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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

  《洛阳伽蓝记》是南北朝时期(公元420年~公元581年)记载北魏首都洛阳佛寺兴衰的地方志,共五卷,作者是东魏阳(或作杨、羊)(音眩)之,北平郡(今中国中部河北卢龙)人。  东魏迁都邺城之后,在武定五年(即公元547年)他再到洛阳,看见当地遭受东、西魏战争破坏后,满目创痍,一副破败景象,感慨极深,所以写了这本书,回忆魏孝文帝元宏迁都后,洛阳的繁荣昌盛。由于他反对佛教,认为贵族的施舍浪费,以及国家对佛教的扶植影响了赋役收入和兵源,所以书中对寺院的华丽和贵族的奢华进行了大量讥刺。  此书按照城内、城东、南、西、北的次序,以四十多所名寺院为纲,兼顾所在里巷、方位以至名胜古迹,同时叙述相关事迹。从书中可以了解孝文帝迁洛阳到尔朱氏之乱,四十年间洛阳的故事和台省坊市的分布,甚至于外商来洛阳居住和各国的风土人情、道里远近书中都有所涉猎。内容包括了政治、经济、社会、文学、艺术、思想、宗教等方面,史料价值极高。其中,第五卷收录的宋云《家纪》、慧生《行记》、《道荣传》,详细记载了宋云去天竺的情况,成为现今研究中印交通史的珍贵史料。此书的文学价值也很高。   


  一洛陽伽藍記與北魏佛教我國南北朝時代,在經濟上和文化上都較落後的北魏拓跋王朝,百六十年間留下的著作不多,賈思勰的齊民要術、酈道元的水經注、楊衒之的洛陽伽藍記,可稱北魏的三部傑作。齊民要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完整的而有科學價值的農書。水經注是一部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的地理書。洛陽伽藍記以記北魏京城洛陽佛寺的興廢為題,實際記述了當時的政治、人物、風俗、地理以及掌故傳聞,具有很高的文學價值和歷史價值。這三部書因鈔刻舛誤,錯字脫文太多,都很難讀。水經注一書,清代的學者,從全祖望、戴震到王先謙、楊守敬,都還下過不少的工夫,而其他兩書,校訂注釋的工作,不是絕少人做,即是有人做了,也還不夠。這就是洛陽伽藍記校注一書的來由罷。

  我們知道,南北朝時代是承魏晉以來五胡十六國長期大動亂的時代,也就是黃河流域南北兩岸人民大遭苦難的時代;同時它是我國中古時期宗教狂熱的時代,也就是佛教臻于極盛的時代。

  南朝梁釋僧祐弘明集,唐釋道宣廣弘明集,反映到這一時代關於宗教的發展及其在教理上和政治上的衝突。魏收魏書特撰釋老志,記載了這一時代北魏王朝的宗教史實。雲崗、龍門、敦煌等石窟都留下了這一時代北朝方面的佛教藝術,最可珍視的是造像和壁畫。洛陽伽藍記也特寫了這一時代北魏王朝遷都洛陽以後的佛教寺塔。

  二北魏建都平城時期的佛教北魏王朝遷都洛陽以前對於佛教是怎樣的情形呢?

  北魏崛起於極北鮮卑游牧民族,〔二〕到太祖道武帝拓跋珪天興元年,(東晉安帝司馬德隆安二年,公元三九八年)定國號為魏,遷都平城,開始營宮室,建宗廟,立社稷,〔三〕纔算具有國家規模,初步完成了向漢族社會轉化的過程,同時也開始了修建佛寺。釋老志載著拓跋珪的詔書說:

  夫佛法之興,其來遠矣。濟益之功,冥及存歿。神蹤遺軌,信可依憑。其敕有司於京城建飾容範,修整官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

  廣弘明集還載拓跋珪的與朗法師書,遣使者送太山朗和尚「素二十端,白   


  一、本書分校與注兩部分:校文附於正文下;注文別附於正文每章後面,用數目符號標明之。

  二、本書傳世刻本,我所見到的有下列各種:

  (一)如隱堂本誦芬室與四部叢刊三編即據之影印(二)吳琯古今逸史本(三)綠君亭本津逮祕書本即用此版併印,故與之實為一本(四)漢魏叢書本王謨刻本(五)徐毓卿本不題刻書年月觀其字體及款式大概在清朝初期(六)璜川吳氏真意堂活字本(七)照曠閣學津討源本(八)吳若準集證本(九)洛陽西華禪院重刊集證本(一0)李葆恂重刊集證本(一一)唐晏鉤沈本(一二)日本大正藏經本(一三)四部備要重印集證本(一四)張宗祥合校本一九三0年商務印書館石印本  這些本子,各有長短。據內容分析,漢魏叢書本、徐毓卿本源出於吳琯本,學津討源本源出於綠君亭本,西華禪院本、李葆恂本、四部備要本源出於吳若準本。吳若準本雖出於如隱堂本,實際他據的是鈔本,因此與如隱堂刊本有些不同。真意堂本則出於曹炎志校舊鈔本。歸納起來,可以合為五類:一為一類,二、四、五為一類,三、七為一類,六為一類,八、九、十、十三為一類。歷來公認如隱堂本為最古最善,所以決定用它作為底本,而以吳琯本、漢魏叢書本(漢魏本實出於吳琯本,因為各校本多引以為據,就不嫌重複,列在吳琯本後)、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吳若準集證本作為主要校本。其他本子如有重要異文,亦為標出。

  至於唐晏鉤沈本、大正藏經本、張宗祥合校本皆不專主一本,從各本中擇長而定。唐本有時以意定之,張本、大正藏則注異文於下,並非別有佳本可據。因之這裏僅引異文異說,其他從略。

  三、校文除依據各本互勘外,其他類書或古籍中引用及與本書有關係的,亦搜輯異文,以資校助。本書因向未見宋、元舊刻,引他書異文校勘斷到元代為止。  四、正文雖有訛奪,仍舊不稍改動。其須補、須刪、須正之字,除於校文內說明外,還用下列各种符號分別標明之,以便省覽。

  (一)校字無論校誤或校異,均於所校文旁誌以黑點(   


  漢魏叢書本題作「伽藍記序例」。唐晏鉤沈本作「原序」。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

  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魏上有後字。吳若準集證本撰作譔,同。三墳五典〔一〕之說,九流〔二〕百代(氏)各本皆作代。歷代三寶記九、大唐內典錄四、續高僧傳一引作氏。按上句「三墳五典」為一義,此句當亦相似。百代與九流義不相侔,必誤。蓋北朝及唐人書氏字常作氏,形與代極似,遂以致誤。本書卷一景林寺下「學極六經,說通百氏」,與此句法相同。可證。百氏猶百家。梅鼎祚釋文紀以為三寶記字誤,傎矣。今據以正。之言,並理在人區,吳集證本人作寰。按人區句係據後漢書西域傳,見注,集證本疑非。而義兼三寶記兼作無。內典錄、續僧傳作非。天外〔三〕。吳集證本外作下,非。至於一乘〔四〕二諦〔五〕之原,三明〔六〕六通〔七〕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皆作「六通三達」。三達與三明義相同。之旨,西域備詳,東土靡記。自頂(項)日各本皆作頂。內典錄、續僧傳作項。按本書四白馬寺下記此事作「項背日月光」,詳見注。楊氏一人所言,不應彼此歧異。水經穀水注亦作「項佩白光」,則此句當以作項為是,今正。三寶記作頃,亦項字之訛。感夢,滿月流光〔八〕,陽門飾豪。吳琯本、漢魏本作毫,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同。按豪毫古通。眉之像,夜臺圖紺髮之形〔九〕。爾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爾作邇,同。來奔競,其風遂廣〔一0〕。至晉永嘉〔一一〕唯有寺四十二所〔一二〕。逮皇魏受圖〔一三〕,光宅嵩洛〔一四〕,篤信彌繁,法教逾盛。王侯貴臣,棄象馬〔一五〕如脫屣,漢魏本屣作履。庶士豪家,捨資財若遺跡。於是昭提〔一六〕各本昭作招。按昭與招音同,說見注。櫛比。內典錄比作批,非。寶塔駢羅,爭寫天上之姿〔一七〕,競摸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作模。三寶記作摹。山中之影〔一八〕。金剎〔一九〕與靈臺〔二0〕三寶記作雲臺。按雲臺謂陵雲臺,見本書一瑤光寺下,亦通。比高,廣殿共阿房〔二一〕等壯。豈直木衣綈繡,土被朱紫〔二二〕而已哉!暨永熙〔二三〕多難,皇輿遷鄴〔二四〕,諸寺僧尼,亦與時徙〔二五〕。至武定〔二六〕五年,歲在丁卯,各本皆同。三寶記作武定元年中,無歲在丁卯四字。按陳垣中國佛教史籍概論歷代三寶記篇云:「楊衒之自序見三寶記九,與今本異同數十字,皆比今本為長。其最關史實者,為今本武定五年,歲在丁卯,余因行役,重覽洛陽句。三寶記作武定元年中,無歲在丁卯四字,諸家皆未校出。據藏本,則此四字當為後人所加。」陳先生雖未明言五年與元年為孰是,揆其意似以三寶記為然。攷楊氏寫此記,即因行役洛陽而感作。寫成時期當距此極近。今按本書三報德寺下記武定四年,高歡遷石經於鄴,本書四永明寺下記武定五年,孟仲暉為洛州開府長史。若依三寶記作元年,則作記之時,相距似覺過遠。且武定元年,高歡與宇文泰戰于邙山,洛州復入于東魏。以事理論之,此際兵馬倉卒,恐亦非衒之重遊洛陽之時。故仍以從今本作五年為是。余因行役,重覽洛陽。城郭崩毀,宮室傾覆,寺觀灰燼,廟塔丘墟〔二七〕,真意堂本、照曠閣本丘作邱,漢魏本作坵,同。墻被蒿艾,巷羅荊棘。自城郭崩毀句下至此,三寶記作「墻宇傾毀,荊棘成林」。與今本不同。野獸穴於荒階,山鳥巢於庭樹。遊兒牧豎,躑躅於九逵〔二八〕;農夫耕稼(老),各本皆作稼。三寶記作老。按農夫耕老正與上句「遊兒牧豎」為對文。若作耕稼,與下句藝黍義嫌重複,故作老為是。藝黍於雙●(闕)〔二九〕。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作闕。按字書無●字。蓋闕字或書作●,因以致誤。當據正。麥秀之感,非獨殷墟〔三0〕,黍離之悲,信哉周室〔三一〕。京城表裏三寶記作內外。凡有一千餘寺〔三二〕,今日寮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作寥。三寶記亦作寥。按寮與寥同,廣雅釋詁:「寮,空也。」廓,鍾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皆作鐘。按鍾與鐘古字通。聲罕聞。恐後世無傳,故撰斯記。然寺數最三寶記作眾。多,不可遍寫,今之所錄,上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上作止。三寶記亦作止。大伽藍〔三三〕。其中小者,取其詳世諦事,三寶記作「詳異世,諦俗事」。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詳下有異字。因而出之。先以城內為始,次及城外,表列門名,以遠近為五篇。余才非著三寶記著作注。述,多有遺漏。後之君子,詳其闕焉。

  大和十七年,《後魏》按後魏之號,乃後人稱拓跋氏魏以別於三國之魏。衒之魏臣,斷無自稱後魏之理。此殆後人旁注誤入正文。二字當衍。高祖遷都洛陽,詔司空公穆亮營造宮室〔三四〕。洛陽城門,依魏、晉舊名。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舊下有門字。  東面有三門。北頭第一門吳琯本、漢魏本無門字。曰「建春門」〔三五〕,漢曰「上東門」。阮籍詩曰:「步出上東門」〔三六〕是也。魏、晉曰「建春門」,高祖因而不改。次南曰「東陽門」,漢曰「東中(中東)門」〔三七〕,吳集證云:「水經注曰:東陽門,故中東門也。此二字倒。御覽作中東門是也。」按元河南志亦作中東門,當是。詳見注,今正。魏、晉曰「東陽門」,高祖因而不改。次南曰「青陽門」,吳集證云:「按水經注:陽渠水於城東隅枝分,北逕清陽門,故清明門也。則凡青陽、青明之青字,皆當作清字。各本俱脫書水旁。惟何氏本(按即漢魏叢書本)於城內修梵寺作清陽門,不誤。」按水經穀水注朱謀瑋本作清陽門,吳氏當即據之。但趙一清與戴震校本皆改作青陽門。攷青陽門在東面,自取爾雅釋天「春為青陽」之義,則作青者實不誤。吳說殆非。又清明門,如隱堂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皆作清,與穀水經注同,吳說亦誤。漢曰「望京門」〔三八〕,元河南志作望門,見注。魏、晉曰「清吳集證本清作青。明門」,高祖改為「青漢魏本、張合校本作清。陽門」。

  南面有三(四)吳琯本、漢魏本作四。張合校本亦作四。按四字為是,說詳下文。門。東頭第一〔門〕吳集證本一下有門字。按以東西兩面門文例之,此當有門字。今據補。曰「開陽門」。初,漢光武遷都洛陽,作此門始成,而未有名。忽夜中有柱自來在樓上。後瑯琊郡開陽縣言南門一柱飛去,使來視之,則是也。遂吳琯本、漢魏本遂作因。以「開陽」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陽下有縣字。按以文義言之,不當有縣字。為名〔三九〕。自魏及晉,因而不改,高祖亦然。次西曰「平昌門」,漢曰「平門」〔四0〕,魏晉曰「平昌門」,高祖因而不改。次西曰「宣陽門」〔四一〕,漢曰「津門」,綠君亭本注云:「一本多一陽字。」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津下有陽字。按此文多有脫誤,說詳下。魏、晉曰「津緣君亭本注云:「一作宣。」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宣。陽門」,高祖因而不改。唐晏鉤沈云:「水經注:穀水又南東屈,逕津陽門南。又東逕宣陽門南。又東逕平昌門南。又東逕開陽門南。是魏時洛陽南面有四門。而考之晉書地理志,亦云有四門。但西頭作建陽門,疑為津字之誤。然為四門則無異詞。此云三門,當存疑。」張合校云:「案水經穀水注穀水云云(按與唐氏引相同,今略)。是魏時南面四門,了無疑義。又案晉書地理志亦云南有四門。又案太平寰宇記南面凡三門。開陽門在巳上。次西,漢有小苑門,在午上,晉改曰宣陽門。引述征記曰:謻門即宣陽門也。引華延雋洛陽記曰:即漢之宮門。次西,漢曰津門,在未上。是宣陽門漢名小苑門,不名津陽。而津門漢又另是一門,非即宣陽門也。依此文則南面三門,平昌居中,東為開陽,西為宣陽。然宣陽實在午上,為中門。則洛陽南面巳上一門,巳午之間一門,午上一間。未上無門,亦不可通。是知此條中有闕文。宣陽、津陽本係兩門,一在午上,一在未上,因中有奪誤,遂連為一。各本見下文三門,因而據改首句四字為三字。漢魏仍為四字,雖非善本,亦可貴矣。」按元魏遷都洛陽,除西北隅新闢承明一門外,餘門悉仍其舊。漢、晉洛陽城為十二門,後魏時則為十三門。元河南志:「後魏京城,門十二。」其下列舉各門仍為十三,是二字當為三字之誤。又河南志及漢晉四朝洛陽宮城圖(繆荃孫附印在元河南志首),南面有四門。東首開陽門,漢同。次西平昌門,漢為平城門。次西宣陽門,漢同。次西津陽門,漢同。志、圖所記後魏城闕,都本伽藍記。據此觀之,則當時所見本,南面自有四門,而宣陽、津陽別為二門,與穀水注相同,可以無疑。又按本文「魏、晉曰津陽門,高祖因而不改」。即謂仍津陽舊名。顯與上文宣陽門不相涉,下有脫文,其誤猶可揣知。漢魏本改津陽為宣陽,遂使原跡泯沒,益滋迷惑。吳氏集證反謂作宣為是,不知宣陽、津陽同見於本書卷三城南各條下,津陽字固不誤,吳氏亦失之毫睫。細審此文,「次西曰宣陽門」句下,當脫「漢曰宣陽門魏晉因而不改,高祖亦然,次西曰津陽門」,二十一字。

  西面有四門。南頭第一門曰「西明門」,漢曰「廣陽門」。魏、晉因而不改,高祖改為「西明門」〔四二〕。張合校云:「太平寰宇記作晉改曰西明門。」次北曰「西陽門」,漢曰「雍門」。魏晉曰「西明門」〔四三〕,高祖改為「西陽門」。次北曰「閶闔門」,漢曰「上西門」,〔上〕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有上字。按元河南志亦有上字,見注,此當有。有銅璇璣玉衡,以齊七政〔四四〕。魏、晉曰「閶闔門」,高祖因而不改。次北曰「承明門」。承明者,高祖所立,當吳琯本、漢魏本無當字。金墉城〔四五〕前東西大道。遷京之始,宮闕未就,高祖住在金墉城。城西有王南寺,高祖數詣寺吳集證本無寺字。沙門論議〔四六〕,吳琯本、漢魏本作義。故通此門,而未有名,世人謂之新門。時王公卿士常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當。迎駕於新門。高祖謂御史中尉李彪〔四七〕曰:「曹植詩云:謁帝承明廬〔四八〕。此門宜以承明為稱。」遂名之。  北面吳琯本、漢魏本無面字。有二門。西頭曰「大夏門」,漢曰「夏門」,魏、晉曰「大夏門」〔四九〕。嘗吳琯本、漢魏本作帝。真意堂本嘗上有帝字。造三層樓,去地二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二字。十丈。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此下又有「高祖世宗造三層樓去地二十丈」十三字。吳集證云:「李善文選注引陸機洛陽記曰:大夏門,魏明帝所造,有三層,高百尺。又水經注:穀水又東歷大夏門下,故夏門也。陸機與弟書云:門有三層,高百尺,魏明帝造。據此,則嘗字當從何本作帝,其上脫去魏明二字。二字當從何本衍。」唐鉤沈本即據此作「魏明帝造三層樓,去地十丈。高祖、世宗造三層樓,去地二十丈」。按元河南志三大夏門下云:「宣武造三層樓,去地二十丈。洛陽城門樓皆兩重,去地百尺,唯大夏門甍棟峻麗。」此文即本伽藍記。則楊氏所稱大夏門樓,為後魏宣武帝新造,非指魏明帝所造言也。吳氏說不可從。嘗字上疑脫世宗(即宣武帝之廟號)二字。吳琯、漢魏等本文嫌重複,疑原是別本異文之注,誤併入正文。洛陽城門樓皆兩重,去地百尺,惟大夏門甍棟干雲。東頭曰「廣莫門」,漢曰「穀門」,魏、晉曰「廣莫門」〔五0〕,高祖因而不改。〔自〕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有自字,義長,今據補。廣莫門以西,至於大夏門,宮觀相連,被諸城上也。

  一張合校云:「照曠無一字。」按照曠閣本此句亦別起行,門字在第二字,第一字空格,津逮祕書本與之同,但綠君亭初印本(津逮即用綠君亭板)一字尚有,則當因版壞所致,非原本缺也。門有三道,所謂九軌〔五一〕。綠君亭本注云:「一作九逵。」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九逵。

  註釋

  〔一〕左傳昭公十二年:楚靈王稱左史倚相「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杜預注:「皆古書名。」孔穎達疏:「周禮: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鄭玄云:楚靈王所謂三墳五典是也。」

  〔二〕九流是儒家者流、道家者流、陰陽家者流、法家者流、名家者流、墨家者流、縱橫家者流、雜家者流、農家者流,見漢書藝文志。

  〔三〕後漢書一百十八西域傳論:「神跡詭怪,則理絕人區;感驗明顯,則事出天外。」此二語即據之。

  〔四〕佛教術語。譬喻佛法如車乘,能運載眾生到達涅槃岸。法華經方便品:「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無二亦無三,除佛方便說。」廣弘明集二十三僧肇鳩摩羅什法師誄:「二想之玄既明,一乘之奧亦顯。」

  〔五〕亦佛教術語。諦即是實義。翻譯名義集七統論二諦篇:「中觀論云:諸佛依二諦,為眾生說法。一以世俗諦,二第一義諦。良以佛之說法,語不徒然。凡所立言,咸詮實理。故聞法者悉有所證,以依二諦,為機說故。」

  〔六〕三明是過去宿命明、未來天眼明、現在漏盡明。肇論五涅槃無名論:「三明鏡於內,神光照於外。」亦稱三達。廣弘明集十五支遁阿彌陀佛讚:「恬智交泯,三達玄夷。」

  〔七〕六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肇論五涅槃無名論:「騁六通之神驥,乘五衍之安車。」

  〔八〕牟子理惑論:「昔孝明皇帝夢見神人,身有日光,飛在前殿,欣然悅之。明日,博問群臣,此為何神?有通人傅毅曰:臣聞天竺有得道者,號之曰佛,飛行虛空,身有日光,殆將其神也。於是上悟,遣使者……十二人於大月支寫佛經四十二章。」此事亦見本書四白馬寺條下,開始二句作「帝●金人,長丈六,項背日月光明。」袁宏後漢記十亦作「帝夢見金人長大,項有日月光。」此將「項背日月光明」一語演成二句,是駢文體格。又按溫子昇大覺寺碑(藝文類聚七十七)云:「顏如滿月。」則滿月亦可作佛面解。

  〔九〕牟子理惑論:「(漢明帝)於南宮清涼臺及開陽城門上作佛像。明帝存時,預修造壽陵,陵曰顯節,亦於其上作佛圖像。」上句陽門指開陽門。下句夜臺指顯節陵,帝王墓稱陵。墳墓一閉,永不見明,故名夜臺。陸機挽歌詩:「送子長夜臺。」所以比稱壽陵。豪眉和紺髮是形容佛像容儀。詩豳風七月:「以介眉壽。」毛傳:「眉壽,豪眉也。」孔疏:「人年老者必有毫毛秀出者,故知眉謂豪眉也。」紺髮是謂佛髮作紺琉璃色。廣弘明集十三釋法琳辨正論:「如來身長丈六,方正不傾。圓光七尺,照諸幽冥。頂有肉髮,其髮紺青。」

  〔一0〕後魏自文成帝(拓跋濬)復興佛法之後,上下奉信,風氣為變。從神龜元年(五一八)元澄奏議中,即可覘當時情形之一斑,作本文之旁證。今節錄在下。魏書一百十四釋老志:「神龜元年,司空公尚書令任城王澄奏曰:惟高祖定鼎嵩、瀍,卜世悠遠。……故都城制云:城內唯擬一永寧寺。城郭內唯擬尼寺一所,餘悉城郭之外。……逮景明之初,微有犯禁。故世宗仰修先志,爰發明旨:城內不造立浮圖僧尼寺舍。……但俗眩虛聲,僧貪厚潤,雖有顯禁,猶自冒營。至正始三年(五0六),沙門統惠深有違景明之禁。便云:營就之寺,不忍移毀。求自今已後,更不聽立。先旨含寬,抑典從請,前班之詔,仍卷不行。後來私謁,彌以奔競。……爾來十年,私營轉盛。……比日私造,動盈百數。或乘請公地,輒樹私福。或啟得造寺,限外廣制。……自遷都已來,年踰二紀,寺奪民居,三分且一。……今之僧寺,無處不有。或比滿城邑之中。或連溢屠沽之肆。或三五少僧,共為一寺。梵唱屠音,連簷接響。像塔纏於腥臊,性靈沒於嗜慾。真偽混居,往來紛雜。……非但京邑如此,天下州鎮僧寺亦然。侵奪細民,廣佔田宅。(下略)」

  〔一一〕西晉懷帝(司馬熾)年號(三0七——三一三)。  〔一二〕魏書釋老志:「晉世洛中佛圖有四十二所矣。」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頁一六九)云:「今日可考者,西晉時亦有十數:白馬寺、祐錄八正記法華經後記東牛寺、同上菩薩寺、洛城西,見祐錄七道行經記。石塔寺、伽藍記光寶寺條愍懷太子浮圖、水經穀水注滿水寺、名僧傳抄磐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城內如隱堂本原在標題「洛陽」下。吳琯本、漢魏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皆另行,似覺醒目,今從之。以下各卷皆然,不具論。

  永寧寺,熙平〔一〕元年,靈太后胡氏〔二〕所立也。在宮前閶闔門〔三〕南一里御道西。續高僧傳一、開元釋教錄六西作東。其寺東有太尉府〔四〕,西對永康里,南界昭玄曹〔五〕,北鄰御史臺。

  閶闔門前吳集證本無前字。御道東,有左衛府。府南有司徒府〔六〕。司徒府吳琯本、漢魏本司徒府三字不重。南有國子學堂,內有孔丘像,顏淵問仁、子路問政在側〔七〕。國子南有宗正寺,寺南有太廟,廟南有護軍府,府南有衣冠里。御道西有右衛府,府南有太尉府,元河南志三作太府寺。按水經穀水注亦謂「太尉、司徒兩坊間」,(見注〔六〕)則河南志誤也。府南有將作曹〔八〕,曹南有九級府,元河南志三將作曹南為太社,無九級府。府南有太社〔九〕,社南有凌陰里,即四朝時藏冰處也〔一0〕。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此下有注云:「凌,里孕切,又如字。」疑是後人所加之音釋。

  中有九層浮圖〔一一〕張合校本圖作屠,音同相通。一所,架木為之,舉高九十丈。各本皆同。歷代三寶記九、大唐內典錄四亦作九十丈。續僧傳、釋教錄作九十餘丈。水經穀水注云:「自金露盤下至地四十九丈。」魏書釋老志云:「永寧寺佛圖九層高四十餘丈。」酈、魏、楊三人同為魏臣,皆及見永寧浮圖,而所說不同如此。衒之嘗親自登臨(見後文),按理其說當可信。但考後魏尺度,前尺為今市尺0。八三四三尺;中尺為0。八三七0尺;後尺為0。八八五三尺(見中國度量衡史)。即以最小比例合之,九百尺亦須今市尺七百尺以上;再以浮圖九層合之,每層須八十餘尺。如此建築物,今日尚艱為之,況於一千四百年前之後魏乎?故楊氏所言,不過文辭誇美,固非事實,要以水經注與魏書之說為可信。至後來釋書所言,則皆據衒之此記,不足論矣。有剎〔一二〕三寶記、內典錄作「上有寶剎」。續僧傳、釋教錄作「上有金剎」。資治通鑑一百四十八云:「上剎復高十丈。」復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去京師三寶記、內典錄作「離京」。續僧傳、釋教錄作「去臺」。百里,已內典錄已作即。遙吳琯本、漢魏本已遙作「遙已」。見之。初掘基至黃泉下,得金像三千(十)綠君亭本作十,注云:「一作千。」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亦作十。太平御覽六百五十八引作「三十」,當是,今正。又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釋教錄皆作「三十二」。軀。太后以為信法之徵,是以營建過度也〔一三〕。剎上續僧傳、釋教錄上作表。有金寶瓶,容二十五石。續僧傳、釋教錄、北山錄五石作斛。三寶記、內典錄作石。寶瓶下有承露金盤三十重,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釋教錄、北山錄皆作「一十一重」。周匝皆垂金鐸,復有鐵鎖四道,引剎向浮圖。三寶記、內典錄圖下有角字。四角鎖上亦有金鐸,鐸三寶記、內典錄鐸字不重。大小如一石甕子。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釋教錄皆無子字。浮圖有內典錄無有字。九級,角角三寶記無角角二字。皆懸金鐸,金鐸,三寶記、內典錄作「金銅鈴鐸」。合上下有一百二三寶記、內典錄、續僧傳、釋教錄作三。十鐸。浮圖有內典錄無有字。四面,面三寶記、內典錄面下有別各二字。有三如隱堂影印本作二,但細審其字,二劃相距較寬,與其他二字不同,當係版壞所致,非字誤也。今仍作三。戶六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城東明懸尼寺,彭城武宣王勰所立也〔一〕。在建春門外石樓(橋)吳集證云:「樓當作橋,各本俱誤。」按水經注穀水「逕建春門石橋下」。據此,吳說當是。今從之。南,穀水周圍,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圍作迴。案元河南志三作圍。遶城至建春門外,東入陽渠石橋。河南志三無石字。吳琯本、漢魏本橋作檻。橋吳琯本、漢魏本無橋字。案河南志亦無橋字。有四柱,河南志四柱作「四石柱」。在道南,銘云:「漢陽嘉四年將作大匠馬憲造〔二〕。」逮我孝昌三年,大雨頹橋,吳琯本、漢魏本無橋字。柱始埋沒。河南志作「大雨道南柱埋沒」。」道北二柱,至今猶存。衒之案劉澄之山川古今記〔三〕、戴延之西征記〔四〕並云:「晉太康元年造〔五〕,」此則失之遠矣。按澄之等並生在江表,未吳琯本、漢魏本未作來。遊中土,假吳琯本、漢魏本假作暇。因征吳集證本作行,云:「行,各本作征,非是。」役,暫來經過;至於舊事,多非親覽,聞諸道路,便為穿鑿,誤我後學,日月已甚!

  有三層塔一所,未加莊嚴。

  寺東有中朝時常滿倉,高祖令為租場,天下貢賦所聚蓄吳集證本無蓄字,云:「聚字下各本有一蓄字。」也。

  註釋

  〔一〕北史十九彭城王勰傳:「景明、報德寺僧鳴鐘欲飯,忽聞勰薨,二寺一千餘人皆嗟痛,為之不食,但飲水而齋。」由此可見勰必虔信佛教,故僧人與之有特殊感情,此寺為其所立,亦得一證。

  〔二〕水經穀水注:「穀水又東屈,南逕建春門石橋下,即上東門也。……橋首建兩石柱。橋之右柱銘云:陽嘉四年(一三五)乙酉壬申,詔書以城下漕渠東通河濟,南引江淮,方貢委輸,所由而至。使中謁者魏郡清淵馬憲監作石橋梁柱,敦敕工匠,盡要妙之巧。攢立重石,累高周距,橋工路博,流通萬里云云。河南尹邳崇●、丞渤海重合、雙福、水曹掾中牟任防、史王蔭、史趙興、將作吏睢陽申翔、道橋掾成皋卑國、洛陽令江雙、丞平陽、降監掾王騰之,主石作右北平山仲。三月起作,八月畢成,其水依柱。又自樂里道屈而東出陽渠。」按陽嘉(一三二至一三五)為東漢順帝第二年號。穀水注稱中謁者,本書作將作大匠,當是中謁者充將作大匠。此文省略,應以穀水注為準。

  〔三〕隋書三十三經籍志有「永初山川古今記二十卷,齊都官尚書劉澄之撰」。又有「司州山川古今記三卷,劉澄之撰」。姚振宗考證二十一云:「案永初山川古今記據宋書州郡志即永初郡國志,不僅記山川一門也。此三卷殆即前二十卷之佚出者。」

  〔四〕隋書三十三經籍志有「西征記二卷,戴延之撰」。又有「西征紀一卷,戴祚撰」。章宗源考證六云:「按……唐志惟有戴祚,無延之。他書所引多稱延之,惟開封見鴿事(按謂封氏聞見紀所引),御覽同作戴祚。據封氏言祚晉末從劉裕西征姚泓,水經洛水注言延之從劉武王西征,是祚與延之本一人,祚乃其名,而以字行。隋志兩見,當係重出。」

  〔五〕案下崇真寺條云:「出建春南(當衍)門外一里餘,至東石橋南北而行,晉太康元年造。」魏昌尼寺條云:「東臨石橋,此橋南北行,晉太康元年,中朝市南橋也。澄之等蓋見北(當作此)橋銘,因以橋為太康初造也。「與此可互參,蓋劉澄之等誤以馬市石橋當作陽渠石橋,故楊氏辨之。

  龍華寺,宿衛羽林虎賁等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等字。所立也。在建春門外陽渠南。寺南有租場。吳集證本場下有里字,云:「各本無里字。」案租場即上文「中朝時常滿倉,高祖令為租場」者。元河南志亦無租場里之名,吳本里字非也。

  陽渠北有建陽里,里河南志里下有內字。有土臺,高三丈,上作二精舍。趙逸云:「此臺是中朝旗亭〔一〕也。」上有二層樓,懸鼓擊之以罷市。有鍾各本鍾作鐘,古相通,下同。一口,撞之聞五十里。太后以鍾聲遠聞,遂移在宮內,置凝吳琯本、漢魏本凝作疑。閒堂〔二〕前,講內典,吳琯本、漢魏本講內典三字作「所與內講」四字。沙門打為時節。初,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初上有孝昌二字。張合校本亦有,云:「綜以孝昌元年降魏。」蕭衍子豫章王綜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綜上有蕭字。按說郛四亦有。來降,聞此鍾聲,以為奇異,造聽〔鐘〕各本聽下有鐘字。吳集證云:「聽字下當從各本補一鐘字。」按說郛亦有鐘字。梁書及南史作聽鐘鳴。今據各本補。歌〔三〕吳琯本、漢魏本歌下有詞字。三首行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行字。傳於世。

  綜字世□,吳琯本、綠君亭本、真意堂本空格作讚。漢魏本作務。張合校云:「案魏書蕭贊傳:字德文,本名綜。」按據下文此字當作務。梁書及南史作世謙,說郛作纘。偽齊昏主寶卷遺腹子也〔四〕。寶卷臨政淫亂,吳人苦之。雍州刺史蕭衍立南康王寶融為主,舉兵向秣陵,事既克捷,遂殺寶融而自立〔五〕。寶卷有美人吳景暉,時孕綜經月,衍因幸吳琯本、漢魏本作納。景暉,及綜生,認為己子,小名緣覺,封豫章王。綜形貌舉止,甚似昏主〔六〕,其母告之,令自方便。綜遂歸我聖闕,更改名曰讚,吳集證云:「魏書作贊。」按說郛讚作纘,與梁書及南史合。字世務〔七〕,始為寶卷追服三年喪。明帝拜綜太尉公,封丹陽王。永安年中,尚莊帝姊漢魏本姊作妹。吳集證云:「姊,何本作妹,按魏書贊本傳作姊為是。」壽陽公主〔八〕,說郛公主作「長公主」。字莒犁。公主容色美麗,綜甚敬之,與公主語,常自稱下官〔九〕。授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後。下有除字。按說郛亦作後除。徐(齊)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徐作齊。吳集證云:「據贊本傳,徐疑齊字之訛。」案魏書孝莊紀亦作齊州刺史。考莊帝時徐州刺史為元孚與爾未仲遠,見吳廷燮後魏方鎮年表,則此文作齊為是,今據正。州刺史,加開府。及京師傾覆,綜棄州北走。時爾朱世隆專權,遣說郛遣作追。取公主說郛下重主字。至洛陽,世隆逼之。公主罵曰:「胡狗,敢辱天王女乎?〔我寧受劍而死,不為逆胡所污。〕」綠君亭本有此十二字,張合校本從之。按說郛亦有,污下並有也字,共十三字。今從毛本補。世隆怒之,遂縊殺之〔一0〕。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之下有矣字。  註釋

  〔一〕文選二張衡西京賦:「旗亭五重,俯察百隧。」薛綜注:「旗亭,市樓也。」  〔二〕魏書十九任城王澄傳:「車駕還洛,引見王公侍臣於清徽堂。……次之凝閑堂,高祖曰:名目要有其義,此蓋取夫子閑居之義,不可縱奢以忘儉,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後作茅茨堂。」元河南志三:「凝閑堂,胡太后置鐘於此室。」

  〔三〕梁書五十五豫章王綜傳:「初,綜既不得志,嘗作聽鐘鳴,悲落葉辭以申其志。大略曰:聽鐘鳴,當知在帝城,參差定難數,歷亂百愁生。去聲懸窈窕,來響急徘徊,誰憐傳漏子?辛苦建章臺!聽鐘鳴,聽聽非一所。懷瑾握瑜空擲去,攀松折桂誰相許?昔朋舊愛各東西,譬如落葉不更齊。漂漂孤鴈何所栖?依依別鶴夜半啼!聽鐘鳴,聽此何窮極?二十有餘年,淹留在京域。窺明鏡,罷容色,雲悲海思徒揜抑!其悲落葉云(辭略)。當時見者莫不悲之。」

  〔四〕魏書五十九蕭贊傳:「初蕭衍滅寶卷,宮人吳氏始孕,匿而不言,衍仍納之,生贊以為己子,封豫章王。及長,……其母告之以實。贊晝則談謔如常,夜則銜悲泣涕。……值元法僧以彭城叛入蕭衍,衍命贊為南兗、徐二州刺史,都督江北諸軍事,鎮彭城。於時肅宗遣安豐王延明、臨江王彧討之。贊遣使密告誠款,……夜出,步投彧軍。孝昌元年(五二五)秋,屆于洛陽。陛見之後,就館居哀,追服三載。……朝廷賞賜豐渥,禮遇隆厚,授司空,封高平郡開國公丹陽王,食邑七千戶。」南史五十三豫章王綜傳:「初綜母吳淑媛在齊東昏宮,寵在潘、余之亞,及得幸於武帝,七月而生綜,宮中多疑之。淑媛寵衰怨望。及綜年十四五,……因密報之曰:汝七月日生兒,安得比諸皇子?……綜相抱哭,每日夜恒泫泣。……在西州於別室歲時設席祠齊氏七廟,又累微行至曲阿拜齊明帝陵。然猶無以自信,聞俗說以生者血瀝死者骨,滲即為父子。綜乃私發齊東昏墓,出其骨,瀝血試之,既有徵矣。……(普通)六年(五二五),魏將元法僧以彭城降,帝使綜都督眾軍,權鎮彭城,并攝徐州府事。……與魏安豐王元延明相持,夜潛與梁話、苗寵三騎開北門,涉汴河,遂奔蕭城。……延明……送于洛陽。……綜至魏,位侍中司空、高平公、丹陽王。綜改名纘,字德文。追服齊東昏斬衰,魏太后及群臣並弔。」

  〔五〕資治通鑑一四五:齊和帝(蕭寶融)中興二年(五0二)三月「齊和帝至姑孰。丙辰,下詔禪位于梁。」四月「丙寅,梁王(蕭衍)即皇帝位于南郊,大赦改元。……丁卯,奉和帝為巴陵王,宮于姑孰。」「戊辰,……上(蕭衍)……乃遣所親鄭伯禽詣姑孰,以生金進王。王曰:我死不須金,醇酒足矣。乃飲沈醉,伯禽就摺殺之。」

  〔六〕魏書蕭贊傳:「贊機辯文義,頗有可觀,而輕薄俶儻,猶見父之風尚。」

  〔七〕按魏書蕭贊傳云:「贊字德文,本名綜,入國,寶夤改焉。」是蕭贊改名,為蕭寶夤主之。梁書及南史綜傳皆言「綜字世謙」,「改名纘,字德文。」與此亦不同。

  〔八〕魏書蕭贊傳:「建義初(五二八),隨爾朱榮赴晉陽,莊帝徵贊還洛,轉司徒,遷太尉,尚帝姊壽陽長公主,出為都督齊、濟、西兗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齊州刺史。」按莊帝母元勰妃李媛華墓誌有女二人,長楚華,適馮顥;次季瑤,適李彧,無壽陽公主。疑公主非適出,興莊帝為異母姊妹。

  〔九〕宋龔頤正續釋常談云:「通典曰:宋孝武多猜忌,諸國吏人于本國君不得稱臣,而稱下官,事在孝武紀中。一說昔之稱臣,皆通稱焉,梁武帝始改臣為下官。」(說郛三十五)

  〔一0〕蕭贊傳:「爾朱兆入洛,為城民趙洛周所逐。公主被錄還京。爾朱世隆欲相陵逼,公主守操被害。贊既棄州為沙門,……未幾,……遇病而卒,時年三十一。」

  瓔珞寺在建春門外御道北,所謂建陽里也,即中朝時白社吳琯本社誤作杜。漢魏本白社誤作曰杜。池(地),吳琯本、漢魏本池作地。吳集證云:「當從何本作地。」按說郛四亦作地,今正。董威輩(輦)吳琯本、漢魏本、吳集證本輩作輦。按水經注、晉書、寰宇記、元河南志皆作輦,今正。所居處〔一〕。里內有瓔珞、慈善、暉和、通覺、暉玄、宗聖、魏昌、熙平、崇真、因果等十寺〔二〕。里內士庶二千餘戶,信崇三寶,眾僧剎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剎作利。養,百姓所供也。

  註釋

  〔一〕水經穀水注:「(陽渠)水南即馬市,……北則白社故里。昔孫子荊會董威輦於白社,謂此矣。以同載為榮,故有威輦圖。」晉書九十四隱逸列傳董京傳:「字威輦,……常宿白社中,時乞於市,得碎殘繒絮,結以自覆;全帛佳綿,則不肯受。或見推排罵辱,曾無怒色,孫楚時為著作郎,數就社中與語,遂載與俱歸,京不肯坐。……後數年,遁去,莫知所之。於其寢處,惟有一石竹子及詩二篇。」

  〔二〕十寺中宗聖、魏昌、崇真三寺又見於後文,吳若準集證本以此三寺各條均低一格,附隸於本條下,當是依據此文以改。

  宗聖寺吳集證本自此條至建陽里東有綏民里條皆各低一格,附隸於瓔珞寺條下。有像一軀,舉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舉字。案說郛四亦無。高三丈八尺,端嚴殊特,相好畢備,士庶瞻仰,目不暫瞬。此像一出,市井皆空,炎光騰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騰字。輝,赫赫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赫字不重。獨絕世表。妙伎雜樂,亞於劉騰〔一〕,城東士女多來此寺觀看也。

  註釋  〔一〕即謂城內長秋寺,為劉騰所立,見本書卷一。

  崇真寺太平廣記九九引下有有字。比丘惠凝法苑珠林一百十一利害篇引作慧嶷,下同。死一珠林一作經,廣記及說郛四無一字。七日還活。經廣記經作云。閻羅王〔一〕檢閱,珠林此句作「時與五比丘次第於閻羅王所閱過」。以錯名放免,珠林作「嶷以錯召放令還活」。惠凝具說:「過去之時,有五比丘同閱。珠林作「具說王前事,意如生官無異。五比丘亦是京邑道人,與巖同簿而過」。一比丘云是廣記無是字。寶明寺珠林寺下有僧字。智聖珠林聖作聰。廣記聖下有以字,屬下讀。坐珠林坐上有「自云生來」四字。禪苦行,珠林行下有「為業」二字。得升天堂。有一比丘珠林作「復有比丘」。是珠林及廣記是字上有一云字。般若寺珠林寺下有僧字。道品,以誦四〔十卷〕各本四下有「十卷」二字。吳集證云:「各本作以誦四十卷涅槃。法苑珠林作自云誦涅槃經四十卷,廣記作以誦涅槃四十卷,此係脫落。」按說郛亦作四十卷涅槃,今據各本補。涅槃〔二〕,亦升天堂。有一比丘珠林作「復有比丘」。云是吳琯本、漢魏本無是字。融覺寺珠林寺下有僧字。曇謨最〔三〕,講涅槃、華嚴〔四〕,珠林作「狀注云講涅槃、華嚴」。領珠林領上有恆常二字。眾千人。珠林此句下有「解釋義理」四字。閻羅王云:珠林作「王言」。「講經者珠林者作「眾僧」,句下又有「我慢貢高」四字。心懷彼我,以驕凌物,珠林作「僑己●物」,●當是凌之訛。比丘中珠林中字上有之字。第一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無一字。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

  城南景明寺,宣武皇帝所立也〔一〕。吳琯本、漢魏本無也字。說郛四亦無也字。景明年中立,因以為名。在宣陽門外一里御道東。其寺東西南北,方五百步。前望嵩山、少室〔二〕,卻負帝城〔三〕,青林垂影,綠水為文。形勝之地,爽塏〔四〕獨美。山懸堂《光》觀,〔光〕盛一千餘間。各本堂作臺,光觀二字倒(吳琯本間字空格)。今光觀二字從乙。吳集證本與此同,云:「按此十字疑有脫誤。」〔複殿重房〕,各本皆有此四字。吳集證本無,與此同。按此與下句「交疏對霤」為對文,有之為是,今據補。交疏對霤〔五〕,青臺紫閣,浮道相通〔六〕,雖外有四時,而內無寒暑。房簷之外,皆是山池,竹松吳琯本、漢魏本竹松作「松竹」。蘭芷,垂列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

  城西沖覺寺,太傳清河王懌捨宅所立也,在西明門外一里御道北。

  懌親王之中最有名行,世宗愛之,特隆諸弟〔一〕。延昌四年,世宗崩,懌與高陽王雍、廣平王懷並受遺詔,輔翼孝明〔二〕。時帝始年六歲,太后代摠萬幾,以懌明德茂親,體道居正,事無大小,多諮詢之〔三〕。是以熙平、神龜之際,勢傾人主,第宅豐大,踰於高陽〔四〕。西北有樓,出凌雲臺〔五〕,俯臨朝市,目極京師,古詩所謂:「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六〕者也。樓下有儒林館、退(延)賓堂,按元河南志三退作延。考下文云:「懌愛賓客,重文藻,海內才子,莫不輻輳,」則延字義長,河南志當是。各本皆誤,今據正。形製並如清暑殿〔七〕,土山釣臺,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臺作池。元河南志亦作池。冠於當世。斜峰入牖,曲沼環堂。樹響飛嚶〔八〕,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撰范祥雍校注  城北禪虛說郛四作靈。寺在大夏門御道西。寺前有閱武場,歲終農隙〔一〕,甲士習戰,千乘萬騎,常在於此。有羽林馬僧相善觝角戲〔二〕,擲戟與百尺樹齊等;虎賁張車〔渠〕各本車下皆有渠字。吳集證本無,云:「按魏書靈后補傳:太后從子都統僧敬與備身左右張車渠等數十人謀殺乂,復奉太后臨朝。則此當從何本補一渠字也。」今從各本補。擲刀出樓一丈。帝亦觀戲在樓,恆令二人對為角戲。中朝〔三〕時宣武場〔四〕〔在〕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場下有在字。按太平御覽九百九十六引此亦有在字,義較足,今據補。大夏門東北,今為光風園,漢晉四朝洛陽宮殿圖後魏京城作「光風殿」。按太平御覽引亦作「光風園」,與今本同。如作殿,與下苜蓿生焉義不相符,則殿字當誤。苜蓿生吳琯本、漢魏本作在,非。御覽引作出。焉。  注釋

  〔一〕左傳隱公五年:「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杜注:「各隨時事之間。」本文習戰當是屬於冬狩性質。

  〔二〕漢書武帝紀:元封「三年春,作角抵戲。」文潁注:「名此樂為角抵者,兩兩相當,角力,角技藝射御,故名角抵,蓋雜技樂也,巴俞戲魚龍曼衍之屬也。」角抵與觝角同,西京賦作角觝,是習武之戲樂,(王先謙補注謂「蓋即今之貫跤」,只舉一隅,似不恰當。)又漢書刑法志云。「春秋之後,滅弱吞小,並為戰國。稍增講武之禮,以為戲樂,用相夸視,而秦更名角抵。」廣韻入聲覺韻角字引漢武故事:「角抵者,六國時所造也。」  〔三〕中朝見卷一長秋寺條注。

  〔四〕水經穀水注:「其一水自大夏門東逕宣武觀,憑城結構,不更增墉,左右夾列,步廊參差翼跂,南望天淵池,北矚宣武場。竹林七賢論曰:王戎幼而清秀。魏明帝于宣武場上為欄,苞虎牙,使力士袒裼迭與之搏,縱百姓觀之。戎年七歲,亦往觀焉。」又世說新語識鑒篇:「晉武帝講武於宣武場。」是宣武場在魏、晉兩代皆為習武之場所。  凝圓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疑玄」。說郛四圓作玄。寺,閹官濟州刺史賈璨〔一〕,吳琯本、漢魏本璨作燦。魏書閹官列傳作粲。說郛四作璨,與此同。所立也,在廣莫吳琯本、漢魏本脫莫字。門外一里御道東,所謂永平里也。注:張合校云:「案史通補注篇云:遂乃定彼榛楛,列為子注,若蕭大圜淮海亂離志、羊衒之洛陽伽藍記是也。則衒之此記,本自有注,不知何時併入正文,遂至不能分別。此注字之幸存者。自此至下文不可勝數句,當是凝圓寺注文。鉤沈本以此下一句為正文。」又於附錄鉤沈本伽藍記正文「注即漢太上王廣處」句下注云:「宗祥案此處注字幸存。即漢太上王廣處六字明係注文,不得誤入正文。」陳寅恪讀洛陽伽藍記書後(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八本第二分)云:「張君……於楊書第五卷舉出幸存之注字,尤足見讀書之精審。……然竊有所疑者,吳、唐二氏分析之正文與子注雖不與楊書原本符會,而楊書原本子注亦必甚多,自無疑義。若凡屬子注,必冠以注字,則正文之與注文分別瞭然。後人傳寫楊書,轉應因此不易淆誤。今之注文混入正文者,正坐楊書原本其子注大抵不冠以注字,故後人傳寫牽連,不可分別,遂成今日之本。張氏所舉之例,疑是楊書原本偶用注字冠首也。」案陳先生說可以補張氏之不及,惟此注字疑為校者判別注文混入正文所加之附識,後復同併為正文,非楊書原本用注字冠首。至於正文與子注之判,說各不同,別見附編,此不具論。又張氏以自此至下文不可勝數句,同屬注文。按下文云:「值母亡,捨以為寺」,與上文「賈璨所立也」句相應(母當是賈璨之母),當並為正文。自此下至「創居此里」句,皆釋正文永平里,則為子注,張說疑尚未允。即漢太上王廣吳集證云:「此處疑有脫誤。」唐鉤沈云:「太上王廣疑當作漢太上皇廟。又水經注:陽渠水又東徑漢廣野君酈食其廟南。廟在北山上,此記所言,或指此廟,未可知也。」按漢太上皇為高祖(劉邦)之父,其廟不當設在洛陽。後漢各書亦無有言祠太上皇廟者。唐氏自知其說無據,故又疑為酈食其廟,前後互異,不足信。漢太上王疑與秦太上公(胡太后父胡國珍謚號,見魏書外戚傳及本書卷三)相似,惟其人不可考知。處。遷京之初,創居此里,值吳琯本、漢魏本作直。母亡,捨以為寺。地形高顯,下臨城闕。房廡精麗,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精麗作「麗精」。竹柏成林,實是淨行息心之所也。王公卿士吳琯本、漢魏本無士字。來遊觀為五言者,不可勝數。

  洛陽城東北有上高景(商里),各本景作里。吳集證本作景,云:「此誤也」。按下文作里字,與止、子、恥為韻,則此景字顯誤。又按漢魏四朝洛陽宮城圖後魏京城東北廣莫門外作上商里。考後漢書二十九鮑永傳云:「賜永洛陽商里宅。」李賢注:「東觀記曰:賜洛陽上商里宅。陸機洛陽記曰:上商里在洛陽東北,本殷頑人所居。故曰上商里宅也。」元河南志二亦作上商里。則此高字蓋以與商字形相似而誤,各本皆然,下同,今并正。殷之頑民所居處也〔二〕,高祖名聞義里。遷京之始,朝士住其中,迭相幾綠君亭本、漢魏本、真意堂本、吳集證本作譏。刺〔三〕,竟皆去之。惟有造瓦者止其內,京師瓦器出焉。世人歌曰:「洛《陽》吳琯本、漢魏本、照曠閣本無陽字。吳集證云:「陽字當從各本衍。」按歌係七言,陽字當衍,否則衍城字。今從吳琯等本。城真意堂本衍城字。東北上高(商)說見上。里,殷之頑民昔所止。今日百姓造瓮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瓮作甕。子,人皆棄去住者恥。」唯冠軍將軍郭文遠遊憩其中,堂宇園林,匹於邦君。時隴西李元謙樂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樂作能。綠君亭本注云:「一作能。」雙聲語〔四〕,常經文遠宅前過,見其門閥吳琯本、漢魏本門閥作「闕閤」。華美,乃曰:「是誰第宅過佳〔五〕?」吳琯本、漢魏本過佳作「遇值」。綠君亭本、真意堂本過字作遇。按遇值或遇佳,聲義皆不合,俱誤。婢春風出曰:「郭冠軍家〔六〕。」元謙曰:「凡吳琯本、漢魏本、真意堂本作此。綠君亭本作此,注云:「一作凡。」按此與婢聲不同類,當誤。施國祁禮耕堂叢說云:「此字自當作彼,與婢聲同,係俗本刊誤。」所說雖似可通,但乏佐證,難從。婢雙聲〔七〕。」春風曰:「儜奴慢罵〔八〕。」元謙服婢之能,於是京邑翕然傳之。  注釋  〔一〕賈璨魏書九十四閹官列傳有傳,作賈粲。本傳:「靈太后反政,欲誅粲,以(元)   


  佚文僧肇法師制四論合為一卷,曾呈廬山遠大師,大師歎仰不已。又呈劉遺民,歎曰:「不意方袍,復有平叔!」方袍之語出遺民也。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五佛耶舍比名覺明,日誦三萬言,洞明三藏,與羅什法師情好,其出毗婆娑論及四分律。為人髭赤,時號為「赤髭三藏。」太平御覽六百五十五按以上二條,御覽原列於伽藍記融覺寺曇謨最條後,題為「又曰」。考本書記述僧俗故事,皆屬當時(後魏)人物,此則記東晉時人事,與他例不合,疑或有誤。此文亦見高僧傳卷二佛陀耶舍傳及卷七釋僧肇傳,但稍有不同。  王濛好茶,人至輒飲之。士大夫甚以為苦,每欲候濛,必曰:「今日有水厄。」曾慥類說六按王濛亦為東晉時人,與本書記述例不合,太平御覽八百六十七引作世說,疑類說誤也。

  平昌門直南大道,東是明堂大道,西是靈臺也。後漢書二十八桓譚傳注引

  楊衒之傳略楊衒之,按各書皆作楊衒之,唯史通補注篇、晁氏郡齋讀書志楊作羊,新唐書(影宋本)藝文志、元河南志三則作陽。羊疑是誤,四庫提要已言之。周延年楊衒之事實考云:「詳考北史及魏書楊氏達者無北平籍,而魏書陽固傳固字敬安,北平無終人。有三子,長休之,次詮,三未詳。北史固傳稱有五子,長子休之傳云:弟綝之,次俊之,與衒之名字排行頗為相近。休之且長文學,為史官,有聲當時,則北平之陽氏以文章傳家,已可概見。衒之若果為陽姓,其為休之之弟及族昆弟,必無疑矣。」近黃公渚洛陽伽藍記的現實意義(文史哲一九五六年十一期)一文中亦從之作陽衒之。周氏之說固自有理,但各書多作楊,新唐書及元河南誌之陽疑亦是楊字之訛(周氏所引廣弘明集作陽,但查嘉興藏本廣弘曠集亦作楊)。即或不誤,孤證箋字,究難碻信。因仍舊作楊,錄周說以存考。嚴可均全北齊文楊衒之小傳作「一姓羊」。北平人。廣弘明集六敘列代王臣滯惑解。後魏永安中,為奉朝請。莊帝馬射於華林園,百官皆來苗茨堂讀碑——碑為魏明帝所立,題云苗茨之碑,疑苗字誤。國子博士李同軌曰:「魏明英才,世稱三祖,公幹、仲宣,為其羽翼,但未知本意如何,不得言誤也。」衒之因即釋曰:「以蒿覆之,故言苗茨,何誤之有?」眾咸稱善,以為得其旨歸。本書卷一建春門內條。嘗與河南尹胡世孝共登永寧寺浮圖。時有西域沙門菩提達摩者,波斯國胡人也,起自荒裔,來遊中土。見金盤炫日,光照雲表;寶鐸含風,響出天外,歌詠讚歎,實是神功!自云:「年一百五十歲,歷涉諸國,靡不周遍,而此寺精麗,閻浮所無也。極佛境界,亦未有此!」口唱南無,合掌連日。本書卷一永寧寺條。按景德傳燈錄卷三菩提達磨傳云:「與徒眾往禹門千聖寺止三日。有期城太守楊衒之早慕佛乘,門(當是問誤)師曰:西天五印,師承為祖,其道如何?師曰:明佛心宗,行解相應,名之曰祖。又問:此外如何?師曰:須明他心,知其今古,不厭有無,於法無取。不賢不愚,無迷無悟。若能是解,故稱為祖。又曰:弟子歸心三寶,亦有年矣,而智慧昏蒙,尚迷真理。適聽師言,罔知攸措。願師慈悲,開示宗旨!師知懇到,即說偈曰:亦不睹惡而生嫌,亦不觀善而勤措,亦不捨智而近愚,亦不拋迷而就悟。達大道兮過量,通佛心兮出度。不與凡聖同躔,超然名之曰祖。衒之聞偈,悲喜并交,并曰:願師父住世間,化導群有!師曰:吾即逝矣,不可久留。根性萬差,多逢患難。衒之曰:未審何人弟子為師除得?師曰:吾以傳佛祕密,利益迷途,害彼自安,必無此理。衒之曰:師若不言,何表通變觀照之力?師不獲巳,乃為讖曰:江槎分玉浪,管炬開金鎖。五口相共行,九十無彼我。衒之聞語,莫究其端,默紀于懷,禮辭而去。師之所讖,雖當時不測,而後皆符驗。」李葆恂曾錄於重刊吳若準本跋中。考傳燈錄所記菩提達摩事經後人增益,多不可信。即如此文問答語氣,大似後來禪宗語錄,北朝人斷無如此語。又預記讖語,以求符驗,益可見為好事者所杜撰。且楊衒之不信佛法,見於道宣廣弘明集、神清北山錄,此言「早慕佛乘」,更相逕庭。然於此可證衒之與達摩相稔,故後人傅會以成說。因附辨於此,並以說明不取之理由。為期城郡太守。歷代三寶記九、大唐內典錄四、法苑珠林一百十九。續高僧傳一作斯城郡守,斯是期之訛。珠林作元魏鄴都期城郡守。按期城郡元魏時屬襄州,與鄴都不涉,珠林誤。又按東魏孝靜帝元象元年(五三八),西魏是雲寶襲洛陽,趙剛襲廣州,拔之。於是自襄、廣以西城鎮,復入西魏。期城郡東魏即於此時失去,見資治通鑑一百五十八及東晉南北朝輿地表八。魏書地形志襄州下無期城郡,即以其時(地形志錄武定之世以為志)已屬於西魏也。據此則衒之為期城郡守當在元象元年(五三八)以前,亦即在寫伽藍記之前無疑。三寶記等書著錄此書而稱期城郡太守者,蓋舉其曾任官銜言之,不必是寫記時或以後所官。嚴可均全北齊文之小傳以「出為期城太守」,列於最後,則以其官位隆卑敘之,實則歷官陟黜,固非一定。小傳下又云「齊天保中卒于官。」似謂衒之卒于期城太守任,此句甚謬,蓋由未考期城郡當時沿革而誤。為撫軍府司馬。本書首署銜。武定五年(五四七),因行役,重覽洛陽。見城郭崩毀,宮室傾覆,寺觀灰燼,廟塔丘墟,故撰洛陽伽藍記。本書自序。蓋見元魏末寺字壯麗,損費金碧;王公相競,侵漁百姓。乃撰此記,言不恤眾庶也。廣弘明集六。為祕書監。廣弘明集六。後上書述:按全北齊文此文題作上東魏主書,釋文紀作上魏主述釋書。「釋教虛誕,有為徒費。無執戈以衛國,有飢寒於色養。逃役之流,僕隸之類,避苦就樂,非修道者。又佛言有為虛妄,皆是妄想。道人深知佛理,故違虛其罪。」啟又廣引財事乞貸貪積無厭。又云:按釋文紀與全北齊文自啟又下至又云十四字作雙行夾注,蓋以為非本文,今標點據之。「讀佛經者,尊同帝王。寫佛畫師,全無恭敬。請沙門等同孔、老拜俗,班之國史。行多浮險者,乞立嚴勤,按全北齊文勤作勒,是。知其真偽。然後佛法可遵,師徒無濫。則逃兵之徒,還歸本役,國富兵多,天下幸甚。」雖上書,終委而不施行。廣弘明集六。全北齊文楊衒之小傳云:「齊天保中卒于官。」按嚴氏此語,不知何據。其卒官之說已辨之於上。天保卒年疑亦是揣測之詞,今不取。   


  歷代著錄及序跋題識夾注按語,為編者所附加。

  「隋費長房歷代三寶記九」雒陽地伽藍記五卷。或為一大卷。右一部五卷,期城郡太守楊衒之撰。其序述云云。按本文已分別引校於本書序內,今略。

  「隋書經籍志三十三史部地理書」洛陽伽藍記五卷。後魏楊衒之撰。

  「唐釋道宣大唐內典錄四」雒陽地伽藍記五卷。或為七卷。右期城郡守楊衒之撰。其序云云。按本文已分別引校於本書序內,今略。

  「同書十」魏期城太守楊衒之撰洛陽伽藍記五卷。

  「唐釋道宣廣弘明集六敘列代王臣滯惑解」楊衒之,北平人,元魏末為秘書監,見寺宇壯麗,損費金碧,王公相競,侵漁百姓,乃撰洛陽伽藍記,言不恤眾庶也。

  「唐釋道世法苑珠林一百十九傳記記篇」洛陽地伽藍記一部五卷。右元魏鄴都期城郡守楊衒之撰。

  「唐劉知幾史通五補注篇」亦有躬為史臣,手有刊補。雖志存該博,而才闕倫敘。除煩則意有所   


  圖說一、吳若準集證本、唐晏鉤沈本、張宗祥合校本各附有洛陽城圖一幅,頗便省覽。吳圖草創多闕,唐、張二圖稍加補苴,但仍有錯誤。  二、其他關于北魏洛陽京城的專圖,現存最早的要算漢晉四朝京城圖的後魏京城洛陽宮室圖和金鏞城圖,大概是宋人繪製。後人繼作的,有楊守敬水經注圖的洛陽城圖,乃據酈道元水經注而繪的;有勞幹北魏洛陽城圖的復原的附圖(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本上冊),乃據C。White牧師實測的洛陽圖(TombTilePictureofAncientChina,1939)和伽藍記、水經注等書而繪的。

  三、綜觀各圖,互有出入,以楊圖和勞圖為較核,本圖繪製主要據之,並參考伽藍記與水經注原文。

  四、城廂部分以勞圖為據,但有數點與之不同,加以修改,列舉并說明如次:  甲、本書卷五末云:「京師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戶十萬九千餘。廟社宮室府曹以外,方三百步為一里。里開四門,門置里正二人、吏四人、門士七人,合有二百二十里」。漢晉四朝京城圖和吳若準與唐晏二圖皆據此記將洛陽城繪成東西寬而南北短,(張宗祥圖為東西狹而南北長,惟沒有說出理由,不知何據。)但White牧師實測圖卻顯然相反。勞氏據續漢書郡國志劉昭注證明洛陽城原是東西狹而南北長,這是對的。不過他又解釋「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的里字與下文「方百步為一里」是一回事,說:「只有認為閭里之里,纔能解釋得通。」這話是可以商討的。一、古書中記地區四址的里字,皆做方里解,從未見有作閭里解的,勞氏此解也沒有舉證。二、勞氏於下文「方三百步為一里」,沒有明解,依據他的圖則將里畫成長方格子,核與文義,不能符合。按魏書廣陽王嘉傳說:「京四面築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步。」可以與此文互證。此言:「方三百步為一里」,蓋指里的一方言之;魏書言「一千二百步」,則自四方的總和言之,故云「周」。因此,坊里當仍為正方形,而於東西寬南北短的地形並無影響。所以勞氏的解釋不能圓滿。然則楊衒之的話有錯誤,或者White實測圖的地形不足信嗎?要解決此問題,先得把「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二語弄清。元河南志說是「楊衒之增廣而言者,兼城之外也。」我以為此語頗值得重視。考本書卷四法雲寺條下說:「自退酤(里)以西,張方溝以東,南臨洛水,北達芒山,其間東西二里,南北十五里,並名為壽邱里。」與此「南北十五里」語正相吻合,因之可證南北是自洛水至芒山的距離,確為指兼城外而言,非謂城廂本身。以此類推,東西二方亦當如是。那末洛陽城廂大小究竟如何呢?若詳考本書,亦可得出概略。城東建春門至七里橋,無實數里程,但從「七里」的名義看來,大約是離城七里,姑作假定。城西西陽門外四里有洛陽大市;市西有退酤、治觴二里,自退酤里至張方溝,東西二里;累算共約六里。東西城外兩共合算約十三里。城南宣陽門外四里至洛水永橋。城北里坊記載最少,有確實里程的,僅廣莫門外一里的凝圓寺。想來這裏居民較稀,又背臨芒山,市集亦不會再遠。南北城外兩共合算約五里。再據本書所言「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除去城外東西十三里,南北五里,則洛陽城廂約為東西七里,南北十里,與續漢書郡國志注所引帝王世紀「城東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及晉元康地道記「城內九里七十步,東西六里十步」都相似,而與White牧師實測圖城東西最長處為六   


  表例(一)「洛陽伽藍記」原書乃是一部記述北魏拓跋氏王朝遷都洛陽後政治與社會的寫實史籍,有很多材料可以補充正史。但因體例所限,讀此書者有時感到記事分散,對于歷史發展的連續性關係不易全面瞭解。本表的編製即為適應這一要求,及便利省覽之用。所輯材料全以原書為限。

  (二)本表綜合原書內有年月記明或雖不記明而可考知的各文編成之。其他無法可考的,只好付缺。

  (三)本表材料的編次,略定如后:  (甲)有明確年月記載者,依所記年月排次之。

  (乙)無絕對年月記明,只稱某年「初」、「中」或「末」者,可以考知的,則排次于考知之年月下;不可考知的,則次於相當的年數下。此類各條皆以一小圈○冠首標識之。

  (丙)年月不記明,而有他事或他書可資參考者,則就他事或他書所記年月排次之。此類各條皆低一格,並以一小圈○冠首標識之。  (丁)原記年次有誤,經考訂證明者,則依照考訂年月排次之,而註明其說於附考欄內。此類各條皆低一格,亦以一小圈○冠首標識之。

  (四)本表記事遵從原書體例以北魏為主,魏分東西後,又以東魏為主。紀年亦如之,並記南朝及西魏年次,以供參考。

  (五)本表年次起訖,斷自拓跋宏遷洛之年(太和十七年)至楊衒之重覽洛陽撰記之時(武定五年)。

  表(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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