟下走出。东西南北土旷人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阿喇喇。”遂掷下拂子云:“是什么?”下座。 师到大愚。众请小参?”师云:“二三月来天气和暖。万物生长百鸟和鸣。桃花红李花白。到处园林翠连野色。谁家年少赏胜踏青。唯有古寺老僧。坐对庭柏。”遂以拂子敲禅床云:“敲枷打锁出钉拔楔。大有痴顽怕吞热铁。偌俸上味候伊时节。赵州石桥循途守辙。百丈野狐为君一决。狐疑净尽眼光电掣。南北东西有谁辨别。还有辨别底么?试出来抚掌呵呵大笑。打个筋斗供养大众。一者庆快平生。二与天下人作标鄄。有么有么?败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我者里不免拆东篱补西壁去也。”以拂子画云:“十方世界百杂碎。何处更有山河大地耶。看看。四大海水在诸人面前滔滔地。气象万端鱼龙变化。还见么?见则不无。忽然有个巡海夜叉出来道。禅和子。如何是脱生死底句。向他道什么即得。若不向他道。被他一吉中棒打杀。脔鱼鳖吃。当此之际。以何为身。以何为心。以何为人。以何为我。以何为佛。以何为祖。以何为禅。以何为道。会么?”良久云:“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乃以拂子击禅床下座。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偈颂(嗣法门人福深录) 僧请问:三圣问雪峰云: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你透出网来。即向你道。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师以颂示之。 潦倒渔翁坐钓台。金鳞赫赫鼓波来。海门空阔才施网。霹雳一声天地开。 雪峰云:老僧住持事大。 放去收来得自由。不堪优处亦堪优。可怜滞句承言者。争是争非空白头。 僧请问:丹霞骑圣僧。意旨如何? 千变万化七颠八倒。骑却圣僧踏倒水潦。释迦起身比丘悟道。若会此意寒来着袄。 僧请问雪峰鳖鼻蛇因缘。 打鼓弄琵琶。相逢一会家。云门能合调。长庆解随邪。古曲非音律。南山鳖鼻蛇。何人知妙诀。的子是玄沙。 僧问南台圆和尚大随龟话。圆以手翻覆示之。其僧不肯。乃质于师。师以颂释之。 少室之妙诀。观根而密付。大随曾泄机。南台亦失误。翻手与覆手。脱履着龟处。明明言外传。信何有今古。掷金钟辊铁鼓。水东流日西去。 僧请问马大师日面佛月面佛。 日面月面。胡来汉现。一点灵光。万化千变。 僧请益。僧问云门。如何是正法眼。门云普但无一切心。自然合大道。应用在临时。莫分妙不妙。 僧请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 目前有路。谁解通方。东山水上。求者茫茫。 诸佛出身处。东山水上行。目前一弹指。遍现煞分明。 日面月面过。佛手驴脚呈。皆承此个力。言外度迷情。 僧曰:众中多以无事商量。师复成颂。 多将无事会。无事困人心。有无俱勿念。自可剖灵音。 落落虽殊应。寥寥不在寻。宜哉万化首。都败属于今。 僧请问:僧问首山。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 楚王城畔水东流。树倒藤枯笑不休。好是自従投子去。更无人解道油油。 僧举赵州庭前柏树子话。或云有此语。或云无此语。师以颂决之。 庭前柏树子。赵州无此语。若是本色人。直下未相许。 庭前柏树子。赵州有此语。为报同道流。觌面如何举。 僧举云门北斗里藏身。 东涌西没。北斗藏身。法王法令。德非有邻。 赵州勘破婆子。 似狂不狂赵州老。或凡或圣人难晓。是非长短任君裁。老婆被伊勘破了。 婆子云:好个阿师。又与么去。 临岐有水复有火。遇贱即贵全可可。台山一路去无差。几个行人脱羁锁。 庭前柏树子二首庭前柏树子。我道不如松。枯枝折落地。打着去年棕。 造化无私不思力。一一青青岁寒色。长短大小在目前。可笑时人会不得。 颂黄龙和尚垂示佛手驴脚生缘我手何似佛手。翻覆谁辨好丑。若非师子之儿。野干谩为开口。 我脚何似驴脚。隐显千差万错。欲开金刚眼睛。看取目前善恶。 人人尽有生缘处。认着依前还失路。长空云破日华开。东西南北従君去。 鸟窠和尚吹布毛鸟窠吹布毛。红日午方高。赵王因好剑。满国人带刀。 僧问云门。如何是啐啄之机。门云响。 有问啐啄机。云门答云响。昨日雷轰天。夜来山水长。 宝寿开堂三圣推出僧。 探骑飞来棒下宁。瞎人翻满镇州城。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石火光中电影分。怒雷随震动乾坤。耳聋眼瞎人无数。谁是知恩解报恩。 僧问风穴。如何是佛。穴云杖林山下竹筋鞭。 杖林山下竹筋鞭。水在深溪月在天。良马不知何处去。阿难依旧世尊前。 灵云见桃花悟道。 奇哉一见桃花后。万别千差更不疑。独有玄沙言未彻。子孙几个是男儿。 昔日灵云见悟时。香苞红萼一枝枝。如今到处还开也。陌上相逢说向谁。 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云上至诸佛下至蝼蚁。皆有佛性。狗子为什么无。州云:有业识在。 言有业识在。谁云意不深。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僧问云门。如何是吹毛剑。门云骼。 谁谓吹毛利。云门骼可知。一朝权在手。看取令行时。 僧问龙牙。古人得个什么道理。便休去歇去。牙云:如贼入空室。 买帽相头。量才补职。明眼衲僧。面前不识。 僧问长沙。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偿夙债。败如二祖。是了不了。沙云空。 临机无巧妙。得意不劳功。其如人不会。闻空便谓空。 僧问赵州:“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云:“放下着。” 移高就下纵威权。解脱门开信可怜。不得空王真妙诀。动随声色被勾牵。 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胡饼。” 超佛越祖之谈。觌面相呈谁领。不知箭过新罗。动地闲争胡饼。 云门关捩子。 云门关捩子。消息少人知。有时一拨动。大地眼?蚩々。 云门抽顾。 云门抽顾。自有来由。一点不到。休休休休。 临济三度问黄檗佛法大意。三度被打。 资粮更不着些些。岐路年深恐转赊。直下痛施三顿棒。夜来依旧宿芦花。 临济到大愚处悟。 便言黄檗无多法。大丈夫儿岂自乖。胁下两拳明有信。不従黄檗付将来。 僧问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云:“新妇骑驴阿家牵。” 张颠不似首山颠。不动毫芒百怪全。犹得黄龙再拈出。四方明眼若为传。 新妇骑驴阿家牵。低头拈得一文钱。十字街头拍手笑。东村王老屋头穿。 云门云:“火里蝍?尞吞大虫。” 秦时?度轹钻头通。大施门开妙莫穷。火里蝍?尞依旧活。拈来谁解恣英雄。 火里蝍?尞吞大虫。去年不似今年穷。直得黄茅瘴气发。雪压桃花处处红。 临济锄茶园次。见黄檗来遂。拄锄头而立。檗云:“者汉困那?”济云:“锄也未锄。困个什么?”檗以拄杖便打。济接住一送。檗便倒。叫云:“维那相救。”维那近前扶云:“争容得这风颠汉与么无礼。”檗以拄杖却打维那。济乃连锄地数下云:“诸方火葬。这里一时活埋。” 夺旗掣鼓着精神。父子虽亲法不亲。为报四方禅者道。等闲莫作守株人。 百丈再参马祖。 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 兴化打克宾维那。 丈夫当断不解断。兴化为人彻底汉。已后従教眼自开。棒了罚钱趁出院。 云门腊月二十五。 腊月二十五。一曲超今古。镇州大萝亶。生长在深土。 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云:“须弥山。” 不起一念。海里须弥。把来便用。休别针锥。 百丈野狐。 不落藏锋不昧分。要伊従此脱狐身。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 寄百丈肩首座。 百丈雄峰倚碧虚。其间今古道非狐。不知一句堕狐事。借问当时有也无。 有无闻说笑吩吩。不是知音不问来。莫把祖机容易泄。待伊狐眼自醒开。 潜能展事密投机。落草之谈信有之。言下罕逢师子子。成群作队野狐儿。 和酬运使蒋公颂古八绝句。 仰山。 沩仰法幢摧已久。従头提起又重新。谁知断臂传来事。光显须凭大智人。 父子有时扬密意。神通变化不相知。唤回业识茫茫者。笑倒沩山老古锥。 疏山。 呵呵大笑意难论。树倒藤枯问有因。纵向明招言下悟。眼开只是旧时人。 因兹自抱无弦琴。归隐疏山烟翠深。有个荆溪蒋居士。曾闻得得访知音。 末山。 末山不露凌云顶。今古涪休在目前。又道本无男女相。非君莫辨火中莲。 非色非心非行业。成男成女解随缘。而今僧俗井群有。一一昭然总不偏。 洞山。 掩耳重开眼界宽。〔金部到洞山留偈云:“眼处闻时方得知。”误作耳字。故云尔〕廓然无法不同观。山林瓦石纵横说。若到常情取信难。 按部不妨闲访道。新丰一宿话皮肤。水声山色红尘外。轩葢重来得也无。 寄云居长老五颂。 绝顶云居北斗齐。云门知见便高提。莫将透脱常情解。须是当机离水泥。 绝顶云居北斗齐。藏身北斗最难提。丛林总作平常解。无限高僧没在泥。 绝顶云居北斗齐。出群消息要人提。其中未善宗乘者。奇特商量满眼泥。 绝顶云居北斗齐。参差光里闹中提。擎头戴角夸能解。一一重教上细泥。 绝顶云居北斗齐。横三竖四目前提。空中鹘眼殊无碍。还笑狞蛇不离泥。 雪朝上堂。举庞居士辞药山因缘。复颂其意。示诸禅者。 庞翁境界滴水滴冻。药山庠黎两目定动。机不发时一场困梦。本自天真阿谁解用。 师室中问僧云:“了也未。”僧云:“未了。”师云:“你吃粥了也未?”僧云:“了。”师云:“又道未了。”复云:“门外什么声?”僧云:“雨声。”师云:“又道未了。”复云:“面前是什么?”僧云:“屏风。”师云:“又道未了。”复云:“还会么?”僧云:“不会。”乃云:“听取一颂。” 随缘事事了。日用何欠少。一切但寻常。自然不颠倒。 见僧来以火箸敲火炉。僧云:“不会。”师乃颂曰。 火箸敲火炉。日用更无余。开单并展钵。何处有亲疏。 僧又问:“达磨西来单传心印又如何?”复乃成颂。 火箸敲火炉。直指更无余。开单并展钵。一一晃心珠。 师室中问僧:“如何是无文字一句。”僧无语。僧却问:“如何是无文字一句?”师云:“庐陵米作么价。”又云:“面前是屏风。” 一一超然一一玄。莫将情计自留连。従来大道无文字。不要安排唤作禅。 僧云:“洞山禅难参。”师乃有颂。 洞山禅也不为难。与君时复且闲闲。木标迸开天地眼。一重山后一重山。 示众二颂。 了无一法。败在临时。把来便用。莫更迟疑。 于法应自由。更莫向余求。杀活剑在手。到处得风流。 法界三观六颂。 色空无碍如意自在。万象森罗影现中外。出没去来此土他界。心印廓然融通广大。 理事无碍如意自在。倒把须弥卓向纤芥。清净法身圆满土块。一点镜灯十方海会。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不动道场十方世界。东涌西没千差万怪。火里蝍?尞,吞却螃蟹。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拈起一毛重重法界。一念遍入无边刹海。只在目前或显或晦。 事事不知空色谁会。理事既休铁船下海。石火电光咄哉不快。横按莫邪魔军胆碎。 读金刚经是法平等无所高下。佛意非傅大士颂指南。则异说者多矣。故水陆同真际。飞行体一如。则佛佛道同信斯也。因成一颂。用示诸禅者。 平等群生类。迷为七趣因。悠悠终莫觉。扰扰但随尘。赖我従凡质。何缘获法身。神通虽未具。作佛亦天真。 短歌寄端上人。 鹫峰深黄檗苦。一来知味便回去。去去不回顾。大地何曾有寸土。廓然胸臆寰宇宽。东涌西没胡为难。早言云往逍遥山。又闻已在袁城间。因思孤坐雪寒夜。松风瑟瑟添萧挤。端师端师听我言。玉钥在手须牢把。 寄人。 一二三四五。清平打鼓道吾舞。脚踏金船海月高。无根树下蹲龙虎。优钵罗花火里开。轩辕宝鉴埋粪土。为报眼川善女人。信受摩耶千佛母。 送和禅者南雄作丐。 见不见逢不逢。千里万里圆光中。左顾右眄华藏海。轻提重按开盲聋。此个妙穷不穷。是处园林落花红。乾坤造化有时节。莫比仁者无间风。忽释迦慢弥勒。彼既丈夫我亦尔。都来只在一毛头。也解分身千百亿。临机一一不思量。好笑时人识不识。 送清禅者石城丐〔清乃善画〕菩提数珠一百八。木标拄杖六七尺。 象王蹴踏润无边。达磨唯留履一只。至今天下重黄金。笑杀寒山与拾得。观音慈布袋憨。维摩问疾文殊堪。千奇万怪状无尽。皎然此理谁相谙。石城人物多贤善。仁者一到皆和南。有人问着新丰老。切忌承言落二三。 送生禅者袁州丐。 箭穿红日影。山鬼把住麒麟儿。窦八破布衫。海神捧出珊瑚枝。临济三关透不透。云门一字知不知。闲思昔日同参者。笑倒新丰老古锥。小释迦大禅佛。集云峰下有窠屈。相逢须辨是与非。莫顺人情刚负屈。鳖鼻蛇辽天鹘。遍问知音是底物。奇哉高步下层峦。好向前途恣轻忽。 送従禅者庐陵丐〔乃闽人石霜受业〕鼓山头上云成葢。石霜霜水清如镜。新丰洞里伸脚眠。眼开起来天地迥。 拍手呵呵笑不休。堂上老胡俗姓郑。庐陵米价高复低。兔角拄杖须亲携。 欲度门门一切境。当知密室烂如泥。 送长上人袁州丐。 集云峰下四藤条。谁复得逍遥。祝融峰顶万年松。天下名标。新丰五位拄杖头挑。横三竖四东西南北。偏中来正中去。遇贱即贵逢低且高。撞着三家村里老婆。掣断裙腰。十字街头醉翁子。扶起来与伊系丙。或是或非胡抄乱抄。休话祖师密意。莫问世俗尘劳。道人活计举措堪褒。咄。将此深心奉尘刹。诸子于同袍。海里须弥日月高。 送雅禅者石城丐。 鸡不鹐无功之食。水长船高。物归乎有道之心。泥多佛大。德山呵佛骂祖。曾遭岩头僧堂前领过。台山路上老婆。有个赵州不出门勘破。独有云门古锥。有口不妨道火。火本无火。承言者纷纷。自我不然也。非言道不通。非事理不果。理事通达人。利生无不可。既然也有却解临时建立。又不善逐旋包里。但可以直用好心。殊不知返遭恶祸。末法众生知恩者能有几个。雅禅者。为尔老婆葛藤。会么? 寄南康魏处士寄茶。 南康有个魏处士。生来心净开莲华。莲华妙心空无物。能为佛事如尘沙。 众生佛种不自发。莫不睹相生道芽。观音势至自可仰。文殊普贤人共夸。 岂惟慈善佛菩萨。不独忿怒恶那吒。有时人头及鬼面。有时虎豹诸龙蛇。 一一临时能变化。一一所应曾无差。当知皆承此个力。不知处士自知耶。 此也従来最灵物。当头一着输丹霞。谁言僧俗有南北。我道圣凡同一家。 音通不问识不识。逢人便寄赵州茶。助我日用作佛事。啜者唯嫌苦涩加。 苦也涩也益何尽。泥也水也兴无涯。人间万事即佛事。正者自正邪者邪。 因思昔日洞山老。问佛解道三斤麻。 寄吉州清平跨牛庵。 庵内不知庵外事。跨牛谁识乐生缘。或舒驴脚步荒草。又把佛手开人前。 头头应现头头别。元与跨者曾不偏。肥苗嫩稼触途秀。饱亦不餐牛可怜。 青烟万户太和邑。白雪一曲清平禅。客来欲辨牛毛色。唯见长老庵中眠。 世人有牛自可识。毛角分明头角全。跨行一一乘他力。莫问清平别有玄。 送净禅者丐南康逢人便出有理但伸。一锥一衷要见通人。三头两面任起情尘。道不属诤法何有因。心既无住道乃通津。南康教化平等为人。富亦不富贫元不贫。男之与女佛也天真。贤之与愚性也法身。孰为彼我谁为疏亲。一一明妙一一精神。临事活泼应机妙陈。不自觉悟逐乐因循。従头指出无使漂沦。海净禅者莫惮苦辛。 送言隆二禅者之南华礼六祖真曾闻菩提本无树。又云一花开五叶。是非有眼分不分。可使吾道生:晔。曹溪分派共入海。宝林人间翠相接。其中塔庙居真身。同往瞻礼不可辍。又闻彼既丈夫我亦尔。不应自当生退怯。又不见。古人已灵尚不重。况求诸祖解脱乎。大丈夫大丈夫。灵光扩赫阿谁无。当机大用脱知解。举措何曾涉道途。本非文字不属教。亦非禅道莫昧渠。明明一一离诸相。刚把迷头面糊。二禅者是不是。若是。不妨南去见老卢。 送十一禅者往诸方缘化身是光明宝幢。心是神通法藏。多虚不如少实。千语终归一当。 欲知教外别传。便是西来鄄样。神通利物昭昭。光明到处晃晃。 不属诸方语言。岂关森罗万象。大机大用天真。或是或非过量。 一得永绝攀缘。无法更堪比况。唯此一事真实。其余总是虚妄。 可使法界有情。同悟此心无上。十一禅者化行。雄雄法王大将。 后又添一人之万载缘化元是十一人。添子成十二。有利及无利。终不离行市。 木塔老婆禅。河阳新妇子。普化解风颠。我今故直指。 上高李居士求颂。 李翁李翁慧性自通。知身幻妄处世皆空。尊卑贵贱暂且相逢。共若朝露总如春红。倏忽变灭谁是我侬。唯心即佛灵妙难穷。长生不死人性皆同。明明日用不自信崇。悟无彼此迷有西东。李翁李翁夙植善功。一家蒙庇吉庆常隆。儿孙乐善斋心融融。正信清净诸佛法中。或赞或毁如盲如聋。一切魔恼自然销熔。道心坚固有始有终。 送照禅者。 々齖々涮涮人谓我恶。是是非非我谓人莫。不莫不作不恶不乐。法喜禅悦去粘解缚。黄龙家风佛手驴脚。后代儿孙须自开拓。大启三关末后一着。虽涉语言不在糟粕。皎洁灵源此彼何若。神通光明圆满大觉。切忌思量应病与药。 方禅人求师亲书偈送字要亲手书。偈不凭人作。彼此有如意。应病即与药。闹里何妨佛手开。拟议之前出驴脚。任是碧眼胡儿。也须路头迷却。不是特地要辨清浊。活滚滚明落落。本自天然何须自缚。还乡曲调和者稀。干木逢场但戏乐。 送诸郡丐者诸郡丐者道无此彼。直截根源更何拟议。性本一源用无有二。但尽凡情别无胜义。触目遇缘无非佛事。有利无利不离行市。干木随身逢场作戏。或逆或顺或非或是。一主一宾一坐一起。照用临时纵夺有以。临济儿孙衲僧巴鼻。教化众生成就根器。家家观音门门势至。儿女大小神通活计。通人不疑法王已矣。 送德禅者丐平江平江一派东流。穿过千门万户。佛法大意分明。自是时人不顾。 直到大海方休。浩浩无今无古。滔滔自有灵源。亦似参禅大悟。 若也心地洞然。正法眼藏发露。何妨运出家珍。所在观机救度。 明年是日归来。不尔却依位住。 南台和福严长老结夏今夏南岳南台。晚饭不通水泄。杉松空引寒风。田地莓苔不洁。又道禁足九旬。人人口中一舌。去夏腊人消尽。今后浑铸成铁。殊不知有佛有法。岂更解移凹就凸。败待置个葛衫。准备来年夏热。 送叶道人一叶落天下秋。夕阳西去水东流。黄河澄清圣人出。三千年事何悠悠。稀复稀少复少。使我虚生几回老。如今共喜居太平。何妨学佛闲访道。归去来归去来。老卢得不在黄梅。普光心印神通藏。日用分明眼自开。 送琪道者作丐衲僧门下纵夺临时。灵蛇在手猛虎当骑。有须便捋无尾莫追。放去防渴把住知饥。宾主易见隐显难思。禅家大道法眼慈悲。 送闲上人之黄龙觐老师闲闲。一片祥云别海山。卷舒出没自有信。岂问薄雾萦渔湾。闲闲。闲情意态西南还。黄龙久约待为雨。我今目送胡高攀。 和黄檗老和尚送李居士踏断秤槌两截分明。为君直说黄檗苦口。多嫌三冬何处无雪。难难。翻忆庞公与儿女。不婚不娉共头活。 送吉州曾居士昆季来従山下来。去従山下去。行也晓便行。住也晚便住。在路同弟兄。到家会儿女。莫嫌言语太寻常。最是为君省要处。省要处三四五。须弥孛跳迦叶舞。 寄福严谨上人时在南台白云笼高峰。明月照浅水。谁云与日同。方曰为知已。 北岭壤边人。南台石上子。救得老卢头。失却少林齿。 送一禅者袁州丐佛子之心丝毫不豹。无底篮子骊珠满泻。袁州城里任人着价。异日归来倒骑铁马。 送俨禅者吉州丐佛子之心大喜大舍。唤龟作鳖指鹿为马。偃溪水声庐陵米价。一一法门死蛇活把。 送庆禅者崇阳丐佛子之心无非利乐。众生界中应病与药。或呈佛手或出驴脚。我宗赫然莫错莫错。 送泰禅者丐米。 佛子之心能施惠泽。山前谷熟人间米白。十升一斗大翁二伯。但尽凡情钱不露陌。 送际修造佛子之心逢场作戏。遇缘即兴常可如意。佛殿三门观音势至。弹指乃成九峰山寺。 过义井庄猛才上人求颂古佛家风在。寻常已自知。不劳心力处。忽迸电光时。 既作韶阳客。当为师子儿。目前凡与圣。一一莫存伊。 又满庄主求颂智者能孤立。开花自有春。不为万法侣。肯作半途人。 快臆乾坤大。威光日月新。寻常抛掷里。谁识是天真。 寄饶守邹几圣此身秽恶聚。无他又不得。智者知是幻。饮食聊滋益。 中有净法身。精明妙谁识。君与我无差。一得即永得。 寄叶推官二首此心难是便忘机。况属衣冠富贵时。终日素餐甘自得。浮生虚幻许谁知。 能将悟意唯书偈。不把吟情更作诗。一种家居超俗类。西天摩诘亦如斯。 近想道弥着。前来所得深。虚通真法性。皎洁净名心。 王事何妨及。尘劳已不侵。妙灵居日用。谁古复谁今。 和宜春张簿见寄万类纷然居有为。一一天真本无住。岂是明公独妙明。我亦従中获灵悟。 情与无情及圣凡。解脱门开同一路。王也臣也自可知。此是如来亲付嘱。 卿上人礼师乞颂有僧近従庐山来。辄然问我求禅偈。我既临时解变通。人头鬼面超言义。 而况佛法无定机。宗门自有通人至。子应久历丛林师。潦倒所说是也不是。 张道人寂庵离念性虚明。居此常寂照。万象圆光中。清净同一妙。 开池养白莲。门当市井道。我无人事心。人事不相到。 寄塘浦张道人世俗尘劳今已彻。如净琉璃含宝月。炼磨不易到如今。宝月身心莫教别。 死生倏忽便到来。幻化身心若春雪。唯有道人明月心。日用廓然长皎洁。 靖安令程节推。一日游山。以诸堂寮旧名猥冗。各随事易之。揭为痛修精进廓然证宗性空实际不二了义法忍妙用和集云鹤。老拙乃一一颂之。又作通人偈。共十三首寄呈。 痛修圆满菩提道。痛修乃得成。理虽顿悟胜。事要渐除轻。 镜藉重磨莹。金须再炼精。劝令先自利。然后利群生。 精进六种波罗岸。先乘般若舟。自然无所住。何更有晨由。 勇猛能成佛。疏慵不到头。蒙君共着力。禅者总精修。 廓然每来常默坐。却洞廓然襟。广大乾坤量。包含日月心。 庞公虽去世。程老复知音。别听为霖雨。当期外护深。 证宗达佛心宗也。寸无差互时。相应存解行。瞻敬见师资。 琢玉当成器。磨莫问伊。西来诸祖令。一一总如斯。 性空佛及众生性。圆明体本同。见闻皆共有。取舍总非空。 在事能潜隐。当机解变通。谈禅并治俗。一一见全功。 实际妙湛总持际。光明觉性身。在家疑是客。别国却为亲。 渐诱终难信。高提复倍嗔。如今法末世。教我若为人。 不二平等观诸子。家门不二开。客程无是处。浪迹总归来。 法宝名如意。禅朋号善财。共游华藏界。寰宇一尘该。 了义迷头曾认影。了悟总成非。唯有道心在。更无禅病依。 静中闻水过。闲里见蜂飞。一一天真事。何人共所归。 法忍对境心常寂。灵源本不生。事随高下应。机逐浅深评。 剖判彰神用。观瞻洞觉明。无非法忍力。更莫外求声。 妙用神通并妙用。迎送及攀陪。更不假人教。自然随事来。 幻身同草木。净性出尘埃。多谢程居士。迷头总唤回。 和集法门元不二。所到便为家。圆顶啃檀树。方袍萏菡花。 六和仪有伴。四摄道无涯。岂独携禅者。俱登大宝车。 云鹤旦过晚应宿。山堂任去留。孤云能自在。只鹤更优游。 木标开青眼。袈裟伴白头。未明西祖意。萍迹谩悠悠。 寄通人通人何拣择。一一道无偏。拟欲分优劣。还应落葢缠。 心心同作佛。法法共谈禅。但尽常情也。东流水满川。 禅定轩十偈摄心名净戒。禅定号波罗。到岸仍留筏。行慈复度他。 悟怀生极乐。见性识弥陀。即此明轩下。菩提萨摩诃。 其二虽然迷悟别。平等一禅心。莫向云门觅。休従临济寻。 瑕销成白玉。矿尽得黄金。无比不思议。灵源最甚深。 其三本来同作佛。妄想共留连。此日不为道。何时能去缠。 便宜归宝所。休更认空拳。一一天真性。花开火里莲。 其四西来元不二。天下所传差。佛法无多子。门庭有几家。 主宾分兔马。棒喝辩龙蛇。学者宜详审。如今正可嗟。 其五诸祖传心印。何曾别有禅。宗乘迷有异。佛法悟无偏。 宝觉人人大。灵机事事圆。莫求奇特说。荒却自家田。 其六小乘不见性。心外别有禅。妄现涅槃乐。迷遭烦恼缠。 岂知潭底月。元在屋头天。更把古人语。将为奇特传。 其七神通游戏力。一一本无生。菩萨能亲证。如来更妙明。 声闻闻未信。缘觉觉犹惊。唯有大乘器。灵源发便清。 其八佛性天真事。谁言别有师。男儿弹指处。女子出禅时。 不费纤毫力。何曾动所思。众生总平等。日用自多疑。 其九学道先须明有悟。法王法印印无偏。拈来事事皆过量。把出心心总离缘。 由是众生颠倒解。不观诸祖上来传。莲花世界同游戏。主伴交参影像前。 其十龙象朝昏禅悦处。幽深难胜此轩窗。心为游戏神通藏。身是光明智照幢。 徇物高低虽有二。归源本末且无双。但能知见同真正。外道天魔稽首降。 大义寮大义无文字。谁云达磨传。此心元净妙。是法本明圆。 有据人人佛。无生念念禅。开单兼展钵。一一火中莲。 其二大义即为寮。包容起一朝。圣凡同寂灭。主伴共逍遥。 少语工夫大。多闻慧解饶。禅余游觉苑。朋友好相邀。 照轩本性本明妙。如何却妄缘。常光常寂照。净智净空圆。 举众皆平等。临机总见前。唯除不信者。教外岂虚传。 其二西来教外传。开悟却凭言。心是神通藏。身为智照轩。 法空平等座。善巧总持门。大义灵无尽。禅家各有源。 法会寮兰轩晚应清凉候。花苞吐国香。谢庭家世短。孔子教风长。 有德更谁并。无人亦自芳。兰轩禅者众。佛性戒冰霜。 其二无人亦自秀。况植梵王家。”僧众共白业。禅庭开素花。 对谈为法会。长养壅溪沙。正似修行者。常将戒定加。 春秋皆有兰复作偈以原之鹤白兼乌黑。心为造化元。二仪虽有象。一气本无言。 万物遂其性。四时归所存。秋花与春初。香每满兰轩。 寄荆南高司户五偈若把心无却。教谁辨主宾。不知妄想性。便是聪明人。 败要自觉了。顿忘能所亲。但观佛与祖。一一洞天真。 其二知见无生力。禅门已了心。不従达磨得。岂向释迦寻。 莫被无言溺。须妨有语沈。现成常现在。唯悟始知深。 其三小乘修小法。妄现寂寥禅。务静欣无念。嫌喧怖有缘。 不知佛世界。即是已心田。起坐明如日。众生共皎然。 其四学道多沙数。阿谁能自寻。二八禅悦性。千里月明心。 莹彻同僧俗。灵通共古今。莫将闲艺解。可惜枉埋沉。 其五男儿丈夫志。开凿自家田。莫逐云门语。休依临济禅。 人人元具足。法法本周圆。但作主中主。门门日月天。 和开福长老送强禅者七偈逆行顺行皆青春。或是或非不动神。往往总随声色转。回头又昧本来人。 一气才和万物春。不劳功力岂劳神。非言非句非文字。快活当机有主人。 多执平常梦里春。依他妄计自伤神。更传临济云门语。奇特商量愁杀人。 云门临济百花春。一一灵机总有神。到底不关言语事。错传错解误他人。 直截根源教外春,阿谁不圣不通神。虽然向道离伶舍。又作无心常醉人。 言句清新便谓春。平常为实用安神。希望成道不求悟。更把糟糠教授人。 悟来无物不为春。荆棘林中解养神。常与不常虚对实。临机提出总由人。 寄浮山岩中涣达二上人若是金毛那守窟。奋迅东西警群物。有时踞地吼一声。突然惊起辽天鹘。 所食不食雕之残。戏来还是弄活物。翻嗟疥狗一何痴。到处荒园咬枯骨。 送宣上人落落空门子。心空法亦空。肩横木标杖。南北与西东。 寄肩首座时在大愚高安滩上古禅关。吾祖曾开彻困颜。经几百年真迹在。长应留待子孙还。 和答筠守钱郎中圆相颂送住洞山未有难名。既形可措。圆满现前。群迷得路。 送荣上人往黄檗礼积翠庵老和尚了然逆顺皆方便。往往宗师昧者多。君欲决明心地印。鹫峰问取老禅和。 到日应须次第攀。入方境界妙堪观。重重无尽重重异。一一凭君仔细看。 和真首座施茶従苗辨地知音少。独有吾师鉴最灵。烹出异常还普施。几人于味得全醒。 留真首座名山灵迹遍优游。赏胜心应近已休。好住新丰古洞里。共扬佛事老春秋。 因事祖师心印铁牛机。直要当锋决是非。掣电未收轰霹雳。相逢谁是丈夫儿。 南台石头真堂南台石上?彭々子。今古何人道可齐。昔日住庵真斧在。夜来明月落前溪。 寄信上人时在般若台要行便行住便住。去住寻常与谁语。而今又在般若台。无钱取妻衣自补。 和香严和尚石磬乱山深处云藏久。不是知音辨也难。一日禅堂高豹着。时时响应万机寒。玎窳报晓会茶晨。直下无私唤起人。各各殷阖烹啜了。可怜幽韵又虚陈。 送道严沙弥南康丐步步登高鸟道玄。心心开发火中莲。沙弥品格沙门行。始解南康化有缘。 送则上人困鱼止擗鸟栖芦。空奋双拳大丈夫。一一尽従胸臆里。葢天葢地洒偌俸。 送全禅者广南作丐达磨遗下一只履。老卢把住诸祖衣。家家门前赫日月。太平不用将军威。 送文禅人之吉州丐自心随色摩尼宝。莫问庐陵米价高。更欲遍游华藏界。都归仁者一眉毛。 州全椒塔院鉴上人邀宿草庵未能直到觉元妙。且向途中息草庵。勿谓无心便休去。前三三有后三三。 庵内不知尘世事。此心能有几人全。黑龙山寺椒城外。路入青林隐翠烟。 和酬运判李大夫同乡同姓通玄土。应念群迷复现身。时向庵中开旧论。还随法界在微尘。 按行虽是江西漕。忡杖分明长者身。须信此心能自在。外官作论总非尘〔李公自言是长者之后〕又赠李运判公道生平为布施。况闻高洁到如今。利民利国何人识。元是仁慈古佛心。 竹炬点来明有尽。智灯然去照无穷。故知般若灵光妙。行处辉华到处通。 和泐潭乾长老见寄泐潭乾老真净翁。白头彼此雪霜蒙。道人不必重相见。千里长同月下风。 长爱末山尘世外。老来无用更深藏。人间是事只如此。岩穴谁同一炷香。 答新昌簿求圆通颂何妨识取主人公。妙性虽空用不空。王事更繁皆自了。未闻裴楷独清通。 送昭禅者马驹踏处水云深。问道无非特访寻。别我又投三祖去。取鱼不在一清浔。 和杨川秀才见别诗句清新已出尘。西来祖道更能亲。虽然头戴乌纱帽。心是莲花社里人。 龙湫参天四面碧崔毽。中有龙湫偃石堆。往往山前为雨雹。正应従此起风雷。 别江西漕王正言涤尽尘劳破尽疑。廓然还得本心时。荒田不拣拈来草。生杀临风自在施。 和人岁旦剃发内惊雪满刀。年华须信不相饶。逃生脱死勤为佛。莫谓明朝与后朝。 送华禅者此心本是法中王。南北东西岂有方。若遇风云轰霹雳。任教群雁不成行。 奇程承事老也须知不老身。同行同坐有精神。虽然无相无容貌。能为群生作主人。 筠洪中路。有驿名大通。其傍精舍曰竹下。因投宿题之。 有寺路傍名竹下。去洪一驿大通前。偶来投宿满窗月。伴我寥寥永夜禅。 送晓化主滕王阁上江山胜。洪井城中万事闲。祖意西来本清净。不须更要离人间。 仙游观愚溪阁济用古今流不尽。阁中谁是不言人。此心若似愚溪水。天下悠悠总任真。 观彭学士。会黄檗老宿觉林院颂。遂乃咏之。 性觉莹无垢。廓然圆满心。发生功若地。长养行如林。 居士従元大。禅师复本深。相逢一家内。僧俗出殊钦。 雪朝升座。僧问:“雪上晨由事若何?”师云:“片片色无别。” 高僧因雪问,长老令当行。片片色无别。纷纷性共明。 一阳曾告报。万物待生成。不独资禅悦。临机要尽情。 吊黄龙和尚塔示灭师何速。空遗塔此中。僧闲四海巢。谁复九年风。 鸟外千峰绕。人间一径通。寥寥朝与暮。唯有白云同。 新荷示徒浊泥终不染。况在梵宫生。洁性一池碧。幽香满座清。 团团初映水。短短渐分茎。更待莲花出。禅心妙可明。 投老庵示众九峰山色里。拙者草庵深。投老遂疏懒。问禅徒访寻。 欲知诸祖道。不越众人心。彼此同成佛。聊为直指吟。 题清居柏树昔人曾指出。今古道传馨。祖意凭君悟。禅心使我惺。 故知非俗物。还长在僧庭。凡木几回老。高标依旧青。 呈筠守徐朝议辞有峰命二首舍家従学道。无用乐天真。岂谓至愚者。仍惭老病身。 不堪为度世。止合作闲人。乞放归山去。阉然老百春。 六十四年期。归闲已是迟。一身终有限。万事毕无时。 学道当求静。为僧亦合宜。蜀江贤太守。外护却应知。 张文结再任洪州洪都王者府。复镇见君臣。不责辞南越。唯佳奉老亲。 江山千里旧。宾主一时新。曾对谈禅客。惭非下榻人。 大宁山堂禅家能自静。住处是深山。门外事虽扰。座中人亦闲。渔歌闻别浦。雁阵下前湾。即此非他物。何妨洪府间。 散珠亭一一分龙口。当轩号散珠。若教收拾得。却恐久长无。 合浦圆相似。隋庭夜不殊。岂惟能善利。万物有工夫。 拟王元泽题凤凰台凤去台长在。园林别屿连。因伤故国事。愿学老卢禅。 净练澄江地。余霞散绮天。六朝人不见。极目旧山川。 寄西庵法眼安师不闻庵外事。此意有谁知。林壑路穷处。世途心尽时。 钟声来旧寺。月色下新池。却笑承风者。区区老若为。 寂轩本来心自寂。不必更论禅。我欲辞多事。谁来共少缘。 万杉青霭里。五老碧峰边。第一幽藏处。庐山小洞天。 留题天水居士静宴阁收心安养处。静不在山中。冬暖一炉火。夏凉三面风。 遣时缘既薄。乐道意何穷。莫问人间事。劳生总是空。 洞山讷庵寂寂坐无语。何人知此心。别传来自昔。密付到如今。 胡氏田园上。雷家洞府深。高僧庵舍在。谁为讷相寻。 留题东轩佛子异行藏。开轩亦有方。故因迎夜月。仍得待朝阳。 群木烟初暖。幽兰花正芳。坐来禅性澹。蜂蝶自轻狂。 寄香城顺禅师灵观抛头后。名山护有神。道场千古旧。法席几翻新。 废去何由物。兴来故在人。况师先达者。不与众同尘。 七十六七八。时来又共新。青烟池上柳。白发镜中人。 但逐年华转。焉知佛性真。寄言程老子。有酒且歌春。 答靖安黄尉问疾二首书来蒙慰问。外护力何偏。槌鼓会云侣。焚香开雪曙。 满池莲出水。迥汉月生天。又似新裁锦。文章少比肩。 老病连绵发。宁忘苦恼萦。百骸虽朽败。一物却精明。 古屋纵倾倒。闲心亦坦平。但知行大道。懒更问前程。 宿彬上人房人事少相干。亦由居处遍。不随流过日。常得自安禅。 野色郊源接。鸡声市井连。此身仍老矣。风暖杏花天。 退洞山上毛大夫名山不到处。闲欲遍追寻。拟把新丰月。将还悟本心。 禅门无着性。仙府有知音。〔筠阳乃李八伯昔隐之地也〕闻说寒岩在。天台第一深。 游东鼓寺东鼓与西鼓。开先瀑布前。庐山围不匝。势更近南边。 游景福访省长老人生倏忽间。春色又东还。方丈新宗匠。禅门旧竹间。 岭云飞片片。溪水泻潺潺。总是天真物。高僧心共闲。 寄绩溪苏子由达人居处乐。谁谓绩溪荒。但得云山在。后教尘世忙。 文章三父子。德行二贤良。却恐新天子。无容老石房。 苏子由辟东轩有颜子陋巷之说因而寄之。 才淹居亦弊。道在不为贫。未挤傅岩雨。且蒙颜巷尘。 旷怀随处乐。大器任天真。半夜东轩月。劳生属几人。 访宝云长老相见呵呵笑。园林落叶多。青松色尚在。仁者道如何。 世态期朝暮。风光逐绮罗。居山禅寂子。无术我频过。 经宣梵院延亭积善一方人。延祥日益新。共当千百载。长若二三春。 座客心心静。环澄物物真。院颁宣梵号。天子福黎民。 寄无为居士世俗事无尽。养高心自闲。蔬园通绿野。林坞带青山。 丹胺慵添火。云庵懒着关。别应修有术。七十见朱颜。 快亭门径松杉老。悠悠日月闲。法王真境界。禅者旧家山。 祖意传来久。人情自别攀。如何快我臆。满座水声还。 清凉轩夏间逃暑处。轩户对岩阿。溪水漱无尽。竹风来更多。 百骸烦既谢。诸祖意如何?坐久闻鱼戏。时时动渌波。 师在双岭。清旦维那问讯。乃曰寂寞。师曰:“寂寞僧家事。”遂成其偈。 迥然生计别。趣向少知音。寂寞僧家事。儇骋世俗心。 长遭儿女累。莫厌水云深。但乐西来意。尘劳久自沉。 途中逢建州三秀才桃红兼柳绿。天地雨初澄。琴剑三才子。瓶盂一老僧。 文章投北阙。道业继南能。邂逅征途上。生平识未曾。 送周道士归去灵溪观。匡庐碧深。涧松多偃葢。岩溜尽鸣琴。 不死徒餐药。长生可练心。他年如有道。飞巢一相寻。 送张判游开先步入青松里。迢迢一径通。渐分华藏界。深隐法王宫。 道与神仙别。人非世俗同。欲知西祖意。庭柏老春风。 谢新昌权宰见访。 秋试举人回。峨峨将相材。过桥分路处。勒马入山来。 邑佐闲空望。林僧静可陪。何当布霖雨。天下活枯了。 送然上人化导。 曾听新丰曲。澄头雨滴声。还吹无孔笛。用度有缘生。 欲破他迷暗。当开已悟明。春风活万物。天道美何评。 清公默庵久息游方念。庵居道可亲。依依虽有主。寂寂似无人。 池里莲従老。门前事自新。此心谁会得。庭柏对长春。 留题肩公寂照轩幽轩名寂照。四海坐中闲。景物有迁色。主人无异颜。 野泉澄槛外。香霭起澄间。凉夜谁相问。寥寥月满山。 送人之南岳境幽南岳寺。一一碧岩分。远近松相接。高低钟共闻。 灵禽时奏乐。香石日笼云。想到经行处。昭然趣不群。 雷秀才显阁静彪南池上。群芳益我曹。兰仍沾雨露。松下隐蓬蒿。 环坐山川秀。开怀意气豪。为儒斯有业。何虑桂枝高。 上蓝清凉轩观机唯说法。一听一清凉。欲尽众生病。当开甘露场。 幽深方丈后。掩映府门傍。有问西来意。城头角韵长。 游桃源赠刘君实宛若神仙府。疑无世俗风。人家山色里。门径水声中。 柳绵共垂绿。桃花相映红。烟光正和暖。游乐意何穷。 与道士话长生悠悠人共老。谁复解追寻。岂信长生道。分明不灭心。 魂飞瑶阙远。梦役海山深。语此迷方者。无劳竞寸阴。 书道士壁仙学迷多说。当依柱史评。无心归大道。有得失长生。 物我同真宰。亲疏岂可名。良哉众妙本。一一在忘情。 留赠香城淳长老帘卷西山色。禅心共月华。香城深处寺。灵观上人家。 绝顶坛犹在。盈头乳已赊。而今淳道者。经诵白莲华。 题矮鸡冠洁白异众卉。阶前莎草齐。晓来和露看。只欠一声啼。 再游永固院悠悠尘世外。居者少关心。是事有迁谢。斯门无古今。 乾坤同永久。山水共幽深。我愧重来此。诸方懒去寻。 净头端上人求洗涤之说因而成偈段食共滋养。皆名有漏身。焉知大小事。不昧往来人。 历历随闻见。惺惺应屈伸。变通元自在。鉴照本天真。 由逐江湖客。耻为尧舜臣。所依投旅舍。妄计困风尘。 病故嫌王膳。饥仍预国民。既能分皂白。须解别疏亲。 朽宅伶蛇会。浮泡屎尿陈。何妨观秽恶。却要灭贪瞋。 除垢超凡果。谈空入圣因。迦文教虽旧。释子道应新。 革屣排朱户。禅衣豹绿筠。摄心彰戒定。弹指觉坑神。 吐唾防涂壁。抛筹怕动邻。为僧当异俗。学佛便行仁。 伏忍冤憎尽。兴悲鸟兽驯。汲汤宜让伴。盥手忌淋垠。 受用生惭愧。供承识苦辛。阶砖同镜面。瓦宇若鱼鳞。 狼籍欣欢少。光明赞叹频。桶盆还次第。灰土最精淳。 塞鼻奢红枣。迎宾炽绛唇。去骄终远害。习慢必遭哈。 匾器易盈满。旷怀忘贱贫。沙门修慧命。菩萨振慈纶。 总具如莲性。谁偏可意珍。莫迷臭皮袋。苦海枉沉沦。 石笕二十韵。 带月眠霜磨复琢。南康匠者好规模。引回鹿野灵源水。泻入梵宫香积厨。宜作奇祥当圣代。永为盛事在元符。〔年号〕依依数里松萝下。往往诸方佛刹无。左摺右盘何缭绕。高来低去更萦纡。屈伸宛若苍锅活。裁剪分明碧玉俱。解逐方圆称上善。能随甜苦任殊途。既成蔬饭鸣椎。还奉林僧洗钵盂。及物泠冷离洞府。宛湍瑟瑟近帘隅。禅堂客喜滋茶味。祖席人传美画图。澄湛池塘荣菡萏。清凉肺腑饮偌俸。调和口腹功非小。荡涤尘埃德不孤。遐迩溪山同掩映。朝昏鸟兽共欢呼。屯云坳里龙抬首。贮雪岩前虎踞躯。夹道[C093]杉根渐着。傍垠种竹叶微庇。桥横深涧优游也。亭起危峦悦望乎。佛手开时惭潦倒。马蹄踏处疏愚。贤将世子勤其力。则与清师忘所劬。〔清则贤世四十人共成笕事〕千载石门凭沃润。万家檀越赖沾濡。辄将长句伽陀赞。谁谓江河壮帝都。 题双岭昙显法师影堂雨花台下真身在。便是梁朝显法师。南岳早传思大道。北齐曾挫陆修词。 沙门既悟神通妙。道士休夸咒术奇。举一无人能举二。至今佛日圣明时。 秋夜宿景德院荷满秋塘菊满篱。凄凉轩槛冷风吹。西来祖意堪任处。方丈禅心正寂时。 岸住何妨停棹子。车行须是打牛儿。通人闻说呵呵笑。带水拖泥老古锥。 和积翠庵老和尚送李二十归袁州深入灵山罢问禅。还家林径步苔钱。悟怀此去须知幸。付偈谁来得有缘。 隐俗但忘憎爱见。同尘宁畏是非迁。时时好味庵中旨。若遇如君始可传。 和扬川秀才同是浮泡幻化身。鬓边白发但惊春。坠星湾里曾分旧。卷呗山中又话新。 君把诗篇多适性。我将佛法独怡神。虽然禅悦吟情别。得意逍遥总要津。 谢毛大夫见留山野欣逢太守贤。故伸鄙臆下云巅。莫嫌苦死辞幽隐。却为劳生属晚年。 多病况惭非道德。疏慵虚占好林泉。片云飘逸情无限。不用羁留重爱怜。 次韵郡锦李朝散留题洞山凌空叠翠岚光里。一簇楼台释子宫。谁谓道场无事到。自须莲社有缘通。 曾迎彩旆长松下。得奉冰颜累日同。従此承恩何以报。悠悠心在白云中。 悟本道场三百载。至今香火盛玄关。未游长谓于人外。及到分明在世间。 境属化风林壑静。僧依胜迹巢瓶闲。讼庭无事民情乐。洞寺何妨一再还。 寄苏子由遍因访祖参禅后。拙直寻常见爱稀。有道却従人事得。无心应与世情违。 时光易变谁惊老。真趣难穷自觉微。尤荷多才深此意。儇骋声里共忘机。 与会胜禅老。同坐夏琅琊。至秋作偈相别。以叙一时之事。 凉秋时节诸禅子。去去杨朱路任差。到处有山容驻巢。何方无寺不为家。 万缘脱去轻浮世。一性常来看落花。我亦与师虽老大。更寻幽隐过年华。 送祥长老住云门曾学云门自在禅。而今归去岂无缘。南山下雨机虽妙。北斗藏身语更玄。 衣到老卢长把住。法従少室广流传。诸方彼此休分别。唯佛功深见处圆。 退居彭判官以诗见留次韵奉答胜刹当年偶重栖。老来犹占自知非。欲凭别选僧中德。可使重拈石上衣。 法付王臣千古振。道期高下一心归。何妨免我羁留事。闲为君通佛祖机。 和饶守周开祖见赠休话东西北与南。群生佛性妙相参。诗书未必无夫子。道德何妨有老聃。 不二灵源谁共觉。以三真教自殊探。山间老也为遗物。多谢通人顾草庵。 写怀寄五峰长老。 此寄欲抛抛未得。长思来伴老嵩丘。道因无念殊途会。人到有年诸事休。 闲径草深方禁足。碧林蝉叫又惊秋。世情追逐何时尽。览镜那堪更白头。 送西安丐者禅性天真莲出水。等慈及物别岩阿。供投野老门门到。饭谒林僧寺寺过。 独木溪桥人户少。孤村草店路头多。风寒日晚宿归处。犹隔畲园五里坡。 别洪师张左司归泐潭自笑年来七十三。碎盂又汲石门潭。偶迎府师一时意。抛却云山几处庵。 大道也知无固必。通人应亦重相谙。翻思恩德何由报。潦倒扶持强指南。 寄洪师张天觉云赖德风轻举力。飘然又寄宝山中。龙蛇每用春雷觉。草木时将法雨蒙。 马祖妙心传不尽。泐潭灵派泻无穷。回头为报张居士。岂独今生外护功。闻说当年蛇虎穴。法王居后杳无晨。庭幽寂寂深深处。山好千千万万重。 张氏腴田围大岭。马师灵塔萤长松。胜游轮却君先到。还属南昌一化封。 楞严偈寄抚守许朝散十卷楞严万行林。法门开辟备机深。八还四就且除矿。三渐七征犹炼金。 见见见时当见性。闻闻闻处要闻心。使君为物延僧讲。付嘱无忘佛正音。 留题佚老庵。 劳生唯有僧无事。若悟真乘老更闲。三径园林禅性在。一庵风月道心还。 傍栏碧涧长来水。隔岸青岑不买山。却顾群情尘土里。名牵利役自忘艰。 送僧游南岳住亦无求去亦闲。飘然到处是家山。偶栖龙羞重岩寺。又忆融峰绝顶关。 禅性谁同秋月皎。吟情自得古风还。平生聚散三回也。知向何时更会颜。 送黄州丐者东西南北齐安道。舜日高高照不偏。千里江山称佛国。万家香火祝尧天。 麻城长者思闻道。柏子真身尚坐禅。机但大悲平等化。无人无我智为先。 和仙上人秋夜对月。 香残火冷漏将沉。孤坐寥寥对碧岑。万井共当门有月。几人同在道无心。 风传乔木时时雨。泉泻幽岩夜夜琴。为报参玄诸子道。西来消息好追寻。 ○大丞相请疏(观文殿大学士司空上柱国荆国公王安石) 伏以。肇置仁祠。永延睿筭。归诚善导。开迹胜缘文公长老。独受正传。历排戏论。求心之所祈向。发趣之所归宗。俯惟慈哀晚徇勤企谨疏。 元丰八年三月日。 ○判府左丞请疏(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魏郡开国侯王安礼) 伏以施绿野之林园,蔚然华构;立青莲之场地,宠以嘉名。申祝寿祺,推明美报,必资达识,为觉迷情。文公长老夙悟真乘,久临清众。若心数法,非外假于虚名;由闻思修,可内观于实相。举扬密义,和会胜缘。谨疏。 元丰八年三月日。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语录序(眉山苏辙述) 水流于地。发为草木。咸酸甘苦皆水也。火传于薪。化为饮食。饭饼羹唆皆火也。心藏于人。见于百骸。视听言动皆心也。古之达人。推而通之。大而天地山河。细而秋毫微尘。此心无所不在。无所不见。是以小中见大。大中见小。一为千万。千万为一。皆心尔法然。而非有所造也。故其指心法以示人也。有以光明相好化人。有以饮食卧具衣服。有以园林台观虚空。有以寂默无说无示。葢事无非法者。然有闻思修法门。众生由之以入。如大衢路既径且易。自达磨西来。诸祖相承。皆因言以晓人。心地既明。出语皆法。譬如古木生气。调达华叶无数。颠倒向背。郴纤长短。无一不可。譬如大海。湿性融溢。随风舒卷。波涛流转。充遍洲浦无一不到。观者眩耀。莫测其故。然至于循流返源。识其终始。可以拊手而笑。有禅师文公。幼治儒业。弱冠出家求道。得法于黄龙南公。说法于高安诸山。晚居洞山。实继悟本。辩博无碍。徒众自达而至。元丰三年。辙以罪来南。一见如旧相识。既而其徒以语录相示。读之纵横放肆。为之茫然自失。葢余虽不能诘。然知其为证正法眼藏。得游戏三昧者也。故题其篇首。 ○宝峰云庵真净禅师语录后序(鄱阳任轩程衮述) 真净文老。以华严海藏无量珍奇。放大光明照四天下。高安闹处妙应化城。赫日现时最初一句。新丰古洞悟本家风。路迳依然七凹八凸。开山建业宰辅檀那。再拊清音天然气格。斩蛇机峻祖令重行。鹘眼龙睛亦遭禀。石门壁立宴坐宝山。云隐西堂潭澄秋月。绪余珠雾流落人间。衲子允平贯穿收拾。揭为标鉴豹向丛林。自性天真。此味元无差别。百千三昧。诸方各任招提。崇宁改元季春望日靖安日舒轩序。 ○滁州琅琊山(慧)觉和尚语录(参学门人元聚集) 示众云:“主宾互换坐断乾坤。料简双施谁人举目。释迦圣主示灭双林。达磨大师真归熊耳。琅邪门下还有具眼衲僧真正道流么?若无。应病与药。诊候临时。” 示众云:“汝等诸人在我这里过夏。与你点出五般病。一不得向万里无寸草处去。二不得孤峰独宿。三不得张弓架箭。四不得物外安身。五不得滞于生杀。何故。一处有滞。自救难为。五处若通。方名导师。汝等诸人。若到诸方。遇明眼作家。与我通个消息。贵得祖风不坠。若是常従。即须寝息。何故。裸形国内夸服饰。想君太杀不知时。” 师上堂。有僧出打一圆相。师便打云:“道道。”僧云:“不道不道。”师又打僧云:“三世诸佛不出于此。”师又打。乃云:“大众。教中道。以手指比丘犯波逸提。山僧今日。入地狱如箭射。” 师一日上堂:“举汾阳先师道。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据坐。但有来者即便咬煞。作何方便入得汾阳门。得见汾阳人?琅邪者里也有些子。琅邪有据坐师子。若有来者即自丧身失命。作何方便入得琅邪门。得见琅邪人?此两转语。汝等诸人。还点检得出也无。若点检得出。方名择法眼。若不如是。且无安身立命处。”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云:“彼我无差。色心不二。”遂拈拄杖云:“你若唤作拄杖子。有眼如盲。若不唤作拄杖子。还同避溺而投火。你若脱体会去。但知唤作拄杖子。”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举释尊道。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遂拈拄杖云:“山僧唤者个作拄杖子。阿那个是相?”良久云:“向下文长。付在来日。”以拄杖卓一下。”便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云:“山僧有时一棒。诸佛降生。有时一棒。转大法轮。有时一棒。入般涅槃。你且道诸佛降生转大法轮入般涅槃。相去多少?”良久云:“莫谤如来正法轮。珍重。” 小参,有僧问:“放过一着满目光生。把断要津万木凋弊。学人上来。请师垂示。”师云:“老僧退后。”学云:“放过总由和尚去也。”师云:“庠黎进前三步。”学云:“不入虎口,争见虎牙。”师云:“十字路头望空启告。”又僧问:“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时如何?”师云:“本分作家。”学人便喝。师云:“老僧失利。”学云:“恰是。”师乃呵呵大笑。 师乃举先梁山云:“南来者与三十棒。北来者与三十棒。然虽如是。不当宗乘。”师云:“梁山好一片真金。将作顽铁卖却。琅邪即不然。南来者与三十棒。北来者与三十棒。従教天下衲僧贬驳。珍重。” 上堂云:“夫学般若菩萨。须得智观现前。方有少分相应。所以先圣道。当观过去。犹梦故不可得。当观未来。犹电故不可定。当观现在。犹云故小佛而有。且道学般若菩萨。当如何观。不用思量。低头难得。”卓拄杖便下座。 师因巡寮次。举布袋和尚凡在市廛中。以破纸裹一片乾粪。见人便相呈云:“兜率陀天底。兜率陀天底。”遂令学众下语。竟有云云。师末后下语云:“慈氏菩萨。”又举。布袋和尚凡见人。以手背上便拍一下。人才回首。云:“与我一文钱。”遂令学徒下语。师末后云:“但抛一文钱与伊。” 上堂。举汾阳先师云:“夫学般若菩萨。须参活句。莫参死句。如今人便道。函葢乾坤是活句。截断众流是死句。漝么会。莫辜负他汾阳也无。众中有一般禅客。商量道。如何是活句。今日好天晴。如何是死句。万里崖州。若漝么会。学到驴年也即是死句。山僧与你一时注破了也。作么生是活句?”遂卓拄杖。便下座。 上堂云:“夫参学之人。直须真慧现前鉴照无差。不见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才有异见名为异道。所以异道有二种见。因缘自然。以斯为执故。乃成于异。所谓因而无始。缘而无终。又先圣道。诸法不自生。亦不従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说无生。山僧虽然与么道。你且不得与么会。若与么会。入地狱如箭射。珍重。” 上堂。举僧问马大师:“如何是佛?”大师云:“即心是佛。”“如何是道?”云:“无心是道。”云:“佛与道相去多少?”大师云:“佛如展手。道似握拳。”师云:“古人方便即不可。山僧者里也有些子。若无人买。山僧自卖自买去也。如何是佛。岩前多瑞草。如何是道。涧下足灵苗。佛与道相去多少。数片白云笼古寺。一条渌水绕青山。珍重。” 师因小参,僧问:“言前荐得辜负平生。句下承当又成狂见。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云:“横挑日月竖括乾坤。”僧云:“真学人师。”师云:“本分衲僧。”其僧便喝。师嘿坐。僧云:“了。”师笑云:“不能打得你。”师乃举。僧问汾阳先师:“切急相投时如何?”汾阳云:“水中抱锾子。”又问:“急切相投时如何?”汾阳云:“裸形见阿难。”师云:“有一转语。截断天下人舌头。有一转语。能开人眼目。你若拣得出。与你一条拄杖。”掷下拄杖。便下座。 上堂。举三圣老人去参德山。才相见便展坐具。德山云:“不用展不用展。者里无残羹馊饭。”三圣云:“设有。向什么处着?”德山不语。三圣将取坐具参堂去。众中商量极有云云:“不见道。若无殂布作。争得见韩光。珍重。” 上堂云:“诸仁者未出僧堂时。圣僧已相为了也。未到佛殿上。重说偈言。来至法堂上。三通鼓罢。一炷香焚。便好散去。何故。不见安养国中水鸟树林悉皆念佛。知足天上树相撑触演说苦空。山僧与么道。为是压良为贱。为当是据理而论。若不甘者。但请对众出来。山僧与你证据。若也无去。柴衣意笠従偏侧。收取丝纶归去来。珍重。” 上堂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恰好吃棒。你且道过在什么处?”良久云:“不是僧繇手。徒说会丹青。”以拄杖卓一下。便下座。 上堂云:“与么来者。上间安排。不与么来者。下间挂搭。向上人来。独自报报暗渡江。更有一人向什么处着?”良久云:“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工程得便休。珍重。”升座。僧问:“承师有言。与么来者上间安排。不与么来者下间挂搭。总不与么来者又作么生?”师云:“今日遇着衲僧。”其僧便喝。师云:“厨前吃饭。”师乃云:“先圣道。明暗交谢寒暑迭迁。有物流动人之常情。又放光云:法无去来。无动转故。若然者。旋岚偃岳日月历天。江河竞注野马飘鼓而无流动。若如是谛观。且道条然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石火夜烧山。大地齐合掌。珍重。” 上堂。举祖师道。“真性心地藏。无头亦无尾。应缘而利物。方便呼为智。”师云:“既是方便呼为智。且道毕竟唤作什么?”良久云:“任従沧海变。终不与君通。珍重。” 上堂云:“世尊三昧迦叶不知。迦叶三昧阿难不知。阿难三昧商那和修不知。吾有三昧。汝亦不知。”师云:“为什么不知。不是不知。理合如斯。若人会得。南北东西。若不如是。更拟何之。”卓拄杖一下。 上堂云:“你等诸人。但自随缘饮啄。任性浮沉。在圣而不增。处凡而非减。若能如是。方乃皇风荡荡。触处闲闲。”乃云:“道也太煞道了。更须子细始得。珍重。” 上堂:“举先圣云:“若也广寻文义。犹如镜里求形。更乃息念观空。喻似日中逃影。诸禅德。不涉二途作么生道?”良久云:“看看。便是春风至冰释。鱼行鸟乱飞。珍重。” 上堂。举汾阳先师颂云:“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旨忘言道易亲。一句分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师乃喝一喝云:“是第几玄?”良久云:“你也没量罪过。我也没量罪过。卓拄杖。”便下座。 上堂云:“君臣道合。犹是法身边事。君不见君。臣不见臣。犹是法身向上事。向上向下转使心地不安。且作么生是法身?”良久云:“任是僧繇手。难画志公真。珍重。” 上堂云:“若论此事。说什么龙树马鸣提婆锾子。辩似悬河智如流水。莫能知之。摩竭掩室。众手难淘。净名默然。如何即是。百丈卷哺。诸方云云。祖师面壁。丛林浩浩。到者里若辨得出。山僧与你一条拄杖。若辨不出。山僧有通方句。且道作么生是通方句?”良久云:“手携只履西天去。珍重。” 上堂。举:“先圣道。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师云:“好个颂。却成两橛。若有人点检得出。许你具一只眼。珍重。” 上堂云:“若欲求佛。即心是佛。若欲求道。无心是道。无心故非法而不生。即心故历劫而常坚。若然者。法法无差。心心不断。所以古德道。君但随缘得似风。飞砂走石不乖空。但于事上通无事。见色闻声不用聋。珍重。” 上堂云:“春风飒飒古佛嘉猷。渌水潺潺道人活计。若与么会。贬向崖州。本色衲僧如何理论?”良久云:“果闻猿叫断肠声。珍重。” 上堂。举世尊云:“一切众生。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且问诸仁者。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舌知味。在手执捉。在足运奔。亦不唤作众生。亦不唤作佛性。你且道唤作什么?”良久云:“香严含悲接拄杖。仰山扑破沩山镜。珍重。” 上堂云:“承言须会宗。勿自立规矩。若人下得通方句。我当刎颈而谢之。珍重。” 上堂。举雪峰云:“若论此事。如一面镜相似。胡来胡现。汉来汉现。”有僧云:“忽遇明镜来时如何?”雪峰云:“胡汉但隐。”师云:“不见道。验人端的处。下口即知音。珍重。” 上堂云:“山僧因看《华严金师子章》第九由心回转善成门,又释云:‘如一尺之镜纳重重之影像。’若然者,道有也得,道无也得,道非亦得,道是亦得。虽然如是,更须知有拄杖头上一窍。若也不会,拄杖子穿灯笼入佛殿,撞着释迦,磕倒弥勒,露柱拊掌呵呵大笑。你且道笑个什么?”以拄杖卓一下。便下座。 上堂。举:“先德道。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却被如来苦呵责。数他珍宝有何益。且问诸人。作么生是自家珍宝。若也不会。拄杖子叫屈去也。”卓一下:“珍重。” 上堂云:“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渌水涧中流不住。白云片片岭头飞。珍重。” 上堂云:“先德道。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片云生晚谷。孤鹤下遥天。岸柳含烟绿。溪花带雨鲜。谁人知此意。令我忆南泉。”师云:“你且道南泉意作么生?”良久云:“两眼已随青合。双眉犹带野花颦。珍重。” 上堂。举傅大士云:“未有无心境。曾无无境心。境忘心自灭。心灭境无侵。”师遂拈起拄杖云:“山僧唤者个作拄杖子。你等诸人。唤什么作境。你若道得。山僧有通方句。若道不得。与你七百钱。珍重。” 上堂云:“若论此事。直饶辩似悬河智如流水。且与那事没交涉。昔有僧问风穴大师。如何是道。大师云:五凤楼前。如何是道中人。大师云:问取城隍使。道与道中人相去多少?大师云:月似罗中镜。星如雾里灯。”师云:“众中商量。极有云云。山僧今日与你颂出。月似罗中镜。星如雾里灯。满堂清净众。尽是坐禅僧。珍重。” 上堂云:“如释尊言。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师遂拈起拄杖云:“山僧唤者个作拄杖子。何者是法相?”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山僧常向诸人道。拟心即差。动念即错。不拟不错。一任你诸人贬剥。你且道贬剥什么处?”良久云:“想君不是金牙作。争解弯弓射尉迟。” 上堂。举僧问曹山:“雪覆千山。为什么孤峰独露?”曹山云:“须知有异中异。”进云:“如何是异中异?”曹山云:“不覆千山顶。”师云:“曹山慈悲浓厚。接引群生。要会即不可。山僧者里不然。如何是异中异。片片梅花飞落地。珍重。” 上堂。拈起拄杖云:“山僧有时一棒。作个幔天网。打俊鹰俊鹞。有时一棒。作个布丝网。捞虾蚬。有时一棒。作金毛师子。有时一棒。作虾蟆蚯蚓。山僧打你诸人。一棒。且作么生商量。你若缁素得出。不妨拄杖头上眼开照四天下。若也未然。従教立在古屏畔。待使丹青入画图。珍重。” 上堂。举:“鲁祖凡见僧来。便面壁而坐。众中商量。极有多般。梁山受业先师。曾有一颂。鲁祖三昧最省力。才见僧来便面壁。若是同心达道者。不在扬眉便相悉。山僧即不然。祖师面壁播诸方。无限禅人谩度量。无事晚来江上立。数株寒柏倚斜阳。珍重。” 师举:行脚时在众中。与一尊宿谈论次。因举僧问长沙和尚。南泉迁化向什么处去。长沙云:“东家作驴。西家作马。”僧云:“毕竟如何?”长沙云:“要骑即骑。要下即下。”其尊宿遂问师云:“莫是对他语否?”师云:“无。”“莫是成他问否?”师云:“无。”“莫是点他语否?”师云:“无。”“毕竟如何?”师云:“磬声断后不许易价。”因成一颂示众云:“要骑即骑。要下即下。磬声断后。不许易价。” 师上堂。拈起拄杖示众云:“先佛世尊道。观法性空是无上智。山僧唤者个作拄杖子。汝诸人作么生观。有智不假年高。无智徒劳百岁。”卓拄杖下座。 上堂。示众云:“古人道。有时先照。后用。有时先用后照。有时照用同时。有时照用不同时。若也先照后用。露师子之爪牙。若也先用后照。纵象王之威猛。若也照用同时。如龙得水致雨腾云。若也照用不同时。提奖娇儿拊怜爱子。诸仁者。此古德建立法门。为合如是不合如是。若合如是。似纪信登九龙之辇。不合如是。若项羽失千里乌蕤。还有人为琅邪出气也无。如无。山僧自道去也。”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夫参学人。须是不滞于性相始得。若谈于性即滞于相。若谈于相即滞于性。者里须是性相都泯理事混融。方解即事即理即性即相。当此之时。如拳十指展缩自由。”乃拈起拄杖云:“拄杖走入新罗高丽国中。大醉报道。今年米贵。地神恶发生瞋。拄杖即今入地。”便掷下拄杖下座。 僧问:“大事未办时如何?”师云:“金灯连夜照。不觉五更钟。”进云:“大事已办时如何?”师云:“足踏冰雪。方知彻骨寒。”问:“谈真即逆俗。顺俗即违真。离此二途。请师举唱。”师云:“水底石牛吼。木里瑞花开。”进云:“若然者。不因观北斗争得见南星。”师云:“世乱奴欺主。年衰鬼弄人。放汝三十棒。”遂举大阳和尚示众云:“平常无生句。妙玄无私句。体明无尽句。后有僧请益。如何是平常无生句?白云覆青山。青山顶不露。如何是妙玄无私句?宝殿无人不侍立。不种梧桐免凤来。如何是体明无尽句。手指空时天地转。回途石马出纱笼。第一句道得。师子曩呻。第二句道得。师子踞地。第三句道得。师子返踯。纵也周遍十方。擒也坐在一处。正当与么时。作么生委悉。若委悉不得。来朝更向楚王看。”便下座。 上堂云:“山僧昨日。因禅人请益郢州大阳和尚三句语。山僧昔曾奉侍巾瓶来。今日不可不报答他大阳和尚去也。山僧亦有三句语。如何是平常无生句。言前无的旨。句后绝追寻。如何是妙玄无私句。金凤不栖无影树。玉兔何曾下碧霄。如何是体明无尽句。三冬枯木秀。九夏雪花红。将此三转语。供养大阳和尚。虽然如此。又不可辜负我汾阳先师去也。山僧亦有三转语。供养我汾阳先师。如何是平常无生句。啐。如何是妙玄无私句。啄。如何是体明无尽句。好。”师乃颂云:“啐啄好。林间问三老。不餐王母桃。自有仙家枣。”便下座。 上堂。举:“一老宿道:临济入门便喝。也是斋后打钟。德山入门便棒。也是平地陷人。诸仁者便道。是幸然无事。向好肉上剜疮。枝条上强生节目。似这般见解。更买三二十塍草鞋始得。又有一般老宿云:临济入门便喝。德山入门便棒。到者里凡圣路绝。纤毫不立。坐断天下人舌头。汝若拟议。丧身失命。似这般见解。滴水也难消。所以先师道。德山棒临济喝。独震乾坤横该抹。琅邪即不然。临济入门便喝。且不得粗心。德山入门便棒。更须子细。且道教汝诸人子细个什么?”云:“停囚长智养病丧躯。”以拄杖卓一下。 上堂。拈起拄杖云:“十方诸佛降生。也在拄杖头上。转大法轮。也在拄杖头上。入般涅槃。也在拄杖头上。汝等诸人。作么生委悉?”良久云:“不可待缘木求鱼。见危致命。”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夫参学者。须是智眼开明始得。今时诸尊宿。才见竖拂敲床扬眉瞬目。便作是非褒贬。不见汾阳先师道。识得拄杖子。一生参学事毕。又泐潭澄和尚道。识得拄杖子。入地狱如箭射。听取山僧一颂。汾阳拄杖子。天下走禅流。秋风急似箭。春雨润如油。”便下座。 僧问:“昔日灵山。以桴击鼓。转大法轮。今日师登法座。请师演唱。”师云:“白云幂幂。”进云:“大众临筵。如何证据?”师云:“渌水潺潺。”进云:“淮甸一轮月。长江万里清。”师云:“罕遇知音。”僧问:“如何是琅邪境?”师云:“山高海阔。”进云:“如何是境中人?”师云:“天长地久。”进云:“人境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云:“速礼三拜。”僧问:“谈真即逆俗。顺俗即违真。如何得不相违去?”师云:“杖头挑日月。”进云:“施主临筵。请师再垂方便。”师云:“袖里贮乾坤。”进云:“野花连地发。春草遍园生。”师云:“钓人江上立。不觉失渔舟。”师乃云:“只么地散去。亦有少分相应。虽然有少分相应。有似钝鸟栖于枯枝。游鱼处于涸辙。作么生是透脱一句?”卓拄杖下座。 僧问:“承师有言。开口错拟心差。离此二途。请师别道。”师云:“苏武不入单于帐。”进云:“与么则今日失利去也。”师云:“旁观塞草乱斑斑。”进云:“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师云:“愁人莫向愁人说。” 师因出州。看陈转运。吃茶次。乃问师云:“佛法总不在思量。是否?”师云:“既不在思量。如何道得?”运使大笑云:“争到者里道不得。”师云:“请运使问。待山僧道。”运使遂将前问问师。师答云:“有过者且恕十三。无罪者莫决八棒。”运使呵呵大笑。乃就师乞颂。师遂与颂云:“莫于言上觅。切忌意中寻。疾焰过风旨。思量海岳沉。”师归山升座。举似大众。颂后续两句云:“败陀亲舍树。长者布黄金。” 师因雪上堂云:“雪雪。大地山河一齐说。文殊普贤真妙诀。拈取拄杖蓦头撇。丰干林下笑呵呵。两个猢狲探水月。” 僧问:“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正当与么时。还许文殊出头来也无?”师云:“楼头吹画角。妄听五更钟。”进云:“学人未晓。乞师再指。”师云:“未到长城不肯休。”进云:“不入洪波里。争见弄潮人?”师云:“草上斑斑众者看。”师乃举灵树和尚欲竖行状碑。要选一转语上碑。如契和尚意者。可以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人人下语皆不契。云门为首座。下语云:“师。”方乃契得灵树。师颂云:“师师师。知知知。三三两两过辽西。一双红杏换消梨。” 上堂。拈起拄杖云:“盘山道向上一路。”师云:“滑。”“南院道壁立千仞。”师云:“险。”“临济道石火电光。”师云:“钝。琅邪有定乾坤底句。各各高着眼高着眼。”卓拄杖下座。 僧问:“承教有言。法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未审在什么处?”师云:“逢人莫错举。”进云:“还许学人请益也无?”师云:“啼得血流无用处。”其僧礼拜。师云:“犹较些子。” 问:“九夏赏劳谁人得荐?”师云:“周秦汉魏。”进云:“与么则昨夜一声雁。西风万里秋。”师云:“静处萨婆诃。”师乃拈起拄杖云:“在天则清。在地则浊。在人则神。在物则灵。且道在山僧手里,唤作什么?”良久云:“拄杖子。” 上堂。举仰山和尚见雪师子。遂问云门:“还有过得此色者么?”云门遂推倒着。雪窦拈云:“云门只会推倒。不会扶起。即今问汝诸人。推倒扶起相去多少。拄杖子拶过眉毛。鼻孔里呵呵大笑。”便掷下拄杖。 僧问:“雪峰三度上投子。九度上洞山。为什么却去德山。倒戈卸甲?”师云:“人平不语水平不流。”进云:“石火电光人不顾。随机设化有谁闻?”师云:“地无三寸土。人无隔宿恩。”进云:“霜后始知松柏操。事难方见丈夫心。”师云:“江南两浙水。”师乃云:“见苦断集。取舍难忘。独契真常。悲心未广。三败五位。滞在长涂。一念成佛。心源未晓。诸仁者。若也荐得去。如金鳞透网游泳波澜。似俊鸟离笼翱翔碧落。诸仁者。若能如是。方有少分相应。若也未然。且莫云居罗汉。” 僧问:“古人借问田中事。插锹叉手意如何?”师云:“袈娑浮渌水。螺髻拂青云。”进云:“不入洪波里。争见弄潮人?”师云:“作么生是弄潮人?”其僧便喝。师云:“七棒对十三。” 问:“古人道。承言者丧。滞句者迷。离此二途。如何即是?”师云:“逢人莫举。”僧应诺。”师云:“作什么?”僧便喝。师云:“好个衲僧。”僧拊掌便礼拜。师云:“不消多。”师乃举先圣道:“法尔不尔。俱为唇齿。汝等诸人。作么生会?若会得。开眼尿床。若也不会。远之远矣。”便下座。师遂持此语。遍问诸禅者云:“汝作么生会?”众皆下语不契。末后有僧云:“请和尚下语。”师便起归方丈。” 僧问:“古人道。问无横竖。答者由师。拟伸一问师意如何?”师云:“你试问看。”进云:“剑阁路虽险。夜行人更多。”师云:“想君不是金牙作。”进云:“与么则为众竭力。祸出私门。”师云:“教休不肯休。”师乃云:“诸方尽道。拈槌竖拂瞬目扬眉。曲为中下之流。山僧即不然。山僧拈起者拄杖子。也不为上上之人。亦不为中下之者。且道寻常用处作么生?若知得一窍。方解穿窗透牖动地摇天。若也未然。且向天台看华顶。却来南岳度石桥。”便下座。 上堂:“举先圣道。见身无实是佛身。了心如幻是佛幻。了得身心本性空。斯人与佛何殊别。者个是拄杖子。阿那个是佛?”良久云:“一时吹取入门来。 上堂云:“千说万说不如一决。诸人者且道决个什么?”良久云:“点铁化为金玉易。劝人除却是非难。归堂去。” 上堂。举:“永嘉和尚道。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瑙含宝月。”遂拈起拄杖云:“者个是拄杖子。阿那个是本?”云:“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王徭。珍重。” 上堂。举清平有僧问:“如何是有漏?”答云:“笊篱。”云:“如何是无漏?”答云:“木杓。”师云:“古人与么道。实谓奇特。山僧为你诸人颂出。有漏笊篱无漏木杓。扩赫禅和妄生卜度。灵利座主何处摸索。金牙解使神锵。李广箭穿双鹄归去。” 上堂云:“东涌西没葢是寻常。南北纵横未为极则。透皮彻骨则不问汝。鼻孔辽天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堪孙一堂无事客。卧云深处不朝天。珍重。” 上堂云:“拄杖若是。头上安头。拄杖不是。斩头觅活。离此二途。犹是无依滞魄。透脱一路。犹是着肉汗衫。汝等诸人。各具金刚眼睛。到者里作么生会。若也不会。拄杖子透过渤海。看看。”卓拄杖一下。 上堂云:“尽大地是个胡饼。従他江南两浙河北关西。咬者咬嚼者嚼。阇瞳禅和被山僧植头打一棒。走入露柱里藏身。且道露柱里明得什么边事。若也不会拄杖子为汝念个揭谛真言。”以拄杖卓一下。 上堂。拈起拄杖云:“永嘉道。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痕垢尽除光始现。心法双忘性即真。者个是拄杖子。阿那个是心?”卓拄杖一下。 上堂云:“依经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又同魔说。且作么生得不伤物义去。汝等诸人。听山僧一颂。地冻草枯水寒冰结。借问禅人是何时节。临济走过新罗。德山愁眉不悦。珍重。” 上坐。举先梁山云:“従南来者与二十棒。従北来者与二十棒。虽然如此。且不当宗乘。”师遂拈拄杖云:“点与不点等。尽抹为微尘。”卓拄杖一下。 上堂。举先圣道:“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尽大地是一条拄杖。汝等诸人作么生会?”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举虎溪庵主。僧问:“在者里多少年?”主云:“只见春生夏长。年代总不记得。”僧云:“大好不记得。”庵主云:“你道我在者里多少年?”僧云:“春生夏长。”庵主云:“闹市里虎。”师云:“听取山僧一颂。闹市中心虎。能歌不解舞。命值木星君。不遇罗睺土。”便下座。 上堂。举先圣道:“才有是非纷然失心。到者里还有商量也无。”云:“心粗者失。欺敌者亡。珍重。” 僧问:“今夜钟鸣时。道人尽来此。向上宗乘。请师举唱?”师云:“我到者里总开口不得。”学云:“退身三步去也。”师云:“言不虚设。”学云:“今日失利。”师云:“放你三十棒。” 问:“拈槌竖拂即不问。瞬目扬眉事若何?”师云:“赵州曾见南泉来。”进云:“学人未晓。乞师再垂指示。”师云:“今冬多雨雪。贫家争柰何。”进云:“百花皆毁折。冬后一阳春。”师云:“真师子儿善师子吼。”师乃举先韶阳大师道:“咄咄咄。力韦希。禅子讶。中眉垂。诸高德。韶阳只有先锋。且无殿后。山僧者里即不然。咄咄咄横该抹。天不长兮地不阔。珍重。” 僧问:“久钦尊德。今日功明时如何?”师云:“山高日出早。”进云:“与么则白马敲金觳。朝天万里归。”师云:“亲面龙颜一句作么生道?”学云:“一片月生海。几家人上楼。”师云:“在舍只言为客易。临岐方觉告人难。”师乃云:“过去诸佛已般涅槃。好与三十棒。见在诸佛转大法轮。好与三十棒。未来诸佛当出于世。好与三十棒。诸高德。若要报佛之深恩。当如是学。学则従诸人。不得负辜老僧。珍重。” 上堂云:“先圣道。在有破有居空破空。二幻既除中道不立。若然者。山僧拄杖向什么处着?鱼跃已随流水去。莺啼犹送落花来。珍重。” 上堂云:“拈起拄杖。作靠山猛虎。放下拄杖。如入水蛟龙。靠山猛虎。作么生商量?入水蛟龙。如何话会?若也不知者一窍。拄杖子笑汝去也。”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云:“若论此事。如洪钟待扣声应长空。如宝镜当轩影临万象。天不能葢,地不能载。贤愚共处其间。圣凡出之不得。山僧与么道。大有人笑去在。他也笑我也笑。谁人知此窍。三十年更笑去在。珍重。” 僧问:“一尘才起大地全收。一尘未起时如何?”师云:“李广射落云中雁。”进云:“龙吟雾起虎啸风生也。”师云:“惊得胡儿走似烟。”问:“开口即错。动舌即乖。如何是的?”师云:“摩竭陀国金刚怒。”学云:“离咽喉唇吻。又作么生道?”师云:“验人端的处。下口即知音。”进云:“与么则野花开满地。流水自西东。”师云:“者回放过。后度难逢。”卓拄杖一下。师云:“拈起拄杖。千花竞发。放下拄杖。万树齐凋。不拈不放。一月在天。衲僧当此之时。作么生道?”良久云:“秋燕不闻梁上语。却看鸿雁过长天。珍重。” 上堂云:“击水鱼头痛。穿林宿鸟惊。黄昏不击鼓。日午打三更。诸禅德。既是日午。为甚却打三更?”良久云:“昨见垂杨绿。今逢落叶黄。珍重。” 上堂示众云:“色即是空。非色灭空。我唤者个作拄杖子。你等诸人唤作什么?”乃云:“欲知瀚海路。须是去来人。珍重。” 上堂云:“句中荐得。游子返于故乡。意中荐得。方解事于尊堂。若然者。须是转身吐气始得。若能如是。方解百尺竿头进步。句中无意。意中无句。既能如是。且作么生转身吐气。若也不会。拄杖子为汝吐气去也。”卓拄杖下座。 上堂示众云:“拈起拄杖。更无上上。放下拄杖。是何模样。髑髅峰后即不问。汝诸人马觳里藏身一句。作么生道。若道不得。拄杖子道去也。”卓一下。便归方丈。 上堂示众。举:“先圣道说法不有亦不无。山僧不可欺贤罔圣。埋没诸人去也。何以如此。也是湖南人卖阛。”便下座。 上堂。举:先百丈禅师示众云:“百丈有三诀。吃茶珍重歇。直下若承当。知君犹未彻。”师拈云:“百丈与么道。美则美矣。善则善矣。虽然如是。即有顺水之波。且无滔天之浪。山僧即不然。琅邪有三诀。渌水青山月。三冬枯木花。九夏寒岩雪。珍重。” 僧问:“把断网宗则不问,通风一句请师宣。”师云:“清风戛地红焰亘天。”学云:“若然者。撒手卧长空。攒眉却回去。”师云:“真师子儿善师子吼。”学人便喝。师卓拄杖一下。学云:“和尚着忙作什么?”师呵呵。 僧问:“昔日忧阗王刻像。葢为佛在忉利天说法。今日施主刻像。未审佛在什么处说法?”师云:“三山锁夜月。”进云:“大众侧聆。学人未晓。”师云:“照破万家门。”进云:“恁么则日出乾坤耀。云收山岳青。”师云:“验人端的处。”进云:“早知灯是火。”师云:“直待雨淋头。”师乃举。先圣道:“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下面注云:但莫憎爱洞然明白。”师云:“汝诸人到者里。作么生下得一转语契古人?”良久云:“汝也不着便。我也不着便。两个蒸饼一斗好阛。归堂去。” 僧问:“古人对拄杖子。为什么哭苍天?”师云:“蓬头足。”进云:“苍天苍天。”师云:“瞎汉。放你二十棒。”学云:“诺诺。”师云:“棺木里瞠眼。”僧问:“无言无说犹辱宗风。举唱谈玄埋没宗旨。离此二途。请师别道。”师云:“千年田八百主。”进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师云:“试对众验看。”僧礼拜。师云:“将谓南番舶主。元来此土商人。”师乃云:“内空故无眼耳鼻舌身意。外空故无色声香味触法。不是无。何故。不见石头大师道。然于一一法。依根叶分布。归堂去。” 僧问:“客路如天远。候门似海深。琅邪门下如何进道?”师云:“六六三十六。”进云:“学人未晓。乞师再垂方便。”师云:“卧云深处不朝天。”进云:“恁么则云收山岳静。春暖百花荣。”师云:“静处萨婆诃。” 问:“承教有言。诸法従本来。常自寂灭相。学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时如何?”师云:“贼是小人。智过君子。”进云:“莫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师云:“此回放过。后度难逢。”卓拄杖一下。师乃云:“上不在天。下不在地。中不在人。若然者。四生六道承何恩力。汝且道着力一句如何道得。若道不得。拄杖子与弥勒释迦。斗打去也。”卓拄杖一下。 △拈古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据坐。外道云:“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后。阿难白佛:“外道见何道理。赞叹而去?”世尊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师拈云:“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 仰山夜梦。入五百圣堂。为第二座。时有一尊者。起来白槌云:“次当第二座说法。”仰山遂起白槌云:“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谨白。”其五百圣众。各各散去。师拈云:“且道五百圣众散去。是肯他仰山。不肯他仰山?若肯他仰山。又辜负仰山。若不肯仰山。犹如平地上吃交。山僧今日不惜两茎眉毛。与汝诸人注破。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你若举似诸方。诸方若与么会。入地狱如箭射。” 举赵州一日与文远论义。斗劣不斗胜。胜者输果子。文远云:“请和尚立义。”州云:“我是一头驴。”文远云:“某甲是驴粪。”赵州云:“将果子来。”师拈云:“赵州大似萧何制律。文远也似萧何制律。” 举僧问:“如何是夹山境?”夹山云:“猿抱子归青嶂里。鸟衔花落碧岩前。”法眼云:“我二十年作境话会。”师拈云:“且道如今作么生会?”良久云:“上士游山水。中人坐竹林。” 举崔禅上堂云:“出来打出来打。”时有僧出来云:“崔禅聻。”崔禅掷下拄杖。下座。师拈云:“久经行阵者。终不展旗衬。” 举临济示众云:“但有问讯。不亏欠伊。总识得伊来处。与么来者恰似失却。不与么来无绳自缚。一切时中莫乱斟酌。会与不会都来是错。分明与道。一任天下人贬剥。”师拈云:“作么生贬。作么生剥?”良久云:“垂钩四海为钓骊龙。格外玄谈葢寻知已。”喝一喝。 举顺德问僧:“窗外什么声?”僧云:“雨滴声。”顺德云:“众生颠倒迷已逐物。”师拈云:“得即得。大似平地上陷人。” 举鼓山示众:“鼓山门下不得嗽咳。”时有僧出来咳嗽一声。鼓山云:“作什么?”僧云:“伤寒。”山云:“伤寒即得。”师拈云:“雷声甚大。雨点全无。” 举宝寿初开堂日。三圣为请主。便推出一僧问话。其僧才礼拜。宝寿便打。三圣云:“若与么为人,已后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在。”宝寿掷下拄杖。便归方丈。师拈云:“不是三圣。争到今日。然虽如此。错会者多。” 举岩头问德山云:“是凡是圣?”德山便喝。岩头礼拜。后洞山闻云:“若不是奯公。大难承当。”岩头云:“洞山老人错下名言。我当时一手抬一手搦。”师拈云:“岩头无人问着。不妨奇特。才被洞山脑后一锥。直得瓦解冰消。” 举兴化道:“此一炷香。拟欲承嗣三圣。三圣与我太孤。拟欲承嗣大觉。大觉与我太赊。此一炷香。不如承嗣临济先师。”师拈云:“且道因甚承嗣临济?”良久云:“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 举僧问疏山:“如何是法身?”疏山云:“枯桩。”僧云:“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山云:“非枯桩。”僧云:“法身还遍一切处也无?”山云:“遍。”僧云:“净瓶内还有也无?”山云:“无。”僧云:“大好遍。”山便打。又僧问曹山云:“满月弯弓时如何?”师云:“善射不中的。”学云:“为什么不中的?”师云:“左来左中。右来右中。”学云:“大好不中的。”师便打。又僧问云居:“明镜当台如何?”师云:“不鉴照。”学云:“为什么不鉴照?”师云:“胡来胡现汉来汉现。”学云:“大好不鉴照。”师便打。师拈云:“一转语。宾家有道理。主家无道理。一转语。主家有道理。宾家无道理。一转语。宾主俱无道理。若也拣得出。鼻孔在琅琊手里。若也拣不出。一任草鞋里孛跳。” 举僧问洞山初和尚:“如何是道?”山云:“卓。”学云:“拟向如何?”山云:“失卓。”后僧持此语问彻和尚:“未审洞山意旨如何?”彻云:“虎斗龙伤。”师拈云:“金乌藏海岸。玉兔离青霄。” 举百丈一日升堂。大众集定。以拄杖一时趁下法堂。却召大众。大众回首。乃云:“月似弯弓。少雨多风。”师拈云:“若入洪波里。须是弄潮人。” 举云门云:“释迦老子初生下时。目顾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吃却。图得天下太平。”师拈云:“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即名为报佛恩。” 举曹山云:“莫行心处路。不豹本来衣。何须更与么。切忌未生时。”师拈云:“不伤物义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庭前翠竹禅人种。岭上青松野客栽。” 举闲禅师示众云:“不生想念本来无体。大用现前不说时节。”后临迁化时。问侍者云:“坐去者谁?”侍者云:“僧伽。”又云:“立去者谁?”侍者云:“僧会。”闲禅乃周行七步。垂手而终。师拈云:“生既如是。死亦如然。” 举赵州行脚时。到一乡院经旬日。临去乃辞院主。院主云:“何往?”赵州云:“台山礼拜文殊去。”院主云:“某甲有颂相送。”云:“何处青山不道场。遥须策杖礼清凉。云中纵有金毛现。正眼观时非吉祥。”赵州乃问:“作么生是正眼。”院主无语。师拈云:“啼得血流无用处。” 举米仓与宝寿。同赴州主斋次。州主令客司传语。请二人长老谈论佛法。宝寿云:“请师兄长老答话。”米仓便喝。宝寿云:“未曾奉问,喝个什么?”米仓云:“犹久少在?”宝寿却与一喝。师拈云:“大似点火夜行。” 举临济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従汝等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临济下禅床搊住。其僧拟议。济乃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乾屎橛。”便归方丈。师拈云:“临济可谓冰凌上度过九鞠。剑刃上拾得全身。” 举百丈开田次问黄檗:“运庠黎开田不易。”檗云:“众僧作务。”百丈云:“有烦道用。”檗云:“争敢辞劳。”百丈云:“开得多少田也?”檗乃将锄头筑地三下。百丈便喝。黄檗掩耳便出。师拈云:“百丈一喝。可谓垂丝于万丈潭中。黄檗掩耳。独耸于千峰之上。” 举云居上堂云:“譬如人将三十贯钱。买得一只猎狗。只解寻得有晨迹。忽遇羚羊挂角时。莫道晨迹。气息也觅不着。”时有僧出便问:“羚羊挂角时如何?”云居云:“六六三十六。”僧无语。云居云:“会么?”僧云:“不会。”居云:“不见道绝晨迹。”师拈云:“云居与么称提。大似八尺布衫丈二袖。” 举赵州到茱萸处。执杖子于法堂上。従东边过西边。茱萸便问:“作什么?”州云:“探水。”茱萸云:“我者里一滴也无。探个什么?”赵州靠了杖子便出去。师拈云:“世乱奴欺主。年衰鬼弄人。” 举僧问药山:“平田浅草尘鹿成群。如何射得尘中主?”山云:“看箭。”僧便作倒势。山云:“拖出者死尸着。”僧?孛跳便出。山云:“捏泥丸汉。有什么限?”师拈云:“贼出关门。家中叫屈。” 举乾峰上堂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云门在座下。出来云:“昨日一人新到。従天台来。却往南岳去也。”乾峰下座搊住云:“维那来日不得普请。”便托开归方丈。师拈云:“路遥知马力。岁久见人心。” 举赵州闻俗行者勘僧云:“我有十贯钱。若有人下得一转语。即舍此钱。”前后有人下语。并不契。赵州遂往行者家。行者云:“若下得一转语。即舍其钱。”赵州戴笠子便行。师拈云:“武帝求仙不得仙。王乔端坐却升天。” 举岩头为渡子时。凡见人来。举棹示之。忽有一婆子。抱一孩子来。问云:“呈桡舞棹即不问,且道婆手中孩儿甚处得来。”岩头便打。婆云:“婆生七子不遇知音。只者一个也不消得。”便抛向水中。师拈云:“欺敌者亡。” 举百丈见赵州来参。百丈云:“甚么处来?”州云:“南泉来。”丈云:“南泉近日有何言句示徒?”州云:“今时人直教悄然去。”百丈云:“悄然且致。茫然一句作么生道?”州近前三步。百丈咄之。州作缩头势。百丈云:“大好悄然。”赵州拂袖便出去。师拈云:“赵州老人。向师子窟中换得牙爪。” 举小乘毗沙论。有一聚落。毒龙所居。时有五百尊者。往彼降他不得。后有一尊者。弹指一下。其龙即降。师拈云:“若据教乘。自有科判。琅琊者里即不然。只者弹指。也不消得。然虽如是。且莫困鱼止擗。病鸟栖芦。” 与仰山参岩头。岩头才见竖起拂子。仰山便展坐具。岩头放下拂子。仰山收坐具。岩头云:“我不重你放。即重你收。”师拈云:“岩头与么道。错批判者多。仰山出去。切不得粗心。” 举黄檗见僧来乃云:“诸方老宿。尽在我拄杖头上。”僧便礼拜。僧后到大树处举前话。大树云:“黄檗与么道。曾梦见诸方也未?”其僧却回举似黄檗。黄檗云:“我者话已行遍天下。”师拈云:“大树与么道。大似有眼如盲。黄檗一条拄杖。天下人咬嚼不碎。” 举临济上堂。有僧出礼拜。济便喝。僧云:“老和尚莫探头好。”济云:“你道落在什么处?”僧便喝。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济便喝。僧礼拜。济云:“你道好喝也无?”僧云:“草贼大败。”济云:“过在什么处?”僧云:“再犯不容。”临济乃云:“要会临济宾主句。请问取适来问话二禅客。”师拈云:“真金须入火。” 举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师拈云:“先圣可谓诚实之言。然虽如是。错会者如麻似粟。” 举僧问石霜:“咫尺之间为什么不睹师颜?”霜云:“我遍界不曾藏。”僧又到雪峰处。”问云:“遍界不曾藏。意旨如何?”峰云:“什么处不是石霜?”师拈云:“雪峰虽有利人之心。且无出人之眼。石霜虽有出人之眼。未知向上一窍。” 举《净名经》云:“诸菩萨各各说不二法门。于是文殊曰:如我意者。于一切法。无言无说。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于是文殊师利问维摩诘。我等各各自说已。仁者当说。何法是菩萨入不二法门。维摩默然。文殊赞言。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为真入不二法门。”师拈云:“文殊与么赞叹。也是灼卜听虚声。维摩默然。切不得钻龟打瓦。” 举圆明云:“瘥病不假驴驼药。”三角云:“瘥病须假驴驼药。”师拈云:“圆明可谓小慈妨于大慈。三角贪他一斗米。失却半年粮。” 举僧问同安:“如何是向去底人?”安云:“寒蝉抱枯木。哭尽不回头。”又问:“如何是却来底人?”安云:“火里芦花秀。锋春恰似秋。”又问:“如何是不来不去底人?”安云:“石羊遇石虎。相逢早晚休。”师拈云:“古人虽解箭穿鸿雁。要且不解绕树射猿。” 举僧问白兆:“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云:“自小不曾历他家门户。”僧云:“与么则竺乾的子白兆儿孙。”师云:“承言者丧。滞句者迷。”师拈云:“巧人须得巧人佐。拙人须得拙人扶。” 举僧问风穴:“宝塔元无缝。金门即日开时如何?”穴云:“智积佐来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如何是塔中人?”穴云:“萎花风扫去。香水雨飘来。”师拈云:“风穴若无后语。大似纪信诈降。” 举大般若经云:“善现问舍利弗云:以何为佛眼?舍利答云:以性空为佛眼。善现叹云:善哉善哉。従上诸佛皆以性空为佛眼。従佛口生。従法化生。”师拈云:“望天不见天。觑地不见地。” 举教中道。“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师拈云:“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举肇法师云:“旋岚偃岳而常静。江河竞注而不流。野马飘鼓而不动。日月历天而不周。师拈云:“肇法师与么道。也是平地上陷人。山僧者里即不然。岩前渌水岭上白云。” 举无着到五台文殊处吃茶次。文殊提起琥珀盏子。问云:“南方还有这个么?”无着云:“无。”文殊云:“寻常将什么吃茶?”无着便休去。师拈云:“若也是去。可谓虎口里夺餐。若也非去。移舟看水势。举棹别波澜。” 举石霜在沩山会下作米头。一日筛米次。沩山云:“施主物不要抛撒。”石霜云:“不抛撒。”沩山于地上拈得一粒米云:“汝道不抛撒。者个是什么?”石霜无语。沩山云:“莫欺者一粒。百千粒尽従者一粒生。”石霜云:“百千粒従者一粒生。未审者一粒従什么处生?”沩山呵呵大笑。便归方丈。至晚上堂云:“大众。米里有虫。”师拈云:“沩山一粒米。弹破衲僧牙。” 举僧问宝寿:“万境来侵时如何?”宝寿云:“莫管他。”僧礼拜。寿云:“莫动着。动着即打折你驴腰。”师拈云:“若无遣蛇手。误煞世间人。” 举泰首座到洞山处。洞山晚间排果子管顾他。洞山便问云:“首座。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如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且道过在什么处?”首座云:“过在动用中。”洞山唤侍者:“收却果子床。不得果子吃。”师拈云:“若不是洞山老人能辨得。虽然如此。洞山老人。犹欠一着在。” 举水潦参马大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被马大师一踏踏倒。起来拍手呵呵大笑。当下大悟。便承嗣马大师。住后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水潦云:“自従马师一踏后。直至如今笑不休。”师拈云:“大众你道。水潦还曾悟也未?” 举庞居士问马大师:“不昧本来身。请师高着眼。”马大师直下觑。居士云:“一等没弦琴。唯师弹得妙。”马大师直上看。居士便礼拜。马大师便归方丈。居士随后入方丈内云:“弄巧得拙。”师拈云:“一夜作窃。不觉天晓。” 举南院见僧来。竖起拂子。僧云:“败阙。”南院放下拂子。僧云:“犹有者个在。”南院便休。师拈云:“狂狗趁块。师子咬人。” 举南泉示众云:“道非物外。物外非道。”时有赵州出来便问:“如何是物外道?”南泉便打。赵州接住拄杖云:“和尚莫打某甲。已后错打人去在。”南泉云:“龙蛇易辩。衲子难谩。”乃掷下拄杖。便归方丈。师拈云:“不见道。酒逢知已饮。诗向会人吟。” 举顺德问僧:“近离什么处?”僧云:“三峰。”德云:“夏在什么处?”僧云:“五峰。”德云:“放你三十棒。”僧云:“未审某甲过在什么处?”德云:“为你出一丛林入一丛林。”师拈云:“割菜篪子。” 举僧问广德:“如何是佛?”德云:“画戟门开见型仙。”僧驰此语。至州中悟空处便问:“画戟门开见坠仙。意旨如何?”空云:“直饶亲见释迦来。智者咸云不是佛。”广德后闻遥望城中礼拜云:“悟空古佛。岂止羊二十口。”师拈云:“广德脑后添钉。悟空眼中拔楔。虽然善顺机宜。敢保他家未彻。” 举雪峰与玄沙行次。峰指一片地云:“好造无缝塔。”玄沙云:“高多少?”雪峰看上又看下。玄沙云:“人天福报即不无。若是灵山受记。未梦见在。”峰云:“你作么生?”玄沙敲轿子云:“舁舁。”师拈云:“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 举桐峰庵主,有一老人参。庵主问:“従什么处来?”老人不对。主云:“善能对机善能对机。”老人遂拈一枝草示庵主。庵主便喝。老人礼拜。庵主便归庵。老人随后看庵主云:“与么疑煞天下人在。”师拈云:“不见道,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东林和尚云门庵主颂古(侍者悟本录) 举世尊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 东林颂是非海里横身入,豺虎群中自在行。莫把是非来辨我。平生穿凿不相关。 云门颂利刃有蜜不须舐,蛊毒之家水莫尝。不舐不尝俱不犯。端然衣锦自还乡。 举世尊才生下。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东林颂老胡不免出胞胎,也解人前恁么来。指地指天称第一,众生四十九年灾。 云门颂老汉才生便着忙,周行七步似颠狂。赚他无限痴男女,开眼堂堂入镬汤。 举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罔措。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分付摩诃大迦叶。” 东林颂海水翻空滚底流,鱼龙虾蟹信沉浮。可怜金色头陀子,直至如今笑未休。 云门颂拈起一枝花,风流出当家。若言付心法,天下事如麻。 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遂赞叹云:“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作礼而去。阿难问佛云:“外道有何所证而言得入。”佛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 东林颂迷悟髑髅前,徒劳更举鞭。只持鸡狗戒,不学祖师禅。 云门颂两处牢关击不通,纤尘不动自乖宗。忽然业镜百杂碎,黄面瞿昙失却晨。 举达磨大师九年面壁。 东林颂少室山前风过耳,九年人事随流水。若还不是弄潮人,切须莫入洪波里。 云门颂金瞅一挈沧溟竭,徒自悠悠泛小舟。今日烟波无可钓,不须新月更为钩。 举二祖立雪多时。达磨问曰:“汝当何求。”二祖云:“请师安心。”达磨云:“将心来吾为汝安。”二祖良久云:“觅心了不可得。”达磨云:“为汝安心竟。” 东林颂二祖当年立少林,满庭积雪到腰深。叉手当胸无一事,不求不觅不安心。 云门颂觅心无处更何安,嚼碎通红铁一团。纵使眼开张意气,争如不受老胡瞒。 举世尊在灵山会上。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于三昧。文殊白佛。云何此女人得近佛坐。而我不得。佛云:“汝但觉此女。令従三昧起。汝自同之。”文殊绕女人三匝。鸣指一下。乃托至梵天。尽其神力而不能出。世尊云:“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有罔明菩萨。能出此女人定。”须臾罔明従地涌出。作礼世尊。世尊敕罔明。出此女人定。罔明却至女人前。鸣指一下。女人于是従定而出。后有老宿问僧:“文殊是七佛之师。为什么出女人定不得。罔明为甚却出得。” 东林颂不假文殊神通,休要罔明弹指。尔时灵山会中,女子従定而起。 云门颂出得出不得,是定非正定。罔明与文殊,丧却穷性命。 举让和尚一日云:“道一在江西。为人说法。总不见寄个消息来。遂遣一僧往马祖处。候见伊上堂:“但出问云‘作么生?’待渠有语。记取来。”其僧依教往问之。祖曰:“自従胡乱后三十年。不会少盐酱。” 东林颂胡乱三十年。不少盐与酱。江西马大师。南岳让和尚。 云门颂见得分明识得亲。举来犹自涉途程。直饶不犯毫芒者。也是拈ボ舐指人。 举百丈再参马祖。祖竖起拂子。丈云:“即此用离此用。”祖豹拂子于旧处。良久。祖云:“你已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丈亦豹拂子于旧处。祖便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 东林颂江西一喝动乾坤。大用全机是灭门。三日耳聋风过树。累他黄檗丧儿孙。 云门颂马驹喝下丧家风。四海従兹信息通。烈火焰中捞得月。巍巍独坐大雄峰。 举南阳忠国师。一日唤侍者。侍者应喏。如是三召三应。国师云:“将谓吾辜负汝。却是汝辜负吾。” 东林颂世路风波不见君。一回见面一伤神。水流花落知何处。洞口桃源别是春。 云门颂哑子得梦与谁说。起来相对眼麻迷。已向人前轮肺腑。従教他自觅便宜。 举沩山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疏山问:“忽遇树倒藤枯时如何?”沩山呵呵大笑归方丈。疏山随后云:“某甲三千里卖却布单。特为此事来。和尚何得相弄。”沩山遂唤侍者云:“取钱与这上座去。”遂嘱云:“向去有个独眼龙。为子点破去在。”后闻明招出世。径去礼拜。招问:“甚处来?”曰:“七闽。”云:“曾到大沩么?”曰:“曾到。”云:“大沩有何言句?”山遂举前话。招云:“沩山头正尾正。只是不遇知音。”山便问:“忽遇树倒藤枯时如何?”招云:“却使沩山笑转新。”山于言下省悟。乃曰:“沩山元来笑中有刀。” 东林颂有句无句藤倚树。元来白饭用米做。高楼吹笛柳如烟。满地春风落飞絮。 云门颂若将此语定纲宗。孤负明招独眼龙。笑里忽分泥水路。方知千里共同风。 举明招问僧:“虎生七子。那个无尾。”僧云:“第七个无尾。” 东林颂无尾大虫难傍近。近前便是伤人命。除非自解据号头。自然头正尾亦正。 云门颂第七菸菟没尾巴。食牛之气已堪夸。丛林悱悱争唇吻。几个行人得到家。 举南泉示众云:“江西马大师说即心即佛。王老师不恁么。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还有过么?” 东林颂剔起便行三万里。只今休去八千年。分明更为従头举。一任诸方取次传。 云门颂倒腹倾肠说向君。不知何故尚沉吟。而今便如猛提取。付与世间无事人。 举南泉和尚示众云:“心不是佛。智不是道。” 东林颂心不是佛,智不是道。青山日云,落花芳草。若是灵利阿师。终不回头转脑。 云门颂雨散云收后。崔嵬数十峰。倚栏频顾望。回首与谁同。 举黄檗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噇酒槽汉。恁么行脚。何处有今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出问:“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黄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 东林颂大唐国内无禅师。礼拜归堂更不疑。堪笑河阳新妇子。不如临济小厮儿。 云门颂身上着衣方免寒。口边说食终不饱。大唐国里老婆禅。今日为君注破了。 举临济凡见僧入门便喝。 东林颂一喝喝上四禅天。临济元来不会禅。尽道朝阳生户外。不知夜月落阶前。 云门颂入门便喝。全无巴鼻。引得儿孙。弄粥饭气。 举临济坐次麻谷问:“十二面观音。那个是正面。”济下禅床擒住云:“十二面观音甚处去也。速道速道。”麻谷却转身坐禅床。济拈棒便打。麻谷接住。相捉归方丈。 东林颂大悲观音开正面。官不容针通一线。鼠拽葫芦有底忙。鬼争漆桶无人颂。 云门颂昧却当阳个一着。牵来拽去牙施呈。不知除却王维手。更有何人画得成。 举临济问僧:“什么处来?”僧便喝。济便揖坐。僧拟议。济便打。又一僧来。济竖起拂子。僧礼拜。济便打。复见僧来。立竖起拂子。僧不顾。济亦打。 东林颂主宾都落第三机。阵阵开旗不展旗。石火光中分胜负。倒骑铁马上须弥。 云门颂五月五日午时书。赤口毒舌尽消除。更饶急急如律令。不须门上画蜘蛛。 举临济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在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下绳床住云:“道道。”僧拟议。济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乾屎橛。” 东林颂面门出入见还难。无位真人只尺间。去路一身轻似叶。高名千古重如山。 云门颂脑后见腮村僧。大开眼了作梦。虽然趁得老鼠。一棒打破油瓮。 举赵州访临济。州才洗脚。济便下来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正值老僧洗脚。”济近前侧听。州云:“会即便会。保啄作么?”济拂袖便行。州云:“三十年行脚。今日为人错下注脚。” 东林颂洗脚处更不安排。侧聆时非是保啄。赵州临济二老人。相见何曾不注脚。 云门颂一人眼似鼓槌。一人头似木割。两个老不识羞。至今无处安着。 举赵州问南泉。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州云:“还假趣向也无。泉云:“拟向即乖。”州云:“不拟又争知是道。”泉云:“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豁。岂可强是非耶。”州于言下顿悟玄旨。 东林颂若谓平常心是道。枝蔓向上更生枝。贴肉汗衫如脱了。唤来眼上与安眉。 云门颂劝君不用苦劳神。唤作平常转不亲。冷淡全然没滋味。一回举起一回新。 举赵州云:“诸人被十二时使。老僧使得十二时。” 东林颂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朝昏十二时。使杀老僧浑不管。不知闹里有谁知。 云门颂使得十二时辰。呼来却教且去。倚官挟势欺人。茫茫无本可据。 举赵州一日。将拄杖上茱萸法堂。东西来去。萸云:“作什么?”州云:“探水。”萸云:“我这里一滴也无。探个什么?”州将拄杖靠壁而去。东林颂茱萸这里无一滴。赵老无言便走去。春去秋来三百年。拄杖至今犹靠壁。 云门颂深浅聊将拄杖探。忽然平地起波澜。倾湫倒岳惊天地。到海方知彻底乾。 举赵州一日従殿上过。乃唤侍者一声。侍者应喏。州云:“好一殿功德。”侍者无对。 东林颂殿上唤来先应喏。不知业识太茫茫。虽然功德已成就。争柰当初不放光。 云门颂好一殿功德。总是过去佛。百福相严身。不使旃檀刻。日日香烟夜夜灯。看来当甚乾萝亶。 举赵州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投子云:“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东林颂大死底人还却活。不许夜行投明到。陈州人出许州门。翁翁八十重年少。 云门颂禾黍不阳初。竞栽桃李春。翻令力耕者。半作卖花人。 举台山有一婆。凡僧问:“台山路向甚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才行三五步。婆云:“好个师僧又恁么去。”后有僧举似赵州。州云:“待我去为勘过这婆子。”明日便去。亦如是问婆亦如是对。州归谓众曰:“台山婆子。我已为勘破了也。” 东林颂劈回三拳。连腮七掌。尽大地人。不知痛痒。 云门颂天下禅和说勘破。争知赵州已话堕。引得儿孙不丈夫。人人黠过冷地卧。 举赵州问南泉。知有底人向什么处去。泉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州云:“:“谢师答话。”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东林颂眼中见惯是寻常。又不惊人又久长。留得寒窗夜来月。三更依旧照茅堂。云门颂度体裁衣。量水打碓。毫发不差。且居门外。 举赵州一日在方丈内。闻沙弥喝参。州向侍者云:“教伊去。”侍者才教去。沙弥便珍重。州向傍僧云:“沙弥得入门。侍者在门外。” 东林颂得入门在门外。说向人人不会。更高声,我耳背。 云门颂琴瑟风松。萧萧雨桧。师子咬人。韩卢逐块。 举赵州一日在东司上。见文远过遂唤云文远。远应喏。州云:“东司上不可与你说佛法。” 东林颂老僧正在东司上。不将佛法为人说。一般屎臭旃檀香。父子之机俱漏泄。 云门颂赵州有密语。文远不覆藏。演出大藏教。功德实难量。 举赵州一日共文远行次。忽指面前地云:“这里好造个巡铺。”远便近前展两手云:“把将公验来。”州与一掌。远云:“公验分明过。” 东林颂天子居闹市里。老僧在百草头。摆手御街来往。不怕巡火所由。 云门颂一正一邪。一倒一起。文远赵州。靴里动指。 举赵州一日在佛殿上。见文远礼佛。以拄杖打一下。远云:“礼佛也是好事。”州云:“好事不如无。” 东林颂平生侍奉老师。全无些子气息。佛法妙性天机。一字教他不得。 云门颂文远修行不落空。时时瞻礼紫金容。赵州拄杖虽然短。脑后圆光又一重。 举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僧云:“上従诸佛下及蝼蚁。皆有佛性。狗子为什么却无。”州云:“为伊有业识在。” 东林颂宣德门前过。回头便招祸。若要无事时。且归屋里坐。 云门颂有问狗佛性。赵州答曰无。高下灭胡族。犹为不丈夫。 举赵州示众云:“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屋里坐。”东林颂金佛木佛泥佛。度炉度水度火。尽入赵州红炉。烈焰光中锻过。一声白雪阳春。万古无人能和。 云门颂九十七种妙相。顾陆笔端难状。赵州眼目精明。觑见心肝五脏。 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东林颂半夜墨漆黑。捉得一个贼。点火照来看。元是王大伯。 云门颂青州七斤衫。尽力提不起。打破赵州关。总是自家底。 举僧问赵州。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州云:“镇州出大萝亶头。” 东林颂镇州出大萝亶头。师资道合有来由。观音院里安弥勒。东院西边是赵州。 云门颂参见南泉王老师。镇州萝亶更无私。拈来塞断是非口。雪曲阳春非楚词。 举僧辞赵州。州云:“甚处去。”僧云:“南方学佛法去。”州云:“你到南方。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僧云:“恁么则不去也。”州云:“摘杨花摘杨花。” 东林颂有佛之处不得住。无佛之处急走过。三千里外摘杨花。他日归来举似我。 云门颂有佛处不得住。生铁秤锤被虫蛀。无佛处急走过。撞着嵩山破胺堕。三千里外莫错举。两个石人相耳语。恁么则不去也。此语已行遍天下。摘杨花。摘杨花,络嚤呢哒底?发吒。 举赵州问僧:“甚处来?”僧云:“雪峰来。”州云:“雪峰近日有何言句。”僧云:“雪峰道。尽大地是沙门一只眼。汝等诸人向甚处屙。”州云:“上座若去。为我寄个锹子与雪峰。” 东林颂大地是眼何处屙。天下不柰雪老何。赵州寄个锹子去。方得此话圆确确。 云门颂途路波吒数十州。传言送语当风流。不知脚下泥生剌。踏着锥人脚指头。 举保寿问:“胡钉铰莫便是否。”铰云:“不敢。”寿云:“还钉得虚空么?”铰云:“请打破虚空来。”寿便打云:“他后有多口阿师。与你点破在。”胡钉铰后举似赵州。州云:“你因什么被他打。”铰云:“不知过在什么处?”州云:“只这一缝尚不柰何。更教打破。”胡钉铰便领。州却云:“且钉这一缝。” 东林颂一缝分明在。当头下手难。饶君钉铰得。终是不圆全。 云门颂直饶钉得这一缝。点检将来非好手。可怜两个老禅翁。却向俗人说家丑。 举有僧与疏山。造寿塔了。来白疏山。山问:“你将多少钱与匠人。”僧云:“一切在和尚。”山云:“为将三文与匠人。为将两文与匠人。为将一文与匠人。若道得。与吾亲造塔。”僧无对。罗山时在大庾岭住庵。其僧到罗山。“问甚处来?”云:“疏山来。”罗山云:“近日有何言句。”僧遂举前话。罗山云:“还有人道得么?”僧云:“未有人道得。”罗山云:“你却回举似疏山道。大岭和尚闻举云:‘若将三钱与匠人。和尚此生决定不得塔;若将两钱与匠人,和尚与匠人共出一只手;若将一钱与匠人,带累匠人眉须堕落。”其僧便回举似疏山。山闻此语。具威仪望大庾岭礼拜叹曰:“将谓无人。大庾岭有古佛。光明射到此间。”却向僧云:“汝去大庾岭道。犹如臈月莲花。”其僧却回举似罗山。山云:“早已龟毛长数丈。” 东林颂袖头打领无添减。腋下剜襟有短长。大庾岭头一尊佛。疏山两度放毫光。 云门颂凿坏十方常住地。三钱使尽露尸骸。罗山古佛虽灵验。未免将身一处埋。 举罗山在禾山。送同行矩长老出门次。山把拄杖向前一撺。矩无对。山云:“石牛栏古路。一马勿双驹。”后有僧举似疏山。山云:“石牛栏古路。一马生三寅。” 东林颂不踏门前路。春归又一年。落花红满地。芳草碧连天。 云门颂出门握手话分携。古路迢迢去莫追。却笑波心遗剑者。区区空记刻舟时。 举德山一日饭迟。先托钵下堂。雪峰时作饭头。才见便问:“这老汉钟未鸣鼓未响。托钵向什么处去。”德山便归方丈。雪峰举似岩头。头云:“大小德山。不会末后句。”德山闻举令侍者唤岩头来问:“你不肯老僧那。”头密启其意。德山来日上堂:“言语异常。头于僧堂前抚掌大笑云:“且喜得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他后天下人不柰何。虽然如是。只得三年。”后三年果迁化。 东林颂钟未鸣鼓未响。依前托钵归方丈。德山不会末后句。岩头密意谁相亮。只得三年也大奇。留与诸门作榜样。 云门颂一挝涂毒闻皆丧。身在其中总不知。八十翁翁入场屋。真诚不是小儿戏。 举云门大师示众云:“世界恁么广阔。为什么钟声披七条。” 东林颂七条披向钟声上。遍界难藏比丘相。若以色见音声求。迦叶师兄是虚妄。云门颂钟声披起郁多罗。碧眼胡儿不柰何。一箭双雕随手落。拈来元是栅中鹅。 举德山凡见僧入门便棒。 东林颂棒下真鍮不博金。德山彻底老婆心。后人只看波涛涌。不见龙王宫殿深。 云门颂入门便棒。郎当不少。依而行之。胡麻厮缴。 举百丈每日上堂:“常有一老人听法。一日不去。百丈乃问:“立者何人。”老人云:“某甲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有学人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对云:不落因果。堕在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丈云:“汝但问。”老人便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丈云:“汝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 东林颂百丈野狐。塞雁衔芦。李广神箭。张颠草书。云门颂不落不昧,石头土块。蓦路相逢,银山粉碎。拍手呵呵笑一场,明州有个憨布袋。 举深明二上座。同行见捕鱼。忽见一鱼跳出网。深云:“俊哉一似个衲僧相似。”明云:“争似当时不入他网。”深云:“你犹欠悟在。”明行三十里方省。 东林颂网中跳出便飞腾。好个天然俊衲僧。何似当初未入网。悟来方始是知音。 云门颂俊哉一跃透重渊。霹雳追之去不还。却笑龙门烧尾者。依前点额在波澜。 举甘贽行者。诣南泉设粥。南泉白槌云:“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蜜。”行者便出去。泉粥后问典座。行者在甚处。典座云:“当时便去也。”泉遂打破粥锅。 东林颂狸奴白牯念摩诃。争似南泉打粥锅。虽然佛法无多子。天下丛林不柰何。 云门颂南泉打破闲家具。浩浩诸方作话看。今日为君重举过。明明历历不颟顸。 举首山和尚。拈起竹篦子问僧云:“唤作竹篦即触。不唤作竹篦即背。且道唤作什么?” 东林颂举起竹篦子。如何便道家。秘魔岩不会。随后便擎叉。 云门颂背触非遮护。明明直举扬。吹毛虽不动。遍地是刀衬。 举玄沙问僧:“甚处来?”僧云:“瑞岩来。沙云:“瑞岩有什么言句。”云:“和尚寻常唤主人公。自应喏云:惺惺着。他后莫受人瞒。”沙云:“一等弄精魂。犹较些子。” 东林颂一主人公死。一主人公活。若解弄精魂。两头皆透脱。 云门颂瑞岩家风。唤主人公。昨夜南山。虎咬大虫。 举兴化见同参来。才上法堂。化便喝。僧亦喝。化又喝。僧复喝。化近前拈棒。僧又喝。化云:“你看这瞎汉。犹作主在。”僧拟议。化直打出法堂。侍僧问:“适来僧有何相触忤。化云:“是他适来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我将手向伊面前横两遭。到这里去不得。似这般瞎汉。不打更待何时。”东林颂霹雳惊天地。那容掩耳听。须知兴化老。一半是人情。 云门颂镆邪在握。天魔胆落。明眼衲僧。休更卜度。 举兴化谓克宾维那曰:“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云:“不入这保社。”化云:“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宾云:“总不恁么。”化便打云:“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饭一堂。”至来日兴化自白槌云。“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饭一堂。不得吃饭。即时出院。” 东林颂法战従来许克宾。掣旗夺鼓两分明。直须尽法方无丑。老汉他年要话行。云门颂丹山生鸑鷟。师子产狻猊。棒下摩醢眼。徒夸第一机。 举兴化谓众曰:“我闻长廊下也喝。后架里也喝。诸子汝莫盲喝乱喝。直饶喝得兴化上三十三天。却扑下来。一点气也无。待兴化苏息起来向汝道。未在。何故如此。我未曾向紫罗帐里撒真珠。与你诸人去在。你虚空里胡喝乱喝。作什么?” 东林颂紫罗帐里撒真珠。禅客相承总掠虚。拍手呵呵开口笑。释迦弥勒是他奴。 云门颂对众全提摩竭令。岂是闲开两片皮。喝下瞎驴成队走。梦中推倒五须弥。 举兴化上堂云:“今日不用如何若何。便请单刀直入。兴化为你证据。”时有缸德长老。出众礼拜。起来便喝。化亦喝。德又喝。化又喝。德礼拜归众。化云:“适来若是别人。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何故。为他缸德会一喝不作一喝用。” 东林颂单刀直入更休论。拟议之间宾主分。不是放他缸德过。须知兴化棒头明。 云门颂暗中携手上高山。及至天明各自行。无限中途未归客。明明开眼堕深坑。 举三圣云:“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兴化云:“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 东林颂人贫多智短。马瘦见毛长。独宿双峰寺。同焚一炷香。 云门颂阳焰何曾能止渴。画饼几时充得饥。劝君不用栽荆棘。后代儿孙惹着衣。 举南泉见邓隐峰来。指净碎云:“净碎是境。你不得动着境。与我将水来。”峰将净碎。倾水于南泉面前。泉便休。归宗云:“邓隐峰也是乱泻。” 东林颂南泉不指净碎。隐峰何曾泻水。従教打瓦钻龟。佛法不在这里。 云门颂眼中无翳休挑刮。镜上无尘不用磨。信脚出门行大路。横担拄杖唱山歌。 举石头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 东林颂四海狼烟静。中原信息通。罢拈三尺剑。休弄一张弓。 云门颂好个话端,阿谁解举。举得十分。未敢相许。 举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即向汝道。”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烦。” 东林颂锦鳞透网欲吞舟。一向冲波逆水流。却被渔翁闲引钓。随波逐浪共悠悠。 云门颂全死中全活。全活中全死。一个讶郎当。一个福建子。 举夹山云:“猿抱子归青障后。鸟衔花落碧岩前。”法眼云:“我二十年作境话会。” 东林颂三十年前此寺游。木兰花发院新修。如今再到经行处。树老无花僧白头。 云门颂境话会来虽未是。却问如今作么生?清凉元本鼻头直。夹山依旧两眉横。 举睦州唤僧。”僧回首。州云:“担板汉。” 东林颂电火光中休草草。剑轮锋上莫忉忉。等闲却放全身入。终不当头犯一毫。 云门颂睦州担板。那容眨眼。阔狭短长。不须增减。 举僧问睦州。“一气还转得一大藏经也无。”州云:“有甚饆罗ボ子。快下将来。” 东林颂睦州只受锥头利。这僧不见凿头方。直饶转得百千藏。这般供养也寻常。 云门颂一气转一大藏教。顿渐偏圆权与实。无边妙义炳然彰。元来一字也不识。 举临济会中。两堂首座齐下喝。”僧问:“还有宾主也无。”济云:“宾主历然。” 东林颂作家相见终不错。两两同时看啐啄。喝下虽然宾主分。争如普化摇铃铎。 云门颂以平报不平。王法本无亲。临济虽明眼。也是黄龙精。 举普化常于街市摇铃云:“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虚空来连架打。”临济令侍者去,才见如是道。便把住云:“总不与么来时如何?”普化托开云:“来日大悲院里有斋。” 东林颂忄娄忄罗须要逞聪明。金榜何曾得豹名。捋下幞头归去也。莫骑驴子傍人门。 云门颂先师会里呈真处。临济堂前吃茶时。连此三回露拴索。咄这沿台盘乞儿。 举明招一日。天寒上堂:“大众才集。招云:“风头稍硬。不是你安身立命处。且归暖室商量。”便归方丈。大众随至立定。招云:“才到暖室便见瞌睡。”以拄杖一时趁下。 东林颂风头稍硬难安立。暖气才通瞌睡来。却笑明招闲费力。无端两处强差排。 云门颂夜半明星当午现。愚夫犹待晓鸡鸣。可怜自屎不知臭。又欲重新拈似人。 举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寿便打。圣云:“恁么为人。非但瞎却这僧眼。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在。”寿掷下拄杖归方丈。 东林颂棒头瞎却一城人。三圣撩地保寿瞋。正令只堪提一半。一盲引得众盲行。 云门颂提起须弥第一槌。电光石火太迟迟。象王行处狐晨绝。师子咆哮百兽危。 举有一古德。一日不赴堂。侍者来请赴堂斋。德云:“我今日在庄里吃油粢饱。”侍者云:“和尚不曾出入。”德云:“你但去问取庄主。”侍者才出门。忽见庄主归谢和尚到庄吃油粢。 东林颂近在口皮边。远过河沙国。世间多少人。不得油粢吃。 云门颂和尚不赴堂。庄主谢临屈。一字入公门。九牛撤不出。 举玄沙云:“若论此事。喻似一片田地。四至界分。结契卖与诸人了也。只有中心树子。犹属老僧在。” 东林颂万事由王老师。树子未属你在。广额屠儿成佛。二祖大师偿债。 云门颂祖父田园都卖了。四边界至不曾留。柰何犹有中心树。恼乱春风卒未休。 举僧问首山。如何是佛。山云:“新妇骑驴阿家牵。” 东林颂阿家新妇两同条。只尺家乡路不遥。可笑骑驴觅驴者。一生错认马鞍桥。 云门颂新妇骑驴阿家牵。步步相随不着鞭。归到画堂人不识。従今懒更出门前。 举乌臼见玄绍二上座来。遂问:“二禅伯近离什么处?”僧云:“江西。”臼便打。”僧云:“久向和尚有此机要。”臼云:“你既不会。第二个近前来。”僧拟议。臼亦打云:“同坑无异土。参堂去。” 东林颂赤身挨白刃。死中还得活。一箭自迷晨。万车皆丧辙。 云门颂猛焰不容蚊蚋泊。大海那能宿死尸。任是三头并六臂。望风无不竖降旗。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云:“乾屎橛。” 东林颂不用唐言译。休将梵语传。摩醯首罗眼。对面隔西天。 云门颂云门乾屎橛。全超法报化。无事出山游。百钱杖头豹。 举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云:“须弥山。” 东林颂一念不起须弥山。翻着蝠衫退步看。直上拄天下拄地。言前荐得也颟顸。 云门颂巍巍一座大弥卢。荷负非干气力粗。纵使不随言语会。却来当面受荼糊。 举僧问大愚芝和尚。如何是佛。芝云:“锯解秤锤。” 东林颂锯解秤锤浑似铁。大愚老子重饶舌。水流涧下太忙生。云在岭头闲不彻。 云门颂问佛如何是。宗师即便酬。秤锤将锯解。言外度迷流。 举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便礼拜。化云:“兴化今日赴个村斋回来。中路撞着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子里闪避得过。” 东林颂一阵狂风骤雨来。却于古庙且闲隈。虽然打人鬼窟里。吞炭藏身又一回。 云门颂古庙里头回避得。纸钱堆畔暗嗟吁。闲神野鬼皆惊怕。只为渠侬识梵书。 举雪峰示众云:“望州亭与汝相见了也。乌石岭与汝相见了也。僧堂前与汝相见了也。 东林颂尽道亲曾相见来。依前还是狗来腮。好将大棒蓦头榍。贵得盲人便眼开。 云门颂望州乌石与僧堂。业识忙忙不可当。提起衲僧拄杖子。五湖四海沸如汤。 举夹山示众云:“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东林颂年来万事总成魔。老去闲添白发多。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休唱太平歌。 云门颂痴人面前休说梦。生铁团上须寻缝。明明说与却作聋。只管外边闲打哄。 举无业国师云:“若一毫头凡圣情念未尽。不免入驴胎马腹里去。”白云端和尚云:“设使一毫头凡圣情念净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 东林颂一道如弦直。心亲手更亲。箭穿红日影。方是射雕人。 云门颂移身不移步。移步不移身。走却金师子。捉得玉麒麟。 举灵云见桃花悟道。 东林颂桃花寻剑客。不语笑春风。白头归未得。家住海门东。 云门颂总道见桃花悟道。此语不知还是无。茫茫宇宙人无数。那个男儿是丈夫。 举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 东林颂敢保老兄犹未彻。玄沙之言何太切。君看陌上桃花红。尽是离人眼中血。 云门颂打破鬼门关。日轮正当午。一箭中红心。大地无寸土。 举洞山云:“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 东林颂只要拔榍抽钉。为人解粘去缚。如何洞山老人。先自藤蛇绕脚。 云门颂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逢人不得错举〕。 举琅琊和尚问举和尚。近离甚处。举云:“浙中。”琊云:“舡来陆来。举云:“船来。”琊云:“船在甚处。”举云:“舡在步下。”琊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举云:“杜撰长老如麻似粟。”拂袖便行。琊却问侍者:“这僧是何人。”侍者云:“举道者。”琊遂去安下处见问:“莫便是举师叔么?莫怪某甲适来相触忤。”举便喝。复问:“长老何时到汾阳。”琊云:“恁时。”举云:“我在浙中。早闻你名。元来见解只如此。何得名喧宇宙。”琊乃作礼。 东林颂官路无人独自行。两家公验甚分明。路傍偷贩私盐客。草里蹲身过一生。 云门颂夺得骊珠即便回。小根魔子尽疑猜。拈来抛向洪波里。撤手大家归去来。 举僧问风穴。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穴云:“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 东林颂快骑骏马上高楼。南北东西得自由。最好腰缠十万贯。更来骑鹤下扬州。 云门颂忽尔出门先见路。才方洗脚便登船。神仙秘诀真堪惜。父子虽亲不可传。 举赵州访道吾。吾见来着豹皮渝。把吉撩棒。在三门前等候。才见州来。便高声唱喏而立。州云:“小心败候着。”吾又唱喏一声而去。 东林颂稽首两足尊。瞻仰不暂舍。眉间白毫光。照耀大千界。 云门颂有礼有乐。有唱有酬。人平不语。水平不流。 举临济迁化时示众云:“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三圣出云:“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济云:“已后有人问你。向他道什么?”三圣便喝。济云:“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 东林颂到老不曾开话路。临行回首却叮咛。深深海底犹嫌浅。直向金刚水际行。 云门颂瞎驴一跳众皆惊。正法那堪付与人。三要三玄俱丧尽。堂堂把手出重城。 举僧问乾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峰拈拄杖面前划一划云:“在这里。”僧请益云门。门拈起扇子云:“扇子勃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 东林颂乾峰不用指陈。云门休打骨董。自然东海鲤鱼。筑着帝释鼻孔。 云门颂撦破云门一柄扇。拗折乾峰一条棒。二三千处管弦楼。四五百条花柳巷。 举云门大师云:“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作么生是闻声悟道见色明心。”乃云:“观世音菩萨将钱来买糊饼。”放下手云:“元来却是馒头。” 东林颂南无观世音菩萨。补陀岩上红莲舌。不知成佛是何时。打刀须用并州铁。云门颂见色明心事已差。闻声悟道更交加。观音妙智慈悲力。荆棘林生优钵花。 举云门大师。拈起拄杖举教云:“凡夫实谓之有。二乘析谓之无。缘觉谓之幻有。菩萨当体即空。”乃云:“衲僧见拄杖但唤作拄杖。行但行坐但坐。总不得动着。” 东林颂二乘菩萨何年尽。诸佛凡夫早晚休。世情但将公道断。人心难似水长流。 云门颂剔开金殿锁。撞动玉楼钟。泣露千般草。吟风一样松。 举陆亘大夫问南泉。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泉乃指庭前花召大夫云:“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 东林颂若知天地本同根。终不应来更问人。却得南泉亲指似。等闲花发梦中春。云门颂天地同根伸一问,未曾抬步已亡家。无阴阳处花重发。玉本无瑕却有瑕。 举玄沙示众云:“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来。作么生接。患盲者。拈竖拂他又不见。患聋者。语言三昧他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又说不得。且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 东林颂盲聋喑哑接不得。玄沙枉费闲心力。扁鹊卢医拱手归。三人俱是膏肓疾。云门颂玄沙三种病人话。透出云门六不收。莫待是非来入耳。従前知已反为雠。 举玄沙见新到才礼拜。沙云:“因我得礼你。” 东林颂利刀自断命根。不要依草附木。若有一法与人。永入拔舌地狱。 云门颂夫子不识字。达摩不会禅。玄沙无此语。切莫妄流传。 举南院上堂云:“赤肉团上壁立千仞。”时有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道。”院云:“是。”僧便掀倒绳床。院云:“你看这汉乱做。”僧拟议。院便打出院。 东林颂掌中擎白日。舌上覆金钱。壁立争千仞。毫光彻梵天。 云门颂赤肉团边用得亲。主宾有理各难伸。两个驼子相逢着。世上如今无直人。 举百丈侍马祖游山归。忽然哭。同事问曰:“忆父母耶。”丈云:“无。”事曰:“被人骂耶。”丈云:“无。”事曰:“哭作什么?”丈云:“问取和尚。”同事往问马祖。祖云:“你去问取他。”同事回至寮中。见百丈呵呵大笑。同事曰:“适来为甚哭。如今为什么笑。”丈云:“适来哭而今笑。”同事罔然。东林颂世间名利闲荣辱。云雨纷纷手翻覆。悲歌相继不堪论。棒头无眼黄梁熟。 云门颂有时笑兮有时哭。悲喜交并暗催促。此理如何举向人。断弦须得鸾胶续。 举杨岐和尚问僧:“栗棘蓬你作么生吞。金刚圈你作么生跳。” 东林颂杨岐老人琐口诀。万里长城一条铁。斫牌禅客如到来。不动金槌脑门裂。 云门颂金刚圈,栗棘蓬。玄沙三种病。石巩一张弓。直截为君说。新罗在海东。 举僧问杨岐。如何是佛。岐云:“三脚驴子弄蹄行。”僧云:“便恁么去时如何?”岐云:“湖南长老。” 东林颂三脚驴子忒煞好。长放后园教吃草。等闲牵出向人前。踢倒湖南瞎长老。 云门颂杨岐一头驴。只有三只脚。潘阆倒骑归。攧杀黄幡绰。 举僧问青原思和尚。如何是佛法大意?”原云:“庐陵米作么价。” 东林颂庐陵米价少知音。佛法商量古到今。绣出鸳鸯任人看。无端须要觅金针。 云门颂老青原,没缝罅。问佛法,酬米价。差毫厘,成话霸。无面目,得人怕。 举僧问岩头。“古帆未豹时如何?”头云:“后园驴吃草。” 东林颂后园驴吃草。莫随言语讨。跳上蓦腰骑。来往长安道。 云门颂后园驴吃草。一老不一老。蓦地撞出来。斗凑得恰好。 举僧问岩头。“古帆未豹时如何?”头云:“小鱼吞大鱼。” 东林颂小鱼吞大鱼。门上钉桃符。邪魔俱不入。佛法也消除。 云门颂小鱼吞大鱼。直路太萦纡。古帆休更问,处处得逢渠。 举僧问五祖。“如何是临济下事。”祖云:“五逆闻雷。” 东林颂従来五逆怕闻雷。不似大虫看水磨。孤峰顶上要同行。十字街头还共坐。云门颂五逆闻雷。曾参颜回。一粒豆子。爆出冷灰。 举僧问圆悟和尚。如何是佛。悟云:“口是祸门。” 东林颂的的当阳句。明明箭后路。着靴人吃肉。赤脚人趁兔。 云门颂口是祸门。电激雷奔。娑竭出海。震动乾坤。 举佛眼和尚。读灵源十二时歌。有偈云:“一日日一时时。龙门老心自知。” 东林颂时时日日。日日时时。七颠八倒。孰是孰非。 云门颂日日日日。时时时时。违时失候。个老古锥。 举南禅师云:“锺楼上念赞。床脚下种菜时如何?”黄檗胜禅师云:“猛虎当路坐。” 东林颂猛虎当路坐。游鱼脚底过。不学紫胡老。便打刘铁磨。 云门颂直出直入。当面不识。更拟如何?着甚死急。 举二十四祖师子尊者因。罽宾国王秉剑于前云:“师得蕴空否。”曰已得。曰既得蕴空。离生死否。曰已离。曰既离生死。可施我头否。曰身非我有。岂况于头。王便斩之。白乳涌高数尺王臂自堕。 东林颂船子下扬州。浮萍逐水流。一声河满子。千古动悲愁。 云门颂杀人须是杀人汉。当下一刀成两段。头臂虽亏剑刃锋。何似秦时国?度轹钻。 举芭蕉和尚云:“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拄杖子。” 东林颂绵州附子汉州涢。最好沉黎出麝香。鲁子师僧才一嗅。鼻头裂破眼睛黄。 云门颂十字街头。见成行货。拟欲商量。漆桶蹉过。 举汾阳十智同真。 东林颂十年海上觅冤雠。不得冤雠未肯休。芍药花开菩萨面。棕榈叶散夜叉头。 云门颂兔角龟毛眼里栽。铁山当面势崔毽。东西南北无门入。旷劫无明当下灰。 举云门大师抽顾颂鉴咦。 东林颂韶阳一鉴。生铁窄馅。直下咬破。〔咦〕莫怪相赚。 云门颂云门鉴咦。少有人知。咄,无孔铁槌。 举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大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 东林颂大海波涛浅,小人方寸深。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云门颂一口吸尽西江水,甲乙丙丁庚戊已。咄咄咄,冲冲哩。 举法华经,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 东林颂种谷不生豆苗,蒸砂岂能成饭。大通智胜如来,一个担板底汉。 云门颂燕坐道场经十劫。一一従头俱漏泄。世间多少守株人。掉棒拟打天边月。 举维摩云:“其施汝者不名福田。供养汝者堕三恶道。” 东林颂入林不动草。入水不动波。镬汤无冷处。合眼跳黄河。 云门颂独坐许谁知。青山对落晖。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举圆觉经云:“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 东林颂举手攀南斗。翻身倚北辰。出头天外看。谁是我般人。 云门颂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风吹柳絮毛球走。雨打梨花蛱蝶飞。 举楞严经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东林颂拄杖头边无孔窍。大千沙界犹嫌小。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而今不得妙。 云门颂春至自开花。秋来还落叶。黄面老瞿昙。休摇三寸舌。 举文殊菩萨所说般若经云:“清净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狱。”东林颂鹄白乌本玄。松直棘自曲。清净比丘僧。却须入地狱。 云门颂壁上安灯盏。堂前置酒台。闷来打三盏。何处得愁来。 举楞伽经五法三自性二种无我。 东林颂破瓶岂复作瓶事。焦种不应生孽芽。如彼虚空盘大子。毛轮垂发翳开花。 云门颂陕府铁牛白癞。嘉州大象耳缌。两个病痛一般。咄哉漆桶不快。 举殃崛摩罗尊者。于一长者家持钵。适值其家一妇人产难。长者遂白尊者曰:“尊者是佛弟子。如何救得我家产难。”尊者曰:“我乍入道。未能相救。当去问佛。”尊者遂往见佛。具陈斯事。佛言。汝但去说。我自従贤圣法来。未曾杀生。尊者依佛所说。往告长者。妇人闻之。当时分免。东林颂月里恨娥不画眉。只将云雾作罗衣。不知梦逐青鸾去。犹把花枝葢面归。 云门颂华阴山前百尺井。中有寒泉彻骨冷。谁家女子来照影。不照其余照斜领。 ○佛照禅师奏对录宋淳熙三年十一月初三日孝宗皇帝。召对便殿致恭。三呼讫赐坐。师奏云:“今春伏蒙圣旨。令洒扫灵隐。三月三十日又准降香开堂。实增感激。令蒙召对。获睹清光。千载一遇。” 帝问师:生何处嗣法何人。师对曰:“臣生长临江军。礼南山光化禅院长老普吉为师。荷陛下天地覆载之恩。行脚参五十余员善知识。末后于大慧禅师宗杲处打彻。遂法嗣之。”上曰:“朕惜不见大慧。”师云:“陛下既留心祖道。时时与大慧。于大光明藏。把手共行。岂在聚头接耳为相见耶。尝蒙赐语录入藏。作万世光明种子。非独法门增辉。臣与天下衲子。不胜荣幸。”上曰:“且喜得晴。”师云:“郊祀在。即乃陛下圣德所感。”上曰:“朕此心与佛心通。” 师云:“直下更无第二人。闻陛下万机之暇。留心祖道。游泳《楞严》、《圆觉》。自古帝王未有如陛下笃信此道。”上曰:“自古帝王英雄者有之。信此道者极少。如梁武帝亦未彻。”师云:“当面蹉过达磨。”上曰:“陷在泥坑里。”师云:“只为欛柄不入手。不得受用。”师云:“臣山野语言无伦。恐渎圣聪。”上曰:“这里正要与长老忘怀论道。”师云:“陛下日应万机。直须向一切处着眼看。是什么道理。”上曰:“天下事来即应之。”师云:“可谓明镜当台物来斯照。”上曰:“步步踏着实地。”师云:“直须恁么始得。” 上曰:“临济因缘。可举一二。”师遂举。临济在黄檗。因第一座勉令问黄檗。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檗遂与三十棒。如是三次问,每蒙赐棒。所恨愚鲁。且往诸方去。第一座遂白黄檗云:“义玄上座。虽是后生。却甚奇特。他日为一株大树。荫覆天下人去在。他若来辞和尚。愿垂提诲。”济明日力辞黄檗。檗指往大愚处。必为汝说。济至大愚。愚问:“甚处来?”济云:“黄檗来。”愚云:“黄檗有何言句?”济遂举前话。复云:“不知过在甚处?”愚云:“黄檗恁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犹觅过在?”济于是大悟。乃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云:“尿床鬼子。适来道我不会。而今道甚无多子。是多少?”扭住云:“道道。”济便向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托开云:“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返黄檗。檗问云:“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济云:“只为老婆心切。”遂举前话。檗云:“这大愚老婆饶舌。待见与打一顿。”济云:“说甚待见。即今便打。”遂与黄檗一掌。檗吟吟而笑云:“这风颠汉。来这里捋虎须。”济便喝。檗云:“侍者引这风颠汉来参堂去。” 上曰:“悟了直是快活。”师云:“沩山问仰山云:‘临济得大愚力。得黄檗力?’仰云:‘非但捋虎须。亦解坐虎头。’自此临济法道大兴。”上曰:“源流好。”师云:“臣曾有颂。”上曰:“举看。”师举云:“黄檗山头遭痛棒。大愚肋下报冤雠。当机一喝惊天地。直得曹溪水逆流。” 又问:“兴化打克宾。克宾如此答。兴化如何便打?”师云:“不可放过。臣有颂。”上曰:“举看。”师举云:“罚钱出院扬家丑。兴化聱头遇克宾。父子不传真秘诀。棒头敲出玉麒麟。” 师复云:“昔翠岩可真禅师。颂即心即佛非心非佛因缘曰:‘百万雄兵出。将军猎渭城。不闲弓矢力。斜汉月初生。’令晦堂心禅师看。后因答客问西来意。有颂:‘东吴几度为闲客。南越曾经作主人。可笑年来身老大。得同尘处且同尘。’真见之云:‘子彻也。’且如即心即佛非心非佛。陛下如何会?”上云:“包含万像。”师云:“包含万像底是什么?”上曰:“对面底是。”师云:“认着依前还不是。”上乃默契。上曰:“长老且归观堂。”师云:“谨领圣旨。”乃辞下殿。继而遣中使。赐御制颂一首曰:“大暑流金石。寒风结冻云。梅花香度远。自有一枝春。”师答《山颂》一首曰:“当阳一句子。平地步青云。踏翻关捩处。便是主家春。” 初四日复进《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一颂:“即心即佛无蹊径。非佛非心有变通。直下两头俱透脱。新罗不在海门东。”上复答师颂一首曰:“欲言心佛难分别。俱是精微无碍通。跳出千重缚不住。天涯海角任西东。”师再《山颂》云:“一句截流心路绝。千差万别豁然通。等闲更进竿头步。莫问西来及与东。” 复召对赐坐。师云:“夜来今日两蒙宣示御颂。神思粲发。夜来颂好,不如今日颂语句尤痛快。”上曰:“夜来得长老开发。乃有此颂。”师云:“陛下前后宣诸山尊宿论道如何。”上曰:“难得似长老直截。”师云:“闻陛下于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处。得个入头。但未曾遇人。”上曰:“真个如此?”师云:“如人学射。久久自然中的。所以五祖演禅师云:‘悟了须是遇人始得。若不遇人。十个有五双杜撰。’”上曰:“须要遇人。”师云:“正是。” 遂举:“罗山问石霜云:‘起灭不停时如何?’霜云:‘直须寒灰枯木去。一念万年去。函葢相应去。纯清绝点去。’山不契。却往岩头处问:‘起灭不停时如何?’岩头喝云:‘是谁起灭?’山于此大悟。”上曰:“长老意谓如何?”师云:“岩头与他本分草料。” 上曰:“长老见大慧。几年后打彻?”师云:“臣癸亥年有个发明了。却被禅道佛法碍。又做十五年工夫。后到育王。一见大慧便打彻。慧一日豹牌。臣入室。慧举。‘僧问赵州。如何是赵州。州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你作么生会?’答云:‘大小赵州。坐在屎窖里。’慧云:‘你甚处见赵州。’答云:‘莫瞌睡。’慧打一竹篦云:‘只恁么做工夫。’答云:‘莫掩彩。’慧乃唤侍者问:‘这僧名什么?’答云:‘不得名。’慧云:‘你看这漆桶乱做。’答云:‘未为分外。’便出。 “又一日入室。慧问:‘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如何?’答云:‘请和尚放下竹篦。与学人相见。’慧掷下竹篦云:‘如何相见。’答云:‘伎俩已尽。’慧云:‘你看这汉。又来老僧头上行。’答云:‘也是寻常行履处。’礼拜便出。 “又一日入室。慧问:“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下语。不得无语。不得意根下卜度。不得向举起处承当。速道速道。’答云:‘杜撰长老如麻似粟。’慧云:‘你是第几个。’答云:‘今日捉败这老贼。’慧深肯之。” 上曰:“如此相投。”师云:“禅家当机不让。”遂举:“灵云见桃花悟道颂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叶落又抽枝。自従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每举问禅和子。那里是不疑处?陛下且道那里是不疑处。”上拟议。师云:“只就疑处看。蓦然看破不疑处。便是陛下受用不尽底。”上曰:“长老且道那里是不疑处?”师云:“红炉上一点雪。”上乃点头。 师云:“昔黑齿梵志得五神通。常在雪山说法。得梵王帝释阎罗王洎诸天神常来听法。日说法毕。阎罗王目视梵志而泣。志曰:‘大王何得视吾而泣。’王曰:‘吾观于汝。善能说法。七日后命终。当来吾界受诸苦痛。’梵志惶怖。求免无门。雪山诸天神谓梵志曰:‘欲免斯难。唯有大觉世尊。乃能为汝免得此难。’梵志曰:‘世尊者何人也。’天神曰:‘岂不闻。净饭王太子。十九出家。三十成道。为人天师。其名曰佛。诸大菩萨八部龙天。常转法轮度一切众生。’梵志闻已复作思惟:‘我去见佛。将何供养?’乃运神力。手执合欢梧桐华两株。飞空向世尊前供养。世尊召五通梵志。志应诺。世尊云:‘放下着。’梵志弃左手华于世尊前。世尊又云:‘放下着。’梵志又弃右手华于。世尊又云:‘放下着。’梵志云:‘世尊。我败擎两株华。一时放下了。我今空身无可放舍。’世尊云:‘五通梵志。吾非教汝放舍其华。汝当放舍内六根外六尘中六识。一时舍却。到无可舍处。是汝免生死处。’梵志乃于言下悟无生法忍。” 上曰:“只是人不向紧要处做工夫。”师云:“欲得径捷。须离却语言文字真实参究。所以古德道:‘念得楞严圆觉经。犹如泻水响泠泠。有人问着西来意。恰似蚊虻咬馅钉。’”上曰:“直是难入。”师云:“正好着力。上曰:“如长老者难得。真可为人师。”师云:“陛下过褒。 初六日复召对。上曰:“观堂中稳便么?”师云:“荷陛下圣眷极稳便。”上曰:“前日长老云:‘直至如今更不疑处。’朕有一转语。”师云:“那里是不疑处?”“朕有一转语。”师云:“那里是不疑处?”上曰:“空手牵铁牛。”师云:“如何见得?”上拟议。师云:“才入思惟便成剩法。”上曰:“若问长老。如何只对?”师云:“千闻不如一见。”上喜曰:“朕且做工夫。”师云:“陛下果位中承愿力。来示现帝王身。不被富贵声色笼罩。但念念扣已而参。蓦然一念相应。如桶底子脱相似。直至成佛永无退转。” 师云:“若论此事。如两阵对敌。进前则有活路。若望崖而退。不是丈夫汉。昔香严参沩山。沩山云:‘我闻你在百丈处。问一答十。问十答百。是否?’严云:‘不敢。’山云:‘试向父母未生已前。道一句看。’严无语。乃云:‘请和尚为某甲道。’山云:‘我若为汝说破。子他时后日眼开。骂我去在。’严遂检寻平日看读文字。讨一句只对。了不可得。乃云:‘今生不学佛法也。且作长行粥饭僧。’乃辞沩山。往南阳。睹忠国师遗迹。遂憩止焉。一日芟除草木。以瓦砾击竹作声。忽然大悟。遽归沐浴。遥礼沩山云:‘和尚大慈。恩逾父母。当时若为我说破。何更有今日事?’乃述一颂云:‘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晨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归告沩山。沩山举似仰山。仰山云:‘待某甲勘过。’乃云:‘闻师弟有悟道颂。试举看。’香严举了。仰山云:‘此是闲时计较得底。’香严再举一颂云:‘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仰山云:‘只会得如来禅。未会祖师禅。’香严又举一颂云:‘吾有一机。瞬目视伊。若也不会。别唤沙弥。’仰山云:‘且喜师弟会祖师禅。’” 上曰:“如来禅与祖师禅一般。何故分别?”师云:“杀人活人不眨眼。”上曰:“莫便是昨日道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么?”师云:“陛下须具透关眼始得。”上曰:“如长老直截者难得想见。为衲子尤切。”师云:“臣不避诛。昨以直言。”上曰:“正要如此。” 师云:“先师大慧。与沩山佛性泰禅师。同参圆悟。一日持论古今次。泰曰:‘香严悟道颂云:“一击忘所知。”只消此一句便了。’大慧云:‘五祖演和尚颂徇子无佛性话云:“赵州露刃剑。”一句便了。下面都是注脚。’悟了底人与悟了底人说话。如两镜相照。直是明白。如陛下道。欲言心佛难分别一句便了。下面三句亦是注脚。” 上曰:“适来道父母未生前一句子。朕道得也。”师云:“如何是父母未生前一句?”上曰:“昨夜今朝又明日。”师云:“若如此方得古今无间断。”上曰:“何不挨拶?”师云:“拶着须是有出身之路。”上曰:“长老可谓循循然善诱人。”“圣训谦冲。非臣敢当。” 师云:“臣不敢久居观堂。乞归灵隐。”上曰:“更要与长老说话在。”师云:“谨领圣旨。”却归观堂。至初七日。中使传旨。且归灵隐。待赐禅号。师遂归灵隐。四年正月二十四日。特赐佛照禅师号。师领众门迎敕黄归寺。 次至法堂。捧敕黄示众云:“天书亲自日边来。一道神光遍九垓。为瑞为祥恩力大。直教枯木解花开。举起便知不妨庆快。苟或未然。重宣一遍。”遂升座拈香云:“此一瓣香。恭为祝延两宫皇帝圣寿无疆。”乃敛衣就座。 僧问:“九重宣对。超过南阳忠国师。五宿禁闱。提持圣谛第一义。与二千年前释迦老子出气。使后五百世比丘增长威光。佛照禅师蒙特赐。世间出世更无双。是什么得恁么奇特?”师云:“彼此一时皆盛事。未必今人古人。”进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师云:“正令已行风凛凛。斗间剑气烛天光。”进云:“同光帝问兴化:‘朕收中原获得一宝。至今未有人酬价。’兴化云:‘略借陛下宝看。’帝引手舒啜头脚示之。意旨如何?”师云:“奇特中奇特。”进云:“龙袖拂开千圣眼。金毛师子现全威。”师云:“点。”进云:“兴化道:‘君王之宝谁敢酬价。’又作么生?”师云:“古今鄄样。”进云:“普光明殿里。拨转上头关。”师云:“虎头虎尾一时收。”进云:“只如知恩报恩一句。如何话会?”师云:“一雨普沾沙界润。群生何处不承恩。”进云:“飞来峰顶瞻天阙。选佛场中谢圣恩。”师云:“锦上铺花。”僧礼拜。 又僧问:“直截根源到日边。帝恩降自九重天。中兴吾道超今古。佛放毫光照大千。既沐宸恩。请师祝圣。”师云:“万年松在祝融峰。”进云:“一言已祝南山寿。八表无私贺太平。”师云:“当头道着。”进云:“直得九重城畔祥云起。七宝山前瑞气生。”师云:“清风来未休。”进云:“君恩师已报。祖意又如何?”师云:“一着高一着。一步阔一步。”进云:“王道与祖道。相去多少?”师云:“不隔一丝毫。”进云:“灵云见桃花悟道。意旨如何?”师云:“更参三十年。”进云:“只如空手牵铁牛。意旨如何?”师云:“非子境界。”进云:“未审向什么处见灵云?”师云:“撞着额头磕着鼻。”进云:“莫谓灵云消息断。桃花依旧笑春风。”师云:“逢人不得错举。”僧礼拜。 师乃云:“当阳目击直下知归。左右逢原七通八达。着着有出身之路。头头具透脱之机。有时神出鬼没。换斗移星。有时八字打开。两手分付。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我为法王于法自在。放去收来有何偏碍。直得龙飒凤委鸾翔。奇特中奇特。殊胜中殊胜。正当恁么时。且道知恩报恩一句作么生道。吾皇万万年。” 复举。黄檗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不着便底。恁么行脚。何处有今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师着语云:“打草要蛇惊。”时有僧出众云:“只如诸方聚徒领众。又作么生?”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师云:“黄檗眼观东南。意在西北。点检将来。未免面皮厚三寸。且道灵隐恁么批判。意在什么处?従前汗马无人识。只要重论葢代功。”下座。 师淳熙戊戍十月初二日。召对便殿。引见致恭。即日孟冬薄塞。恭惟皇帝陛下。圣躬万福。臣前冬氵旱奉清光。继蒙颁赐禅号。仰荷圣恩。赐坐。师就坐。上曰:“朕近看华严经。至善财入法界品。思见善知识。如卿在前?”师云:“陛下今日召臣僧。陛下是主。臣僧是伴。主伴交参机感相投。便是入华严法界。所以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此乃不出陛下一念。”上曰:“是。朕得暇常于损嶝静坐。但日用事繁不能纯一。”师云:“陛下但正心术。自然如明镜当台。物来斯照。”上曰:“朕每见臣僚上殿。开口便知他肺腑。可与者即与。不可即不与。”师云:“世间事不出一个公字。”上曰:“是如此。朕每看方册。自古帝王无悟道者。”师云:“古今唯陛下一人。更须退步体究方得纯一。觉得省力处。便是得力处。” 上曰:“秀才家多不信佛法。”师云:“佛者觉也。须是当人见性成佛。昔有一官人。着无佛论呈仰山。接得便问云:‘公所述论。意谓本来有佛故论。谓本来无佛故论。’官人无对。山又云:‘若本来有。公争得云无。若本来无。今制此论。岂不成有。’官人又无对。”上曰:“好一拶。”师云:“三教圣人设教。只要整顿今人脚手。且如孔子道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此乃八字打开。自是时人不会。”上曰:“孔子好。孟子辨不及孔子。” 师云:“陛下圣明见得甚亲切。昔德山和尚道:‘凡有文字语言。尽是依草附木竹石精灵。所以老僧従头棒将出去。待有独脱底出来。共伊商量。’陛下须是独脱始得。”上曰:“朕未尝放舍此事。”师云:“此事无有穷尽。譬如入海转深。”上曰:“是。宗门紧要因缘。更举一二。”师云:“昔兴化和尚。一日见同参来。才上法堂。化便喝。僧亦喝。行三两步。化又喝。僧亦喝。须臾近前。化拈棒。僧又喝。化云:‘你看这汉犹作主在。’僧拟。化便打。直打下法堂。却归方丈。侍僧问云:‘适来僧有甚言句。触忤和尚?’化云:‘是他适来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我将手向伊面前横两遭。却去不得。似这般汉。不打更待何时?’”上曰:“如此作家。”师云:“只如兴化道我将手向伊面前横两遭处。这此子须是着眼向上看得透始得。此是临济骨髓。”上曰:“山中想多有衲子理会得者?”师云:“做工夫者极多。亦有受得钳锤者。”上曰:“闻说住持得甚好。”师云:“上感圣恩。”乃辞下殿。 师淳熙七年四月二十九日。进衷乞归老明州阿育王山广利禅寺。奉圣旨依准。至五月三十日。召对便殿赐坐。上曰:“禅师何遽思山林而去朕耶?”师云:“臣本是山林人。今复山林去。理当然也。既此心契合。虽千里对面。又安能逃于至化也。昔南泉和尚道:‘山僧自小牧得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放。不免食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放。亦不免食他国王水草。’臣今虽归林下。实不出陛下所统。”上曰:“然。但不得时复论道。”师云:“道不可说时有。不说时无。且诸天天鼓。常演苦空。弥陀国上水鸟树林。皆悉念佛念法。傥正念现前。喧寂不间。则弹丝吹竹。皆谭实相也。”上曰:“造次必于是。”师云:“直须如此。” 上曰:“朕今心意释然。常自怡说。且如寻常所做工夫。并所作偈颂语言。透彻已否?”师云:“陛下乘夙愿力下生。以夙痛种智纯熟。闻举便知落处。既知落处。自然身心喜悦。此乃初心入道境界。暂得如是。实未曾啐地折匏地断百了千当。如臣所见。陛下所得正住欢喜地耳。” 上曰:“何谓欢喜地?”师云:“菩萨进修有十地。欢喜乃初地。故经云:‘若有菩萨。深种善根。善修诸行。善集助道。乃至立广大智。生广大解。慈悲现前。’又云:‘菩萨始发如是心。即得超凡夫地入菩萨位。生如来家。乃至决定当得无上菩提。住如是法。名住欢喜地。菩萨住此地。成就多欢喜。’今陛下心意释然。常自怡悦。正合此耳。”上曰:“余九地可尽说?”师云:“辞繁恐浼圣听。容别具奏闻。” 上曰:“古来悟得性燥者谁?”师云:“临济、水潦、德山、岩头诸大老。皆悟得性燥。”上曰:“说看。”师云:“临济因缘向来已曾举了。如水潦参江西马大师。当胸踏倒。忽然大悟。起来抚掌大笑云:‘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尽向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已后示众每云:‘自従一吃马师踏。直至如今笑不休。’又呵呵大笑。”上曰:“悟后直得如此快活。”师云:“这个便是啐地折匏地断底样子。” 上曰:“德山岩头如何?”师云:“德山参龙潭。因侍立至夜深。潭云:‘子且下去。山’便珍重揭帘而出。却回云:‘外面昏黑。’龙潭乃点纸烛度与德山。山拟接。潭即吹灭。山便礼拜。潭云:‘子见个什么道理?’山云:‘某甲従今日去。更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后来保宁勇和尚颂云:‘一条瀑布岩前落。半夜金乌掌上明。大开口来张意气。与谁天下共横行。’又岩头参德山。才跨门便问:‘是凡是圣。’德山便喝。岩头便礼拜。洞山闻得乃云:‘若不是奯公。也大难承当。’岩头云:‘洞山老汉不识好恶。我当时一手抬一手搦。’” 上曰:“祖师也是性燥。俗人中还有如此者么?”师云:“有。如本朝李附马。问石门聪和尚云:‘弟子欲学禅得否。’门云:‘此是大丈夫事。非将相之所能为。’李于是契悟。乃述颂云:‘学道须是铁汉。着手心头便判。直趣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上曰:“俗人能如此也难得。”师云:“此事无僧无俗。上至佛祖下及釉动。皆悉具足。故古人有言:‘悟则事同一家。不悟则万别千差。’上曰:“至言。朕须到此田地方已。” 师云:“佛法至妙无有穷已。如有穷已则成住着。才成住着便有窠臼。如僧问石霜:‘拨尘见佛时如何?’霜云:‘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望陛下卓起脊梁。以金刚王宝剑。挥除见剌。自然一着高一着。一步阔一步。佛祖亦奈何不得也。”上曰:“当如禅师之言。今辞朕去。后几时复来?”师云:“臣既归林下。不敢妄动。”上曰:“每遇朕生辰。可来一次?”师云:“谨领圣旨。”乃辞下殿。 上赐御制云:“禅师所陈菩萨十地。乃是修行渐次。従凡入圣夫复何疑。方知脚踏实处。十二时中曾无间断。以至圆熟。杂染纯净俱成障碍。任作止灭。脱此禅病。当如禅师之言。常挥剑刃卓起脊梁。发心精进犹恐退堕。每思到此。兢兢业业未尝敢忽。今俗人乃有以禅为虚空。以语为戏论。其不知道也。如此事至大。岂在笔下可穷也。聊叙所得耳。” 师淳熙九年十月十一日。恭奉圣旨。召对便殿。起居并进香毕。师云:“臣恭别圣颜三载。荷陛下恩覆隆厚。臣与徒众日夕焚诵。仰报万一。”上曰:“闻安众行道不易。”师云:“上感圣恩。”良久赐坐。上曰:“久思与禅师说话。”师云:“陛下圣明天纵。道德日新。大圆镜中。初无间隔。”上曰:“做工夫如何得彻?”师云:“做工夫是有心。打彻是无心。陛下但于日用应缘处。常常提撕。”上曰:“朕于日用应缘。甚觉得力。”师云:“只这得力。便是受用处。陛下地位中人。乘愿力而来。示现帝王身。但正心术。于富贵声色中。使得富贵声色。乃见力量。正如赵州道。时人被十二时辰使。老僧使得十二时辰底道理。” 七月间蒙赐问:“以物见则惑。以目见则着。”臣尝对云:“见见之时,见非是见。此语乃体圣意而对。”上曰“善。”师有语云:“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上曰:“好个心不负人面无惭色。如向来所答圆觉经中四病语。亦惬朕意。且如经中道。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辩真实。大意如何?”师云:“这个境界。须是亲证自然世出世间打成一片。昔妙喜因读至此。尝有颂。”上曰:“举看。”师云:“荷叶团团团似镜。菱角尖尖尖似锥。风吹柳絮毛球走。雨打梨花蝶飞。”上曰:“好颂。别有甚因缘。更举一二。” 师云:“昔兴化大觉会下,每云:‘我在南方二十年。脚尖头未尝踢着个会佛法底。’觉云:‘你据什么道理。’化便喝。觉便打:‘我直下疑你昨日两喝。’化便喝。觉便打。化又喝。觉又打。化云:‘我在三圣处。学得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觉云:‘这汉来这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打一顿。’化于是大悟。” 上曰:“古人相见直是痛快。”师云:“临济不作用当如此。”上曰:“见禅师举此。胸次豁然。”师云:“又如俱胝住庵时。有一尼戴笠子绕禅床一匝云:‘道得即放下笠子。’胝无对。尼拂袖便打。胝云:‘何不且住?’尼云:‘道得即住。’胝又无对。尼去后自叹云:‘我虽是丈夫汉。无丈夫志气。’拟弃庵往诸方参学。其夜山神告曰:‘不须下山。将有肉身大士来为和尚说法也。’果旬日天龙举起一指示之。胝下大悟。后凡有问,只举一指。有一童子。每见人问事。也举指祗对。有人谓胝曰:‘和尚。这童子也会佛法。凡有所问,也举一指。’胝闻得。一日潜袖刀子唤童子,问云:‘闻你也会佛法是否。’童子云:‘是。’胝云:‘如何是佛?’童子举起一指头。被胝一刀斫断。童子叫唤走出。胝遂唤童子。子回首。胝云:‘如何是佛?’童子将手起。不见指头。忽然大悟。” 上曰:“俱胝为人如此切。”师云:“俱胝自谓:‘我得天龙一指头禅。一生受用不尽。’”上曰:“正如弹琴。初拘指法已后。弦指俱忘。自然得妙。” 师云:“又如惠超问法眼:‘如何是佛?’眼云:‘汝是惠超。’法眼与么答。圣意以谓如何?”上曰:“昨夜三更月正明。”师云:“陛下多了这一句。”上曰:“曾有人颂么?”师云:“有。雪窦颂云:‘江国春风吹不起。鹧鸪啼在深山里。三级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又白云颂云:‘一文大光钱。买得个油粢。吃放肚里了。当下便不饥。’”上曰:“古人制颂。大能显理。” 师云:“昔保宁尝作清净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狱颂云:‘平生疏散无拘检。酒肆茶坊任意游。汉地不收秦不管。又骑驴子下扬州。’上曰:“可谓云无心而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师云:“陛下此语暗合孙吴。昔佛果与妙喜俱爱前颂。佛果云:‘我二人各说一颂。要胜过他底。’时有小儿子。于窗外念:‘壁上安灯盏。堂前置酒台。闷来吃三盏。何处得愁来。’妙喜云:‘某甲颂得了也。适来儿子念便是。’圆悟大喜,乃云:“我与你改一字。可作‘闷来打三盏。’大底古人发扬先德因缘所有言句。乃借路经过尔。其实纵横妙用。于言意之外。初不在文饰。”上曰:“甚善。”复云:“臣不敢久坐。谢恩下殿。” 师绍熙元年十一月初八日。寿皇召对赐坐。师云:“陛下释万机燕御重华想。于此道日有新证?”寿皇云:“朕向来得禅师开发。日用便觉省力。”师云:“省力处得无限力。得力处省无限力。”寿皇云:“朕于一切事物亦不着。”师云:“陛下视天下如脱敝!。以宝位授圣子。俾太祖丕祚中兴。的的相承绵亿万载。若非得大自在受用三昧。焉能如是。”遂举:“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陛下如何会?”寿皇云:“放下着。”师云:“放下即不无,着在什么处?”寿皇云:“二边不立。”师云:“如何行履?”寿皇云:“中道不安。”师云:“正坐在百尺竿头。陛下如何进步?”寿皇拟议。师谢一声。寿皇云:“谢禅师提撕。” 寿皇云:“世法佛法不出这背触两字。”师云:“若能转物即同如来。”遂指御案净瓶云:“只如净瓶作么生转?”寿皇云:“去来自在。”师云:“去来自在底。是什么?”寿皇咳嗽一声。师云:“更进一步始得。”寿皇:“朕直是要打彻。”师云:“但办肯心。必不相赚。”寿皇复云:“禅师所陈。直指因缘甚好。其间亦有理会不得处。”师云:“陛下但扣已研穷。自然七通八达。”寿皇云:“因缘更举一二。” 师举:“夹山初住润州鹤林时。道吾到遇上堂,有僧问:‘如何是法身。’云:‘无相。’‘如何是法眼?’云:‘法眼无瑕。’吾不觉失笑。夹山便下座。请道吾问:‘某甲适来祗对僧话。必有不是处。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云:‘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师在。’夹山云:‘某甲甚处不是。望为说破。’吾云:‘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却往秀州华亭船子处去。’夹山云:‘此人如何?’吾云:‘此人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和尚若去。须易服装束。’夹山乃散众易服。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什么寺?’夹山云:‘寺即不住。住即不似。’船子云:‘不似又不似个什么?’夹山云:‘不是目前法。’船子云:‘甚处学得来?’夹山云:‘非耳目之所到。’船子云:‘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船子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夹山拟开口。船子以篙打落水中。才上船。船子又云:‘道道!’拟开口。又打。夹山于此有省。乃点头三下。”寿皇云:“他到此悟也。”师云:“可谓庆快平生。” 师又曰:“船子云:‘竿头丝线従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夹山遂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船子云:‘丝悬渌水浮。定有无之意。’夹山云:‘语带玄而无路。话头谈而不谈。’船子云:‘钓尽江波金鳞始遇。’夹山乃掩耳。船子云:‘如是如是。’遂嘱云:‘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晨迹没晨迹处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药山。单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后不得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旄头边。接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夹山乃辞行。频频回顾。船子遂唤。:‘庠黎庠黎。’夹山回首。船子举起桡云:‘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寿皇云:“此公案好。禅师曾颂否?”师云:“有颂:蓦口一桡全杀活。点头三下鼻辽天。至今千古风流在。谁道华亭覆却船。”寿皇云:“好颂。”师云:“不敢。”谢恩下殿。 师绍熙四年二月十九日。寿皇圣帝。召对于苑门宣引。寿皇望见师曰:“远来不易。”师云:“即日仲春。谨时恭惟至尊圣躬。万岁万万岁。”至尊赐坐。师云:“臣昨自庚子年蒙恩。归老育王。今十四年矣。幸无旷败。藉陛下荫覆。去年腊月十六日。蒙圣恩移住径山。臣两入奏告两宫辞免。”至尊云:“此南内之意。朕亦要与禅师说话。”遂教师速渡江相见。师云:“今日再睹清光。不胜荣幸。”至尊云:“朕意师十六七渡江。”师云:“臣十四渡江。如履平地。”至尊云:“闻古有浮笠而渡者。”师云:“昔日黄檗和尚。路逢异僧同行。乃一罗汉。至天台值江涨。不能济。植杖久之。异僧以笠当舟。登之浮去。黄檗指而骂曰:‘这自了汉。我早知汝。定捶折其胫。’异僧乃叹曰:‘道人猛利。非我所及。’” 至尊云:“可谓神通。”师云:“宗门下不贵神通。只贵眼明。”至尊云:“须是如此始得。朕寻常不信幻怪等事。”师云:“陛下圣智洞明。见得如此。”至尊云:“莫也宽住几日。”师云:“臣已选二十五日入院。”至尊云:“师所至处缘熟。”师云:“上感圣恩。” 至尊云:“朕每日常诵楞严圆觉并儒书。终日阉然无一事。”师云:“足见陛下圣学日新。大抵看经教展卷。时便与古人对偶。正不在多读。”至尊云:“朕常念兹在兹。”师云:“陛下乃菩萨地位中来。所以愿力坚固。然一切语默动静处。直教正念现在。莫起第二念。只如臣即今与陛下相对。臣又安知陛下微细流注处。只此微细流注处。谓之偷心。偷心若无。自然不起第二念。”至尊云:“朕得禅师提这一念。不为无补。” 师云:“昔日雪峰和尚。出岭参秀州精严灵光禅师。值灵光迁化。雪峰问其徒曰:‘灵光在日如何指示学者。’其徒曰:‘但云莫起第二念。’”至尊云:“这一则语。可以指示人做工夫。”师云:“所谓棒打石人头。匏匏论实事。”至尊云:“有甚机缘。更举一二则。” 师云:“昔纸衣道者参曹山。山云:‘如何是纸衣下事。’道者云:‘一裘才挂体。万法悉皆如。’山云:‘如何是纸衣下用。’道者近前应诺。便脱去。山云:‘汝只解恁么去。不解恁么来。’道者忽然开眼。问云:‘一灵真性不假胞胎时如何?’山云:‘未是妙。’道者云:‘如何是妙。’山云:‘不借借。’道者珍重复脱去。曹山乃有颂云:‘觉性圆明无相身。莫将知见妄疏亲。念异便于玄体昧。心差不与道相邻。情分万法沉前境。识鉴多端丧本真。如是句中全晓会。了然无事昔时人。’”至尊云:“参禅到这里方始得受用。”师云:“古人念念无间。方得到此真实田地。不敢久坐。”圣躬谢恩下殿。 三月初五日。寿皇谕问札云:“朕每日止是块坐。别做得个什么?烦师写来。”师答云:“恭承至尊垂问,每日止是块坐。别做得个什么?陛下但于块坐处提撕看。是什么。若别有。即是剩法。所以南台和尚有颂云:‘南台静坐一炷香。终日凝然万虑忘。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缘无事可思量。’此是古德脚踏实地处。陛下于此契证。非但块坐。向四威仪中。总是现成受用。安乐法也。谨奏。” 四月初六日。寿皇论问:“朕近颇悟佛法无多子。一言以蔽之。但无妄念而已。若起妄念。则有生灭。未知此说是否?”师云:“恭承圣谕。近颇悟佛法无多子。足见圣心昭彻。陛下所谓一言以蔽之但无妄念而已。若起妄念则有生灭。诚如圣意。更能到妄忘起灭处。则乾坤独露应用纵横。方是受用三昧。谨奏。” 2001。04。12尹小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